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作家余秋雨与读者交流
以“读者至上享受阅读”为主题的第四届读者大会5月29日下午在哈尔滨举行。余秋雨、倪萍、迟子建、王树增、连丽如、郦波等名家齐聚冰城，中国出版“国家队”牵手28家全国知名出版机构共庆“读者的节日”。
以下为读者大会实录
男：非常感谢几位老师用手下的笔给我们展示了一个精神家园。
女：今天的生活不仅仅是书给我们带来的欢乐，我们也要靠有生的声音去传达，接下来有请哈尔滨话剧院暴洪海给我们带来诗朗诵《“七一” 是这样一个日子》
男：我曾经听过一个作家说摆脱平庸，理由阅读最大。
女：有这样一位作家，一会儿带领我们去江南小镇游览，在世界各地我们领略了文化。
男：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有请出嘉宾—著名学者余秋雨老师。
女：欢迎余老师。很有学者的风范，非常儒雅。
男：今天我们哈尔滨迎来了余老师很多读者的荣幸。余老师在我们的心里是很神秘的人，您就像我们所说的读万里数，行万里路。你之前走了多长时间。
余秋雨答：不知4万多公里，我从北京到中东到南亚，走完了这条路很高兴。日本人说到现在教授学者走完这条路的就是只有一个中国人。
女：今天要珍惜这个交流机会，我记得余老师说过这段话，一个人不妨集中一段时间闭关一段时间，为自己营造一个阅读道场，是您提倡的阅读法则？
男：我不是一个写书的人，任何一个写书的人，首先是读者，他读的书比写的书多得多。我也是以读书的角度来谈点经验。我的身份是一个多年教师的身份，这个身份的角度是看到下面这么多的孩子，不管我多么谦虚，我也以老师的身份来跟你们说一点经验。我前不久发现很多学生都是系主任级了，或者是校长这一级了。我想讲这么几句。我希望在座的孩子们能够了解读书的经验。有这么几条：
第一条，给读书分个类。不要混成一题，一个是知识型的阅读，一个是消遣型的阅读，一个是精神型的阅读，这三类阅读都需要，不要贬低哪一类，但是要分清楚，混成一类很麻烦。现在比较勤快的人忙着知识型的阅读，比较懒惰的人忙着消遣型的阅读。但是不管谁都不要忘了精神型的阅读。这一点是我们民族素质提高的重要障碍，所以我非常希望大家分开一下。分开以后，在社会大转型时期，至少有一批出版家，有一批好读者，有一批作家，一起创作一些精神型的阅读，作这样的阅读以后，我们及时在数字出版的浪潮当中，纸制出版还保持着它的一种高雅的作品，与精神性阅读，或者在网上阅读有些障碍。这是我讲的第一点把阅读分一个类。
第二条，在精神性阅读当中，你们要问老师，要问年纪大一点的朋友，问作家，这些书当中，哪一些是一流的，哪一些书是二流的，哪一些书是三流的。这个区别制定声明等级的差异。我很赞成刚才迟子建所说的意思，就是在书架角落被我们遗忘已久的经典，它可能是一流的。特别是年轻的孩子不要认为，第一流的书是不是特别难读，特别化时间，我们以后读吧。第一流的书是因为它道理干净，所以它读起要比别的书很简单。有些很简单的书看起来很简单，但是集合不起来精神，所以会对阅读这件事情产生倦怠，这样的话，我们还是努力地去读第一流的书。所以我对老师和专家也有一个要求，就是重新去确定什么是第一流的书，有一些无关精神时代的权谋的书也当成第一流，这样会把孩子代换，把他们的精神搞混。
第三条，要注意量。量多了以后，可能会搞得晕头转向。尽量的量少一点，多读经典。前两天我发表一个意见就是为文化做减法，有些书不分等级、不分良优，到处宣扬，在这种情况下一定要选择少一点，而且选了以后努力地让自己选择读书的结构。如果搬家的时候，书还没有上书架就会感到很乱，上架了以后，就觉得很整齐。把你们的书放在你们的心灵书架里，这样你就是一个很可爱的人，很干净的人。
