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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张守义:用逆向思维创作的艺术家 [打印本页]

作者: jssh365    时间: 2015-10-5 05:49
标题: 张守义:用逆向思维创作的艺术家
张守义:用逆向思维创作的艺术家
王幅明
张守义是装帧设计界的大师级人物。喜爱外国文学名著的读者,对他的名字不会感到陌生。他设计的那些封面、黑白插图,别出心裁,与众不同,往往是廖廖数笔,便勾勒出一个人物、一处风景,内蕴丰富,令人回味再三。曾购买曹靖华先生题签的《张守义外国文学插图集》一书,不时把玩。当我看到“中国青年报刊首届艺术研讨会”的会议通知,说将邀请张守义与会举办讲座,便当即决定参会。
时在199611月。北方已经入冬,南国的福州依旧花团锦蔟。会议开幕式之后,代表们分为两个组分开活动,总编组开座谈会,美编组听张守义讲座。本应参加座谈会,但我选择了听讲座。
张守义讲了两点创作体会。他认为这两点体会都来自他创作经历中的关键时刻。也都来自于他写在啤酒瓶广告贴纸上的日记。这些广告贴纸,都揭自他喝过的啤酒瓶。其一,美编应比文编想得更多。这是本次研讨会一篇论文中的一句话,引起了他的共鸣,便有了话题的由头。他讲起一件往事。1984年,人民文学出版社在香港举办了一次封面插图展,大获成功。香港报纸刊发了一篇述评文章,对他触动很大。文章归纳了关于封面和插图的三种意见:1、认为可以去掉封面和插图。因为坏的封面和插图败坏了原著,是完全多余的。2、认为封面和插图应该保留,因为它们图解了原著,可以帮助读者对原著引发兴趣。3、好的封面和插图是锦上添花,是再创作,是对原著的升华。好的封面和插图,不是再现,而是表现,是对原著的补充和强化。文章最后充分肯定了这次展览。因为展出的黄永玉画的《阿诗玛》,黄胄画的《红旗谱》,蒋兆和画的鲁迅插图等展品,都属于锦上添花的一流作品。要达到这样的高度,画家应该比文字编辑想得更多。文编做的更多的是技术性的工作,美编则是再创作。其二,他的创作经验:颠覆以往的思维方式,由纵向思维转向横向或逆向思维。他讲了另一段往事,用月饼打小偷。近20年前,社里派他出差。只有6岁的孩子在家。如果遇到小偷怎么办?他给孩子找了一个自卫的武器擀面杖。不料,孩子却从大立柜中拿出一个月饼,说,爸爸,我有更好的工具。这是特定年代的事物。因为月饼放久了,变得异常坚硬,象石头一样。张守义为此发过感慨,说月饼硬得可以打小偷。未曾想到,孩子记住了他的话。孩子的话让他思索良久。深夜,他写下一则日记,联想到艺术创作要想出新,光有纵向思维不行,必须要有横向或逆向思维。但虚构要以现实生活为基础。月饼如果是软的,打小偷就夫去了可信性。他举例说明他的创作思路。通常画家画西方人,总是先抓主要特征:大鼻子。可他画洋人尽量不用画大鼻子来表现。不画大鼻子,别人看了仍觉得你画的是外国人,新意就出来了。他给贾平凹画像,采用了一个漫画式的“换头术”的技巧。他选用一幅陕南民间的剪纸,将剪纸原图像的头部去掉,换上他重新绘制的仿剪纸贾平凹头像,耳部夹一支钢笔。以此强化作家作品的个性。他还举了一些例子,可错没能全记下来。但逆向思维这个词我牢牢记住了,且受益匪浅。艺术的表现形式虽五花八门,但原理是相通的。
