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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师慧园》论坛欢迎傅德锋先生主持[新视界]‘书法评论’系列 [打印本页]

作者: jssh365    时间: 2014-5-19 10:50
标题: 《师慧园》论坛欢迎傅德锋先生主持[新视界]‘书法评论’系列
“第一阵营”序   2012-08-21  星期二
  


  
图为曾来德先生在为我题写《第一阵营》系列评论刊头(左起刘京闻、傅德锋、曾来德、王厚祥)

  
“第一阵营”序

  


  
曾来德 (中国国家画院书法篆刻院执行院长)

  


  
“第一阵营”并非是第一,他只是具有先头部队意味,但也是危险性最高的工作,能够活下来的便可能是英雄。当然,“第一阵营”也是一种形式上的选择和阶段性价值认同。最近《青少年书法报》特邀近年来活跃于各大书法专业报刊和书法网络论坛的青年书法评论家傅德锋先生开展“当代青年书法篆刻家系列评论”活动,率先选择沈鹏课题班作为第一批书家群体研究和推广,并命名为“第一阵营”,其意义十分深远。不可否认,近年来,中国国家画院在书法篆刻院教学上成绩卓著,培养和造就了一大批精英和优秀书家,为中国书法人才的成长和发展开辟了一条创新的道路。这些成就的取得,中国国家画院书法篆刻院院长沈鹏导师既是倡导者、又是引领者和教育者,先生制定的教学十六字方针“宏扬原创、尊重个性、书内书外、艺道并进”是教学和成才的大纲。先生的言传身教如同近水楼台先得月,同学们在艺术和学术上的全面提升,还得益于一个强有力的导师组集体的力量,一个优秀的个体往往受人尊重,而一个优秀的群体当更使人刮目相看! 《青少年书法报》自创刊至今,已历二十余载。从发展壮大、到厚积薄发,现已远非青少年为界,面向的群体也已扩展到其它年龄层面以及各个领域。推动中国当代书法的繁荣和发展功不可没。 《青少年书法报》并没有以年龄来限制其传播和研究对象。青少年思想活跃,创造力强固然是其特点;但思想活跃、创造力强的书法家并不限于年龄,齐白石、黄宾虹都是晚年变法的艺术大师。《青少年书法报》为当代书坛中青年的成长提供了一个有效的平台和途径,受益者与日俱增。二十年前我也是其中之一。中国国家画院沈鹏书法课题班近五十位书家,从年龄上讲既是青年,有的也近中年,他们都各有所长。长期以来他们对传统进行了深入学习和研究,并自出新意,取得了不同凡响的成绩,引起社会各界的全面关注。青少年是中国书法未来的指向。以青年书法家为对象的群体研究具有深远的意义,是一种开创性的工作。愿这一群体的成长繁花似锦。应《青少年书法报》和傅德锋先生之约,在此谨致数言,既是对《青少年书法报》一度致力于宣传和推举青年书法人才的一种感激,也是对课题班所有成员的一个良好祝愿。







图为曾来德先生口述《第一阵营序》,课题班班长王厚祥(穿白衬衣者)先生在做笔录。




图为中国书协草书委员会委员、河北省书协理事、廊坊市书协副主席、国书会执行会长、沈鹏课题班班长、廊坊市建设局书记王厚祥先生(中间左边满脸笑容者)在廊坊设宴款待醉墨,并一起商谈《第一阵营》细节

控制好书家评论的分寸和尺度(第一阵营前言)   
 
  

前言

控制好书家评论的分寸和尺度
  ——写在“第一阵营”(沈鹏课题班)系列评论之前
  傅德锋
  

我写书家评论,向来有自己的主张,那就是对已经取得较高成绩和社会地位甚至声名显赫的书家,即使他们“德高望重”,而我“人微言轻”,我也会“初生牛犊不怕虎”,往往多些挑剔。因为浮躁的时代造就了人们浮躁的心态,身居高位而炙手可热者,往往会产生骄矜自满之心,待步入晚年之后,未能“人书俱老”,水平不进反退甚至大幅下滑,故他们正需要不乏善意的批评,甚至需要比较尖锐犀利的批评。但由于社会关系的复杂性,此类批评在具体操作起来,难度还是显而易见的。但无论褒也好,贬也罢,总要本着公正客观的原则,遵循书法艺术的发展规律来展开自己的评论。那种完全带着个人好恶的极端情绪化的批评,看似尖锐犀利,其实是苍白无力的。随意全盘否定一个书家的艺术成就,是个人私欲膨胀之后的结果,任何评论当尽可能肯定一个书家的为书法所付出的艰辛以及其所取得的真实的成绩,在此基础之上,客观地指出其不足,则较为有利于书家的及时调整和社会对书家的再认识,也比较容易被评论者所接受。这种情况下,批评也就实现了自身应有的价值。
  



  
而我对于正处在探索和发展阶段的中青年书家,则相对比较宽容,因为他们还没有在书界站稳脚跟,他们为之付出了很多,因此需要社会对他们给予更多的也是必要的关注和爱护。对于他们的评论,则主要以分析其学书和创作方式为主,帮助其理清思路,以便使他们能够从理性的高度对自己所走过的路有一个系统深入的回顾,同时也能够使读者从他们的成长历程和学习、创作的观念意识当中有所启发。《青少年书法报》自创刊以来,一直以培养青少年书法人才、推举书坛新人为己任,以务实的办刊理念的前卫的办报风格,刊发了数量可观的书法篆刻作品和理论批评文章,因此深受广大读者喜爱。《青少年书法报》在持续发展的20多年里,推出了一批又一批的中青年书法人才,使大家成为了书界深受关注的人物。本人作为一个自由撰稿人,即是该报的受益者之一。自2006年秋天在《青少年书法报》发表《要书协,不要书邪——对一些基层书协组织的透视与期盼》一文以来,连续在该报发表了100余篇书法理论批评文章。因此受到了书界同仁的关注和首肯。那是因为刚刚涉足书法评论,所写的文章还不够成熟,我在《青少年书法报》第一篇文章的发表,就是源于该报总编辑何昌贵先生的修改和肯定。后来写的《当代著名书家二十人系列评论》在该报的连载,无疑也是因为何昌贵总编的错爱和器重。当然,这里面自然少不了该报副总编辑、理论版编辑葛世权老师的辛苦劳动。

  


  
今年六一节,我从西安、北京和长春做名家系列访谈,一路辗转到佳木斯,方才首次和《青少年书法报》的编辑老师们会面。何昌贵社长和葛世权副总编以及报社的其他编辑老师热情接待了初到佳木斯的我——一个普普通通的撰稿人。这让我深受感动!在佳木斯期间,我和何昌贵社长进行了一个关于书法专业报刊如何持续健康发展的访谈,何老师作为自身媒体总编,在这方面有着丰富的经验的独到的见解,他的谈话精彩到位,很有参考价值。谈话内容有待整理。访谈之后,我谈了一些自己的看法,并希望和报纸合作,搞一个新的评论专栏,何社长表示了极大的支持,并委托我和副总编辑葛世权先生具体策划。我和葛世权先生随即交换了意见,葛先生提出了很多切实可行的好的想法。达成一致后,决定先做一个“沈老课题班的系列评论”,于是我们便分头行动。

  


  


  
我返回北京之后,立刻和王厚祥先生取得联系,然后马不停蹄赶到廊坊和王老师面谈。迅速达成了一致意见,并由王厚祥及时向沈鹏课题班执行导师曾来德先生征求意见。曾先生对此给予很大支持,并约定第二天面谈。于是和王厚祥、刘京闻二位赶赴北京曾来德艺术中心,当即确定了具体人选,曾先生还特意为系列评论专题题写了“第一阵营”刊头并作了序言。课题班成员接到通知后,陆续寄来了自己的详细资料和相关图片,笔者也就开始认真撰写每位书家的评论文章。四十位书家的四十篇评论,数量不少,担子不轻。我自知水平有限,不可能做到让大家完全满意。但我会尽量做得好一些,以便不辜负报社和沈鹏课题班成员以及广大读者的厚望。我写的这一批评论文章,因为面对的大多是出道不久的青年书家,所以更多地还是以分析、宣传和推举为主,没有太多的“尖锐和犀利”的批评言辞,非不能也,而是目前还不十分需要。再者说了,“批评总是根于爱”,有问题要指出,有成绩更需要正面肯定。或许在“谈批色变”的当下,尽可能客观公正的正面分析和评价,对于课题班的这一批青年书家而言,更具有现实意义。他们的作品并无没有缺点,而是正处在勇于显露缺点、不断探索实践的特殊阶段。

  


  
假如若干年之后,我再次写到他们,可能就会是另外一番景象了。而我本人也并非功成名就的所谓“批评家”,我作为书法理论批评方面的一个新出现的作者,我也需要更进一步的学习和磨炼。对于我撰写的评论文章,大家也只能作为我的一家之言来看待,是否公正客观,是否准确到位,其实大家心里都有一杆秤。但无论如何,对撰写书家评论的分寸和尺度是必须尽量把握好的,既不过度拔高,也不随意贬低。要以一种相对公正的态度,把他们真实的一面展现在广大读者的面前。好在报社给我提供这么一次锻炼自己的机会,还有这么多同道师友的支持和帮助以及热情参与,我只有对大家心存感激!在这里,一并对所有参与策划和支持相应的师友们致以由衷的谢意!



























中国国家画院沈鹏书法课题班——第一阵营系列评论之四
 


  


顾柯红,女又名柯渱,江苏无锡人,毕业于中国美院书法专业,国家画院沈鹏书法课题班成员,现为中国艺术研究院在读书法硕士研究生、自由撰稿人
   作品及论文发表于《书法报》、《书法导报》、《书法》、《青少年书法》杂志等。书法作品先后举办过个展及联展若干,参加“太湖书女”三人书法展,第二、三届书法男女二十家,在中国美术馆举办的“藏风聚气汇京华”沈鹏书法课题班毕业作品展,中国书画博览、北京三品美术馆在北京普度寺举办的“经藏·全国书法名家写经展”第二届中国30位优秀女书法家展等。



创作心得:
  我在中国美院系统学习了书法技法,梳理了书法史才真正发现书法的魅力。正草隶篆无不临摹,学院教学非常严谨,临摹要求做到极其相似,并不要求找到自己,毕业创作我写了隶书结合魏碑的大字对联,我喜欢魏碑的厚重与隶书的凝重,但一直没找到表达自己的方式。美院毕业后一度经历创作的痛苦,涉猎民间书法,喜欢其中的质朴天然,又喜欢草书的狂放不羁,于是试图写草书,包括钟爱的民间章草,终于在草书中找到自己的情性依托。草书的丰富表达让我觉得其中趣味无穷,从王铎傅山到二王、张旭怀素到日本书法、以及简牍草等。然后以小楷和篆隶作为滋养,探寻草书的自我表达语言。


琐言碎语(顾柯红)
·
我喜欢品味创作时灵魂出窍的瞬间。

·
有一些事情,只有一个人去经历;有一些心情,只有一个人去过渡。

·
没有完整的幸福,没有绝对的自由!唯有绝对完整的追求是可以支撑起生活的意义。

· 我像只城市的猎豹,丧失了方向感的目光变得暗淡无光,可还是用这双狐疑的眼睛搜寻着猎物。
· 所有的人生路都是会迷路的,答案很简单,因为每条路都是不完整的,是断裂的。
·
总觉得文字是我打印出来的脑电波,在寂静的时候无声地拉出一长排。有时却又是一片空白。

·
于人行道,逆流而上。穿过的不仅仅是擦肩而过的人群,还有光阴。

·
寂寞的人各自孤独却能彼此感受到。同类的人总容易互通,因他们之间有一条唯独对同类开通的密道。

·
凌晨三点,很困但不想睡。

  
书法是有生命质感的,生命质感不是法,不是理,是情。


· 一个人若丧失了宁静的存在,就丧失了自我和发现自我的眼神。
  
所谓宗教,就是在宁静的存在中去恢复这种眼神。但可惜的是,这个世界很多人找不到宁静存在的方向和入口。
此时的马路上还是车来车往,这些游走的生命永远在缺失自我的螺旋形中前行,直到终点还未找到起点。
· 极度疯狂之后的极度孤独!从极度疯狂的草书创作状态回复到现实世界,人有种不真实的虚脱感。那阳光、人流、草木似乎是另一世界的,而我,似乎脱离得很久了,陌生得有些难以融入,恹恹然找不到支点,一下子觉得人生所谓的俗尘乐事我一点沾不上边,只在自我的快乐与激情中消耗着生命。这,应该是悲哀呢还是该庆幸?
  现实中的极度孤独让我不断向往着那一世界的痛快,而那一世界的激情却愈发使我陷入极度的现实孤独。在这周而复始的旋转中我泪流满面,我激越万分。
  · 问我为何喜欢书法,我无法找到非常准确的完整理由。因为从未去思考过,也因为用不着去思考,就像爱一个人,真正爱就找不到理由,也未想过缘由。那是由无法抵挡的荷尔蒙决定的。享受其中的激情、踏实、苦乐、纠结,足矣。
  


作草心手相忘   下笔志趣高远
  


——我看顾柯红的大草创作
  


傅德锋
  




  


当下书坛对“美女书法家”给予了太多的关注,无论是在展厅还是报刊、网络,只要有“美女书家”登台亮相“,则立马出现“万人空巷,趋之若鹜”的热闹景象。然大多所谓的“美女书法家”却只展现出了“美女”的一面,而书法倒似乎成了某种有意的点缀。反映出我们这个时代的特有的娱乐化心理状态。
  


孙晓云、胡秋萍等几位女性书家已是书界的热点人物,虽然褒贬不一,议论纷起,但毕竟在一定程度上代表和反映出了妇女在当代历史背景下,自我意识的觉醒和个人审美情趣的张扬。继孙晓云、胡秋萍等人之后,新一代女性书家纷纷崛起,暂露头脚,成为当下书坛一道优美的风景线。在这条风景线上,有一个江南才女满怀自信地向我们款款走来,身影日渐清晰,以一手功性兼备的大草书法闯进了人们的视野,她就是江苏无锡的顾柯红女士。
  


面对顾柯红长达近一丈的巨幅大草作品,使人很难想象如此大气磅礴的书法作品竟是出自于一位江南秀女之手!从其大草作品可以感觉到顾柯红女士是一位富有激情的书法家,从与她手机通话当中能够感受到其为人的豁达与豪放。言语当中既有一种发自内心的亲近和谦虚,亦有经历颇多生活历练之后的特有的超拔和自信。用“秀外慧中,志趣高远”八个字来概括她,当不为过。
  


在她的笔下,怀素狂草的精妙的结体、用笔和张旭笔下那种颠逸洒脱的笔情墨趣皆有恰到好处的表现。气势酣畅,先声夺人,颇有巾帼不让须眉的英迈气概。我觉得当下写大草的两个青年书法家比较引人注目也值得人们寄予更多的关注和厚望,一位是河北廊坊的王厚祥先生,一位就是江苏无锡的顾柯红女士。他们两位都是沈鹏课题班的重要成员,两人都以大草逐步确立在书坛的位置。
  


平心而论,当代书坛,敢于涉足大草者并不乏人,惜乎功性兼备、志趣高远者无多。能够在大草领域引领时流,卓然成家者尚属阙如。当代的一些以大草书家自我标举者,往往大多性情有余而功力不足,志大才疏,名不副实,给人们留下了不少质疑的口实。一些以草书擅名的书界大腕,更多地是以自己的社会身份来竭力掩盖自己在书法基础功力上的严重不足,只能以持续的炒作和接二连三的“社会事件”来证明自己的存在。这一类人,随着岁月的流逝和个人光环的逐渐褪去,最终有如昙花一现,过眼烟云,只能给人们留下一丝与书法并无太大关系的淡淡的记忆……
  


顾柯红用她的比较出色的作品,让我看到了大草书法在当代可持续发展的希望,也用她的勤勉与刻苦、高蹈和自信竭力寻求着属于自己的一条艺术之路。
  


大草书法,因为其在笔法上无所不包的丰富性和技法技巧的高难度以及对书家综合实力的高要求,使得很多试图涉足者或望而生畏,不敢问津;或浅尝辄止,浮光掠影;或无视古法勉为其难。古人云:“世之所贵,必贵其难”,惟因不易,故能进入大草并卓有建树者,可称“草圣”,能此者,张芝、张旭二人而已!当然,狂僧怀素亦足可当之。
  


在展览文化的时代大背景下,书法娱乐化已经成为一种倾向甚至时尚,很多人的作品着力讲究“视觉冲击力”,一味狂驰,线条蛮横,搔首弄姿,张牙舞爪,透过其作品的表面,我们会很快发现其审美情趣的低下和综合素养的贫乏。看似丰富多变的节奏安排和墨色变化,实则表现出太多的刻意与造作。而在顾柯红的大草作品当中却很少有这种有意卖弄的东西。她的大草讲究汉唐时期经典大草作品结体的精准和笔法的到位,其中智慧而自然地融入进自己的审美理想和情趣追求。
  


事实上,对于当下的从事大草研究者而言,我们不是要求他们尽快确立自己的面目,而是期望他们尽可能深入经典。如果说古人的经典大草作品是进入大草的一道“关键之门”的话,当一个人刚刚一脚踏进门里,一脚尚在门外,在进退两可之间,你说他是“进门”还是“出门”?谓其“进门”,为时尚早;谓其“出门”,则从何说起?尚未“进门”,何言“出门”,只是还在门外左顾右盼耳!面对顾柯红的诸多大草作品,我可以很负责任地说,她目前已经不再徘徊于门外“左顾右盼”,而是已经进入了这个“关键之门”,接下来所面临的问题就是如何进一步深入经典,直至登堂入室。
  


进入狂草,自有门径可循。首先须具备较好的正书功底。一个书家在不缺乏艺术灵性和草书情怀的情况之下,正书功底越扎实越有利于写好草书。历史上任何以草书名世的书法大家,都不是只会写一种书体。即便他除了大草作品传世之外并无其它书体的作品流传,也不能武断地认为其不擅它体。我们从张芝、张旭、怀素的代表作当中可以看出,其用笔的精微细腻是令人叹为观止的。他们驾驭结体和用笔的能力是一般书家所难以望其项背的。张旭的小楷《郎官石柱记》,其艺术功力达到了让专门的楷书家也无言的地步,而其大草作品则至今依然是衡量狂草艺术水准高低优劣的一个尺度和标杆,使后人难以跨越。而顾柯红除了对狂草情有独钟之外,她在其它书体特别是小楷方面亦颇为用心。对魏晋时期的经典小楷作品下了很多实际的功夫,这对提升自己的书境和丰富其草书艺术的信息含量无疑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顾柯红学习书法的目标很明确,路子也很纯正。她既没有限于一种书体,只在草书世界里“死缠硬磨”,也无意把自己标举为“诸体皆能”的书法多面手。她对其它书体的广泛涉猎,就是为了真正进入自己心爱的大草艺术,一切以能够借助大草酣畅淋漓的笔墨线条而抒写自己心中的志趣为目的。一般而言,多能不如专精,一个人一生时间精力有限,很难全面铺开,面面俱到,能够在有生之年做好一两件事已属不易。
  


顾柯红大草整体上笔酣墨畅,神采飞扬,既不乏视觉冲击,又颇耐仔细品读,我觉得有如下几个原因:一是她具有承袭经典的意识,从结体到用笔,能够以古法节度自己,如此就会得到高古的格调和气息,让然感觉到明显的师承关系;二是注重技法技巧的深度锤炼,技术不过关,再好的想法和性情也无法体现,即便勉强为之,毕竟难遂人愿,从其作品可以看出,她的技术是比较过硬的;三是对节奏的控制比较到位,其实大草的节奏包含有多方面的内容,用笔的疾速快慢,结字的欹正大小,章法的疏密起伏,墨色的浓淡枯湿等等,她都有较强的驾驭能力。她在每幅作品的具体创作当中,较好地体现出了古人经典大草作品的几个关键。奔放的感情能够在理性的管领和约束下发挥,笔下绝无那种“任笔为体,聚墨成形”的低俗之态,行笔磊落潇洒,气势畅达,笔意若断还连。动静相宜,虚实相生,笔墨能够和书写内容之意境紧密衔接,突出作品的高潮,节奏感很强,却又很和谐。局部的突兀提醒了全篇却又不显失之过份,这充分说明她对大草书的理解是比较深入的。
  


以她这般年龄,即有这番功夫,使我们不得不对她满怀期待,她的未来当不乏精彩。终篇之际想问一句:狂草书家皆善饮酒,不知下笔汪洋恣肆的柯红女士尚能酒否?


顾柯红书法作品欣赏

  







作者: jssh365    时间: 2014-5-19 10:51
书兼五体   广取博收

——我说周剑初书法
  傅德锋


  

  

  

  
供职于“二炮”的军旅书法家周剑初先生在近年来越来越受到书坛的广泛关注。这源于他在书法方面孜孜以求二十余年,如今已经结出累累硕果。他的作品不断在国字号展览上入选获奖,并在中国美术馆成功举办了一次好评如潮的个人书法展。平心而论,在沈鹏书法课题班的所有成员里边,周剑初是属于那种做人低调谦和而为艺志向远大的人。这种行事品格也恰恰是我所尤为看重的。

  
按理说,从参加国展的角度来讲,周剑初应该属于出道比较早的。七届中青展举办的时候,他即有作品入展,28岁便加入中国书法家协会。此后他一直保持比较平稳而且强劲的发展势头,一边读帖临碑,不断丰富学养,一边参与展览,频繁入选获奖。他这种把书斋历炼和展览检阅的有机结合,既使自己避免与时代脱节,又不至于让展览风潮遮蔽自我。的确是殊为不易的。这里面有很多值得思考的东西,那就是,书斋静守是对个人心性的磨炼,就需要时时去抵御外界的诱惑。而展览则必然带有功利的因素,他既可以使人获得某种“成就感”,促人不断进取,也可以挫败或者让一个人热衷于此而流于喧嚣浮躁。仔细分析起来,其实这也并不十分矛盾,关键在于当事者本人的个人定力和为人处世的智慧如何。

  

  

  
作为一个有志于学问、书艺的人,长期的书斋静守,刻苦用功是必不可少的。读书、临池,都需要在超逸中下实际的功夫,来不得半点虚假。但在这个过程当中,还需要讲求好的方法,方法得当,则无不如意。方法失当,则空耗岁月。因此,个人天分以外,有无名师点拨,就显得非常重要。有时候,哪怕是有一位高人能够及时告诉你这种路子走得不对,都是极为幸运的。而刘洪彪先生之于周剑初的意义恐怕正在于此,故遇到刘洪彪也是周剑初的一种机缘和幸福。但作为当代的青年书人,而立不惑,风华正茂,如日中天,正当进取。经过一番书斋静守,读书临帖,待基础扎实之后,就必然会产生在展览上跃跃欲试的想法。而参加全国大展的好处则一方面在于及时检阅自身创作水准,一方面入展获奖了可以据此见知于世人。周剑初在这两方面可以说都做得非常好,立足书斋,角逐展览,临创结合,相得益彰。

  

  

  
周剑初在书法上具有远大抱负,这从他的《书家当习“五体”》一文当中可以感受到。古来书家,兼涉五体者并不乏人,然五体皆精者却是屈指可数。盖因天分、禀性、志趣、学养以及时间、精力等等人各有异,故选择和结果也就迥然不同。世称赵孟頫精于六体,然其真正之建树却在于楷书和行书。其它书体之于赵孟頫而言,虽能熟练写来,应规入钜,然殊乏个性,艺术境界并不高。可“日数万字”而彪炳书史的一代宗师赵孟頫尚且如此,况他人乎?!不过兼习各体的好处则在于各种书体之间可以互相生发,习之既久,锋毫起伏之间或可得神鬼莫测之机,却又非以毕生之力专攻一体者所能体会也。古人所讲的“图真不悟,习草将迷”即指此也。

  
周剑初楷书主要经意小楷,取法在钟繇、二王及唐宋元明诸家之间,贵在得其高古灵动之气。仅小楷一体,其笔下亦能呈现多种面目:或以古朴自然为尚,直取钟王小楷之原貌;或以灵逸散淡为趣,兼撮唐宋元明人之小楷特点。无论是取静穆之态还是得飞动之势,皆能法有所本而略参己意,甚为难得。小楷以外,他对魏碑亦有研究,所作雄浑朴茂,古意盎然。

  
周剑初行书以二王为本,兼撮众法。行书创作上也能写出多种面目,或纯以帖意为之,潇洒俊朗;或碑帖结合,巧拙相参。但整体上都能给人一种崇尚古法而不失个性的感觉。在体现共性与表达个性两者之间找到了一个契入点,可以据此横涂竖抹而笔墨飞扬。章法布局上多受乃师刘洪彪先生影响,比较注重画面构成的现代展厅视觉效果。此或为长处,但我认为,此法偶尔为之并无不可,多则趋俗,盖有着意“讨巧”之嫌,宜当慎之。

  

  

  
周剑初草书其根亦在二王,于此基础之上,广泛涉猎唐宋元明清诸家草书,对黄山谷与王铎的取法尤为明显。所作开合有度,气势畅达,观之令人怦然心动。看得出来,他对陆机《平复帖》、孙过庭《书谱》亦下过一番不小的功夫,其章草、小草温文尔雅,清纯有趣。他的一些具有现代探索意义的章草味道甚为浓厚的草书作品,从用笔、结体、章法、墨色变化方面惨淡经营,用心良苦,体现出自身较好的综合能力,亦颇能打动人心。

  
周剑初隶书本于汉隶经典,同时兼取时人隶书灵巧之姿,拙朴厚重中寓含飞动之气,将草情篆意杂糅其间,加大了作品的信息含量,颇具匠心。这也是当下隶书创作的一大特点。趣味性的过于张扬,可能对展厅效果的强化不无好处,但隶书纯粹性的不断流失可能也会导致汉隶精神的消解。

  

  

  
相较于隶书,周剑初在篆书方面的表现似乎更为纯粹一些。笔下反映的是《散氏盘》《石鼓文》这些大篆经典的笔情墨趣,结体自然,线条苍茫,一派金石气象。加之他善于经营章法,长于多种书体,互相适当搭配,便又陡生些许书卷之气。使其作品清俊可人,引人注目。

  
以上是对周剑初五体书法的一个简要评述。综上所述,我觉得,周剑初作为一个从社会的最低层完全依靠自己打拼,一步一步走向书坛,走向更为广阔的社会空间的70后青年书家,他所走过的路,在当今众多青年书家当中具有普遍的代表性。所谓“英雄不问出处”,关键在于整个的奋斗历程和最终的结果如何。他不仅从思想认识上对“书兼五体”有着很深的见解,而且尤为可贵者,在于他能对此付诸实践,数十年如一日,朝斯夕斯,孜孜以求。他这种上下求索,甘之如饴的学书精神和学习方法对更多的学书者而言,的确是具有一定的参考借鉴意义的。因为他的实际成绩,即他在五体书法的学习和创作方面的诸多喜人成绩,充分表明,至少对他而言,不啻是一条虽然坎坷但却可走远的通途。

  
一个有志者,无需刻意于“成名成家”,但必须对自己的一生有所规划,唯有做到心中有数,方能循序渐进,步步为营,在工作、学习和生活方面达到一种始终朝向理想的状态。周剑初即是这样做事有谱的人,他以自己在书法艺术上的特长有效地整合了工作、学习与生活的方方面面。成功塑造自我的同时,也在不断地打动和影响者周围的人。所以不仅他的现在可圈可点,他的未来将会更加值得人们拭目以待。

  

  

  
                                                                                          周剑初近照

  

  
周剑初,别署湘客,号抱阳。1971年生于湖南隆回。中国书法家协会青少年委员会委员,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第二炮兵美术书法研究院艺委会委员,清华大学美术学院客座教授,北京大学艺术系书法研究生,中国国家画院沈鹏书法课题班成员,中国国家画院沈鹏书法工作室助教,“国书会”及“沈门七子”成员。供职于第二炮兵司令部。

  
作品30余次在全国、全军书法比赛中入展获奖。曾获第十届书法篆刻作品展全国奖,全国首届册页书法大赛一等奖,全国第二届青年书法篆刻大赛二等奖,全国第三届扇面书法大赛二等奖,“翁同和奖”全国书法名家邀请展提名奖,全国首届行书大赛提名奖,文化部全国第十二届群星奖,“三晋杯”全国首届公务员书法比赛优秀奖,“岳安杯”国际书法比赛优秀奖,全军书法比赛一等奖4次等。

  
入选首届中国书协会员优秀作品展,全国第七、八届中青年书法篆刻作品展,全国第八、九届书法篆刻作品展,全军第三、四届书法篆刻作品展,全军首届中国书协会员优秀作品展,第二届中国书法兰亭奖作品展,文化部全国第十四届群星奖作品展,全国书法名家工程千人千作、500人书法邀请展,第四届全国书法百家精品展,第二届草书艺术大展,“墨舞神飞”全国草书名家上海邀请展,中国美术馆“情境书法大展”等。

  
1997年在大连市举办个人书法展;2008年在中国美术馆举办“周剑初五体书法展”,同年12月举办“周剑初五体书法展”走进军营活动,2010年在湖南省美术馆举办“周剑初五体书法回乡展”;参加“沈门七子”书法联展等十余次。被中国书协评为“2008年度中国书法家进万家活动先进个人”。出版《周剑初书法艺术》《周剑初书法辑》《北京大学艺术系首届书法研究生班作品精选集·周剑初卷》《周剑初五体书法》《周剑初五体书法·廉政诗文》《周剑初五体书法·图文集》。多幅作品被中国美术馆、国家体育馆等文博单位收藏。

  

  

  
书家当习“五体”

  
周剑初

  

  
2008年10月,我在中国美术馆举办了“周剑初五体书法展”。因为此展的举办,居然使得习书30余年的我渐渐被书界友人所知晓,并相继在展览前后的首届册页书法大展,第二届青年书法篆刻展、第三届扇面书法艺术展中分获一、二等奖。故常有书友问及我学书之心得,即以六字相告:书家当习“五体”。

  
书家为何要习五体?从生活角度而言,犹如人不仅要食“五谷”杂粮,还要晕素搭配。光吃肉必缺维生素,反之,吃素多了定缺蛋白质,导致营养不良。

  
从书法本体而言,也自有道理和根据。其一,今人染翰,除纯属修心养性之业余爱好者,多视书法为挚爱而定为主业。然书法之于当代,大抵已失却实用功能。斯世之书家,若只攻一体,千篇一律,长久循环往复,虽具一格一调之面目,却难免自感单调乏味,人觉视觉疲劳。至于笔法、结字之变化,谋篇、布局之创新,将无能为力,无计可施。其二,五体虽各体独立,实乃一脉相承,相互影响,相互联系。苏东坡云:“凡世之所贵,必贵其难。真书难于飘扬,草书难于严重,大字难于周密无间,小字难于宽绰而有余。”习楷书,难在姿态飘扬书写放松,减少规矩束缚,字的姿态应尽多横生自然之趣,体现天真的流露。有人写楷几十年,功力不可谓不深,但拘谨呆板,毫不生气。如以篆隶入楷,字里行间可透出生拙的金石意趣,以行草写楷,书写可自然流畅,拘谨呆板之态顿可化解。有人写小字得心应手,可写大字却神采全无。小字写大,需对字形重新整合,如练魏碑,便可迎刃而解。有人对草书情有独钟,尤其是大草,最能抒发书者之性情。当今草书创作,主流是好的,但无视经典、自我作古、任笔为体、狂涂乱抹之现象充斥书坛。解决的办法,除了多读书多临帖,重要的一条是在取法上要“博”。篆隶可解决草书线质之轻飘浮滑,习行书可使书写自然轻松、结字美观大方,习楷书尤其是小楷,可使书者关照书作之细节。其三,习五体乃书家日课之基本功,好比习武站桩、唱歌吊嗓,习五体不是书家之终极目标,乃由“博”向“专”过程中之必要手段、重要过程,五体积淀越深,个人书风的创建越“健康”,否则容易形成“怪胎”。

  
有不少朋友还有这样的担心:人生时间与精力有限,学书当主攻一体,万不可“眉毛胡子一把抓”,以防“肉多嚼不烂”,终而一世无成。这种担心不无道理。历览古今书法大家,五体皆能者不多,五体书作皆流播于世者甚少。但我认为,书家不能五体,不见得不涉五体,前贤五体书作流播于后世者少,不见得不习五体。往远看,古贤如王羲之、颜真卿、苏东坡、怀素等作书乃“余事”,为实用,以书名世无不在行政、从军、为文、传教诸方面绩伟功丰,且琴棋书画诸艺兼能,或诗书画印数项融通,其时间精力并未见匮乏。近者说,一代伟人毛泽东,不仅是伟大的政治家、军事家、诗人,同时也是杰出的书法家。在戎马倥偬的岁月里,从没有放弃对书法的阅览和练习,建国后,即使日理万机,尚有余闲读书习字,终成当代杰出草书大家。相对之下,我等如能穷毕生之功,极全部精力,兼攻五体,实不至于就那么高不可攀,深不可测。

  
假以时日,吾辈如能加强综合素质的培养和五体“全能”之修炼,举一反三,融会贯通,自成一体之良好愿望乃指日可待也。

  




作者: jssh365    时间: 2014-5-19 10:52
 潜心书印 艺道情深 ——刘建国书法篆刻漫谈

傅德锋



地处大西北的甘肃,远非一些人所想象的那样,似乎满目荒漠戈壁,处处人烟稀少。这不过是未曾到过甘肃者之猜想而已。其实,甘肃也有山清水秀之地,亦有出类拔萃之才。甘肃文化底蕴厚重,自古至今,名家辈出,人文荟萃。就经济发展现状而言,虽不及先进发达省份,然甘肃人喜好艺术,收藏书画作品之风一度盛行,至今不衰,以致时下凡活跃于书坛的人士几乎都争先恐后前往“走穴淘金”,多有满载而归者,从中亦不难看出个中端倪。近年来,甘肃优秀书家不断涌现,或以书法创作,或以理论研究活跃于当今书坛,为业界人士所推重,反映出甘肃书法在当下良好的发展态势,令人欣慰。毕业于中国国家画院沈鹏书法课题班的刘建国先生,即属于从甘肃大地走出去的书坛“弄潮儿”,他不仅是甘肃书法界的骄傲,也是全国书法界的佼佼者。刘建国之家乡甘肃平凉,古称渭州,非凉州(凉州乃指甘肃武威)也。地处于黄河、渭河和泾河交汇地带,是陕、甘、宁的三角区。此地物阜民丰,文化厚重。中国最早的诗歌集《诗经》中《公刘》、《风月》、《皇矣》等都是出于当时平凉、泾川、灵台、崇信一带的民歌。展览文化盛行三十年以来,平凉出了很多书画名家,大家所熟知的书法篆刻家、甘肃省书协常务副主席翟万益先生即是。而刘建国在这样的文化氛围中喜欢上书画篆刻艺术,情有独钟,孜孜以求,想来亦是顺其自然之事。 刘建国书印俱佳,兼习国画,皆有可观。其人刻苦勤勉,聪慧好学,为人低调,处世豁达,在书法圈,颇有口碑。他学书先自二王入手,后对钟繇、杨凝式、苏轼、米芾、王铎及黄道周、傅山诸家皆有涉猎,并致力于金文、魏碑、简牍、帛书等,以古为法,广取博收,为自己的书法篆刻创作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他虽早年家庭条件不是很好,但硬是凭着自己对美好理想的追求和对艺术的执着,一路打拼,在中国书协举办的诸多展事上显山露水,摘金夺银,成为甘肃在全国书展当中入展获奖次数最多的作者之一,诚属不易。对于刘建国的书法,偶然在相关报刊和书法网络见过一些,但印象并不深刻。因为相较于他的书法而言,其在篆刻方面之成就则更为突出。这次因为为他撰写《第一阵营》评论文章,他从北京给我寄来自己的一本新出版的《刘建国篆刻选》和两件书法作品,细品之后,则进一步加深了我对他的书印创作之印象。刘建国书法,以篆隶为主,亦作行草。总体上以苍浑朴拙之风格追求为旨归,局部上也存在一些相应的变化。其篆书创作以金文为主,参以隶意,古朴自然。其隶书多出自于《乙瑛》、《华山》、和《石门颂》,有朴厚之气象。其行草虽植根于二王,而最终落脚于明清。近来似乎对傅山书法颇为用心,从他给我寄来的这张拟傅山笔意的四尺行草中堂来看,用笔稳健沉实,行气洒脱自然,墨色枯湿并用,可谓颇得傅山书法之机趣。但其不足者则在于对傅山行草结字之大小、欹侧之变化略有差失。然,好在其有深厚的篆刻功底,字里行间自有一种拙辣厚重之金石气息存在,也就冲淡了某些不足。由于其印风格古朴,富于变化,钤盖于书法作品之上,也为其书法作品增色不少。由于篆刻是刘建国之强项,也是他赖以生存并藉此成名成家之根本。且书界知其书法者少,而知其篆刻者多,故接下来重点谈谈刘建国的篆刻。刘建国是曾翔先生的得意门生,在学习和创作理念上自然会深受乃师之影响。曾翔之篆刻,气息高古而善于变化,在古与今的结合上有诸多耐人寻味之处。而刘建国自入师门之后,算是真正步入了篆刻正途。他学篆刻先自秦汉印入手,旁参明清流派并及当代诸名家,最后仍然主要以秦汉印一路风格面貌示人,不失为一种聪慧之选择。当代印坛的创作现状大致可分为古玺形式、汉印形式、宋元朱文形式和当代探索型形式四大类。秦汉印尤其是汉印形式,可以说一直是当代篆刻的一大主流,但伴随着篆刻审美风尚在当代的趋于多元发展,传统的汉印形式则相应地显露出了陈陈相因、因循守旧的劣势的一面,如何转变新的思路,力求找寻新的生成因子,从而给已有的秦汉印创作注入新的活力。而刘建国正是一位在秦汉印研究和创作方面身体力行,不断实践并取得一定成果的青年印人。事实上,篆刻艺术,无论是从继承的的角度还是从出新的角度,都不外乎从篆刻三要素(即字法、章法、刀法)上进行着手和变法突破。抓住了这个关键点,也就可以首先通过系统临摹研究传统经典印作,特别是对秦汉印的研究取法,来进一步为自己今后的主攻方向确立下一个基本的调子。印宗秦汉是很多印家所极力倡导的,是一条最基本也是切实可行的路子,是本着“取法乎上”的原则,这里需要说明一下的是:“取法乎上”实质上有两方面的含义,一是年代的久远,也就是历史时期的“上”,为的是获取古朴之意;二是作品水准的“上乘”,也就是对经典作品的取法,为的是求得精微。当然,也有从明清流派印入手的,明清流派从年代上而言,无法与秦汉相提并论,但其中也有很多上乘之作,况明清流派也是从秦汉印中化出,事实上师法明清流派也是对秦汉印的间接师法。但我们必须搞清楚它的源流关系。刘建国对传统篆刻自上而下的临摹学习,最终为自己定下一个基本的调子,这说明他对篆刻艺术的本质认识是系统而到位的。他的印,无论朱白文作品,最大之特点就是古朴与自然。从字法上来讲,他直取三代吉金,深加研习,广参秦汉名印结字之法,灵活变通,为我所用。对偏旁之搭配,线条之排叠,颇具匠心。在生冷之字的印化处理上尤见功夫。这与他对篆刻入印文字的较好的理解能力和对篆书有着专门而深入的临习研究是分不开的。因此,他的入印文字看上去既有三代吉金的原汁原味,显得古朴幽远,又进一步强化了文字线条的笔意(即书写性),使线条充满动感和生机。章法安排上,他能够充分借鉴古玺、汉印的优秀之作的经典范式,并吸收当代篆刻的一些新的构图技巧,在单个字的点画线条之间、在字与字之间、在所有印文与印框之间的疏密开合、虚实收放关系的处理上用意精深,视觉效果浑朴、大气、和谐、自然。刘建国的刀法更具自身特色,冲刀之爽劲利落与切刀之拙辣苍茫互为配合,入刀、走刀、收刀精益求精而能从容不迫,在和谐中求痛快,在痛快中求稳健。从他的很多印章来看,很少有那种因功力不逮而致迟缓苟且之痕迹。其用刀的成功,也就为他在字法、章法大局已定的前提之下的最后落实提供了技术上的保障。再好的想法、构思,最终都要通过扎实而灵活的刀功去一一实现。刘建国的做印手段也是不同寻常的,刮、削、划、磨、敲这些做印手法在他手里皆可驾轻就熟,因此,他的印作,几同古印而不露人为痕迹,令人钦佩。其边款朴茂苍浑,与印面珠联璧合,相得益彰,体现出良好的综合素养。书印之外,刘建国还兼事国画,所作在工写之间,凡花鸟、山水、人物,皆力求避俗而务趋清雅,与其书法、篆刻之审美理念互为合辙,书画印三位一体,互相生发促进,用心至诚,涵咏不已。若更假以时日,则前途未可量也。


作者: jssh365    时间: 2014-5-19 10:53
创研兼顾 志向高远——白锐书法创作与理论研究述评   2012-01-11 20:24 星期三

  


  


  

在当今70后一代书家当中,白锐的确是颇受人们关注的一位。她先是考取中国人民大学,研读郑晓华先生的博士研究生,后又转学于国家画院沈鹏书法课题班,受教于沈鹏先生和胡抗美先生。并以比较突出的学习成绩和创作研究成果得到了上述诸位导师的赏识和首肯。白锐在近年来一直比较活跃,这源于她不仅在书法创作方面有她优秀的一面,更在于她还是一个在书法理论方面有着系统研究和独到见解的青年书法家。在创作和理论研究之外,白锐与课题班同学、青年书法家丁剑合作,持续进行《丁白访谈录》的系列名家访谈活动,搞得风生水起,有声有色,也由此引起了书坛普遍的关注并得到广泛的好评。

  

白锐学书,其路子走得比较纯正,一是源于她身居京城,可以随时得到高手名家的指点,二是她本人作为书法博士,对整个中国书法史有着深入系统的了解认识和梳理研究,因此,她能够做到实践与理论相结合。而在这一点上,白锐应该还是在当代书坛的青年书家之中做得比较突出的一位。

  

书坛上曾经有一种不良现象,那就是因为某些原因,有的专门从事书法创作的人士往往对书法理论和批评不屑一顾,时不时就流露出一种对书法理论的轻视心理。这源于他们认为某些从事理论研究者的创作水平并不很高,从而感到所谓书法理论都不过是“纸上谈兵”。事实上这是一种对书法理论的误解,也是对从事书法理论研究者的一种偏见。

  

一般而言,作为一个优秀的书法理论研究工作者,能够在研究理论的同时搞好书法创作,固然更好,求之不得。但创作水平不是很高的人,并不意味着他的理论研究没有高度,一无是处。有时候,作为一个理论工作者,他只要具备深厚的文字功底和较强的艺术鉴赏眼光以及丰赡的综合素养就可以了。这样的例子,古今都有很多,无需一一展开来谈。而像白锐这样,双管齐下,同时在理论研究和书法创作两个方面狠下功夫且取得一定成绩的青年书家,无疑是更加难能可贵的。

  

白锐在书法上主要致力于对二王亦即魏晋书法的研习,凡经典小楷、行草法帖,无不进行系统而深入的学习研究。她不仅关注二王书法的技术问题,更将她的研究触角深入到了魏晋书法的精神层面,能够主动从“道”的角度来把握书法的深层内涵,因此,她在临习前人法帖的同时,也是在进行理论上的拷问和研究。比如她在《<兰亭>——中国书法传统的“双刃剑”》一文当中,就对《兰亭序》和王羲之手札进行了对比,提出了“《兰亭》难以和王书手札在行草书体系的层面比肩,而最终也只能是行楷书的典范。所以无论是《神龙兰亭》,还是《定武兰亭》,乃至于若干个有名的、无名的《兰亭》版本,它们与王字的风格相差不可以道里计,其笔法、章法、气韵与魏晋风韵相去霄壤”的观点。她认为“《兰亭序》的风格异化在很大程度上便是由来自唐“ 法” 的侵袭。因此,如果《兰亭序》不经过唐人的歪曲, 而能够保留王羲之原迹的风格精神,则后世帖学也许会成另一种格局。从这个意义上看, 《兰亭》对帖学而言关系至巨, 真可谓成也《兰亭》, 败也《兰亭》”。

  

无论这种观点是否能够完全得到大家的认可,但白锐是实实在在在进行着这样的研究探讨。这至少可以说明,她是一个具有独立思考品格的青年书家。她的理论专著《唐宋〈兰亭序〉接受问题研究》,对《兰亭序》的方方面面做了系统而深入的分析研究,其中不乏精彩之论。此专著曾获第三届全国书法兰亭奖理论奖三等奖,这其实从某种程度上证明了书界对她的理论成果的看重与认可。

  

白锐在前段时间举办了自己的个人书法展,同时在网上做了声势颇为浩大的报道宣传。从网上众多网友对她的密切关注和跟帖的热情来看,广大书友对她的书法创作成果显然是比较认同的。主要原因就在于白锐的书法作品不仅在技术(包括笔法、结体、行气、章法、墨法、形式等)方面做得足够好,能够见出明显的师承关系,而且其创作作品,自成体系,具有相应的学术指向。由此可以看出她在书法创作和理论研究上的远大抱负。白锐的小楷写得很生动,她没有把魏晋人的小楷写死,而是较好地演绎出了魏晋小楷高古渊雅的萧散气息。她的行草书本于二王,特别是王羲之的手札,但也有对乃师沈鹏先生和胡抗美先生的吸收和借鉴。甚至有些作品,与胡抗美先生之作十分相像。关于这一点,我们也完全不必大惊小怪,以为她的这些作品是对胡抗美先生作品的翻版。盖因胡先生是在当代草书名家当中的卓有建树者,他的草书有很多值得学习的地方。白锐对胡抗美草书的心仪自然有她自己的想法在。相信她对此也是有清醒而理智的认识的。

  

对当代书家的适当借鉴,未尝不可。对于“取法乎上”者,亦不可做机械的理解。学习今人对古人法帖的上好的临习方法,也是“取法乎上”的某种表现。而关键的反倒在于无视古人,一味迷恋于时人,则不知有汉,遑论魏晋也?!白锐的行草书,总体而言,重在体现她所尤为推重的“魏晋风度”,用笔讲究规矩法度而不拘执,行气追求洒脱飘逸而不狂野,补白体现空灵虚淡而不造作,墨色注重变化多端而不刻意,这无疑是她的成功之处。但她笔下的行草书也有多种面目,盖因白锐学书,有一定广度,她试图对历代经典碑帖都有一个相对比较好的把握和体现能力。行草以外,白锐对篆隶书亦有较多用心,但她似乎对粗犷豪放一路篆隶经典更为倾心,所作雄浑朴拙,豪放大气,颇为逮人眼球。这一是她个人性情使然,二是其之所以为此,也有对二王清秀飘逸一路书风的一种反正之考虑。而二王清秀飘逸一路书风反过来也会对粗犷豪放一路篆隶书创作造成抵制过于粗疏的弊病。这无疑又是白锐的一个聪慧之处的体现。

  

在从事书法创作与理论研究的同时,白锐也比较注重参与具有一定学术含量的书法社会活动,特别是他和沈鹏课题班另一位具有一定独立思想品格的青年书家丁剑一道,联袂进行《丁白访谈录》这样的大型系列名家专访活动,以当代比较优秀的青年书法家和理论家的双重身份来完成这项工作,则可以尽量做到有备而来,有的放矢。她的许多富有针对性的对于名家的访谈对话,能够比较默契地和一些书法名家,文化名人形成学术交流上的互动,把诸多具有深邃的思想和独立的思考的文人、学者的思想成果行诸文字,一一展现给广大书界学人以及更多的读者,这又是她对当代书坛的一大贡献。而“吴悦石、周有光、莫言、陈传席”等等“当代名公”对她和丁剑“谒见”他们的欣然接受,也充分表明这些文化名人、专家学者对年轻一代的器重和爱护。

  

因此说,作为青年书法家和理论家的白锐是幸运的,也是成功的。尽管她的未来之路还很长很长,还有很多的未知领域等着她去勇敢开拓,但她站在今日的起点上,其未来无疑是无限广阔而光明的。

  


  


  

【白锐学书感言]

  


  


  

小时候爱幻想,曾对长大后办个展充满了期待、想象与遥望。那天,个展近在眼前,心情却好生复杂。我深知这不是一份满意的答卷,怀着忐忑的心情,真诚地希望得到各位老师和同道的批评和指导。

  

我不是个自信十足的人,但常常会做出些“蚍蜉撼树”的事情。回想当年从文学专业读完硕士,转而报考书法类的博士,一心只为圆那儿时的书法梦。殊不知,书法理论文章写不好、仅有五、六年的书法童子功的我,有多么地自不量力。 “帖到用时方恨少”,其间,内心经历了无数次的怀疑、动摇与否定,这种挣扎与坚守,让我真切地感受到成长的痛苦与快乐,也让我更加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的不足和差距。
  个展理应是创作者艺术理念的较为全面的呈现。我始终坚信,那些优秀的书家可以做到兼顾书法传统与个性发扬的二元发展。这对我而言,还有漫长的路要走。向往魏晋,心归二王,由来已久,这也必将是我艺术追求的旨归。同时,书法最终是要表达情感的,它之所以不同于写字,而成为艺术,需要立足于书法本体,展现审美之境。展览挑选的近四十幅习作,与魏晋传统、与自己的审美理想,尚存很大的距离,选用“轻描淡写”作为我前段时间的个人展览的题目,权且是如此心境的一种表达。
  展览是综合的艺术,个人创作能力的发挥仅是一个部分。 我会把那次展览作为新的起点,书法艺术追求的道路上,继续“浮士德”式的征程。

  


  


  

白锐,美学博士,2007年毕业于中国人民大学艺术学院,导师郑晓华教授。毕业后进入国家画院沈鹏书法课题班学习,师从沈鹏先生和胡抗美先生。现为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北京书协理事、北京市文联研究部副研究员。书法作品多次入展中国书法家协会主办的各项展览,获全国第二届草书展三等奖。专著《唐宋〈兰亭序〉接受问题研究》获第三届全国书法兰亭奖理论奖三等奖,数十篇书法理论文章刊于《文艺报》《美术观察》《中国书法》《书法报》《书法导报》等。

  


  













作者: jssh365    时间: 2014-5-19 10:54
文墨兼备 儒将风范——王文杰将军书法述评  
 





我和军旅书法家王文杰将军第一次见面是于2009年盛夏的某一天在北京曾来德艺术中心,当时来德先生赠我一套他出版过的书,正在书房内给我认真地签名,当时进来一位仪表堂堂气度轩昂的先。由于他当时身着便装,我一时并不知道是一位军人。王厚祥兄及时给我们做了介绍,方知来人乃一军中儒将,我和王将军稍作交谈,还顺便合影留念。王将军当时给我的感觉极其沉稳干练,温文尔雅,举手投足之间果然处处流露出一种儒将风范。他的富有亲和力的言谈举止和平易敬人,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第二次与王文杰将军会面是今年1212日上午,在兰州军区政治部。当时我去深圳和赣州进行书法交流活动,结束后返回兰州。因王文杰将军是国家画院沈鹏书法课题班的重要成员,而《第一阵营——沈鹏课题班系列评论》正在连载和持续撰写当中。我此番正好顺便去军区拜访他,适当做些了解沟通,也好使评论文章写得更加客观实际一些。文杰将军刚好就在军区,联系很顺利。他派人把我接进办公室,我们进行了面对面的交流。他依然保持着第一次见面时的那种亲近感,谈话不拘一格。我首先把《青少年书法报》已经连载过的20期《第一阵营》评论专题拿给他看,他对此给予了充分肯定和高度评价。然后,一边谈自己对书法的理解,一边顺手拿出一些介绍他的专业报刊资料让我看。特别出乎我的意料的是,当文杰将军把自己近期内创作的手卷拿出来打开让我仔细欣赏的时候,我被眼前的具有深厚传统书法功力和颇具书卷气以及个人审美情趣的数件小楷和行楷作品所深深感染和打动了!无论是二王一路小楷还是唐人写经,其作皆能笔法精到,结体自然,形式优美,洋洋洒洒,挥运自如,从容不迫,多有清雅萧散之姿而毫无拘谨板滞之态。

  




通过对这几件作品的亲眼目睹,我完全改变了社会上一些人对现今一些将军书法家的惯常看法。一般而言,当今很多喜欢书法的部队高级将领,于书法一道,也仅是爱好而已,作品的水准往往大多停留在一种很初级的水平线上。盖因将军们平日军务繁忙,可以用于染指翰墨的时间精力并不太多。然文杰将军却是个例外,他作为我军的高级指挥官,不仅在政治上、军事上过硬,而且在部队文化建设方面卓有贡献。

  




王文杰将军首先是一位作家,长期坚持文学作品创作,著有散文集《大风歌与垓下歌》、《蛛网》等多部文学作品。他曾担任《解放军日报》副总编辑,不仅自身勤于笔耕,还亲自批阅过难以数计的各类文艺作品稿件。因此,其生活阅历、艺术涵养和综合素质是一般的书法家难以相提并论的。中国书法,历来讲究文墨并重,书法一旦离开了文气的滋养,离开了深厚的文史哲思想和综合知识的有效支撑,是很难真正自成一家而为世人所见重的。古人所倡导的“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实有所指,绝非泛泛之谈。一个人的眼界和见识,决定着他的思想认识高度,而他的思想认识高度决定着他的价值取向和审美标准。我从王文杰将军的文章分明可以读出他宏阔的文化思想和独到的艺术见解。

  




文杰将军在《说“忠”谈“患”》一文中讲道:“岁月如河,我们每个人都是划舟击水的过客,而我们祖先是一批聪明而极富智慧的过客,他们为后人留下一笔取之不尽万世不竭的财富——中国汉字。汉字的构成,可谓丰富多采,别有意味。最近,无意中看到两个字,一个是‘忠’,一个是‘患’,把这两个字一点点地拆卸开来分别剖析以后,会觉得很有意味。一个‘中’字,底下加个‘心’,上下搭建,成了一个‘忠’,其意不言自明;再看看‘患’字,本来一个‘中’字加个‘心’字,恰好构成个‘忠’,可偏偏又多个‘中’来凑热闹,两个‘中’字串起来,把心死死地压在下面,喘不过气来,于是就有了‘患’。 如果我们的眼睛不仅仅把透示焦点集中在这两个字表象上,还会看到隐含这两个字后面的许多东西。”从这一段颇有意味的分析论述可以看出,他对中国汉字的理解认识之深。一个经常能够对先辈的文化遗产进行深度思考并不断反躬自省,藉此检阅自身言行的有心者,既是一个珍惜生命热爱生活的人,更是一个把思想上的吉光片羽行诸文字而对他人有所启发和教育的智慧之士。对此,他进一步阐释:“人这辈子,只要认认真真干一件事是没有干不好的。条件是:一门心思,专心致志,就是专注。专注是一种厚积薄发的蓄势,是一种博存约取的积累,是与轻浮焦躁全然有别的安宁和沉静,是隐默自守淡定从容的一种修养。是不悔初衷锲而不舍的一种坚守。”读这样的文字,真是悦目赏心,可谓只嫌其少,不嫌其多。而文杰将军之思想情怀也由此可见一斑矣!

  




正因为文杰将军具备深厚的文学功底和高尚的思想情怀,所以在做人和为艺方面才会有这样的深刻认识。而他的书法研究和艺术审美理想的逐步实现,也正是建立在这样的基础之上。他自幼即对书法颇感兴趣,10岁前曾临习魏碑,有一定的童子功。近年来,经过适当调整,开始对二王书法展开深入系统的临习研究。二王书法的艺术高度不仅仅体现在技术方面,更多地还是体现在思想境界方面。二王雍正典雅的书法风格,不仅当之无愧地确立了他们作为一代开宗立派的书法大师的历史地位,而且为晋代以后书法的发展提供了足资借鉴取法的经典法式。作为后世书家,学习二王,应该不仅仅是学习其技术(如笔法和结体)性的东西,而更应当学习二王立足前人,大胆变法的创新精神。很多人学习古人,终其一生而未能自立一家之体,其因不在于古人所创立的已有法度,而在于自身之天赋、功力、才情和创造力有限。

  




而对于处在学习和提升阶段的书人而言,未入传统而奢谈创新无疑是画饼充饥,空中楼阁。但找到打入传统的契入点之后,就需要清静自守,淡泊为怀。哪怕是面对种种世俗的诱惑,也要不为所动。那种朝秦暮楚,浅尝辄止的作法最终都会一事无成。

  




对此,王文杰将军有着清醒而深刻的认识。特转录一段其《滴水乾坤》一文当中的话:“清,是一种基调。唐代有个书法家叫怀素,他酷爱书法,整天拂砚伸笔,埋头写字,写坏了的笔头堆起来成为一座山丘。于是就挖了个坑来掩埋,并赋之一个富有诗意的名字:笔冢。中国人造字在造出冢字的时候,另外和它相象的字也诞生了——家。家与冢,两个有血缘关系的近亲字:秃宝盖上有个点叫‘家’,也许古人造字是用那一‘点’比喻房梁上升起一颗太阳,喻示生命的起始;宝盖上的那一‘点’挪到下面就成了‘冢’,可能是那颗太阳落山人入土为安了,比喻生命的终结。家是人生的起始,冢是人生的归宿,一个‘点’构成两个字,像标图一样简洁地标示了人的一生。从山丘一样的笔冢,可以想象怀素当年独守清净,潜心练字,用了多少精力。”此处绝非空发感慨,而是意有所指。若非对人生和艺术具有丰富与深刻之体验和思考,焉能有此见识?!