第四条，不读你一下子看不下去的书，有些人觉得这书很重要，但是我看不下去，可是我还要看。那不行，你在寻找你喜欢的书，其实在寻找你自己。你为什么突然会崇拜法国19世纪的一个国家呢？理由很简单，你的生命架构，和他的生命架构有一种心理学上的“同构”关系。为什么你在哈尔滨的孩子会那么喜欢他呢？就是生命结构中的同构关系，如果你抓住这种关系，你就等于抓住了通向伟大的缆绳，即使成不了伟大，你的心灵也会高贵。如果你读的书很伟大，但是跟你的生命没有关系，那叫“强扭的瓜不甜”。好书太多太多了，你就寻找自己有缘分的书，这样的话就很有价值。所以你看不下去，你不要恼火。我在大学的时候，有一个同学《红楼梦》看了5、6遍，有一个女生说她看了12遍，我觉得很惊讶，我一遍看不下去，后来我也想看，但是我就是读不下去。但是后来我也写了《红楼梦》的剧本，可能是由于时间和知识的积累吧，你的兴趣会改变。我们要把看书分流，第一流的书里面还要精选，精选有一些原则，就是找一些跟你的生命架构有关系的书。
最后我想告诉大家，读书其实只是一个跳板，最后要读的书可以成为自己的经历。为什么我们古代的哲学家都比我们伟大，因为他们心中的负担没有这么多。你们在座的各位可能读的书比古代的人读的多，古代的人学富五车，那个车子都是小兜的车，装不了多少竹简做的书。因为他们生活工作压力没有那么大，所以他们有非常充裕的时间来面对山河大地，面对自己的心灵，他们就成了伟人。所以我们不要忙着那些没价值的阅读。昨天我在书博会上正好和哈工大的一些人对话，有一个哈工大的男孩子对我说“余老师我天天在网上读书，可是感到什么也没读着，这是为什么？”，其实他读的都是过眼云烟，这些信息跟他毫无关系，这个东西过去了之后，会不断出来，但是这个读者在读这段书的时光就永远回不来。在这个情况下面，我希望大家减少这些无聊的没有价值的从众性质的阅读，能够找到自己的阅读天地，就像在海啸当中找到自己的岛屿。有一个国家的总统讲过这样一句话，我们要在知识的领域中找到一个岛屿，我们要知道这是一个珊瑚岛，还是连通海底的岛，这样是很重要的。我们的作家和老师要告诉孩子们，连通海底山脉的岛有哪几座，让我们的学生在阅读当中获得新的东西。千万不要把信息的浪潮当做你珍惜所在。有时候它会吞噬你的生命。我在台湾演讲过读书的经籍，我今天在哈尔滨也给大家讲一讲，阅读也会成为享受，否则滥读会给大家造成不好的结果。我像前两个作家的时候，一定要讲讲书之外的东西，所以我给大家提供这几条经验，谢谢大家！
男：谢谢余老师，您的读书方法让我们很多人受益匪浅，读书对于很多人来说是一个很难选取的东西，听了您的讲解我很清楚，我的朋友经常给我介绍一些书，我很模糊，不知道应不应该读，但是今天听了您说了之后，我觉得这些书对于来说不是属于我生命的架构。
余秋雨：你不想读的时候，你的阅读和那个阅读在谈判，谈判的过程当中，你的这一方，就是强势，把它驱逐了，那本书真的是不读为好。
男：谢谢余老师给我们找到了一个阅读书的理由。
女：大家有机会可以通过“大佳网”新浪微博跟我们交流。
男：有些大学生有一些困惑，文化可以改变命运，但是现在很多人把目光关注在经济和金钱上面，文化真的可以改变命运吗？
余秋雨：那当然，严格讲起来，能够真正改变的最后还是我的话。我14年前，纽约召开的一个叫做经济转型和文化定位的一个研讨会，大会的主题就是我们都知道的哈弗大学经济政治学的教授，我们在讨论世界的经济发展，为什么好多国家经济不能发展，原因就是在于文化，他们把中国作为一个例子。中国山还是那个山，水还是那个水，人民还是那个人民，气候还是那样的气候，由于改革开放理念一出来，改革开放理念是文化理念，看到这些文化理念，我们要打开国门，改掉阶级斗争，理念一转变，经济马上成为一个后续的奇迹，表面上是经济，后面实际上文化。我的家乡在30年前跟其他的地区人民是一样的，物产也没有丰富，也没有发现油田，为什么他们现在这么富裕，就是文化。我们人民的成功都和文化有关，文化确实是决定个人、地方、城市、和民族一个最后的保证。
男：谢谢余老师给我们的信心，让我们从阅读方面去提高自己。很多人关注余老师的写作，2004年你写了一本书，那个时候就有一个传言您要封笔。2010年您又出了一本新书叫《中华文化四十七堂课：从北大到台大》大家很期待，大家有一个问题，余老师您要写到什