研讨会的活动丰富多彩,除了开会,更多的时间是观光采风,时间长达一周。从福州开始,中间停留泉州、石狮,最后结束于厦门。时间是充裕的。在没有联欢活动安排的晚间,我便预约去张守义房间拜访。我提的问题单刀直入,比如“为何将日记写在啤酒贴纸上?”等等,他都一一答复。通过交谈,对他的经历和追求有了更深的了解,也对他产生了更多的尊敬。
张守义生于1930年,老家在河北省平泉县。他出生时平泉县属于热河省,位于皇家避暑山庄的一侧,经济发达,文化昌盛。在抗日战争后期,学生没有课本可读。小学时教过他的祁老先生重操旧业,教一帮求知少年读了两年《古文观止》。由于老人讲课精彩,绘声绘色,无意中成为一个启蒙人,在这些孩子心中深深种下了文艺的种子。张守义与他的大哥、三弟、四妹都浸润其中,成为受益者。后来,大哥学音乐、他学绘画和装帧、三弟学陶艺、四妹学泥塑,全都成为艺术人才。很不幸,张守义在读初中时患了伤寒病。病愈后由于不注意保养,留下了慢性肠胃病的后遗症。之后,这肠胃病一直长期地困扰着他。新中国诞生后的第一年,张守义20岁,便如愿考上了中央美术学美院学习油画。刚从欧洲留学回国的吴冠中,就任他们的班主任。上了两年之后,伤寒病犯了,他不得不中止学业,休学一年,专心养病。但肠胃病成为慢性病后很难治愈,复学后直到毕业,他是带着疾病完成学业的。因为患病,又影响到毕业时的按时分配。他和几个因病不能参加学院统一分配的同学,就留在学院从事一些临时性的设计工作,待病愈后再另行参加工作。两年后,一位工艺美术系毕业的校友来找他。校友在人民文学出版社从事装帧设计工作,因该社工作忙,急需进美编,便想到他,征求他的意见。开始他有点犹豫。因为他是学绘画的,装帧设计工作是学工艺美术的同学分配的地方,他不会写美术字,也不会画图案,没有底气,怕难以胜任。后来同学说出版社每年出很多书,美院图书馆常常要排队借阅的文学名著,都是这个出版社出版的。说到这里,他心动了。他是个书痴,又特别喜欢看世界名著。为了满足读书欲,他当上了人民文学出版社的美编,一干就是几十年。
他由一个工作十分吃力的新手,靠自已的努力和悟性,最终成为装帧艺术界的大腕。他多年担任人民文学出版社、外国文学出版社美术编辑室主任、编审,中国美术家协会理事、中国美术家协会插图、装帧艺术委员会主任,中国出版工作者协会书籍装帧研究会常务理事,中国版画家协会会员,中国版画藏书票研究会常务理事。其插图和设计作品多次在国内外展出。《堂吉诃德》、《在非洲密林中》等七件装帧和插图作品先后获全国奖。作为美术界代表,担任第八、第九届全国政协委员。出版著作有《张守义外国文学插图集》、《插图艺术欣赏》、《装帧的话与画》、《老油灯》、《张守义的笑》等。主编艺术图书有《中国现代美术全集》插图卷、《中国现代美术全集》装帧卷等。
张守义的运气不错。20世纪60年代初,中央工艺美术学院开设了一个书籍装帧研究班,出版社推荐他到这个班进修。从中央工艺美术学院结业后,他对装帧艺术无论在理论认识和设计实践上都有很大提高,为更好从事这门艺术打下了坚实的基础。除了进修,向老一代有成就的老编辑虚心学习,是他重要的学习之道。在众多老师中,时任人民文学出版社美编室编审、木刻家刘岘先生是他的第一位老师,也是受益最深的老师。他参加了由刘岘任教的木刻技法学习班。当时他误认为,跟谁学画就应该摹仿谁的风格。有一次,他刻制一幅日本作家人像的作业,借三合木板的纹理,想印出非常精细的效果。