  




综合前文,也就对王文杰将军醉心于二王书法,孜孜以求有了全面而深入的了解和认识。系统拜读了他的数篇妙文,掩卷沉思,不觉会心一笑。文杰将军之书法,最大的特色,就是清静二字,清以养气,静以修身,乃其书学审美思想之大要。他不仅对二王小楷深研细究,而且对二王行草条分缕析,逐一掌握。且能从外围触类旁通,寻求突破。他对唐人写经和赵孟頫行楷书的精打细磨,形神俱得,充分表明,他的一切努力,都是直奔他自己心目中的书法审美主题——清静境界而去。他这种自上而下,再由下而上,从源到流,复由流及源的学书方式,显然属于学书正途。如此久之,早晚必得古人精义。

  




因此,对于他的书法作品的方方面面,我无须多费笔墨,也不必一一评点一番。单就从他目前的学习创作状态来看,无疑已经进入到了一个很高的层面。其作品点画清俊,气息渊雅,下笔有由,动静相宜,在一种书卷之气的统摄之下,全然一派传统文士风范。





以王文杰将军如此之好的综合修为致力于书道,登堂入室,自成一家,不过是瓜熟蒂落,水到渠成。











王文杰艺术简历





王文杰,现任兰州军区政治部副主任,少将军衔。中国书法家协会理事,中国人民解放军书画研究院书法艺术委员会委员,中国国家画院沈鹏工作室书法课题班成员,兰州军区美术书法研究院名誉院长。书法、文学作品多次参展并获奖。著有散文集《大风歌与垓下歌》、《蛛网》等多部文学作品。书法专集有《中国书画博览·当代名家王文杰卷》,书法专论有《滴水乾坤》。自幼爱好书法,10岁前曾临习魏碑。近10年临帖不辍,专攻二王,书法渐成风格。沉静而有书卷气,飘逸而不失古拙。近几年,《人民日报》、《解放军报》、《中国书法家网》等多家媒体对王文杰的书法作品作过介绍。




















王文杰将军与沈鹏先生















                               傅德锋与王文杰将军

                     傅德锋与王文杰将军在其办公室合影



















作者: jssh365    时间: 2014-5-19 10:55
陶然其间 独抒性灵 ——我看李明及其书法状态
  

  
青年书法家李明先生给我发来他的相关资料,其中有一篇文字,名曰《琢庐夜话》,内容为其在学习书法当中的诸多感悟。在看完他的书法作品之后,乘兴读之,觉语句清新,见解独到,古雅含蓄,颇为可观。不由使人马上想起经常翻阅的前人名篇《围炉夜话》来。

  
《围炉夜话》,是明清时期著名的文学品评著作,对于当时以及以前的文坛掌故,人、事、文章等分段作评价议论。这本书是作者王永彬“于清·咸丰甲寅二月,于桥西馆”的 “一经堂”完成的。作者虚拟了一个冬日拥着火炉,至交好友畅谈文艺的情境,使该书语言亲切、自然、易读,并由于其独到见解在文学史上占有重要地位。《围炉夜话》正如其名,疲倦地送走喧嚣的白昼,炉边围坐,会顿感世界原来是这样的宁静安详。在如此宁静而温暖的氛围下,白昼里浊浊红尘蹇塞的种种烦闷,会不自觉地升华为对生活、对生命的洞悟……

  
而李明的《琢庐夜话》颇有异曲同工之妙,将自己的书法生活当中的所见所闻所感所想,用简练隽美而颇能启人心扉的语言娓娓道来,足见其日常生活之充实,文学修养之丰厚。这在很多书法人大多都趋于急功近利心浮气躁的当下,显得何其难能可贵。这就使得他和当下有如“书工”“字匠”而乏综合修养的那些书法人之间拉开了很大的距离。而这种素质也恰恰是深为我所看重的。

  
李明学书从元明入手,特别对赵孟頫书法有过很深的研究。尽管他后来逐渐脱开了赵孟頫,但赵氏书法那种温文尔雅的气息还是挥之不去的。

  
李明后来转向对墓志和米芾书法的心仪,充分表明,追溯和求变心理永远都是一个有大志向的书家的必然选择。从对米芾和墓志书法的研习,他从中得到了奇崛多变的灵机,从对魏晋书法的参悟临习,进一步提升了自身书法的品位和格调,同时也为日后进一步拓宽自己的书路打下了很好的基础。

  
在课题班的成员里边,李明是那种从外表看起来就颇有一种“书生气”的人,当然,这里的书生气不是“文弱”,更不是“迂腐”,而是一种文质彬彬的气质。从其外貌到他的《琢庐夜话》,再到他潇洒俊逸的书法作品,感觉很统一,颇有“文如其人”、“书如其人”的感觉。在他的书法里边,没有太多的波澜壮阔和起伏跌宕,而是在一种相对平和的心理状态下对艺术理想的精微表达。他的书路既不同于王厚祥、顾柯红,也不同于梁铁民、黄胜凡,而是属于比较中和、内秀一路风格。

  
李明在五体书法当中,小楷和行草书属于其长项,在众多展览当中,这也就成为了他的一种招牌式艺术语言。无论何种书体,李明首先对最基本的技术问题给以足够的重视。书法既然特别注重“由技进道”,那就需要首先解决好最基本的技术问题,否则,“道”就无从谈起。反过来,心中有“道”的概念,在解决技术问题的时候,就不会把技术当做死的东西来理解,在“道”的精神统摄下的“技”,应该是一个鲜活的内容,而不是纯粹的工匠式劳作。假如只是从技术到技术,由形式到形式,怕是永远也走不出技术的藩篱,从而使自己无法进入一种更高的境界。对此,李明有着比较清醒而深刻的认识。他说:“我观古人小楷经典作品,精神流露处与草书作品无异,神采逼人。”所以,“我写小楷与写其它书体一样,离不开古雅的感觉和各种矛盾关系的处理。” (李明《古雅为尚》)他笔下的小楷,法度俱在而神采毕现,楷法草情,自然显露,非常耐人寻味。赵孟頫的灵巧,唐人的机趣,魏晋人的高古、简淡都能和谐统一地反映于作品当中,且于不经意之间,融入了自己的思想意识。这样的作品,也就具备了较多的艺术含量,不至于落入直白和浅陋。

  
李明的行草书在经过一番比较取舍之后,最终落脚到了魏晋,钟情于二王的经典法式。他所希望达到的艺术境界应该是精准的技法技巧和高雅的品味格调的高度结合。目前来看,他的实际状态和发展趋势是令人欣慰的。

  
当下以二王面目一路书风活跃于书坛者,并不乏人,但有两种不良倾向值得引起大家的注意:一种是始终停留在二王书风的表面,技术问题没有很好地解决。笔法、结体、行气、章法等等,在二王时代,是以手札、书信的小尺幅来表现的,而当下要面对高大的展厅,尺幅变大之后,这些具体问题就增加了很大的难度。所以,目前展览里边有相当一部分学习二王的作品,尽得二王皮相,未能深入内核。另一种不良现象表现为“技术密集”和“劳动密集”,很多作者企图在一幅作品当中承载太多的信息,且技术问题也得到了较好的解决,其用心不可谓不良苦,但与晋人清逸超绝,简约为尚的本意相去甚远。作者们太多倾向于“炫炫技斗巧”,从形式到形式,千篇一律,热衷于制造“假古董”,正所谓“七窍开而混沌死”,恰好走向了事物的反面,并不为真正的识者所看好。

  
但李明在这一方面似乎有着较好的表现。他的作品不是不考虑技术和形式问题,但更为注重思想内涵的表达。他懂得把古人的东西化作自己的表现能力,敢于在学习和融汇古人的基础上进行自我的创造性发挥。用笔讲求精确但不乏率意,行气注重畅达但懂得节制,墨色追求丰富但力避花俏,形式讲究精美但远离低俗。因此,李明的作品,无论何种书体何种幅式,都能体现出一种清逸自然、法趣兼容的美感。他的作品所要体现的那种视觉张力不是十分外露的类型,而是相对比较内敛。用笔沉着大胆,提按转折自然而然,绝无拖泥带水之感。笔法方圆兼备,既保持了行笔的流畅性,又体现出线条的力度和质感。分行布白和谐自然,没有那种刻意和做作。

  
其实,李明的行草书在二王的基础上,把元明人的审美意趣和唐人草书的飞动之势都做了适当的消化吸收,同时对同时代人特别是课题班里同道书家的一些长处也进行了不同程度的借鉴,作品给人的感觉很独特,古今结合,收放自如,行云流水,气息古雅。

  
我偿以为,作为一个称得上优秀的书家,书内功和书外功应该是同步而表里如一和谐统一的,对书道精神的理解也应当是系统而深入的。对于古人,既要心存敬畏,但绝不能一辈子匍匐于前人脚下,亦步亦趋。更要充满一种自信,不宜妄自菲薄。而是要以最大的勇气打进去,然后再以最大的勇气打出来。对于当下的年轻书家而言,现在最需要的是首先“打进去”,深入到古人经典里边去汲取营养,现在尽管不十分需要马上打出来,但必须要有早晚一定要“打出来”的思想认识。

  
而李明作为一名青年书家,目前已经在展览文化的洗礼下取得了令人称羡的艺术成绩,展览上的摘金夺银并没有让他忘乎所以,而是使其更加冷静清醒,理智地看待所取得的一切荣誉。他钟情翰墨,陶然期间,朝斯夕斯,笔耕不辍,用一管毛锥自信而洒脱地书写着自己的人生理想,我虽不能说,他已经获得了极大的书法艺术的真谛,甚至可以说,他还需要不断调整,需要进一步加强各方面的修炼。但我坚信,以他这种内外兼修的学书方式和谦虚低调的为人品格,将来一定会获得更大的真实意义上的成功。

  

  
李明艺术简介

  

  
李明,字明之,1971年生于安徽怀远。斋号寻常斋、琢庐。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安徽省书法家协会理事,中国画创作院书法篆刻院副院长。2007年结业于中国艺术研究院中国书法院硕士研究生班,中国国家画院沈鹏书法课题班成员,国家画院沈鹏导师工作室和曾来德导师工作室助教。

  
作品二十余次在全国大展中参展获奖,曾获全国第二届青年书法篆刻展二等奖,第二届中国书法最高奖兰亭奖、九届国展提名奖,纪念老子诞辰2578周年全国书法展一等奖,全国二届扇面展提名奖等。

  
作品入展:全国第八届、九届、十届书法篆刻展,第二届书法兰亭奖,全国首届、二届青年书法篆刻展;全国第三届、四届正书展;全国二届扇面展;全国首届草书展;全国首届册页展,全国二届隶书展;全国首届手卷展,“三晋杯”全国首届公务员书法展;纪念邓小平诞辰100周年全国书展;纪念长征胜利70周年全国书展;纪念老子诞辰2578周年全国书法展;全国邓石如奖作品展,中国书协千人千作展;中国书协优秀会员作品展;全国楷书名家邀请展,全国“渊源与流变”二王书风研究展;晋唐楷书研究展,“秦皇岛之约”全国书法名家邀请展;全国百名中青年名家书法作品展,北京.四川书法双年展;“翰墨华章”新中国60年书法名家学术提名展, “翰墨石鼓”全国书法名家邀请展;纪念赵朴初诞辰100周年全国书法名家邀请展等。

  
书法作品及相关文章散见于《书法报》、《书法导报》、《书画产业报》、《书法》、《中国书法》、《东方艺术》、《中国书画博览》、《水墨味》、《国尚》等多种报刊杂志及各大专业网站。作品被全国多家博物馆和文化机构收藏。出版《李明书法作品集》、《李明小楷册》、《李明书徐渭小品文四则》等。



作者: jssh365    时间: 2014-5-19 10:56
弄潮墨海 年轻有为——“少年老成”许飞飞
  

  

  
如果让我说出一位在当下活跃于书坛的80后青年书家,我可能就会毫不犹豫地推举沈鹏课题班的书法才俊许飞飞。之所以如此,那是因为许飞飞其人,我和他曾有一面之交,是在曾来德艺术中心举行的学员作品点评会上。厚祥兄作了介绍,两人有短暂的交谈。飞飞给人的印象特别好,乐观,活跃,积极向上。一脸的笑容是那么灿烂和真挚,体现出他良好的生活和艺术状态。二是在好几年前就从专业报刊上看到过他的一些作品和作者介绍。感觉这个年轻人不同寻常,虽然从外貌看上去,一脸的稚气,但其作品却有老成之态,各体皆能,尤擅草书,属于艺术感觉特别好的那一种类型。

  
许飞飞毕业于洛阳师范学院美术教育系。作为一位80后书家,许飞飞还非常年轻。但他的书龄与比他稍年长些的同道相比起来并不算短。他很早就在书坛上显露头角,作品时不时就在各种报刊发表,并在展览上入选获奖。这源于许飞飞学书起步早,路子正。经常能够得到名师的指点。他初学书法,始自于颜真卿《勤礼碑》,稍后转学《祭侄稿》与《争座位》帖。他对书法的领悟具有很好的天赋,用功也很刻苦勤奋,所取得的成绩就是顺理成章显而易见的。他当时的一些作品,颜体行草的味道很浓,笔力凝重,气韵畅达,颇具颜鲁公形神。由于他生于河南,他在审美理念上,就会不可避免地会受到中原书风之影响,他曾一度用意于曾经风靡一时的王铎草书,到现在他的狂草当中还可以看出王铎草书的一些因素,奇肆开张、雄浑拙朴,重在酣畅气势的的淋漓尽致的表达。只不过这个时期的书法创作,他还是处在临古集字阶段,尚未进入自觉的表现状态。

  
2005年,许飞飞北上京华,求学于中国书法院第一届研究生班。书法院的老师,大多都是当下颇具理论和创作实力的名家大腕,学员们则大多来自于全国各地的已在书坛渐露头角、小有名气的青年书法作者。这种学习和生活面的拓宽,对许飞飞的进一步成长,无疑有着重大意义。在书法院的一年学习过程当中,飞飞接受了新的学书观念,不仅加大了临古的力度,有效调整了学习方法,还进入自觉创作的状态,临习与创作,交叉进行,互相结合,学习效果非常明显。在高等学院里面,有很多新的信息是他此前所没有接触过的。学院里浓郁的艺术氛围和学术气息,有助于他了解和认识当代各种书法“主义”和艺术观念。在中国书法院这个大熔炉里,各种艺术观念的互相交汇、碰撞势在必然,在此情况之下,每个人都会面临一次新的抉择,都需要对自己的未来发展之路进行新的定位和不断探索。这段时间里,许飞飞遍临铭文、竹简、木犊、魏碑、汉隶等,也对王羲之《圣教序》有过悉心揣摩。对于右任、何绍基、齐白石书法进行广泛取法参悟,甚至对现代书法也投入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从中吸取有益养分。他这种不乏杂学式的积极实践和切身体验,在某种程度上可能会给他造成一些审美取向上的困惑,但好处也是十分明显的。多方探索则极为有利于拓展自己的书路,一旦找到一个契入点和突破口,就会形成自己独立的艺术语言。

  
2007年,许飞飞有幸成为了《中国书画博览》杂志的一名编辑,这就为他接触更多的优秀书画家提供了很好的机会。而要做好杂志的编辑工作,就会促使他加强对文史知识的学习,不断提升自己的综合艺术素养。这对他将来的艺术发展具有很强的推动作用,也是一个有效地支撑。书法创作上的真正成功,绝不是在短时间内就可以一蹴而就、立竿见影的,需要长期的实践和积淀。厚积方能薄发,每一个学书者都对此要有深刻的认识。

  
200811月,许飞飞参加了中国国家画院沈鹏工作室书法课题班的学习。这是一个大多由国展获奖作者为成员的高级书法研修班,它几乎囊括了当代书法界的青年精英,学员中的很多人均为当下书坛的活跃分子和骨干力量,不仅在当地极具影响力,就是在全国也能为人们所熟知。比如王厚祥、刘京闻、顾柯红、梁铁民、卜庆中、方建光、张志庆等等,这样的学习生活环境,对许飞飞无疑是如鱼得水。许飞飞本来就对各种书体有着广泛的涉猎,且对大草情有独钟。而课题班有很多在大草书创作方面的高手,这对许飞飞的刺激和影响无疑是巨大的。而许飞飞的创作也由此进入到了一个新的审美层次。

  
许飞飞的小楷直取魏晋,融进时代意趣,静穆中透出飞动之势,写得亦古亦今,见功见性。从他的小楷可以看出,许飞飞对精微的把握能力是非常到位的。能把小楷写得格调高古而不板滞,神采飞扬而不轻飘,足见他过人的艺术审美眼光和不俗的艺术表现能力。

  
许飞飞的篆书更多取法于齐白石,苍劲老辣,雄浑大气,一派金石气息,颇耐细细把玩。齐白石乃一代篆刻大家,他的篆书自成一家,驱刀如笔,用笔如刀,结体开展,笔势雄健。而年轻的许飞飞能够从中窥得各种消息,沉浸于此,且有不俗之表现,诚为不易。

  
许飞飞行书走的是碑帖结合的路子,重在体现一种既雍正典雅,又灵活多变的笔墨情趣,从他的作品来看,他对碑帖结合的时代主流审美意识的认识把握能力是比较深刻到位的。学帖者,易流于甜俗,能得典雅之高格,允为正解;法碑者,易涉于怪诞,能获灵变之机趣,方称入妙。而碑帖结合的意义,就在于两个好的方面的充分融合。许飞飞作品,既无甜俗之弊,又无怪诞之态,说明他是比较成功的。假以时日,他在行书方面,会有更佳表现。

  
需要重点评述一下的是许飞飞的草书特别是大草创作。关于大草的学习和创作的难度,人们一再言及,我也曾多次在文章当中专门论述。要学好草书特别是大草,学书者的天分一定要高,天分高,方法巧,用功勤,才可能会真正有所作为。而许飞飞有比较扎实的楷书、篆隶书和行书基础,且在草书方面花费了很大力气,不仅具有一定的二王行草书功底,且对王铎、于右任等草书多有心领神会处。他后来认识到,大草的高境还是在于唐代,在张旭怀素那里。故而,他加大了对张旭怀素经典大草作品的学习力度。他的进步是很快的,创作上也出现了新的提升和突破。

  
他的大草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气势酣畅,痛快淋漓。用笔灵活而富于变化,结体随机生发,摇曳多姿。行气布白,一任自然,疾风骤雨,飞花散雪,云烟满纸,一派豪放之气。他的用墨富于变化而不显刻意,在笔势的裹挟之下,浓淡枯湿,自然显现,很具视觉感染力。他的有些作品非常精彩,让观者很难相信会是出自于一个80后之手。

  
作为一个青年书家,许飞飞无疑是幸运的,也是优秀的。但要成就一个大才,他还需要继续深入到与书法相关的传统文化当中去不断探寻、挖掘。笔墨毕竟最终要靠学力的滋养和支撑,当文化学养如同汩汩清泉涌流不息的时候,书法的未来空间才不至于单调和枯燥。

  
谨以此文和飞飞共勉。

  
许飞飞艺术简历

  

  
1983年生,河南洛阳人,先后就读于中国艺术研究院中国书法院首届研究生班。现为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中国书画博览》杂志主编助理、五号线书法群体成员。中国国家画院沈鹏工作室书法课题班成员,文章发表于《东方艺术-书法》、《书法报》、《书法导报》、《青少年书法报》等专业报刊。作品在全国首届行书大展、第九届书法篆刻展中获奖,并参加全国多项名家提名展、邀请展。



作者: jssh365    时间: 2014-5-19 10:57
第一阵营的评论记事——有感于徐树良大校
  


   徐树良,山东淄博人,毕业于北京大学艺术系首届书法硕士研究生班,中国国家画院沈鹏书法工作室课题班成员。现供职于济南军区某部,大校军衔。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山东省书法家协会理事(创作委员会委员)、中国书画研究院理事、中国书法研究院艺术委员会会员、山东羲之书画艺术研究院书法艺术研究部主任委员。作品多次入选全国、全军书法展,并在各种书赛中获大奖。作品先后在美国、韩国、日本、马来西亚等国展出。其艺术成就和书法作品曾在山东电视台和《书法》、《书法报》、《书法导报》、《中国书画报》、《羲之报》、《解放军报》等数十家报刊专题介绍或刊载。多有作品被国内外友人和博物馆收藏。

  

    数天前,中国国家画院沈鹏课题班成员、南京军区某部中校陈宇给我发来手机短信,言及可否给他的朋友徐树良先生在《第一阵营》做个个人专题,我说徐树良先生原本就是课题班成员,完全可以的。陈宇说他先向我联系,然后让徐先生亲自和我谈具体事宜。我说甚好。前天下午,徐树良先生打电话来,又再次复述了陈宇的那番话,我说你本来就是计划内的,但《第一阵营系列评论》已经快接近尾声了,下一个系列即将开始。请尽快准备相关资料,徐树良先生表示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内把资料寄来,并盛情相邀我有空到其部队所在驻地山东日照一游,我则欣然答应。今天写完了课题班成员王亦农(系江苏省常州市驻京办主任)和马汉跃(系三联书社总执事、《中国书画博览》杂志总编辑)二人的专题评论,即时发给葛世权先生。之后,在网上百度徐树良先生,发现徐先生不仅是一位出色的军人,而且书法功底也非常好。想想其为大校军官,尚且谦虚低调若此,不禁令人感叹不已也!故一边熟悉其相关事迹,一边酝酿腹稿。到此时,已经胸有成竹,明日抽空动笔,便可一挥而就也。

   醉墨先生傅德锋记于古风堂西窗下,时2012年2月27日凌晨12点整

  

  

                                  徐树良大校在创作中


  


















作者: jssh365    时间: 2014-5-19 10:58
书兼五体 心怀六艺——廖廷建的书艺人生

  

廖廷建,字伯瀚,中国世界民族文化交流促进会常务副秘书长兼艺术委员会副主席、中国书画院执行院长,中华书画协会常务副主席,中韩书法家联谊会副会长、中国书画函授大学教授、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北京书法家协会理事、中国国家画院沈鹏课题班学员、广西珠城书画院副院长。曾荣获“第二届中国书法家协会德艺双馨书法家”称号。研习书法近30年,擅长楷、隶、行、草。所作楷书质朴凝练、雄浑博大;隶书宽俊遒密、灵活洒脱;行草则风致清丽、宕逸。作品多次入选全国大型书画展和国际艺术交流展并获奖。1999年随中国书法家协会代表团访问过日本、韩国、新加坡,2006年随中国美术家协会代表团访问欧洲七国。著有《六朝碑版风格与技法》、《书法鉴赏与临帖》,与他人合作编写出版了《中国行草书法大字典》。2008年荣获北京国际书法双年展特殊贡献奖。作品被毛主席纪念堂、人民大会堂、中南海、天安门城楼、故宫博物院、中央电视台等单位收藏;30多幅作品被中央对外联络部、外交部、北京电视台等单位作为礼品赠予日本天皇、前韩国总统卢泰愚、新加坡总理吴作栋、国际奥委会主席萨马兰奇等国际友人。北京2008奥运期间,10件作品被奥组委作为礼品赠与各国政要。


  

  

  
国家画院沈鹏书法课题班,可谓群英荟萃,众星闪耀,在社会上赢得了较高声誉,在圈内形成了较大影响。故笔者与《青少年书法报》策划《第一阵营》系列评论专题,进行整体推介。他们中的许多人,不仅是书法家,还同时是画家、篆刻家、作家、编辑出版家和社会活动家。廖廷建先生就是一位将书法家和社会活动家集于一身的代表性人物。

  
我始终坚持认为,无论古代还是现、当代,几乎没有所谓纯粹的“书法家”。书法,原本就是文人的一种必备修养,只会埋头写字而不关注其他的人,即便笔下有一定功夫,也不能称得上是真正的书法家,而只有首先取得文人身份,再通晓书法,才可称之为“家”。在展览文化时代,许多书法人,很少读书,更不会做学问,根本上缺乏文化涵养,于书法一道,也仅是抄抄写写而已,偶有一两幅作品进入展览,获得一个书协会员的名衔,便以书法家自居,其实是很荒谬的。“书法家”称号的大幅贬值,也可以说是新的历史时期人们文化素质整体下滑的一个重要标志。

  
沈鹏课题班里面的大多数成员,都具有良好的综合修养,他们在书法以外,还在其他领域有所建树。由于他们人数较多,在一起学习进修的日子里,互相选择志趣、性情相近者,自发组合,成立了各自的艺术团体,以沙龙或是雅集的独特方式,进行艺术探讨和交流。现在尽管他们结束了课题班的集体学习,但他们依然在各自的阵营里一如既往地圆着各自的书法梦想。以王文杰、王厚祥为代表的“国书会”和以廖廷建、马汉跃为代表的“三联书社”即是这些团体之中的佼佼者。

  
三联书社聚集了一批书法精英,每个个体的出色表现决定了这个团体的整体品味,廖廷建先生是三联书社的总执事,由此亦可见出他在同道当中的威信和影响。

  
廖廷建先生是一个大忙人,出除了忙本职工作之外,还在忙与书法相关的各种生活事务和社会活动。去年六月初,我和葛世权先生策划了《第一阵营》,中国国家画院书法篆刻院执行院长、课题班执行导师曾来德先生欣然为之题写刊头并作序,与此同时,我和负责本次系列评论统筹联络工作的王厚祥先生给课题班的成员们发去了约稿通知,大家纷纷积极响应,大部分人及时准备了相关资料。7月底,《第一阵营》开始连载,时至今日,已经刊出30多期,读者好评如潮,收到了良好的社会效果。廖廷建先生年前给我发来短信,说自己出差在国外,等回国后即和我联系。

  
其实我对廖廷建的艺术事迹还是比较了解的,由于他是一位比较活跃的书法家和社会活动家,因此相关网络和报刊便有大量关于他的记录和报道。

  
廖廷建是陕西汉中人,早年当过兵,在部队上接受过严格的训练,因此在为人处世上至今依然保留着一种军人特有的风范。廖廷建结束军旅生活之后,转入银行系统,长期工作生活于北京,这为他学习研究书法提供了地域上的便利。他很早就开始迷恋书法,中学时期即在老师指导下勤于临池,到部队后愈加酷爱,稍得空闲,便把笔操翰,乐此不疲。学书先自唐楷入手,以颜真卿、柳公权、欧阳询等人法帖为师,特别对欧体有很深的研究和体会,从他的欧体风格的楷书作品来看,用笔精准,结体到位,且能在似与不似之间有所取舍与变通。扎实的楷书功底,对他进一步学好其他书体提供了保障。后来转入对二王行草的临习,并于此用功较多。二王书法,温文尔雅,平和简静,不激不厉,雅俗共赏。无论是笔法还是结体,都可称之为书道“正宗”,能够深入汲取二王书法之神髓精义者,可免于堕入旁门左道。

  
但二王书法也有其局限性,既为“正宗”,则习之者甚多,很容易造成风格面貌上的雷同,较难形成自家面目。况明清帖学末流,书风靡弱,气息衰微,千人一面,俗不可耐。以至于后来包世臣、康有为相继起而呼之,由是“尊碑抑帖”,碑学大兴,书坛风气为之一变。流风所被,延至今日,碑帖兼容成为主流。

  
廖廷建曾购买了大量的书法资料,或理论文献,或经典碑帖,平日里,一边悉心研读,一边刻苦临池,理论与实践相结合,进步非常迅速。在北京之后,他又认识了沈鹏、和欧阳中石等前辈书家,经常得到指教,对他真是如鱼得水。平心而论,一个人在学书的过程当中,特别是确定主攻方向的关键时刻,有无名师点拨,结果完全不同。自古至今,凡在书法上有所造就并自成一家者,无一不是得到过名师指点。而有的人,尽管学书热情很高,但因种种条件所限,难以拜谒名师,以致摸索多年,终难登堂入室。

  
廖廷建对米芾、王铎书风的迷恋与追摹既是个人性情和审美喜好使然,也存在当时书坛创作观念之影响。当年,米芾、王铎书风在全国性书展上风靡一时,趋之若鹜,其实,这也是对书法在上世纪80年代初期复苏之后人们仅仅追摹唐楷汉隶的一种有效补充和反正。米芾书法“风樯阵马,沉着痛快”,王铎书法体势连绵,雄浑朴拙,颇为符合当时人们的审美需要。只不过,无论书坛流行何种书风,难就难在书作者未能做到“精深”与“蜕变”。精深者,是对古人法帖深研细磨而心领神会之谓也,入之深,方能学之精。蜕变者,乃以古为法而不拘泥于古法之谓也,渐悟渐变,形成自家风貌,抒写自我之胸臆,方为学书正途。从廖廷建的行草书作品来看,他对此具有深入的认识和较强的把握能力。

  
他的行草书,使人一望而知是出自于二王以及米芾、王铎,但又不完全依附于某一家。经过数十年如一日的参悟、实践,他已经为自己找到了一条适合自身发展的路子。他把雅俗共赏作为自己的书风追求,他笔下的行草书,用笔细腻,结体多变,行气自然,章法处理上尽量符合当代人的欣赏习惯而又不失古法的制约。墨色也是随着用笔的节奏和章法、行气的需要,自然出现浓淡枯湿的变化。从总体上观之,其行草书,既有二王、米芾、王铎经典作品的韵致,又有时代观念的适当融入。平正之前提下,追求奇崛,体现雍正典雅,和谐自然,而力避荒率与怪诞。这也是他的书法作品颇受人们喜爱并在世界各地广泛流布的一个主要原因。

  
廖廷建在隶书创作方面也颇具个人特色,作品自经典汉碑如《张迁》《石门》等名碑而来,在注意到体现汉碑浑厚雄健之气的同时,表达自我心性。他的隶书作品,绝无时下所流行的那种“展览体“隶书的涉奇猎怪,头重脚轻之感,他所体现的依然是雍正典雅,格调高古。而当代隶书的趋俗倾向,是书坛一味强调“创新”使然,急功近利思想的趋使,导致跟风现象甚嚣尘上,愈演愈烈。隶书创作,互相克隆,搔首弄姿,恶俗已极。廖廷建能够自始至终不为各种诱惑所动,坚定地捍卫隶书的本质精神之体现,深入古法,以古为新,无疑是难能可贵的。

  
综上所述,我认为,在各体书法的创作上,廖廷建都有自己明确的价值取向,各体之间,互有融汇,总体上审美感觉互相一致。研习书法之外,他广泛参与和策划各种社会活动,关注现实当中的方方面面,这对他的书法实践具有很大的推动作用。我之所以用“书兼五体,心怀六艺”作为本文之标题,原非实指,乃说明廖廷建先生非独擅书法一技之故也。


















作者: jssh365    时间: 2014-5-19 10:59
胸中锦绣 笔底波澜——夏鹏程书法刍议  
  

  
夏鹏程,湖南益阳人,中国书法家网董事局主席,中国三联书社总执事、创始社员,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湖南省书协创作委员会副秘书长,中国国家画院沈鹏书法课题班成员。2009年联合多位艺术家和企业家、多家机构与团体,投入巨资在北京倡立中国书法家网,出任董事局主席,并聘请当代书坛泰斗沈鹏先生亲题网名和出任总顾问。依托中国书法家网的新媒体平台,又相继策划了若干书法活动和专题品牌栏目,为推动书法艺术的传播与交流作出了积极贡献。现为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高等美术系列教材编委、中国民主促进会会员、中国三联书社总执事、中国国家画院沈鹏书法工作室助理导师、湖南省书法家协会创作委员会副秘书长、2009年度湖湘书坛十大物、益阳市政协委员。

  

  

  

  

  
遍观当代书坛,从事大草研究及创作者并不乏人,特别是近年来,草书特别是大草似乎进入到了一个“空前繁荣”的阶段。然而透过热闹喧嚣的表面,适当清醒一下我们的头脑,就会发现,一些以草书称名的所谓“名家”、“大家”甚至是“大师”,都是徒有虚名,他们的那些所谓“得意之作”,说白了,不过是“皇帝的新衣”罢了。假如一旦摘去罩在他们头上的那些耀眼的光环,估计曾经的那些被人们称之为“墨宝”的东西,我们只能毫不客气地把它谓之为垃圾。在市场经济社会背景下,金钱和强权压倒一切的思想的泛滥,已经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指鹿为马、颠倒黑白、胡吹乱捧、唯我独尊的不良现象随处皆是。这无疑是当下时代最大的恶俗。

  
有些搞大草创作的人,往往志大才疏,自以为是,目空一切,恍恍惚惚之中,就觉得自己已经是“天下第一”。我曾经采访过某位书家,竟大大出乎我之意料,口出大言,任何草书家都不放在他的眼里。然后来的一切事实表明,此人草书作品其实很低俗,满纸恶札,且做人毫无信义。故我自此对此人坚决“敬”而远之。

  
如今反过头来看,其实真正能够在草书创作方面有一定实力者,却不在曾经那些“名声显赫”者的队列,更不是那些人为制造出来的“大师”。我倒是觉得,在沈鹏书法课题班里面有几位年轻书家,他们的大草很值得大家关注。在此,我可以列出一个名单:王厚祥、顾柯红、夏鹏程、梁铁民、张德林、王凯英、董伟国、黄胜凡、许飞飞。他们这些人,尽管年龄不大,名声也并不显赫,但他们在草书创作方面的确具备了一定的功力。他们的作品,比之当今那些占据高端而名不副实的所谓大家之作,要好上许多。

  
所以,今天在给夏鹏程先生写的这篇评论文章里,我特意要说出这么一段话,自有我之深意在。但我绝非信口开河、危言耸听,而是道出了当下草书创作方面的实情。这段文字倒不是为了给夏鹏程这篇评论做行文上的铺垫,而是情之所至,一吐为快。对于当下书坛的诸多恶俗,种种弊端,更多的时候,一旦牵扯到个人,碍于人情等等因素,往往抹不开面子,或缄口不言,或闪烁其词,或听之任之。盖因吃力不讨好的事,大家多不愿为之。但夏鹏程是中国书法家网的总负责,作为新兴媒体的创办者,那就是一个从事新闻工作者,对新闻工作的本质,想必夏先生是比我还清楚的。因此,对我的这番言语,他一定会心领神会,予以理解和认可的。

  
夏鹏程最初是从事油画创作的,但他后来因为某种原因,喜欢上了书法,尤其是对大草情有独钟。从此,把笔临池,一发难收。大草创作,起于汉末张芝,兴盛于唐代张旭怀素,此外尚有北宋之黄庭坚,明清之祝枝山、徐渭、陈道复、傅山、王铎等等。一个有志于大草研究和创作者,在他的学习历程当中,是无法跳过这些草书大家的。不管你是倾向于哪一家,但对其他诸家都会有不同程度的关注,对各家各派的广泛参悟与取法,将会有利于自己的深入研究和长远发展。从夏鹏程的草书可以看出,他的作品里面,上述诸家的迹象都有所显露。

  
大草是书法各体里面难度最大的一种特殊书体,也是最具有抒情达意功能的一种特殊书体。惟其很难,故而大草被誉之为是镶嵌在中国书法艺术皇冠之上的一颗明珠。要写好大草,必须具备一定的正书基础,我们从夏鹏程的楷书、隶书和行书一望而知,他的基础是相对扎实的。具备了基础之后,从事大草创作,除了要较好解决识草、笔法、结体、章法等等这些技术问题之外,还需要具备相当的胸次和涵养,具体而言,就是要有草书情怀。不然,纵然你正书功底再怎么深厚,也很难进入大草,遑论登堂入室,自成家数?!但我从夏鹏程的大草作品来看,发现他的确具有浓郁的草书情怀,他的笔既能收得住,也可放得开,这就是他写好大草的某种优势所在。

  
夏鹏程的小楷写得很是平淡自然,以晋唐为基调,融进了一些墓志碑版的意趣。乍一看,平淡无奇,仔细品味,还是颇有意味的。平淡不等于平庸,但平淡与平庸之间却的确仅有一步之遥。高手可以化腐朽为神奇,在若不经意之中,达到一个很高的品位。我倒不是说夏鹏程的小楷优秀到了无可挑剔的程度,而是说,相对而言,他的基础功夫还是比较过关的。

  
夏鹏程的小行草书写得颇具文人气息,他能够把二王手札和南北朝墓志的意蕴柔和起来,给人似曾相识而又颇不相同的感觉,这是难能可贵的。我们从他《夏鹏程书宋词一百首》可以感觉到,夏鹏程对历代经典行草书的理解和认识是基本到位的。其中二王的因素、唐人行草的因素、米芾的因素、赵孟頫的因素、王铎的因素都不同程度地存在。相比之下,大王和米芾、王铎的因素居多。一百首宋词,洋洋洒洒,一气写下来,能够做到风格统一,神爽力健,殊为不易。由此可见,他在行草书上所下的功夫和具备的实力。

  
篆隶书对夏鹏程而言,似乎是偶一为之,但下笔已然不俗。这种对多种书体的广泛涉猎,对他进入大草,可谓好处多多,不言而喻。

  
夏鹏程的大草,以张旭怀素为基,特别是张旭《古诗四帖》对其有很大影响。但他最终还是把目光聚焦在了明代徐渭和陈道复大草之上。特别是徐渭的大草,乱石铺街,纵横争折,风驰电掣,气势夺人,令人不可端倪。他那种兴之所至,长枪大戟,不计工拙的激情挥洒,不是一般人所敢为之的。故徐渭被称之为“八法之散圣,字林之侠客”,诚为的论。以徐渭之才气和横扫一切的英迈气概,原本可以在当时的社会一展才华,有所作为,但也恰恰因为他的性格,仕途上大不如意,甚至差点丢了身家性命。可见,有的时候,一个人的优点往往也正是其弱点。徐渭坎坎坷坷的一生,对后世学子具有很强的警示作用,不可低估。

  
夏鹏程与徐渭大草形成了共鸣,这倒与对身世的感怀关系不大,而直是喜欢甚至偏爱他这一路书法而已。因此,无论在笔法上还是墨色变化上,夏鹏程的草书创作与徐渭草书特别相像,尤其是徐渭大草的构图形式,也就是章法,对夏鹏程而言,显然多有精神兴会处。相距数百载,隔世相望,审美意识产生了极大共鸣,书风面貌也就有意接近了。这种纵无行、横无列的布白,被人们称之为“雨夹雪”,笔墨淋漓,气势开张,往来驱驰,了无阻隔。在这方面,毛泽东主席在他的草书里面表现得相当突出到位,而且其宏大的气势,也是他人不及的。

  
夏鹏程似乎骨子里边有一种情愫,他这种特殊的感觉只能通过这种雨夹雪式的大草才能够得到尽情宣泄。这恐怕也就是他半路出家,从事大草创作而能有所作为的一个根由吧!但夏鹏程懂得“图真不悟,习草将迷”的道理,也懂得一味狂驰而不知节制,终归会流于低俗的道理。当下很多所谓大草书家的作品,用孙过庭《书谱》中所批评的“云蛇云露之流,龟鹤花英之类”来比喻,真是再恰当不过。夏鹏程自然不会让自己的大草之旅在不知不觉中走入死胡同,他始终能够以强化作品的经典意识之支援为主导,一边大胆摸索,一边及时调整,因此,他的大草书创作始终没有偏离正常轨道。

  
只不过,在某些人看来,夏鹏程的书法似乎有失狂乱,也正如徐渭时代的一些人对徐渭大草的不理解一样,其实都很正常。时至今日,徐渭书法的艺术价值深为历代识者所推重,并且冠之以“八法散圣”、“字林侠客”之美誉,这岂不是最好的证明?!曾经“离谱”和“出阁”的东西,并不能为人们所广泛认可,但芸芸众生,自有识者。所谓“高书不入俗人眼”,虽略有偏激,但其中之道理,还是不言而喻的,对此,不必机械理解。

  
故而,我看好夏鹏程,也祝福夏鹏程。

  

  

  




















作者: jssh365    时间: 2014-5-19 11:00
访贤论道 翰墨渊雅——马汉跃的艺术人生   

  

   马汉跃,1959年生,现居北京。中国国家画院沈鹏书法课题班成员、中国三联书社总执事、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国散文诗学会会员、文化部青联书法篆刻委员会委员、中目韩经济发展协会副4会长、中日韩书画专业委员会主任、国际炎黄文化研究会副理事长,中国书画博览杂志总编辑。  主要著作有《永远的红果树》、《不沉的舟》。《赠你一朵春》、《倾听》、《箫声》、《蔷薇集》、《永远的河流》等。主要策展项目:2009,全国中青年书法二十家(2009)艺术丰碑一当代中国画名家巨幅画作展(2009)2008,全国中青年书法二十家,(2008)盛世和谐情系奥运——中国民族风情工笔人物画提名展(2008)2007,全国中青年书法二十家(2007)融合·消解——2007中国当代油画邀请展(2007)世纪风骨——中国当代艺术名家双年展(2006)。

  

  
访贤论道  翰墨渊雅

  
——马汉跃的艺术人生

  

  
傅德锋

  

  
中国国家画院沈鹏课题班的成员马汉跃先生在书画圈颇为活跃,而且具有一定的口碑和影响力。这源于他不仅是一个优秀的书法家,而且是一个优秀的策展人,更是一个出色的书画活动家。作为《中国书画博览》杂志的主编,马汉跃具有得天独厚的工作优势,而且久居京城,这种地域的便利,也使得他的一系列书画活动都能如期完满顺利进行。从马汉跃的艺术简历,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书法只是他现实生活当中的一部分。他在文学特别是散文和散文诗写作方面,有自己的独到之处,思想深邃,文笔优美,能够给人以诸多美的享受和人生的启发。在文学创作相对落寞的当下,这无疑是难能可贵的。也正因为马汉跃有着比较深厚的文学涵养和较强的文章写作能力,因此,他主编的《中国书画博览》便有了诸多精彩之处。一个主编的性格气质,往往决定着一本杂志的思想品味和艺术高度,而一个具有较高思想修养和文字创作功底的杂志主编,必然会使一本刊物风生水起,精彩不断。

  
至今清楚地记得,20087月底,我在南京专访著名书法篆刻家、南京印社副社长苏金海先生的时候,苏先生曾经和我谈起影响书画家成名的四个主要因素,那就是:一、供职单位,供职单位对一个从艺者至关重要,占据了好的“码头”,无论学习还是工作生活就会拥有很多便利;二、职称和职务,职称和职务对一个人的艺术发展关系也很大,仅从当下社会人们对文凭的追捧和书法人对协会会员、理事等等头衔的趋之若鹜即可见一斑。谁都知道人微言轻,名不正则言不顺的道理,因此,每个人都要想方设法给自己正名,获取一个相对较好的身份和社会地位;三、居住城市,一个人所居住的地域对自身的发展影响也很大,说起来,地域的便利是不言自明的,尤其是像北京这样的政治、经济、文化交流中心,在这个城市里面生活,对一个书画家而言,将意味着什么。它给人们带来的诸多便利是十分明显的。全国各地都有一些书画家,本来艺术成就很高,但由于偏居一隅,最终只能成为地方性的名家,未能在全国形成较大的影响。但假如你在北京出了名,全国都知道了。齐白石就是这样的典型例子;四、社交能力,一个人活动能力、交际范围以及结交品位的高低也很重要,有的人死读书一辈子,关起门来做学问,“两耳不闻窗外事”,结果却往往鲜为人知,一生过着清苦贫寒的日子。而一些活动能力强的人士,笔底功夫好,自不待言,有时即便功力不济,也能仰仗自己的“书外功夫”在社会上呼风唤雨,左右逢源。当然,我这里是取正面的意思,没有丝毫的贬意。特别是在市场经济社会背景下的当下,一个人不具备相当的社交能力,等于是自取灭亡。

  
对马汉跃先生而言,他可谓占尽了天时地利和人和。北京这个地方,但凡有真本事的人,尽可在此大显身手。而缺乏真本事的人,到了大都市,只能望洋兴叹!常言道:“长安米贵,居大不易”,西安如此,北京尤甚。精彩与无奈之间,就全靠自己的造化和努力程度了。马汉跃在主编《中国书画博览》杂志的同时,广泛参与各种社会活动,特别是和书画家的深层接触与交往,就更是他的本职工作,也是他的一大职业特点。读过他的《如是我闻——中国当代艺术名家访谈录》的人,应该对马汉跃先生精彩的访谈有一定的印象。从他的这一系列访谈对话,我们既可以看出马汉跃本身良好的综合素养,也更能感受到他对当代艺坛的书画家们的充分尊重和特别的关注。

  
《如是我闻——中国当代艺术名家访谈录》一书,收录了马汉跃先生与活跃在中国当代艺术界的二十余位名副其实的著名艺术家的对话。涵盖中国画、书法、油画、雕塑、收藏与鉴赏等诸多门类。由此可见其艺术视野之广阔。把这些艺术家的艺术事迹和思想言论综合到一本书里,该书的高度与层次自然不言而喻,其艺术份量与思想品位,无疑是值得人们尤其是书画界、艺术界人士高度重视的。马汉跃先生既是艺术策展人,也是一位诗人和散文作家,他和数十位著名艺术家的访谈对话,涉及到了当代艺术的诸多领域,其话题涵盖各个方面。访者与被访者身份的交叉和互异,使得这些访谈文字精彩连连,具有很强的可读性和艺术参考价值。每篇访谈都是一场满怀真诚和坦荡的有思想有意味的艺术盛宴,有心者可以仔细品味,从中获取到自身需要的艺术营养。这些对话里面很少有那种令人生厌的机械的说教,没有诘屈聱牙、晦涩难懂貌似高深的理论,也没有故弄玄虚般的老生常谈。这些谈话或出语精辟犀利,微言大义;或言简意赅,慷慨激昂;或如话家常,质朴纯厚。其中更不乏机智与幽默,诙谐和调侃。对艺术与人生的真知灼见在互相引发中呈现出来,知识的交汇与思想的共鸣碰撞出一个个耀眼的火花,给人以诸多欣喜和启发。艺术家们站在各自的人生立场,表达对各种社会问题的深入思考。以迥然不同的艺术观念和观察视角,将生活当中擦肩而过稍纵即逝的感受和艺术创作背后的那些鲜为人知的人生故事生动形象而真实地展现在人们的眼前。书中同时收录了近300幅与艺术家有关的珍贵图片,更具有一定的史料和收藏价值。试想,要完成这么一项繁杂而颇具操作难度的工作,没有一定的思想涵养和文墨功底,没有相当的社会交际能力,是很难胜任的。而马汉跃先生却出色地完成了这一工作,他的综合能力,一般人无法企及。

  
此外,马汉跃还亲自策划了一系列的书画艺术大展,以其出色的组织能力,赢得了书画界人士的广泛好评。

  
最后,我具体谈谈马汉跃先生的书法。

  
从手头现有的资料来看,马汉跃的书法实践主要体现在篆书、小字行楷和魏碑一路大字行书方面。从他的艺术活动经历来看,一个主要倾向于写作和杂志编辑、频繁参与各种社会活动的人,往往大多是不会有太多的时间和精力用来临池的。毕竟每个人的侧重点不同,对学习书法所采取的具体方式自然也就会有所不同。但马汉跃毕竟是那种艺术气质好,对书法特别有感觉的那种人,因此,他笔下的作品,无论篆书还是隶书,无论行楷还是行草,也无论大字还是小字,都不会落入通常人的那种俗套,他的艺术创作观念,决定了他的审美取向,因此在具体的学习当中,他会聪明地加以取舍,利用较少的付出,便可得到较多的收益。他的创作都是基于对传统的尊重之上的,尽管他的书路相比之下略显单一,但其作品独特的趣味性还是显而易见的。

  
他的篆书和魏楷、魏行都属于粗犷一路风格,追求金石气的同时,也比较注重书写性的体现。用笔大胆果敢,结字灵活多变,墨色燥润相杂,既有三代吉金和南北朝墓志碑版的意趣,又有时代意识的张扬,不经意间也呈现出自我心性的流露。作品随心所欲,不拘成法。浑厚大气、拙朴天真、墨色苍茫是其主要特点。

  
我觉得,对于马汉跃的书法,我无须罗列太多的文字,对一个在其他领域有突出表现的人而言,其书作能有此气象,已属不易。

  

  



















作者: jssh365    时间: 2014-5-19 11:01
雅正筑基 平中见奇——我看陆明君其人其艺
  陆明君艺术简历

    陆明君,1962年生于山东昌邑,毕业于吉林大学历史文献学书法专业,师从丛文俊先生,先后获硕士、博士学位,现为中国艺术研究院美术研究所副研究员,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生院硕士研究生导师,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北京印社社员。书法作品二十余次参加中国书协主办的全国展、中青展、兰亭奖展、全国书法名家邀请展等,并在全国第一届及第二届正书大展、第八届中青展、文化部第八届群星奖作品展中获奖,出版《陆明君书法作品精选》等。发表多篇学术文章,多次参加全国书学讨论会并获奖。专著《魏晋南北朝碑别字研究》获第三届中国书法兰亭奖·理论奖二等奖;专著《簠斋研究》获中国美术最高奖:首届中国美术奖·理论评论奖。
  


  
陆明君学书感言:

  
我在读研究生前,主要精力在临帖写字上。虽然从事书法起步较晚,但很顺利,正式练字两年就入选了全国性大展,并在省展中获奖,第三年上在第一届全国正书展中获奖。2000年我读研究生以前,重要展览投稿多能入选甚至获奖;自从读研以后,也就没有再去考虑或参与各类大展。以前我的书法面貌,主要反映在荣宝斋出版社2004年出版的《陆明君书法作品精选》中。近些年,虽然精力大多在读书与学术研究上,写字的时间远没有以前多了,但对书法有了较为明晰的认识,所以动笔便有了解决问题的针对性。另外随着腕力的增强,书写也从容了。近年我主要用力在行草书上,目前追求雅正一路的书风,有人可能会觉得个性不够突出,我不赞成那种为求自家面目而刻意造势的做法,有风格而无品味,这也是当今书坛较普遍的现象。我认为追求“奇变”是以后的事,我曾写有如下一段谈书感想,可表明我的这一思考:书法立格,当以雅正筑基。雅而能附守于大美,得乎大众通感;正则具磊然振迅之资,而通乎骨气洞达之境。董文敏所言“古人作书,必不作正局,盖以奇为正”,此语中之“奇”乃正中之奇也,为雅正而后之奇变,虽奇而不怪俗,古人所云“平中之奇”,是谓真奇。非如今人不守大道而专辄异取蹊径也,焉能不流入狷野?偏才异格,虽有名世之人,然绝少卓立者。溯之书史,光芒盖代者,皆为雅正之格,纵有奇变,亦不背正、不乖谬也。今之为书者当深思矣。

  

  
雅正筑基  平中见奇

  
——我看陆明君其人其艺

  
傅德锋

  

  
就在《第一阵营》快要接近尾声之际,写到了沈鹏课题班的一位学者型的书法家,那就是为众人所知的陆明君先生。

  
陆明君是沈鹏课题班48位成员里边为数不多的一位能够在学术研究和书法创作两方面都取得一定成就的作者。

  
他在读研究生之前,在全国性大展上显得比较活跃,作品经常入展获奖,由此为书法界所熟知。事实上,出生于20世纪60年代的这一批书家,在书法研究方面可谓赶上了一个好时代。在他们20多岁多岁的时候,正值书法热在全国范围内蓬蓬勃勃地兴起,各种新思潮、新观念风起云涌。只要爱好书法,有一定天赋,观念正确,方法对路者,很快就可以在书坛上创出一定的社会影响。他们这一批人,不仅在一定程度上引领了新时期书法创作的潮流,并且大部分如今都成为了书坛的中坚力量。他们中的许多人,不仅在书法创作方面堪称是引领时流者,在书法理论研究方面也是行家里手。于明诠先生是即这样的人物,而陆明君先生也当之无愧。

  
在我的印象中,很多年以前,陆明君书法作品就已经在在全国性展展览当中时常入展甚至获奖,由此走进书法同道们的视野。他的行草书写得神清气爽、灵动秀逸,颇具文人气息,耐人寻味。我们从荣宝斋出版社出版的“全国展、中青展、全国篆刻展评委及获奖作者作品系列丛书”中的《陆明君书法作品精选》中可以窥见个中消息。其书于行草而外,兼擅各体,渊源有自而点化精到,儒雅之气流溢于字里行间,从中亦可看出其人气格之不俗。

  
自全国第八届中青展获奖之后,六、七年之间,他淡出人们的视野,前往吉林大学,问学于著名学者、书法家、书法理论家丛文俊先生门下,攻读硕士、博士学位。在其他人争先恐后,继续沉浮于如火如荼的大展大赛的潮头浪尖之时,陆明君却悄然离去,一转身来到了大学校园,从进修考研直到博士毕业,默默苦修静守近十年之久,在学书研究上取得令人瞩目的成绩,实非常人之所能为也。

  
陆明君一直致力于书法学与文字学的交叉领域研究上,颇有所得,他的专著《簠斋研究》与《魏晋南北朝碑别字研究》,探幽发微,见解独到,不在前人和他人的窠臼中讨生活,反映出其扎实的学术功底和独立的治学精神。

  
《簠斋研究》是在其硕士学位论文的基础上加以增订修补,使其更加完备、深刻。该书出版后受到了学术界的广泛关注,著名学者、古文字学家吴振武先生称此书“信为必传之作”。短短一年时间里,即重印再版。海外一些著名的学者如美籍华人学者白谦慎、台湾的李宗焜、日本松丸道雄等在此书尚未出版或出版告缺时,竟然托国内朋友四处寻求此书,由此可见此书在他们心目中的分量。此书2009年荣获文化部、中国文联、中国美协颁发的“首届中国美术奖、理论评论奖”。另外,他的博士论文《魏晋南北朝碑别字研究》,更是一个比较具有挑战性的学术研究选题。“碑别字”研究不仅需要作者具有非常扎实的文字学功底,还要通晓书史,熟悉书体演变过程,还需具备一定的书写实践经验。如此之高的要求,作为一般作者是很难胜任的,而陆明君却能够知难而进,作得思路开阔,严谨扎实,因此被评为优秀博士论文。此书出版后荣获“第三届中国书法兰亭奖理论奖二等奖”。中国书协会研究部主任刘恒在中青年学术精英提名理由中认为:“(陆明君)在对魏晋南北朝碑别字的专题研究上,在赵之谦、罗振玉的基础上将这一课题推向更加细致和深入。尤其是超越了具体应用现象,从文字学和文化背景上进行分析阐述,使这一问题更具有学术价值。”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原由,陆明君的书法研究和创作逐渐洗尽铅华,更好地反映出了一种传统文人的平淡、自然和率真。其书法创作在学术研究成果的滋养下更加显示出一种淡泊心境下的自在与洒脱。

  
我尝以为,一个真正算得上成功的书法家,他的目光不应只盯着那些历代碑帖描描画画,尽管说,字内功的修炼对一个书法家而言不可或缺,甚至是一个关键,但技术问题的解决,只是一个方面。如果没有深厚的学问来支撑自己的话,到一定阶段之后,则很难再往前一步,书境的提升就会受到很大的阻碍。正如陆明君自己所讲的: “对于从事书法的人,最必须的是要具备一些文字学的常识。文字学对书法创作上的影响要分两个层面来认识。其一,大小篆、甲骨文、战国简帛文字及玺印文字等古体书法创作层面。对于专务于古体书法者来说,如果总是停留在照搬字书依样描画的层面上,而沉不下来去学习一些古文字知识,则是徒劳的。其二,从隶楷行草等今文字书法创作层面上来说,文字学对书法创作的直接影响主要体现在异体字的择取与应用、繁简字问题、行草书字形的把握等方面。”又说:“书法乃汉字书写,若不明文字源流,心昏手迷,纵有墨池之功,也难解羲献妙迹。”此诚为知者之言。书法是在文字的基础上形成和演变发展的,其关系不可分割。只有把书法创作与文字学研究等学术研究结合起来,才更有可能取得较高成就。

  
由于陆明君在学术研究上不断取得成果,对书法认识也就在此基础之上不断深入。他在自己的创作上,逐渐剔除那些表面化的东西,以进一步提升作品的格调。陆明君书法筑基二王,兼撮众法,既有帖的中正典雅,也有碑的质朴醇厚。作品清逸灵动、古朴自然。既有经典意识的体现,也有时代精神的流露。魏晋风韵跃然纸上,唐法宋意随处可见。他走的是一条温文尔雅、大朴不雕的正统之路,从来没有那种为出新而出新,矫揉造作的东施效颦之为。当今书坛,涉奇猎怪而妄自标许者,可谓不乏其人,这种有意“讨巧”之举或者可以招人眼球,但却行之不远,大多流于雨前飓风,最终不过是明日黄花,不足贵也。

  
不加强学习而缺乏综合文化修养的书人是不足以成为真正的书法家的,充其量也就只能是一个写字匠而已!甚至比之那些古代的经生、胥吏还要等而下之。陆明君的在展览上不断摘金夺银之后的绚丽转身,不仅是他进一步塑造自我的一种新的选择,也是他思想认识大大提高之后的一个真实反映。厚积者方能薄发,根深者才会叶茂。陆明君为自己打下了较好的学问根基,不仅在书法本体研究上有突出表现,而且跳出书法的樊篱,在古文字学、文献学、金石学、哲学、美学等方面皆有涉足,从其发表的书法论文与学术著作,我们可以明显地感觉到他比较深厚的文化学养。

  
在这个浮躁与喧嚣的市场经济年代,甘做冷板凳而倾心致力于学问者,日渐稀少。曾几何时的那种浓郁的学术氛围鲜能一见。更多的人狂热地角逐于名利场中而争雄斗狠,书法不过是一个标签式的存在而已。我无意去贬低他人,只是觉得,如果人们再不像以前的那些淡于名利,一心作学的老前辈、老先生们学习,则不可避免地会把自己置于一个毫无厚度的平面人的境地,则中国书法的未来,诚可忧矣!

  
好在现实中不断涌现出像陆明君这样的有识之士,使我们对书法的未来充满者很多期待。

  










作者: jssh365    时间: 2014-5-19 11:02
天趣自得 智勇兼备——吴天智的诗书人生
  


吴天智少将近照 
天趣自得  智勇兼备

  
——吴天智的诗书人生

  
傅德锋

  
沈鹏课题班的48位书家当中,有十位左右皆是行伍出身。其中又有两位将军书法家,一是王文杰先生,一是吴天智先生。这两位将军书法家,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都兼有作家和书法家的双重身份。我和王文杰将军见过几次面,其人温文尔雅,平易敬人,给我留下了极好的印象。而吴天智将军,我虽尚未与之谋面,但看了他的诗文和书法作品之后,我对这位甘肃老乡也不由得生出由衷敬意。吴天智先生是从甘肃省古浪县走出去的一位成功人士,他不仅是一位出色的部队领导干部,而且是一位优秀的作家和书法家,他的成才之路,很值得人们借鉴学习。

  
甘肃有着深厚的文化积淀,在这片热土上,曾经发生过无数的波澜壮阔的历史故事,也出现过很多风云一时的历史人物。书法方面也不可等闲视之,索靖、张芝,世所共仰,汉简、写经更是蜚声海内外。诗人、作家也是屡见不鲜,文化氛围十分浓厚。展览文化盛行30年以来的甘肃书法更是突飞猛进,书法人才如同雨后春笋,破土而出。吴天智先生长期工作生活于这样的环境当中,耳濡目染,潜移默化,难免不受其影响。

  
吴天智先生在繁忙的军务之余,钟情于文学和书法,勤于临池笔耕,在修身养性,自娱自乐的同时,为部队的文化建设做出了突出的贡献。他写下了大量的文学作品,热情讴歌武警官兵火热的现实生活。除了很多大部的报告文学作品行世之外,还经常以诗歌来表达自己的特殊情怀。

  
几年前,“当素有‘筑路铁军’之称的武警交通部队以‘力拔山兮气盖世’的英雄气概,挺进嘎隆雪山,一举打通了通往墨脱的瓶颈——嘎隆拉隧道,创下了高原隧道施工的‘七项世界之最’,为墨脱人民打开了幸福之门,向党和人民交了一份合格的答卷。背负着平均海拔4000多米的茫茫雪山,脚踏着寒气袭人的亘古冰川,目睹官兵们紫色的脸庞,干裂的双唇,消瘦的身体,”吴天智作为武警交通指挥部副政治委员,“禁不住心潮澎湃,感慨万千。”欣然赋诗曰:“铁军挺进嘎隆拉,雅鲁藏布飞笑颜。肩挑墨脱千年梦,身卧冰川七百天。豪情一纵忘生死, 巨岩九破志弥坚。自此藏地无孤岛,春风劲吹格桑开。”诗中,对武警交通部队为人民服务的艰苦奋斗精神给予高度赞扬,体现出一位部队领导对官兵们的关切之情。还有一次,在冰雪皑皑的乔尔玛烈士陵园,他在祭拜天山公路筑路烈士后,动情地写下这样一首诗:“铁军再度战天山,开山架桥破万难。雨挟飞石帐前落,风卷流沙盘中餐。三攀飞线铁衣裂,九夺虎口锷未残。血汗铺就幸福路,富民兴边美名传。”他这种紧密联系现实生活的诗歌作品,从中折射出很多闪光的思想,体现着一个部队高级将领的家国情怀。又岂是如今那些“为赋新词强说愁”式的无病呻吟者所能相提并论的!