余秋雨：我当时为什么有这样一个传言，说我封笔，我说过，中国盗版如果得不到阻止，如果网络上对于无权无视的盗版的话，我们中国作家很难写作了。指的就是这两个前提，就是“疯狂的盗版”，还有网上盗版，这几年由于网上出版的领导，我感到到盗版是受到的一定的控制，我感觉到尽管我在上海有个工作室，一面墙是我的著作，一面墙要成立我的盗版书，好像最近增加的量，这几年也在增加，但是没有像过去那么多了，这个就给我继续出版书找到了理由。
男：我们希望您把更多的思想变成文字。您能为我们现场的读者介绍一下您最近出版的书吗？
余秋雨：最近我出版的《中华文化四十七堂课：从北大到台大》，还有就是《我等不到了》，还有一个对称的书名叫做《你去了哪里》，我等不到了是对死亡的朋友悼念，从巴金、谢晋，这是一个悼念，后面的这本书还没有完全完成。刚才既然提到了，《我等不到了》这是我自己感受的中华文化史。这本书有点奇怪，我一开始不想出一本书，没想到这本书畅销以后，在台湾短短五个月，多印了5次，不到半年的时间加印了五次。这本书记录的是我在上课的时候本大的学生提问。台湾的朋友很想了解北大学生的水平，他们很想看看年轻人怎样发言，以后怎样相处。我那本书卖的比较好是，台湾的家长和老师学生本人都想看看大陆同学的水平，结论是，北大学生真是太厉害了。这次再版的时候，我把好多北大学生的照片一张不落的放在上面。文化的生命都在当代年轻人的身上，在座的学生也是中华文化的承载者，你们对中华文化的了解是前辈大师特别关注的一个问题。
男：很多台湾地方很佩服北大学生，包括马英九先生也赞叹北大学生，跟这本书有很大的关系。
余秋雨：几个漂亮的女学生已经成为台湾地区好多人都认识的名人。很多人都读了，看到他们年轻人的魅力。
男：一定要买本正版的书来看看。
女：这是文化的力量啊！
男：现场的同学有没有想向大师求教？
黑龙江大学学生：我想请教您，目前很多大学生越来越喜欢读网络小说，请教您应该怎样提高大学生的阅读兴趣，您对当代大学生有哪些忠告和建议？
余秋雨：你是黑龙江大学的。你们黑大校长给我写封信，叫我去演讲，我没去，帮我对你们校长很道歉，因为我很忙。网络小说、网络文学是不可阻挡的潮流。现在中国的整体文化缺少一个正常的评判体制，从网络文学到纸制文学，从舞台演出到歌唱和舞蹈，都缺少一个正常的国家水准，或者国际水准的评判标准。结果就“良莠不齐”，“鱼龙混杂”，我前面讲过了，这个对于年纪老的人无所谓，对于年轻人的身上很可能把初级阅读，或者对文学的纯净心给玷污了。我希望在你们的阅读当中尽快建立起审美的标准。对于你们好不容易找到的好作品要反复地读，反复地咀嚼。对于纸制的作品，你们读的不多，但是要反复的阅读，这样的话，其他的东西你们不要平均用力，什么文章我都用一样的热情，一样的关注度，一样的时间去浏览一遍，如果这样去读的话，发现不了经典的东西。我不是讲中国文化史，每一个都是按部就班，讲到大唐我已经想结束了，因为最精采的已经讲完了，后面只是想延续，我只是尽量放大一个地方。你们要学会自己选择，秘诀就是阅读者可以成为创作者，你们自己也写一些东西，这样会大大提高你们阅读的辨识度。只要你自己拿起笔你也开始写诗，开始写小说，你就会发觉你一写对小说和诗词的认识就不一样了。所以年轻人一定有创作的潜能，一定会成为第二个第三个迟子建，还是要努力地学会创作，中国现在存在的问题是创作者太少，评论者太多，评论者太多，不仅对写作的人产生了压力，最主要的是他们把自己也糟践了，因为一个人不了解文学的时候，已经用激烈的语言评过很多作品和作家，他一生都建立不起对文学的热爱。就像谈恋爱，你真想追一个女孩子，不小心成了她的爱的法官，你怎样会爱呢。你对文学也一样，本来想去爱，但是又去评判他，就爱不起来了。所以，黑龙江大学的朋友们，你们能不能在阅读的时候，多写一写、多创造一点，包括绘画和音乐，多创造一些以后，你们的阅读天地将会活色生香。
男：谢谢余老师。刚才的同学说了纸制文学和网络文学。我们阅读纸制文学得花钱，网络文学不用花钱，非常感谢大家不花钱就阅读了很多的文学。再一次感谢余秋雨老师为我们做了很多的解答，今天余老师也准备了两本书，希望能和大家做一个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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