不料刘岘对这幅作业的评语是:“我教你们学习木刻,并非让你们学我的风格,应当刻出有力的线!”短短的一句话“有力的线”,从此深深地铭刻在脑海里。他早期设计封面或画插图,都以木刻形式作画。自80年代开始,出版业开始繁荣,由于发稿任务繁忙,用木刻作画,受到刻工时间的制约。他没有条件使用木刻作画了,只好放弃,改用墨画画在宣纸上,仍然保持木刻的效果。有时还常用剪刀剪图,以笔、剪代刀。他始终牢记着刘岘的话:“有力的线”。着力表现有力的线,成为他设计与插图的鲜明特色。
“文化大革命”后期,出版社大部分人都去了湖北五七干校,只留下很少的人留守。张守义因身体不好,被留下做美术编辑。当时出版社只出革命样板戏一种图书。那时的书最容易设计,封面都是用清一色的红色。为表现剧本的地域个性,他将《沙家浜》的封面设色为绿色。这也许是他设计生涯里最早的逆向思维。本来是一个富有创意的设计,却未能顺利通过。后经他多次向领导陈述其设计意图,最终才被通过。在那个特殊的年代,色彩都被赋予了特别的舍义,好像也划了成分。“四人帮”倒台了,一些清规戒律被推翻,但在封面色彩运用上还是有无形的界限,比如黑色。有感于此,张守义写了杂文《漫说红与黑》,阐述书籍装帧艺术设计中色彩创作的规律。文章发表后立即引起了同行们的共鸣,在社会上引起了很大的反响。
他的阅读爱好与他的工作是一致的。他最喜欢阅读外国文学名著,而他的工作就是为这些名著设计封面、画插图。几十年来,他为一千多部外国文学书籍作过装帧设计。按他的说法,美编一定要通读书稿,准确理解书稿,熟悉其中的人物,然后才能展开想象进入创作。他从这些名著里汲取精神营养,再按照他的理解画出书中人物的风采。为了达到神似的效果,他下过许多功夫,作过无数次的试验和探索。他从出版社资料室外文书刊中、外国在京举办的各种展览会上寻找有用的资料。时时留心观察街头和赛球场上外国人的举止。在学校时他是从不接近操场的,但为了积累生活他成了“球迷”。凡是国际球赛几乎场场必看,为了更好观察运动员的动作和表情,他尽量购买前排的座位。常人看电影主要是看故事,他看一场外国电影,则为了能移看到异国风土人情,为创作积累素材。当时没法画,就用文字记下来。后来记多了,为了用着方便,就把记的东西进行分门别类地汇辑,比如在“钥匙”栏里记着:从银幕上看到葛朗台的钥匙挎在腰上。在中国看到双职工的孩子把钥匙套在脖子上。他在为《日本电影剧本选》封面设计时,就是从积累的笔记本里得到灵感的。他读完书中的《望乡》,又看了电影,对主人公阿崎产生了深切的同情。他决定在封面上画一个年轻美丽纯真犹如修女的阿崎。在色彩上以白色和银灰色为封面主色。阿崎身穿白色和服独步前行,前面是一泓河水没有尽头。为何如此为阿崎造形?即来自笔记中的一段话:“出家人修身养性,走路都能看出来,今天在银幕上看到一个外国修女,走路笔直,当她回头看人时,为了庄重不是只把头转过来而是全身同头一块儿慢慢地转过来,然后又慢慢地一块儿转回去。”阿崎的笔直稳重立势,就是从修女身上捕捉来的。这本书出版后,其封面设计的唯美和令人回味不尽的意境赢得了许多读者的赞许。