  
吴天智先生既有“漫游古道话沧桑”(吴天智诗句)的诗人气度,亦有“锈币残帛溯汉唐”的书家风范。他的诗歌豪放中带着柔情,感慨中不乏旷达。如新婚回乡探亲时他这样写道:“新婚燕尔走乡关,老家路遥足下欢。门前沙枣叶拍手,窗外芦花摇红冠。娘亲牵手问短长,弟妹争先试戎装。顽童手摇风车笑,黄犬竖耳细端详。灯映笑颜月照门,炕头盘坐碗当樽。烧酒才斟二三盏,浓情已醉八九轮。……一梦醒来近归期,回首村落步履迟。身为佩剑天涯客,亦有离泪湿征衣。”此为军人生活的真实写照,读来亲切感人。从吴天智先生的这些诗歌作品,我们可以明显感觉到他文学底蕴的厚重。他这种情况就与一般的投笔从戎大不一样,而是从戎而未止笔,用一支生化妙笔在军队这个特殊的大集体当中继续描绘着自己不一样的人生。然而,作为书法家的吴天智先生,在书法的本体上同样下了很多实际的功夫并有很多不俗的表现。那种“书生意气,挥斥方遒”的豪迈之情在他的身上有了具体可感的充分体现。

  
吴天智先生很早就喜欢书法,每得空闲便临池不辍。其书立足于晋唐,脱胎于北宋黄庭坚及傅山、王铎,于草书最为得意。其小行书既有二王行、楷之韵致,又得唐人写经之朴拙。点画精到,气息古雅,颇为耐人寻味。从他的这些小行楷、行草作品可以看出他谨严的一面,这也是作为军人的一种行为规范的反映。但从他的诗歌我们可以明显感觉到他是一个从骨子里边满含激情的人,也是一个具有远大理想和人生抱负的人,这从他的草书作品也同样可以感受得到。

  
吴天智先生草书取法黄庭坚和王铎居多,纵横奇崛,汪洋恣肆,笔意连绵,气势夺人。他对草书的偏爱,系个人性情使然。草书的抒情达意功能远远要大于其它任何书体,无论是点画、结体还是章法墨色,可供自由发挥的空间非常之大。优秀的书家则完全可以在具备较好的临池功底的基础之上,根据自身特点和审美喜好灵活变通。吴天智先生的草书在墨法处理上颇具个人特色,中锋行笔,逆锋涩势,笔势遒劲。墨色枯中带湿,苍润滋华。有的作品虽多以飞白为之而不显干枯单薄。他的一些作品看上去颇似“飞白书”,通篇以飞白为之,但由于其用笔得法,在行笔速度的控制上比较到位,依然能够给人以酣畅淋漓、一气贯注的感觉。绝然不似那些满纸飞白而轻飘浮躁之作。

  
祖国的西部,地广人稀,视野开阔,大漠孤烟,长河落日,古道长城,雪山草地,互为映衬,有一种雄浑苍凉的美感,自然环境与南方颇不相同。吴天智先生长期工作生活在这里,其飞白草书,似乎就是对西部风情的一种抽象表达,反映的是现代军人在特殊环境中不畏艰险的奋斗精神,体现的是一种生命的张力。这既是艺术家个人情趣的充分体现,也是对笔墨当随时代的一种极好诠释。

  
他的小行楷作品也很有自己的特色,能够在二王小楷、行草的基础上广泛吸纳魏碑和唐人写经的某些因素,写得灵动而不漂浮,静穆而不板滞。而其扎实的行楷书基础,又为他的草书创作做了有益的铺垫。经典意识和诗人情怀恐怕才是写好草书的关键所在,作为他这个年龄段的人来讲,有此意识,难能可贵。

  
他的一些大字草书作品,用笔果敢,气势连贯,章法浑然一体,枯湿相映成趣,收到了很好的视觉效果。

  
一般的将军书法,大多取法不高,始终停留在一种似是而非的初级层面,与人们通常所诟病的“老干部体”毫无二致,但吴天智先生之书法绝非如此,他不仅有着很好的传统基础,长于多种书体,而且能够在创作上体现出明确的审美取向,有着自己独立的思考。而且他这种先文后墨、文墨并重的做法,承袭了古人的优秀传统,有着浓郁的传统文人气息。而作为军人,作为部队高级将领,军人特有的那种坚毅果敢也时时流露在他的诗歌作品的字里行间和书法作品的笔墨之间,透着一种特有的天趣和智勇。他的这种良好的综合素养和特殊的个人气质,无疑为他今后进一步升华其艺术境界提供了有力的保障。

  
因此,我不仅看好他的现在,更期待他的未来。



作者: jssh365    时间: 2014-5-19 11:03
苍秀互补 摇曳生姿——我说赵琪书法

  

赵琪,女,字耀润,满族,1984年生于北京。现为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中国国家画院沈鹏书法课题班成员,中国人民大学访问学者。作品入展由中国书法家协会主办的“全国第四届妇女书法展、全国第六届书法新人新作展、纪念赵朴初先生诞辰100周年展、百名书家共书心经展、北京第三届电视书法大赛等展览并多次获奖。

  
苍秀互补  摇曳生姿

  
——我说赵琪书法

  
傅德锋

  

  
赵琪是沈鹏书法课题班里面的80后青年书家,虽然身为女性,但从其书法作品,可以感觉到在字里行间洋溢着一股豪放之气。课题班里边有五六位女性青年书家,像王凯英、顾柯红、戚散花、诸葛丽娜、白锐、赵琪等,她们各有各的审美取向和艺术追求。赵琪作为她们里边年龄最小的一位,在书法创作上已经有了非常不错的表现,在书法圈内也有了一定的影响,这与她的天资聪慧和勤奋刻苦是分不开的。

  
一般而言,作为女性,在书法风格的追求上,应该是比较倾向于清秀隽美、含蓄内敛,不会太多外露和张扬的东西。但事实上,当今书坛比较活跃的女性书家里边却是另外一番景象。她们往往追求的是一种雄放大气、浑朴苍茫的艺术风格,像胡秋萍、顾柯红、王凯英等就是这样的例子。盖因时因世易,情随事迁,女性书家在当代社会背景下,审美追求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这与展览文化的总体特征是互相一致的。

  
赵琪的书法风格追求似乎介于二者之间,比之那些风格细腻的书家,又多了一些雄肆和张扬。而比那些刻意张扬的书家又多了一些含蓄。毕竟她还年轻,那种年轻人特有的朝气蓬勃自然会时时在其作品中体现出来。古来大家学书,从一开始的亦步亦趋到后来的求新求变,再到返璞归真,当中有一个相对漫长的积淀和脱化过程。孙过庭《书谱》云:“初学分布,但求平正;既知平正、务追险绝;既知险绝,复归平正。初谓未及,中则过之,后乃通会。通会之际,人书俱老。”这一段话,其实就是最好的注解。刚刚把笔临池,一定要路子正,需要应规入距地学习古人经典作品,不可初入门径就涉奇猎怪,误入旁门左道,不然,习气渐成,则很难改正矣!待既得规矩法度,就要不断多方吸纳,以求融会,进而表达自我情怀。渐悟渐变,终成一家之法。当然,这就需要每个人付出毕生精力为之。只不过,会因为天分、悟性、刻苦程度、有无名师指点、机遇等等条件的不同,结果也会迥然有别。

  
从赵琪的实际情况来看,她的条件是相对比较优越的。一是生在北京,长在北京,而北京是最适合从事艺术的地方,高手云集,人才济济。求学问道的机会比较多。二是有比较好的上学经历,从国家画院沈鹏书法课题班到中国人民大学,遇到了很多名师和同道好友,这对自己的影响是十分明显的。不仅可以从师友们的身上学到很多有益的东西,对自己人际关系的建立也是一个很好的开始。我始终认为,一个人要成功,无论从事什么行业,自己综合素质固然是一个重中之重,但人际关系的建立也是一个不容忽视的方面。一些人尽管在书法本体上下了不小的功夫,但始终难以出人头地,就与他不善交际有很大的关系。人毕竟不是生活在真空里,名师的提携和同道好友的帮助都是必不可少的。做人不成功,则做事也必然很难如其所愿。

  
赵琪学书,筑基于二王,从二王小楷到行草,都下了一番实际的功夫。二王书法不激不厉而风规自远,雍正典雅,雅俗共赏,最易为欣赏者所接受。而且二王书风比较易于融进其它的风格因素,因为它的排他性相对较小。从赵琪的很多小楷和行草书作品来看,点画、气韵、章法、墨色等等,皆具二王书法那种渊雅的气息。她这一路作品,能够客观地反映出她在学习传统的过程中究竟扑捉到了什么。

  
但赵琪似乎并不满足于这种不激不厉的艺术风格,而是在此基础上进一步寻找一种更适合个性张扬的风格。于是、米芾、徐渭、王铎、傅山等等的作品也就自然而然成为了她进一步取法的对象。特别是米芾的振迅天真和徐渭的浑朴苍茫,与她内心之中与生俱来的那一份豪情暗相契合。

  
平心而论,当代书家学习二王者可谓不乏其人,尤其是近年以来,帖学一宗,又成为人们竭力追求的主流书风。展览的导向和人们心理状态的转化,促成了一股新的“二王风”。这种状态和当初的“魏碑行书”风行一时有一定的类似之处。尽管在技法技巧上有一定的突破,但真正从格调和意境上有很大建树的书家并不多见。大多流于炫技斗巧、追风逐潮的层面。从学术思想和“道”的层面上深度切入的少之又少。

  
在这种情况下,解决了基本的技法问题之后,就需要在风格趋向上做出新的选择。或向唐人取法,或向魏碑取法,或向宋人取法,或向明清人取法,皆可以从自己的实际出发,加以取舍。

  
赵琪把目光投向了宋代和明清,从米芾、徐渭和王铎那里找到了一种适合表达自我的感觉。但她始终没有放弃二王的那种典雅的东西,而是坚定地做了适当的保留。她的行草书点画精到,气势酣畅,章法浑然一体,墨色燥润相杂,既能注意到细节上的精准和细微的变化,也注意到了整体的气势和张力。其中一些作品写得很有灵气,浑朴苍茫,摇曳多姿。笔法多变,布局空灵,颇为逮人眼球。特别是对徐渭书法的那种痛快淋漓的宣泄感把握得比较到位。此外,对傅山和王铎那种气势的连绵适度吸收,有效地调整了作品的节奏变化。

  
因此,她的创作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一是二王一路行草,一是徐渭一路行草、一是傅山王铎一路草书。面貌的多种呈现表明,一是她的取法较广,书路较宽,二是个人风格上还有待进一步融合。从她的年龄上来讲,其实暂时保持这种多向探索更为有利于其长远的发展。一个年轻书家,无需过早形成什么强烈的艺术风格,一是积淀不够,而是来日方长,年轻时就把老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那今后的路该如何走?往往是那些有着长期的“集古字”经历的书家,才更有可能取得较高成就。

  
只不过,一个书法家的真正成功,肯定不是从书法到书法,还需要学养的积累和滋润。所谓“厚积薄发”,“积健为雄”,文史哲等学问修养的单薄与厚重则最终决定着书家的艺术高度。技术层面的问题,只要努力,较好解决,而学问修养,则难度较大。综合素养的匮乏会最终使单纯的技法技巧空无依傍。一旦卡壳,则很难再往前行走一步。

  
赵琪连续不断地到学院进修,就不乏这方面的考虑。学院里毕竟有一般环境所很难具备的学习便利和学术气氛。师友的熏陶和自身的努力,会让自己不断在充实中得到提高。而理论修养的提升,对书法创作的推动作用则是不言而喻的。

  
聪慧刻苦如赵琪者,一定会在不断的自我否定和超越中更加成熟。

  

  


















作者: jssh365    时间: 2014-5-19 11:04
书画双修 上下求索——谈谈曾圣的书画艺术
  

  
曾圣简历

  

  
曾圣,广东龙川人。东江画派倡导创始人,客家中国画院院长,客家中国画交流促进协会会长。中国国家画院首届精英班工作室画家,现为中国国家画院沈鹏工作室课书法题班成员、自由艺术家。

  
书画双修  上下求索

  
——谈谈曾圣的书画艺术

  
傅德锋

  

  
中国国家画院沈鹏课题班有一位成员,但从其外貌看上去就与他人颇有不同,体格彪悍,长发美髯,饶有艺术家气派。其人不仅相貌奇特,行事亦甚有气魄。他近年来把自己的个人展览办到了全国各地,引起了人们极大的关注,甚至好评如潮,这个人就是书画家曾圣先生。曾圣给自己的工作室起了一个很有意味的名字—— 曾圣索迹,这个名称不仅有几分旅行家的兴味,也有收藏家的味道,同时更体现着他艺术上的不懈追求。他把自己的书斋命名为“闹隐居”,大概意思就是在闹市中过一种超然独立的生活,但可以理解,他更多地还是表现出一种心境的超然物外。

  
在艺术家的外貌长相这个问题上,我一向保持着这样一种看法,那就是,再怎么奇特的打扮,也一定要建立在努力具备良好的人品修养的真才实学的基础之上,作为艺术家,不修边幅固然不好,但若一味在外表上着力而内在空空如也,则与金庸的武侠小说《射雕英雄传》里边的那个欺世盗名的邱千丈何异?!我在全国各地尤其是北京,经常见到邱千丈式的角色,外强中干,不堪一击。虚张声势,不足一观。但曾圣却绝对不是这样的类型,他从外在到内在,都很特立独出,文雅充实,因此,他给人们的印象便颇有不同。这种气质不是故作姿态就能做出来的,而是厚积薄发,自然修炼而成。

  
屈子云:“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一个“索”字,大有深味。“曾圣索迹”既是记录着为了追求人生理想和艺术真谛上下求索的足迹,也体现着一种不断进取的精神。

  
去过他的书画工作室——“曾圣索迹”者,往往会对他收藏的富有而惊讶叹赏,犹如进入了博物馆,在错落有致、古色古香的博古架上陈列着新石器、青铜器、瓦当、模彩陶唐俑、青花瓷、明宋碗、鎏金佛等等。四壁书画飘香,各种幅式的作品琳琅满目,应接不暇,颇有书画展厅的感觉。这种艺术生活氛围的营造,不仅需要财力,更需要一种高雅的情趣追求,也是一个不断发现和积累的过程。曾圣貌似美髯公,须髯飘飘,身上透着一种浓浓的艺术家气息,虽然其年龄并不大,但却有着丰富的人生经历和不凡的艺术造诣。  

  
“曾圣索迹”是一所400多平方米的大房子,放置着一个很大的工作台,与整体气氛颇为吻合,真有一种风流名士的生活状态。墙上有一巨幅《银孔雀》,著名书法家、国家画院沈鹏课题班执行导师曾来德先生在画上题跋曰:“己丑岁冬观曾圣俊峰(俊峰,曾圣学生)合作工笔孔雀巨幅,其势之强,其艺之精,其工之繁,颇感世人耳,余亦被其所动而题记之。”观曾圣画作,小幅精致,大幅宏阔,书法与绘画的结合自然和谐,格调清新,文人气息扑面而来,反映出作者良好的艺术修养。

  
曾圣,1970年生于广东省龙川一个普通农民家庭,说起来和我同庚。作为70后,有着大体类似的人生经历和求艺生涯。他16岁成为万兆元先生之入室弟子,很早就有机会接触正规的艺术教育。他悉心揣摩先师万兆元以及李苦禅、齐白石、八大山人笔墨轨迹,朝夕不辍。行走于大江南北、长城内外,足迹遍及各地,四处写生。据说他一年当中,差不多就会有200天时间穿梭于山水草木之间,以自然为师,陶冶性灵。以“岁月蹉跎风雨过,天涯浪迹苦行僧”为其座右铭,体现着一种对艺术不懈追求的坚韧和钟情。十年磨一剑,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的努力付出很快就得到了回报。

  
2005年,他只身闯荡京华,在中国美术馆认识了中国国画研究院导师姜宝林先生,此又为机缘使然。当曾圣把自己的作品打开让姜宝林先生看时,姜先生慧眼识才,一下就相中了年轻的曾圣,并将欣然将他招入“中国国画研究院首届姜宝林精英班”。同时,他又有幸跟随著名书法家沈鹏先生学习书法,在课题班两年的研修,师友们之间的互相影响和自己的刻苦努力和艺术视野的不断开阔,他的书法水平也有了明显的提高。自此,他的书画作品在品味和格调上有了大的提升。

  
曾圣时常以“草根”自居,不仅是作为一种人生价值追求的自信,更是一种良好心态的反映。草根这个词汇,似乎多少带有一些贬义,相对于拥有官方身份者,似乎草根就是艺术上的“游击队”,属于“非正规军”。然而,事实上,是否会成为真正的艺术家,与出身关系并不大。很多大艺术家、大学者往往都是所谓草根身份,他们凭着自己的坚韧和智慧,在一种非学术环境下,做出了骄人的不同寻常的成绩。而反倒是一些具有官方身份的所谓艺术家,大多只扮演了一个“混工资”的角色。我觉得,无论如何,一个人要想成为一位时代意义上的名副其实的书画家,不仅要有高远的志向,不同常人的艺术灵性,还要有实现理想追求的实际行动和综合能力。心性的磨炼,心态的调整,对传统精华的继承和创新意识的培养以及社会交际能力的不断加强和对各种环境的适应能力,都不可忽视。

  
曾圣的书法作品虽不多见,但从其现有的几件作品来看,传统功力和艺术感觉都是很不错的。以行草书为主,碑帖结合,行笔自然,顿挫有力。近世以来,画家学习书法,往往以取北碑的拙朴灵动为多,七分金石气,三分书卷气,无论是单独进行书法创作还是题画,魏碑行书的那种古朴生动,苍茫奇崛,都是颇为打动人心的。从曾圣的几件书法作品来看,属于融帖入碑的类型,糅合得比较和谐自然。尽管我迄今为止尚未看到过他纯粹的临摹作品,但能够感觉到他对二王一脉帖学和魏碑均有过较深的研习和体悟。

  
关于碑帖结合的很多实际问题,我在《第一阵营》的这一批评论中已经多次提到,此处就不再展开来谈。其实,碑帖发展到现在,在新的时代审美背景之下,二者之间早已没有了什么严格的界限。碑也好,帖也罢,都有一个写的过程。而书家的临池功底和审美取向,就会在这个写的过程当中自然显露。

  
曾圣似乎无意把自己打造成为那种纯粹意义上的书法家,严格说,他更有画家的天赋和气质。只不过,通过对书法的深入系统的专门研究,势必会对提升自己的绘画技巧和艺术品位有着很大的促进作用。书画同源,而文人画的诗书画印紧密结合的特点,需要一个画家具备多方面的艺术素养。书法水平的高低,直接影响着绘画作品的格调和意境。曾圣能够书画双修,互为生发,不断提高,这与他对自己较高的期许是分不开的。

  
他的行草书,点画精到,结体多变,使转自然,行气贯通,章法自然,在摇曳多姿中体现着一种生涩拙朴的审美情趣。他的小字行草多以题画的形式出现,用笔和结体较之大幅书法作品更为精致,文人气息的自然流露是其一大特点,行款布白因势生变,灵动自然,毫无世俗之气,可谓为其画作增色不少。

  
其画多以花鸟见长,工写兼备,注重写生。他吸取了八大、齐白石、李苦禅等人的特点,融入自己的理解和认识,在挥运之间自然体现着自己清新灵动的审美情趣,作品无论从构图、用笔、墨法、题款等等哪一方面都尽量不落前人窠臼,其原创性比之他人则更有诸多可观之处。

  
曾圣对艺术情有独钟,心无旁骛,行走于江湖之间而不随世碌碌,在不断超越中实现自我,他这种状态,很值得引起人们的更多关注和思考。








作者: jssh365    时间: 2014-5-19 11:05
书坛才女 梨园兵花——说说军营才女杨默含
  
杨默含,女 ,祖籍河南,工作于解放军艺术学院训练部,2000年毕业于解放军艺术学院文化管理系,2006年毕业于北京大学首届书法研究生班,2008年就读于中国国家画院沈鹏课题班,2008年书法作品入展第四届全军书法展,2009年获河南电视台梨园春十年擂主争霸赛金奖,2010年获河南2010年金秋助学活动爱心使者称号。
杨默含书法作品:












  

书坛才女  梨园兵花

  
——说说军营才女杨默含

  
傅德锋

  

  
写到才女杨默含,已是《第一阵营》系列当中的第四十六篇评论。从去年7月份开评到现在,我深深为课题班这四十八位书坛中青年的奋斗成长历程而感动。他们或者长于著文,或者长于诗词,或者书画俱佳,或者兼做刀客,或者精于演艺……但无论如何,沈鹏课题班都能算得上是藏龙卧虎,人才济济。他们当中,有将军、作家、诗人、编辑出版家、人民教师、网络创办人、大学教授、期刊主编、政府公务员、演员、企业老板,也有自由职业者。在这将近一年的生活时段里,我和沈鹏课题班的大部分成员都有不同程度的接触和交流,互相之间,不仅取长补短,而且成为了可以推心置腹、无话不谈的知己好友。特别像王厚祥、刘京闻、王文杰、顾柯红、梁铁民、王凯英、杨陌、马汉跃、白锐、诸葛丽娜等人,仿佛已经是交往多年的老友,那种真诚与信赖是使人难以忘怀的。

  
杨默含出生在中原大地的一座古城,那里厚重的历史文化底蕴熏陶培养了她过人的艺术天赋。她自幼学习声乐和戏剧表演,并学习书画,有多技之长。12岁开始登台献艺,在中学时就获得过声乐和戏曲表演等多个奖项,在家乡是有名的小才女。有如此好的艺术天赋,命运之神则不断垂青于她。1990年,杨默含被特招入伍。穿上军装之后的她,第一次上舞台表演小品,就一举获得全军文艺汇演一等奖,引起轰动。于是,部队领导和战友们开始对这个来自花木兰家乡的兵丫头刮目相看了。

  
杨默含仅从外表上看,就是一幅秀外慧中的模样,穿上一身戎装,就更是英姿飒爽,引人注目。若是在偶然的聚会中,乘兴来上一段豫剧,则准会引得满堂喝彩。因此,杨默含绝对是那种人见人爱的稀罕之才。

  
沈鹏课题班的几位才女,个个身怀绝技,出手不凡。顾柯红大草写得神出鬼没,叫同道们不得不对其刮目相看;戚散花书画双修,人艺俱美,风采不减当年;王凯英虽为国家干部,在文化单位供职,对书法情有独钟,创作突飞猛进,渐入佳境;沈一丹军中女将,才艺超群,在书法界有口皆碑;白锐乃书法博士,在创作和理论方面成绩显著,引人注目;诸葛丽娜天资聪颖,书法犹如行云流水,出手不凡;赵琪虽为80后,然在京城书法界甚为活跃,前景看好;杨默含则属书坛新秀,梨园兵花,拥有大批的粉丝,身兼多能,不可等闲视之。八朵金花以各自的才艺修为为课题班增色不少。她们挥动手中的生花妙笔,在挥写着各自不同的人生故事。

  
杨默含的书法,目前看来似乎还不甚突出。这源于她的工作性质所决定,她的艺术生涯的重点在于声乐和戏曲表演,而非一心去做书法家。但一个在戏曲艺术表演方面卓有建树者,经过一番专门训练,则更有可能成为一个优秀的书法家。

  
书法与中国戏曲在艺术特色上有许多近似之处,最突出的是,两者都是在一定的空间里进行艺术上的追求和探索。戏曲面对的是舞台,书法面对的是宣纸。中国戏曲,不需要布景,完全通过演员的念唱做打,表现出无限的空间和时间。一支马鞭,演员在台上转两圈,似乎已奔驰数千里。灯火通明的舞台,通过演员的虚拟动作,使《三岔口》的观众如入黑暗之室。书法,没有复杂的背景(连简单的也没有),那单纯的黑的线条才得以有纵横挥扫的广阔天地:狂放的草书如驰马在高山平川;蕴润的楷书如入沉静之室;高古的隶书如临古代战场;神秘的金文使人沉醉于青铜时代的血与火之间。一个舞台,一张白纸,是演员与书家借以运筹帷幄、导演雄壮剧目的战场。天上地下、古代现在、喜怒哀乐、雄强悲壮,都可以一泻千里,尽情抒发。二者的另一共同点是程式化。古典戏曲的许多动作,如甩发、投袖、台步、对打等,都有一定规则。程式,既有限制主体的一面,也有更充分地发挥其艺术特色优势的一面,任何艺术都必须在严格的限制中得到突破、发展。书法的运笔、结字,都是程式,唯其有程式的规范,才使得善于运用程式的书家能自由地挥洒。否则,书而无法,挥笔成字,聚墨成形,就如同连台步还不会走的戏曲演员,想进一步进行惟妙惟肖的表演是根本不可能的。著名的书法家很少有不懂戏曲者,中国著名戏曲表演艺术家亦几乎无不在书法上下过苦功,由此可见,二者的关系是何等密切。杨默含作为一名优秀的戏曲表演艺术家,在塑造舞台形象方面,她竭力追求与扮演角色的零距离,严格要求,不断挑剔自己,把自己置于剧情之中。据说,当她拿到《红灯记》剧本后,“早早就把台词背得滚瓜烂熟,然后跑到书店把与之有关的书籍和音像资料悉数买下,多日闭门不出,潜心研究。她还请革命老前辈讲述抗日战争的故事,还先后到军事博物馆和抗日战争纪念馆看实物、查资料,深入了解抗日战争,增加对革命前辈的感情。她根据自己对剧本的理解,对着镜子一遍遍地练唱,根据时代背景不断设计形体动作,就连一种眼神、一丝表情、一个举动她都精雕细刻。当一个血肉丰满的铁梅形象跃上舞台时,就连杨默含自己都被感动得热泪盈眶。导演对她这种精益求精的精神赞叹不已。”如此敬业,令人感动。

  
为了进一步提高艺术修养和表演水平,杨默含曾进入福州师范大学系统学习声乐和戏曲理论,后又两次进入解放军艺术学院深造,主演了几十部音乐剧、小品和短剧,获得河南电视台全国豫剧擂台赛金奖、擂主争霸赛银奖,全军戏剧小品表演一等奖,全国戏剧小品大奖赛金奖,全国军旅歌曲MTV大奖赛铜奖等20余项奖,荣立一次二等功、两次三等功。

  
就是这么一位出色的戏曲演员,杨默含对书法艺术的追求也是付出了较多的努力。她原本在小时候就有一定的童子功,历年来也一直坚持学习书法,一旦有空,就临摹经典碑帖。后来为了进一步提升自己,她进入国家画院沈鹏工作室学习,成为沈鹏课题班的一名成员。两年的专业训练,她不仅得到了几位名师的言传身教,而且受到了来自同门师兄姐妹的启发和帮助,她的书法学习也由此进入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特殊阶段。

  
杨默含特别喜欢小楷,因此在展览上也多以小楷示人。从其小楷作品,能够看出她内秀的一面。尽管在戏曲舞台她绝对是一个非常活跃的演员,但在书法审美追求上,她却偏向于含蓄内敛的艺术风格,在一中平静淡雅的艺术氛围中,表达自己内心深处的那种鲜为人知的特殊情愫。

  
杨默含楷书出自于魏碑和唐人写经。其中尚有欧阳询、褚遂良楷书的影子。她的作品总体气息很好,用笔一丝不苟,结体灵活多变,通篇气韵连贯,整体效果不错。尽管从技术上来看,目前还存在一些不足,但作为像他这样的一位文艺演员,能够有此表现,已属难能可贵。倘若她能够在书路上适当拓宽一下,加大临摹经典碑帖的力度,凭她非凡的才气,在书法上应该还会有更多更好的表现。



作者: jssh365    时间: 2014-5-19 11:06
融冶诸家 陶铸万象——我说卜庆中及其书法
  


  

  
卜庆中,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山东省书法家协会创作委员、临沂市书法家协会副主席。作品曾获奖入展全国首届行书大展一等奖,全国第九届书法篆刻作品展三等奖,“羲之杯”全国书法大奖赛特等奖,“三晋杯”全国首届公务员书法大展二等奖,全国书法艺术大赛“冼夫人奖”二等奖,第二届中国书法兰亭奖,山东省第五届书法篆刻展一等奖山东省文联系统“德艺双馨文艺工作者”,山东省政府“首届泰山文艺奖”,当代书坛名家系统工程五百家书法精品展等。

  

  

  
创作感言

  
卜庆中

  

  
张旭见担夫争道、观公孙大娘舞剑器,怀素观夏云多奇峰,结悟笔法之意,揖让之法。近代徐生翁作书若木工之运斤,泥水工之垩壁等等。他们及时捕捉住的物态瞬间变化,灵感萌发,唤起了创作冲动,心中涌现的境界获得了艺术风格的建立和升华。

   快节奏已成为当今生活之主旋律,网络信息提供给我们相互影响和交流借鉴的平台,令我们受益多多。但是一些新出现的甚至是好的东西亦随快节奏稍纵即逝。生活在这样的现实中,我们不仅需要对艺术有一颗虔诚之心,更要有观自然物象于心的体悟意识。近些年我学习书法更多的是从生活的角度去考虑体悟,感受和发现大自然物态的瞬息万变规律,启发心智,择我所取,来营造自己的精神世界。东坡曾说:作诗火急追亡逋,清景一失后难摹。艺术创作贵在感悟与捕捉。













  
融冶诸家  陶铸万象

  
——我说卜庆中及其书法

  
傅德锋

  

  
自今年7月份开评“中国国家画院沈鹏书法课题班”成员及其书法作品以来,倏忽两三个月过去,陆续写完了王厚祥、杜建民、刘京闻、顾柯红、王凯英、逯国平、戚散花、方建光、梁铁民、龙天乐、徐建、张志庆、晏晓婓、童孝镛、袁波、张德林几位的评论文章,《青少年书法报》开辟专版并以连载的方式已经持续刊出了十余期。许多曾经陌生的面孔也因为这样的文墨渊源而变得熟悉起来,我对课题班的40余位成员居然因此能够耳熟能详,对他们的人生和艺术经历也都有了一个相对清晰的了解,他们的书法作品也由此在我的脑海中留下了比较深刻的印象。我想,这对于《青少年书法报》的众多读者而言,《第一阵营》系列评论的推出,至少对大家认识和了解沈老课题班这一批活跃在当今书坛的中青年书法家的学习生活状态以及他们的临习方法和创作理念还是会有所帮助的,而本系列评论的意义也恰好体现在这里。

  
山东书法家卜庆中先生,在近年以来颇受书坛之关注,这源于他自入展八届全国书展以来,连续在几次权威大展上入选获奖。尽管这些荣誉的取得,卜庆中先生对此并没有过分在意,也绝不会因此沾沾自喜而忘乎所以,但不可否认,国展上的入选获奖,至今依然是书家获取声明的一条重要途径。

  
卜庆中先生很早就给我发来了他的相关资料,但我一直没有动笔,我在写其他人的评论文章的同时,在反复看这些资料特别是他的作品,并开始酝酿撰写卜先生评论文章的腹稿。这也是我写书家评论的一贯做法,以便把《第一阵营》的每一篇评论都写得尽可能真实客观一些。卜庆中学书,一开始和其他人没什么两样,同样经历了一个从兴致勃勃到迷惘困惑再到豁然开朗的过程。从对书法产生兴趣之后的自行摸索,到后来的多方向名家请教,乃至现在对书法进行的不乏自身独特视角的深度思考,预示着生活阅历的不断丰富、文化修养的愈加厚重和艺术思想的趋于成熟。这种过程尽管是自然而然的,但里面也蕴含着各种机缘。尤其是作为书家本人对书法的那种孜孜不倦、甘之如饴的追求精神在其中发挥着关键性的作用。

  
卜庆中先生是“低调做人,高调做事”的人,这在于我,因为职业特点和撰写理论批评文章的需要,难免要去赞否人物,抨击时弊。而对于卜庆中而言,做好本职工作,学好书法,交好同道师友就是他最大的心愿。他从来不夸耀自己,而是时时去尊重和推崇别人,如此为人,如此品格,焉能不为他人所看重也!

  
卜庆中学书,从楷书入手,对篆隶行草皆有涉猎,一开始比较驳杂,是属于“博学”的类型。这种学法,如果方法得当,好处还是十分明显的。与米芾的“集古字”有点相似。但问题在于,如果方法不当,一直停留在一种表层,就会不断重复“千万次的错误”,从而空耗岁月,一事无成。因此,给自己确立明确的目标就显得非常关键。从哪里来?到何处去?必须要做到心中有数。即便是“全线铺开”式的学书方式,事实上也是有所侧重的,不会是“平均分配”。

  
卜庆中经过一番上下求索,经名师提醒后,迅速调整方向,确立目标,把自己的着眼点放在了赵之谦行草手札的学习研究之上。与此同时,他更加注重对自身综合文化修养的历炼和提升,也更愿意把书法放到现实生活的生动场景之中,从大文化的角度去重新审视和思考一系列的相关问题。因此,他的书法之旅,就有了深刻而悠远的历史文化意味和现实生活的观照,也就更能见出其思境界和艺术格调。

  
我们知道,清代是一个帖学进入末流,而碑学横空出世的特殊时代。赵之谦独创北魏风格行草书,前无古人。邓石如首开北魏书风气,而其行草则不作中锋行笔,而用卷锋,裹笔而行。包世臣亦然,字型则未脱唐人风范。唯有赵之谦,始将北魏书笔法直接运用到行书之中。因此,他在没有前人遗留的“参照”前提下展开探索。而且由于北魏书独特的用笔方法:卷锋加侧锋转换为中锋,行笔很难连贯,这只要我们拿笔实践,当可感知。对此,赵之谦首先是在小行书“文稿”和小字落款中不断实践。四十岁前后的款书已经气韵畅达而略无生硬之处,虽笔力还不够雄健老辣,然行笔已颇为随意。在三十五岁之后转折期的行书,由于不得笔法,而靡弱飘忽,转折牵强。

  
然而,赵之谦在探索北魏书的过程中,以北魏书风写文稿书信,慢慢地地感觉自己善写“文稿”书。他把这种书体首先运用到落款、题画甚至篆刻边款之中。随着正书的不断完善,而将稿书扩而大之,最终开出一番新境地,创出魏体行书。这是继邓石如、包世臣之后又一座高峰。自晋唐之后,人们以晋唐为模式,以临摹为方法,以接近晋唐为目标。似乎此外别无他路,千百年不易。赵之谦的“稿书”(魏体行书),使人耳目一新,并由此创下了一个全新的模式。

  
赵之谦的魏体书风,给近百年书坛以很大影响。康有为在《广艺舟双楫》中说:“赵撝叔学北碑,亦自成家,但气体糜弱。今天下多言北碑,而尽为靡靡之音,则赵撝叔之过也。”这尽管属于贬赵之词,但也从中看出赵之谦魏体行书在当时书坛的地位。而康有为将天下“尽为靡靡之音”归罪于撝叔,当属过贬之词,未可全信。康氏乃继包世臣后竭力推崇北碑者,虽然其《广艺舟双楫》在碑学研究上有很多独到的见解,但不可否认,他在阐述书体沿革时,思想上存有进步与守旧的两面性。进步方面是他认为中国书法之发展是不断变革的过程;而另一方面,由于他歇力推崇北碑,认为中国书法子唐代以后每况愈下,故主张推举唐前法则,反对变革,即所谓“务家复古,实不尽守六朝法度也。”很显然,正是因为他以此不无偏激之思想为指导,赵之谦这种经过锐意变革的“新魏体”不但不可能得到其赏识,而相反还要倍受其指责。赵之谦北碑书笔力雄浑,外秀内刚,寓遒劲于流动之中,学赵而功力不逮者即可能流于媚俗,故康氏所谓“靡靡音”者。除其主观偏见外,亦确有学赵而流于低俗靡弱者。诚然,如同清画坛“家家一峰,人人大痴”的复古之风所造成的不良后果不能归咎元代的黄公望一样,师赵体出现的“靡靡音”者岂可其罪加于赵之谦一人?

  
而卜庆中学习赵之谦行草,则完全属于善学者,懂得扬弃之法,能够深入赵书之本源与内质,并且能够由此生发,智慧地融入帖书的韵致和自己的一些独特想法。而不是徒事描画,不敢跨越雷池半步。学赵不得其妙谛而尽落其习气,则失之远矣!平心而论,魏体行书,曾经在展览上风行一时,然流于涉奇猎怪,炫技斗巧,张牙舞爪,搔首弄姿者多;而格调高古,气韵生动,自然流畅,机杼自出者少。故时下以擅长魏体行草而真正能够独步书坛者实属凤毛麟角。卜庆中行草书在师法赵之谦及其它民间书迹的基础之上,不断融入帖系经典书风的元素,为的是在获其生拙的同时求其渊雅。因此,学习魏碑行草而不懂得适当融汇二王一路帖派笔意者,最终也会走入卡壳的死胡同。反过来,主攻二王而一味抵制和贬抑魏体(包括所有民间书法)者,也往往会陷入明末清初末流帖学的陷阱而不能自拔。名曰“取法乎上”,而实则未得乎中,而尽得其下也。

  
卜庆中书法最大的特点就是气息古雅含蓄,沉静入骨而不失之于刻板,锋芒尽显而不失之于粗野。将帖的灵动畅达融入碑的古拙厚重,以自己扎实的临池功底和颇为丰厚的文化涵养与渐次开阔的思想胸襟放笔直书,情感在理性的适度约束下荡漾开来,笔法灵活多变,结体摇曳多姿,章法空灵自然,给人一种雄浑大气,质朴自然的美感。其“融冶诸家,陶冶万象”之深意,我则颇为倚重之。

  
在此,愿他不遗余力,再开新境。



作者: jssh365    时间: 2014-5-19 11:06
陶然其间 独抒性灵 ——我看李明及其书法状态
  


   李明,字明之,1971年生于安徽怀远。斋号寻常斋、琢庐。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安徽省书法家协会理事,中国画创作院书法篆刻院副院长。2007年结业于中国艺术研究院中国书法院硕士研究生班,中国国家画院沈鹏书法课题班成员,国家画院沈鹏导师工作室和曾来德导师工作室助教。作品二十余次在全国大展中参展获奖,曾获全国第二届青年书法篆刻展二等奖,第二届中国书法最高奖兰亭奖、九届国展提名奖,纪念老子诞辰2578周年全国书法展一等奖,全国二届扇面展提名奖等。 作品入展:全国第八届、九届、十届书法篆刻展,第二届书法兰亭奖,全国首届、二届青年书法篆刻展;全国第三届、四届正书展;全国二届扇面展;全国首届草书展;全国首届册页展,全国二届隶书展;全国首届手卷展,“三晋杯”全国首届公务员书法展;纪念邓小平诞辰100周年全国书展;纪念长征胜利70周年全国书展;纪念老子诞辰2578周年全国书法展;全国邓石如奖作品展,中国书协千人千作展;中国书协优秀会员作品展;全国楷书名家邀请展,全国“渊源与流变”二王书风研究展;晋唐楷书研究展,“秦皇岛之约”全国书法名家邀请展;全国百名中青年名家书法作品展,北京.四川书法双年展;“翰墨华章”新中国60年书法名家学术提名展, “翰墨石鼓”全国书法名家邀请展;纪念赵朴初诞辰100周年全国书法名家邀请展等。书法作品及相关文章散见于《书法报》、《书法导报》、《书画产业报》、《书法》、《中国书法》、《东方艺术》、《中国书画博览》、《水墨味》、《国尚》等多种报刊杂志及各大专业网站。作品被全国多家博物馆和文化机构收藏。出版《李明书法作品集》、《李明小楷册》、《李明书徐渭小品文四则》等。














  
陶然其间  独抒性灵

  
——我看李明及其书法状态

  

  
傅德锋

  

  
青年书法家李明先生给我发来他的相关资料,其中有一篇文字,名曰《琢庐夜话》,内容为其在学习书法当中的诸多感悟。在看完他的书法作品之后,乘兴读之,觉语句清新,见解独到,古雅含蓄,颇为可观。不由使人马上想起经常翻阅的前人名篇《围炉夜话》来。

  
《围炉夜话》,是明清时期著名的文学品评著作,对于当时以及以前的文坛掌故,人、事、文章等分段作评价议论。这本书是作者王永彬“于清·咸丰甲寅二月,于桥西馆”的 “一经堂”完成的。作者虚拟了一个冬日拥着火炉,至交好友畅谈文艺的情境,使该书语言亲切、自然、易读,并由于其独到见解在文学史上占有重要地位。《围炉夜话》正如其名,疲倦地送走喧嚣的白昼,炉边围坐,会顿感世界原来是这样的宁静安详。在如此宁静而温暖的氛围下,白昼里浊浊红尘蹇塞的种种烦闷,会不自觉地升华为对生活、对生命的洞悟……

  
而李明的《琢庐夜话》颇有异曲同工之妙,将自己的书法生活当中的所见所闻所感所想,用简练隽美而颇能启人心扉的语言娓娓道来,足见其日常生活之充实,文学修养之丰厚。这在很多书法人大多都趋于急功近利心浮气躁的当下,显得何其难能可贵。这就使得他和当下有如“书工”“字匠”而乏综合修养的那些书法人之间拉开了很大的距离。而这种素质也恰恰是深为我所看重的。

  
李明学书从元明入手,特别对赵孟頫书法有过很深的研究。尽管他后来逐渐脱开了赵孟頫,但赵氏书法那种温文尔雅的气息还是挥之不去的。

  
李明后来转向对墓志和米芾书法的心仪,充分表明,追溯和求变心理永远都是一个有大志向的书家的必然选择。从对米芾和墓志书法的研习,他从中得到了奇崛多变的灵机,从对魏晋书法的参悟临习,进一步提升了自身书法的品位和格调,同时也为日后进一步拓宽自己的书路打下了很好的基础。

  
在课题班的成员里边,李明是那种从外表看起来就颇有一种“书生气”的人,当然,这里的书生气不是“文弱”,更不是“迂腐”,而是一种文质彬彬的气质。从其外貌到他的《琢庐夜话》,再到他潇洒俊逸的书法作品,感觉很统一,颇有“文如其人”、“书如其人”的感觉。在他的书法里边,没有太多的波澜壮阔和起伏跌宕,而是在一种相对平和的心理状态下对艺术理想的精微表达。他的书路既不同于王厚祥、顾柯红,也不同于梁铁民、黄胜凡,而是属于比较中和、内秀一路风格。

  
李明在五体书法当中,小楷和行草书属于其长项,在众多展览当中,这也就成为了他的一种招牌式艺术语言。无论何种书体,李明首先对最基本的技术问题给以足够的重视。书法既然特别注重“由技进道”,那就需要首先解决好最基本的技术问题,否则,“道”就无从谈起。反过来,心中有“道”的概念,在解决技术问题的时候,就不会把技术当做死的东西来理解,在“道”的精神统摄下的“技”,应该是一个鲜活的内容,而不是纯粹的工匠式劳作。假如只是从技术到技术,由形式到形式,怕是永远也走不出技术的藩篱,从而使自己无法进入一种更高的境界。对此,李明有着比较清醒而深刻的认识。他说:“我观古人小楷经典作品,精神流露处与草书作品无异,神采逼人。”所以,“我写小楷与写其它书体一样,离不开古雅的感觉和各种矛盾关系的处理。” (李明《古雅为尚》)他笔下的小楷,法度俱在而神采毕现,楷法草情,自然显露,非常耐人寻味。赵孟頫的灵巧,唐人的机趣,魏晋人的高古、简淡都能和谐统一地反映于作品当中,且于不经意之间,融入了自己的思想意识。这样的作品,也就具备了较多的艺术含量,不至于落入直白和浅陋。

  
李明的行草书在经过一番比较取舍之后,最终落脚到了魏晋,钟情于二王的经典法式。他所希望达到的艺术境界应该是精准的技法技巧和高雅的品味格调的高度结合。目前来看,他的实际状态和发展趋势是令人欣慰的。

  
当下以二王面目一路书风活跃于书坛者,并不乏人,但有两种不良倾向值得引起大家的注意:一种是始终停留在二王书风的表面,技术问题没有很好地解决。笔法、结体、行气、章法等等,在二王时代,是以手札、书信的小尺幅来表现的,而当下要面对高大的展厅,尺幅变大之后,这些具体问题就增加了很大的难度。所以,目前展览里边有相当一部分学习二王的作品,尽得二王皮相,未能深入内核。另一种不良现象表现为“技术密集”和“劳动密集”,很多作者企图在一幅作品当中承载太多的信息,且技术问题也得到了较好的解决,其用心不可谓不良苦,但与晋人清逸超绝,简约为尚的本意相去甚远。作者们太多倾向于“炫炫技斗巧”,从形式到形式,千篇一律,热衷于制造“假古董”,正所谓“七窍开而混沌死”,恰好走向了事物的反面,并不为真正的识者所看好。

  
但李明在这一方面似乎有着较好的表现。他的作品不是不考虑技术和形式问题,但更为注重思想内涵的表达。他懂得把古人的东西化作自己的表现能力,敢于在学习和融汇古人的基础上进行自我的创造性发挥。用笔讲求精确但不乏率意,行气注重畅达但懂得节制,墨色追求丰富但力避花俏,形式讲究精美但远离低俗。因此,李明的作品,无论何种书体何种幅式,都能体现出一种清逸自然、法趣兼容的美感。他的作品所要体现的那种视觉张力不是十分外露的类型,而是相对比较内敛。用笔沉着大胆,提按转折自然而然,绝无拖泥带水之感。笔法方圆兼备,既保持了行笔的流畅性,又体现出线条的力度和质感。分行布白和谐自然,没有那种刻意和做作。

  
其实,李明的行草书在二王的基础上,把元明人的审美意趣和唐人草书的飞动之势都做了适当的消化吸收,同时对同时代人特别是课题班里同道书家的一些长处也进行了不同程度的借鉴,作品给人的感觉很独特,古今结合,收放自如,行云流水,气息古雅。

  
我偿以为,作为一个称得上优秀的书家,书内功和书外功应该是同步而表里如一和谐统一的,对书道精神的理解也应当是系统而深入的。对于古人,既要心存敬畏,但绝不能一辈子匍匐于前人脚下,亦步亦趋。更要充满一种自信,不宜妄自菲薄。而是要以最大的勇气打进去,然后再以最大的勇气打出来。对于当下的年轻书家而言,现在最需要的是首先“打进去”,深入到古人经典里边去汲取营养,现在尽管不十分需要马上打出来,但必须要有早晚一定要“打出来”的思想认识。

  
而李明作为一名青年书家,目前已经在展览文化的洗礼下取得了令人称羡的艺术成绩,展览上的摘金夺银并没有让他忘乎所以,而是使其更加冷静清醒,理智地看待所取得的一切荣誉。他钟情翰墨,陶然期间,朝斯夕斯,笔耕不辍,用一管毛锥自信而洒脱地书写着自己的人生理想,我虽不能说,他已经获得了极大的书法艺术的真谛,甚至可以说,他还需要不断调整,需要进一步加强各方面的修炼。但我坚信,以他这种内外兼修的学书方式和谦虚低调的为人品格,将来一定会获得更大的真实意义上的成功。

  









作者: jssh365    时间: 2014-5-19 11:08
龙盘虎踞 旗开得胜——评弹龙开胜书法   


   龙开胜,男,1969年8月出生于湖南隆回,毕业于首都师范大学美术系书法专业本班。现役军官,现为空军政治部文艺创作室创作员、中国书法家协会理事、北京书法家协会副主席、中国书协培训中心教授、第十届中华全国青年联合会委员、第四届扇面展评委、全国第五届中华英才获得者、荣获《书法》杂志2006年中国书坛青年百强榜“十佳”书法家称号,被中国传媒艺术委员会评为2007年度、2009年度最具影响力十大书法家之一,被北京书协评为京华书坛十佳中青年书法家。2010年被北京市评为第五届中青年文艺家“德艺双馨”奖、入选中国美术馆第二届当代书法名家提名展。   曾获得首届全国电视书法大赛金奖,第二届、第三届中国书法兰亭奖艺术奖二等奖,第九届全国书法篆刻展一等奖,“羲之杯”全国书法大赛一等奖,首届大字展一等奖,全军第四届书法展一等奖、全军首届廉政书法展一等奖、第四届全国正书展最高奖等全国性大奖十余次;入展首届中国书法兰亭奖、第八届全国展等全国性大展几十次;多次举办展览;中央电视台曾做专题报道其艺术成就;西泠印社出版社出版《当代书法名家龙开胜》,中国美术馆出版《中国美术馆第二届当代书法名家提名展名家专集龙开胜卷》, 上海《书法》杂志专辑出版《龙开胜楷书千字文 》字帖,中国书店出版社出版《龙开胜字帖五种》。






  

  
龙开胜:书法 我遂天愿

  

  
龙开胜

  
  八岁那年,读小学二年级,学校给我们换了班主任。班主任姓杨,名范友,是从部队转业回来的,有才华,书法绘画皆能,我崇拜。最让我崇拜的是他是解放军,我从小就对解放军有着特殊的情结,乡村里只要放映解放军战斗的影片, 准要翻山越岭看个够。

  
  这个班主任看到学校没有开设书法绘画课,他凭借自己的爱好强行开设了这两门课,他自己亲自教。这在偏僻的农村来说,也是件了不起的事情,他用发展和超前的眼光,用美的视角,让农村孩子也有了美的感受,让生活也有美的追求。我家祖辈都是农民,没有任何艺术遗传,我一开始对书法绘画课也没有太多的喜好。我之所以喜好书法绘画,是因为班主任是解放军,我是因为崇拜解放军而迷上书法绘画,可以说是爱屋及乌吧。好个爱屋及乌,竟让我终生迷恋。从小学至高中,文化成绩一般,书法绘画水平倒是突飞猛进,85年我参加邵阳地区书法大赛还获得一等奖。86年高考落榜,听父母之言学门手艺能养家糊口,于是跟着一个师傅学木匠。数月余,终不逮,至十月弃斧点兵,竟遂了我儿时梦想,当上人民解放军。三个月的新兵训练,因表现优秀,连长要我选择专业,我又出于生活的本能,选择了学门开车技术回家有口饭的小农意识。天不遂我愿,连长找我谈完话的第二天,上级机关派人到我们连要选调一名能写会画的测绘员,竟把我给选调去了,开车也就成了泡影。到机关后,表现不错,又有一门书法特长,很快得到领导的赏识,领导特意关照要我考军校,并派人辅导我。88年7月通过全军统考,我很幸运地考上空军电讯工程学院机要系,这个学院的院址在西安,这个系址在北京。88年9月,我满怀豪情地来到向往已久的北京学习,本想学完回部队,不承想学校竟因我字写的不错而把我留在了北京。天不遂我愿,我遂天愿。军校毕业后提了干,有了一份稳定的工作和收入后,这才琢磨起能改变自己一生命运的爱好---书法,从此对书法进入到疯狂和迷恋的状态。93年到99年花了六年时间在北京首都师范大学完成三年大专三年本科的书法专业学习。每天晚上必练到深夜,每礼拜必练完一刀纸,遍临古今名帖。辛苦换来回报,2002年入展首届兰亭奖,2003年获首届中国电视书法大奖赛金奖,2004年至2008年连续十余次获得中国书协主办的各种大赛奖项,2005年被增补为全国青联委员,并被评为第五届中华英才。2009年当选北京书协副主席,2010年当选第六届中国书协理事。

  
  由此我想,人是要有信仰的,艺术也需要信仰。人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你只要钟情于某一事物,对某一事物到了崇拜敬仰的时候。任何挫折和困难都是徒劳的。即所谓人的本性自身的完善和修养,其终极目标是要与自然大道相融合的。所以说到底,总是要人放弃某些私欲与偏执的观念,能够轻松愉快地契合于自然的本体,完成人与自然异表同本的性格,亦即天人合一。任何艺术的最高境界,无不就是达到天人合一。自然是书法的大本大源,书法是人根据自然之理创造的,人是天地自然合气而化生的,所以说自然为书法的大本大源,为书法的根本所在。老子说: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这是讲明人类进德修学的次第程序,讲明人类进道而至最高的境界,必与道和自然打成一片,而以天人合一为极则,这就是艺术的信仰。

  
于是我想,书法对我如此有缘,天随我愿,我遂天愿,是书法改变了我的命运,是书法成就了我的事业,我此生必将与书法生死相伴,终爱永远,也必将书法的至高境界作为我此生追求的最高信仰。















  
龙盘虎踞   旗开得胜

  
——评弹龙开胜书法

  
傅德锋

  
自展览文化盛行以来,书坛即有“获奖专业户”一说。这指的是一些中青年书家在历年来的国字号展览上持续摘金夺银,风头强劲,体现出一种良好的发展态势。如此人物,在多年以前,便不乏人,于明诠、刘新德、孙晓云、曾翔、邵岩、李强、薛养贤等等即是。近年来,又有一批中青年书法精锐横空出世,势不可挡,成为新的“获奖专业户”,也成为人们关注的热点人物,龙开胜、王厚祥、王金泉、管俊等等即是。

  
龙开胜先生作为展览上涌现出来的“获奖专业户”,的确颇为引人注目,这一来是由于国展竞争愈加激烈,对许多人而言,入选尚且不易,遑论连续获奖?而龙开胜却能保持始终如一的发展状态,龙腾虎跃,纵横排突,弄潮国展,旗开得胜,满怀自信地一路走来,闯进人们的关注视野,为人们所熟知熟识并热议纷纷。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寻常之人成长为一位实力派的中青年书法家,卓立于当今书坛之潮头浪尖,引领青年书法创作之潮流,真有点“虎踞龙盘今胜昔,天翻地覆慨而慷”的味道。仔细想来,这其中必然有很多耐人寻味的地方。

  
平心而论,我对龙开胜本人并不熟悉,也从未谋面。但对他的书法却是比较关注。其书法给人的最大印象就是“亦古亦今,雅俗共赏”。此虽寥寥八字,却能涵盖龙开胜书法的审美取向和基本特点。当下书界,书法人在创作方面有两个不太好的现象,一是死守古法,亦步亦趋,不敢跨越雷池半步,青灯残卷,皓首穷经,毕其一生之功,依然无所建树;一是对古人经典蜻蜓点水,浅尝辄止,刻意标举创新,涉奇猎怪,堕入旁门左道,貌似风生水起,实则空中建楼,空无依傍。处于前一种情况者,往往以为自己遵从古法,乃学书正途,实则误解古人深意。况每有以坚守传统自我标举者,大多仅得古人皮相,而未能深入内核。真正能够领会并继承古人之精义者,必然不仅临古可得形神俱似,且能于既得古法之后,有所创新,自成一家。在体现共性(即古法)的同时突出个性(即我法)。处于后一种情况者,则大多以为自己临古未几,一下子就找到了突破古法,超越前人的灵机妙法,从此,不再将古法置之眼角,横涂竖抹,肆意而为。而笔下之迹,充其量也不过是一时兴起之信笔涂鸦而已,没有什么艺术含量可言。空具一个张牙舞爪,虚张声势的外壳。此亦谓之为未能深识古人故也。

  
而龙开胜则不然,他一方面没有在未能深入古法的情况之下,就急于求成,标举创新;另一方面也没有墨守成规,不知通变,而是在深入系统领会和掌握古人精义奥妙的前提之下,尽可能融汇变通,彰显自我。因此他的书法作品,既能让业内专家看好,也能为普通欣赏者所喜闻乐见,这就是我谓之为“亦古亦今,雅俗共赏”的根由所在。

  
读龙开胜《书法 我遂天愿》一文,可以得知,龙开胜在上小学时期,就遇到了一位通达可敬的老师,在老师的教诲之下,他打下了一个不错的基础。而这种书画方面的童子功往往可以影响到一个人一生的成长。后来发生的一切事情充分表明,这个问题同样在龙开胜身上得到了验证。他的那些自主选择,均未如愿,而一种冥冥之中的机缘却一再成就了他的书法艺术之梦想。未能成为木匠,却做了书法家。他的弃斧从戎,考军校,被提干,书法作品频频入选获奖,加入中国书协,当选北京书协副主席、六届中国书协理事,命运之神一再垂青于勤奋好学的龙开胜,此非天意乎?!

  
龙开胜书法对二王用功最深,亦最有所获。二王书法的经典性固然是毋庸置疑的,但并不意味着专学二王就一定会成功。学习二王,自晋唐以降,成功的例子固然很多,但失败的例子也不在少数。忠实于二王而成功者如赵孟頫、文徵明、董其昌等。特别是赵孟頫,一生以复古为尚,尊王在他的身上得到了彻底的体现。但赵孟頫毕竟写出了自己的个性,原来很多人对赵孟頫书法颇有微词,盖因对其民族气节之指斥而影响到对其书法风格与艺术成就的客观评价。其实赵孟頫的书法造诣和作品所体现出来的境界和格调是很高的。而颜真卿、杨维帧、黄道周、倪元璐、王铎、傅山等则是对二王书风进行通变异化的成功范例,其借鉴意义自不待言。龙开胜在对二王书法的继承方面显然也是属于比较深入的,他从二王小楷、行书到行草,气息和格调上都尽可能追求形神兼备。但龙开胜又不是仅仅向二王取法,他对篆隶经典和魏碑名作都加以学习和消化吸收,对历代名家名作都有广泛的参悟借鉴,因此,龙开胜的笔下,基本的基调是二王,但又有一些新的信息的不断融入。

  
龙开胜不属于那种刻意求新求变、标新立异的书家,他所走的路是一种深入传统、深入二王,旁参各家而渐悟渐变的过程。他的很多作品,在笔法和结体上所达到的精熟程度是一般学王者所难以相提并论的,但他在精熟的前提下又尽量写得更为洒脱一些,加进去很多个人的思考和理解,这就使得他的作品能够在诸多参展作品当中脱颖而出,为评委所看好。并且因为他的屡屡获奖,他的风格也在一定程度上成为了青年一代书人的追摹对象。

  
除取法二王以外,龙开胜对颜真卿行草书、魏碑、汉隶均下过很深的临摹功夫。正因为如此,龙开胜的行草书在流美飘逸中不失稳健和厚重,他能够把颜真卿的敦厚、魏碑的拙朴、汉隶的雄浑等等元素适当融入,让人感觉他是在写二王一路,而又感觉颇有不同之处。特别是颜体行草与二王行草的巧妙融合,应该是龙开胜的一个成功之处。特别是王羲之行草用内恹笔法,而颜真卿用外拓笔法,如此一来,就可以避免王书不宜写大的局限,从而达到可放可收、应用自如的艺术效果。

  
龙开胜行书尽管大多字字独立,不相连属,让其内在气韵颇为贯通,有如阅兵队列,秩序井然而配合默契,爽爽然有一种清俊洒脱之气。龙开胜的隶书能得汉隶经典之雄肆开张气象,杂糅当代意识,亦耐品读。其小楷在魏晋唐宋之间,尚有元明人小楷笔意。

  
总括起来,他的各体书法作品皆能古今结合,笔意渊雅,潇洒率意,雅俗共赏。之所以能此,不外乎勤勉善学之故。按理说,就学书法而言,每个正常人都具有一定天分,只是有的人不能及时挖掘自身之潜力,而有的人又不肯下实际的功夫。龙开胜于书法一道,数十年如一日,朝斯夕斯,甘之如饴,以古为徒,由浅入深,渐变之中,凸显自我。在成就自己的同时,亦给后来学书者以某种启示。以他今日之成就,若更假以时日,前途自然未可限量矣!

  









作者: jssh365    时间: 2014-5-19 11:13
细雨和风江南来——我说诸葛丽娜及其书法
  

  
诸葛丽娜,女,江苏金坛人。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江苏省美术家协会会员,江苏省国画院书法研究院特聘书法家。毕业于南京艺术学院,文学学士。中国国家画院沈鹏书法工作室成员。供职于刘海粟美术馆。

  
作品获:

  
《全国大学生艺术节》 三等奖

  
《西泠印社首届青年篆刻书画展》铜奖

  
《林散之奖·书法传媒三年展》佳作奖

  
《全国首届册页展》 二等奖

  
《翁同和书法奖》翁同和奖(最高奖)

  
《全国首届手卷展》优秀奖 (最高奖)

  
《全国风云榜大奖》金奖

  
   展:

  
《第二届中国书法“兰亭奖” 》

  
《全国第九届书法篆刻展》

  
《全国首届草书展》

  
《全国第二届草书展》

  
《全国第三届扇面展》

  
《全国第三、四届妇女书法篆刻展》

  
《全国第一届大字书法艺术展》

  
《全国千人千作展》

  
《全国第二届青年书法》

  
《全国五百家书法精品展》

  
《中国书法青年百强榜》

  
《北京·四川双年展》

  
《全国纪念邓小平诞辰100周年书法作品展》

  
《全国第一、二届中日女书家代表作品展》

  
2008年度中国书法家论坛评选为年度十佳最受欢迎书法家。

  
曾在北京、大连、杭州、上海、苏州、无锡、常州等地举办书法联展及个展。

  
应邀随中国书协赴日本、韩国访问交流。作品文章见诸《中国书法》、《书法》、《书法报》、《书法导报》、《美术》、《美术报》、《中国书画报》等专业刊物。

  
出版有《诸葛丽娜书画集》、《诸葛丽娜书法作品集》、《书法二十家》。

  

  
创作感受

  
书法艺术是一种情感的表达,无论采取何种形式,都是主观性的写性达情。古人讲“诗言志”,我觉得书法不仅是一种情感的自由表达,同样也表达着作者的审美追求,甚至传达着作者的学识修养、人格特征。因此,书法首先是情感的,然后是技术的。没有情感的技术表达就是工匠的制作,同样,没有技术含量的性情书写就像是一只无头的苍蝇。不过,在具体的书写实践中,我们往往缺少书写的技术,所以,平时花费了大量的时间来学习和掌握这一技能。为此,我平时主要的工作就是临帖,临得越像越好,但一旦进入创作状态,就是心无旁骛,一鼓足气书写完毕。创作往往需要一个人的想象力,也正是因为想象力的驱使,书写技术就在脑海里保持较为模糊的状态,而这种“模糊”状态就是我的书写状态。古人讲,书法就是六个字“练、练、练,胆、胆、胆”。

  

  
诸葛丽娜

  
2011316

  

  

  
细雨和风江南来

  
——我说诸葛丽娜及其书法

  
傅德锋

  

  
平心而论,我对诸葛丽娜女士及其书法作品还是颇为熟悉和了解的。特别是在2009年盛夏,恰好我在北京由吕金光先生和于明诠先生介绍去专访胡抗美先生和曾翔先生等人,事先接到吕金光先生通知的王厚祥兄约我在曾来德艺术中心见面,适逢沈老课题班学员书法点评会,就自然而然遇见了慕名已久的江南才女诸葛丽娜,还一起做了简短的交谈并合影留念。诸葛丽娜没有某些女性特有的那种矜持,言谈举止轻松随意,落落大方,柔声细语,颇有风范,给我留下了美好而深刻的第一印象。

  
沈鹏课题班里有多位女性书家,仅江苏就占了三位:戚散花、顾柯红、诸葛丽娜。真应了我那句话,江南多出才子佳人,名流贤达。而这几位女性书家,不仅个个才华横溢,而且都是天资丽质,品貌出众,是真正的江南才女。

  
从其他人给她写的评述文章和诸葛丽娜自己的一些谈话来看,她在孩提时代就走上了学习书法的路途,而且一直有贵人相助,因此生活和艺术之路都走得比较顺畅。从青少年时期的“小才女”到现在驰名书坛的“美女书法家”,诸葛丽娜在书法上一直保持着一种强劲而旺盛的发展态势。然而,她的对于书法的修为,却没有太多的功利意识,而是完全出于偏好和酷爱。而我恰恰认为,越是以一种超逸绝尘的心态对待艺术的人,越能够在艺术上有大发展和大作为。至于名利之类,不过是瓜熟蒂落水到渠成,无需刻意去追求。

  
鉴于诸葛丽娜对书法的痴迷与超脱之心态,因此,在她的作品里边就看不到那种汲汲于名利的太多的世俗纠结,而是多了一份恬淡和洒脱,在与古人为伍与古人对话中不断实践,深切感悟,自然而然地书写着自己的艺术理想。

  
诸葛丽娜通各种书体,然最为笔者所激赏者,还是其小楷与行草。小楷法乳褚遂良,然最终落脚于魏晋,对钟王小楷领悟颇深。故其所作,既有褚遂良之爽健俊朗,又有钟王之朴拙高古,绝少匠工之作的那种程式化刻板之弊,而是在中规入距的基础值上体现出一种疏疏落落、洋洋洒洒,轻松洒脱、恬淡自然的书卷气息。我最近在浏览课题班这一批中青年书家作品的时候,有一个最大的感受,那就是,他们中的大多数都能写一手格调高古,清俊自然的小楷,这充分说明,小楷这一曾经是古来文人的看家本领在当代得到了新一代书家的很好的传承和发扬,这是一个很好的讯息。于古人而言,善写小楷,不仅是一种能力的反应,更是一种修养的体现。因为古人要考取功名而不对实用性极强的小楷用心,其后果可谓不言而喻。当年的解缙和文徵明就是因为小楷未精而科考失利,后发奋学书,俱卓然成家。到了我们这一代,书法几乎退出实用领域而完全走向纯艺术,但小楷书的微妙功效依然不容忽视。优秀的小楷作品,看似和风细雨,波澜不惊,但其中却蕴含着极为丰富的艺术机巧,尺幅之间,传统法度与个人性情毕现无遗,完全可以从中窥察到书作者综合素养的高低雅俗,而这一独特之处,也是其它书体所无法具备的。且能精于小楷者,对于学好其它书体特别是行草,善莫大焉!

  

  
我和诸葛丽娜在北京曾来德艺术中心合影

  
诸葛丽娜似乎是把小楷当作一种特殊的修为来看待,而不是偶一为之。从她的小楷作品目前所达到的功力来看,其用功不可谓不勤,其用心不可谓不诚,其用笔不可谓不精,其用意不可谓不深,总而言之曰:法意俱备,情趣横生。有如此看家本事,岂不羡煞他人耶!

  
小楷不同于大字、行草,毫发之间,高下立判。故未易学亦难精。因为字径很小,用笔要虚淡,意到即可,不宜写实。实处落墨,虚处用心,行气自然,气韵贯通,圆活空灵,古意洋洋,方为得法。而诸葛丽娜的小楷作品就已具备了这种品格,且成为她的一种精专书体,打动和感染着众多欣赏者。

  
诸葛丽娜的行草书植根于二王,不求怪诞而重雅正。即要在精微的传统法度的基础之上尽情发挥自己的艺术才情,而不是目无前贤,自我作古;也不是甘为古人辕下驹,亦步亦趋。目前书界有两种倾向,一是死摹古人,以能写像某一家为能事,终老一生竟不敢跨越雷池半步,无疑是“书奴”之为;另一种是对经典碑帖或者视而不见或者走马观花,浮光掠影,浅尝辄止,只是凭借对古人书迹的一些肤浅的临摹之功和一些表面化的印象,放笔直书,性情有余而功力不足,名曰“创新”,实则“胡搞”!离古人书道之玄妙可谓远矣……

  
但恰恰也是这两种人在不断地误导着一批又一批的后来人而浑然未觉。前者托名尊重传统,而最终死于前人脚下;后者假言“创新”,而堕入旁门左道之流。此两者,书界当引以为戒,则善莫大焉。诸葛丽娜显然不属于这两种类型,她心中有“佛”而不拘泥于佛堂庙宇,而是把对“佛”的崇敬之情升华到自己的灵魂和血液里,然后再一一应证于活生生的现实人生里……她对二王书法的心摹手追,所贵者,在于“得法”。书既无法,何言书法?因此,识法,知法,得法,守法,是书法创作的最根本所在。但书法的法又不同于国法,国法有“法不容情”之说,而书法之法的最高境界,恰恰讲究的就是“融情于法”,“私情”一旦自然融入古人传统之法,则为“破古法”,古法既破,则我法生焉!我法既生,则蹊径独出,风格特立,不期然而然,则书道之高境从此得之。

  
以诸葛丽娜女士之天资聪慧,对我前文所言当深有同感。在她的笔下,就笔法而论,很少有没有来历出处的东西出现,但在结字、行气、章法墨法等方面时时能够见出她自己的许多审美意趣。正与欹、疏与密、疾与涩、收与放、轻与重、浓与淡、枯与湿等等矛盾因素都能比较娴熟地应对处理,既要合于古人,又要逐渐脱开具体的某一家。这种探索是十分明智而大有益处的。

  
诸葛丽娜曾经投帖于康有为高足萧娴先生门下,萧娴先生书法深得康氏神韵,雄阔开张,力能扛鼎。诸葛丽娜难免不会受其影响。然她似乎没有从外在表象上来体现乃师的风骨气格,而是把这种意蕴巧妙地融合于自己的作品内核之中,化作绵里铁、柔中刚,这就使得她的作品,看似和风细雨波澜不惊,而细观之,实则有一种内在的骨力。尽管这种骨力目前还不尽丰足,但已经足以使她的作品增色不少。

  
一般而言,无论何种书体的书法作品,都以骨力洞达,气韵生动为高,这种高妙的书法境界,一是靠书内临池功夫的刻苦研炼,二是靠中华传统文化的不断滋养。事实上,任何一个称得上出类拔萃的书法家,都会把书内外功夫之修炼视为一体,不可分割。诸葛丽娜不仅在书法上勤于用功,而且对文史哲等姊妹艺术较多用心。她写的书法文章,词句清丽,言之有物,忠实地记录了自己学习书法的诸多心路历程和人生感悟,颇能启人心扉。这在很多人只关注写字本身的当下,显然是难能可贵的。

  
近年来,她北上京华,问学于中国国家画院沈鹏书法课题班,在众多师友的点拨与影响下,艺事日进,眼界的开阔,也使得其为人为艺皆显得更加淡定从容。

  
总而言之,诸葛丽娜的书法作品和她本人一样,以细雨和风,波澜不惊的艺术风格自信地从大江之南一路走来,走向全国。只要她一直能够保持目前这种良好的进取状态,那么不久的将来,她的更多精彩表现也就更加值得大家共同期待。

  

  

  










作者: jssh365    时间: 2014-5-19 11:14
海军女书画家沈一丹书画作品欣赏

  

沈一丹 1970年出生于福建省诏安县。毕业于中国人民解放军艺术学院美术系,曾在中央美术学院进修。现为全国青联委员、中国书法家协会硬笔书法委员会委员、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是全军唯一一位既是国家级书协有是国家级美协的女会员。

  

沈一丹自幼酷爱书法、绘画。1986年作品入选中国书法家协会主办的全国妇女书法篆刻展览,是福建省唯一的入选作者。同年加入中国书法家协会福建分会,成为全省最年轻的会员。1993年加入中国书法家协会,成为全国最年轻的会员之一。

  

沈一丹先后求教于沈鹏、李铎、刘大为、张道兴等书画名家。参加国内外书法大赛,7次摘桂冠,特别是1993年全军书法大赛中,她的四尺小楷作品,获得广泛好评,被评为一等奖,也是获得该奖项的唯一一位女性。她的字稳健中见飘逸,清新中多灵气,师法碑帖有别具新意,尤以小楷最工,立意深邃,格调高雅,笔墨朴茂。沈一丹1995年获北京中国画展二等奖,1996年获全国大学生书画展银奖。2004年7月获得由中国美协和中央电视台主办的首届电视中国画大赛银奖,同年还获中国美协主办的全国第二届人物画展优秀奖,2004年底参加第二届全国法制宣传书画展二等奖。2005年8月获中央电视台、中国书法家协会主办的第二届全国书法电视大奖赛金奖。1999年1月国画作品《迷彩人生第一课》在全国第八届“群星奖”评奖中获国家文化部颁发的优秀奖,是全军十名获奖者中唯一一位女性。《人民日报》、《中国青年报》、《中国妇女》、《解放军报》、《解放军画报》、《中国书法》、《书法报》、《中国书画报》、《美术》、《青年书画》、《正大艺术》、《中华艺术家报》、《国画家》、《美术向导》等全国性报刊都曾报道过沈一丹成才事迹和优秀作品。作品曾分别被送至美、法、俄、日等国家参加展览和国际交流。





















作者: jssh365    时间: 2014-5-19 11:15
刀笔耕耘 志向渊雅——说说李会宁的篆刻
  

  
李会宁,1971年4月生,别名朗石,大学学历,河北省大城县文联党组书记、主席,河北省优秀政研工作者,廊坊市社科联先进工作者,大城县青联副主席,大城县政协委员,大城县县管拔尖人才。

  
     自幼酷爱文学艺术及中华武术,书法、国画分别师从王厚祥、郑壬和先生,篆刻先后师从张正、王增军和崔志强三位先生。书画、篆刻作品多次在国内外大展赛中获奖,作品、论文在《人民日报》、《求是》、《书法报》、《青少年书法报》、《中国书画报》、《书法论丛》、《中国画坛》、《美术参考》、《河北文化》、《廊坊日报》、《廊坊社会科学》、《廊坊党建》等报刊发表,作品传略被《中国硬笔书法家名人大辞典》、《中国硬笔书法史》、《中国当代青年篆刻家作品集》等典籍收录。1997年由国际文化出版公司出版了《李会宁书法篆刻集》。2006年12月辑成并出版《李会宁篆刻选》和《朗石中国印集》,分别由史国良先生和旭宇先生题写书名。现为中国硬笔书法协会会员、河北省硬笔书法协会对外交流委员会委员、河北省书法家协会会员、河北电视台书画院理事、河北省燕赵文化研究会理事、廊坊市书法家协会理事、廊坊市文艺评论家协会理事、廊坊市影视家协会理事、廊坊市青年书画家协会副主席、廊坊市硬笔书法协会副主席、南京将军书画院常务副院长、香港中华太和国际书画院副院长、京华印社社员、河北燕山印社社员、沧海印社社员、平舒印社社长。

  
     1989年开始随中央国术馆教务长、黄埔军校武术教官韩会清和中央国术馆武当门长孙禄堂的再传弟子苏亚军先生学习少林弹腿、八极拳、劈挂掌和形意拳;随中国武术协会委员、云南武术馆馆长沙国政先生的弟子李云祥先生学习老架杨氏太极拳;随康德第一保镖霍殿阁(溥仪武术老师兼侍卫长)嫡孙霍文学先生学习八极拳“六大开”、“金刚八式”及霍家八极应手拳;随韩会清先生嫡孙韩振江先生学习六合大枪、九宫纯阳剑、春秋大刀、太师虎尾鞭等器械。2002年5月参加“亚太地区民间武术交流大会”表演八极拳获青年组银牌奖(第二名)。2005年11月参加廊坊市“八极杯”武术大赛荣获第二名。2006年8月参加中央电视台“北科杯”全国武术精英赛暨首届国际截拳道争霸赛八极拳获金牌奖,剑术获银牌奖。2006年应邀参加河北省第二届武术文化交流大会并荣获优胜奖。同时得到当今全国著名武术家马明达、康戈武、沙俊杰先生的悉心指点。曾在《中华武术》、《精武》、《武魂》、《武当》、《武林》、《少林与太极》、《搏击》等杂志发表武术论文40余篇。2005年底被评为中国民间武术家联谊会优秀会员。2006年由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25万字的个人武学专著《八极拳文化论》。2008年受国家体育总局武术运动管理中心和中国武术协会委托,成为《中国武术段位制系列教程》编写组成员之一,利用三年的时间执笔撰写并于2011年5月由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出版了《中国武术段位制系列教程——八极拳》(多人合作)。2010年6月被《精武》杂志社评为“精武百杰武术家”和“最受读者欢迎的作者”之一。2011年9月被国家体育总局武术运动管理中心、中国武术协会授予全国武术段位制指导员和考评员资格。2012编辑出版了《中央国术馆黄埔军校韩传八极拳》。现为中国武术协会会员、中国民间武术家联谊会会员、中国武当拳法研究会会员、河北省武术文化研究会会员、南京中华传统武术学校副校长、廊坊市武术协会八极拳培训中心特邀中级教练,大城县武术协会秘书长。

  

  
刀笔耕耘  志向渊雅

  
——说说李会宁的篆刻

  

  
傅德锋

  

  

  
年来在新浪博客识得一人,乃河北大成县文联主席李会宁先生。其人文武兼备,性行淑筠,乃思想宏博而志向渊雅者。他不仅谦虚低调,勤奋好学,于书画篆刻颇有造诣,尤其是在武术方面绝非泛泛之辈所可同日而语。会宁先生时常与我在博客空间互相往来,交流谈艺,印象日深。更兼我与其师崔志强、王厚祥二位先生多有交往,故互相之间自有机缘。

  
从其博文可知,会宁先生在艺术生活中广结善缘,乃文之联者,武林达人。好学多思,师友众多,亦文亦武,双管齐下,博中有专,专中见博,无心浮名,有意修身。以此观之,假以时日,必有大成。

  
日前,会宁先生与我言及,欲将近年来所作结集出版,以方便同道之间交流,嘱我为其作序一篇。然大凡为人作序,多为博学多才而德高望重者,我自知非名家大腕,由我作序,恐难彰其才德。奈何其诚恳相约,意在听取建设性批评意见,以利提高。感其肺腑之言,实难推却,遂欣然应命,权当是和同道之间的一次对话交流。

  
李会宁先生染指篆刻之先,已对书法爱之弥深,且已具较好传统功底。由书入印,皆喜好使然。且会宁先生又通画理,兼学武术,正所谓“文武之道,一张一弛”,刚柔相济,优势互补。如此“杂学”久之,胸次之间已非凡俗可比。且会宁先生身在大成县,不仅与行家甚多的廊坊互相毗邻,而且和高手云集的北京相距不远,特殊的地理位置,提供了交流上的便利,因此他在艺术上更攀高境,不过是早晚而已。

  
从其大量篆刻作品可知,他即便是在印学这一特定领域,也体现出了其“杂学”的特点:举凡古玺、汉印、明清流派、现当代名家,无不心摹手追,好之不辍。就篆刻而言,秦汉印乃其根本,是源头,也是篆刻艺术的第一座高峰。明清流派乃至当代是支流,也是第二座高峰和第三座高峰……学习篆刻,当首先分清源与流之关系,然后才能追本溯源,顺流而下,取精用弘,左右逢源。李会宁全面铺开,对古今名印进行拉网式梳理研究,对各种形式各种风格的作品都加以临摹学习,此种方式之优点是,可以对各个时期的篆刻风貌了然于胸,难够从总体上把握,不足之处是,一旦精力过于分散,则容易导致风格芜杂,博而不精,难以在特定时段内形成自家面目。从他的诸多作品来看,总体上具有较高的格调和气息,古玺的高古诡异、汉白文印的浑朴苍茫、明清流派的丰富多变以及现当代一些印家的特殊手法在他的刀下都有不同程度的反映,尽管尚有一些问题存在,但其中并不乏精彩之作。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已经在具备较为扎实的传统功底之后,也开始定向探索。对某一时期、某一印家的作品进行批量临摹,集中体会其中奥妙。

  
我认为,他的篆刻基础已经很好,特别对古玺和汉印有较强的理解和把握能力。当继续在此方面加强学习。而对当代名家之作,可做适当了解和借鉴,但似乎没有必要花费过多的功夫,问题的关键在于要考虑自己欲从古人与今人的作品当中学到什么?今后的路子该如何走?也就是说,要通过对古今作品的临摹,学到他们如何承上启下从而自成家数的方法,而非一成不变,泥古不化。在没有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艺术语言的情况之下,直取秦汉经典,毕竟属于取法乎上者。但要在具备一定的临摹功底的基础上,寻求自己的表现手法,集中精力从某一点上突破。否则,便无以立身,以致淹没于众人之中。篆刻的出新不外乎从三要素(字法、章法和刀法)方面突破,有的人可以全面突破,而有的人仅从某一点上也可以达到出新之目的。或者从字法、或者从章法、或者从刀法,都是有路可走的。但无论如何,本质上的出新还是要从字法和章法上突破,尤其是此两者的结合。对古人的经典作品,在字的结构上、点画的方圆、曲直、粗细、长短、收放开合,起收笔的藏露、笔画交接的角度等适当加以调整和变化则有可能出现新意。懂得从其他艺术门类和自然当中去感悟,偶尔获得某种启发,则可茅塞顿开,豁然开朗,而后走笔行刀,无不如意,取舍之间,新意出焉。

  
但古人素来讲究“印从书法出”,书法(特别是篆书)不佳者,治印虽无不可,但终受局限,难臻高境,此可与知者道,难与俗人言。李会宁近年来致力于甲骨、金文,特别对《散氏盘》《秦诏版》等用功尤深,这正是他在正确认识书法与篆刻的关系之下的选择。优秀的书法家未必会是一流的篆刻家,但一流的篆刻家一定是优秀的书法家。李会宁能够把《散氏盘》认真临摹达数百遍之多,可见其用功之勤也。篆刻上他亦是如此,凭借他多年习武练就的好身体和过人的臂力、腕力和指力,往往对某一系列的名家作品极其量而为之,通过系统临摹,掌握其字法、章法和刀法特点,最终为己所用。他对张大千用印的全面学习即是一例。他这种书印结合的学习方法,对其今后之发展,可谓善莫大焉。

  
李会宁不仅积极实践,还特别注重书画篆刻的理论研修,能够从学术研究的层面来观照自己的艺术实践。实践与理论,乃是艺术的两极,缺一不可。志向渊雅者,定然会统筹兼顾,以求其全面发展。而长期对文史哲及理论的浸淫,必会开阔视野,历练思想,涵养文笔。从其博文当中的那篇访谈,他那悠游自如而富有针对性的的谈话,便有力地证明了他的综合实力。

  
事实上,无论修文还是习武,其道理都是一样的,所追求的最高境界就是心如止水,从容淡定。而文武兼备者,便既有文雅的气质,又有健全的体魄。两者合一,可得寿年,艺术焉能不佳也!其中志向、胸次、识见、悟性以及刻苦程度起着关键性作用。古人以修齐治平为人生最高理想,今人亦是。而生活于和平时期之有志者,能以“修身、齐家”勉励自我,不为现实中的各种乱象所迷惑,在守望精神家园的同时,以自己平生所学,做一些对他人和社会有益之事,便是最美好的人生了。

  
而以我之眼力观察,李会宁先生可谓得之矣!

  
是为序。

  
2012年国庆节醉墨先生于古风堂北窗下










作者: jssh365    时间: 2014-5-19 11:16
高古质朴 笔墨飞扬——我说许尔瑞其人其书
  


许尔瑞,男,1987年从民勤入伍,毕业于解放军长沙炮兵学院和江苏无锡艺专,现为兰州军区某部政委,大学文化程度,大校军衔。书法作品散见于《人民日报》、《光明日报》、《解放军报》、《人民军队报》、《书法报》、《书法导报》、《中国书画报》、《青少年书法报》等多种报刊杂志。《中国书画报》、《书法报》、《青少年书法报》和中央电视台、甘肃电视台等多家媒体对其做过专题报道。现为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中国楹联家协会会员,甘肃省文史研究馆馆员,金昌市书法家协会常务副主席,甘肃省书法家协会发展委员会委员。作品参展(赛)情况:
  第四届全国新人作品展
  第三、四届全国楹联书法大展
  第七届全国书法篆刻展
  第八届全国中青年书法篆刻展(入围)
  中国“黄河魂”艺术大展(获奖)
  新世纪全球华人书法展
  甘肃省新千年书法篆刻大展(获奖)
  第二届民族“腾飞杯”书画大赛(获奖)
  第三、四届青少年“银河杯”书法大赛(获奖)
  全军“远太杯”书画大赛(获奖)
  第三届全军书法篆刻展(获奖)
  兰州军区一、二、四、五、七、八届昆仑文艺奖(获奖)
  甘肃省西部风情“飞天奖”书画(陶瓷)艺术大展
  甘肃省建国五十周年书法篆刻展
  “敦煌杯”国际书法篆刻展(张芝奖)
  “三晋杯”全国公务员书法大展
  甘肃省第三届中青年书法篆刻展(获奖)
  
  




  
  高古质朴 笔墨飞扬
  ——我说许尔瑞其人其书
  傅德锋
  
  军旅书家,我多有结交。特别是去年我在《青少年书法报》开辟专版整体推介中国国家画院沈鹏课题班48位成员,其中就有王文杰、龙开胜、沈一丹、徐树良、吴天智、周剑初、徐健、杨陌等等多位。稍后又与中国书协理事、武警陕西总队总队长王春新先生、武警重庆总队副总队长孙克利先生等相识,因为文墨,和他们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他们中大多都是团职以上军官,其中不乏少将、大校,但他们不仅书法水平出类拔萃,更能谦和诚恳,平易敬人。因此他们给我留下了非常深刻而难忘的印象。现为兰州军区某部政委的许尔瑞上校,也是这样的一位德才兼备的优秀军旅书家。
  对于许尔瑞先生,我关注较早,通过书法专业报刊和网络,对其艺术状态和所取得的成绩多有了解,其人,在戎马倥偬之际,染指翰墨,多年工作生活在河西走廊,不仅为人质朴厚道,在军地两界口碑甚佳,而且在书法创作方面,也堪称是一位令人刮目相看的中青年书家。他不仅在甘肃书法界享有较高声誉,即便放之全国,亦不乏一席之地。。
  许尔瑞早年受其父影响,对书法产生浓厚兴趣,在学生时期,就打下了较为扎实的书法基础。数十年以来,精心翰墨,勤于临池。特别是从戎以来,他利用各种机会,寻访名家,多方请教,心摹手追,获益良多。他精于多种书体,对隶书、魏碑、行草都有专门之研究,其中尤为突出者,则数章草和隶书。草书发韧于西汉之初。卫恒在《四体书势》中曾道:“汉兴而有草书,不知作者姓名”。至汉武帝时,草书就已经在民间流行。我们从近代出土的汉简、汉墓砖上的文字可以得到验证。不过当时的草书在结构上还是依据隶书的形体,而将其写得急速潦草一些。章草顾名思义就是隶书的草写,所谓“解散隶体而粗书之”。后经杜操、索靖、皇象等人研究整理,发展成为一种独立的书体,汉代以降,多为书家所喜爱。
  章草看似字字独立,不相连属,然凡称佳作者,必然内在气息相通,章法浑然一体。从这个意义上来讲,要学好章草,亦殊为不易。任何一种书体,都是入门易,而精深难。学习章草,对作者的综合素养也提出了很高的要求,不仅要有深厚的汉隶基础,还要对汉简、魏碑、今草等广泛涉猎,方能左右逢源,取精用弘。否则,若拘执于章草一体,难免捉襟见肘,时时卡壳。许尔瑞深知此中道理,他首先对汉隶经典如《张迁碑》《西峡颂》《石门颂》等精心临摹,并在此基础上广涉汉简、魏晋残纸、写经等。特别对史游、皇象、索靖等人的章草深加研习。多年以来,他在隶书和章草、魏碑以及行草书方面取得了很多成绩。造诣独到,令人称羡。
  隶书方面,许尔瑞不为时风所惑,直取经典,在多种碑刻之间进行比较取舍,最终形成了自己高古、质朴、雄浑、奇伟的艺术风格。而且能够在这种总体的基调之下写出多种面目。体现出其较强的通变化合能力。章草作为他的一个主攻方向,他始终注重艺术品位的提炼和升华,不仅在本体上逐步深入,尚且能够将隶书、汉简、魏碑、行草的多种因素巧妙融入,虚实相生,动静结合,有开有合,收放自如,古意盎然而不失自我心性的表达。许尔瑞在书法上走的是一条博中有专,专中有博的路子。从汉简到隶书,再到章草、魏碑,实属一脉相承,多体结合,先从一点突破,然后以点带面,则可融会贯通,各个击破。许尔瑞近年来对墓志的深加研习,不仅拓宽了书路,也进一步强化了点画线条的骨力,方折用笔的适当参合,则可避免单纯使转用笔导致的流滑,丰富了对比,增加了内涵。
  许尔瑞早年多以章草示人,而且以此在各类展览上为自己赢得了不少荣誉。但他并未因此而自我满足止步不前,而是经过一番新的思考,为自己书法的未来勾画蓝图。他以章草为基础,进而转向对今草的学习,《十七帖》、《书谱》以及明清草书大家的作品就成了他不可或缺的案头必备。他在繁忙的军务之余,砚田挥汗,乐此不疲,在与古人的不断对话中继续守望自己的精神家园。而他的书法,总体上可以用“高古质朴,笔墨飞扬”这八个字来概括。读者诸君从其作品可知笔者所言不虚。
  许尔瑞的成功不是偶然的,家庭的影响,自己的宏伟志向和好学上进以及部队文化建设的需要等等,共同形成了他追求艺术的动力。河西走廊博大雄浑的地域文化的滋养,也是他艺术风格形成的一个重要因素。黄尘古道,铁马秋风,常常可以让一个有心者豪情激荡,不可遏止,而书法恰恰是表达这种情感的最佳载体。一个优秀的书法家,绝不会只是一个为了些许浮名俗利而追风逐潮的跟风者,他的艺术求索之路必须伸向两极,一头是浩瀚的古代经典,一头是对当下书坛主流审美的总体把握。必须对古典与现代的关系、碑与帖的关系、创作与理论的关系、书法展览与艺术本质的关系有深刻体悟,懂得取舍,进而正确对待,方可游刃有余,无往不利。
  从本质上讲,书法作品并没有绝对的“好坏”之分,而只有品位和格调的雅俗高低之分。碑也好,帖也罢,皆是神采为上,形质次之。无论多好的技巧功力,最终还是要看他究竟是否体现出了不同于他人的艺术情感,是否在古人和他人以外有哪怕是一点点的创造?优秀的书法作品,不仅要能够见出作者深厚的传统书法功底,还要体现自我审美意识的自然显露,总括起来,实际上也就是一个作者综合素养的高低决定了他艺术水平的高低。
  许尔瑞博采众长,上下求索,在守定某体、某家的同时,广拓书路,在实践中思考,在思考中实践,不断融合,不断提炼,因此,他是一位智慧的书者。他不仅注重书内功,对文史哲等等书外功夫也非常重视。临创结合、读写结合,让自己始终处在一种不断吐故纳新的良好状态下。当然,他的书法目前还存在许多这样那样的问题需要不断调整和解决,不过,在我看来,以他今日之修为,再登高境,不过只是个时间问题。
  (傅德锋,系书法评论家、多家书画专业报刊专栏作家)
  


注:2012年9月23日,渭南驻军某部政委许尔瑞先生委托蒋立伟让我为其撰写评论,将要在《中国书法》杂志的专栏介绍上使用,我欣然应之。迅速草成此文,许先生颇为满意,并约定在返回渭南前见面。26日下午6点,许先生在张掖天域大酒店设宴,电话邀请我和王有君、蒋立伟以及55旅李政委等人一起会谈。相谈甚契,尽欢而散。


作者: jssh365    时间: 2014-5-19 11:17
 游艺异国 中华情深
  ——李春华先生诗书画评弹
  
  傅德锋
  
  
  与美国中国书法家协会副主席兼评审委员会主任、美国中国美术家协会常务副主席李春华先生相识于网络,想来自有一种缘分。
  
  
  李春华先生,网名啸傲走天涯,次名乍一听就颇有一种侠客风范,然熟识之后,知其为人者,则深感其人表里如一,名不虚传,实属可敬复可深交者也。
  
  
  李春华先生于数年前移居美国,在纽约与书画同仁致力于美国中国书协与美协之建设,在大洋彼岸一心传播弘扬中华国粹书画艺术,成效显著,声望日隆。深为海外侨胞及国际友人所推重也。
  
  
  忆昔,余初于齐玉新先生所主持之《中国书法家论坛》与啸傲兄偶遇,似有二三回帖之交,然皆匆匆擦肩,交臂而过,未尝互表结识之意。盖网络江湖人多嘴杂而鱼龙相混,泥沙俱下而良莠不齐。或有芝兰珠玉者,犹如深山寻宝,恰似大浪淘沙,岂可一旦而求也。况世间贤达之士,或冥冥有缘,则坐席谈经,话玄论道,不过早晚之事,然贵在顺乎自然,何须刻意。
  
  
  某日,偶于百度搜求余名,方知湖北陆舍无兄所建之《中国书画评论网》。是网当时虽人气稍寂,然开坛设馆,评书论画之栏,条分缕析,秩序井然;文士墨客,修身养性之地,门庭院落,一一分明。故遂有登门访贤之意,乃陈数言之建议于舍无先生。舍无兄诚请余出任总版主兼学术主持,余思之良久,方欣然应之。自此,撰文发帖建言献策,相与共事,其乐融融。
  
  
  数月后,啸傲兄亦飘然而至,随后亦受聘为总版主及专栏作家。至此,余与啸傲兄则由素味平生转为同网好友,评书论画,诗词唱和,你来我往,互通消息,不在话下矣!其中之尤为感佩者,则在于余自担纲《中国书画评论网》总版主兼学术主持以来,数月之间,连续发起数次网络论辩,而啸傲兄积极参与其间,或直抒胸臆,畅所欲言;或主动引导,活跃气氛。以致论辩风生水起,群情高昂。给余及众网络精英所留之印象,日渐深刻,而啸傲兄之形象,则尤为醒目矣!想啸傲兄在《中国书画评论网》虽注册较晚,然其所发之帖及其质量,多而且好,堪为本坛之一大亮点,为论坛增色不少也。
  
  
  前月,于网上欣闻啸傲兄书画集出版,乃留言索书。近日,啸傲兄托公子于国内寄赠一册《李春华书画集》与我,公子并致电相告。不数日收到,开卷拜观,果然妙品纷呈,佳作连连,诗文书画合璧,雅趣引人入胜。
  余观啸傲兄,于诗文书画,涉猎甚广,良有建树。早年未曾赴美之前,即已在书画方面颇负盛名。其书在中国书协所办之诸多展事皆榜上有名,乃乡邑开平入国展次数之最多者。
  
  
  啸傲兄书法各体皆能,然重点研习者,却是篆书、章草与行草。篆书方面对甲骨、金文、楚简用功尤深,所作古朴典雅,功性兼备,表现出其对古文字书法研究之深和驾驭能力之强;章草法乳索靖、皇象,所作苍润滋华,笔短意长;行草植根二王,经意王铎,所作收放自如,气势畅达。
  
  
  甲骨文书法,贵在清隽而不单薄,金文贵在超逸而不臃肿,章草贵在浑穆而不浮滑,行草贵在飞动而不轻飘。啸傲兄之书作,皆能法有所本而不拘泥,情有所驰而不怪诞。章法形式,丰富多变,观念超强而不失古雅,得笔得法,见情见性,机杼自见,颇耐品读。
  
  
  啸傲兄之国画于花鸟、人物、山水无不研习,且皆有独到之处。所作气韵生动,格调清新,颇得文人画之妙趣。其画多在工写之间,点染皴擦,轻描淡写,不事雕琢,一任自然。设色惊艳而意象清雅,笔意恬淡而天趣自见。水墨相发,满纸云烟,一派氤氯之气。其花鸟画多取材于常见之物,如梅花、葡萄、鱼水之类,然却可平中见奇,画面富有动感,颇有清逸之意境,略无板滞之迹象。其热爱生活,积极进取之精神,由其花鸟作品当可见一斑矣!
  
  
  其山水、人物,多体现高山幽谷、飞瀑流泉、山村水郭、圣贤高士。或大笔渲染,或细部刻画,皆疏密得体,错落有致,虚实相配,动静适宜。或幽静旷远,清高绝尘;或风紧湍急,花木摇曳。或寥寥数笔,或浓墨重彩,灵机时见,情趣横生,从中反映出作者生活阅历之丰富,文化底蕴之厚重,思想见解之深刻,翰墨功底之老到。
  
  
  啸傲兄之诗文修养亦非寻常之辈所可同日而语。其文,或纵论时事,或评弹书画,或笑谈人生,皆能切中时弊,畅所欲言,由感而发,见解独到。情之所至,敢不为尊者讳,尤为可贵。其诗,文心慧智,流溢毫端,双爽爽然有古人豪气。在文化品藻式微而钱权思想泛滥之当下,能将诗文书画集于一身且奔走于大洋彼岸,开拓新境,宏阔思想,为自身之修为与民族文化之传播,兢兢业业,孜孜以求,游艺外邦而中华情深,诚为难能可贵者也。啸傲兄之为人,豁达大度,谦虚低调,乐于助人,令人感佩。
  
  
  故特作此文,略表仰慕及推重之意,深望四海同道察之!
  
  
  时公元2011年11月14日晨醉墨先生于古风堂西窗。
  
  


  
   李春華藝術簡介
  
  
   李春華,男,廣東省開平市人,中國書法家協會會員,美國中國美术家協會常务副主席,美國中國書法家協會副主席兼評審委員會主任,廣東省書法家協會會員,開平市國畫會名譽會長。少時習畫,拜台山伍廷傑先生、以及岭南画派大师司徒奇爲師。後習書法,1994— 1995 年就讀于北京中國書法家協會書法培訓中心,受教于张旭光、孫伯翔、劉藝、李剛田、歐廣勇諸位先生,習王羲之《十七帖〉,王铎及黃庭堅草書帖,以及章草;其後,臨習漢碑,金文。几十年来从事书法、美术工作,作品遍布世界各地。
   書法作品入展由中國書法家協會主辦的下列展覽:
  
   ---------------------------------------------------
  
   1998年、第四屆中國書壇新人作品展;
   1999年、全國第七屆書法篆刻展覽;
   2003年、第二屆全國行草書大展:
   2004年、羲之杯全國書法大獎賽:
   2005年、全國第四屆正書大展:
   2005年、全國首屆走進青海書法展覽:
   2005年、入選全國書法藝術大賽“冼夫人獎”
   2006年、紀念中國共産黨85周年全國書法展;
   2007年、首屆全國老年書法作品展覽;
   2007年、紀念傅山誕辰400周年全國書法藝術展。
  
  
  獲奬:
   1990年、馬年中國硬筆書法精華大展一等獎;
   1995年、中國書協書法培訓中心教育成果展覽三等獎;
   2002年、中華人民共和國文化部社會文化司主辦:
   中國國際科技文化成果博覧會書畫大展金獎;
  
  
  
  李春华先生书画作品欣赏:
  
  


  
  


  
  


  
  


作者: jssh365    时间: 2014-5-19 11:18
美女书家马青原

  


马青原,女,别署“耘心轩主人”,民盟会员,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书法本科,获学士学位。后就读于
  
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生院张荣庆书法艺术工作室和首都师范大学重彩画高研班。现为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

   北京市工笔重彩画协会会员,北京一刀印会会员,浙江省书法家协会会员,中国书画交易中心常务副主席,

   温州市龙湾区书法家协会副秘书长,温州市龙湾区政协书画院书画师。书法作品多次入中国书协及省级展

   览,并先后在新加坡,泰国,韩国,日本,瑞典,法国,埃及等国家展览并被国内外多家艺术机构及个人

   收藏。

    



作者: jssh365    时间: 2014-5-19 11:19
当代著名书家二十人系列评论之一  沈鹏

  

  
文/傅德锋

  

  
沈鹏,1931年出生,江苏省江阴市人。1950年起在《人民画报》社工作,曾任人民美术出版社编辑室副主任、总编室主任、副总编辑并兼任编审委员会常务副主任,享受国务院批准的政府特殊津贴、出版界专家待遇,1993年3月当选为第八届全国政协委员。沈鹏既是编辑出版专家,又是著名书法家、美术评论家及诗词作家,历任中国书法家协会常务理事、副主席、中国书法家协会主席、名誉主席。

  

  

  
沈鹏先生的大名,书坛上尽人皆知,即使是书坛以外,知道沈先生的人也并不少见,当然,这除了他以一手功力深厚,风格独特的草书令人折服之外,也与他担任着书坛乃至其他领域的重要职务有关。当然,由此也可看出沈鹏先生的社会影响之大。

  
草书发韧于西汉之初。卫恒在《四体书势》中曾道:汉兴而有草书,不知作者姓名。至汉武帝时,草书就已经在民间流行。我们从近代出土的汉简、汉墓砖上的文字可以得到验证。不过当时的草书在结构上还是依据隶书的形体,而将其写得急速潦草一些,所谓解散隶体而粗书之。后经杜操、索靖、皇象等人整理发展,经过了从隶草章草、再到今草的数次演变。尤其是东汉的张芝,他将章草中带有隶意的波挑加以收敛,运用篆书中婉转回锋的笔法,使之气息流动,点画呼应,上下牵连,字之体势,一笔而成,偶有不连而血脉不断。故张怀瓘在其《书断》中说:张芝变为今草,如流水速,拔茅连茹,上下牵连,或借上字之下,而为下字之上,奇形离合,数意兼包。由于草书包含了所有书体的各种笔法,同时笔势飞动,务从简易,不易辩认,故不易学亦难精。而且从实用的角度来看,意义不大。但草书又是最易抒发个人情感的特殊书体,即使比较难学,但它还是以独特的魅力赢得人们的喜爱。

  
当代书坛,自毛泽东、林散之之后,尽管以草书擅名者并不乏人,但真正能在草书方面取得较高成就者,当属沈鹏。他的草书笔致厚重,奇崛苍茫,点画处理富于变化,既有传统经典草书的高古之气,又兼具现代生活的奔放跌宕的时代气息,形成了独特的个人风格,人们面对沈先生的草书作品,即使掩上名款,亦能迅速知其出自沈先生之手,由此可见其风格之强烈。

  
凡习草书者,皆无一例外地要受到唐人草书的影响,沈鹏先生亦概莫能外。由于唐代是草书的成熟期,也是今草发展的颠峰时期,出现了张旭、怀素、孙过庭、智永等一批草书大家,尤其是张旭怀素的狂草,在书法已退出实用领域而其欣赏审美功能日见强化的当代,向上述大家借鉴取法,最易张扬书家的个性,故倍受人们青睐。沈先生于草法广取博收,以盘结奇气,丰富技法,但在结体上则于怀素《大草千字文》获益最多,尤其是那些纵笔(即长垂笔)的使用颇得怀素《大草千字文》用笔之妙。但他那些横撑的结体与用笔之法,则出之于他自己并不太成熟的草隶。但沈先生的草书当中,时时夹杂一些行书,尽管也以草书笔意出之,但在增加整幅开合起伏与疏密变化的对比效果的同时,也或多或少削弱了其草书的纯粹性,草书纯粹性的减弱,必然影响草书古意的精确表达,而这种草行搭配的写法,则又从中透示出一种现代人日趋复杂的人生情感。凡事有一得必有一失,以此观沈先生草书,应合此理。

  
沈先生为丰富和强化其草书的线条质量从而加强艺术感染力,大量地使用了颇具一波三折曲尽其妙的衄挫用笔之法,但此种笔法其实非沈鹏先生首创,此种笔法的始作俑者乃宋之黄庭坚,我们只要仔细品赏他的草书名作《太白忆旧游诗》便不难看出。而沈先生的创意在于他将这种笔法秩序化,并适当加强其草书线质的毛涩感,使其更加精致、细腻,从而化古为今,化他为我,将此形成自己的一种具有符号性意义的个情语言,写出了新意,写出了气魄,这是值得人们加以推重的。

  
沈先生的一些草书精彩之作,确实达到了一画之间,变起伏于锋杪,一点之内,殊衄挫于毫端的理想之境,殊非那些行笔直白外露一览无余者可比。但沈先生的一些作品也有因衄挫用笔过多而失之自然的地方,且有因擒纵失控而流于信笔之处。我想,以沈先生之学问功力,虽有此不足,但仍不失为一代草书大家。

  

  

  

  

  







作者: jssh365    时间: 2014-5-19 11:21
当代著名书家二十人系列评论之三 聂成文


  
聂成文,男,19462月出生,汉族,高中学历,中共党员。曾任任中国书协副主席、草书委员会主任、辽宁省文联副主席、辽宁省书协主席。现为中国书协顾问。多年来在主持辽宁书协工作,成绩斐然。重视少儿书法后备人才的培养,大力宣传辽宁老一辈书法家并推出中青年书法家群体。曾参加第18届全国展,18届全国中青年书法展以及中国书协举办的各种展览。此外还参加了中日书法家展、中国赴巴黎书法展等国际艺术交流活动。著有《加强基本功训练是当务之急》等数10篇论文,出版《聂成文书法集》、《聂成文书画集》。获辽宁省政府文艺奖、中国书协创作成就奖。

  

  

  

  
观聂成文先生草书作品,便不由让人情不自禁地吟哦起唐代大诗人白居易的名篇《琵琶行》当中的句子: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

  
聂成文草书给人的直观感受是云烟满纸、纵横争折,人喊马嘶,旗幡飞舞,征战沙场一片狼藉。

  
狂草始于汉末张芝,兴盛于张旭怀素,线条诡异,气势奔放,如千军竞发,似万马奔腾,犹江河决堤,其势莫挡。至北宋黄庭坚,则强化点画的疏密对比,将密集的点杂于如同长枪大戟的横竖撇捺之中,用笔一波三折,多跳荡之意,则大草新境出焉。明代祝允明、傅山、王铎各自成家,俱臻其妙。祝枝山草书在于用笔的劲利与结体的奇崛,而傅山王铎则强调旭素大草的体势连绵。清代黄慎则又将黄庭坚点线运用的特点加以改良,其作众星列汉,似万弩齐发,点画密集,笔挟风雨,气度非凡。

  
聂成文狂草则借鉴黄慎突出点法的结字方法,又兼具山谷草书的长枪大戟之特征,而在用笔上又不乏旭素狂草的恣意。通篇观之,意气风发,气势骇人,如狂狷之士,大醉之后狂呼奔走于闹市,人或惊之避之,或奇而观之,每穿街过巷,则万头攒动而人声嘈杂,笑声、哭声、赞声、骂声、怨声、叹声混成一片,不绝于耳,聂先生作草至得意处则不计工拙,纵情挥洒,以此喻之,有何不可?

  
草书之难,难在得势,其中揖让相合之法,亦非能勉强得之。张旭观公孙大娘舞剑而悟用笔之意,后又观公主与担夫争道,乃悟行款揖让之法。怀素观夏云多奇峰而悟草书用笔之妙,这些都充分说明草书创作的灵感皆由自然与现实生活中得来。而狂草作为书法皇冠上镶嵌的一颗明珠,其艺术表现力之强确非其它任何一种书体可比,真则字终意亦终,草则行尽势未尽。草书的笔意最能表达作者的个性和思想情感。通常而言,快速流畅的笔调可以表现出一种喜悦愉快的心情,郁勃顿挫的笔调,可以表现出一种悲愤激昂的情绪;沉着舒缓的笔调可以体现一个人的沉密安祥;不徐不疾,悠游自如的笔调可以显示出一个人的简静平和。总而言之,可以达其性情,形其哀乐,可以骋纵横之志,散郁结之怀

  
擅长狂草的大家,多能豪饮,借助酒的力量而将其功力和才情发挥到淋漓尽致的程度,张旭怀素尤其如此,张公性嗜酒,豁达无所营怀素饮酒以养性,草书以畅志;时酒酣性发,遇寺壁、里墙、衣裳、器皿糜不书之

  
而聂成文先生却认为作狂草在于意醉,未必需要酒来辅助。他曾作一狂草歌行来表达自己不必饮酒也能至颠狂忘我之境界的情况。当然,这作为一家之言,未必没有道理。但我们从李白斗酒诗百篇与颠张醉素大醉后作书来看,酒有时真的能大大激发人的创作激情,从而有超乎寻常的发挥。笔者本人对此亦深有体会。

  
聂成文先生的草书从整体上来看,气势宏大,撼人心魄,但有时只顾情感的尽情喧泄,而对点画的质量关注不够,虽说不计工拙,点画狼藉未尝不是一种自我风格,但从旭素狂草从心所欲不逾矩的情况来看,适当提高点画的精到性,其实更会强化作品的耐读性,远观气势,近看点画,二者兼顾,能够大大提升作品的艺术含量。聂先生狂草气象虽大但笔法失之荒率,偶有信笔之嫌。旭素真醉而书,反致点画清俊,笔笔到位,聂先生佯醉,却似时有不能自控之笔也。

  
当然,在狂草式微的时代,在少有的几位擅草者中,聂成文先生无疑是一位具有引领意义的闯将。有人曾认为聂先生是功力大于才情的书家,但才情对于狂草的创作似乎尤为重要。只是才情若没有相应的功力的支撑,则亦不能达到功性合一的高超之境。聂先生于狂草之外,对其它诸体亦各有所长,然譬如怀素,仅狂草一体就足以言家,雄肆如聂先生于此得焉。



作者: jssh365    时间: 2014-5-19 11:21
当代著名书家二十人系列评论之四 何应辉


  
何应辉, 男,汉族,生于1946年6月,四川江津人,1984年12月入党,1965年9月参加工作,南京师范学院美术系结业,大专学历,一级美术师。1965年9月在四川省西昌袁家山青年农场、红旗公社工作,1975年12月任四川省两昌地区博物馆业务干部,1978年12月任四川省展览馆业务科干部,1987年7月任四川省诗书画院党支部书记,1989年5月任四川省诗书画院党支部书记、省书协副主席、秘书长,1995年3月任四川省诗书画院党支部书记、省书协主席,1997年6月任四川省诗书画院党支部书记、省文联副主席、省书协主席,l998年3月任四川省诗书画院副院长、党支部书记、省文联副主席,2002年至今任四川省诗书画院副院长、省文联副主席、省书协主席、中国书协第四、五、六届副主席。

  
  
寄身巴蜀的何应辉先生是当代流行书坛上的一员主将,风头强劲,来势迅猛,以一种裹夹着浓郁的巴蜀地域文化情调的率意书风感动和征服了大批的欣赏者。

  
何应辉先生对当代人才济济的四川书坛具有引领和开创之功。现今凡活跃于巴蜀书坛的中青年中坚分子,几乎无一例外地受到过他的影响。他是继四川名宿龚晴皋、谢无量、刘孟伉之后的又一位具有划时代意义的革新派书家,四川书坛之所以能有今日的兴盛局面,与刘先生的影响、培养和带动息息相关。

  
何应辉先生以巴蜀人与生俱来的那种精干与敏锐,拔开传统的迷雾,洞察到了当代社会背景下,书法的时代审美的变化及其特点,能够在意与法之间,找到适合张扬童心稚趣的支点,让透着野逸萧散之气的书法奇葩不失时机地盛开在当代书法异彩纷呈奇趣迭出的百花园中,是那样的冷逸、妖艳而又动人。

  
何应辉先生没有在正统的帖学当中做过多的深入,而是将他的目光聚焦到了汉碑、摩崔、简帛、砖铭之上,以获取稚拙天真,自由散淡的艺术因子。他作书尤重单字的造型,注重结体的夸张与变形。当然,这也是当代书坛总的审美时尚的具体反映。何应辉先生作为当代流行书风事业的直接参予者,岂能游离于此特殊环境之外?何先生的意义在于,他与王镛、石开、沃兴华、刘正成等人的亲身实践与多方努力下,让书坛在当代形成多样化格局加快了进程,并且让流行书风在国展上取得了合法地位。连续八届中青展的举办以及二届流行书风展的推出,使书坛根深蒂固的传统审美观念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当代书法的可欣赏性得到了有效的加强。

  
流行书风当中的魏体行书既是在当代出尽风头的一种书体,同时也是受书界质疑最多的一种书体。由于一些人在魏体行书的创作当中过度的夸张、变形,虽然有效地打破了来自传统书法的审美定势,产生出一种新的审美范式,但在此同时,夸张、变形又成为了他们惟一的创作手段,从而严重缺乏传统书法的优秀因素的渗透意识,故此类作品便难免失之于荒率和怪诞。这就导致魏行艺术品位与审美格调的相应降低。

  
观何应辉先生早年的作品,尽管在个人性情的抒发方在达以了一个相当的高度,但实质上也存在过于远离传统帖学的倾向,漠视和弱化书写性,使其作品很难为更多的受众所接受。

  
上世纪90年代在《青少年书法》上进行的那场长达一年之久的周(俊杰)、李(尚才)论辩,问题的焦点正在于此。当然,就艺术而言,我们既需要阳春白雪,也需要下里巴人,精英文化必不可少,而通俗文化更是多多益善。书法在中国太需要普及,而不是为了保持所谓的精英性,刻意地将普通书法人群划出圈外。电脑的普及和书法实用功能的消退,书法的生存现状已是芨芨乎可危。因此,发展书法,举办展览还是应将普及与提高相结合,二者兼顾,和谐发展。

  
在后来的创作当中,很多以夸张变形为长的书家都对自身进行了一些相应的调整,将更多的帖意融入其中,使其作品达到了一个新的艺术境界。

  
在此方面,何应辉先生亦不例外,他在保持原先那种夸张、变形的基本特征的同时,也开始注重对书写性的强化。尤其是他的以敦煌残纸为基调的小字行书,既具有碑的生拙与劲健,又具有帖的温润与畅达,碑帖结合,通筹兼顾,强化了作品内在气息的自然流露,显得拙朴而不乏空灵,张扬又不失蕴藉,摆脱了那种仅以夸张、变形为表现手段所导致的偏颇性,从而使其创作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他的这种示范作用,对四川乃至全国的一些中青年书家起到了一个很大的提示与警醒作用。

  
其实,以发展的眼光来看,碑与帖并不存在审美层次上的高低雅俗之分,它只有审美感觉与价值取向的不同。无论康包的尊碑抑帖还是傅山的四宁四勿,都有特定的社会氛围,对此我们不可无视客观而机械理解。片面尊碑,必然导致与传统帖学审美精神的近乎断裂,作品必流于粗野荒率,乏风雅蕴藉之美;片面学帖,必然又与时代的审美风尚格格不入,甚至会滑向甜熟靡弱的泥沼而不能自拔。

  
很显然,何应辉先生的成功,给书坛树立了一个碑帖巧妙结合的榜样。他在形成自我风格的同时,又大大推动了四川书法的发展,在原先刘孟伉、谢无量书风笼罩的情况下,又开辟了一条和而不同的新径,这条新径尽管曲折,但它却已使四川书风突出重围,走向未来。

  

  

  

  

  

  

  

  

  

  

  

  

  

  

  



作者: jssh365    时间: 2014-5-19 11:22
当代著名书家二十人系列评论之七 王镛
  

  
王镛,别署凸斋、鼎楼主人等。一九四八年三月生于北京,山西太原人。一九七九年考取中央美术学院中国画系李可染、梁树年教授研究生,攻山水画和书法篆刻专业。现任中央美术学院教授、书法艺术研究室主任、博士生导师、中国艺术研究院书法创作院院长。原中国书法家协会篆刻艺术委员会副主任、中青展评委会副主任。王镛的书法篆刻作品问世后,即以鲜明的个性的风格备受书坛关注。他的书法立意高古,粗犷质朴,取法于六朝碑版,胎息于汉魏简版式,并以视觉性极强,充满现代感的整体气象出之。特别是他的用笔长短兼用,软硬兼施,满幅纵横,一任自然而功力内含,可谓前无古人;他的篆刻苍润奔放,古拙奇崛,掺合汉晋砖瓦文字,三代铜器铭文乃至于秦汉古印之神韵而自出机杼,从而以其真率,质朴,自然,大气磅礴与自已书法风格高度统一的印风而成为当代篆刻界最具有影响的开派人物之一。他是中国书坛重量级人物,“流行书风”发起人。他是当代印坛顶级人物,与韩天衡、石开领袖印坛。其书印舒放张扬,大气磅礴,质朴雄浑,笔下刀下尽显一派苍润奔放、古拙奇崛的风范。书、画、印皆代表当代中青年艺术家最高水平,是当代艺坛修养全面、自成面目、最有希望成为开宗立派大师者。2002年因不满书坛某些行为,辞去书协职务。编刊物、办展览,卓而不群,一派艺坛领袖风范。

  

  
在当代书坛,咤咤风云的王镛先生无疑是一位具有典型意义的书家,从某种意义而言,他甚至是当代书坛真正的向心所在。王镛先生于诗书画印均有很高造诣,被人誉为当代齐白石,此或非过誉之词,以他对当代书坛印界所形成的巨大影响来讲,并无愧色。

  
撇开王镛先生的其它不谈,仅以书法篆刻论之,也仍然会在我们面前呈现出一位淳厚质朴,形象丰满的书法篆刻家形象。

  
新时期以来,随着人们思想的进一步解放,在书法的价值取向和审美观念方面也产生了很大的变革,广泛向民间书法取法成为一种新的时代潮流,而王镛先生始终以开创者和引领者的姿态走在众人的前面,以自己独特的审美视角和出色的创作实践每每取得丰硕的成果,广为书坛印界所推重。他在理论研究和创作实践方面双管齐下,既具有高屋建瓴的理论眼光,又具有迥出时流的创作实践,两者合而为一,无疑成为当代真正的学者型书家的代表人物。王镛先生的成功和他所取得的卓越成就,具有划时代的文化启示意义,而且这种启示意义本身的社会价值远远超越了他个人的艺术价值,他像一座新旧观念交替转换的里程碑,在当代书法篆刻的复苏与繁荣进程中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向丰富多彩的民间书法取法,是王镛先生始终如一的艺术主张。他对民间书法倾注了极大的心力,旁搜博取,扬长避短,苦心孤诣,形成了一种集雄肆、野逸、质朴、灵动等审美因素为一体的具有独特个性语言的艺术风格,在成就和奠定自身艺术地位的同时,无疑也给当代书法的健康有序发展注入了新的活力。

  
相对于清代包世臣、康有为的倡导碑学而言,王镛先生的取法范围与艺术主张更具有宽泛的倾向,他将此推而广之,将三代吉金、秦权及砖瓦刻石、北朝墓志、魏晋残纸、地契简帛、唐人写经、汉代摩崖等都纳入取法视野,这无疑大大拓宽了他的取法空间。经过一番提炼融合,形成了他拙、大、厚、野的独特的书法审美价值观。

  
王镛先生的敢为人先,本于他对民间书法抱有一种强烈的生命意识,他以自己充满睿智的目光,从民间书法当中体悟到了自己艺术情感的支点和依托。民间书法当中蕴含的那种自然天真之美和蓬勃的生命力显然是传统意义上的文人书法所不具备的,而王镛先生藉以完成了他骨子里对艺术本质的验证和自由心性的表达,这种前无古人的举措无疑也是对伪古典主义异化的某种嘲讽。

  
但王镛又不是那种只知以夸张变形为能事的所谓革新家所能望其项背。因为他并没有偏执地将自己的艺术主张与取法方式和传统文人书法从主观上对立起来,相反,他采取了一种近乎理性的方式,将明清文人书法的优点加以选取借鉴,为自己的民间书法研究设置了一条理法合一的底线,既可在民间书法的广阔空间里纵横驰骋,又自觉避免落入粗野狂怪的陷井。

  
观王镛先生作品,特别是行书,一股清新灵逸之气扑面而来,在春风满面、温情脉脉中又透乐出一种高古虚旷的历史沧桑之感,他那富有生命活力的笔墨线条,在诠释远古文明的同时,也体现出对时代精神的倡扬。

  
我们知道,仅取传统文人书法者,大多往往失之靡弱,纤巧有余而大气不足;仅取民间书法者,则又每每粗放有余而失之荒率浮躁。他能取后者之骨,融前者之韵;取后者之势,融前者之情,弥足珍贵。

  
当然,这并不是说王镛先生的创作达到了无可挑剔的脱化之境,人们对他的一些质疑除了针对他个人的某些不足之外,也与因一些他的追摹者对他的误读造成的后续不良影响有关,此非王镛先生之过,而是任何一位具有革新意义的书家不可避免的现象而已。



作者: jssh365    时间: 2014-5-19 11:23
当代著名书家二十人系列评论之八 周俊杰


  

  
周俊杰,笔名鲁严,一九四一年八月生于河南省开封市。五岁半师从庞白虹先生学习书法与绘画,后从陈瑶生、王子云、傅天趣先生游,攻读艺术史、艺术理论及书法创作。
    从七十年代起书法作口入选国内外一系列重要展览,被收入《当代著名书法家作品精选》、《古今书法选》、《中南海藏书法精品选》、《巴黎·中国现代书法展作品集》等近百种大型作口集,为国内外多家博物馆、碑林收藏、刊刻。发表论文、艺术评论、散文等四百余篇,为沈鹏、王镛等先生大型作品集、多种古代碑刻、当代书家作品集及学艺术著作撰写序言六十多篇。出版有《书法美探奥》、《临帖指南》、《书法短论集》、《当代书法艺术论》、《周俊杰书学要羲》等著作十多种。曾执编《书法家》杂志。编辑国家重点图书《中国现代美艺全集》书法卷(共三卷),并分别为三卷撰写了长篇序论。为美国耶鲁大学出版社出版的《中国书法三千年》(中、英、法文本)撰写了近现代部分。主编《河南书法论文集》、《全国隶书学术讨论文集》及《二十一世纪书法》、《书法潮》丛刊。与沈鹏先生共同主编一百多万字的《当代书法论文集》等多种学术论著。

    书法创作获首届[中原书法大赛]一等奖,《周俊杰书法作品集》及其系列创作获河南省政府颁发的首届[河南文学艺术优秀成果奖],创作与理论获首届[书法龙门奖]银奖和二届金奖,《二十世纪的中国书法》一文获中国首届文艺评论奖等多项奖励。

曾作为中国书法家代表、河南省书法家代表圆、对外文化交流协会代表团成员应邀或自费访问新加坡、日本、加拿大、德国、法国、瑞士、俄罗斯、韩国等二十多个国家,举办展览、讲学、进行多种文化交流活动。

    现就职于河南省书法家协会。任中国书法家协会学术委员会副主任、全国中青年书法篆刻家作品展览评审委员、河南省书法家协会副主席兼理论委员会主任、郑州大学名誉教授等。

  
  

  
周俊杰兼具书法家与理论家的双重身份,因而人们更习惯于将他作为一位学者型书家来看待。周俊杰书风独特,精于草、隶,且著述颇丰,当代很多书家的评论介绍都出自其笔下,他既是新古典主义的倡导者,又是中原书风的主将,同时又直截参予了近三十年以来的中国书协主办的所有展览和理论研讨。因此可以说,周俊杰是新时期书法发展历程当中的一位见证人。

  
周俊杰的这种特殊经历促成了他在书法的创作与理论方面的非凡识见,也因为他在创作与理论两方面都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就,故而让那些或只谙理论而疏于创作者和只长于创作而不尚著述者为之汗颜。

  
周俊杰在书法上出道很早,且早年以隶书擅名。他隶书取法汉《开通褒斜道刻石》,取其拙朴、雄浑、大气之质。与此同时,他广泛参悟《张迁碑》、《石门颂》、《西狭颂》、《广武将军碑》、《三老读书日记》等。汉碑的雄迈大气与奇肆开张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说代表着汉民族文化的精神,学隶书而若流入纤巧柔媚一路,则在格调气度上与汉隶的基本精神相去甚远。摩崖碑刻所呈现出来的那种阳刚之气和历史沧桑感与中原文化的地域特征互为合拍,而周俊杰先生作为中原书风的骨干人物,他对汉代摩崖碑刻的情有独钟,恰好是他作为理论型书家自身个性好恶的一个极好体现。他的隶书集浑厚、质朴、灵动、奇肆、开张等因素于一体有一种很强的时代特色和生命意识。周俊杰隶书作品在用笔上尤富特点,点画线条具有一种明显的体积感,重笔静如山岳,力透纸背,轻笔动若脱免,灵动而不浮滑,在笔与纸的互相抗争中营造出一种耐人寻味的笔墨意象。他在结字上也有别于其他擅隶者,或方或扁,或长或短,或宽或窄,皆因势生变,随形就势,出之自然,少了很多安排与造作,通观全幅,动静、轻重、虚实、开合、浓淡、枯湿对比丰富而不失和谐,气势恢宏,令人震撼。

  
周俊杰早年除善隶书外,其行草尚处于措索阶段,气息较弱,亦无甚个人面貌可言。20世纪90年代初,他由章草进入行草书研究,以陆机《平复帖》为基,参以汉魏简帛、残纸以及碑刻韵致和明清人行草笔意,几经辗转,竟很快创出自家行草路数。我们观其行草作品,结体生拙,用笔厚重丰实,线条刚柔相济,开合自然,章法上大起大落,疏密对比十分强烈,墨色变化丰富自然,汉碑的淳厚,章草的古澹、魏碑的倔强、旭素狂草的奇逸和明清人的诡异尽含其中,亦古亦今,具有很强的视觉冲击力。

  
周俊杰由于具有较高的理论水平,又加之他是一位非常活跃的书法活动家,见多识广,自己在创作方面又有着很强的自主意识。因此,他在创作方面既保持着基本风格的稳定性,又注重不断在技法技巧和书法本质精神上的锤炼提升和渐变。

  
一般而言,凡理论与创作兼擅的书家,大多在创作方面显得有些底气不足,但周俊杰似乎更为注重在创作方面大幅度提升自己。他近年来主动求变,隶书方面广泛采用草书的结构和笔意,一改往日严整而规矩的布局手法,笔法更富动态,一派通透空灵之感。行草书则更趋于变化,诡异奇崛,气势开张,汪洋恣肆,已是狂草的气象和格局。他的这种生拙狠辣的狂草风格,在示人眼球以别样而新鲜的刺激的同时,也因碑派笔法(即方折用笔)的过多使用,其笔墨线条虽不乏奇肆倔强之味,但却失之于牵强与生涩,其作品虽看上去颇具大草的气势,但却没有了大草理应具备的那种圆润与畅达。由此可见,某些技法的过多采用,虽可以很快形成自我风格,但也会因对传统狂草笔法的过度扬弃而降低大草的品格。倘周先生在守常与求变之间加以适度的取舍,假以时日,其狂草作品应更为可观。



作者: jssh365    时间: 2014-5-19 11:23
当代著名书家二十人系列评论之九 李刚田
  

  
李刚田,号司工,室名宽斋,石鱼斋,进京后为玉泉精舍。男,汉族,1946年3月生,河南洛阳人。幼承家训醉心书法、篆刻,擅多种书体,以隶、行见长。所作纵横舒展,意态俊迈。作品入选历届全国书法篆刻展览、历届全国中青年书法以及国际性交流展。获全国篆刻征稿评比优秀奖、中原书法大展一等奖、河南书法龙门奖金奖、《书法》杂志"书苑撷英"优秀奖、全国第四届书法篆刻展览二等奖、河南省首届文学艺术优秀成果奖、中国书协中国书法艺术荣誉奖等。致力于书法、篆刻理论研究。论文多篇入选历届全国书学讨论会,散论常见于多种专业报刊。著有《篆刻初步》、《隶书教程》、《篆刻教程》、《李刚田篆刻选集》等。现为中国书法家协会理事,中国书协篆刻委员会副主任,西泠印社副社长,中国书法杂志主编,河南书法家协会名誉主席,河南中国书协书法培训中心教授。
  在印论研究上,二十余年来,李刚田出版了很多著作,如《李刚田书法集》、《李刚田篆刻精选》,论文集《书印文丛》,重庆出版社出版《历代印风·黄士陵印风》卷,天津古籍出版社出版《古印评改二百例》等,并且常常有研究书法篆刻的文章发表于专业报刊,以其扎实的专业见解为书界同仁所注目。有人评论说“李刚田是一位创作实践者,他对书法理论的研究是立足于实践基础上的,所以他的研究不是空泛的,而是充实的;他勤于读书,敏于思考,所以他的研究又不是肤浅的,而是深刻的。”如他多年前的一篇论文《论篆刻创作观念的迁徙》,把篆刻艺术发展过程分为三个阶段,对三个阶段的创作方法、作品形式、创作理论、作者队伍进行分析与比较,从历史的角度揭示了篆刻创作观念的必然走向,显示出他治学的能力。在篆刻上,李刚田从秦汉玺印到明清流派都有不同程度的涉猎,更接受晚清印坛印外求印的理念,采用各种文字素材入印,对当代篆刻是一大突破。他的篆刻创作篆法在平正排叠之中见奇思妙构,用刀挺健自然,在刀石相激中表现出勃勃生气。传承篆刻的内在金石气与现代艺术的形式构成交融一起,形成在当代印坛中李刚田篆刻的独特风格。

  

  

  
当代书坛,在书法篆刻和理论方面都具有较高造诣者,不过数人而已,而李刚田先生则属其中之代表性人物。由于李刚田印名远远大于书名,故人们通常将他篆刻家来看待。

  
当代印坛由于受总的时代审美风尚的影响,当书坛流行夸张变形书风之时,印界与之呼应,也大多以善治写意印为能事,章法大开大合,篆法奇诡多变,刀法纷繁复杂,印面效果多以荒率、粗旷、朦胧、残破、诡异为尚。而李刚田先生却能不为时风所动,依旧倾心致力于流流印的弘扬与发掘,法乳黄士陵一路光洁整饬印式,并融汇秦玺汉印之精髓,食古而化,自成家数,迥异时流,虔诚地捍卫古典篆刻的尊严。但李刚田先生又显然不属于那种顽固不化的守旧派,他的篆刻在演绎古典篆刻浑穆古雅风范的时,亦从中透视出鲜明的时代气息,向印坛昭示着化古为我,古为今用的强烈讯息。

  
也许刚田先生并不属于那种充满幻想和激情的艺术家,因此,他的书法也一如他的篆刻,以法寓情,在理性的支配下抒写着自己的人生理想和精神寄托。李刚田由对行草书采取迥避态度,似乎可以证明他不是那种天份很高、才华横溢的书家,当然,这仅是一种揣测而已,或许是李先生的性情使然,他更偏好端庄沉静一路书风,洗炼精悍,内敛含蓄,不事张扬。

  
李刚田在书法上以小篆、楚简、魏碑的研究创作为主,这三种书体显然都属沉静古雅一路,而此类创作最易板刻僵死,学之不当,则很难有所建树。而李刚田居然能在楚简的挖掘与弘扬方面开风气之先。其实,当代楚简创作至目前为止,也还只是停留在搜集、整体和临习摹仿阶段。因这种文字造型诡异,富于变化,加之资料所限,历来几无问津者。而李刚田的意义在于开楚简研究与创作之先河。近年受其影响,一些青年书人纷纷效法,居然异军突起,脱颖而出。实质也是“物以稀为贵”的一种体现。楚简的兴盛,尚有待时日。

  
然而,李刚田印凭借他较强的小篆功底,结合楚简结体和笔意,能跳出邓派樊篱,为自己找寻到一条充满个性的篆书创作之路。

  
李刚田于魏碑多本于《无略墓志》,同时受在书坛祭起“尊碑抑帖”大旗的康有为影响较大。康有为借书法喧泄其在政治方面的失意和忧闷,他的艺术主张虽对魏碑艺术的发展不无补益,但他这种任情使性,极具针对性的作派也不免带着一种极大的偏激。李刚田的高明在于不是照搬康氏魏书的圆浑与宽博,而是将《元略墓志》的结体的某些特点加以放大,中宫紧牧,让横、坚、撇、捺尽量舒展,呈放射状,如黄山谷行书然。他将康氏的圆珠笔转运笔以侧锋代之,但在行气上却因字形的欹侧而生动势,得笔断意连之妙,更增加了其书作的含蓄蕴藉之美。

  
李刚田致力于魏碑,其实也是时代风气使然。由于当代书坛,创新求变之口号愈叫愈响,二王一脉行草书已经历代书家开拓,各种风格范式极尽变化,至时下已难出新。而北碑资料众多,结体天真浪漫,笔势诡异多变,若循门而入,登堂入室,则可望有成。但事实表明,单纯师碑与单纯师帖性质是一样的,单纯师碑者,虽得其骨,却失之清逸;单纯师帖者,虽获其气,却失之甜俗。学之不当,师碑者易入丑拙怪诞一路,法帖者易入巧媚熟俗一路,各执一端,实难脱化。

  
康有为诗云:“北碑南帖孰兼之?更铸周秦孕汉碑。昧昧千秋谁作者,小生有意在于斯。”其志向虽大,但其书作却远未达到通脱浑融之境,牵强生硬之处时有显露。倒是他这首诗让后来的许多师碑者获益不少。李刚田先生能摒弃写碑的刀刻生拙,而佐之以毛笔书写的温润与蕴藉,作为一位长于以刀代笔的印家而言,诚属难能可贵。但遗憾的是,刚田先生创作的太过理性,也使得他的书作在灵气上打了折扣。



作者: jssh365    时间: 2014-5-19 11:24
著名书家二十人系列评论之十 华人德
  
   

  
       华人德先生简介华人德1947年3月生,江苏无锡人。1982年毕业于北京大学图书馆学系,文学学士。苏州大学图书馆参考特藏部主任、副研究馆员、中国图书馆学会会员、中国书法家协会学术委员、沦浪书社执事。华人德的《中国书法史·两汉卷》获得书法理论奖,另一部与美国耶鲁大学博士、波士顿大学艺术史系助教授、哈佛大学研究员白谦慎合作的《兰亭论集》获得书法编辑出版奖。华先生也是获奖作者中唯一的连得两项大奖者。中国书法"兰亭"奖同中国文联下属各协会的电影"金鸡"、电视"金鹰"、戏剧"梅花"等各艺术门类的最高奖一样,属于国家级书法专业最高奖。艺术年表1981年 北京·全国首届大学生书法展览。行书条幅获三等奖。1983年 南昌—北京·全国第一届中青年书法篆刻家作品展览。隶书对联参展。1986年 北京·全国第二届中青年书法篆刻家作品展览。隶书对联获“全国中青年书法篆刻家作品奖”,为十名获奖者之首。1987年 郑州·全国第三届书法篆刻展览。隶书对联参展。1988年 合肥·全国第三届中青年篆刻家作品展览。行书对开(斗方)特邀参展。1989年 北京·全国第四届书法篆刻展览。行书对联获三等奖。1990年 新加坡·第一届国际书法交流大展。行书对联参展1993年 北京·第二届国际书法交流大展。行书对联参展。1995年 北京·全国第六届中青年书法篆刻家作品展评选委员。行书对联特邀参展。1995年 日本·东京,第三届国际书法交流大展。隶书对联参展。担任全国第四届书学讨论会论文评审委员、全国书法学术奖评审委员会副秘书长。发表、出版书法论文、著作数十种。

  
  

  

  
华人德是当代书坛在隶书创作方面达到较高水准的为数不多的书家之一。尽管他的小字行书也出手不凡,但相对于他的隶书,毕竟影响不大。

  
中国书法在伴随着展厅文化的鼎盛于新时期复兴以来,书坛上普遍崇尚师碑已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在笔者看来,当代的尚碑风气与“十年文革”的思想禁锢有着极为直接的关系。二王书风,人们早已司空见惯,且在思想意识领域是正统的标志。而改革开放则迎来了人们对个性思想的呼唤。而碑学(这里是一个广义的概念,包括汉碑、唐碑、魏碑等)广阔的艺术空间为人们张扬个性,寄托情感提供了丰富多变的样式。碑的稚拙天真和阳刚大气极符合当代人的审美心理,因此受到了广泛欢迎。

  
但华人德的出人意料处在于,他在这种昂扬激越的书法时代风潮中,敢为人之先,有意将碑的雄强化为阴柔,一反常态,写出了一种不与人同的独特面目。这何尝不是华人德的聪慧与过人处?