张守义有收藏癖,是个奇特的收藏家。他收藏已经进入历史的各种灯具:街灯、台灯、马灯、油灯等500多件。这些灯具,不少都成为他用于装帧设计的“道具”。最出名的是《巴尔扎克全集》(30卷本)和《中国思想家评传丛书》(匡亚明主编,200卷本)的封面设计。前者选用了巴尔扎克写作台上的一盏灯,这位大作家喜欢在深夜写作,他写每一本书用了多少灯油,都写在自己的日记中。后者分别用了大量各个时期的古灯。1992年,张守义迁到北京方庄新居,离潘家园旧货市场不远。这里很快成为他最惬意的去处。他收藏各种旧书刊、老照片,包括历代灯盏。他收藏起啤酒瓶盖的各种起子,以及不同民族的各种酒具,在常人看来颇有些怪癖。这与他日常生活中的啤酒代食有关。由于肠胃病常年不愈,难以消化普通食物,他就按照医生的建议,每日以啤酒做主食。每天早中晚三顿饭,都要喝上一瓶啤酒。外出,必以啤酒或葡萄酒作伴。久而久之,便成了一个啤酒不离手的人。不同的起子和酒具,对于他,便有了特殊的念想。他有不少人生或艺术的感悟,都是在酒后生发的。为了不被遗忘,他便撕下瓶上的商标纸,随即把心得写在纸的背面。说到此处,“为何将日记写在啤酒贴纸上”的疑问,便自然有了答案。而“酒后吐真言”的座右铭,也于此有关。他说,这样的日记,已积累三百多张,他已写出的150篇短文,大半来自这些日记,是这些日记的扩充。
他的另一个收藏品是石头,包括砖头之类,已有一百多块。他把它们存放在一个木箱中。这些石头被他命名为“寄情石”。因为这些石头、砖头,均来自他画过的作家居住过的房屋或院子里。中外作家包括歌德、席勒、塞万提斯、白求恩、丁玲、严文井等等。有些是他本人直接采集的,如歌德、席勒等。1980年,张守义为美国当代作家赫尔曼·沃克的《战争风云》、《战争与回忆》作插图和装帧。1989年夏天,他有幸参加了中国出版工作者协会组织的中德出版文化交流考察组。考察组仅由三人组成,行动方便。他们参观了德国四个文化古城。在魏玛古城拜访了大文豪歌德、席勒及艺术家李斯特的故居。在德国的文学家中,张守义为歌德的作品作装帧和插图最多。能够亲临大师长期生活、创作和终老之地,感受颇深。歌德学识渊博,还是一位自然科学家。故居陈列室阵列着歌德从事矿物研究的矿石样品。仰慕之情令张守义顿时萌生收藏一块矿石的念头。通过翻译寻问,得知楼下出售的纪念品中并无矿石,颇感遗憾。后到故居后花园参观,看到草丛中有很多小石头,便躬身拾起一块珍藏。这是“寄情石”中第一块藏石。有了自觉意识,接着便有了诗人席勒和音乐家李斯特故居的院中之石。在魏玛,主人还特意带他们到城郊,参观了“二战”大型纳粹集中营之一的布痕瓦尔德集中营。走进沃克作品描写过的“人间地狱”,亲眼看到囚房、毒气室、运尸车等真实景物。临别前,他们站在受难者的纪念碑前献花、默哀。经主人同意,他在集中营围墙铁丝网下的草地里和炼人炉的废墟中,各拾一块纪念品一小段生锈的铁丝网,和烧焦了的一小块炼人炉碎砖片作纪念。也有一些藏品是通过学生或同事代劳的,如白求恩故居等。条件是,由他画一幅这位作家水墨肖像画,赠送给该国此作家故居记念馆。已画过20多幅,他颇感自豪。收藏中也遇到过尴尬。在丁玲北京故居,取了一块墙上砖石后,自行车的锁无论如何也打不开了,最后只好十分别扭地把自行车推走。他的“寄情石”中有一个特殊的藏品——童话作家严文井的牙。每逢春节,他都会去老社长严文井家中拜年。一次,他在晾台上东找西找,想找一块石头。严文井寻问,他说明意思后,严文井说,我送你一块石头,前不久我掉了一颗牙,没有扔掉。说完打开抽屉,拿出一个信封,里面用纸包着一颗牙。纸上记着某年中秋因吃月饼不慎锛掉一颗牙。接着,严文井幽默地说,守义呀,这是一颗“佛牙”,你以后会走运的!说罢两人大笑。
张守义作画基本只用黑白两色,故把画室取名为“素墨斋”。1980年,他为《艾青诗选》作装帧设计,艾青颇为满意,特为他写了一个条幅“为人作嫁衣”。张守义觉得这句话更能概括他的工作,灵机一动,便把画室更名为“嫁衣坊”。这是他的书房,也是工作室。他在嫁衣坊为数千位中外作家的书设计过封面、画过插图,也为许许多多的作家画过头像。他的插图极具个性,充分体现出逆向思维的特色。画家通常画写实或写意插图,大都离不开面部的刻画,可张守义的写意黑白画,不仅大多不画脸,而且背影居多。如:《卡拉马佐夫兄弟》中三兄弟有动势的、能够显示不同性格和年龄的全身影像,《白鲸》中被一只白鲸咬掉一条腿的亚哈船长,《套中人》中古希腊语教师别里科夫,《悲惨世界》中风烛残年的冉·阿让,《战争风云》中体态衰竭的囚犯,《故乡》中木讷的闰土父子,等等,都达到了令人难忘的艺术效果。这是一种特殊的技巧。张守义的插图雄辩地说明,除了五官,依靠人的身体的特有动势,同样可以表达丰富的感情。但是,离开对生活的细腻观察和丰富的艺术想象力,则很难达到如此高的境界。由于他的一些插图无脸,也因此被人戏称为“不要脸的画家”。
张守义在举止上称得上一位绅士,对人彬彬有礼。人虽瘦弱,握手却很有力。同时他又是一个不修边幅的画家。他的衣着随意简朴,头发也不大梳理。我请他在签名本上留言,他认真地写下:“情铸境,境传情”。六个字中两个情字,堪称艺术格言。他的处世原则也是靠情:“以情待人,以情感入。”他把自己的情感全都熔铸在艺术里,因之张中行先生称他为“情痴”(《负暄三话》)。他铃上姓名章,又用手指沾上印泥,在一个预先剪出图形的纸片上,按出一枚酒葫芦形的闲章,鲜亮醒目。他以酒为生,自称酒仙,这枚酒葫芦闲章,寄托了他的情思。因为闲章里印有指纹,无法克隆,它又成为独一无二的张氏闲章的标志。在另一个场合,他又在宣纸上给我写了一幅“酒后吐真言”。他的书法是典型的画家字,一笔一画都象是画出来的。
途中有多次联欢会。让人见证了守义先生洒脱性情的另一面。一次,他演唱了山西民歌,音质谈不上好,但唱出了粗犷的神韵。到了厦门,最后一次联欢,主持人点他上场,我想他可能再唱一首歌,想不到他竟然爆出冷门:跳起了太空舞。已经66岁的老人,心理还显得如此年轻,动作奔放自如,完全进入到忘我的境界。全场几乎沸腾了,叫好声不断。他的表演成为当晚最抢眼的节目。
半年之后的19975月,我们在郑州又一次见面。作为评委,我参加了河南省1996年度优秀图书的评选,张守义在其中的装帧设计组当评委,再次见面,格外亲切。某日晚,主办方邀请北京来的3位专家留下墨宝。我特意带上以往买过他的插图集,请他签字。张守义问我:“上次在福州给你画了吗?”我说:“没有。”他随即说:“这次我给你画一幅。”他画了一个手托酒壶有几分醉意的少女背影,题款“酒仙”。
2003年,73岁的张守义退休。20071月,作为“走近大家丛书”之一的《我的设计生活·张守义》出版。书的封底印着这样一段话:“有天趣的人就是天才,人幼稚时个个是天才,长大后天才就少了。但一个人的天趣亦非不可以长久保持,天趣是可以长生的。所有的大师就是使天趣得以长久保持,他们的天趣是可以长生的。”
20081014日凌晨,张守义因多脏器衰竭,在北京解放军总医院去世,享年78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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