  
在新旧观念的过渡时期,人们的思想波动幅度极大,很多艺术样式都倾向于喧泄和煽情。像流行乐坛,自20世纪80年代始,东西南北风逐一流行,刮遍全国,其实书坛何尝不是如此?权威展览也是生旦净丑纷纷亮相,粉墨登场。但华人德似乎并不为所动。

  
他将隶书写得静气十足,笔短意长。观其作品,颇有弘一法师书作流露出的那种“一切动乱到此为止”之感,风平浪静,一流简古箫散之气。没有长枪大戟般的痛快淋漓,没有剑拔弩张式的英武之气,也没有刻意的夸饰与矫情,在不激不厉、不衫不履中显示着一种空灵浑融之境。

  
华人德隶书较之刘炳森隶书的雍容华贵、夏湘平隶书的错落有致、张海隶书的简静荒率、王宝贵隶书的轻拂徐振和刘文华隶书的苍涩多变,体现的似乎是一种冷艳的寂寞之境。如果说董其昌的清朗与疏淡的书风与他几番起落的官宦生涯紧密相联的话,那么华人德隶书中显露出来的则是一种“沉浮各有数,天地一声笑”的超脱之感。从董其昌到朱耷,再到弘一和林散之,走的几乎都是一条“冷雨孤灯式”的寂寞之道,尽管他们的人生境遇各自有别,但他们在心灵上却是互通的,是千古知音式的情有独钟。

  
华人德在审美取向上是与上述诸家一脉相通的,他处在多重文化现象的包围之下又岂能对这些视而不见?也许寒山寺悠远的钟声、吴镇轻柔的草书、瓦翁旷远清淡的书风无时不在打动着他的内心,他在对汉魏碑刻的广泛取法中智慧地取舍着。而他笔下却时时流溢出《嵩山高灵庙碑》、《张永昌墓碑》和《永安侯墓石》的萧散灵逸之气。华人德选择了简约,在悠游自如的书写中,一种清寂冷逸跃然其上,犹如面对一个美人无声的微笑。

  
华人德其实是以一种帖的温润来改造碑刻的生拙,以最大限度的留白来体现空旷沉静的意境。我觉得华人德这种洗尽铅华,大味至淡的隶书面貌,在审美价值上要远远高于那些只知在技法技巧上炫技较能者,他们虽极尽夸张变形之能事,但却乏含蓄蕴藉之美。华人德隶书在内在气质上能示人以一种“谦谦君子,文质彬彬”的感觉,行卧起坐,井然有序,不慌不忙,从容不迫。仿佛一位得道之士,已然摒除一切世俗杂念,平平淡淡,自然而然。

  
故华人德堪称是第一个修得弘一禅书真义的书家。从两人所处的生活环境而言,华人德和弘一有着明显的不同,但他们的审美趣尚却是如此惊人的相似。然而弘一的孤独是寒冷的,他和一苇渡江的达摩一样沿着自己设计的路线一直走了下去,但华人德身处繁华市井,却也将苏州的洁净、亮丽之美以寡淡、清净、寂然的学者情怀,自然而然地倾泻出一种二泉映月般的清净世界,从而发人幽思。




作者: jssh365    时间: 2014-5-19 11:25
当代著名书家二十人系列评论之十一 刘云泉
  

  

  
当代著名书家二十人系列评论之十一  刘云泉

  

  
傅德锋

  

  
刘云泉,号鲶公。斋馆:锄园、朵庐。1943年农历5月11日辰时出生于四川省射洪县洋溪镇。1960年至1969年就学于四川美术学院附中、本科绘画系版画专业。1970年至1973年就职于四川省文化厅艺术处。1973年至1981年任四川画报美术编辑。1981年至今在四川省书法家协会从事组织工作和创作。曾任中国书法家协会二、三届理事,创作评审委员会委员,一级美术师。 书法作品曾参加代表性展览有:全国第一、二、三、四、五、六、七届书法篆刻展览;中国明清-现代书法展;日中书道艺术交流展;新加坡-中国第一届书法交流展;中外书法家作品邀请展;当代大陆书法精英展;当代中青年《书苑掇英》展;中日著名书法家百人展;日中友好会馆收藏展;第一届国际书法交流大展;日中代表书家展;亚洲书法交流展;国际书法联展;中国现代书法画展;中国涉外扇面画展;第二展中日代表书家展;中国当代著名书法家百家精品展;世纪之门-中国艺术邀请展;中国当代绘画书法作品展。 1981年出席全国第一届书法家代表大会。1985年出席全国第二届书法家代表大会。1991年出席全国第三届书法家代表大会。1985年随四川省书画家代表团出访日本广岛县。1991年率四川省书法家代表团访问日本出梨县。

  

  

  
刘云泉,四川射洪人。曾为中国书法家协会理事,中国书协创作评审委员会委员,四川省文联委员。作为与何应辉同处巴蜀一地的刘云泉,也是长期游离于正统帖学之外,将其主要精力花在对《爨龙颜碑》与《爨宝子碑》的研究之上,经过一番融汇打磨,以一种不衫不履、孤傲野逸的书风称名于当代书坛。

  
四川名宿龚晴皋、谢元量、刘孟伉三人对当代四川书法造成了极大的影响,直到今日,直接或间接参悟他们书风者仍比比皆是。作为新时期四川书坛领导人物的刘云泉与何应辉,亦概莫能外。

  
展厅文化一度盛行以来,由于受各种外国文艺思潮的影响,寻找个性,呼唤自我理所当然成为任何文艺工作者塑造个人艺术风格的特殊驱动力。当然这也与人们的思想在十年“文革”当中的长期禁锢有关。作为诸多书法研究者也必然要找寻一种属于自我的暄泄方式,来张扬各自的长期郁积的人生情感。

  
因此,在这种特殊的情境下,很多书家对温文尔雅的正统帖学采取近乎迥避的态度,他们更热衷于从奇诡多变的南北朝碑刻当中精心采撷自己倾心的艺术元素。而“二爨”的拙朴天真与奇倔多变,恰恰为他们所推重。此二碑堪称是南朝刻碑当中之最具变化之质者,且自碑学兴起以来,问津于此者尚为数不多,学之有道,则较易出现新面。《爨龙颜碑》和《爨宝子碑》可谓汉晋楷法古朴雄浑一路的正传。碑刻文字在斑勃陆离当中,透出一种出自天然的雅拙之趣,使人有如对古圣轩辕,端冕垂裳的心旷神怡之感,这与同时代出现在北方的北魏楷书而言,似乎别具一番潇洒出尘的宕逸之趣。

  
而刘云泉正是看中“二爨”的这些优点,但他在学习此二碑的过程当中亦非机械照搬,他能够将“二爨”的丰富多变的结体和内在精神加以消化吸收,在某些方面进行夸张变形的同时,也不完全排除对帖学的引入。毕竟毛笔在宣纸上的书写不同于斧凿刻石,刻意地去再现以刀刻石的生拙效果似乎也无多少实际意义。“金石气”相对于碑刻原石而言,刀味的切入实难避免。但若用毛笔在宣纸上去体现,依然照此法去理解就有失机械与牵强,此时我们更多加以关注的应该是内在的精神层面上的东西,而不是一笔一画酷似原石的刀斧之迹。

  
刘云泉的魏碑行书在结构处理上大多以逆向思维法施以变化,且广泛采用并笔粘连的手法以体现碑刻书法的漫湮残缺之美,同时增加字形的块面感,使字显得温润厚重。但刘云泉的不足之处在于他过度的夸饰、变形使得他笔下的字形徒具魏碑的形貌,在内质上反而失之于小巧,少了魏碑一脉行书应有的雄浑与大气。以每个单字来看,显然极尽夸张变形之能事,但此种手法的施用无度,却大大影响了作品行气上的通融与畅达,真是有一得必有一失。

  
自康包倡扬碑学以来,后世书家对碑派书风的发掘开拓可谓渐成风气。金农、徐生翁、谢元量等在魏行领域异军突起,形成了令人耳目一新的艺术样式。然当代一些中青年书家虽继之而起,纷纷效法,但由于缺乏传统帖学的支援意识,使得他们的作品逐渐在单纯的追摹变化出新当中滑向了丑拙怪诞一路。新则新矣,遗憾的是失却了碑派书法应有的浑朴与大气。固然奇崛生辣如金农、徐生翁,虽能于书坛独标一帜,惜其作通变性不大,受众面十分有限。因此他们至多能算作是名家,却很难被列入大家的行列。而当下很多学之不当者,只知在表面上作文章,即使一时招人眼目,只知在表面上作文章,即使一时招人眼目,但却达不到耐久玩索的品位,比之刘云泉先生,更是等而下之。此中玄机,不可不知。

  
刘去泉作为碑派书法在新时期的践行者,他凭借一种不无过激的书写手法确立了自己的书法面貌,但夸张变形一旦成为惟一的为出新而出新的手段之时,其未来如何,令人深思。

  

  

  

  

  










作者: jssh365    时间: 2014-5-19 11:26
当代著名书家二十人系列评论之十二 陈振濂
  

  
当代著名书家二十人系列评论之十二  陈振濂

  

  

  

  
陈振濂,1979年入浙江美术学院(现中国美术学院),师从陆维钊、沙孟海、诸乐三,获书法学硕士学位。1993年任浙江美术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2000年任浙江大学人文学院副院长兼艺术学系主任、浙江大学中国艺术研究所所长、浙江大学文化艺术委员会常务副主任、浙江大学书画社常务副社长。人文学院中国古典文献学专业中国书画篆刻史学方向、中国美术学院书法学专业博士生导师。现为中国书法家协会副主席、浙江省书协副主席、杭州市人大常委会副主任、西泠印社常务副社长兼秘书长、国家级专家并享受政府特殊津贴。
      书画篆刻作品多次入选国内外大型书画篆刻展览并被收入多种作品专集。曾先后在日本、台湾、大陆等地举办个人书画篆刻作品展、书画篆刻著述展及书画篆刻文献展。已出版学术专著有《中国画形式美探究》、《书法学》、《书法美学》、《书法教育学》、《现代中国书法史》、《线条的世界——中国书法文化史》、《空间诗学导论》、《宋词流派的美学研究》、《中国书画篆刻品鉴》、《近代中日绘画交流史比较研究》、《现代日本书法大典》等40种。在书法创作方面倡导“学院派”书法创作模式,此成果于1999年获中国文联“百名优秀青年文艺家”称号。在书法理论方面倡导“书法学”学科研究,主编《书法学》学术专著,1999年获文化部第一届优秀艺术科学成果奖;获首届中国书法最高奖“兰亭奖·理论奖”。
     

  

  
陈振濂在书法理论方面著作等身,见识超凡,并且因大力倡导“学院派书风”一度引起人们的广泛关注和争议。因此,陈振濂在当代书坛始终是一位带有强烈“新闻色彩”与“轰动效应”的人物。

  
对于陈振濂而言,书坛上似乎更为推重他在理论方面的建树,而对他的书法创作也显得有些暖味,其主要原因,当然是因为他在创作方面的不尽人意。尤其是早些年,人们很难将他的书法作品与他的理论水平统一起来。

  
平心而论,他作为一代大家沙孟海先生的得意门生,理应在创作方面有不同凡俗的表现。但他显然是将更多的时间和精力花在了著书立说方面。他的理论著述无疑让他一跃而成为当代一流的理论家,影响所及,罕有其匹。但可惜的是,其创作实力的相对薄弱有时也不免使得他的理论建构有些空无依傍之感,甚至有几许无言的尴尬。

  
但这倒不是说陈振濂是那种空头的理论家,事实上古代很多理论大家在创作方面也多有令人遗憾处,像孙过庭这样的奇人,靠一纸《书谱》就足可让其跻身一流书家与一流论家之列,但如张怀瓘、项穆等,其理论建树似亦不在孙过庭之下,但我们却显然也找不到能与他们的理论相对应的书法作品。

  
陈振濂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近年以来在创作方面似乎也颇用了一些心思,作品渐有起色,开始引起了书坛新一轮的关注。

  
陈振濂身为典型的现代文人,但在他的身上显示一种浓郁的古代文士的情怀。我们从他对古代文人书法传统的情有独钟可以明显感受到这一点。自明清以来的文士,多为集诗文书画金石篆刻于一身,知识结构甚为丰富,非一般书家可比。以苏轼、黄庭坚、米芾为代表的宋代文人尚意书风对陈振濂有着十分明显的吸引力,陈振濂早些年的作品带有明显的苏黄意趣。尽管尚未形成一套完全属于自己的个性化艺术表现语言,但自身的审美取向已显露端倪。

  
也许是因为他理论上的巨大影响相当程度上掩盖了他在创作方面的成就,使得书坛几乎忽略了他在当代书坛的创作地位。而事实上我们似乎也没必要非得给他争一个大家级的地位给他,因为他的实际创作水准至多使自己能够跻身学者型名家的行列。平心而论,象他这样一位频频有大部书论著作问世的学者型书家,是很难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用于书内功夫的锤炼之上的。我们今天谈论陈振濂在书法创作方面的种种局限,乃是源于对陈振濂寄予了更多更高的期望。因为当代书坛自启功等一批大师级书家相继谢世之后,便难有几位能够具备成就大家的潜质。一些书家尽管在创作方面很富有才情,但在学养与识见上却很难与陈振濂同日而语。以陈振濂的理论功力和非凡的才情,偌能分出相当的精力和时间致力于创作,其结果如何,当可想而知。

  
陈振濂在理论研究方面承袭乃师沙孟海先生衣钵,但其实际建树,显然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凭借自己的刻苦与不懈努力在大大丰富了中国书法理论积累的同时,也成就了自己在当代书坛的显著地位,他的影响,在同辈乃至前辈书家之中也难有几人能与之相提并论。

  
然而他在书法创作方面却几乎没有受到沙孟海碑派书风的影响,而是更多地倾向于帖学。他的行草书并不在力度与气势上过多着力,而是在趣味和韵致方面多有用心,讲求的似乎是一种含蓄蕴藉而又不乏机趣个性张扬的文人化书法风范。黄庭坚与米芾笔下的某些率意潇洒的笔致让他有所发挥地转化为自己的符号性用笔特点,大撇大捺,左右争折,虽无黄山谷的一波三折般的跳荡和米芾剧字式的凌利,但在来去自如中也不乏陈振濂个人心线的流露。

  
我想,文化底蕴深厚的振濂先生经过一番精心的历炼,走向未来的大家应该不只是一个梦想。

  

  

  










作者: jssh365    时间: 2014-5-19 11:26
当代著名书家二十人系列评论之十四 曹宝麟
  
  

  
曹宝麟,男,汉族,1946年5月生于上海,江苏无锡人,中国著名书法家。1964年9月入华东化工学院(现华东理工大学)化机系。1967年得戴尧天指导,学米芾间或兼习苏轼,孜孜以求,终得神貌。1978年10月入北京大学中文系,1981年获文学硕士学位,1982—1993年在安徽师范大学语言研究所工作,1993年12月调至暨南大学文化艺术中心。曾任安徽省书法家协会副主席、青年书协主席。现为暨南大学艺术学院教授,文艺学专业博士生导师,书法研究所所长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中国书法家协会学术委员,国际书法家协会副主席,沧浪书社社员,南方书法艺术研究院顾问,北京大学书法研究所客座教授等。目前专业研究方向为书法史论研究、书法艺术创作及古代碑帖考证等。

  
  

  
在同辈书家当中,曹宝麟是一位热衷于在书坛上制造“轰动效应”的人物。他总是能够凭着自己的名气和智慧在书坛上不断制造看点,人越来越奇,字越来越火,这与传统文士抱朴守拙的一贯作法似乎有些格格不入。

  
曹宝麟是以一手米体行书称雄于书坛的。据史料记载,米芾也是一个“不安分守己”的主儿,着奇服,出怪言,行为放荡不羁。他笔下那“风樯陈马,八面出锋”的行书曾倾倒了一大批追随者,至今仍长盛不衰,被奉为热门。曹宝麟对米芾的追慕是近乎宗教信仰式的虔诚,这与赵孟頫对二王的尊崇显然如出一辙。赵对二王的传承只在技法技巧上的精熟,而且他这种“精熟”所达到的程度,后世人无出其右者。但赵孟頫恰恰因为对二王的近乎封闭式的研练,在得到二王笔法精髓的同时,却无法得到二王书法的那种简淡灵逸的高古气息。从而使得这位元代最杰出的复古派领袖始终无法走出二王的阴影。也许从赵孟頫自身来讲,他并不屑于那种自我作古式的创变,但换个思维来分析,或许以赵孟頫的天份与功力,若能在其晚年从复古的观念中跨出一步,那么他的实际艺术成就可能就需要重新加以定论。

  
曹宝麟之于米芾,其实也是走了和赵孟頫一样的路子,但他对米芾的继承却远没有达到赵孟頫对二王的精熟程度。相较于一般学米者,曹宝麟无疑是一位佼佼者,同时借助于他在考据理论方面所能达到的功力,更加加强了他对米字的理解。在当代同辈书家中,曹宝麟是一位几乎未受时风影响的书家,他只是执着地在为自己营造的米芾天地里上下求索,看花开花落,任云卷云舒。

  
当代很多学米者,大多以能捕捉到米芾书法欹侧、劲利、如刷字般的外貌特征为能事,有的甚至刻意将这些表面特点放大化。殊不知,米芾虽能“风樯阵马”但“沉堕一偏之失” 。米芾作为和苏轼、黄庭坚齐名的宋代“尚意”书风的代表人物,他们对书法的历史贡献在于突破唐人尚法观念所导致的那种为法所缚的僵化与刻板,勇敢地闯出了一条惟重个人意趣表达的路子。“尚意”书风的妙处在于以情驭法,以法传情,法意之间,巧寓禪机,让欣赏者从中读到一种超然字外的意象之美。而曹宝麟似乎只达到了学米的第一个层次与第三个层次的过渡阶段。他笔下的米字,实质上还没有尽现米字原貌,反而进行了一种理性的改造。点画字形看上去倒也不乏雍容华贵,但却少了米字原有的那种原始的张力,不文不火,不偏不欹,法度无所不在,但情趣大大减弱。难道曹先生是想“绚烂之极复旧平淡”吗?但平淡有时与“平庸”仅一步之遥,焉能不慎?

  
曹宝麟是当代为数不多的在创作和理论方面均不乏建树的书家,同时也是当代学米者当中的具有引领意义的人物,他与沈培方等共同对米芾的景仰与心仪,曾在书坛上掀起了一股“米芾风”,当然这也与他一直担任着全展的主考官(评委)的特殊身份有关,其实这也是当代展厅文化的一个通病,评委的偏好,往往左右着大展的导向。但评委实际水准的高低又决定着展览评选的质量。那种“个人偏好”式的评选,曾经是展览参予者们心中永远也抹不去的痛,想必曹宝麟先生在这方面会有很多令人敬服的表现。

  
曹宝麟在书法上的的内外兼修为书坛树立了表率,他的学者身份和在学米方面所达到的高度一直被书坛的“米氏弟子”们所无尚崇拜着。但从更高更深的层面而言,曹宝麟无疑在目前也陷入了一个学米的既定模式,因为他在过于彰显传统功力的同时,无意间丢失了米芾的法本心源的灵机与魂魄,理性的过多介入虽不致于出现太大的偏差,但这种小心翼的创作方式换来的只是对古典技法的信徒式卫护。



作者: jssh365    时间: 2014-5-19 11:27
雄中寓奇 拙中见巧——于明诠书艺综述
  

                                                                                       于明诠近照

下图为于明诠先生在给醉墨先生傅德锋题写斋号——古风堂  


于明诠,本名于明泉,别署于是乎等。1963年生,山东乐陵人。系中国书协教育委员会委员,中国艺术研究院中国书法院副研究员,山东书协副主席,中国沧浪书社社员。现为山东艺术学院美术学院书法工作室主任、硕士研究生导师、副教授。多次参加全国书法展览并获奖,发表文章多篇,出版《是与不是之间——书法传统的文化寻绎与当代述说》、《常有梦斋初集》、《当代著名青年书法十家精品集:于明诠卷》、《墓志十讲》、《历代书艺珍赏:金农》(台湾)等论著、作品集十二种。

  

  
 于明诠临《黄州寒食诗帖》

  
我先前对于山东于明诠先生的了解,仅仅限于对他那天真稚拙意趣盎然、碑帖兼融而又带有浓郁的民间书法情调的作品的直观感受和认识。而且十数年以来,一直关注他在国字号展览上的获奖入选情况,影响最为深刻的,显然非他在全国第六、七、八届中青年书法篆刻展当中连续三次荣获一等奖的突出表现莫可当之。

  

从展览文化的特殊角度而言,明诠先生在国展上的这种辉煌业绩,显然为他日后的书法研究和艺术事业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中青年书展”是中国书协为中青年设立的具有探索性和包容性的权威大展,明诠先生能够在这样的展览上三次获得一等奖,靠的是什么?单纯的答案显然是“靠其出色的作品”,但他这种书法风格又是如何形成的?他的学书历程又是怎样?他的学书理念和审美观点又与他人有什么不同?这对于不熟悉不了解于明诠的人来说,无疑是一个又一个难以揣测明白的谜。

  其实,每一位成功者背后都有许多生动感人的故事,每一位书法家的成功,也必然是书内功与书外功双重历炼并互相叠加的结果。而对于出生于20世纪60年代初期的于明诠来说,则显然要经受比现在的30岁上下的人多得多的生活磨难与人生风雨。

  于明诠诗书画印皆能,尤以诗和书法为长。但他笔下的诗却不是传统文人写的那种古体诗,而是更为贴近时代的现代诗。他的诗语言生动活泼,形象感人,意象诡奇。在舒缓的阅读中既给人以美的享受,又能从不同的角度和层次启迪人的心灵。诗人那炽热奔放的激情,那丰富细腻的语言和出人意料的想象力共同构成一种奇妙而幽幻的意境,令人不忍释卷,读他的诗如《水水是一棵树》和《小宴》等,这种感觉便愈发强烈。他的诗虽以现代诗的形式来表现,在形象地表达现代人复杂的人生情感和心理旅程的同时,其中并不乏优秀古典诗歌的意韵和品格,古今之间,“新”“旧”之间有一种内在的人格精神上的联系,在不动声色的言说中达到了完美的结合。

  于明诠先生的书法何尝不是如此?当我们面对他的很多作品,一种如他的现代诗歌般的时代气息便扑面而来,随着欣赏的进一步深入,我们又从中看到了很多熟悉的古人面孔,其中尚不乏至今已无法考证作者名姓的民间书法的随意与自然,那种如庄周梦蝶般的逍遥之境,令人叹羡和神往。

  由此可见,于明诠先生的诗和书法是相互辉映,一脉相承的。周星莲《临池管见》云:“作书能养气,亦能助气。静坐作楷法数十字或数百字,便觉静躁俱平。若行草,任意挥洒,至痛快淋漓之候,又觉灵心焕发,下笔作诗、作文,有头头是道,汩汩其来势,亦足以恢扩才情,酝酿学问也。”诗以言志传情,书以遣兴散怀,唯有诗书高度结合,互为生发,方能营造出一种独特的意境。于明诠诗书兼具奇丽变幻的现代情结和大朴不雕的古典情怀,在思接千载,神游万古的对话中抒写和表达着自己对艺术与人生的独特理解和对生命本源的不断追问。

  说句大实话,以前我对于明诠先生的了解和认识,仅仅限于他在国展上的获奖和书界对他作品的或褒或贬这些表层的东西。而且那时候看他的获奖作品,似乎也看不出如评委们所说的那诸多妙处,留在脑海中的只是他那夸张变形的字形结构和不计工拙的点画线条,如此而已。后来随着见识的提高,再看于先生的作品,感受便大大不同了。

  那么,究竟有什么不同呢?起初看于明诠作品,感觉这些作品太不“传统”,用笔结构似乎都太过随意,像小学生写的作业一般。那时就觉得让这种“没传统功底”的作品屡屡在全国大展上获得头奖是否评委的眼光有问题或是有意“作秀”?但是此后,我的看法逐渐有了改变,我开始从他的作品中品出了感觉,品出了味道。再后来,看了白谦慎先生的论著《娟娟发屋》和于明诠先生自己撰写的一些有关传统经典与民间书法的文章,深受启发,在思想观念和认识方法上大为改观。他的书法筑基于经典,却又融魏碑、鼎铭、帖牍、魏晋残纸、地契、砖瓦刻石文字于一体,食古能化,机心独运。他力求以最简炼的笔墨去表达最丰富的意象,以最朴实的语言去揭示最深刻的内容。他在一种平常的心境下,在不经意的挥运当中,让自己的书法理想得到了充满激情和富有诗意的表达。

  通常情况下,人们看一件书法作品有没有传统,大多都会拿眼前的作品去和传统的经典之作进行对号入座式的比照,而这种比照又多囿于技术层面,对精神内涵则往往关注不够。这可能也就是很多人对于明诠先生的书法作品误读与曲解的原因吧。但有时反过来一想,很多人一生钟情于一碑一帖,朝斯夕斯,竭精神糜日月,描描画画,力求一点一画酷似古人,自始至终从不敢跨越雷池半步,终了,像则像矣,但却徒为古人之翻版,哪一笔属于自己?故项穆《书法雅言》曰:“书之为善,散也,舒也,意也,如也。学者,心也。字虽有象,妙出无为;心虽无形,用从有主,初学条理,必有所事,因象而求意;终及通会,行所无事,得意而忘象。”这句话的大体意思是:学习书法,开始借助于外在物象去求得书法内在的意义,最终又不执着、不拘泥于具体物象,而真正获得书法艺术的精髓。继承与创新是任何艺术都必须重视的两极,前者是手段是过程,后者是目的是归宿。古人有关论述继承与创新的言论频多,我们细加研读,将会对进一步正确理解学与创的关系大有帮助,精彩者如:“凡书通即变。王变白云体,欧变右军体,柳变欧阳体。永禅师、褚遂良、颜真卿、李邕、虞世南等,并得书中法,后皆自变其体,以传后世,俱得重名。若执法不变,纵能入石三分,亦被号为‘书奴’,终非自立之体。是书家之大要。”(释亚栖《论书》)“吾书虽不甚佳,然自出新意,不践古人,是一快也。”(苏轼《东坡集》)“古人书各各不同。若一一相似,则奴书也。”(米芾《海岳名言》)“自书学不讲,流习成弊。聪达者病于新巧,笃古者泥于规模。……就令学成王羲之,只是他人书耳。按张融自谓‘不恨己无二王法,但恨二王已无法,’则古人固以规模为耻矣。”(文征明《甫田集》)。上述诸家之论,都本着“守其常而知其变”的根本思想,颇能启迪人的思维。而于明诠先生对传统与创新的理解似乎更大胆、更富有创见。

  他说:“谈到书法创作,首先不能回避的就是书法立场也就是对待‘传统’的态度问题。关于这个话题,十几年前就争论不休,说了很多年似乎也没得出一个统一的结论。原因是保守者往往把‘传统’当成盾牌,而激进者又往往把‘传统’当成靶子。细究起来,‘传统’可分解为两个意思:一是‘书法的传统’,另一是‘传统的书法’。两者显然是两码事。大家在很多问题上的争论,都与在使用这个概念时把两种意思混在一起有关。”“先说‘书法的传统’,我理解这句话是指一种精神的东西,是指存在于书法艺术发展过程中而且也是仍在延续发展着的一种精神的东西。也就是说,它不是一个时间概念,而是一个连接过去现在未来的东西,是发展着的、是活的。它与整个汉文化的发展有关,与中华民族几千年来的文人传统、文人精神有关。它不仅反映在具体的作品中,而且也反过来决定着作品的文化品位,支撑着作品的历史高度。再说‘传统的书法’,我理解这句话指的是‘已有的’、‘过去的’、‘古代的’书法,是书法史上各种流派风格书家作品共同构成的种种‘范式’的东西,或称‘经典范式’。我们说到书法传统时,多数是采用这个意思。接下来,于先生进一步阐述道:“既然如此,就有一个问题,这种传统并不是指古代书法中的某一种,更不是指某一派某一家。这里也不好分‘正宗’、‘不正宗’,不能划‘阶级成份’,因此,说二王是传统,没错,但说二王之外没有传统则错了;说平平正正是传统,没错,但说狂放恣肆不是传统就错了……”

  仅此一段,我们就能从中读出于明诠先生迥出时流,不随世碌碌的独特见解。我们从他这种平实浅显的述说中却可以窥察到隐含于其中的深刻的哲理。这种富有思想性的解说,与那些要么狠扎故纸堆,一幅学究面孔,大掉书袋子式的论述与要么满口西哲言语,一幅假洋鬼子作派而令人如坠五里雾中的开示截然不同。


  近年以来,笔者断断续续读到了一些于明诠先生谈书法的文章,思想屡利、大胆,语言通俗易懂,从不故弄玄虚、故作高深,总是能够以一些形象生动的例子让读者一望而知他在表白什么,让曾经晦涩艰深的“玄奥”之道在他如话家常般的平实述说下悄然而解。

  而时下有诸多论家,一旦论及书法,必作正襟危坐、如对至尊状,一番引经据典,旁征博引,可谓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但满口古圣西哲,通篇都是“专业得不能再专业的术语”,让人看了前面,无心再看后面。即使出于研究的需要,耐着性子一气读完,却是一头雾水,不知所云!看这样的书论大作,除浪费自己的时间和精力外,别无所获。目前书论界这种“文风”似乎还很盛行,很多论者唯恐读者不知自己博学多才,总是如鲁迅先生笔下的孔乙己那般,即使是面对酒店里的伙计,也要大讲一番“茴香豆”的“茴”字的四样写法,考据倒是严谨了,文章倒是“规范”了,但可惜的是读者却越来越看不懂了。笔者今年托人买了一本《九届国展论坛文集》,除了孟会祥等几人的文章能“好好说话”,让人一看即心领神会之外,其它都属于“故作高深”者,尤其是里面的几篇获奖论文,晦涩艰深如天书一般,诚心不让读者看懂,真不知道这样的文章究竟好在哪里?更不晓得评委们让这样的文章荣登获奖之列,是否有意于日后大力倡导这样的文风?笔者虽不才,古今中外的名篇佳作也读过一些,它们并没有给人留下那种“为高深而高深”的印象。如果今后有关书法的理论批评文章都整得让大批的读者因莫名其妙敬而远之,恐怕也不算是什么好事吧?

  但于明诠先生却绝不是这样。他尽管在大学里带着书法理论与批评的课,又出了很多书法专论,发表过相当数量的学术文章,在我看来,他是不折不扣的专家、学者。他的文风很平实,一如他的外貌,敦厚、质朴,也如他的为人,坦诚相见,平易近人。我们读他的文章,没有什么语言上的障碍,也不必像读有些“学术文章”那样,读一句正文,然后翻到文后再去对照一大串的注释。好多看似不易弄懂的疑难问题,让于明诠在轻松自如的谈话中就解于无形,让听者(或读者)豁然开朗,会心而笑。

  前些日子,蒙于先生厚爱,给我寄来了他的理论专著《是与不是之间——书法传统的文化寻绎与当代述说》及两本书法作品集,让我狠狠过了一把“于明诠瘾”。欣赏着他拙朴天真迥异时流的书法,品读着他“发人之所未发,言人之所未言”的既富有激情而又不乏理性的言说,让人在轻松与快意中美美地渡过,但对于书法的理解与认识,却在这种“轻松”与“快意”中得到前所未有的提高。

  在这本书里,于明诠先生并未像某些理论家那样,板起面孔说话,他也没有刻意提出什么“流派”和“主义”的口号。他只是以独特的思维、新颖的视角、形象的例子、鲜明的立场、理性的态度,借助于平实的语言,阐明自己对书法的特有认识,让读者从盲目的“偶像崇拜”的误区当中找到一条通向自我的幽径。

  其实,我并不认识于明诠先生,也从未和他见过面。我虽然对于先生闻名已久,但却一直没有机会进行正面交往,况自己先前乃一普通书法篆刻爱好者,名不见经传,交流也就无从谈起。近年来,通过刻苦学习,写了一些理论批评文章,虽文字尚很浅显稚嫩,但发表得多了,关注的人便多了起来。去年,张掖书友张振虎到成都参加学习,在刘新德老师面前提起我写文章的事,说一年多发表了一百多篇书法文章,刘老师对此颇感兴趣。于是就点名让我给他写一篇评论,说是要拿到《中国书法》上去发表。其间与新德老师通了好多次电话,两人就算“认识了”。今年因笔者有写“当代中青年书法二十人系列评论”的计划,首位就是于明诠先生,为了了解和沟通,就从刘新德先生处询得于先生手机号码,然后和他通了一次电话。当我说明原因,于先生表示理解和支持,并给予我很大的鼓励。我向于先生提出给我提供一些资料的要求,于先生极为痛快地答应,并以最快的方式寄给了我。

  平心而论,这件事情令我深受感动。论艺术资历和社会影响,明诠先生和新德先生都是当代书坛的中坚人物,具有非同一般的社会影响,但他们却能与我坦诚相待,并鼎力支持,这与那些动辄以名家自居,高高在上、令人敬而远之者相比,真是不可同日而语。其实,越是有真识见真学问的人,越不会刻意摆出一幅不可一世的架子,而自命不凡者往往都是徒有虚名罢了。

  我始终将人品修养作为评价任何一位书法家的重要标准,古人“人品即书品”的论断虽未必十分恰当,但其中的道理还是不言而喻的。

  于明诠先生的为人为艺是互为表里的。他的文风、书风、印风都在激进昂扬中不乏稳重干练之态,在传统与现代之间游刃恢恢而迥出时流,自成家数,让人观之赏之如品佳茗,如饮好酒,愈品愈觉其味之醇厚。

  读他的专著《是与不是之间》,给我最大最深的感受,就是——于明诠先生的确是一位地地道道的“书法思想家”,他能疑人之所未曾疑,问人之所未敢问,用自已极富思辩能力的文笔,将一些几百年来众口一词的旧说重新以独特的视角加以阐述,使人在他幽默风趣的解说中恍然醒悟。对于古人,于明诠先生有着很精辟很独特的见解,他从不育目崇拜,也不会毫无来由地随意加以贬低,他总是能够以理性而客观的态度,从现实的角度作出一番完全有别于他人的评价。我们看待历史人物,往往有一种积习,即我们很少去怀疑曾经给予古代优秀书法家的历史定位,这种惯性思维使得我们对历史上的书法家只是一味地顶礼膜拜,而大大妨碍了我们的创造性思维的进一步开发。

  于明诠先生是一位敏言慎行的人,在他的专论当中,他能透过历史的尘封,让书法上那些玄奥艰深的话题在他的笔下一下子变得简洁而又轻松。但他又不是那种信口开河,只会神侃海聊,坐而论道的人,他一直是虔诚地付诸于实践。他从“战略”上藐视一切,睥睨古今;从“战术”上他又重视一切,上下求索。理论和实践上的高度会使一位本来有着扎实的笔墨功底而又很勤奋的书家站得更高,因为他能看清过去,把握现在,估测未来。

  于明诠是学碑的,但他也从来没有忽略或放弃过对帖的研究。真正成熟的书家是绝不会跟在他人的屁股后面人云亦云的。要用自己的头脑和思想去揣摩辨析前人或他人讲过的话。时下书坛有一大批人,将古人说过的话统统奉为金科玉律,生吞活剥,食而不化。傅山的一句具有特定指向的“四宁四勿”,他们就依此简单地认为写字是“越拙越好,愈丑愈妙”,康、包提出了个“尊魏卑唐”的口号,便也一窝蜂式地跟着叫嚷,似乎从此就可将晋唐风流统统扫地出门了。事实上,单纯地学碑是不现实的,就连康有为等一些清代碑派书家自已也认为路子越走越窄。

  于明诠先生写过二王、颜真卿的帖子,我们从他的一些临作当中,分明可看出他对二王一路经典帖学从技法技巧到精神气格上的准确的把握能力。但这些只是他学习书法的一段过程。其实,于明诠对魏晋书风的取法,更多地关注的是那些写经、残纸之类,他所着意捕捉的是这一类书法的原创气息,如他对汉简的取法亦系如此。但他没有将自已的主攻方向定位在“二王”方面,而是筑基于六朝墓志碑刻,因为相对于个人的审美追求而言,这似乎是一个更适合于他取精用宏、纵横驰骋的广阔天地。

  于明诠自始至终都能将书法当作一种学问来看待,这是他有别于一般书家之处。他也从未将在国展上入选获奖和加入××协会当作自已的终极目标。他把从事书法研究作为一生当中的赏心乐事,晋韵唐法宋意虽未必尽能统摄于自已的笔下,但他对古人的这种精神气质却有着深刻而独到的理解与把握。他在继承前人书法的过程当中始终带着自已的思考,他从来不以一点一画酷似古人引为能事。他对传统的理解相对于那些既定的说教而言,无疑具有一定的“反叛”意味。他反对将历史上的书法大家“神化”的做法。他认为——“二王”的优秀固然不容置疑,我们给予他多高的赞誉都是不过份的,但借一位帝王之口,将其置于至高无上的“圣王神坛”,从审美价值与取法标准上实施“君临天下”,讲“主流”,讲“正统”,其实骨子里无非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是很危险、很可怕的。同时,他主张——我们应该看到,“圣王”作为一种体制策略,必然会钳制人们对书法审美多元化的自我追求,其实会抑制艺术发展过程中科学民主精神的生长。真是一针见血!于明诠先生对当代书法事业的健康有序发展表现出的种种忧虑与深度思考由此可见一斑。他这种既不盲目尊古又不随意排古的主张恰恰是书坛有识之士共同努力的方向。

  于明诠先生对当代的书坛格局及流派分类也有着清醒而理智的认识,他将传统书法阵营,从现象上划分为五种书风类型或流派:即1、经典技法派,代表书家如曹宝麟、刘小晴、孙晓云等;2、新古典派或新民间派,代表书家如王镛、孙伯翔、何应辉、王澄、周俊杰等,3、新文人派,代表书家如刘正成、华人德、吴振立、黄惇、刘一闻、郭子绪、陈振濂、周永健、刘云泉、徐本一、储云等;4、形式构成派,代表人物如沃兴华、白砥、张小弟等;5、俗书派。关于“俗书派”,于先生认为,严格说来,此流派与前四者无论从艺术水准还是品位档次上都不能相提并论,但它的确又是我们当今书坛一个十分庞大驳杂的存在,他们对书法的理解只限于写毛笔字。其中成就高者几近前面所述的经典技法派,区别在于其一味机械临仿古代某碑某帖,亦即通常所说的“写字匠”。然而其他绝大部分却十分复杂,“江湖派”、“杂耍派”、“老干部体”等等,均在此列。他认为,此派的存在的确不容忽视。其一,他们常常搭乘经典技法派的战车,而被世俗观点误认为是“传统派”,混淆人们的视听。其二,对当今远未健全完善的书法市场冲击最大,他们若借助某种“名人”(如演员、歌星等)和协会领导者身份出现,必然令宣传媒体错乱,令真正的书法艺术尴尬。其三,这一流派虽然泛滥于书坛基层和书法艺术外围,但在层层书协组织直至中国书协似乎都能找到他们的身影。他们若参予书协的业务工作,则无疑是当代书法艺术发展的最大滑稽与悲哀。于先生这一段精彩而深刻的论述,对当代书坛无疑具有着一定的警示作用。这种敢于直言书坛时弊的作风令人钦佩!我无意对于先生列举的其他四种派别作详细的描述,但却以较长篇幅摘录他对俗书派的阐释,意在说明于先生对当代书坛流派划分方面的细致与周全。作为一位具有历史使命感与社会责任感的将理论与创作及教育集于一身的艺术家,于明诠先生显然是合格的。

  于明诠先生是当代流行书风中的一名闯将,他对“流行书风”的认识和理解是完全有别于一般的“流行书风”作者和某些理论家的。他在自已的论著《是与不是之间——书法传统的文化寻绎与当代述说》当中对“流行书风”的概念、特征及文化意义进行了全面、系统、理性的界定、梳理和诠释,里面没有那种牵强附会,生拉硬扯式的自圆其说,而是以科学的方法,审慎的态度,饱满的热情和全新的理念引导读者去正确看待“流行书风”。他说,在我看来,“流行书风”是二十多年来书法艺术发展的“传统正果”,因此,在伪传统伪贵族充斥书坛的当下,“流行书风”的提法是近二十年来伪传统书家与伪贵族学者对这一传统正果谩骂而来的。“流行”一词切不可作字面理解,正如赵树理的“山药蛋派”不能被理解为一堆土豆、马蒂斯的“野兽派”不能理解为一群狮子老虎一样,“流行书风”的确如批评谩骂者所言太不名副其实,因为她远未“流行”。近年的书坛流行什么呢?我们到大大小小的展厅去看看,大流其行的是那些平平庸庸的伪传统伪古典式的“老干部体”,传统经典播下的龙种收获了如此跳蚤,这不仅是书家的悲哀,说到底——是书法的传统在当下的尴尬和悲哀。我个人认为于明诠先生是很有艺术主见和个性的人,他能不为各种表现所迷惑,能够用发展的眼光看待书法问题,不人云亦云,这的确是至为难得的。于先生最值得让人钦佩的是,他始终将自已的艺术理解和行为实践紧密结合起来,能够让自已的作品说话。

  除了书法篆刻、诗歌和书法理论研究之外,于明诠先生在书法篆刻批评方面亦有较深造诣。赏读他的批评文章,给人一个最大的感受就是他从不泛泛而谈,也没有那种无原则的胡吹乱捧或无来由地随意加以贬低的迹象。就事论事,话能说到点子上,优势和缺点,让被批评者一看就明白。撰写书法篆刻方面的评论文章,对作者的要求很高,首先必须具备一定的文化素养、审美眼光,其次还须有相当的实践经验,最后就是批评的视角与尺度把握问题。从事书法评论是一件很严肃的问题,能否公允客观、实事求是地进行评论,关系到评论对象的书品与人品的基本定位问题,既要对被批评者负责,又要对自已负责,因此来不得半点马虎。而于明诠先生在这些方面,我个人认为他做得还是比较得体到位的。这充分说明于先生的确是一位值得我们尊重的书法理论与批评工作者。

  于明诠先生经过在书坛上的数十年艰苦打拼,已经凭着自己丰富的知识结构、文化素养和特立独行的创作实践,确立了自己的位置,他的书学思想和教学理念已在“润物细无声”般地影响着新生一代书法人。他是靠作品说话的书法家,也是有思想深度的理论家。但他似乎从来没有板起面孔说话,也没有以教条式的僵化的说教去误导后来者,他只是试图通过自己的言传身教,让后来者明白怎样去正确对待书法。

  于明诠在书法上尊重传统,但他又绝不迷信“权威”,因为真正的艺术必然是多元化的,不会是“一花独放”式的。那种非此即彼,各种风格与流派之间互相排挤,甚至进行无情的诋毁与打击的作法是极端错误的。各种流派风格应该是相依相存、彼此影响促进、共同繁荣发展的。我们所应该抵制的不是除自己流派或风格以外的其它流派和风格,而是那种打着繁荣艺术的旗号而败坏和损害艺术的卑鄙丑陋现象,是那些见不得阳光的下流勾当。我想,明诠先生在对“流行书风”的态度问题上所表现出来的积极维护的鲜明立场,正是本着这样的原则。如果有人片面地理解为他是有意为“流行书风”张目(抑或是自圆其说),我只能认为这是对于明诠的误解。

  其实,对于“流行书风”的态度问题,我们不能人云亦云,“流行书风”在某种程度上已被人们看作是一种贬义的东西,这其实也与人们的认识和理解上的偏差有关。我认为,我们应该对“流行书风”以一种包容的心境来看待。“流行书风”阵营当中尽管也是鱼龙混杂、良莠不齐,但其中相当一部分人却实实在在对书法艺术充满着热情和真诚。他们目前的艺术成果也许没有达到人们心目中所期望的那种高度,但他们的探索精神和那些抱残守缺、泥古不化者相比起来,却又强似百倍。我们可以对“流行书风”当中的一些不良倾向和现象加以批评,但批评的目的是帮他们发现问题、纠正偏差,而不是将他们无情地“剿杀”在探索的半道上。
    综上所述,我认为今天我们评论于明诠和他的书法理论与创作,应该也必须抱着一分为二的态度来重新审识和度量。我们不赞同那种动不动将自己的巴掌拍肿的庸俗的作法,但我们却需要对一位真正的艺术探索者给予必要的理解与支持。其实,真正的艺术家,有时往往“千古难觅一知音”,但尽管如此,并不影响他们的作品在世间的留存。显然,于明诠先生还远没有“偏激”和“超前”到“知音难觅”的程度,因为我们从他的诗歌、书法篆刻作品以及他的书论文章和教学思想当中不断地捕捉到了令我们心动的东西。
    最后,我以一位普通读者或是爱好者的身份,对于明诠先生的艺术探索致以真诚的祝福,并热切期盼他继续为人们谱写富有生命活力的书法乐章。

  

  


  


  
                                                           醉墨先生傅德锋和于明诠先生在济南


























作者: jssh365    时间: 2014-5-19 11:28
豪气荡漾笔有情——说说孟会祥先生其人其艺
  

  
孟会祥,别署竹堂,《书法导报》副总编辑,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河南省书法家协会编辑出版委员会副主任,广东书法院客座研究员,甘肃省书法院顾问,河南省中国书法院副院长。多次参加全国书法篆刻展等书法展览、全国书学讨论会等学术活动。多次应邀参加全国书法名家展览。发表书法评论类文章百余篇,数十万字。参与编著书法论著、教材二十余种。 出版《竹堂笔记》、《笔法琐谈?《村里的事》等书。

  
孟会祥书法作品欣赏:

  

  

  

  
豪气荡漾笔有情

  
——说说孟会祥先生其人其艺

  

  
傅德锋

  

   中国书法博大精深,源远流长,自秦汉以来,可谓名家辈出,流派纷呈。魏晋以降,能够开宗立派者,时有所见。王羲之、苏轼、黄庭坚等更是以达观的人生态度在书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他们不仅书艺高超,在文学造诣上更是不同寻常。其笔下所展现的不惟是砚田之间的笔墨技巧,而是重在精神境界和士人情怀的完美表达。书法是技与道的充分融合,是娴熟的用笔技巧与书作者丰赡的学养、高尚的人品和强烈的历史担当的提炼与升华。一个优秀的书家自然要同时具备这诸种素质,不可缺一。即使是清、民时期的文人学者,亦大多是这一方面的典范。他们的那种以天下苍生为念的忧患意识,发而为文,溢而成书,字里行间,天趣自现。略无搔首弄姿之态,绝少急功近利之心。

   时至今日,展赛风潮如火如荼,追名逐利甚嚣尘上。或淡泊自守于书斋之内,或放浪形骸于山水之间者,虽不乏人,然能够不受世俗功利之诱惑而潜心苦修者,却实属凤毛麟角也。当人品修为和文学修养渐行渐远而技术与形式被当下书坛过度标举之时,说明时人对世俗名利的追求已经无所不在。在深具识见者眼里,当下参展作品之文气、诗意、书境的一度失落,说明某些人所讲的当代书法“超元迈宋,胜唐追晋”,不过是一厢情愿,何异于痴人说梦?!。厚古薄今固不可取,然过度乐观,进而厚今薄古,则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外一个极端,均不可取。

   好在当下书人并非绝无在超逸中下实际功夫者,他们能够认清时势,正确面对。身处展览风潮之中而不为其左右,作书为文,可自出胸臆,直至本心,以一种虔诚和智慧竭力捍卫传统艺术的应有尊严。正因为这类人为数不多,故显得何其可贵!因此,便使我时常想起《书法导报》副总编辑孟会祥先生。在我看来,他即属于其中之一。

   孟会祥先生在人们的印象中,更多地是一个专业媒体编辑的形象,为人低调,内敛,爱岗敬业,不事张扬。能够与人为善,平易敬人,从不以大报编辑自居,人品若此,便不由人们对他及其文章书法给予更多的关注。

   由于笔者多年来一直给《书法导报》写点书法杂谈之类的文章,和作为编辑的孟先生也就难免有一些接触。尽管至今从未谋面,只是偶尔为谈论稿件有过电话短信的往来,但也可算作是神交已久的同道师友吧!他身上特有的那种文人气质和新时代知识分子所少有的精神情怀让人感到一种久违的惬意和感动。我一直以来密切关注着他的行踪和动向,深深感到,把作为将编辑、评论家和书法家三者集于一身的孟会祥先生所具有的这种特质梳理出来,与所有爱好艺术的人们共同分享,无疑是一件很具现实意义的事情。故为了行文之方便,不妨将三方面分开来谈。

   一、孟会祥首先是一位谦虚务实的优秀编辑。众所周知,专业媒体,特别是书画类的报刊以往都有一种现象,也可以说是一种弊端,那就是对新人的关注力度不够。在选稿用稿方面一度以书画界已经功成名就的名家大腕为主,多少年来,在书画报刊的大块版面上,一直就是那一拨老面孔在大家面前晃悠,一个个完成了从新秀——小名家——大名家——“大家”——乃至“大师”的转变过程。可实际艺术造诣则大多不进反退。民间高手则因人微言轻而多被拒之门外。此类现象,不由使人时常想起那首《朝天子颂喇叭》。想想在网络媒体迅速崛起的当下,作为平面媒体,如果缺乏对书法大众的关注,其发展前景可想而知。因此,《书法》杂志、《书法导报》、《美术报》、《青少年书法报》、《青少年书法》《书法报》《中国书画报》等迅速转变办刊理念,加大了对新人的关注和扶持力度,为报刊注入了新的活力。在孟会祥先生所主持的《书法导报》“关注”版就明显具有这一特色。一改过去那种几个老面孔轮番上阵的僵化局面,勇于刊登大胆犀利的书评文章,新人新作不断涌现。

   平心而论,老作者生活阅历深,社会影响大,文笔老辣,功底深厚,但时间长了,在书法圈混久了,也会形成僵化思维,出现卡壳现象,文章很难有新的突破,很难展现出一种新的气象。再加之和书界同仁关系比较熟等原因,投鼠忌器,不变说话,使得评论文章大多成为应景之词,无法引起人们阅读的兴趣。对书法大众有意无意的疏远,也会挫败新人投稿的积极性,报刊的可读性和发行量自然会受到影响。而作为有艺术良知和职业道德的专业报刊编辑,应当摒弃世俗偏见,更多从艺术的角度广泛听取不同的声音,开放思维,大胆吸纳新生力量。

   孟会祥先生在此方面就做得比较到位,甘为人梯,乐于“为他人作嫁衣裳”。在他的主持的导报“关注”版上,新作者的文章接连不断,以开放的思维,灵活选稿用稿,不以资历影响论高低,而以文章的实际水准和社会功效为原则。既有利于报纸用稿风气的改变,使报纸更受广大读者的欢迎,也鼓励和扶持了新的理论批评作者。从客观上起到了营造书坛和谐气氛的作用,值得肯定。此外,在给作者邮寄样报和签发稿酬方面,孟先生也十分认真,从中体现出一个编辑的社会责任感和《书法导报》对读者、作者的充分尊重。我作为一个普通作者,在与报社所有编辑互不见面的情况下,能够在《书法导报》发表数十篇文章,自然有着切身的体会和感受。这在专业报刊渐趋商业化运作的当下,是殊为难得的。

   作为书法评论家的孟会祥。说孟会祥是书法批论家,读者应该没有异议。在此之前,我觉得孟会祥更是一个作家,他的散文功底非常深厚,其文幽默风趣,清新可读,看似平铺直叙,轻描淡写,实则里面透着一种浓郁的文人情怀和深刻的哲理思想。他行文洋洋洒洒,遣词造句文白相间而不嫌生硬刻板,既无那种掉书袋子式的酸腐文人有意卖弄文采之作派,也非那种白开水似的寡淡无味。而如佳茗老酒,越细品越觉有味。所有的文字最终都是为了更加准确生动地表达自己内心的所感所想,给读者以诸多启迪。正是因为孟会祥有如此好的文学功底,再加上他本身所具备的书法造诣,故他的书法理论批评文章就完全有别于一般的书法文章了。我一直比较关注会祥先生的书评文章,几乎每篇都要细读,甚至反复多遍。何也?盖因其敢于直言,有的放矢。书法理论批评文章,贵在一事一议,言简意赅,紧抓主题,直至本心。最忌东拉西扯,牵强附会,泛泛而谈,言不及义。孟先生文章多为抨击和评述当今书坛时弊,且能一针见血,击中要害。如他撰写的《当代书法缺什么》和《书法展览考察》等等,都有对当代展览文化背景下书法生存现状的深度思考,其中不乏一些个人的独到见解,从中可以明显感受到作为一个有社会担当的新时代知识分子的可贵品格。

   作为书法家的孟会祥。孟会祥能够胜任《书法导报》的编辑工作,除了有作为编辑的职业道德和出色的文字功底之外,与他本人在书法方面的造诣是分不开的。如果作为一个书法类专业报刊的编辑而对书法的本体知识不熟悉,对书法创作很陌生的话,仅仅依靠一些文字方面的功夫是远远不够的。在选用稿件时,无论是面对文字稿还是作品稿,就无法作出准确的判断。正是因为孟会祥先生在书法创作和书法理论批评方面均有一定功力,再加上自身的文学修养,就可以游刃有余了。

   孟会祥书法植根于晋唐,早期致力于对书法技巧法度的锤炼,所作应规入距,然气息、性情不甚,明显,个人风格未能展现。这也是学书过程中必须经历的一个阶段。后来其精心留意于王羲之法帖和近人白蕉书法,境界格调遂为之一变。其作品不仅在技法技巧上能够比较耐得住推敲,而且在气息和韵味上逐渐呈现出洋洋古意,魏晋行草书的那种流畅、隽美、质朴、散淡之意蕴自然流溢于字里行间。他不属于那种急功近利刻意求变的类型,他对书法的初衷大抵一是出于喜欢,二是为了更好地尽好一个书法编辑的职责。因此对书法的研习,就体现出许多更接近生活常态的意蕴。孟会祥先生的作品正因为写得比较中和,因此也就不会像时下那些热衷于杂交嫁接和夸张变形的书家那般具有“明显的个人风格”。但他绝不是没有风格,他这种风格其实就是他长期沉浸于晋唐法帖和诗词文章当中,慢慢滋养出来的一种散淡儒雅、敦厚质朴的文人气息。

   我看孟会祥先生行草作品的时候,最大的感受就是他对技法的磨炼是精心的,但不造作。他对风格的追求是可以感受到的,但却没有刻意的张扬。真正的艺术风格绝不是从技术到技术徒事描画者可以知其玄奥的,而是一个人各方面修养的综合体现。他豪气荡漾,笔底有情,文章犀利清新,书法古淡优雅,为人豁达低调,堪为年轻一代书人之楷模。刘熙载《书概》云:“书,如也。如其学,如其才,如其志,总之曰如其人而已”。尽管说书法未必尽“如其人”,但一般情况下却也不容置喙。若之于孟会祥先生,可谓允当而不谬也。

   以他超逸的品格、高标的器识和可贵的敬业精神,既知书文并重,尤重德业双修,故其未来之路自然是广阔而光明的。

  

  

    

  








作者: jssh365    时间: 2014-5-19 11:31
艺术需要真诚,不需要权谋!


■傅德锋



《庄子·渔父》中有言:“真者,精诚之至也,不精不诚,不能动人。”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对于美好的事物,人们只有真诚地付诸于实践,才有可能真正获得,所谓“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是也。尤其是对艺术真谛的追求,更是如此,或者凭空想象,或者凭借其他非艺术手段,都将与艺术无缘。
  凭借非艺术手段,以艺术的名义“隳突乎南北,叫嚣乎东西”,使尽浑身解数,最终得来的,不过是世俗名利而已,此外别无他物。
  真正的艺术家,都是花费毕生的心血和精力,勤勤恳恳,孜孜以求。他们淡泊于名利,将世俗之物看得很轻,而将个人操守、品德修为放居首位,良好的综合素养加上深厚的艺术功力,才最终获得人们的普遍认可和拥戴。他们创作的艺术作品,以其思想性、时代性和强烈的艺术感染力,自然而然地融入历史,熠熠生辉。无论年代如何久远,也一样散发着艺术的清香……
  就书法而言,凡是历史上公认的那些大家,他们在追求书法真谛的过程当中,无一例外地真诚付出,他们那些感人的趣闻轶事,至今为人们所津津乐道。
  钟繇小时候跟随刘胜去抱犊山,学习了3年书法。成名后,钟繇常跟魏太祖、邯郸淳、韦诞等人一起谈论书法。一次,钟繇向韦诞借《蔡伯喈笔法》,遭到韦诞拒绝。钟繇因此气得捶胸顿足,口吐鲜血。魏太祖取出5粒灵丹让他服下,才救了他一条性命。韦诞死后,钟繇命人盗掘他的坟墓,终于得到了这部《蔡伯喈笔法》。从此,钟繇的书法日见长益,更趋精妙。钟繇全神贯注地研习书法,有时躺在床上用指书写,常常将盖在身上的被子穿破。有时上厕所,练习书法,竟然忘记出来。临终时授子钟会曰:“吾精思学,学其用笔,每见万类,皆画像之,其专挚如此。”正是这样的学习精神,才使得他成为一代书法大家,与晋王羲之并称“钟王”。虽说钟繇“盗墓”之举乏善可陈,但他对艺术的真诚,也由此可见一斑。
  王羲之被人们誉为“书圣”,绍兴市西街戒珠寺内有个墨池,传说就是当年王羲之洗笔的地方。王羲之7岁练习书法,勤奋好学。17岁时他把父亲秘藏的前代书法论著偷来阅读,看熟了就练着写,他每天坐在池子边练字,送走黄昏,迎来黎明,写完了多少墨水,写烂了多少的毛笔,每天练完字就在池水里洗笔,天长日久竟将一池水都洗成了墨色,这就是今天人们在绍兴看到的传说中的墨池。王羲之练字专心致志,达到废寝忘食的地步。他吃饭走路也在揣摩字的结构,不断地用手在身上画字默写,久而久之,衣襟也磨破了,功夫不负有心人,有一次,他为人写匾在一块木板上写了几个字样,送去叫人雕刻。刻工发现字的墨渍竟渗入木板里面约有三分深。于是人们常用“入木三分”的成语来形容书法笔力强劲,后来用它来比喻对事物见解、议论的深刻。这些虽系传说,但其中蕴含的道理却是发人深省的。
  像隋僧智永有“铁门限”之谓,唐太宗李世民“简板马上字,夜半把笔写兰亭”、张旭“以头濡墨”、怀素“绿天庵”习书、米芾不敢轻易在“五两银子买来的纸上写字”(而是把字的点画结构琢磨透了再落笔),赵孟頫“日书万字”、王铎“登楼不下四十年”发奋学书、毛泽东在战火纷飞的岁月也不忘练字等等,此外,尚有很多例子,他们这些刻苦学习书法的动人故事,限于篇幅,就不一一细述了。他们中,无论是官员还是布衣,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对书法怀有深厚的感情,能够以饱满的热情真诚付出。没有一个人会像当下的一些所谓的“书法家”,依靠权谋讨生活。即便他们中的某些人,贵为一国之君、最高国家领导人或者高层长官,除了出于某些特权,为自己获得一些资料的便利之外,在书法功力的锤炼上,在综合素养的磨砺上,都是毫不马虎的。
  而当下的很多书法人,往往不肯在艺术本体上下功夫,热衷于投机取巧,浑水摸鱼。既疏于笔墨功夫,又缺乏综合修养。他们或者弄虚作假,请人代笔,混一个书协会员的本本;或者利用自身权柄,上下打点,捞一顶书协主席、副主席的帽子来戴,企图掩人耳目,瞒天过海。然而却事与愿违,尽管为自己谋得了一些眼前利益,但媒体高度发达的今天,也为之付出了“听取骂声一片”的沉重代价!
  曾几何时,书协主席、副主席、理事之类的名衔,都是非常受人尊敬和爱戴的,因为,在早年大凡能够担任此类职务者,大多具备较好的艺术素养和社会影响。然而,时至今日,这些名衔在很多利欲熏天、名缰利锁者的人为操控下,泛滥成灾,几成恶俗。各种媒体上,批评之声不绝于耳,以至于“主席的最好”成为了一种极具讽刺意味的调侃。虽说主席、副主席和理事行列中并不乏书法高手,但是在这种特殊氛围下,也难免不受社会不良因素的影响。就像“小姐”一词,曾经是多么的神圣而高贵,可如今成为了一个十分不堪的尴尬称谓。
  新的时代具有不同于以往的种种优势,但也诞生了很多畸形怪胎,扰乱了人们的视听,尤其是一些名不符实者的肆意炒作,更是对青少年一代形成了诸多不良影响。尽管他们身居高位,有“博导”、“硕导”之类的闪光头衔,但历史的鉴别是毫不留情的,时间最能说明问题。表面上的“轰轰烈烈”,难以掩盖其实质上的庸庸碌碌,当下的炙手可热,也无法保证其日后的身谢道衰。当一个人失去了对艺术应有的真诚,他就必然会与艺术真谛越来越远。

作者: jssh365    时间: 2014-5-19 11:31
谁是当代书法的权威?


■傅德锋



关于权威一词,有多种解释。其中有比较重要的三层意思,即一是指权力与威势;二是指使人信从的力量和威望;三是指在某种范围里最有地位的人和事物。因为要谈书法界的权威,所以我这里所要讨论的主要倾向于后两种。
  一般而言,我们对书法权威的理解,就是指在创作水准和社会影响力上达到世所公认的那些大家和大师。而使他们成为权威的基础是他们出色的作品和学术成果。比如我们说王羲之是权威,说苏轼是权威,说康有为是权威,应该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因为他们的作品及其理论成果已经获得了历代书家的推崇和认可。尽管某些人对他们持有异议,但总体上而言,还是当之无愧的。
  然而,当代人对书法权威的认同有了很大的变化,自从有了书法家协会,往往就视书协主席、副主席为当代书坛的权威,其次是那些能够在国展上出任评委的书家,大多都是理事或专业委员会的委员。这样的界定看似非常顺理成章,而实则存在很多问题。因为事实上,并不是所有的书协主席、副主席和理事、委员都能够具备作为书法权威的条件。即便以当下的衡量标准来加以分析,创作上的权威应该具备人们公认的代表作品,理论上的权威应该具备人们公认的学术成果,组织活动上的权威自然要具备深具社会影响力的艺术活动。如果从这三方面综合起来考量,则很少有人能同时具备这三个条件。而且从创作水准上来看,由于主席、副主席和理事委员们大多已经“功成名就”,往往在大量的社会活动和应酬当中分不出足够的时间和精力来临池和精心创作,即便举办展览,也是想当然地作为特邀作品来看待,心理上没有什么压力,创作也就多了几许应酬的成分。
  这就无怪乎有人调侃说,每次观看展览,水平最差的就是评委作品。这话虽然说得有点以偏概全,但细究起来也未尝没有道理。尽管评委当中并不乏创作高手,但也有滥竽充数、浑水摸鱼者。因为担任书协要职,自然就是想当然的评委,甚至是主任评委。这就带点“权力和威势”的意思,这是书协体制和当下展览的游戏规则所决定,别人无可奈何。
  近些年,各地书协纷纷换届,只有一般票友水平的人士在巨大利益的驱动下,也经过一番苦心运作,堂而皇之地当起了主席、副主席。创作水平尽管差强人意,但在书协内部,那就是绝对的“权威”,不容他人置喙。而且这种现象十分普遍,无怪乎人们不得不针对当下书协组织,发出“闻官军收河南河北”之慨叹了!
  收藏界也很庸俗,大多看作者的身份职务下菜碟,那些名不见经传者的作品原本没什么艺术价值,但一旦当了主席、副主席,便身价陡涨,被视为“墨宝”了。其实说白了,这有两个原因:一是收藏者本身欣赏眼光不高,按照惯常的看法,认为“主席的最好”。一种是明知没有什么艺术价值,但出于某种人们可以意会的原因,也会对其大加捧场。上午当了主席,下午就会有人登门“求字”,其中的细枝末节,就不言而喻了。人家尽管书法水平不高,但位高权重,办事可以一呼百应、左右逢源,自然也就不会“门前冷落车马稀”了。或者收藏头衔,或者变相讨好,都有很深的社会根源。但这些都与真正的艺术权威毫无关系。
  有的人一当上书协主席或副主席,就连说话的口气和走路的姿势都变了,因为身份不一样了,所以和当初那些称兄道弟的同道们也就无形中拉开了距离,甚至会对比自己水平要高上很多倍的书家指指点点。他们开会上主席台,合影坐前排正中,发言也是名列前茅,其他人前呼后拥,百般讨好,如此久之,俨然自己就是“书法权威”了。这样的“权威”其实就是仰仗着权力和威势,与真正的书法权威何干?
  但话又说回来,这样的“权威”也并非一无是处,往往很多真正的书家也要依赖他们求得“功名”(名声与实惠)。古来就有书家(比如怀素)在王公大臣面前频频进行书法表演从而名扬天下者。因为这些高官拥有足够多的社会资源,没有他们的首肯与抬举,则有的人完全有可能被社会所淹没。
  只不过我想说的是,权威本身就是相对的,没有绝对的权威。如果一股脑儿把书协那些领导统统视之为权威,则我们这个时代就真的没有书法权威了。就像“大师”一旦泛滥,“大师”本身也就失去了意义。

作者: jssh365    时间: 2014-5-19 11:32
文人墨客与“商人掮客”

■傅德锋



在当下这个物欲横流、灯红酒绿的特殊年代,书画界可谓乱象纷呈,无奇不有。在这个庞大的群体当中,其中虽不乏志趣高雅,真正有所作为者,但也存在为数不少的伪装者和投机分子。文人墨客之外,尚有很多“商人掮客”。在这里,我之所以将商人掮客加上引号,本意不是针对真正意义上的那些书画经销商和书画经纪人,而是特指那些打着弘扬艺术和为书画家与收藏者以及收藏单位牵线搭桥的旗号而实则损害两者之利益从中牟利的那一类人。这类人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善于伪装,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善人,摆出一副济世救人的模样,骗取别人的信任,而借机大捞私利和攫取社会资本。他们往往巧舌如簧,欺上瞒下,左哄右骗,两头通吃,自以为很高明,而实则为人所不齿。但由于他们善于伪装,心地善良的人很容易受其蒙蔽,以至于每每以宽容之心待之,结果屡屡上当受骗。
  这类人从来就缺乏对他人和艺术的真诚,从一开始介入书画领域,就是直奔自己的个人利益而去。他们来自于社会的各个阶层,有的是专门从事这一“职业”(如果这也能算作是一种职业的话),有的是业余从事。这类人一般都具有一定的社会地位和社会资源,也大概了解一些专门常识,但却缺乏长远发展的战略眼光,也不属于真正懂书画者。他们往往是没有诚信,见利忘义。这类人看名家书画作品就等同于看到大把的人民币,而对其他则不多关注,一知半解。在利用对方的时候,信誓旦旦,赌咒发誓,说得天花乱坠,而一旦得手,则马上一反常态,过河拆桥。
  其实,这类人说白了也没有什么特殊技能,无非是用一些小恩小惠和花言巧语来骗取书画家和单位领导的信任,先从书画家那里,以最小的代价(或者请吃一顿饭),或者送件不值几个钱的小礼物,然后就索取到对方的一两件甚至更多的作品,或者打着做公益事业的旗号,或者以和对方的朋友熟识为名,用买一平方尺的价钱“购得”对方10平方尺以上的作品,然后转手高价倒卖给其他商人或者单位。书画家往往碍于自己朋友的面子,尽量给予满足。但他们尽管已经从中牟取了暴利,但仍然要在下家面前炫耀一番,说因为和作者关系如何如何密切,所以才给你以如此之低的价格购来作品,甚至连我自己都分文未取,硬是要让下家再欠他一个人情。
  这类人总是把自己的利益放居首位,看得高于一切。你帮了他的大忙,他很少放在心上,而他要替人哪怕做上一丁点事情,也要大肆渲染,俨然是“救命恩人”。一旦逮着一个机会,他会把你狠宰一刀,来作为对他的回报。
  很多书画家做事一向与人为善,不与他人争长论短。既然认为是朋友,能帮忙的尽量帮忙,大多不太计较个人得失。有时候在没有看清这类“商人掮客”的真实面目的情况之下,面对其大献殷勤和做所谓的公益事业的托词,基本上都是慷慨赠与或者象征性收取一点辛苦费,甚至还会介绍一些书画界的朋友给他。如此一来,不仅使他大捞名利,而且无意之间为其提供了新的牟利对象。只不过,山不转水转,真相总有大白于天下的时候,时间一长,牵涉于其中的当事人难免会互相见面,谈及此事。而且时间一长,书画家们自己也会慢慢感觉到是这类人在利用自己,玩弄自己的感情和智商,因此,与之断交便顺理成章。
  故而,我认为,只看到蝇头小利的小买卖人和那些靠投机倒把起家者算不得真正的商人,而那些靠欺诈手段骗取他人信任从中牟利者也算不得本来意义上的书画经纪人。顶多是个“暴发户”和贬义上的“掮客”而已。这类人无论他拥有多少知识攫取到多少财富,都不会改变其卑鄙而贪婪的本性。
  我始终坚信,事业和财富是要依靠自己的本分和本事、靠大智慧得来,而非凭借一点小聪明即可一蹴而就。爱耍小聪明者在具有大智慧面前,其个人形象怎么也不会高大起来,即便是使尽浑身解数,也不会达到同样的效果。因为,爱耍小聪明者,特别是那些见利忘义,一心为自己着想的“掮客”们,成天在其腋下夹着一个三尺长的“如意算盘”,光想着算计别人,结果是算来算去算自己,正所谓“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而误了卿卿性命”。断了自己的退路,为自己掘墓而尚不知罢了。得到了眼前利益,却输掉了自己的人格,失去了朋友和真诚。无论他曾经拥有多少“辉煌”,最终不过是昙花一现,过眼云烟……
  而那些具有大智慧者,他绝不是仅仅为自己考虑,而是更多地为他人着想,为社会着想,为国家和民族大业着想。他们懂得,只有真诚付出,才会有回报,甚至即便得不到回报,也会感到欣慰和幸福。而只有这样具有家国情怀的人,才会拥有更多的朋友,得到社会的普遍认可,能够行之久远,成就自我。(原载《美术报》《书法导报》)

作者: jssh365    时间: 2014-5-19 11:34
真正的大师不需要吹捧

□    傅德锋

真正的大师是凭借自己的作品、论著和丰厚的学养、高尚的人品来获得社会的认可的,因此,他们不需要任何形式的吹捧。倒是那些满天飞的伪大师们,不知道自己斤两几何,为了攫取名利,不顾脸面和事实,利用一些无聊的吹鼓手和媒体大做文章,大造声势。
季羡林先生逝世之后,许多报刊和网站的头条,都无一例外的都冠以“国学大师季羡林逝世”的标题,而另一位与季羡林老人在同一天逝世的任继愈先生,所占的位置就不那么显眼了,媒体所用的标题也都是“著名学者任继愈病逝”,甚至有的报道连“著名”二字都给省略了,只用了“学者任继愈病逝”这样的标题。两位先生风骨高标,两袖清风,驾鹤西去,而他们的人品学识,无疑是我们学习的楷模。
到了后来,各大网站的新闻栏目,关于“国学大师”季羡林逝世的相关报道,已经开始持续升温,而任继愈先生逝世的消息,居然已经在许多门户网站上消失了。出现这种情况,真的使人惊讶莫名。
那些自称“国学大师季羡林”的弟子者,纷纷粉墨登场,给逝者头顶戴上更多光环的同时,还不忘记炫耀来了多少重要领导参加先生的追掉会。我知道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合理的解释,那就是这些人不过是借助季羡林先生去世这一事件来做做文章,貌似是抬高先生,其实是在不失时机地抬高一下自己的身价罢了。
我们知道,对于生前就多次提出要“辞去国学大师头衔”的季羡林老先生来说,这谢世之后发生的这一切皆与他本人毫无关系。他的一生就是读书、写作、做学问,他只是一位纯粹的学者。他从来都不会去标榜自己是什么什么。
而任继愈先生也一样,他一生读书、写作、做学问,可谓学识渊博,著作等身。相比于季羡林先生,任继愈先生的国学研究涉及的范围更广,著述也更丰富。仅主要著作就有《汉唐佛教思想论集》、《中国哲学史论》、《任继愈学术论著自选集》、《任继愈自选集》、《墨子与墨家》、《韩非》、《老子新译》、《天人之际》、《念旧企新》、《任继愈哲学文化随笔》、《竹影集》等;与人合著《中国近代思想史讲授提纲》等;主编有《中华大藏经》(汉文部分)、《中华大典?哲学典》、《中华大典·宗教典》、《中国哲学史》(大学教科书)、《中国哲学发展史》、《中国佛教史》、《中国道教史》、《道藏提要》、《宗教词典》、《宗教大辞典》、《佛教大辞典》、《国家图书馆藏敦煌遗书》、《中国历史文化丛书》等。
北京图书馆方面所发布的讣告,对其学术成就有这样一段评价:
“他一生勤奋治学,勇于创新,始终站在学术研究的最前沿。他提倡沉潜笃实的学风,主张在学术上有几分证据说几分话,有几分把握说几分话,坚持真理,修正错误。他在佛教研究方面的成就被毛泽东同志誉为‘凤毛麟角’;他撰写与主编的多种著作多次再版,培养了一代又一代中国学者,其中《中国哲学史》四卷本长期作为大学教材,获国家教育部特等奖……”
两位先生是真正的学问家,把他们称之为大师是当之无愧的。他们的逝世,对于我国文化界来说,无疑是莫大的损失。但他们两位老人的学术思想和学术成果却毫无疑问地成为了我们的精神食粮,他们不仅代表了这个时代的学术高度,也融入了历史,成为了新的经典,值得后世去学习和研究。
在市场经济社会背景下,很多人心态浮躁,急功近利,不肯在艺术本体和学问修养上下功夫,成天苦思冥想,挖空心思,企图通过刻意的炒作来“搞火”自己,无论自己的作品写得有多差,也不管不顾,或者手中有权者,或者兜里有钱者,信奉“官大一级压死人,有钱能使鬼推磨”,钱权合流,综合运作,以自己不入流的作品,煞有介事地办个展览,出个作品集,开个研讨会,媒体上一吆喝,就俨然是“一代书法名家了”。有的人,不择一切手段 ,给自己弄个“主席、副主席”的光鲜头衔,只可惜自己比低下的功夫不过关,到头来,也只是落得个身谢道衰的结局……一开始还能作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而一旦退位,就很快被人们所遗忘。
有的人,尽管身微言轻,但他们能够对艺术真诚付出,花费数十年甚至毕生的精力和心血,以自己出色的作品,鲜明的艺术风格以及深厚的学问修养和高贵的做人品质,最终获得社会的认可。也许若干年之后,他们倒是有可能被推举为我们这个时代的大师。吴昌硕先生的一生就很能说明问题,他虽为布衣,但他的艺术成就,举世瞩目。“一月安东令”没有成就他,而他在书画、篆刻上的过人作为,使他成为了令人敬仰的艺术大师。
启功先生是我们公认的书法大家,他人品高尚,学问丰赡,为人非常谦虚低调。他曾为自己撰写墓志铭文曰:“中学生,副教授。博不精,专不透。名虽扬,实不够。高不成,低不就。瘫趋左,派曾右。面微圆,皮欠厚。妻已亡,并无后。丧犹新,病照旧。六十六,非不寿。八宝山,渐相凑。计平生,谥曰陋。身与名,一齐臭。”从他这个墓志铭就可以见出他实事求是,不喜欢被人吹捧的可贵品质。尽管有的人对启功先生的书法抱有异议,但那是单纯从书法层面提出不同的看法而已,并无损于启功先生在当代书坛的地位。何况启功先生不仅仅是一位书法家,他深厚的学问修养,是当下很多所谓的“书法大家、大师”们所难以望其项背的。
而对于那些根本不入流而敢自封或被人吹捧为“大师”者而言,面对上述几位真正的大师,他们应该感到脸红和羞愧,因为真正的大师不需要吹捧。

作者: jssh365    时间: 2014-5-19 11:34
当下书坛的虚假与真实


■傅德锋



虚假与真实,本是一组对立的矛盾,但却有它统一的一面。当下书坛,在市场经济社会背景下,人心浮躁,急功近利,虚虚实实,乱象纷呈。分析这些虚假与真实,则有助于我们进一步深入认识我们这个特殊的书法时代。
  书法家也有既虚假又真实的一面,有的人一开始因为没什么名气,为了唬人,就要在名片上印上很多不知是从何而来的头衔,诸如“世界功勋艺术家”、“某某国际书画院名誉院长”之类,以示自己是非同寻常的名家。等到自己真的功成名就了,名片上反倒少了很多虚衔。至于已经声名显赫者,则大多印个姓名和联系方式,如此而已。
  就像当年温州人制造的假皮鞋,看上去模样很光鲜,但大多却是用纸和布做的。货不真价不实,但能将顾客的钱放到自己的腰包里就是最大的胜利。后来温州人一个个赚得钵满盆溢,富足起来了,也就放弃了造假。这两者之间比对起来,真可谓有着惊人相似的一幕!
  书法人之间互相交流,若非良师诤友,当人家拿出自己的作品,笑容可掬地请你多提批评意见时,你若信以为真,单刀直入,说人家这里不好,那里不对,人家马上会一脸的不悦之色;所以一般情况下,人们都是避重就轻,虚与委蛇,大加赞赏,连声说好,落得个皆大欢喜,岂不更好。由此可见,人性当中本身就具有矛盾的两面性,虚伪与真实并存,阳光与阴暗同在。这就无怪乎几乎所有的个人书法研讨会,都是叫好声一片,尤其是那些具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书法人,即便他写得再差,美誉之词也是绝对少不了的。有的甚至被一些同样具有一定学术身份地位的人吹捧得淋漓尽致,甚至到了极其肉麻的程度。
  有的展览开幕式,原本很少有人来参加,但为了制造热闹场面,好在镜头上渲染一番,就要硬拉一些不相干的人来临时凑凑热闹,救救场子。待开幕式完毕后,就稀稀拉拉,门可罗雀了。但在新闻报道上,就会拿抢抓的镜头说事,俨然是一场万人空巷、趋之若鹜的盛大活动。事实上,由于当下的各种书法展览已经多得如同乡下人赶集一般,面对大同小异的展览,人们已经逐渐失去了观展的兴趣。实体展览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功效,而是沦为了媒体炒作的道具,成为了制造炒作话题的谈资。
  有的作品拍卖会,其实真正拍出去的的作品很少,大多都是一些事先设计好的托儿,煞有介事地来做做样子,故意制造一种争先恐后、高价竞拍的虚假景象。但参拍作者今后则可以堂而皇之地标出数字不菲的润格来,也总会有那些不明就里者来为其买单。即便不是这样,他拿作品送那些官家商贾,自然也是另眼相看了。
  而很多自行拟定润格的作者就更是自不待言了,动辄一平尺几千元,其实有时候连一个整张也卖不了一平方尺的价格。
  有的书法展赛活动,很不规范。原本就是一些不学无术的投机分子三五一伙合在一起,打着弘扬艺术的旗号,起一个来头很大的展名,许一些极具诱惑的“承诺”,或者收取大量参赛费,或者名义上是免费的,等作者一旦上了钩,就层层加码,一会儿收购书费,一会儿收奖杯费,等作者们愣过神来,早已是人去楼空,一切皆无了。有的展赛活动,即便是相对比较正规的单位主办,征稿时说得天花乱坠、信誓旦旦,可到了服务阶段,却是丢三落四,互相推诿扯皮。哪怕落得个“听取骂声一片”也是在所不惜!
  当然,这些问题还需要我们一分为二地来看待。对于那些处于弱势群体的作者,我们要给与足够的理解和支持,因为往往就是这些弱势人群,恰恰才是真正在书法上肯下实际功夫者。由于不拥有更多的便利,有时候为了生计,弄些善意的“虚假”,也是无奈之举,毕竟他的作品还是能够说得过去的,这与他的人品似乎没有太大的关系。而对那些身居要位条件优越而不顾道德弄虚作假者,我们要对其加以严厉的监督和批评。至于那些不学无术,东游西荡,以坑蒙拐骗为能事而招摇过市者,不仅会落个老鼠过街人人喊打的结果,甚至会受到法律的严惩。
  因此说,人在做,天在看,凡事当前思后想,适可而止,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假如让短暂的虚假造成终生的遗憾,终归是得不偿失的。
  要做真正的书法家,就要实实在在做事,堂堂正正做人,也只有具备了这个前提,人生的未来才有希望。
(本文原载2014年1月18日《美术报》“深读”版)

作者: jssh365    时间: 2014-5-19 11:35
书风何以能够具备正大气象?

□傅德锋

唐人楷书法度严谨,结体端庄,素来被视之为楷法之典范。特别是颜真卿的楷书,如大臣冠剑,俨立庙堂,富有正大气象。它与张旭怀素的草书共同代表了大唐帝国的繁华与鼎盛。
然而,当下书坛,唐楷已经从最初的淡出展览到现在的完全退出,在预示着人们的审美观念发生巨大变化的同时,也预示着一个书法逐渐失去正大气象的特殊时代的到来。
当下我们时常听到书风缺乏正大气象的批评,而且这种批评多少年以来一直没有停息过。我们这个时代,人们的价值评判标准已经发生了质的变化,一切以金钱和权利的获取为根本目的,在这种情况之下,道德底线可以被随意突破,拥有特权者甚至可以凌驾于法律之上……书法界也是乱象丛生,各种雷人事件接连不断,协会组织的越来越官僚化,书法人的越来越功利化,都已经无一例外地预示着中国书法在当代面临着一场前所未有的挑战。
面对如火如荼的书法展赛,一批又一批的书坛新人脱颖而出,书法界呈现出一片火热景象。为了追求短平快,书法人行色匆匆,来往穿梭于全国各地,办个展,办联展,出入雅集笔会和画廊会所,走穴赚钱,忙得不亦乐乎。有功力有名气的,依靠功力和名气赚钱,没功力没名气的凭借忽悠也要滥竽充数浑水摸鱼。于是乎,很多本不是书家的政府官员也纷纷跻身书协,争一个书协主席、副主席的位子来坐。一旦大权在握,便大打官腔,胡乱比划。凡此种种,试问笔底之下何来正大气象?!
心态浮躁,急功近利,书法人越来越像商人。为了讨世俗之所好,逐眼前之名利,创作当中,千般点缀,万般装扮,装腔作势,搔首弄姿,削足适履,无病呻吟,笔下焉有正大气象可言?!故古人云:“胸中有道义,再广之以圣哲之学,书乃可贵”。试问当下那些官员书家,胸中之道义何在?圣哲之学何存?
我所理解的正大气象包括以下几个方面:一是楷法遒美,风度超然;二是字势端庄,仪态雍容;三是笔法精绝,气韵生动;四是章法严谨,意境深远;五是行气畅达,墨色自然;六是文辞精妙,耐人寻味。凡此六者,不可或缺,不可偏废。而试观当下之作,或功底欠缺,糊涂乱抹;或摇头摆尾,伸腿挂脚;或笔法凌乱,七拼八凑;或裁剪拼贴,莫名其妙;或气息阻隔,花里胡哨;或丢三落四,张冠李戴。虽不能一概而论,然落此俗套者却比比皆是。此风日长,岂能有望书风具备正大气象也!
古人不仅临池功底深厚,且见识广博,学养丰赡,对书法心存敬畏,“下笔便有千秋之想”,挥毫之际,绝不敷衍了事。故而古人之书,多有正大气象。一个没有时代担当,甚至首先对自己都不太负责任者,是断难对文字和书法心存敬畏的,只是把书法作为一种赚钱的工具来看待,心境浮躁,态度散漫,一下笔来,便想到一平尺能估价几何,一身铜臭,利欲熏天,笔下何来正大气象?!
当然,造成这种局面绝不是书法人单方面的因素,而是和整个社会风气关系甚大。其中拜金主义和官本位思想的泛滥乃是罪魁祸首,钱权合流,占据主导,以至于道德下滑,人心浮躁,追求当下的物质享受成为人们之首选,而高尚的精神追求变得模糊不清,可有可无。
因此,真正要建立具有正大气象的当代书风,必须从道德修复做起。不仅全社会要大力提倡,还须每个人从自身做起。要让已经普遍过上比较丰裕的物质生活的人们转换自己的价值观念,将高尚的精神追求作为人生的第一要务,而将物质享受退居其后,唯有如此,才能加强思想修养,提高思想认识水平,尽可能抵挡住各种世俗的名利诱惑,在超逸中下实际的功夫,认真读书临池,修身养性,让书法回归到陶冶性灵,抒发情感的正常轨道上来。
只有书法人具备了崇高的思想修养,具备忧国忧民的家国情怀,具备对承传了几千年的汉字与书法的敬畏之心,这个问题才能从根本上得到改变。如果一味以赚钱多少、职位高低来衡量一个书法家的人生价值,则正大气象书风的呈现只能永远是一种奢望。
(本文原载2014年1月11日《美术报》书法周刊“深读”栏目)

作者: jssh365    时间: 2014-5-19 11:35
有感于展览研讨会之领导讲话


■傅德锋


点击进入《美术报》:http://msb.zjol.com.cn/html/2013-11/16/content_2412540.htm?div=-1

当下之书法展览,无论规模大小,但凡举办者有点来头,都要在开幕式之后,不失时机地安排一个“学术研讨会”。而研讨会的实质,本应是领导嘉宾、专家学者和参展者以及新闻媒体工作人员欢聚一堂,自由民主地对展览的意义和参展作者的作品展开讨论,提出各种实质性的意见和建议,以便促进其不断提升,继续健康发展。
  然而,事实却完全不是这样。中国式的展览研讨会已经完全沾染上了政府工作会议的不良习气,大多是按照官位大小、身份高低论资排辈,职务最高者先讲话,然后以此类推。于是,很多原本完全不懂书画或者一知半解的领导干部开始打着官腔煞有介事,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起来。说了半天,基本上都是一些假大空式的泛泛之谈,丝毫没有触及到学术本体。有的领导一讲起来就讲个没完,原本只有两三个小时的研讨会,他一个人差不多就会占去三分之一的时间。头号领导讲完,二号领导、三号领导接着讲。基本上延续着头号领导的“风格”,要么海阔天空,不着边际,要么套话连篇,一片赞美。与会者当中,虽然不乏真正懂学术者,甚至做了专门的发言准备,但轮到他发言时,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只能三言两语式地简单说几句,就一哄而散了。还有的专家,根本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虽然受邀参加,但最终也只是扮演了一个普通听众的角色。
  平心而论,领导讲话也并非没有必要,在我国的国情之下,一切艺术活动在很大程度上都是和官方紧密相连的。何况,艺术家们如果得到了官方的支持与配合,自然会带来很多便利。但问题是现在的领导大多不懂艺术,面对艺术研讨,也缺乏自知之明和谦让他人(特别是专家学者)的风度。或许领导们从另外的角度对展览及其作者说几句支持和鼓励的话,也能从某个方面起到一定的特殊作用。然而,坏就坏在很多领导同志非要不懂装懂,以主宰一切的口气对艺术作品及其作者评头论足,草率地下一番结论。以至于甚至出现“天下第几”之类的笑话,造成不同程度的混乱和误导。
  中国式的研讨会发言和协会的类官方体制是一脉相承的,是否是真正的艺术家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身份和地位,是手中所拥有的权力。在权力的操控制之下,其他一切都变得惨白无力。艺术只能无奈地依附于权力,在有限的社会空间里生存,甚至要进行痛苦的挣扎……
  艺术是什么?艺术首先是很个性化的东西,艺术要表达作者的自由心性和审美理想。艺术要把自然、社会和人性当中真善美的东西表现出来,在给人以审美愉悦的同时起到洗涤心灵、陶冶情操和教化社会的特殊功效。然而,如今的艺术,却在很大程度上被权势和金钱给污染了。政绩工程,歌功颂德。形式主义,到处泛滥。在官商合流的特殊氛围之下,各种好大喜功的展事、活动不断。千篇一律,毫无新意。结果是,助长了急功近利思想的滋生和蔓延,书画界显得越来越浮躁,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耐不住寂寞。不愿意在书画本体上去下实实在在的功夫,而是争先恐后、趋之若鹜般地追逐名利,利用各种便利,综合运作,从而制造所谓轰动效应。
  其实,这种类似于社会运动式的艺术运作机制,表面上看起来十分热闹,似乎我国的艺术发展得到了空前的繁荣。但透过表面的喧闹,我们会发现很多问题:协会领导官员化、艺术创作炫技化、市场营销庸俗化、艺术教育功利化、学术研究市侩化、艺术宣传虚假化……为渊驱鱼,为丛驱雀,贤士退避,群魔乱舞,造成了各种社会资源的严重浪费。
  新一届的党和国家领导人积极倡导社会新风,要求各级政府官员发言要简短,做事须认真,不搞形式主义,反对浮夸作风。这是针对目前社会实际存在的各种问题所发起的号召。
  作为艺术界,更应当如此。政府官员只要做好宏观上的把握就可以了,不应过多干预艺术活动,更不应以自己对艺术的有限的理解来指手画脚。艺术要按照艺术本身的规律去发展,而不是按照某个个人的意志去进行。
  艺术家固然需要适度的鼓励与赞美,但过度的迎合与吹捧,只能助长艺术家的惰性和自大心理。迎合与吹捧一旦成为一种普遍现象,艺术家失去了对艺术的真诚,那就与艺术生命的枯萎和凋谢不远了。
  所以说,只有当批评与自我批评真正能够落到实处的时候,艺术的未来才有希望。

作者: jssh365    时间: 2014-5-19 11:38
收藏“头衔”
傅德锋
如今书画协会的机构越来越庞大,拥有主席、院长、博导、硕导之类的头衔者越来越能够在书画界炙手可热大行其道,充分说明,更多的书画作品收藏机构和私人的艺术品收藏,已经在很大程度上演变为“头衔收藏”。一个省级书法协会的副主席人选能够从几位发展到十几位乃至几十位,不正说明“头衔”对人们的诱惑力之大吗?不正说明“头衔收藏”的社会空间还十分广阔吗?
近来,陕西省书协换届,一下子出现常务副主席16位,副主席18位,加上主席和秘书长、副秘书长,其主席团成员居然高达60余位!这等奇闻不敢说是“绝后”,至少也是“空前”。前些年,湖南省书协按照主席团成员的官衔大小,炮制出了一个集体润格,此事引起轩然大波,一度成为人们议论的热门话题。而陕西省书协如此雷人的主席团人员构成,实际上道理是和湖南省书协的集体润格一脉相承的。
平心而论,在正常情况下,按理一个能够拥有显赫的艺术身份和社会头衔者,一般也是具有较高艺术成就者,比如徐悲鸿和齐白石以及于又任、启功等。他们社会职位高,在书画以及其他领域都有很高造诣,由于他们的身份头衔和作品艺术功力互为一致,因此收藏这一类人士的作品,一般不会出现什么大的失误和偏差。另外一些政要、作家、学者的书画作品,也许艺术水平不一定很高,但它同样会具有一定的收藏价值。对这一类作品,人们更多地会从社会学的角度对其加以衡量,比如毛泽东、周恩来和鲁迅、郭沫若、莫言、贾平凹,他们的学问和其他领域的名声地位保证了其作品的价值。
然而,时至今日,早已没有了民国和建国初期的那种学术氛围,很多所谓的书画家的国学功底越来越呈现出薄弱的态势,学习书画艺术,往往从技术层面关注得较多,而从社会人文角度关注较少,有的甚至连起码的技术问题也没有解决好,仅仅是从人为炒作的角度把自己“打造”为一个“名人”。
平心而论,当下太多的“名人”其实就是“人名”,其所谓的艺术作品既没有技术含量,更缺乏历史情怀和人文精神的深层次观照。“名家、大师”满天飞,封号头衔使人眼花缭乱,不计其数,但时至今日,试问您能记住他的哪件作品?即便是“天下第一”的虚名之下,不过也是一些苍白无力的面孔。
当下的书画市场可谓一片混乱,违背艺术发展规律的事情堂而皇之地以各种名目招摇过市。各种奖项、荣誉、封号、头衔层出不穷,使人头晕目眩。急功近利思想、官本位意识根深蒂固,甚嚣尘上,极难改变。各类投机分子利用这种特殊的社会氛围以售其奸,使很多人防不胜防,受其蒙蔽而不自知,反而沾沾自喜,津津乐道。一些藏家把某些毫无艺术功底和综合素养而靠各类便利条件把自己炒得炙手可热,封号头衔多得惊人,大得吓人者的东西大量购进,以奇货自居,囤聚居奇,其实是不明智之举。早晚会大呼上当,深受其害。
当下的很多所谓的“书画名家”甚至是“大家”,其实都是综合运作的结果。假如其作品本身技术含量高、有思想深度和神韵意境,无论怎么宣传,似乎都无可厚非。反之,就是一种不折不扣的欺骗。用等同于废纸一般的涂鸦之作,换取人家的真金实银,无论如何也是说不过去的。但是,目前的情况是,真正好的东西,由于作者身微言轻,往往不受藏家之青睐;而位高权重、身份特殊者,再怎么糊弄,他的东西也会被很多买家所看好。一部分是被动接受,里面有着各种形式的交易,大多不会说明其中奥妙,心照不宣;一部分是主动接受,因为接受者从中看到了无尽的商机,至于结果最终如何倒在其次;还有一部分是不知就里,受其蒙蔽,待清醒时,已然悔之晚矣!
因此说,对封号头衔的崇拜,最终还是源于对利益的追逐。无论是买卖的任何一方,都是出于同样的目的。买家要借助骇人的封号头衔获得一个较高的价位,而买家更希望通过这种封号头衔获得更大的升值空间。双方之间实质上在进行一场博弈,博弈的双方既有心理上的较量,也有实力的角逐。获胜的一方永远属于可以上下其手、左右局势者。

作者: jssh365    时间: 2014-5-19 11:38
我说大师

傅德锋

一、大师的标准到底是什么?
首先,大师是一个比较神圣的字眼。
按理说,正常情况下,任何时代在文学艺术和学术研究以及科学领域都会有“大师级”的人物出现,但大师的出现却需要很多必要的条件。大师是在特定的历史和社会条件下自然生成的,是他们的作品和创作、研究成果以及思想、人格魅力在当时的社会起到引领时流的作用,然后通过历史的沉淀和检验逐渐得到人们认可,而不是同时代人刻意推选出来的,更不是权利钦定的。
大师们所从事的研究领域不同,社会和历史对他们的认定也就会有所不同。在我看来,所有的大师,也都不是整齐划一的,大师的水准也绝不可能完全处在同一条水平线上。或多或少,存在一些差异也是在所难免的。
在学术研究领域和文学领域乃至书画艺术领域,我们对大师的定位是不尽相同的。有的人,一生横跨多个研究领域,并且同时关注社会现实和参与政治活动,而不是仅仅独善其身研究学术,那这样的大师级人物,我们在评价他的时候,就与对待纯粹的文学家、学者或艺术家的时候有所不同。比如鲁迅和齐白石两位先生,他们在中国现代历史上都具有深远的影响,一个研究文学,一个从事书画艺术,以他们的成就,称之为大师也是毫不过分的,但人们在评价他们两位时,仍然会抱有不同的看法。吴冠中先生就曾这样说过:绘画“不能像文学那样具有社会性。在我看来,100个齐白石也抵不上一个鲁迅的社会功能,多个少个齐白石无所谓,但少了一个鲁迅,中国人的脊梁就少半截。我不该学丹青,我该学文学,成为鲁迅那样的文学家。”从国计民生的角度来看,文学家和学者、书画艺术家对当时乃至后世所起的作用和影响是很不一样的。
那么,大师的标准到底是什么呢? 什么样的人可以称为大师?
大师被用于学术领域,最早出现在汉代。《辞海》中的解释是:大师是“指有巨大成就而为人所宗仰的学者或艺术家”。这两个条件是必不可少的,一是“巨大成就”,这显然不是指一两项发明或几本著作而言,非“著作等身”或“学富五车”的学者是不能当之的;二是学术成就经得起历史的检验,被一代又一代的人所景仰。
   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冠以大师桂冠的。我个人认为,大师至少要具备四个条件:第一,学术上博大精深,博古通今,学贯中西,是学术多面手,重要学术著作丰硕;第二,要做出创造性的贡献,其成果对社会发展具有革命性作用。第三,必须是某一学术研究领域的领袖,且桃李满天下,拥有众多的拥戴者;第四,作为大师不仅学问高深,而且道德、人品堪为人师,对后人具有榜样模范作用。
有一种观点认为,大师只限于佛教界和学术界。至于其他各个领域,可以产生著名的专家、艺术家、歌唱家,但就是不能冠以大师的头衔。从这个角度来看,界定大师时又会产生很多分歧。
书法界也是如此,也同样存在界定大师的困难。如果以前面的四个标准来衡量,很多书法大家就不能称之为大师。但书法界在认定大师时,实际上并没有如此严格的标准,而是有所变通。把一些能够开宗立派的书法家都成为大师。遍观整个中国书法史,所有的能够称得上大师的人物,他们的造诣基本一致,但又各有所长。比如王羲之,他在书论方面的表现和他的书法造诣(特别是后者)在书法史上起到了承前启后的重要作用,成为了小楷和草书的集大成者,足以开宗立派,因而被尊为书法上的大师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张旭、怀素也是一样,尽管他们在其他领域和同行相比,成就不是很突出,但他们在书法上的造诣却是有目共睹、无可辩驳的。而像欧阳修、苏东坡、黄庭坚、米芾、赵孟頫和董其昌这样的艺术通才,他们同时在多个领域都取得了卓越的成就,他们更应该是艺术大师。
二、当代书法界有没有大师?当代为什么没有出现书法大师?
很多人认为当代书坛没有大师。原因就在于当代的一些著名书家,其实际艺术成就和综合修养不仅不能和古代大师相提并论,就是和民国以来出现的那些书法大家也不可同日而语。一些人明明不是大师,为什么要故意炒作呢?主要是两方面原因造成的:一是“好大狂”,二是“好为人师”,把前者中的“大”与后者中的“师”组合就成了“大师”。其实,这两种思想都是国人的通病,是一种很糟糕的思维方法。有观点认为,启功、沙孟海、陆维钊、林散之等几位先生不仅书法造诣好,还有国学修养,作为大家是可以的,尚不能称为大师,那其他人就更加等而下之了。
    我认为,当代之所以没有大师,是因为当代社会受各方面的不良因素的影响,根本上缺乏出现大师的社会土壤。正如橡子先生所言:“先有文化革命切除了人民的文化之根,后有应试教育为年轻一代的审美做了绝育手术……”
浮躁、喧嚣的当代书坛,已经早已失去了“五四”新文化运动以来的那种学术氛围,更多的人都纠缠和沉迷于金钱和权利的争夺,为一些华而不实的名号争得头破血流的所谓“书法家”们,是无论如何也静不下心来从事学术研究的。
因此,呼唤和期待大师,是一种很好的愿望;但,出现大师,还有待时日。
篇幅所限,无法展开,略及其要,未必允当。

作者: jssh365    时间: 2014-5-19 11:39
凇城七闲书法集序言

淞城好友李兄春雨在其博客刊有一藏头自作五言仿古诗,诗曰:“凇景一奇观,城名天下传。七友聚胜地,闲来纸生烟。”诗中藏有“淞城七闲”之语,读来颇为耐人寻味。余尝窃思,古有“扬州八怪”、“竹林七贤”之谓,此皆风雅贤达之士,世所共仰者也。今观春雨兄之博客,读其文,赏其书,观其行,复见其交游待人之道,良有贤者遗风。若与其并称“七闲”者,料非泛泛之辈。岂不闻“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乎!
“凇城七闲”者,吉林李春雨、张久海、阎峰、刘宏林、曲万喜、刘洪生、赵云峰是也。辛卯春,七先生书百幅书法作品赠予百名孝子,获名“七贤”。七先生自谦,更之曰“七闲”。“闲”者,清闲安静也。虽非鸿儒北斗之贤,却愈见诸先生诗书养性之清雅妙境也。
“七闲”非仅擅书,更有善作诗文及兼尚他技者,盖“七闲”于书道以外,更重学养之故也。春雨诗文盈怀且富豪气;草书大气淋漓,潇洒风流。久海质朴敦厚且兼严谨;隶书古拙雅逸,法度森严。阎峰侠肝义胆且藏武学;草、隶善变,妙趣无穷。宏林学识深厚且极悟性;大篆高古厚重,沉稳庄严。万喜谨言慎行且少浪漫,魏碑铁画银钩,笔笔见功。洪生苦学经年且勤日课;楷书俊朗端庄,灵动自然。云峰江湖论道且重情义;行书挥洒自如,飘逸浪漫。
   “七闲”崇善。修心为境,养志为铭。“景行为贤,克念作圣。” “似兰斯馨,如松之盛。”遂常有助学之举,弘爱之行,墨宝遍映大小学城,善举感动妇孺老幼。
   “七闲”常聚。形若莲社,类比兰亭。或临帖泼墨,或论印品茗,或推敲联语,或唱和辞令。拜先哲,访时贤。抚殷商卜辞以降之文字,习秦汉木牍所载之章经。时有诗赋载报,常见翰墨刊楹。壬辰岁杪,“凇韵诗痕”——“凇城七闲”原创雾凇诗联书法展,更得《书法报》等众媒体大幅特刊。四方贺庆,九州知名,此实为宇内对“七闲”之深望与厚报也。
“七闲”善创。因地以制宜,对症而调方。企业崇文请撰联对,官绅思齐邀作中堂,即见警语而鼓掌,得佳言以传唱。学养深厚以致用,文化力量得更彰。
汉字,民族之基因;书法,文化之指纹。故曰:华夏文明,源远泽长。“七闲”之路,鼓舞旌扬。又曰:松水腾细浪,七闲耀星光。诗书有魂魄,文化兴家邦。一时群星闪耀,蔚为大观矣。
今有京城君龙书画院,为彰“七闲”之才德,将诸精心之作,集为一册,刊布发行。非惟昭示“七闲”之风雅,或又为后来者作学之楷模也。
是为序。
醉墨先生  傅德锋
于癸巳年二月初二

作者: jssh365    时间: 2014-5-19 11:40
书法实践与书法事件■傅德锋

  书法实践是指书法人在正确的理论指导下,在书法临摹与创作方面做出的一系列实际行动,这种实践不仅有利于书法人自身传统功力的加深,也有助于自身创作水准的不断提升。而“书法事件”则是特指书法界发生的各种具有一定社会影响力的书法活动,具有较强的“轰动效应”。如“广西现象”、“学院派书法”、“流行书风”以及各种颇具轰动效应的展览(如全国展、多人联展和个展等)。在各种竞争异常激烈的当下,书法人要想尽快在书坛上占据一席之地,不仅要强化书法实践,还要善于参与其中并能制造各种新的“书法事件”。书法实践一般凭个体的力量即可进行;而“书法事件”则不然,需要以自身书法实践为基础,结合社会各界特别是新闻媒体的力量方能达到。

  书法实践讲求计划性,要有好的方法,才能出效果出成绩。而“书法事件”需要有新颖独特、细致周到的整体策划,方可出奇制胜“一鸣惊人”。

  但本文所讲的书法事件主要偏重于具有一定行为艺术特征的书法活动,比如曾来德先生的“墨乐”,王冬龄先生的“巨幅书写”以及沃兴华、邵岩和曾翔先生的“现代书法探索展”等等。从广义上来讲,上述书法行为都是当下书法探索实践的种种具体表现,都有一定的传统书法功力作为依托。但从狭义的书法实践来看,这些行为毕竟和我们通常所讲的传统书斋式创作拉开了一定的距离,因此也引起了各种争议。

  临摹与创作,传统与现代等等的关系问题一直是多年以来书法界持续关注和讨论的热点话题。围绕这些话题,也产生了各种观点、各种看法。但在主流意识形态之内,有一点是基本一致的:那就是书法创作不能没有传统的支撑,不能背离汉字的书写。至于究竟什么是传统也是众说纷纭,争论不休。从对传统经典的固守到对民间书法的再认识,产生了很多思想的交流和观点的碰撞。但必须指出的是,在市场经济价值观念和官本位思想的强烈冲击下,人们出于各种目的,纷纷投身热闹的书坛,于是,书坛尽管精彩不断,但同时也是乱象丛生。

  客观地讲,当代书法从创作实践到理论批评,也出现了很多亮点。总体上而言,当代书法的发展趋势是好的。但不可否认的是,在出现这些亮点的同时,也产生了诸多迷惘和困惑。人们,特别是年轻一代面对各种“风”的流行和不可避免的书坛乱象不知所措。但在这特殊的社会背景之下,更多的人为了追逐名利,只好跟着展览的风向标往来冲突,游移不定。

  从近年来的全国大展和一些比较具有代表性的个人展览来看,倾向于传统一路的书法创作,除了技术上的不断成熟之外,似乎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突破。迄今为止,真正具有经典特质(即具有承前启后意义的重大作品)的书法作品少之又少,甚至尚未出现。而所谓的“现代书法”创作尽管看似风风火火,热热闹闹,但透过“风生水起”的表象,更多的还是不尽人意。

  关于“现代书法”,邱振中先生有一段比较深刻而到位的论述,他说,他一直很反对“现代书法”这个词,“因为它们所指的很多东西的概念混了,我一直用的是现代风格的书法”,而现在问题的难处归结在一点——当人们掌握了一定的书法的规则和技巧,同时又有比较深刻的现代生存的体验,怎么表现出来?这是一件非常难的事情。如何理解一件作品是不是“好”的书法?邱振中认为,第一点,“你一眼看过去他必须包含传统中核心的东西”;第二点要包括传统中没有的东西,“但是你知道这两点的共生有多难”。 邱先生这话说得极好,但他本人至今也没有写出能与他的理论互相匹配的成功之作,因此,他说的“很难”的确是大实话。邱先生作为在“现代书法”理论和创作实践方面的标志性人物,尽管他对“现代书法”有很多深入的思考和独到的见解,但其创作实践很难和理论求得高度的统一。由此可见,“现代书法”真的很难,绝非一时兴起的“狂涂乱抹”所可当之。

  书法需要“守传统”,也需要“出新意”,但传统究竟该怎么守?新意到底应如何出?我觉得这个答案理应从整个书法史当中去寻找。看看我们的古人和前人是如何走进传统又怎样走出传统的。

  至于当下书法人所热衷于制造的种种“书法事件”,尽管也是书法实践的某种体现,但它更多注重的是一种新闻宣传效果,与书法本体的突破关系不大。因为对于书法本质意义上的突破而言,无论你采取了怎样的方式,书写材质和字形的大小如何变化,都不能从根本上解决中国书法的出路问题。从这个特殊的角度而言,书法事件的制造,尽管有助于引起社会对书家本人的广泛关注,从而给书家带来某种利益,但随着人们眼球的疲劳和认识的加深,也最终会流于昙花一现。

  因此,仅仅热衷于书法事件的制造,依靠所谓轰动效应而欲求在书法界占有一席之地,在短期内并非没有可能。而从长期的发展眼光来看,忽略了本体意义上的书法实践,让自己在一种躁动不安的心理因素的支配下越来越远离书法的本质精神,就等于是自己把自己一步步边缘化,最终成为书坛的匆匆过客,被人们所遗忘。



作者: jssh365    时间: 2014-5-19 11:42
论学习书法当中需要正确处理的十大关系
  
  傅德锋
  
  
  






  
  
  中国书法源远流长,博大精深。要学好书法,其中涉及到很多关系;而一个书法人从对书法萌生兴趣、初入门径起,逐步成长为一个优秀的书法家,又必然牵扯到很多社会关系。书法不是一个独立的存在,它和很多姊妹艺术诸如文学、美术、音乐、舞蹈、宗教、建筑等等都有很多内在的联系。而作为个体的书法人,也不是生活在真空里,必然要和社会的方方面面发生各种各样的关系。因此,本文主要就这两个大的方面展开论述,希望能够对初学书法的朋友们有所帮助。
  一、学习书法与兴趣的关系。“兴趣是人的第一老师”,学习任何一门艺术必须从兴趣的培养做起。具体到书法,当你在生活当中见到好的书法作品和遇到具有书法特长的人,那种由撼人心魄的点画线条与变化万端的章法所构成的意境和书法家们潇洒挥毫的场面也许就会使你产生共鸣,从而激发起你学习书法的兴趣。只有对书法产生浓厚的兴趣,才更有可能学好书法。有的家长想让孩子学习书法,又不注意培养孩子的学书兴趣,往往事与愿违,半途而废,十分可惜。很多情况下都是老师讲得津津有味,而学生听得昏昏欲睡,到头来不过是强人所难,枉费心机。因此,不管是青少年还是成年人,学习书法之初,都一定要注重兴趣的培养,从“要我学”转变为“我要学”,这样,学习起来就具有主动性和持久性。
  二、学习书法与老师的关系。学习书法,历来讲究师承关系。这包括两层意思:一是下笔有由,要学习古人,临摹名碑名帖;二是有名师指点,少走或尽量不走弯路。我这里主要讨论后者。在学习书法的前期特别是初始阶段,有无好的老师引导和指点显得极其重要。好的老师可以给你指出一条正确的学书道路并且制订出行之有效的一整套训练方法来。这样,入门正,方法得当,学习起来效果就会十分明显。而有的老师只不过是徒有虚名,创作上稀松平常,理论上一知半解,这样的老师,大多都是自以为是,自欺欺人,不自量力,误人子弟,你跟他学习的时间越长,习气越大,危害越重。在这种情况下,你再怎么努力,也不过是不断重复同样的错误而已。因此,停下来就意味着进步,另择名师方为上策。“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老师自身水平不高,以其昏昏使人昭昭,岂非大谬乎?!
  三、学习书法与临摹的关系。临摹是学好书法的关键所在,没有很强的经典碑帖的临摹功底,想搞创作甚至要妄想创立自己的风格那就无异于天方夜谭。尽管说,临摹只是手段,创新才是目的,但没有临摹这个首要的基础,创作也就无从谈起。对于那些优秀的书法家,他们临摹前人碑帖会贯穿自己整个一生,“一日临摹,一日应请索”。比方说学习草书,不仅要打下很好的正书基础,而在转入草书的学习阶段后,还不能仅仅局限于对某一家某一帖的临摹学习,更需要广泛涉猎各家各派,自上而下,系统地梳理草书的整个源流变化,唯其如此,才有可能达到根深叶茂,厚积薄发。
  四、学习书法与读书的关系。从古代的角度来讲,读书和写字是不可分割的,就根本不存在学习书法是否要读书的问题。但现在时代不同了,书法的实用功能几乎消退了,转入了“纯艺术”,这就引出了这个读书的话题。一般而言,要学好书法,必须要好好读书,读好书。没有很好的文化知识修养,又怎么可能成为一个真正的书法家呢?关于书法与读书的关系问题,目前有两种不同的说法:一种说法认为,学好书法,主要在于做好书法的基础功夫和技法技巧的锤炼,不一定要读好多书。理由是很多大学问家也并不擅长书法,甚至字写得很糟糕。而一些并不怎么读书的人,反而书法出类拔萃;另一种说法认为,学习书法不仅要练好书内功,更需要加强书外功,要多读书。理由是古代的书法家几乎都是具有深厚学养的人,所谓“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而我本人比较认同后者,因为那些书法水平不太好的学者,他们往往志不在于书法,而在于学问。他们疏于书内功的研练,因此书法写的差强人意实属正常。而作为有志于书法的人,就不能以此作为托词,疏于读书。你书内功再好,也还只是停留在“技术”的层面上,将来到一定程度,要实现质的飞跃,要“由技进道”,就必须具备渊博的知识。大学问家不一定会是优秀的书法家,但不具备较好的学问修养,绝对不会成为优秀的书法家。通观书史,从二王、颜柳欧赵到苏黄米蔡等等书法大家,哪个不是满腹锦纶的饱学之士?!
  五、学习书法与游历的关系。学习书法一方面也需要深居简出,下苦功夫,但另一方面还要争取广于游历,以增加见识,丰富生活阅历。即使是像怀素那样的大书法家,也要“担笈杖锡,西游上国,谒见当代明公”但怀素的前提是有过在“绿天庵”退笔如山的艰苦磨炼。在游历的过程当中,揽胜于名山大川、探访于人文景观,问道于高人胜士,挥洒于故友新朋。所见所闻,所思所想,所感所悟,往往灵机勃发,蠢蠢欲动。古来文人墨客不仅注重“读万卷书”,也注重“行万里路”,胸中有灵府丘壑,下笔则“似得江山之助”。何况在游历当中,还可以拜访名师,结识同道,取他人之长补自家之短,何乐而不为也?作为书法人,你一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孤陋寡闻,闭门造车,势必是行不通的。所谓“川人不出蜀,难成大器”,即言此也。齐白石一生若是久居老家湘潭,估计也是不会有今日之大名声的。凡此种种,不一而足,此中深意,可细思之。
  六、学习书法与宣传的关系。说到宣传,这无疑是一个极其微妙而又复杂的问题。古人说:“酒好不怕巷子深”,又说:“君子藏器守拙”,理固当然。但对这个问题我们不能做机械的理解,为什么呢?道理很简单。因为古今任何一个名人,他在未就大名之前,都无一例外地注重自身必要的宣传。就拿被后世尊为圣人的孔子来说,他游说列国,宣传自己的学说,目的就是为世人所广知,熟识和认可。他开办私塾,授徒讲学,以致“门徒三千,贤人七十二”,所为者何?拿今天的话来说,就是为了宣传自己,树立形象,扩大影响以成就自己进而播惠天下也。实现不了自己,也就不具备号召力和影响力,从而无法完成自己的远大抱负。在任何时代,宣传力度的大小也都决定着一个书法家社会知名度的高低,这也就无怪乎狂僧怀素要“担笈杖锡,西游上国”,在其表兄、诗人钱起的带领和引荐下在京城长安于达官显贵面前频频进行书法表演了。王羲之13岁时,曾去拜诣过周觊,觊身居高位,惜贤若渴。当时文人学士倘能得其一言之誉者,往往如膺荐命,因此视之为“龙门”,趋之若鹜。王羲之拜见时,恰好举行盛宴,高朋满座。周觊对羲之才艺甚为看重,“察而异之”。大家还没有动筷子,周觊竟然先割最使人垂涎的牛心让王羲之吃,一时四座皆惊,对其刮目相看,自此羲之名声不胫而走,遐迩皆知。王羲之、怀素的成名经历尚且如此,何况当今人之人乎?但对于那种不顾事实,胡吹乱捧的歪风邪气,应该是要坚决抵制,不屑为之的。
  七、学习书法与参加展赛的关系。这个问题也是比较微妙而敏感的,由于大家早已熟知的缘故,即当今展览既可以成就一个人,也可以打击和挫败一个人,展览具有两面性,像一把“双刃剑”,再加之很多复杂因素,往往使很多人对其欲进不得欲罢不能。客观地讲,在市场经济和展览文化背景之下,你无视展览的存在和它的实际功效,显然是不合时宜的。关健在于你如何理解和对待。看到一批又一批的书法人从展览当中脱颖而出成为叱咤风云的书坛人物时,你是跃跃欲试。但你在屡试不爽、屡投不中时又会产生许多迷惘和困惑。其实更多的人被展览拒之门外,这是特定的游戏规则之下的必然结果。这种情况下,就没有必要恢心丧志,怨天尤人,还是要多从自身寻找原因。或者是自身功力不足?或者是作品风格不明显?或者是作品存在其它问题?或者是运气不佳?等等等等,都可以仔细想想,深加分析,但就是不能气馁、怀疑和放弃自己的追求。总之要明白一个最最最基本的道理,那就是参加展览只是走向成功的一个比较重要的手段或曰门径,但它绝不是唯一的手段和门径。要因势利导,灵活运用。这条路走不通,可以想想别的路,一样可以成就自己的书名啊!不走国展之路而效果良好者屡见不鲜,何故吊死于一棵树上耶……
  八、学习书法与市场的关系。在当下作品最终能否走向市场似乎早已是书法家是否实现自己的艺术价值和人生理想的一个重要标志。一个人花费十几年数十年甚至毕生精力在书法研究上面,首先面临的是是否能够解决好自己的生活问题。无论从事什么,物质条件是根本基础,生存的需要是第一需要,这是不容置疑的。尤其是对于没有稳定的工资和其他收入的书法人来说,这个问题就是极其重要的。即使是那些生活优裕的人,也同样要力求把自己的作品打入市场,实现自己更大的人生价值,这自然也是无可厚非的。而市场规律不等于艺术规律,书法家面对市场,要具备较好的适应能力和运作能力。什么阶段需要目光瞄准低端市场,什么阶段需要瞄准高端市场,这都因人因时而异,不可盲目攀比,整齐划一。而现实中有很多人,往往是处于“高不成,低不就”的两难之境。一般而言,靠书法吃饭真的好难,但“世之所贵,必贵其难”,正因为难,所以才要提倡大家“看菜吃饭,量体裁衣”,具备一种灵活变通的处世能力。或者课徒,或者开画廊,或者卖字,或者兼作其它,或者……总之要懂得灵活机变,不至于使自己身处死胡同,喊天不应叫地不灵。
  九、学习书法与社交的关系。这是一条很突出的问题,很多人自身书法水准不错,但就是缺乏建立广泛而良好的社会人际关系的能力。一个人在成长过程当中,除了自己的父母和兄弟姐妹妻子儿女街坊邻居之外,还要和老师、同学、领导、同事、朋友打交道。任何人都不是孤立的,关键是你能否不断地建立和处理以及保持以及发展好这些方方面面的关系。我们说没有敌人的人是庸人,而缺乏朋友的人就更是庸人。你在学习生活当中,你要请教老师,得到名师的指点,如何和老师搞好关系就极为重要。你要和朋友合作共事,你就必须处理好和朋友之间的关系。总之,你要善于整合各种人脉资源,以便发展自己。你要单打独斗,一意孤行,估计是要四面碰壁,八方受阻的,除非你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鬼怪。况且即就是神仙鬼怪也会讲究“神际”和“鬼际”关系,所以,人有“人道”,神有“神道”,鬼有“鬼道”,处境不同,理固一也!我们读四大名著,那人间万象和神情鬼态,当可有所启发也。俗话说,朋友多了路好走,一个篱笆三个桩,多个朋友都条路,千万不要在有意无意之中把自己孤立起来。
  十、学习书法和人品的关系。这是最重要的一条,故列于最后来重点阐述。君子处世,首重人品。人品不高,不可与之论书法。像历史上的蔡京、秦桧以及民国汪精卫,在书法上尽管均有较高造诣,但因人品卑劣,人所不齿,故书法也被历史打入冷宫,成为一个个反面镜子,在警示着后来者。首先,中国有个传统,历来喜欢把美的事物同伦理道德观念联系起来,认为只有该事物同时具有较高尚的道德精神意义时,才值得人们特别崇敬,才算达到了较高的审美层次。其次,书法作为一种艺术欣赏品,从艺术接受心理学讲,人们在创作或欣赏艺术作品时都伴有一种使人愉悦的美感情绪。在欣赏作品时自然要联想到作者本人。如果作者是一位为人们所敬仰的英雄,或是一位人品很好的人,欣赏其作品时,在得到美的享受的同时,也受到其高尚道德情操的感染熏陶。试举一例:唐代大书法家颜真卿一生忠心耿耿,处世刚正不阿。他的书法也是雄浑刚劲,气度轩昂,结构严谨,一丝不苟,体现出一种庄严正大的“庙堂之气”。尤其是《祭侄季明文稿》,将他的人品、感情、艺术功力高度融合在一起,确是笔笔似血,字字如泪。英风烈气,见于毫端。其感情通过书法表现得淋漓尽致。周恩来总理为江南死难烈士致哀所题写的“千古奇冤,江南一叶,同室操戈,相煎何急!”气郁而字敛,沉着稳健,表达了对敌人的强烈愤慨和对烈士们的深切哀悼,使人耐久品赏,不忍释卷,肃然起敬,心驰神往。再比如面对岳飞的“还我河山”横批,那纵横排突的铁画银钩体现着他那种“驱除鞑虏,恢复中原”的英雄气概和爱国情怀,感人肺腑,撼人心魄。欣赏这样的作品,无疑会得到思想和美感的双重收获,兴致也就会愈来愈浓。类似的例子尚有很多,就不一一例举。假如作者人品不好,甚至很坏,面对他的字时,必然会想到他的为人,不免兴味索然,甚至产生厌恶或反感心理,避之唯恐不及,岂能有什么美感与享受可言!故而人们在对待这个问题时,都是慎之又慎的。
  所以说,“文如其人,书如其人”,不仅体现在“善”和“恶”这类原则性的问题上,也包含着一个人的心胸、志向、学养、性格、情趣等等方面。“自来书品,视其人品。故无学不足以言书,无品尤不足以言书。此书道之理也。”(李健《书道》)清代李瑞清在《清道人遗集逸稿》中说得好:“学书先贵立品。右军人品高,故书入神品。决非胸怀比卑污而书能佳,以可断言也。”)这就是书品与人品并重,“立品为先”的辩证关系和历史事实。这就是我国书法史上所形成的一种审美观念和评论书品和人品关系的根本观点,不是任何人任何时代所能随意改变的。
  一个书法人,要是能够正确处理好以上十个关系,在社会上足可安身立命,立于不败之地也。有志于书道者岂不思之、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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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ssh365    时间: 2014-5-19 11:42
写字乎?书法乎?

——谈谈我对书法与写字的理解与看法


傅德锋


海岳以书学博士召对,上问本朝以书名世者凡数人,海岳各以其人对,曰:“蔡京不得笔,蔡卞得笔而乏逸韵,蔡襄勒字,沈辽排字,黄庭坚描字,苏轼画字。”上复问:“卿书如何?”对曰:“臣书刷字。”(《海岳名言》)“米芾得能书之名,似无负于海內。芾于真、楷、篆、隶不甚工,惟于行草诚入能品。以芾收六朝翰墨,副在笔端,故沉著痛快,如乘骏马,进退裕如,不烦鞭勒,无不当人意。”(赵构《翰墨志》)  翟伯寿问于米老曰:“书法当何如?”米老曰:“无垂不缩,无往不收。”“此必至精至熟,然后能之。”(姜夔《续书谱》)



书法是写字?写字是书法吗?关于这个问题,我曾经有过一些比较深入的思考。比如对上文所转引的这一段文字的细心揣摩和拷问,古人写字,无论是“勒字”、“排字”、“描字”还是“画字”、“刷字”,终归都是在正正规规写先人创造发明的地地道道的方块汉字。至于是否能够成为当时后世所公认的书法家,则不在于写法的称谓如何,而恰恰在于是否真正“得笔”?有没有真正领会和掌握古人用笔的机巧和奥妙?是否有自己的个性创造?以前认为写字不一定就是书法,但书法一定是在写字。后来,真正进入到了书法的行当,反而有了一些困惑和疑问,觉得当下的书法在某种程度上而言,似乎已经不只是在写字了。之所以这么讲,乃是因为:书法在古人那里,只是一种自然而然的日常书写,是“文章翰墨之余事”。而在今天,时代变了,观念变了,习俗变了,看法变了,书法成为了一门专业性很强的艺术。如果说古人都是在写字,古代的书法家估计没有几个人会持反对意见的,因为人家的确是在写字啊!但要说今天的书法家都是在写字,很多人一定不会高兴,甚至会反感,认为你那几乎是在否定人家书法的艺术性,是在侮辱人家。



写字已经被相当一部分人认为是最低级的书写行为了,只要是上过几天学的儿童,也都是可以写字的。但我后来还是坚持认为:写字不一定就是书法,但书法一定是在写字。尽管我觉得这个看法一点都不矛盾,但他人却未必知我本意,故而这里首先必须就“书法”和“写字”的概念作一些必要的分析。不然,就会出现概念混淆问题,愈说愈乱。书法是汉字书写的根本法则,是千百年来书法家们不断探索积累的关于点画、结构、章法、用笔、意境和对工具材料的使用经验的一个综合。笔法的实践过程,实质上也就是一个“写”的过程。一个“写”字,其中可谓包含了丰富而深刻的内容。这是对写字的高层次的理解,这对日常即以毛笔为书写工具和“书优则仕”的古人来讲似乎是没有多大疑问的。而事实上是,也不是古代所有的写字行为都会上升为书法艺术。民间书法固然也是艺术,但不代表古人的一切书写都成为了书法。这就有一个是否能传之后世的问题,有流传下来的实物为证,自然好做判断,反之则无从谈起。



写字质量的高低也就决定着书写艺术品位的高低。古人以毛笔作为日常书写工具,他们对毛笔的理解和熟悉掌握程度一般都是会高于今人的。但古代由于历史的局限,老百姓受教育的机会有很大的限制,且从事文墨工作的绝对人口和现在的从事文墨工作者的绝对人口相比,数量显然是相当悬殊的。能够从事文墨的古人,必然会在书法上下一定的功夫,而今人之从事文墨工作者却未必都会对书法留意用功。因此,古人只要是会写字的人,其书写质量一般不会太差。但当学科地位发生重大改革和书写工具发生根本变化之后,“写字”这一概念的实质性内容也就随之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也就是说,如今少部分写字的人有可能会把自己的字转化提升为书法,把兴趣转化为艺术专业。但更多的人之于写字,却不过是随心所欲、毫无法度的一般性书写,与书法的距离实在是差得太远!



出入学堂的儿童用铅笔写歪歪扭扭的字,也叫写字,毫无临帖经历的人用任何硬笔写的字也叫写字(比如小贩的日常流水账、民间道士们的神符、医生开的只有自己才能识别的药方和一些发廊女自己书写的招牌等等),试问,这些是书法吗?显然不是!但这种层次的书写行为在我们生活当中其数量之多是无法统计的。关于“民间书法”与“经典作品”的问题,白谦慎、于明诠先生等多有专论著述,大家可参阅。我在此就不再展开论述。至于“一些发廊女自己书写的招牌”(即白谦慎先生提出的“娟娟发屋”)是否也算民间书法?如果算,那为什么当代热衷于取法民间书法的人士为什么不取法于此的问题,大家可参阅白谦慎先生的《娟娟发屋》一书。此处亦不展开讨论。我之所以提及,也是因为这个话题其实完全触及到了“写字与书法”的关系问题。



书法行为一定是写字行为,但写字行为未必是书法行为。如何界定二者之间的区别?这就触及到了一个是否遵从并熟练掌握高层次写字即书法的约定俗成的规矩和法度的问题。就拿钟繇、王羲之来说,他们在识字把笔之初的书写行为肯定是在写字,但由于此时尚未得法,也就仅是一般意义上的写字而已。至初入门径,始得规矩,写字之层次渐有提升,最后像张芝、怀素那样“池水尽墨”“退笔成冢”,废纸三千,层次境界品位愈高,始为“得笔”,乃称书法焉!



从这个意义而言,古人今人,并无二致。从写字(低级阶段)进入书法(高级阶段),都要经历一个专门的经年累月的磨砺过程。所不同的是,就知识结构、综合修养来讲,古今之间总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因此,人有文野雅俗之分,书法亦然,是为有书法五品(神品、妙品、能品、逸品、佳品 )之说,此论信焉!



时下认为书法不是写字者,此处之“写字”,所指者非“写字的高级阶段”也,乃是指初级阶段;而认为写字就是书法者,此处之“写字”,所指者非“写字的初级阶段也”,乃是指高级阶段。称谓虽同,然阶段层次不一,故对此多有误会和争论。



因此,我在这里不揣浅陋,加以澄清:对于层次境界高者,无论古今,写字即为书法,书法即为写字;对于层次境界低者,写字即是写字(未受雅训的一般意义上的书写),与书法何干也?!写字不一定会成为书法,但书法(特指传统意义上的毛笔书法)一旦离开了写字(用毛笔书写汉字),那它绝不再是书法!



匆匆成文,不暇细审,错漏谬误,在所难免,深恐遗笑于大方之家,愿闻同道方家高论。

2010年12月24日  星期五于古风堂西窗下



作者: jssh365    时间: 2014-5-19 11:43
论“书法大众”与“书法精英”
  

傅德锋


进入新的历史时期,中国书法已由文人士大夫的书斋雅玩,一步步走向民间。特别是当代“展厅文化”盛行的三十年以来,书法实质上已演化为一种全民式的书法运动。从20世纪80年代起,各种书法展赛风起云涌,各类书法协会、印学团体如雨后春笋,相继成立,当代书法在具备了广泛的社会群众基础的前提下,其中一部分作者便通过展览迅速脱颖而出,构成了当代书法的“精英群落”,“精英”们来自于大众,但在创作观念、创作水平和审美理想等方面又与“书法大众”逐渐拉开了距离。他们的艺术活动反过来又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着大众。

  然而,“书法精英”在影响“书法大众”的同时,也不可避免地面临着来自于大众层面的各种批评和挑战。在网络传媒尚未崛起之前,书法的话语权几乎被书法理论高端和书法精英所垄断,大众在书法上的失语,实质上使得书坛的活动几乎没有了必要的监督,从而导致了书坛各类不良现象的产生。大众与精英之间无形中形成了一道鸿沟,结果,精英们的创作虽然越来越“流行”,而大众却越来越看不懂。展览上的作品,面目愈来愈新,但争议也愈来愈多。精英们也许可以极为自信地认为,大众读不懂他们的作品,是因为大众的艺术观念和审美眼光有问题,尽管笔者也觉得这的确是一个重要原因,但这却不是唯一的原因。事实上,很多精英作者在创作方面意识太过于“超前”,即“才情大于功力”,虽然具备较强的表现意识是一个书家应有的素质.但这一素质如果不是建立在具备较好的传统功底(包括笔墨功底与文化功底)之上的话,其反映到创作上,就是古人所讲的“有性无功”。而“有性无功”必然导致作品的普遍不耐看,“不耐看”的作品,即使屡获大奖,其影响也终不能长久。用一句不无调侃之意的话说就是:“年年皆有‘精英’出,各领展览三五回”,书法大众从内心中虽未必看好精英之作,但为了入展或获奖.也就不得不以他们的作品作为自己临摹仿效的对象了。展览“跟风现象”的根源正在于此。

  而现在网络传媒如此发达,大众利用网媒,也从书法理论高端与书法精英那里分得了一部分话语权,传统纸媒在这种新的形势和语境下,也逐渐为大众发表言论打开了一扇方便之门。这是社会逐渐走向文明的体现。而事实上只有大力提倡真正的民主,才可能建立相应的和谐。大众与精英之间应该是一种优势互补,相辅相成的关系,而不是互相轻视或在各个方面形成对立的关系。因为,中国书法要谋求健康有序发展,就必须依靠大家共同的努力。没有书法高端与书法精英的勇于探索和大胆创新,就不可能有新的书法观念与思潮的产生,中国书法就有可能一直在原地打转;但如果缺乏大众这个强大的社会基础,精英也就无从产生。就书法在当下的状况而言,大众在很大程度上都是坚守在“传统”阵地上的,他们对精英书法的接受程度有多大,一方面取决于精英作品本身的艺术含金量,另一方面也还存在一个“观念认同”的问题。就精英而言,他们也并非完全不注重传统,只不过他们对传统的理解在某种意义上要比大众对传统的理解更为全面而深刻一些。但这绝不是说,凡展览文化意义上的“书法精英”都能如此.有的虽然在媒体上炒得“非常火”,但实际上他们在综合素养上还显然远远不够。因此对于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书法精英,如何努力加强自身的综合艺术修养,将是摆在他们面前的一个重要课题。

  古代意义上的精英书法(也即人们通常所说的主流书法),特指文人士大夫阶层的书法作品,如钟王、颜柳、宋四家、赵子昂、董其昌等。而古代意义上的大众书法(亦即人们通常所说的民间书法),则是指非文人士大夫阶层的民间书手的书法作品,如魏晋残纸、地契之类以及北朝碑刻等。这些民间书手的作品几乎是完全出自于实用的需要而作,并非如今人之有意“创作”,但在他们的作品中却蕴藏着十分丰富的艺术养料。尽管这些民间书手的作品在当时很难为文人士大大阶层所真正认可或看重,但这并不影响他们的作品在世间的留传。虽然由于历史的原因,很多民间书法作品的作者至今己无法去考证,但自从包世臣、康有为在书坛上祭起“尊碑抑帖”的大旗以来,“民间书法”便在他们的大力倡导下,社会上借鉴取法“民间书法”的风气日盛,一改明末靡弱颓废的帖系书风,由此相继出现了许多卓有建树的碑派大家,所作拙朴天真,金石铿锵,令人耳目一新。这是民间书法第一次正式走上了与所谓正统书法并驾齐驱的历史舞台。从弘扬中国书法,重视民间艺术的角度来讲,包世臣、康有为可谓功莫大焉!

  传统帖学在明朝末年的江河日下和康、包的兴起,迎来了碑学的日渐兴盛,中国节法的取法范围随之扩大,曾经不为世人所重的“民间书法”被理所当然地作为新的经典进入书法人的取法视野,这恐怕也是当初那些文人士大夫们所始料不及的。

  然而,由于当代人对傅山倡导的“四宁四勿”的片面理解和在康、包“尊碑抑帖”思想的影响下,创作方面在确实强化了精神气格的情况下,又不免矫枉过正,失之丑拙怪诞,刻意地追求所谓“金石气”,但所作却殊乏“书卷气”。因此,曾经在展览上红极一时的“魏碑行书”,有的作者不免在很大程度上远离了大众的审美趣尚,跨越了大众时代审美承受的最大界限,一时之间,丑书铺天盖地,横行一时,引起了书坛上一场旷日持久的美丑之辩。有鉴于此,一些凭借“魏行”在书界走红的书家又不得不对自己的创作进行新的审视。他们在不断加强自身综合艺术修养的同时,又从经典帖学当中汲取有益养分,将自己的书风进行雅化,以碑为主.碑帖兼融,逐渐达到了更高一层的艺术境界。山东于明诠、四川刘新德等即是这种类型的突出代表。在他们的作品当中,古典性与现代性得到了日臻完美的结合,没有了往日的那分牵强与生硬,这一方面得益于他们良好的创作心态,另一方面有赖于他们较好的综合修养。

  通过上述讨论,我们可以得到这样一个认识:那就是碑学在近代的兴起,挽救了帖学的颓靡,而碑学对帖学的过度排斥,又导致了碑派书法的庸俗化、丑化,倘若继续偏执一端,其结果就是造成碑派书法在当下创作方面的日渐边缘化。笔者认为,无论是尊重传统还是反传统.其中都存在一个分寸与尺度的问题。何况在社会日渐走向开放的今天,在经济全球化的特殊时代,人们的价值观念、审美风尚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纯粹的复古已变得无多大实际意义,但对古代经典的过分“反叛”,甚至有意将其“异化”,恐怕也不易为中国大众所接受。这就牵涉到一个“雅俗共赏”的问题。但凡古代大家之作,几乎都能达到雅俗共赏,任何阶层的人都不同程度能够从中得到收益。虽说随着电脑时代的到来,书法已从实用领域退出,而其审美欣赏功能得到了有效地加强。但我们需要反思的是,作为引领时代书法潮流的当代书法精英,他们的作品究竟是要自娱自乐、孤芳自赏呢,还是尽量为大众服务呢?面对精英们的作品,书法高端认为这好、那好,但大众却无法知晓好在何处,难道精英们的水平果真到了“曲高和寡”的非凡程度?细究其实,恐也未必。

  因此.我认为,任何囿于某些“流派”、“主义”圈子里而完全无视大众审美取向的艺术观点,都是偏激的、狭隘的、带有情绪化的,既不利于整个书坛的健康发展,也不利于具体“流派”和“主义”自身的发展。书法既不需要“伊甸园”,也不需要“乌托邦”,但书法却实在需要中华民族乃至世界上越来越多的人士了解、研究、探索、呵护。面对古代众多书法大家,然后看看自己,我想,书法大众需要反思,书法高端需要反思,书法精英更需要反思……



作者: jssh365    时间: 2014-5-19 11:44
文气   诗意   书境

——兼谈读书和书家的文化修养



   傅德锋



  

  

   文气的不足和诗意的失落已是时下一个不争的事实,也是书坛有识之士早已达成的共识。当人们走进现代化的书法展厅,面对琳琅满目、几百上千的书法作品,却很难找到几件富有文气、诗意而书境颇高、耐人寻味的突出作品。什么是“文气”?所谓“文气”,就是指文人气息,也可以说是浓郁的书卷气,一种由多年的读书作学生涯磨练造就的文化人的精神气格;什么是“诗意”?就是指诗情画意,是高度凝练而蕴含丰富的人生情感的自然流露;什么是“书境”?就是指书法作品的境界,一种从点画线条、字里行间流溢出来的能够反映作者思想水平的修养与气魄。而只有文气、诗意、书境三者合而为一,自然融冶,才能算是高水准的书法作品。像《兰亭序》、《祭侄文稿》、《黄州寒食诗》、《自叙帖》、《书谱》等即属于此种类型。这是书作者长期的生活阅历、文化修养和书内功夫以及思想认识能力互相高度结合的综合体现。而中国传统的文学、哲学以及书法学术文献始终支撑和影响、指导着历代的书法创作(古人当然没有“创作”一说,此处只是为了表达上的需要而已),因此,对历代代表性艺术成果、经典性学术文献的学习研究对当代书法人是否能够很好地传承和弘扬中国书法无疑具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一个行之有效的措施就是读书。中国书法家协会也因此将2008年定为书法界的“读书年”,书法人必须及时地补上“学习、了解、认识中国传统文化经典”这一课,才算具备了最起码的文化修养。

但是,读书也有很多讲究,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那种纯属“消遣性”的翻阅即能达到“补课”的目的。对于一个有意抑或有志于学问的人来说,读书必须要有计划,要避免盲目性和随意性,不能见什么就读什么,人生有限而书海无涯,若无所选择和侧重,何日方可读遍天下之书?那种浮光掠影、走马观花式的读书方法虽接触甚众然所获无多!我比较赞同“学以致用”的观点,不提倡读书人将自己的时间精力和财力、物力花费在那些无用之学上。何为无用之学?就是指那些既无助于国计民生又无益于修身治本的奢靡浮华和玄虚空洞之类的东西。读书就要读既有助于国家民族又有益于修身治本的好书。但事实证明,任何好书又都不是绝对的,他既有精华的成分也带有糟粕性的东西,此因人因文而异,利弊多寡,各有不同。就像药物一样,它既可以治病也可以致病,关键是要懂得科学合理地使用,知道“择善而从”。读书要有分析和鉴别,不能囫囵吞枣、全盘吸收。哪些书是需要精读的哪些书只需泛读即可,要做到胸中有数。要带着问题去读书,哪些是正确的,哪些是错误的,哪些是具有历史局限性的,都要力求搞清楚,争取弄明白。自己理解不了,要虚心向他人请教学习,古人说:“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就是提倡人要谦虚。“谦受益,满招损”,不要本来胸无点墨或粗知皮毛还故意端个架子,装出一副博学多才的样子,那无疑是可笑的,也是可憎而且可怜的。面对一本好书,要既能钻进去还能走出来,要达到这个目的,既需要勇气更需要智慧。

我们读诸子百家的经典、读《古文观止》、读《史记》、读唐宋八大家的散文,学习的不仅仅是它优美的辞章音律和行文的纵横披阖,更应当通过这些了解历史,认识作者的思想,从而获取对我们有益的东西。欣赏古典诗词也同样如此,绝不是摇头晃脑、装模作样、煞有介事、有口无心地朗诵一通了事。稚童背诗如此犹可,因年龄所限而不求甚解实属正常;但作为成人,作为一个有志于书法艺术的人,就应当既知其表又知其里,既知其一又知其二,既知其然又知其所以然。时下有很多书法人,进行书法创作时,对所抄录的诗词要么不加选择,千人一同,不是“远上寒山石径斜”就是“故人西辞黄鹤楼”,拾人牙慧,味同嚼蜡;要么找一些冷僻的诗词内容,一抄了事,而诗词里面究竟讲的什么,大多一知半解或一无所知;有的甚至错漏百出,将一篇优秀诗词搞得面目全非,不堪卒读;有的所写虽为“自作诗词”,惜乎其作音律蹩脚,平仄混乱,毫无诗词韵味可言,比之那些俚俗的“打油诗”更是等而下之;有的在注明诗词作者的时候时不时就闹出一些张冠李戴的笑话,把“诗一首”说成“词一首”,把李白的说成杜甫的,把白居易的说成苏东坡的,把唐朝的说成宋朝的,如此种种,不一而足。就书法本体方面亦有很多令人忍俊不禁的笑话,有的人搞不清“颠张醉素”是怎么回事,要么说“这就是一个起四个字名字的人”,要么说是两个人,一个“姓颠名张”,一个“姓醉名素”,还说“怎么百家姓里面找不到这两种姓呀”。记得有一篇文章里面说,一个书法爱好者不知道“二王”是谁?向另外一个书法爱好者请教,其人答曰:“你怎么连‘二王’都不知道,不就是我们单位的会写毛笔字的王某和王某某嘛!”听到这些,你不捧腹大笑,甚至笑出眼泪来才怪!

有的人不认识赵孟頫的“頫”字,便想当然地去猜,有的念“预”,有的念“兆”。有的人把米芾读作米市或者米沛,把蔡襄读作蔡壤,还有的人把王铎读作王泽,把郑燮读作郑变(还“政变”呢),把郑簠读作郑篮,等等。不懂也不去请教别人或者查查字典,当着众人之面,屡屡出错而浑然未觉!其实就是几个字的问题,说白了,只要稍稍加以用心就可解决。但也恰恰因为这样的“小事”,使得一些人丢了大面子。像清大某校长当众将小篆说成“小隶”,岂不是大煞风景?是名副其实的“国际玩笑”!还有的人,平时不学无术,只会溜须拍马,投机钻营,沽名钓誉,一旦有露脸的机会那是决不放过。大庭广众之下,处处抢先,张大嗓门,一通胡侃,唯恐别人不知自己“多才多艺”,如是之流,看似活跃,实则无赖,跳梁小丑,止增笑耳!试举一例:笔者前些天应某县书协之邀,出席其年终总结会。当主持人安排笔者发言时,当中我讲到了“甘肃从近年举办的全国大展的入选获奖比例来看,整体实力是在全国书坛排名靠后的省份”这句话之后,与会的一个市书协的副主席马上很不礼貌地打断了我的话,说“不对!你怎么能说甘肃书法不行呢?甘肃省书协主席黎泉可是大家呀!你知道吗,他可是了不起啊!甘肃还有敦煌经卷、汉简、摩崖石刻以及历史上的张芝,这些都了不起呀!”与会者对此人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面面相觑,有领导提醒说,人家说的是全省的整体实力,不是指某个个人,但此人依然“愤愤不平”地说黎泉如何了得甘肃如何了得。我没有当众指责此人的无知和缺乏尊重他人的基本教养,我不动声色地继续发言。未几,此人又一次粗鲁地打断了我,又大放厥词。我为了维护会议,再一次原谅了他的无知和无礼,十分平静地结束了发言。会后,进行午餐,在餐桌上此人又是“声惊四座”,但走后,与会者未有不骂者,皆云:此井底之蛙,自以为是耳!

对一个真正的书法家来说,仅仅做到在自己的作品里面尽量避免出现那种文字性的硬伤,还显得远远不够。尽管有人说,书法作品毕竟不能等同于文学作品,对于一件书法作品来说,点画线条、字形结构、笔墨情趣才是第一位的,偶然出现一些“硬伤”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硬伤毕竟是“缺点”,是“瑕疵”,我们总不能据此说出现硬伤是合情合理的事情吧?在现实生活中,在艺术创作中,我们往往尽量防微杜渐,尚且纰漏时见;如果习以为常、听之任之,岂不是要乱套?因此,从事艺术创作,对自己要求严格一些并不是什么坏事。一个人的修养(包括艺术修养和品德修养)、见识的好坏决定着他的艺术创作品位的高低,我们今天提倡大家读书,提高自身综合文化修养就是为了祛除那种浅薄、幼稚和低俗、市侩。因为书法并不仅仅是一个“写字”的问题,书法人应该以“缺少文化”为耻,要“知耻而后勇”,要努力补课,迎头赶上。“书内功”的艰苦修炼固然不可或缺,但“书外功”的修炼也不容忽视。少时凭才气,老来凭学问,如果不重视书外功夫的研炼,只知道死抱一本字帖,描描画画,最终是画不出什么名堂来的。古人所讲的“先文后墨”、“先器识而后文艺”绝不是欺人之谈,因为书画本来就是文章翰墨之余事。虽说进入当代社会,书法已经成为一种“专业”,但无论如何,书法的传统即文气、诗意、书境的讲求必将再度引起人们的重视,而且随着人们认识水平的不断提高,对书法作品的文气、诗意、书境的追求还将会成为一个永恒不变的话题。

另外,在书法理论方面,目前有一种现象,很令人反感:即很多人写文章刻意追求所谓的“学术品位”和学术规范,其笔下的高文大作看似鸿篇巨制、洋洋洒洒,动辄万言甚至数万言。但耐着性子读下来,却没什么实质性的内容,空洞玄虚,言之无物。近日读《书法导报》所刊李刚田文《古与今的对峙与融合》一文,深有感触。诚如孟会祥先生在文前所加“编者按”中所言:“这么一篇大分量的文章,李刚田先生却没有按照‘学术规范’去写。当书法成为独立的学科,书学论著遵守‘学术规范’自是题中应有之意。然而‘学术规范’与学术价值却不等价。古人只言片语,可能胜却有些高头讲章。没有内容提要、关键词、详细文献索引的文章,也未必就不学术。而锣鼓繁密,过场俱备,却言不及义、自欺欺人的文章,假学术之名,行不学无术之实,倒是学术的异化。曾几何时,斗大的字不识三升者,还在胸膛上别上三两枝钢笔呢”。如此看来,时下某些似乎颇受人追捧的“博学鸿儒”,其学问修养究竟如何,恐怕还在两可之间呢!

(本文原载《美术报》)


作者: jssh365    时间: 2014-5-19 11:44
浅谈文人墨客的“应酬”


傅德锋



一个人在生活当中,往往有很多应酬,任何人都不是一个孤立的存在,应酬是在所难免的,也是必须的。应酬说白了是给自己所交往的人以面子,反过来其实也是在给自己留面子。文人之间的应酬就更是必不可少,且情况尤为复杂。一个作家或者诗人,在其一生当中,除了其他应酬之外,文字应酬当属首要。因为文人们时常留恋于娱乐交际场所,要适应这样的生活场景,在文人手里便出现了大量的应酬唱和之作,而这些应酬唱和之作就难免有“俗”的倾向。我们往往对应酬之作抱有贬义的看法,觉得凡应酬制作,其艺术水平必然不高。有人对应酬之作不屑一顾,甚至认为是一种恶俗,其实这是大可不必的。事实上,对于应酬之作也不可一概而论,历史上有一些应酬之作还是相当精彩的。譬如王羲之所作《兰亭序》,以当时的环境和情况而言,在大庭广众之下进行创作,确有“应酬”的嫌疑。而事实上,《兰亭序》这件作品,艺术水平极高,无论文章还是书法,都足以傲世千古。我们尽量不提倡应酬制作,但我们至少要从历史人物所处的时代背景来正确看待和理解这种所谓的应酬。

古人诗集中有哀挽哭悼之作,大率施于交亲之厚,或企慕之深,而其情不能已者,不待人之请也。韩愈一生主张“词必己出,不平则鸣”,是“一代文宗,千秋楷模”,苏东坡谓其“文起八代之衰,道济天下之溺,忠犯人主之怒,勇夺三军之帅”,然而在昌黎先生的文集中亦有数十篇谄尸谀墓的应酬之作。

民国时期的文人多有四项应酬本领 ,即“一笔好字,两口二簧,三两老酒,四圈麻将。” 字是文人的“门面”,汉字几乎浓缩了中国的传统文化底蕴,在文场上混生活,没有一笔好字,是绝对拿不出手上不了台面的。所以旧时的文人,字都是写得不错的。道行深者大多具有很好的汉魏碑帖之修炼功底,像鲁迅、沈尹默等即属此例;道行浅一点的也要临摹一点米南宫、赵孟頫的法帖,作为自己的一种处世能力 。   二簧乃是京剧之称谓。当时,京剧不仅人人爱看,而且个个都能哼上两句。作为旧时文人,不懂京剧那简直就是一种耻辱。故而文人相聚便往往是有拉有唱,当然其中免不了大谈些“角儿”们的趣闻轶事,也是饶有兴味的。跟中国的方块字一样,中国的京剧几乎包容了中国的传统美学,固此备受文人们青睐。 酒,自古以来就与文人结下不解之缘。“李白斗酒诗百篇”,以致闹不清是诗借酒力还是酒壮诗胆了。酒与文人的关系就好像是琴弓与琴弦,一碰撞就出声,就有戏!“酒要微醺三杯好,人到老时万事明”,要的就是那似醉非醉,似醒非醒的感觉。 待到字也写完了,戏也唱够了,酒也喝得恰到好处了,便麻将牌一码,一切的一切都转化为“龙门阵”式的“方城之戏”。早先文人打牌不在输赢,而在于游戏之外,感悟过程。在于“上听”之后的期盼,在于“和一手好牌”之后的喜悦,在于“骗上家,看下家”得手之后的小小得意。兴之所至,不禁大谈麻将哲学或曰起千十三张牌乃人生之基本定势,这比起贩夫走卒的麻将多出许多“文化”意味。
    可眼下“一二三四”巳过时了,都用电脑写作了,谁还去练毛笔字?京剧还待振兴,谁还敢去玩票?都改“XO”了,谁还喝老酒?唯有麻将一项,文人们尚能“与民同乐”一番。

古来书家多为文人,往往文书并佳,学力通达。当代书家则不然,大多书法尚能差强人意,而在文章诗词方面常常捉襟见肘,一脸窘迫。但时风如此,还得将他们归属于文人的范围之内。其实,书法方面的应酬,在古代书家那里也大量存在。只不过古来凡大才子、大学问家,在书法上的功夫都是可以说的过去的,因为那本身就是他们的看家本领,属于正业。当代书家在综合素养方面能与古贤抗衡比肩者实属凤毛麟角,而且在市场经济社会背景下,书法几乎完全沦为一种赚钱的手段,生活节奏加快,创作频率增高,应酬之作比比皆是,毫不奇怪。

其实对于应酬之作,人们的看法和态度是不尽一致的。比方说,你在得不到名家的精品力作的情况下,对人家的应酬之作也会视若珍宝,人前人后免不了要如数家珍地介绍炫耀一番。你不喜欢评论家的应酬文章,可是当你本人出于宣传自我的需要,为了得到一篇评论家给你写的评论文章,那也是煞费心机,不惜代价,即使明知文中有很多吹捧应景之词,你也会“欣然”受之。你不能因为给人家是写给你的就是精彩绝伦,对其顶礼膜拜,感激涕零;而给别人写的就是“应酬之作”,进而说三道四,冷嘲热讽。其实,这些都是任何人在现实当中无法完全回避的现象,遇到特殊情况,出于对亲朋故交的情义,即使“落入俗套”,也实属正常,无可厚非。所以,我们应该对书法家和评论家笔下的应酬之作给于起码的理解。而且,品评一个人的艺术成就也不能因为人家有很多应酬之作就对其横加指责。

从艺术创作的本质规律而言,任何艺术创作都存在一个创作动机和创作心态的问题。无论是独守书斋之中的“虚静创作”还是大庭广众之下的“炽情创作”,都离不开动机和心态的影响。

古人对动机在书法创作中所起作用的认识是很早的。东汉的蔡邕在《笔论》中就说:“若迫于事,虽中山兔毫不能佳也。”所谓“迫于事”,就是说为情势所迫,环境、心态未必适合,不能应乎自然,随机生发。据载,东晋书家王献之坚持不作应酬之书,即使王公大臣求字也无例外,显然就是王献之认为应酬之作往往是迫于外在压力,而非内在动机,故不便发挥自身实际水平。宋代苏轼亦道:“书初,无意于佳乃佳”。此外对动机与书法创作的关系阐述得尤为精彩的是清代的周星莲和刘熙载。周星莲在《临池管见》中写道:“废纸败笔,随意挥洒、往往得心应手。一遇精纸佳笔,正襟危坐,公然作书,反不免思遏手蒙。所以然者,一则破空横行,孤行已意,不期工而自工也。一则刻意求工,局于成见,不期拙而自拙也。”刘熙载在《艺概·书概》中也说:“信笔固不可,太矜意亦不可。意为笔蒙则意阑,笔为意拘则笔死,要使我随笔性,笔随我势,两相得则两相融,而字之妙从此出矣。”从周星莲的论述可以看出,动机太强则创作效果反而不佳。而刘熙载则认为,动机太强抑或太弱,皆不利于自身创作水平的正常发挥,勉为其难,无法淋漓尽致。只有动机的强度适中,方可创作出比较好的艺术作品。这一思想显然是与现代心理学的研究结果是互相一致的。现代心理学就动机与解决问题的效率的相关性研究结果表明:动机太弱,人的潜能不能充分调动和发挥,解决问题的效果相对比较差;如果动机太强,大脑皮层兴奋与抑制反差太大,思路陷入狭窄状态,人的机体各部分不能有效协调,因此解决问题效率也相对较差。只有中等强度的动机下,解决问题的效率最好。当然,也有个别例外,像张旭怀素大醉之后狂呼奔走下笔作书则又另当别论。

心态和情绪对书法创作的作用和影响也是不可低估的。古人论述情绪和心态与书法创作的关系涉及三方面的内容,值得研究。首先,古人认为,书写内容对书作者的情绪状态有很大的影响,所谓“写悲则悲”、“写忧则忧”。孙过庭在《书谱》中说道:“(王羲之)写《乐毅》则情多怫郁,书《画赞》则意涉瑰奇;《黄庭经》则怡怿虚无;《太师箴》又纵横争折。暨乎兰亭兴集,思逸神超,私门诫誓,情拘志惨。所谓涉乐方笑、言哀已叹。”孙过庭通过对王羲之书法作品的分析,道出了书写内容对书写者情绪的暗示作用。有人说,这只不过是后世根据传世作品的书写内容做的臆测,其实也未必尽然。因为我们面对这些经典作品,确实有一种相应的特殊感受。其次,古人认为,不同情绪状态下,其书法风格亦有相应的变化。对此,元代的陈怿曾在《翰林要诀》中作了精辟的论述:“喜怒哀乐,各有分数。喜则气和而字舒,怒则气粗而字险,哀则气郁而字敛,乐则气平而字丽。情有重轻,则字之敛舒险丽亦有浅深,变化无穷。”再次,古人认为,书法创作可以排除消极情绪,达到心理平衡。韩愈就说过“词必己出,不平则鸣”的话。

通过以上分析,我认为,从古至今那些具有艺术天分和艺术良知的人,他们不仅能够从内心中、骨子里虔诚地对待艺术,苦干实干再加巧干,他们对于艺术创作的分寸和尺度的把握也必然是有其自身的利弊权衡和个性特点的。他们在一生当中,有艺术精品,也会有应酬之作。我们推崇他们的艺术精品,也不必对其应酬之作过多苛责。精品更多是倾向于艺术,而应酬则是为了谋生,生活是一切行为的前提,所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再说了,从某种角度而言,有多少精品力作又何尝不是从大量的应酬之作当中筛选沉淀出来的呢?!



作者: jssh365    时间: 2014-5-19 11:45
也谈“打造经典”和“推出大家”



  

  

   傅德锋





  

  

   自从张海先生的《努力以经典和大家推动中国书法艺术大发展大繁荣》一文发表之后,书坛上便由此引发了一场围绕“经典与大家”问题的专题大讨论,各大专业报刊纷纷开辟专版刊发有关文章。大家知道,张海先生的这篇文章,是对中国书法在新的历史时期如何健康有序发展、如何打造新时代的经典作品和推出书坛大家作的一种现实、全面而深刻的思考。笔者认真拜读了这篇文章之后,很受启发,同时,也产生了一些自己的想法。大家知道,我们看某一个历史时期的整体书法水平如何,关键就是看这个历史时期有没有产生和出现真正意义上的经典作品和代表书家,而且在有的朝代,经典作品与书法大家还是以群体的形式出现的,而不是一件、两件或一位、两位。像三国、魏晋、唐代、宋代和明清时期都属于这种情况,在这些朝代,几乎同时有好多位甚至十数位具有代表意义的书家活跃在书坛上,连同他们的代表作品,相互依托,褶褶生辉,共同演奏出时代的强音,百代流芳,千古传颂。

历史的车轮推进到今天,随着世界的和平,社会的稳定,科技的昌明,经济的发达,文化的繁荣应该也是历史发展的必然。就书法界而言,展览文化的兴起和中国书法家协会的成立,可以说彻底改变了自清朝覆亡、科举制度被废除之后,书法一直处于美术的依附地位的尴尬局面,中国书法和书法家的社会地位得到了显著的提高,书法的独立艺术价值得到了社会的重新认识和尊重,书法教育的社会意义日益凸显,这些都是值得我们欣慰的。在新中国成立之后,书坛出现了几位真实意义上的书法大家,比如毛泽东,舒同、启功、林散之等。但是,他们并不是展览文化推动下产生的书法大家,尤其像舒同和启功两位先生,他们作为中国书法家协会的第一、第三任主席,是对中国书协的争取成立具有开创和发轫之功的,他们都以自己深厚的学问修养、精湛的书艺和高标的器识人品赢得了书界的一致推重。他们的书法实践和为中国书协所作出的努力,为书法展览文化在我国的迅速崛起和盛行作了有益的铺垫。而他们的相继谢世,也使得当代书坛“大师缺席”,为之减色不少。因此,打造经典与推出大家的历史重任就责无旁贷地落到了新一代书法人的身上。

关于“打造经典与推出大家”的话题,一直是今年以来书坛上的一个焦点,可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各说不一。有人说,经典作品不是想打造就能打造出来的,而书法大家也不是想推出就能人为推出的,因为,通观书史,凡是能称得上“经典”的作品,都是经受过长期的历史考验的,与经典作品对应的大家也是如此。我觉得这种想法本身并无可厚非,因为经典和大家绝不是靠自我加冕的方式来实现的,也不是书法家相互之间随意给对方戴一顶漂亮的帽子就可以完成的,它确实需要社会和历史的检验与认可。但我认为我们现在所面临的问题是,不是仅仅去计较与考虑打造和推出的“经典与大家”究竟能否经受住历史考验的问题(注意,我这里指的是不“仅仅考虑”,而不是指“绝对不考虑”),而是在客观条件基本具备的前提下,在主观上是否对“打造经典”与“推出大家”加以重视的态度问题。换言之,也就是说,我们是否愿意在社会上竭力去营造一种适合产生和推出“经典与大家”的良好书法氛围。我觉得这个“态度”非常重要,态度决定行动,做与不做是立场问题,做好做坏是方法问题,我们只要本着重视这一问题的立场,尽量争取采取正确的方法,至于结果究竟如何,那就将它留给时间去加以鉴别。艺术精神需要有人来提倡,需要具备足以能引领群流的饱学和智能之士来进行倡导。如北宋时期的文坛领袖欧阳修和苏轼,他们先后对匡正当时的文风有着不可磨灭的历史功绩,在他们的亲自实践和倡导下,使得当时奢丽浮靡、险怪奇涩的文风彻底得到了改观,文坛风气一时为之振作。在书法史上,欧阳修的贡献主要体现在书法理论的建树上。他是一位深谋远虑的政治家与身体力行的文学家,也是宋朝建立后百余年,真正对日益衰弱的书法现状产生强烈的忧患意识并不断为之呐喊的第一人。他在推行古文运动的同时,对于当时书法的革新愿望也是非常迫切的。他虽以书法自娱,但却对书法的诸多问题提出了许多深刻的见解。以致他周围的蔡襄、唐询、苏舜元兄弟、文彦博、韩琦、刘敞等都在其带动下研习书法,并形成了探讨书法的良好气氛。

欧阳文忠提倡“文道并重”的观点,倡导“重理明道,由技进道”,尤其是“经世致用”的思想。他在跋李邕书之中认为“凡学书者得其一,可以通其余”,能够通过对李邕书法的研习而领悟到“得意忘形”之理。他主张博物穷通,以少悟多,在实践中感受和体察书道的本质之理,如他的有名的“转笔贵熟”说等,就是自己临池当中的收获。作为一代硕儒,欧公对文道、书道关系是极为明确的,他说:“大抵文学止于润身,政事可以及物”,在强调道德文章时,更为注重“经世致用”之功用。欧阳修反对士人专一于书学而忽略修身之本,不赞同那种“疲弊精神而不以为苦”、“弃百事而以学书为事业”的舍本逐末倾向。他强调书法里的人格形象,身为理学开山,对儒家的理想人格也是仰慕已久。他认为艺术家若内有所养则形诸外者必然不俗,内实更重于外饰。他的这些书学思想,即使是现在,也仍然具有积极意义,对我们今天学习书法不无启发。欧阳修在一生当中一边在努力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一边在文学和书法(尤其是书法理论)上取得了很高的艺术成就,并且经常为别人撰文作序,竭力为当时社会推举人才、选拔贤能,其德艺人品,广为后世所称颂。我们这个时代正需要有欧阳修这样的深具历史眼光和艺术水平的人物来为书坛张目。也许直到目前为止,书坛上还没有出现这样的贤达,但我们可以寄希望于将来。

欧阳修的艺术思想直接影响到了后来的苏轼,而苏轼一方面承传了欧公衣钵,一方面又有所发展,提出了很多新的精辟见解,又直接影响了同时代的黄庭坚、秦观等。为北宋时期“尚意书风”的形成奠定了基础。

而在唐代,也正是因为太宗李世民的大力倡导并创立“书学”、开设“鸿文馆”,从而形成了良好的书学风气。继“初唐四杰”(欧阳询、褚遂良、虞世南、薛稷)和张旭之后,出现了颜真卿、柳公权、怀素、孙过庭、释智永等书法大家,在他们的笔下,给后世留下了为数可观的法书精品。由此可见,良好的社会风气、书学氛围的建立对一个时代的书法发展具有着极为重要的现实作用。而社会风气、书学氛围的建立又与该时代的文化代表人物的影响、培养与带动有着直接的关系。所以,在目前这种社会氛围下,大力提倡“打造经典,推出大家”,是十分必要的,书坛上既然提出这样一个号召,就不能将它仅仅作为一个空洞的口号喊上一阵,然后草草了事,而是要正确地客观务实地来看待。要分清时下书坛的利弊得失,祛除那些浮躁的不成熟的学书思想,扬长避短,勤勉精进,为中国书法在新时期的大发展大繁荣作出自己应有的贡献。

笔者分析认为,目前书坛基本存在四利四弊:

一、中国书法家协会的成立及其主导下的书法展览文化,为社会培养了大批的各种类型、不同层次的书法人才,奠定了坚实的书法群众基础,为今后书法事业的进一步走向繁荣发展做好了有益的铺垫。这是有目共睹的历史功绩,是非常值得我们加以肯定的,是十分有利的一面。不利的是,一些艺术水平平庸而心胸狭隘的官员依靠手中权柄跻身书协,上下其手,对一些真正的书法人才施以打击、压制之手段,任人、举贤“唯亲”,不同程度地伤害了书法家和爱好者的感情,损坏了书协的形象。一些地方书协在这些人的把持和操控下,十数年甚至数十年一贯制,客观上严重阻碍着当地书法事业的健康有序发展。而那些真正有水平、既有事业心又有办事能力的人士却得不到重用,致使人才外流和人才资源浪费,从而导致全国各地书法整体实力发展严重失衡的局面。建议有这种情况的地区有关部门,能够建立健全相应的管理监督机制,让书协组织能够真正发挥艺术团体的应有职能,确保当地书法事业水平的不断提高。

二、在各种中外文艺思潮的影响下,有力于促进书法风格的多样并存。自我国实行“改革开放”之后,社会思想得到解放。反映到书法方面,则出现了“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喜人局面。碑帖并重、流行与经典互融,使得当代书法在各种书法理论观念的导引下,创作呈现出多元发展的良好趋势,这是符合艺术发展的本质精神与客观规律的。但是,伴随着各种书法“主义”、“流派”的纷纷登场,也导致了某种程度的混乱。尤其是一些西方文艺理论的介入,虽然对新的历史时期书法作为独立学科的理论构建不无补益,但在某种程度上,却又在有意无意中造成了对中国书法的异化,书法及其理论的民族特色不幸被削弱了。人们在努力抬高中国书法的国际地位的同时,却又将其推向了边缘地带。在书法品评方面,失却了相应的审美评判价值标准,到底孰优孰劣,究竟是好是坏,似乎一时之间突然变得没有了依据,书法界出现了所谓的“信仰危机”。书法人在学习和创作方面亦步亦趋,无所适从,只好跟着展览的风向标兜来转去,严重缺乏独立的学书思想和艺术创作品格。针对这种情况,建议广大书法人要加强学习,努力提高自身修养,注重个人人格精神的塑造,全面提升自己的分析鉴别能力,不为那些表面现象所迷惑,找准自己的学书方向,坚定不移地走下去。作为中国书法的传承与弘扬者,要有足够的民族自信力,面对纷至沓来的西方文艺理论,要本着鲁迅先生“拿来主义”的正确原则,区别对待,择其善者而用之,其不善者则避之。

三、书法展览的频繁举办,一方面促进了社会文化交流,给越来越多的书法人提供了展示艺术才华、脱颖而出的舞台,但也由此造成了书法人普遍的浮躁心态和急功近利心理。一般而言,目前书坛上活跃的中青年书法家甚至是一些老年书法家,基本上都是通过参与全国大展在书坛上显露头角从而走向社会的,但我们同时也有一个非常明显的感受,那就是我们愈来愈感觉到,全国大展已经逐渐失去了往日的那种“权威性”,以往只要在全国大展上获奖甚至入展一至两次,就能“名扬书坛”,但在今天,即使入展三五次甚至更多也未必能达到这样的效果。这一方面是因为随着书法队伍的不断扩大,竞争越来越激烈,书坛人才的新陈代谢不断加快,另一方面也因为好多书法人早已被层出不穷的书法展览改造成了“应试型”的平面人才,而知识结构日益狭窄,综合素养日趋低下,为书法而书法,创作沦为制作,有的书法人为了入选获奖,甚至“跟风”剽窃,不择手段。而有的地方性书协组织为了急于搞出所谓“文化政绩”,不惜徇私舞弊,弄虚作假,人为制造书坛泡沫,出现一种书法整体实力的“虚高”现象,不同程度地损坏了书协和权威大展的形象。建议中国书协适当调整或减少展览的次数,尽量拉大展览之间的距离,给书法人以足够的学习空间。同时还需进一步加强展览的评审监督机制,加强对评委的思想教育和监督测评措施,竭力维护权威大展的公正性、公平性与公开性。而书法人自身也应当加强自身定力,面对展览,要有所选择,正确对待,不仅要努力具备深厚的书内功底,还需要不断加强书外功的修炼,要让自己的书法具备相应的文化支撑,这样才能保持较大的发展空间。

四、书法传媒的发达,一方面有力促进了群体间的交流和艺术成果的迅速传播,但也造成了不同程度的舆论误导和书家之间的近亲繁殖。当代的书法传媒有两种,即传统纸媒与书法网络,两者互依共存,各有利弊。前者较后者封闭,但质量比较稳定;后者较前者开放,但水平参差不齐。长处是容量大,传播速度及时迅速。按理说,媒体对于介绍古今书家,展示书法作品,传播书法信息,可谓功不可没。但也由于自身生存的压力和社会关系的复杂性以及编辑人员的水准等因素影响,在作品及评论介绍文章的刊发方面有所失误,使得很多欠水准的作品及文章大量传播,从而对那些尚缺乏分析和辨识能力的书法人造成了不同程度的误导。一些刚会涂鸦的官员和游走江湖的投机之士被肆意鼓吹为“书法大师”,其不堪入目的信手之作被誉为“得意之作”,以次充好,良莠不分,泥沙俱下,混淆视听,以致造成了人们对“大师”与“得意之作”的普遍反感。因此,建议媒体要加强管理,提高艺术品味,切实维护自身形象,为书法事业的真正繁荣与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平心而论,书法传媒作为现代社会书法生活当中不可或缺的信息传播媒体,如果能够科学合理地开发利用,是非常有利于我们不断提高自己的书法理论与创作水平的,但它一方面在给书法人带来方便与快捷的同时,又造成了书法人在学习和创作方面的近亲繁殖,一个书家或书法理论家的最新创作与研究成果刚一面世,通过媒体迅速传播,便马上引起很多人的因袭和模仿,这种因袭与模仿则导致不同地域之间书风的基本雷同,不利于书法风格的多元发展。但这却不能归罪于书法媒体,问题还是出在书法人自身。

综上所述,笔者认为,打造经典与推出大家,是一个长期的系统的社会工程,从团体到个人,从媒体到读者,都必须树立崇高的艺术理想,本着求真务实的原则,和谐共处,通力协作,让真善美的东西永放光芒,让假恶丑的东西无处藏身,匡正书坛风气,营造良好氛围。只有在这样的前提之下,才可能打造出真正的时代意义上的“经典”,才可能推出真正的时代意义上的“大家”。因为我们心目中的经典,不仅要具备深厚的传统功底,还必须有独立的艺术品格(或曰创新精神);我们心目中的大家,既要有真正具备“代表意义”的作品传世,又要有丰厚的文化支撑,还必须具备令人景仰的品德修养。如果失去这些,那么,即使那些所谓的“得意之作”和“书法大师”拥有再多的光环和荣誉,在时间老人的无情考验面前,也就会如同杜工部的诗句所描写的那样:“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


(本文连载于《羲之书画报》《中国书画报》,并发表于《青少年书法》青年版、被收入西中文先生主编的《时代的呼唤》一书)


作者: jssh365    时间: 2014-5-19 11:46
书法批评的两个极端和五种误区

  

  

  

  
傅德锋

  

  

  

  

  

  

  
书法批评一直是当今书法界的一个热门话题,也是一个十分敏感的话题。其实,自新时期展览文化盛行以来,许多有识之士早已就书法批评的方方面面多有探讨和论述。笔者为此也曾撰有《直面当代书法批评》《论书法批评的障碍》《批评不是把人搞倒,而应是成人之美》等文章发表在专业报刊和各大书法论坛,引起了普遍的讨论和争议。

  

  

  

  

  
相对于美术批评和文学批评而言,很显然,书法批评更加难以开展,可谓困难重重,步履维艰。但,尽管如此,仍然有一些颇具胆识和品艺修养的人,在书法批评方面取得了值得肯定的可喜成绩。

  

  

  

  

  
我认为,书法批评在很大程度上容易出现以下两个极端并陷入五个误区:

  

  

  

  

  
极端之一:处处叫好,吹捧无度。因为面对大家、名家,或者是自己的领导,或者是自己的老师,或者是自己的长辈,或者是自己的朋友同学,这种情况就很难避免。要么是慑于大家、名家与导师和领导的声望或权势,不敢或不便直言,唯恐开罪于他人,影响到自己。所以,不如叫好捧场,皆大欢喜。但这么做的后果是,当事人听不到真正好的意见和建议,往往蒙在鼓里,“自得其乐”,不利于自己的提高和发展。况且,吹捧过誉之词一旦泛滥,艺术审美与评判精神必将被慢慢消解,创作者从此紫雾绕身,飘飘欲仙,心生怠慢,忘乎所以,不知今夕何夕……就会像“温水煮蛤蟆”那样,最终被“倾情”捧杀。

  

  

  

  

  
极端之二:处处贬损,全盘否定。此种情况如果除去某种变态心理,一般出现在或者和自己有怨恨过节,或者有直接或间接的利益冲突的人之间。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凡事都有个来龙去脉,批评总有相应的动机和目的。虽说文人相轻,自古而然,但自古至今亦多有文人相重的情况存在。如北宋文坛领袖欧阳修,他在一生当中一边在努力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一边在文学和书法(尤其是书法理论)上取得了很高的艺术成就,并且经常为别人撰文作序,竭力为当时社会推举人才、选拔贤能,其德艺人品,广为后世所称颂。由于苏轼过人的才华,欧阳修作为主考,面对苏轼的文章,也不竟感叹道:读轼书,不觉汗出,快哉快哉!老夫当避路,放他出一头地也!可见,欧阳文忠知人识才的眼力极其敏锐,其选拨贤能的胸襟也是十分开阔的。然而,当下书坛,却存在有一种恶俗现象,那就是,一旦遇到与自己观点见解不一致或者有恩怨过节和直接间接的利益冲突者,就乱打棍子,或者冷嘲热讽,旁敲侧击;或者指桑骂槐,含沙射影;或者无论好坏优劣,不分青红皂白,直接打击,全盘否定。有的甚至演变为严重的人身攻击,大有置之死地而后快之势。这就是不折不扣的棒杀!

  

  

  

  

  
这种绝对极端化的吹捧抬高和无情棒杀,都不是批评的应有之意,鉴于此问题我已在文首所提到的几篇文章中详细加以分析和讨论,因此,这里就不再重复了。

  

  

  

  

  
批评的极端化(即捧杀和棒杀)有其深层的社会和文化心理根源,但细究其实,很大程度上不外乎经常陷入以下五个误区的结果:

  

  

  

  

  
误区A:主观臆测,信口开河。这种情况表现为,面对他人的作品或是文章,仅凭自己有限的见识和眼力,想哪说哪,只顾图自己的痛快,却无视他人的感受。你是雄强的,就说你一味霸悍,不够柔婉;你是细腻的,就说你缺乏豪气,不够放达。你的文章有持肯定态度的,就说你溜须拍马,恭维奉承;你的文章有持反对意见的,就说你有意拆台,滋事找茬。如此种种,不一而足。但出现这种情况,大抵有两个原因,一是批评者本身缺乏全面的艺术修养,自身见识和鉴赏能力有限,勉为其难,自以为是。何况书法作品和文章本身风格多样,观点各异,见仁见智,实属正常。总之,此类现象尚在情有可原之列,无知者无畏,不知者不怪,一看了之,一笑了事,并无大碍。因此,建议那些涉及批评行业不深者,在评论他人时,一定要慎言谨行。通过学习,不断提升自己。

  

  

  

  

  
误区B:断章取义,偷梁换柱。这种情况表现为,某些人对他人的文章开展所谓的批评时,有意歪曲事实,掐头去尾,断章取义,张冠李戴,偷梁换柱。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惜采取任何手段,“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打个比方,其实,一幅作品当中的某几个字或者一篇文章当中的某几句话,单独挑出来来看,或许很扎眼,形似败笔,不够稳妥。但将其放到整幅作品和全篇之中,却甚为和谐,甚至有可能会是点睛之笔。如果批评者是出于艺术修养、见识和眼力等等的局限,勉强为之,倒在情有可原之列,建议此类人要加强学习,提高鉴赏阅读能力,要看菜吃饭,量体裁衣,有朝一日方有可能对症下药,有的放矢。若是,明知故犯,有意为之,可能就是做人方面有欠厚道了!此属于道德范畴,故在此不再展开。

  

  

  

  

  
误区C:任情使性,颐指气使。这种情况表现为,有的人出于嫉贤妒能心理作祟,对他人抱有极端的不服心理,为了很快引起世人对自己的注意,托艺术批评之名,行损人利己之事。其实,老子有言:“祸福相依”,“杀人一万,自损三千”。损人者,往往自损,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咎由自取,惹火烧身,自食其果,得不偿失!不过,这种情况毕竟比较少见。我们还是希望这种情况越少越好,最好烟消云散,销声匿迹……因为这和真正的艺术批评毫不相干。

  

  

  

  

  
误区D:小肚鸡肠,缺乏胸襟。这种情况在批评的双方都有相应程度的存在。这也是书法批评的提出和能否被接受的一个关键所在。对于批评者,要祛除私心,本着艺术批评的根本规律客观公允地展开批评。批评者自身首相不能小肚鸡肠,缺乏胸襟,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反之亦然。我这里还要继续强调我的一个批评观点,那就是,无论怎么批评,首先要给批评对象以起码的尊重。既要尊重对方的人格,更要尊重他人为艺术所付出的种种艰辛。

  

  

  

  

  
人性当中,本来就有喜欢赞美而不易接受批评的弱点,如果不讲究批评的态度、策略和方式方法,就往往适得其反。话说回来,人要学会换位思考,当你在批评他人时,也要适当考虑对方的处境和感受,批评也要掌握好分寸和尺度。作为被批评者,如果你事先尊重了人家的人格和劳动成果,你又以比较坦诚的态度展开批评,即使话说的有点过,对方也是可以理解的。即便人家不一定接受,至少也不会引起人家的反感。

  

  

  

  

  
如果你一开始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劈头盖脸,一通指斥,把人家贬得一无是处,并企图以此来证明自己的高明,那这种批评方式估计很少有人会愿意接受。试想,如果有人也采取这种方式来批评自己,那你将会如何呢?!

  

  

  

  

  
作为被批评者,除去那种有意的贬损式的所谓批评之外,对坦诚的批评要有一种勇于接受的胸襟和气量,不能丝毫受不了他人的任何批评。所谓“兼听则明偏信则暗”,以人为镜,可以照己,以史为镜,可以明心。不同的意见和建议,十分有助于自身从多方面、多角度、多层次思考和看待问题,更会有利于自身的长期发展。只要他人不对你进行任何形式的人身攻击,在艺术的范畴内,完全可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言者无意闻者足戒,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如果你任何批评意见都不愿接受,估计,这种人也不是什么正常人。我想,其实批评的不尽人意,更多地时候来自于批评者批评方式的缺乏艺术性。

  

  

  

  

  
误区F:随意批评,缺乏典型。艺术批评要有典型性和示范性,要有普遍的影响力和社会意义。不是任何批评都可以构成真正的具有学术意义的批评。批评对象缺乏代表性,太过于普通(主要指艺术成就),那这种批评,即使讲得再怎么“妙语连珠,精彩绝伦”,也很少会具有指导意义,最终会演变为一种说教式的空洞之谈。也会为他人所不屑。因此,从批评对象和批评事件的选取,也完全可以体现出一个批评者的眼光和品位。

  

  

  

  

  
综上所述,我认为,书法批评能否尽快进入健康有序的发展轨道,除了社会体制、官本位思想等等因素的制约之外,与从事批评者未能找到一个很好的切入点大有关系。只有自我批评与批评的充分结合,往往才可以弱化和消解这种矛盾。我们在日常的工作生活当中,对于批评和自我批评都具有较深的体会,工作生活中的批评的开展都需要讲求艺术性,而社会也正是在人们互相之间的批评与自我批评当中来维系社会关系的和谐的,那么,艺术批评岂不是更需要讲究艺术性?!作为批评者本人,如果能够谦虚低调,正确地估价自身,在批评他人时,尊重对方,讲究方法,注重批评的艺术性,被批评者一般都是可以不同程度地接受的,如此,则书法批评的某些矛盾在很大程度上也就可以迎刃而解。



作者: jssh365    时间: 2014-5-19 11:46
重说书法的“美”“丑”之争

  

  

  
傅德锋

  

  

  

  

  
关于书法的“美”“丑”之争,一直是自我国进入新时期以来书法展览文化兴起之后的一个热门话题。书法界对继承取法正统意义上的经典碑帖和民间书法一直存在一种分歧。主张学习民间书法的人认为,正统意义上的经典碑帖在技法技巧等各个方面已几近完备,很难突破。而民间书法由于在很多方面还不尽成熟,正好可以从中获得某种启发,进而挖掘出新的东西来,能够写出更为适合当代人的审美观念的具有新意象新感觉的作品来。但由于很多取法民间书法的书家所创作的一些作品偏偏很难适合大众的欣赏习惯,大众欣赏群体认为只有像二王、颜柳欧赵、苏黄米蔡这些书家笔下的雅俗共赏的作品才是好的,才能够经受住历史的考验。平心而论,在书法由实用转向以审美为主的视觉艺术,书法从传统的书斋式的案头把玩进入现代化展厅从而特别注重形式感和视觉冲击力以来,很多具有探索精神的书法家在继承传统的基础上,借鉴吸收民间书法,创作出了很多意象独特和传统书法风格迥异的书法作品,给人们以新的视觉冲击和审美感受。但不可否认,在一些人笔下也确实存在大量的缺乏传统根基的不堪入目的信笔涂鸦之作,这些东西并不能给欣赏者以美的享受。也恰恰因为种种原因,这些造型怪异的作品经常在全国各种书展上入选获奖,无形中起到了一种导向作用,使得很多人尤其是青少年书法爱好者以此为高以此为美,趋之若鹜,东施效颦,以致此风大有愈演愈烈之势。一些人为此担忧,大胆地站出来表明自己的不同观点。从引导初学者学习的特殊角度而言,这显然也是无可厚非的。下面笔者就最近在网络上的一个书法吧发生的一次关于书法“美”“丑”之争的话题进行一些分析。鉴于行文的需要,不得不大段引用,请读者勿以为赘。

  

  

  
一位叫王天鸣的网友的帖子里面说:

  
“改革开放形势下文化环境的宽松和包容也是滋生艺术垃圾的因素之一,不仅仅是书法界,电影、戏剧、音乐、绘画、均在这30年涌现出了很多的笑话,有多少号称这大师、那大师的家伙嚼外国人的甘蔗渣,热外国人的‘文化’剩饭。你看看南方的一些电视节目,一大群瞪着无知的大眼睛的傻呼呼的美女主持和穿着稀奇古怪、花里胡哨服装的假娘们(上海人叫‘娘娘腔’),不男不女的小伙子们带着几百名同样瞪着无知的大眼睛的高中生、大学生‘哇塞’‘哇塞’‘哇——————’(至少他们或者她们不知道‘哇塞’是粗话),无知的观众培养出了像‘小沈阳’‘李宇春’‘周结巴’这样的货色”。这位网友以上所谈到的的确是一个客观的存在,是发生在娱乐界的特殊现象。这种现象到底好不好?的确需要我们深思。我们知道,文化环境的相对宽松和包容,确实有助于艺术上的“百花齐放”“百家争鸣”,但同时也会诞生很多畸形怪胎,这是不可避免的。我们所能做的不是企图去完全杜绝这些,而是面对这泥沙俱下、鱼龙混杂的各种现象如何客观、理智、公正、无私地去分析、评价、对待,如何正确地引导尚缺乏分析辨别能力的青少年。有的人反对别人指指点点,认为大家都是具有不同的分析辨别能力的,谁要站出来说话,谁就是自以为是自作聪明,其实不然,由于每个人的先天禀赋、生活环境、所受的教育、理解认识能力(其中当然也包括年龄因素)的千差万别,实质上对外部世界的感知是存在很大的区别的。普通人和那些思想家、哲学家、文学家、艺术家等等相比起来绝不可能在一条水平线上。政治巨人和文化巨人对社会的影响是一个客观的存在,是无可辩驳的。具体到书法上,试问有几个学习书法的人会不受古今那些书法家和理论家的影响?就是所谓的“民间书法”也是古代具体的个体创造出来的,不会是一个莫名其妙的存在。尤其对于处在成长阶段的广大青少年来说,正确的引导是非常必要的,是绝不可少的。可以说,是什么样的教育成就什么样的人,至少基础教育决定了一个人的基本文化知识结构。因此说,王天鸣的这种担忧并非毫无道理。
   

  

  
这位网友接着论述道:“书法、绘画界怎么能幸免呢?任意涂抹的造型叫‘新文人画’,用老年痴呆的颤笔划出的线条可不就得叫‘现代书法’?大糟老头子留上花白的长头发(或者剃个光头)可不就得叫‘艺术家’?审美习惯的培养很简单,民国以前的病态男人喜欢小脚女人,清朝的男人认为留上大辫子美不可言,从幼儿班开始就让孩子们每天模仿‘小沈阳’,长大后他们就会认为这样的做派才叫‘纯爷们儿——嚎’,丑书天天看,课堂天天教,(当然请上述的大家们授课。笔者注:此处指王天鸣在文中提到的一些‘丑书家’),2040年的一天,书法研究生班的一个学生虔诚地问导师:王羲之是谁?到那一天,164楼(笔者注:指一个很年轻但却出言粗俗的跟帖者)那个‘无知的小辈’会说,‘哇塞,丑书好好看,好好漂亮吔’,遗憾的是,你肯定能看见那一天!!!!”对王天鸣网友的观点持反对意见的人认为,存在的就是合理的,既然所谓的“丑书”能够在国家级大展上频频入选获奖,进而得到人们的认可甚至追棒,就说明非议“丑书”的人压根儿看不懂所谓的“丑书”,认识不到它的价值,只知道二王一路的“美书”之美,是井底之蛙。我觉得这的确是一个严肃的话题,我们还似乎不能武断地认为凡是在大展上入选获奖的作品就一定都是好作品,也不能武断地说,一些人喜欢看“小沈阳”等的节目,喜欢所谓的“丑书”就是毫无道理的。关键还要力求让青少年朋友分清楚何者为雅何者为俗?何者应该深入学习,何者大可一笑了之?传统的经典书风的确不可轻易废弃,主流引导不容忽视。但是对一些探索性的东西也不宜用一成不变的眼光来看待。我想,如果作为一个负责任的书法老师,他一般也不会直接让刚学书法的青少年练习自己擅长的那种夸张变形、粗头乱服的尚处于探索阶段的不成熟之作,无论自己怎么写,他都应该提醒和指导青少年从传统的经典碑帖学起。从历史的眼光来看,真正好的东西迟早会得到社会的认可,糟糕的东西也必将会遭到大家的无情抛弃……但时下社会上存在的美丑不分、指鹿为马、胡乱吹捧、妄自标榜的不良风气倒是真的需要引起大家的高度警惕。

  

  

  
我们继续看王天鸣的帖子:“范曾大师说:‘装腔作势是最令人讨厌的。现在书法界很多人的字,我认为是装傻。一个书法‘理论家’对人们讲:把你的眼睛蒙起来写字,一定比你睁着眼写字好。我深深地批判这种观点。要知道,书法艺术、绘画艺术是视觉的艺术,眼睛起着关键的作用,把眼睛蒙起来写字,只会把字写得怪里怪气的。而现在欣赏的标准,就是以怪、以丑、以乱、以脏为准,只要你的字写得怪、乱、脏、丑,就是创意,并且,还有很多理论家来分析,说这种创意的构成是多么的奇妙,它是怎么样表现主义、怎么样现象学、怎么样符合柏格森精神学,等等,不一而足。其实,他们对柏格森什么都不知道。你到一个书法展,大体上可以看到,一个个都认为自己有个性,然而,加起来就是集体无个性,大家都把字写得歪歪斜斜的。一个人走路,如果东倒西歪,只能说明这个人体格不健全、心理不稳重。也有的是天生的,走路是协和步,有人写字也有这个意思。如果讲是天真的傻瓜,他这个简单,比那个装天真、装傻要好。他天生本身就是傻乎乎的,你本来就是个狡猾之徒,从眼神一看,就知道不是东西。你们到书法展览,可以看到无数的这样的作品。”这段文字里面所描述的现象在一定程度一定范围内的确存在,我们经常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在当今社会,人们为了迅速成名获取名利,各种“奇招怪术”可谓五花八门,层出不穷,只要能够尽快达到出名的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对此苦思冥想,煞费苦心。本土的招数不足以招人眼目,就拿洋人的把戏说事,不怕引不起大家的注意。客观地讲,在经济全球化的时代,无视世界各国文艺思潮、艺术观念的存在,也是不现实的。对国外艺术观念、创作理念的适当借鉴和吸收的确有助于我们开拓自己的思维。但对于书法这种诞生于我们这个古老的东方文明国度的极具民族特色的艺术来说,却不宜让外国的东西异化书法的民族特色,不能喧宾夺主,本末倒置。还是要遵循鲁迅先生主张的“拿来主义”。如果大家都说,什么都是外国的好,甚至外国的月亮也比中国的圆,那我们可就真的没什么希望了。我们的下一代在我们这一代的影响下就会失去民族的自信力。   

  

  

  
再看一段王天鸣的论述:正如龚自珍在《病梅馆记》中说的那样----“或曰:梅以曲为美,直则无姿;以欹为美,正则无景;以疏为美,密则无态。固也。此文人画士,心知其意,未可明诏大号以绳天下之梅也;又不可以使天下之民斫直,删密,锄正,以夭梅病梅为业以求钱也。梅之欹之疏之曲,又非蠢蠢求钱之民能以其智力为也。有以文人画士孤癖之隐明告鬻梅者,斫其正,养其旁条,删其密,夭其稚枝,锄其直,遏其生气,以求重价,而江浙之梅皆病。文人画士之祸之烈至此哉!将好好的字故意写的歪七扭八、如枯枝败草、张牙舞爪,还美其名曰:个性、创新。当然我并不主张顽古不化,但厌恶不具章法的糟蹋传统文化,先贤的东西还没有继承好,就开始闭门造车、任意胡为,谈什么创新?从何谈起?当今书展也迎合了一部分人的病态,一些丑书、怪书居然得奖,所以逼迫一些书家为了迎合个别所谓的评委的好恶,也在胡写乱画,使当今书坛病入膏肓,真是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使中国的优秀传统文化走上了斜路。‘以曲为美,直则无姿;以欹为美,正则无景;以疏为美,密则无态。’这就是当今书坛的真实写照。正如范曾大师所言:如果中国书法按这个方向前进的话,中国书法没有前途。”读完这段文字,我有这样的看法,全国书展的导向作用无疑是一个客观的存在,这位网友所描述的这种书法现象也并非空穴来风。许多人表示越来越看不懂时下的书法展览上的作品,看不懂众多传媒上琳琅满目的所谓“得意之作”,不知道这些作品究竟好在哪里!我觉得这有三种情况:一是某些欣赏者的确是由于所见不多,欣赏水平不高,看惯了二王、颜柳欧赵,就无法欣赏“二爨”、《好大王碑》和魏晋残纸,甚至看惯了沈度、黄自元和康熙、乾隆的书法,就连二王、颜真卿、苏轼、黄庭坚、米芾的字都觉得特别别扭。有的人看规矩平整的隶书、唐楷还可以,一见张旭、怀素、徐渭、傅山、王铎的大草,自己不认识,就觉得受不了,认为是胡写乱画。二是个人好恶的影响,只认可自己喜欢的风格,我是写二王的,你写魏碑,我就看不出你的好来;我是写秦汉魏晋的,你写宋元明清,我就觉得你那个太低级,我照样看不出你的好来。出现这种情况也有很多深层的原因,有客观上的理解认识不足的因素,也有主观上的唯我独尊思想的作怪。三是一些书家笔下的作品本来就缺乏起码的传统功底,笔下的东西确实很糟糕,的确没有什么可取之处,但由于当下的“造星运动”,往往把这些人抬得很高。利益的驱动使得一些批评家和评委指鹿为马、言不由衷,无限制的吹捧使得一些“皇帝的新装”成为了“惊世骇俗”的“得意之作”。而一些敢于说真话的人一旦指出这些作品的弊端,就会马上招致这些人乃至其门人弟子的围攻。就会以“你根本不懂书法”、“你的欣赏层次太低”“有什么资格来对别人评头论足”等等的说辞来堵反对者的口,这早就是当下书法界司空见惯的事了。

  

  

  
一言以蔽之,关于书法的“美”“丑”之争,说白了争论的焦点还是在于当代书法的主流导向问题。因着书法创作与鉴赏以及社会关系的复杂性,也就使得这种辩论始终都不会有一个让大家都满意的结果。但笔者的观点是,无论这种争辩最后以什么方式而告终,或者始终延续下去,总比搞“一言堂”要好得多。至少这种争论会不断引起人们的相关思考,也会提醒学习书法的广大青少年朋友们懂得从多方面多角度去解读自己心爱的中国书法,让他们不至于受一种尤其是不太正确的艺术欣赏观念的影响而误入歧途。

作者: jssh365    时间: 2014-5-19 11:47
成功是一种综合能力的体现

  
——学书杂谈

  

  

  

  
傅德锋

  

  

  

  
爱好书法学习书法已经整整二十年了,故旧新知时时问我,说你平时除了写字还在干什么?我们知道你以前只是搞书法,你怎么突然在这几年又搞起了书法理论批评了呢?我说,其实,书法对我来说并不是第一要务,其实我把更多的时间和精力都用来读书、写作。事实上,我就是那种既不会不把书法当回事,又不会太把书法当回事的那一类人。书法这个东西,对于更多的人来说,只能以一种爱好来看待,对此,我自己有一种比较清醒的认识。我觉得学习书法绝不是一个很复杂的事,但也绝不会是一个很简单的事。书法对于古代的读书人而言,学习它是必需的,因为你需要靠写字来记录文字,你对书写工具别无选择,你只能使用毛笔。何况在科举时代,你的书法不过关也是很难入仕的。文征明和谢晋就是因为书法不过关影响仕途才发奋学书终成一代大家的。现在时代变了,懂不懂书法和书法水平的好坏已经和高考没什么必然联系,书写工具的改变,又使得很多人对毛笔已经十分陌生。他们只要会使用钢笔和键盘就可以了。书法之于我们,成为了需要专门学习的一门艺术,它和实用已经越来越分离开来。

  

  
说学书法简单,是因为在当下要成为一个“书法家”实在是太容易了。浮躁的时代孕育了浮躁的书法人,也诞生了浮躁的当下书法。很多年轻人学习书法不几年就可以在“江湖上”一举成名;很多官员富商涂鸦未几,也可以借助自身便利,一夜之间功成名就,成为“名家大师”,在书坛炙手可热,左右群伦;长相好一点的女性,经过一番持续的包装炒作,可以迅速成为大红大紫的“美女书法家”……当下有太多的“书法家”,书法界熙熙攘攘,人声鼎沸,摩肩接踵,热闹异常。协会、展赛、媒体、书刊四位一体,像一个规模庞大的现代化“造星工厂”,在这条生产流水线上,每年都会批量“生产”出一大批当下意义上的“书法家”。平心而论,对于更多那些处于弱势群体的书法人,能够通过自身努力,进入竞争异常激烈的当下社会,进而改变自身处境,的确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至于能否在进入社会之后进一步进入历史,那是将来的事情,谁也无法预料。但对于那些已经走进社会,且自身条件十分优越,而自从接触书法,将书法作为进一步谋名取利的工具之后反而因为思想不慎,继而晚节不保身败名裂者,就实在是得不偿失了。说学书法简单,其实简单的不是书法本身,而是学习者对于书法的认识过于简单。以为只要能够出名,可以不择手段,“名成而利至”,其它则可以全然不顾。

  

  
说书法复杂,乃是因为,书法并不简单得就是等同于“拿着毛笔写字”。也绝不是简单得只要是别人给自己贴上若干个“标签”就可以成为“书法家”,无怪乎现在的人都很多疑,你说什么,人们都会在心里嘀咕一下:“这是真的吗?”曾经见到很多所谓的书法家,连一些起码的书法常识也没有搞明白,对于其它姊妹艺术尤其是文学艺术就更是不甚了了。一下笔来,就是老掉牙的那几句名言佳句和几首唐诗宋词,并且在署款时还屡屡出错,张冠李戴,闹出了很多笑话。书法在很多人眼里,就是“写字换银子”,别无其他。事实上书法远没有这么简单,学习书法一定得具备丰厚的文化底蕴。你得对文学、历史、哲学等等有一定的了解和认识。看到一些人在书法网络论坛发的帖子,就感觉简直无法和其进行正常的沟通,因为他只认死理,那就是只要是自己不喜欢或是不能理解的东西,他就不能接受。你若是给他讲很多道理,他则很可能会认为你不过是在“掉书袋”,会引起他更大的反感,总而言之一句话,他只认可他自己,他也可以找出诸多理由来证明自己的合理正确。

  

  
书法网络里面经常发生一些“论辩”,论着论着,就会变成“吵架”。其实,观点不同,可以求同存异,论辩的实质是为了使大家更加全面地发现问题看待问题,而不是一方压倒另外一方。对于书法问题的争论,或单打独斗,或群起围攻,首先要有一个相对正确的态度,论辩的双方要尽量能够给与对方以起码的尊重。我一般很少参与网络论辩,倒不完全是因为网络缺乏“严肃的学术”,其实,网络里面也有很多有益的东西,也有很多真正有才气和社会担当的人。我只是不愿参与那种由论辩转化为“对骂”的事情,我觉得那么做的确很无聊。我只想表达自己的观点,尽量提升自己的思想认识水平,使自己获得一种高雅和充实。至于别人是否认可我的观点,完全可以顺其自然。我对于别人的观点也是如此。一个关于书法问题的论辩,实质上无所谓胜负,败了又能怎样?胜了又将如何?那种拥有太多好胜之心的人,总是认为自己是所向披靡无所不能的,面对他人的主动退出之后的沉默,以为自己占了上风,是永远的胜利者,其实是何等的无知和肤浅!艺术上总认为自己是“天下第一”的人,暴露出来的只不过是一种怯懦和庸俗。

  

  
我对书法的态度,首先是要使自己能够因为和书法为伍而更加快乐,而不是徒增烦恼。对于成名成家这些问题,也会正确看待。很多人往往感叹,说自己“怀才不遇”,“怀才不遇”事,历史上和现实中是存在的。但更多的人并不是怀才不遇,而是原本无才,“有才”只是自我感觉良好的一种表现,“不遇”不过是一个必然结果。我总认为,才气是一个人综合修养的集中体现,它不是仅指某一点和某一个方面。比方说,有的人读了很多书,能够对一些名篇佳作熟稔于胸甚至可以倒背如流,他就会觉得自己很有才。但是他读了几十年的书,也写不出一篇有思想有价值的文章来,说的全是古人和他人的话,缺乏自己的观点和主见。你说这叫真正的“有才”吗?还有的人,似乎“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但总是把自己局限在一个很小的圈子内,不能够大胆而智慧地走出去。你说他无才,好像他确实有才;你说他有才,却往往百无一用。所以说,真正的才气,也需要推广。想想孔老夫子和鬼谷子的几个徒弟,像苏秦张仪等等,能够周游列国,纵横捭阖,传达思想,树立威望,实质上是一种综合能力的充分体现。无能者和偏执者只能抱残守缺,固执己见,怨天尤人,长吁短叹!

  

  
我不认为自己“有才”,因为面对古人和前辈,我只感到汗颜。自己尽管读了很多书,但相对于浩如烟海汗牛充栋的历史文化遗存而言,自己所接触的不过是沧海一粟冰山一角而已!自己在书法方面尽管坚持了一二十年,但只是一个兴趣的延续和增长罢了。以前不明书坛就理,热衷于参加社会上形形色色的展赛,拿了很多“本本”,获得过各种“标签”。但反躬自省,这些东西之于我,虽不能说是毫无价值,但终究意义不大。人的一生不短也不常长,你若无所追求无所事事,百无聊赖中会感觉时间的漫长;但你若珍惜生命珍惜时间,追求高雅探索真理,会时常感到人生的短暂。有时候需要自己勉励自己,但更需要周围的人鼓励自己认可自己。有时候自己把自己标榜为什么什么或被他人誉为什么什么,其实不过就是为了能够更好地生活罢了。其实,在再多的荣誉和头衔、金钱和权势面前,只要是一个明智的人,他就会明白一个道理,其实自己有几斤几两,都是心知肚明的,世界上的万事万物对每个人来说,除了人的文化精神之外,没有什么是可以获得永恒的,盛极则衰,生老则死,聚合则散,功成则退,此乃自然法则,是万世不变之理。

  

  
我们爱好书法学习书法,更多只是为了寻求一种精神上的鼓舞和安慰,以便使自己生活得有品质有充实之感。我们没有必要因为书法而使自己患得患失甚至苦不堪言,扪心自问,何苦乃尔?!一个书法人,若能够在平日的工作之余,多读些好书,多写点心得体会,并且能够把自己的所感所想传递给你身边的朋友或是以文章的形式传达给更多的书友,岂不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作为我本人,就是把读书、临帖、写作充分结合起来的。我的书法作品,不一定要拿出去频频展示,但我却可以愉悦身心,体验古人的用笔结字,领会古人的技法技巧,以便在写作书法理论和批评文章的时候不至于仅凭想像信口开河。除了读书法本体的书籍报刊之外,多关注文史哲方面的著作,可以开拓自己的思想视野,提高艺术审美水平,不至于使自己总是从书法到书法,一直在书法的圈子里打转。

  

  
读书是为了明理,可以祛除愚昧,获得智慧。临帖可以与古人对话,走进历史,获得技法;读书、临帖的过程,其实就是悟道的过程,把自己真实的所感所悟形诸文字,就是我对写作的基本理解。拥有这些,并且一贯到底,那么,我还苛求什么呢?!


作者: jssh365    时间: 2014-5-19 11:47
你进入书协主席团了吗?——关于书协换届引发的相关思考

傅德锋/文




年头年尾,书协换届成为了书坛一个热议的焦点,这个话题几乎牵动着每一个书法人的心。时至今日,包括中国书法家协会和各省书法家协会以及其它地市、县级书法协会,大部分都已成功换届。当新一届主席团成员名单水落石出尘埃落定之后,换届之前人们对新的书协领导班子组成人员的种种推想和猜测也就随着换届大会的最后落幕戛然而止,悄然冰释……面对进入眼帘的新一届书协主席团成员赫然在目的名单,人们各自的内心都不免有一些各不相同的看法。但不论有什么样的看法,也都必须承认已经呈现的现实。



一举胜出之后的新一届主席团成员可谓“志得意满,踌躇满志”,一些人大有大刀阔斧、厉兵秣马以图大业的气概,有人甚至也产生“普天之下,舍我其谁?”之感,无论如何,总免不了要奔走相告,“弹冠相庆”一番。那些落选的人士,虽说名落孙山,不幸出局,但为了今后的前途,即便心有芥蒂,也大多会很快调整心态,对新的领导们问好称贺。广大会员们更是趋之若鹜,争先恐后和新的主席团成员紧密靠拢,以期得到他们的关照和推举。当然,也有个别心胸狭隘的人士,因为自己“对手”的上台,而心生郁闷,暗地里咬牙切齿,但面对既定事实,也是无可奈何,只好耐心等待下一轮的角逐。



书协换届何以如此牵动人心?原因不外乎如下两点:



一、书协换届对全国书法界或一个省、一个地区乃至一市一县书法事业今后的整体发展至关重要。尽管说,学习书法是一种个体行为,但个体的成长是与群体的发展密不可分的。一个地区书法风气的好坏往往会影响到每个个人,而地域书法风气的好坏又与书法协会的领导成员的综合素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常言道:“火车跑得快,全靠头来带”,又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这话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因为,当代书法毕竟进入到了一个史无前例的“展览和协会”时代。协会代表官方意志,代表官方意志的书法协会所操控的展览代表着这个时代的“权威和高度”(是否全然如此,先不做讨论,至少大部分人是这么认为的)。因此说,协会将来如何开展工作,展览如何合理举办,书协的主席团就是直接的管理者,由什么样的人来组成这个班子,就必然是人们关注的焦点所在。



二、书协换届关系到很多人的个人利益。众所周知,当今社会,在很大程度上,也是“书以人贵”,“主席的最好”这个说法,尽管不无“调侃和讥讽”之意,但也已经成为了许多“收藏界”人士的“口头禅”。主席、副主席、秘书长、副秘书长、常务理事、理事、专业委员会委员、会员,这些都是一些“社会身份”的“认定”,是也罢,非也罢,毕竟是客观存在的。你进入主席团了吗?进入了,也就将暗示着你的书法会迅速地在全国或者某一个局部地区“火”起来,成为人们追捧的热门,也许你就会从此“咸鱼翻身,鱼跃龙门”了,古人云:“一举首登龙虎榜,十年身到凤凰池”,“苦日子”算是终于熬到头了,迎来的将是一个“辉煌灿烂”的明天。而那些不幸被换届选举淘汰出局的人士,要么是往日的风光黯然失色,要么是未来的前景尚很渺茫,“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当代书法人的成功之路,走展览和协会的路子是很多人所无法回避的,而且大量的事实表明,很多人都在这条路上成功地走了出去。撇开艺术上是否真正成功不谈,仅就个体介入社会而言,协会与展览之功效委实不可小觑!艺术成就只有依靠时间和历史才能作出公正的鉴别,但个体在有生之年的“成功”与否,却不得不凭借现有的诸多社会条件的综合推动。尽管说这种“综合推动”的结果不完全等于个体的真实的艺术成就,但个体的艺术成就的将来的认定,必然会以今日的“综合推动”的结果作为基本依据。失去了这个根本依据,将来的“认定”,也就显得更其渺茫。故人们对时下社会身份的追捧和竞争既是在为解决身前的实际问题做努力,也是在为生后的艺术认证做准备。



平心而论,社会既然顺理成章地出现了协会和展览现象,我们就必须正确面对,无视这种现象和其自身存在的价值,无疑是不客观的。任何一个书法人都有理由和资格在这个新的社会平台上登台亮相,展示自我。但由于社会是一个竞争的社会,个体与个体之间、群体与群体之间、个体与群体之间都存在各种各样的竞争,平均分配的社会只是一种理想而已。没有竞争,社会就无法进步,但有了竞争,同时也就会出现很多实际问题。因此说,人是在矛盾中不断成长的,社会是在竞争中不断发展变化的。能否解决好各种各样的矛盾,从而不断适应社会的发展。既然是社会性的竞争,就会不仅仅局限于“书法”一技的竞争,而是综合素质和整个社会关系的整体较量。



书法是一种个体行为,但依靠书法介入社会,就会引发各种社会关系的介入。书法上的成就需要以艺术功力和综合素养作为基础,但在实际竞争过程当中,地位和身份、权势和金钱都会掺杂于其中,良性竞争之外,还有恶性竞争。好的身后名声尽管大部分取决于良性竞争的结果,但也不乏恶性竞争的力量因素的存在。尤其是一个人在生前的利益的有无和多寡,更不可能把某些“恶性”竞争的因素排除在外。因为机会对于每个人不是均等的,能否为自己在有生之年赢得机遇和平台,其实是社会显规则和潜规则在起着交替作用。我们说,唐太宗李世民是一代明君,但他为了争取皇位,也不得不发动那场手足相残的“玄武门事变”。李世民在位数十年,励精图治,有了“开元盛世”那样的清平社会。他在书法方面贡献之大,世所公认。王羲之一代书圣的地位假如少了李世民的“尊王”之举,也就会为之减色。从国家民族的立场来看,李世民何其伟大,但从家庭亲情的角度而言,他也不乏残忍与无情的一面。这就是社会竞争的复杂性,不可避免。



文化界的竞争也是一样,不可能就文艺谈文艺。纯粹的艺术之争,不过是观念之争,文人之间打打“口水仗”而已,不会伤筋动骨;而身份与地位之争,往往是权利之争,不免带着一些“血腥”的味道。战场上的拼杀,往往刀光剑影,血流成河;而文化人之间的权利之争,则更是“没有硝烟的战争”,笔管、口舌挥运鼓噪之间,可以“杀人”于无形。这就是笔杆子的厉害所在。



书法界的各种竞争,说白了,也就是利益之争。群体也好,个体也罢,总免不了一番综合实力的较量。写好字是一回事,而当书官,做主席、理事之类则又是另一回事。一个“草根”,身处弱势群体,你就是书法水平再高,在社会竞争当中,也很难占据优势。而一个有社会背景的人,他纵然书法水平再低,在社会竞争当中,也大有胜出的可能。书法在这种形式的社会竞争当中不过是扮演了一个“师出有名”的角色。借书法的名义,可以达到更多的真实目的。



从当下书坛的主流而言,大部分书法协会的主席、理事在德艺两方面都是可以说的过去的。但其中也不乏洪水摸鱼、滥竽充数之辈。某些主席团成员或者创作委员,书法水平差强人意甚至一塌糊涂,何谈书法?某些学术委员压根不会写文章,也少有文章发表,何谈学术?!但这些人往往大多有钱有势,可以左右逢源呼风唤雨,可以上下其手玩弄权术,对此,你也是无可奈何!有很多创作和理论水平很高的人士,就是因为无钱无势,反而在艺术上遭人嫉妒,处在被排斥甚至是“打击、压制”的位置上。不要说当什么主席、副主席,就是当个理事、委员也比登天还难。这就是社会的“潜规则”在作祟。按理说,抓创作的书协领导,理应是书法创作上的精锐高手,而抓学术的领导也理应是理论批评方面的行家里手,除此之外,在为人处事方面,还要是那种较具公心的心胸坦荡之士。但这只是我们的一种内心之中的企盼和渴望。事实上,那些在广大书法人心目中不称职的书协领导们,即使再怎么飞扬跋扈炙手可热,随着自己的逐渐老去和书协的不断换届,就比较应验杜工部的这两句诗:“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无论何种级别的书法协会,都会有人堂而皇之地占据相应的位置。在其位而不谋其政,是为失职。因此,建言那些在换届之中一举胜出且走马上任的书协领导们,希望你们新官上任之后的“三把火”不是烧向书法上的弱势群体,而应该烧向各种愈演愈烈的书坛不良现象,把本来已经比较混乱的书坛来一个更为合理且众望所归的改组和清理。从而带领好协会,办好展览,把自身所在的书法事业发展壮大,尽可能让每一个真心热爱书法的人士,真正切切地感受到来自新一届协会和展览的关心和温暖……


作者: jssh365    时间: 2014-5-19 11:48
  有感于书法人的“论持久战”

傅德锋/文



日常书友相聚,常常有人感叹,如今书法协会大多由官员、商人把持,展览竞争异常激烈,自己身处弱势,何年何月方能在当今书坛显山露水,占据一席之地?我则答之曰:“放平心态,‘论持久战’”。



其实这也只是一种没有办法的办法,一种无可奈何的选择。但话说回来,世间之事,往往会随着岁月的流失和世事的变迁发生意想不到的戏剧性变化。爱好书法是一种好事,既可强身健体又可修身养性,可以历炼一个人的精神和意志。然而,很多时候,人们也希望能够凭借某种爱好或者特长来改变一下自身的处境,这些想法无可厚非,都可以理解。



但是,在书法圈内想抛头露面,也不是一踿而就的事,需要一个相对较长的磨练过程。急不得又慢不得。过急,“欲速则不达”,过慢,则生懈怠之心,人生短暂,倏忽而过,所以凡事还得讲求一些策略。
书坛之上,全国有全国的名家罩着,各省有各省的名家罩着,哪怕是一个地区一个小县,也无一例外,有当地的“斗方名士”罩着,你想出来,绝非易事。



持久战的前提必须是自己本身能够熬得住,耗得起,首先心态要平和,在年龄上还要占据绝对优势。可眼下许多弱势书法人的烦恼则在于一无权势,二无财力,三无身份,四无地位,“四无”人士有的只是对书法的热爱和自身的艺术才气。



时下有一句很流行的话,叫做“成名需赶早”,可要想早日成名,又谈何容易?!那些有社会背景的人,即便是学书未几,初出茅庐,也会利用自身优势,入展获奖、出书上报。投名师,办巡展,集中火力,闪电战术,可以享受迅速成名,如坐火箭般的快感。在现实社会当中,锦上添花远远多于雪中送炭。那些觥筹交错的往来应酬当中反映出多少世故人情……



有一句话说得其实比较实在,那就是“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这话乍听起来似乎比较刺耳,但实际上道出了朋友之间交往的本质所在。利益并非是仅仅以权势和金钱来衡量,还有其他诸多因素。一个人要受人尊重和赏识,总要占着一头,要有相应的“过人之处”方可。否则,只有同情和可怜。而任何有志之士是不屑于被人同情和可怜的。经济上的落伍不等于思想上的落伍,一个人的价值体现方式是多种多样的。自身不努力,要受人尊重,何异于南辕北辙缘木求鱼?再好的朋友,当你全面落伍之后也大多会悄然离你而去……



作为弱势群体的书法人,首先要看清书坛形势,明白自己该想什么不该想什么,懂得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唯其如此,才能避免无的放矢,空耗岁月。任何人最需要的是首先解决好自己的基本生活问题,衣食住行得靠自己,不能有老是依赖别人的想法。只有在这样的思想认识的基础之上,励精图治,养精蓄锐,方能相机而动,厚积薄发。



假如只是把书法仅仅当作一种爱好,那就大可不必苦思冥想煞费苦心,你只需坚持下去就可以了。当你要是想在书法上有所建树甚至要在书坛上占有一席之地,那就需要通盘考虑。



书法人的基础是书法功力的锤炼,要以自己的作品来说话。从事理论研究的自然要以理论成果(文章)来证明自己的实力。这就需要不断的长期的积累。因为不占据其他书法之外的优势,所以就要在书法本体上狠下功夫。常言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又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新陈代谢,新老交替乃是万世不变之理。关键在于你是否能够有把握新的时机的能力和运气。任何人都有老的时候,任何人都会最终离开眼前的花花世界。一个人不可能永远占据在某个位置上不下来,他要下来,你就有可能会上去,关键是你准备好了吗?



事实上,从近年来书坛发生的一些人员构成方面的微妙变化来看,老一辈书法家已经逐渐淡出书坛。曾经的新一代书法家也已经功成名就,不再过于热衷书坛角逐。新生代书家脱颖而出,风头强劲,引领一时之风骚,这都是时代发展的必然趋势。



我们常说,年轻就是一种最大的资源和优势。因为年轻,接受新观念新思潮就比较快,因为年轻,精力旺盛,思维敏捷,办事讲求效率,因此更有可能有所作为。可能一时之间面对众多名家大腕,新生精锐,感觉压力很大。但反过来想想,他们的成功不也包含着许许多多辛勤的劳作和付出吗?



除了那些“富二代”,他们无需太多努力和付出即可达到自己想要的生活。其实更多的人都是在不断的打拼中,在不断的遭受磨难和挫折中一步步成长起来。但生活品质也不完全取决于物质的丰富与否,历史对艺术家的取舍也绝不是仅仅青睐于富豪和权贵。作品毕竟是第一位的。



我有一种想法,就是任何时候都不要把自己和书协、展览从思想情绪上对立起来。我们只需认清协会和展览的实质即可。别人走过的路,不一定完全适合自己,但却是可以作为借鉴的。爱好书法不一定要依靠书法过日子,能依靠固然无可厚非,依靠不了,就不要死钻牛角尖,条条道路通罗马,换个方式未尝不可,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权贵富人一日三餐鸡鸭鱼肉,我们一日三餐粗茶淡饭也没什么不好。广厦千间,夜眠八尺,死后都是一包黄土。因此说,什么事情都要看得开,拿得起放得下,心态才好平衡,生活方有快乐。



许多人一生忙忙碌碌,争名夺利,有的还未来得及享受生活,突然之间就撒手西去了,留下的还有什么?有的人尽管生活清贫,但一生健健康康,坦坦荡荡,来去明白,不也是一种优美的风景?假如能作为一个智者,且在艺术上有所造就,即使清贫,也会悠然自得,其乐融融。



对于世间之事,要能够以辩证的心态来看待。一个人的一生无法做到面面俱到无可挑剔。而作为弱势群体的书法人,假使让自己的爱好真真切切地给自己带来了生活的快乐,而让那些以书法的名义制造的种种不良事端远离自己,我认为你就已经是一个特殊意义上成功人士了。



诗人艾青有这样一句诗:“为什么我的眼中常含泪水,是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
而我要说,“为什么我们心中常怀希望,是因为我们对书法爱得太深”……

作者: jssh365    时间: 2014-5-19 11:48
书法人的贫富差距何以如此之大?


傅德锋/文



近年来,经常在全国各地走动,接触到不少的书法家,他们的生活状态虽说有一定差异,但很多人总体上都已经达到了比较丰裕的生活水平。好房好车等等,这些最能体现自身经济实力的物件可谓一应俱全。招待客人时的豪华宴席,时常可以一掷千金。尽管说他们的财富不一定完全来自于书法,但书法在他们从默默无闻的平常之人一跃而成为社会新贵的过程当中却的确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同样是书法家,有更多的人尚处在刚刚解决温饱问题的水平线上,房子或买或租,大多是蜗居。车子除了自行车,顶多置一辆摩托车而已。朋友来了,要么在家里吃顿便饭,要么随便在某个小饭馆撮一顿完事。不要说依靠书法发家致富,就是连日常的笔墨纸张之类的开销也难以自给自足,还要经常当“三赔”(赔纸、赔墨、赔时间),给欣赏自己的人写作品。家庭开支捉襟见肘,一掷千金何敢奢望?



当然,我这里不是提倡和鼓励人们都去一掷千金,而只是为了比较而已。生活方式和处世态度因人而异,之所以提及这样的话题,也无非是为了探讨而已。
同样都是在从事书法,但生存现状却大有天壤之别。原因何在?



仔细分析一下,其实不外乎以下几点:



一、富裕的书法人有的往往是家底就比较殷实,父母为其创造了大量的财富,自己无需付出太多即可坐享其成。而贫困的书法人有的往往是家境本身就比较贫寒,一时之间很难改变。学习书法的过程当中尚要很多花费,无疑是雪上加霜。



二、富裕的书法人大多都是国展上的获奖专业户,因为迅速名扬天下,成为了人们追捧的热门。这一部分人据此可以进入书协当领导,办班收徒赚学费,走穴卖字赚大钱。一句话,是四方来财,八方进宝。而贫困的书法人则要么作品未能在国展上入选,即便入选,但由于不能获奖,更不能连续获奖,在人们眼中就不够突出和显眼,虽是中书协会员,也仅是勉强维持而已。



三、富裕的书法人大多善于经营,书法水平高的,自不待言,即使是那些水平一般的人,由于富有生意头脑,也完全可以从中把握商机。办班带孩子,照样火爆,所赚颇为丰厚。开店倒腾字画,一年下来也收入颇丰。写字赚钱两不误,形成一种良性循环。而贫困的书法人,则大多不擅经营,入不敷出。水平高的有时略有所获,水平低的,也就仅是自我陶醉一下而已。不能以文养文,且把自己微薄的收入用来购买书籍纸墨,生活每况愈下,日子难免清苦。形成恶性循环。
四、富裕的书法人有些一般都有比较好的工作,或者政府部门当公务员,或者在企业做管理。因为收入比较高,所以并无衣食之忧。而贫困的书法人则要么没有工作,要么工作不好,收入很低。



事实上,通观当下书法人的生存状况,大多不出上述几种情况。家境殷实的人搞书法,由于没有后顾之忧,完全可以全身心投入。且在各种学习条件方面占据很多优势,诸如占有资料、拜师、参展、出书、搞个展、媒体宣传等等。而家境贫寒的人从事书法就没有这么轻松。思想压力、经济负担等等等等时常困扰自己。在这种情况下,头脑灵活善于经营的人尚且可以经过一番努力拼搏,不断改变自身处境。而另外一部分人则因为思想比较保守,或者根本不懂经营之道,或者不具备起码的条件等等,无奈中消极等待。
还有一些人,学习多年书法之后,自我感觉良好。因为取得了一些成绩,觉得自己已经是一个书法家了。本身没有工作,也无稳定的经济收入,自身在思想上还属于那种“高不成、低不就”的人。好的工作与自己无缘,不太理想的事情还不愿去做,放不下“书法家”的架子,自己给自己找别扭。或者安于现状不思进取,或者有心进取而无实际行动。岁月倏忽而过,事业停步不前。



其实,在生活当中还有一种人,是我所最为欣赏和佩服的。这种人出身都是普通工人和农民家庭,但骨子里有一种极为可贵的思想品质。自小胸怀大志,做事一板三眼,有条不紊。他们目标明确,总能想方设法找到适合发展自己的路子和具体的方法。他们能够稳妥地处理好各种社会关系,谦虚好学,有吃苦精神。他们想到了就马上付诸行动,一步一个脚印,一步一个台阶,日日有进步,年年有发展。他们懂得为人处世之道,不盲目和社会产生敌对情绪,而是智慧地认清楚自己所处的优劣所在。他们能够扬长避短,时时有所准备,机遇一旦来临,就能准确把握。



平心而论,每个人在一生当中都会遇到几次发展自身的机会,只不过有的人能够灵活准确地把握,而有的人则总是和机遇失之交臂,擦肩而过。人的性格和能力有差异,因此做事迥然不同。同样的起点,同样的事情,有的人一路走来,尽管千回百折,但他不屈不挠,百战不殆,屡败屡战,乘胜追击,直到成功。而有的人则不然,一遇挫折,就不免气馁,要么怀疑自己,要么怨恨他人。或半途而废,或消极守成,最终不能实现自己的理想。
一言以蔽之,任何人做事业,面临的最大障碍就是自身的思想包袱。事业上最大的敌人不是别的,恰恰就是自己。我们无需出处和他人攀比,但把自己的生活品质尽量加以提高的想法总是无可指责。能够正确估价自身,清醒理智而不乏自信,且能智慧地面对生活的人,他脚下的路一定会越走越宽,越走越远……
最后,真心祝愿所有的书法人,艺术常常进步,生活越来越好!

作者: jssh365    时间: 2014-5-19 11:49
什么人从事书法可以真正达到淡定从容?

傅德锋/文



古人云:“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此为士君子气概。
然则喧嚣与骚动成为市场经济时代之最大特色,焦虑与渴望成为大多数人之基本心态而后,在从事书法上能够真正达到淡定从容者,又何其少也!事实上,人世间的一切思想与行动,祸乱与烦恼,均是由人的欲望所致。智者,可以只给他人以出路而不与人争,惟其不争,而反致德艺双馨,功德圆满。此实为圣贤之行也。
书界本多博学多才,性情通达之人,或居庙堂之高,或处江湖之远,皆可安分守己,洁身自好。惟于学问书道,朝斯夕斯,孜孜以求。以通达之思想开化众人,以磊落之品行垂范人间,以雅宜之佳作悦人眼目。



然则世纪之交,大师渐次巨星殉落,魑魅魍魉粉墨登场,时下之名家正处于发展变化之中。况名利之争甚嚣尘上,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书界有志之士或为浮名所困,或为俗利所诱,功成名就而扬名天下且堪称一路诸侯者尚要争霸书界之天下,初涉书道人微言轻而身处弱势群体者尤须励精图治而欲得一席之地。凡此种种,以历史之发展规律而论,皆属正常,无可厚非。欲望是人之本性使然,竞争是社会进步之力量。然则,凡事一旦失去分寸,则性质随之发生变化。欲望既然无止境,烦恼总是难免的。
学习书法的目的何在?一曰陶冶情操,二曰修身养性。然则,世之所好,人之所长,在达到相当程度之后,就会由此引发诸多附加成分。因书法而升迁,因书法而成名,因书法而致富,因书法而疯癫,因书法而失足,因书法而丧身,因书法而落寞,因书法而愉悦,因书法烦恼……“因”则同一,“果”则有异。



古时,“书优则仕”,今日之“书优”者,据此升迁显达亦不乏人,或政府之要员,或学院之教授,或协会之领导,或展赛之评委,皆是。此类人士,既通晓为官之道,又精于砚田之技,合二为一,相得益彰。或有不擅书道而“官运”(书官)亨通者,当今社会,比比皆是,盖因综合运作与政府特殊考虑之故也。此类人是否即可做到淡定从容?恐亦未必。欲望无尽,官阶有别,“得寸进尺”,“得陇望蜀”之心,多有难免。由是,明争暗夺,纷扰不断。为名为利,可谓机关算尽,煞费苦心。淡定何在?从容何来?手段老道城府深厚而背景幽深者,虽处于风头浪尖而有惊无险,每每胜出,看似坚如磐石。惜乎风水流转,他日鹿死谁手尚未可知,真淡定真从容亦不过是白驹过隙,稍纵即逝……或有行事不慎者,一朝失手,满盘皆输,欲争者尚未得之,既有者尽皆旁落,斯文扫地,颜面失尽,痛心疾首,悔之无及!淡定从容则无从谈起。



诸多书坛之新锐,既初得声名,尚需乘胜“攻城略地”,以求巩固。平日里吟风弄月,泼墨挥毫,看似淡定,实则不然。方今书坛,竞争激烈,群雄并起。若囿于一时一地,一展一赛之所获,而不思进取,不三五载间,则声名难继,复为同行者或后来者所淹没矣!故当此之时,正当苦心孤诣,整装待发,岂有鸣金收兵,偃旗息鼓之理?既欲显达书坛,则必得更多投入。时间、精力、财力、物力,许多人倾囊而出犹嫌不足,行止之间,难免懊恼,淡定从容者为何也?!



至于初涉书道者,事情尤多。书理、人际,凡此种种,百事待决,思慕企盼,自不待言。或惑于临池之妙,或忧于师友之无,或烦于文房之乏,或恼于展赛之失。千头万绪,百事繁杂,何来淡定?何来从容?



如上所述,虽未必涵盖所有书人,然超然此外者恐亦无多。一个人要在社会上立足,身怀一技之长,量非坏事。然则一技之长又多有局限。故身兼多技者当此之时纷纷涌现。书法家学画,画家兼作商家者比比皆是。之所以如此,无非是为了强化自身实力,欲在社会竞争当中占据更大优势。市场经济时代的特殊形势迫使人们承载较大的负荷,迫使人们要去知难而进甚至勉为其难。官大官小,钱多钱少,强势弱势,官员百姓,俱所难免。危机感的挥之不去,促使人们时时努力,处处警惕。因此,真正的淡定从容其实是不存在的。在任何时代任何社会,任何人首先渴望的就是自身的安全感,然后才是荣誉感和幸福感。安全的未必具有荣誉,有荣誉的未必安全。拥有巨大的物质财富而烦恼不堪者大有人在,幸福感却若即若离,时隐时现,难以言表。



其实,人的行为与心境在不同的年龄段会有不同的变化和感悟,故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圣贤智慧,奈何少有人可一旦彻悟精髓。洪迈在《容斋随笔》中曾提到朱新仲的《人生五计》, 朱新仲道:人,生活在天地之间,寿命长短不一,姑且以七十岁为准。十岁左右还是孩童,随父母身旁,天气寒暖燥湿父母都需要照顾操劳,衣食住行由父母安排妥贴,只待其长大成人。此谓“生计”。二十岁时已是成人,筋骨强健,志向高远,开始问津名利场,秣马厉兵,争取获胜,如千里驹虽屈伏槽枥,却希想有朝一日驰骋千里。此谓“身计”。三十到四十岁之间,日夜苦思,选择利己之事去做,欲求高官厚禄,财源茂盛,门第高大,子孙兴旺。此谓“家计”。五十岁时,心力已经疲惫,俯仰人世间,自己的聪明才智已经施展殆尽,生命接近尾声,如白驹过隙,岁月一去不返,这时应该听从命运的安排。此谓“老计”。六十岁以后,人生已过了一个甲子,生命就像夕阳衔山,这时应静心修养,使生活安宁,死而无憾。此谓“死计”。 而这‘人生五计’朴实无华,贴近生活。所以每每朱新仲告之听者,听者喜怒溢于言表。讲到‘身计’,听者喜笑颜开;讲到‘家计’,听者欣喜若狂;讲到‘老计’,听者沉默不语,讲到‘死计’,听者哈哈大笑,笑话朱新仲:“五计笨拙”,实为人们讳老忌死罢了。事实上,在犬牙交错的社会竞争当中又有多少人真能笑谈人生?



启功先生写的《自撰墓志铭》,可谓谦虚自守,令人叫绝:“中学生,副教授。博不精,专不透。名虽扬,实不够。高不成,低不就。瘫趋左,派曾右。面微圆,皮欠厚。妻已亡,并无后。丧犹新,病照旧。六十六,非不寿。八宝山,渐相凑。计平生,谥曰陋。身与名,一齐臭。”
启老可谓参透人生,颇具仙风道骨。读来不绝令人微笑菀尔。



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名来利往。能够顿悟人生,悠然自得,闲看花开花落,笑谈人世古今者,可得出语淡定,可行止从容矣!
大家至垂垂老矣,方得告身智语,始出警世良言,盖终生历炼也。后来者若能于此有所感悟,不负今生,良可慰也
作者: jssh365    时间: 2014-5-19 11:50
大字表演与书法雅集——以王冬龄、张荣庆先生为例

  

  
傅德锋

  

  
当代书坛有两大特殊现象,那就是“大字表演”和“书法雅集”。大字表演时有所见,书法雅集常有所闻。在书法展览文化时代,书法的实用功能退居二线逐渐消退,欣赏审美功能在进一步加强。在这种情况下,书法作品的创作和展示方式也随之发生了变化。古代文人书法在宋元之前,大多都是在尺幅之间表现其精妙笔法,注重的是文人所特有的书卷之气。而今人为了适应越来越高大雄伟的书法展厅之需要,大多将书法作品经营为鸿篇巨制。即使是小幅册页之类的小品,也将其拼装为巨幛大幅,以增强作品的视觉冲击力,从而招来更多眼球的关注。

  
近年来,一些书家热衷于大字书法作品的创作,而且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进行,还有的尚要在书写现场进行一些专门的场景布置,并且有音乐伴奏。如曾来德先生的《墨乐》,李斌权先生的“音乐书法”。其中最为突出并具有很大社会影响力并引起众人纷议者,当属王冬龄先生。

  
王冬龄先生在近年来,以一次又一次的现场大字书法表演活动把自己和书法现场表演现象炒得一片火热。大厅,阔纸,巨笔,素服,人海如潮,观者如山,万头攒动,趋之若鹜。书写内容多为古人名作,如庄子《逍遥游》、老子《道德经》等,场面宏大,惊心动魄,作品高达七八米,长达数十米甚至上百米,极大地满足了人们的观赏欲望和猎奇心理。新闻媒体的竞相报道与社会各界尤其是书法圈内的议论纷纷,愈加使这一举动具备了某种轰动效应。王冬龄先生也由此赢得了社会各界特别是书法界的极大关注,其大字书法去表演也随之成为了一个热门话题。

  
有人认为,把书法作品写到如此之大,实在没有必要,一无地方张挂,二又不便收藏。听起来似乎也有一定道理。好的书法作品是要于将来传之后世的,如此之大的作品给展示和收藏都带来了不便,因此认为缺乏实际意义。有人认为,王冬龄大字书法作品触目惊心,撼人心魄,将书法作品的观赏性发挥到了极致,是前所未有的创举,具有划时代的文化意义。由于每个人对此举的认识角度和理解程度不一样,因此对此事的看法也多有不同。

  
对此,笔者认为,在展厅文化时代,出现此类现象,实属正常。这是书法从实用转化为“视觉艺术”之后不可避免的。即便王冬龄先生不去做,也会有其他人去做。平心而论,写如此之大的书法作品,缺乏相当的书法功底和精神气概也的确难以胜任。除此之外,还需要有比较强壮的体魄,非此不足以言此。假如让一个弱不禁风手无缚鸡之力者来完成一件高大异常的且篇幅较长的书法巨作,将是多么的不可想象!况功底薄弱,学识浅薄者,纵然作品再怎么高大,场面再怎么状观,终因功力不济,勉为其难。即使膀大腰圆,力能扛鼎,其笔下之迹也是没什么技术含量的,更何谈艺术高度?!所谓的书法现场表演也就成为了名副其实的作秀,流为故弄玄虚哗众取宠的世俗把戏,为识者所不屑。以王冬龄先生的实际学识修养和书法功力来看,他的大字书法去表演显然不能等同于一般江湖书家的那种炫技较能的哗众取宠之举,他有特殊的文化思考作为思想指导,然后以较丰厚的学养与书法功底作为基础。这种把首先建立在传统基础之上的当代书法无限放大,放到极致以感悟来自不同于书斋的宏大的场面和大幅度的以整个身体和各个部位的协调动作而来往奔腾的激情挥洒所产生的别样快感。让懂或不懂书法的观赏者都能从自始至终的创作过程和最后完成的作品当中感受到中国书法的艺术魅力和强大的视觉冲击力,进而对书法和作者产生一种不由自主的敬畏感。

  
这种超大幅式作品的创作,更多地是让作者自己体验书写的超常发挥当中的特殊感觉,让观赏者感受书家在即兴创作过程当中所表现和反映出来的书法艺术的无穷魅力。现场表演重在体现创作过程,而超大的作品尽管难以按常规张挂起来展示,但它可以借助现代音像技术,将整个创作过程和最后完成的作品制作成音像资料以供人反复欣赏。因此说,对于现代超大幅式的书法作品的创作,我们不必囿于传统创作习惯、观念和展示欣赏方式的限制,要以当代的眼光来重新加以审视。而不应轻率地对其加以否定。

  
对于综合素养好,书法功力精深的书家,作品尺幅无论大小,他都可以举重若轻,应付裕如。反之,那些修养一般,功力差强人意着者,平常的幅式尚且不能从容应对,至于超大幅式的作品不过是勉为其难,自我陶醉罢了。作品无论大小,都要看它是否有相应的传承,是否有一定的技术含量,是否有好的格调和意境等等。如果失去了这些最根本的东西,那作品或大或小都是无足称道的。作品形式的变化要以最大限度地能够承载艺术蕴含为旨归,无论是书斋当中独自书写还是大庭广众之下当众表演,均须以这样的要求来衡量,任何为形式而形式,为表演而表演,都会成为无稽之谈最终会成为失败的形式,庸俗的炫耀。是浪费资源歪曲书法混淆视听以误导他人之举,不会得到人们的真正认可。

  
除去大字书法表演之外,书法雅集也成了当下的一个热点话题。书法家们或共同结社以定期推出其雅集活动,或临时由发起人召集,不定期举行雅集。雅集的最大特点和意义在于交流书艺,探讨学术,是艺术家以民间形式聚会切磋的重要方式。当年的“兰亭雅集”,茂林修竹,曲水流觞,吟诗作书,传诵至今。时人亦仿效古人,承古贤之精神,延风雅之余续。可惜的是,当代的一些书人雅集活动,有宏大的场面而无实际的内容,有华丽的形式而无较好的品位。大多都是选取一历史名胜之地,众人聚合,饱餐一顿,醉眼迷离,或胡诌几句歪诗,或胡涂乱抹几笔应付了事,然后一哄而散……这样的所谓雅集,虽名曰“雅集”,实则是很庸俗的酒肉聚会。无甚实际意义,不宜提倡。

  
京华张荣庆先生,书名远播,艺兼众长。近年来,由他发起主持的一系列书法雅集活动,以具备实质的内容和较高的学术品位以及有条不紊有始有终的组织能力等特点,而颇为招人眼目。书法雅集必然要以讨论学术和切磋艺术作为主要目的,而不仅仅是旅游观光吃喝玩乐。如果仅仅是穿着宽袍大袖的晋人服装,走走过场作作秀,与其说是书法雅集,还不如说是一场现代时装秀而已!书法雅集之时,为了渲染和营造气氛,将参加者进行适当的服装统一,也有必要。但我觉得与其去穿着那种宽袍大袖的晋人服装,搞得像演戏一样,反倒不如穿上传统的中式服装,既不嫌累赘,又精神焕发。张荣庆先生最近在曲阳召集的上巳雅集,把现场创作和学术研讨以及各自的自由交流结合起来,且雅集的参加者可谓“群贤毕至,少长咸集”,老中青书家互相搭配组合,也有助于三代人之间的思想观念之交流。可以起到取长补短,优势互补的特殊功效。这样的雅集活动还是值得我们称赞的。

  
现场表演和书法雅集往往是互相结合的。每一次书法现场表演一般都会伴有“雅集”性质的书人聚会。而每次雅集,则必然会有书家的现场创作活动,当众书写,一齐上阵,其实就是一种地地道道不折不扣的书法表演。有人反对书法现场表演,认为现场的当众书写都是不严谨的。我认为这不宜一概而论。书法并非不可现场表演,而在于一个表演者是否真正具备一个书法家的必要的艺术功底和应对能力。功力不过关且应变能力差者,即使一个人在书斋当中自由书写,也未必能够写出什么耐人寻味的精品。而功力深厚,应变能力以及临场发挥能力强者,即使观者如山,也会从容自然,下笔惊人。王羲之在兰亭集会上即兴创作的《兰亭序》,书文并佳,千古传诵,当为明证。

  
因此说,不管是书法现场表演也好,书法雅集也罢,好坏不在于这种形式是否合理,而在于书写者和召集者以及应邀参加者的真实水准和能力究竟如何?作为书法现场表演,功力精深者,不仅可以让整个创作过程牵动人心,撼人心魄,也会使最终的那件作品引人注目,耐人寻味。令大众为之激动,使专家为之动容。作为书法雅集活动,发起人的综合素质如何也是一个关键问题。好的发起人具有广泛的社会号召力和出色的组织协调能力。有什么品位的发起召集者就会有什么品位的参与者,参与者素质的高低和表现的好坏,也决定着这个雅集活动是否具有学术品位。

  
故笔者认为,有意进行书法现场表演和书法雅集活动的人士,一定要注意一点,那就是当你在打算举办这样的活动之时,一定要慎重考虑,自己或是你的应邀者的实际水准到底如何?如果勉强为之,则不仅达不到自己的初衷,反而会招致他人的讥讽和反感,到头来,不过是多此一举,得不偿失!

作者: jssh365    时间: 2014-5-19 11:51
书法协会进入副主席和委员会时代

傅德锋/文



曾几何时,当书法协会成为了引领当代书法艺术事业发展的代表官方意识的“领头雁”,伴随着各种书法活动的进一步开展,书法协会的组织机构也越来越庞大,协会的阵容可谓今非昔比。无论是中国书协还是各省、地市县书协,除了一位主席之外,副主席的人数发展可谓风头强劲,势不可挡。全国和各省书协还设立了各种专业委员会,委员人数之众,更甚于副主席许多。



新一轮的书协换届选举之后,中国书协和各省书协的副主席人选以及专业委员会委员人选大体上可谓有增无减,众多副主席和专业委员会委员犹如雨后春笋,破土而出,成为时下书法界一个比较敏感的热门话题。



中国书法家协会在第六届换届选举之前,各种争议和猜测不断,因为大家都可以理解的原因,主席和副主席职位的角逐可谓异常激烈。当尘埃落定,水落石出之后,这个话题也就随之淡漠了。



再就是各省书协的换届,也使得很多人为此奔波忙碌,马不停蹄。虽说是一个书官,但在乎这个职位的人士的确不在少数。看似平静的书坛其实弥漫着一种浓郁的“硝烟”,最终谁能胜出榜上有名,将意味着书协权利的争夺究竟花落谁家。更意味着当选的副主席们将会迎来自己新一轮的事业“辉煌”。



有的省份,副主席人选之多竟达十七八个,可谓阵容庞大,声势浩荡,蔚为一时之奇观,令人叹为观止!只有少数省份或者因为地域原因,或者因为其它缘由,副主席人数一直保持在五至十人之间。副主席和专业委员会委员,人数多也好,少也罢,往公处说,就是为了强化书协组织机构力量,为搞好本省书法艺术事业而贡献力量;往私处说,无非是在书协争得一席之地后,能给自己带来诸多切身利益,或名或利,之于大部分各省书界的活跃人物,显然都是当仁不让。



我们无法知道,书协这些主席团成员的诞生,是否真的体现了民意,我们只希望他们在走马上任之后,能够在其位而谋其政,尽量克服过多的私心,能够为广大书协会员和书法爱好者们多做一些善事,多为大家提供一些学习和交流以及宣传方面的便利。



事实上,如今的公开选举已经演变为各种综合实力的较量,拉票、贿选等等的举动甚至丑闻时有所闻。民主选举其实在很大程度上演变为“走过场”式的瞒天过海之举。有时候,对于一些候选人,作为选民,你选与不选结果都是一样的,“内定”的事情,无法左右,领导的批示和举荐甚至是一个暗示才是关键所在,可谓举足轻重,岂敢忽视?!书协虽说是一个民间社团组织,但因为它背后所潜藏的巨大利益,书协的“官位”自然会成为众人争夺的“宝座”。



我们既不会单纯地认为,能当副主席的人就是书法水平高的人,也不会幼稚地认为,书法水平好的人就一定可以当书协副主席。在名利和权力争夺面前,艺术其实是很脆弱的,有力的还是权势和金钱。试问在各级书协当主席和副主席的人士,有哪个是只有书法水平高,而自身没有相当的权势和丰裕的财富支撑?显规则也好,潜规则也罢,最终还是权势和金钱在左右着一切。



时下何以各省书协副主席越来越多?专业委员会委员越来越多?一是前些年的新生代书家目前已经在各方面历炼成熟,具备了角逐书协高位参与书坛竞争的各种条件。二是主席团成员的尊号以及由此带来的综合效益早已日渐明显,客串书法圈的强势人物鱼贯而出,趋之若鹜。主席团职位事实上已经在某种意义上转化为一种可以使当事各方各取所需的产业。既有如此奥妙,多几个又有何妨?诚可谓“韩信将兵多多益善”……



这些事情,对于普通会员和爱好者而言,其实均无太大关系。谁当主席副主席都差不多,反正自己也无法左右,爱谁谁,自己写好自己的字就是最好不过。但有时想来,也不尽然。有好的人选来担任书协的领导,私心多寡姑且勿论,至少是他们会多一些公心,能够更多地具备一些服务意识,为会员和爱好者们适当提供一些便利。比方说,修养好的书协领导,会员去拜访请教,人家能够热情相待,很慷慨地给于指导和帮助;而品质差的书协领导,一般会员去了怕是连搭话都很难,人家一幅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模样,岂不是自找气受?!



书协各专业委员会的委员也不是想当就可以当的,你创作水平高你就可以当创作委员会委员?你理论水平高你就可以当学术委员会委员,未必!一个委员的名号的得来也绝非易事,推荐谁,提议谁,最终确定谁,其中大有玄机。除非你不但创作水平高或者理论水平高,在圈内较具影响力,而且还要有一定的人际关系和经济基础方可。要么是你遇到了真正的伯乐,人家惜才爱才,破格提拔你来做个委员也确有可能。



尽管说,从事书法不一定非要在书协争个什么位子,但位子的有无和高低却对你今后的发展具有一定的促进和推动作用,这是客观存在的事实,不容置疑。你所处的环境不一样,你接触的人也就不一样,你接触的人不一样,你的努力结果就会迥然不同。这个道理,自古而然,无需多言。



书法协会主席团和专业委员会阵容的进一步强大,并不意味着书法事业从此真的就要腾飞起来,沸腾起来的只是人们越来越强的名利欲望。对于外表火热内心冷静的人士来说,身份地位的微妙变化会给自己的今后发展赢得某种机遇。他们会反躬自省,最终以卓越的艺术成就昭示世人。书法运动再怎么火热,实质性的提高还最终在于书法家个体本身的努力和彻悟。



社会环境的和谐可以使大家避免无谓的消耗,而回归本心。当夜深人静之时,在书斋当中,青灯黄卷,在一个人的世界里与古人对话,读帖临碑,清心洗肺,修身养性,厚积薄发。当在自己的内心世界中,把功名利禄和艺术品格分开来看的时候,始终让高尚的精神主宰自己的灵魂,而让名利只是作为一种寻求精神归宿的必要条件之时,人的格调品味才会提升,艺术精神方可延续。



有的人身份地位“上”去了,艺术水准却“下”来了。名利可以成就一个人,也可以败坏一个人。而艺术精神却始终可以体现一个人的思想品格。而在这一上一下之间,又包含着多少耐人寻味的意味?问题在于,你忙碌一生,当将要撒手人寰之时的那一刻间,你是否在想,你终其一生,究竟在追求什么?又得到了什么?



故曰:名号头衔,最终是过眼云烟,而人格精神却可以和天地同在,与日月争辉……

作者: jssh365    时间: 2014-5-19 11:52
当代篆刻二十家系列评论之一 韩天衡
  
  
  
  傅德锋
  
  
   (韩天衡1940年5月生于上海,江苏苏州人,号豆庐、近墨者、味闲。工书法、篆刻,国画以花鸟见长。作品曾获日本国文部大臣奖、上海文学艺术奖等。出版有《韩天衡书画印选》《中国篆刻艺术》等四十余种。所著《中国印学年表》获全国首届辞书评比奖。现为上海中国画院艺术顾问(一级美术师),中国书法家协会理事,鉴定、收藏委员会副主任,上海书法家协会副主席,西泠印社副社长,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上海吴昌硕艺术研究协会会长,上海美术家协会理事,上海交通大学教授。)
  
  
  篆刻这门最具中国特色的古老艺术形式,在上世纪70年代后期至80年代始,逐渐开始复苏,经过展览文化30年的洗礼,篆刻在新的历史时期重新焕发了青春。全国各地,印社林立,名家辈出,群星灿烂,蔚为大观。古玺印的神秘斑勃,秦汉印的浑穆奇伟,明清流派印的绚丽多姿都在当代篆刻家的刀石撞击之下得到了很好的继承和弘扬。
  
  
  
  但倘若要说到对当代篆刻具有发韧和开创之功者,当推上海韩天衡先生。
  
  
  
  韩天衡印学功底深厚,具有大胆探索的创新精神,他在深入研究古玺秦汉及明清诸家的基础上,形成了一种迥异前贤的雍正典雅的写意印风,其中尤值得一提的便是他那圆润盘旋、典雅融畅、绚烂多姿的鸟虫篆印作,并能够将他的创作实践智慧地上升到理论的高度,以通俗易懂的语言阐述自己的精辟见解,让自己充满激情的创作实践得到清晰而系统的理论观照,不至于使其空无依傍。从某种意义来讲,韩天衡无疑是高明的。
  
  
  
  篆刻自元代王冕发现石质印材以来,大批文人的参予,一方面有力地提升了篆刻的艺术品位,使其由当初主要以实用为目的社会功效转向自觉的艺术审美;另一方面篆刻也由此走下神坛,流向民间,至明清两代,各种风格形式愈加完备,流派众多,在大大丰富了篆刻文化内涵的同时,也形成了又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峰。非学养深厚,见识超凡者,岂能轻易有大的建树?
  
  
  
  如果以“事件”作为划分现代与当代的“分水岭”的话,现代篆刻大家齐白石、来楚生、方介堪等,宗秦法汉,出入明清,各自确立了自己的独特印风,他们在篆刻的发展历程当中,无疑具有承前启后的作用,尤为重要的是,他们对“事件”后篆刻在新的历史时期迅速崛起和繁荣做了有益的铺垫。“事件”结束,书法篆刻在新的社会形势之下得以复兴,其中出现了一批优秀的中青年篆刻家,韩天衡无疑是当中的突出代表。
  
  
  
  韩天衡篆刻极具特色,刀法朴厚,笔意盎然,他在风格范式上能不为古法所囿,但在一招一式之间却又能准确显露出他扎实的传统功底。因此,他的篆刻既能为注重传统的前辈篆刻家所看重,又能激起勇于探索新境的青年印人们的创作热情。他曾这样说道:“我在探索往昔篆刻和印学流派的认识上,开始归纳了奇中见平、动中寓静及雄、变、韵的探索目标。我自认为强调奇、动的效果,能获得不凡的抓人的第一印象。”我们仔细品读韩天衡的一些优秀之作,确实能体会到韩先生所描绘的这种感觉。如朱文印“万毫齐力”之奇逸跌宕,白文印“天下为公”之雄浑朴厚,白文印“吉祥如意”之错落有致,朱文印“万古”之婉约多姿,鸟虫印“月色书香”之意象瑰奇……
  
  
  
  韩天衡治印在字法上能够与他意象生动,别开新境的草篆一脉相通,融合自然,天趣流荡,化机尽显,让人在似曾相识中又别具一种奇丽变幻的视觉感受。他在章法的安排上独具匠心,起承转合间,既能保持印面的平稳,又能透出一股诱人的灵气,在松紧适宜的布局中示人以平中见奇、动静相宜的美感。他在刀法的运用上,并不斤斤于一冲一刻,而是在冲刻结合、悠游自如中使其字法与章法得到近乎完美的彰显。而且在韩天衡的篆刻当中,刀法被提到了与字法、章法对等的地位,赋予了独特的审美价值,他使刀如笔,达到了刀笔合一的高超之境,令人观之叹赏不已。
  
  
  
  读韩天衡印作,既能从中感受到东坡词句“大江东去”的阳刚之气,又能体会到柳永笔下“杨柳岸晓风残月”的婉约之美,如壮士拔山,似公孙舞剑,激起观者的诸多遐想……
  
  
  
  当然,在他的刀下有时也不乏失败之作,但这相对于他的成功,只是美玉微暇。
作者: jssh365    时间: 2014-5-19 11:52
 当代篆刻二十家系列评论之二 石开
  
  
  
  傅德锋
  
  
(石开,现为中国书法家协会篆刻艺术委员会委员,1951年生于福州。十六岁开始学篆刻,从游谢义耕、陈子奋。不十年即走出藩篱,篆法结体自成系统,刀法亦有异于前人,福建书法家协会副主席、河北长城印社顾问兼导师、福州市政协书画室秘书。出版有《陈子奋先生治印》、《石开印存》、《石开书法集》。作品多次入选全国大展并获奖。一九九八年戊寅移居北京。现为职业篆刻书法家。)


  
  最早引起我注意的石开篆刻作品是他的那方多字白文印“朱八戒过子母河”,语句诙谐,意象诡异,线条柔中带刚,刀法湿润内敛之中不乏苍辣之趣。整个印面给人一种亦古亦今,亦庄亦谐的典雅与幽远之感。这方印十数年以来,象童年时代母亲讲过的故事一般,一直萦绕在我的脑际,挥之不去。
  
  
  
  石开就是因为这方印,一直吸引和纠缠着我,因此,在书籍报刊上一旦发现他的印作,便免不了要细细把玩一番,试图从中重温那种感觉。事实上,每次面对他的印作,都总会被他的印面所显示出的那种由诡异而不乏古意的线条所营造出的富有现代生活气息的艺术氛围所感染和打动。
  
  
  
  对工整一路印风,石开似乎从不染指,他完全痴迷和倾心于富于他的个性语言的写意印风的创作,在散淡、漫不经心之中透视出一种瑰丽和机巧。他的印,表面上看起来粗疏、荒率,纵横歪倒、不衫不履,三分慵懒,七分醉意。但仔细品味,却又精致、细腻,纵横有象,风神洒落,三分幽默,七分含蓄。
  
  
  
  其实,习惯于欣赏工整秀丽一路印风的人,大多看不出石开印作的妙处,甚至会被曲解为不会治印者所为。在这一点上,石开的印作有点像于明诠的书法,有的人将于的书法视之为“小学生的作业”,斥之为“无法之书”。其实于明诠的书法所注重的就是“无法之法”的天趣显露,只是看惯了二王、唐楷的眼睛无法窥见他书法当中蕴含的稚拙之美。石开的印作亦时时会有这样的遭遇,但石开显然早有所料,他说:“如果我的作品不能很好地被人理解,问题不外乎两个方面:要么我所设计、编造的密码太艰涩,或者被贮入的信息不足以感人;要么就是读者尚未找到解译该密码的方法,设计或已成功,设者则须努力。”石开这句话既有对自身创作的理性的分析,其中也不乏作为锐意创新者的那种高蹈与自信。
  
  
  
  石开用篆多从砖瓦和古陶文及汉碑额中获得启发,其中尚不乏缪篆及鸟虫篆的奇丽,冷艳中不失生动。章法上尤注重朱白的对比,巧妙利用文字结构的空间关系,闪挪腾让,使之透出许多灵气。刀法上将傅抱石的“披麻皴法”引进嫁接,刚柔相济,虚实相生,追求一种奇瑰幻美之境,看似近俗,实则极雅,此实为他的胜人之处。三法合而为一,便共同构成了石开印作高古、奇诡、冷逸、散淡而又不乏艳丽的艺术特征。
  
  
  
  石开治印还有一个与众不同的特点,即喜欢以一些生活化的词句入印,颇具平民生活的市井情调。如“猪肉炖粉条”、“长发哥哥”、“嫁女心情”、“鸡蛋孵出凤凰”等等。他这种贴近现实生活的语言用古老的篆刻形式来体现,可谓之为“旧瓶装新酒”,古与今、新与旧、文与野、雅与俗,借助于刀石达到了和谐统一。平心而论,这也是石涛“笔墨当随时代”的艺术主张在篆刻家身上的具体体现,也是篆刻从上层建筑、书斋雅玩走向平民化的一次重要的尝试,也是一次成功的尝试。这与那些从内容到形式复制古人般的印人岂不高明许多?
  
  
  
  观石开的写意白文印,便不禁令人轻轻吟哦起宋代理学家邵雍的《清夜吟》:“月到天心处,风来水面时。一般清意味,料得少人知。”石开一向高标自许,他内心深处的那份隐士般的孤傲与矜持,倘以此诗解之,倒似恰切。
  
  
  
  石开的某些朱文印作品较之他的白文印就显得有些气息羼弱,那份特有的冷艳与奇诡便多少打了一些折扣,但有的朱文印作却丝毫不让白文,如他的那方随形朱文印“玉逍遥”,随形就势,意象丰富,线条极具质感,字法篆隶相济,章法大小参差,刀法虚实相生,真似印人在刀石撞击的嘎嘎声中步入庄子所描述的逍遥之境,无所谓今,无所谓古,有的只是篆刻家对艺术与人生的那份追求与向往之情……
作者: jssh365    时间: 2014-5-19 11:53
 当代篆刻二十家系列评论之三 林健
  
  
  
  
  傅德锋
  
  
 ( 林健,1942年生,福建省福州市人,著名书法篆刻家。师事沈觐寿、陈子奋两先生。致力研讨秦汉篆隶,能融于刻印之中,追求雄劲奇肆的风格。强悍中杂调皮之状,开合处有幽默之趣。出版有《篆刻字汇》、《补砚斋书法篆刻》等。)


  
  
  论及当代篆刻,林健无疑是一位不可不提的人物,他的篆刻曾受乃师陈子奋的影响,但最为明显的师承,当属齐白石和吴昌硕。林健的印作善于造险,印面文字在造形处理上均有向左倾斜的明显特征,在增加画面动感的同时,也会产生使印面失去平衡的危险,但他能够采取一些特殊的补救措施,从而转危为安,化险为夷。他巧妙地把两汉金石文字用类似汉金文的篆隶相合的手法进行融通变化,字形纵横交错,笔画方圆结合,结体篆隶相参,以自己对入印文字的独特理解进行极富个性的优化组合,审美感觉上有一种古中透着新,新中含着古的奇丽矫健之感。颇为招人眼球且极耐品读。
  
  
  
  林健篆刻,尤具白石老人的劲健与猛厉,那种纵横往来,长驱直入的线条恣肆雄奇,甚得齐氏之精髓。为取精用宏,自成家数,他自少壮始,即广泛搜集汉金文,多方揣摩研炼,从不懈怠,打下较为厚实的汉金文基础后,他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了对吴昌硕、黄牧甫等的研究方面,经过一番打磨,他得到了吴昌硕的苍浑与大气,也得到了黄牧甫的洁净与凝炼。之后,又跨过近代诸家而上溯秦汉,竭力追寻秦汉印特有的那种古朴典雅而又奇诡多变的韵味。左右逢源,上下求索,终能脱略蹊径,自成一格,卓立印林,且从者如云。
  
  
  
  林健对书印曾有一段精彩的论述:“书法、篆刻以线条为生命,文字之线条与造型相辅相成,线条形迹与作品风格息息相关。线条精善美,令人有入木三分之感,此非三年五载所能修成,故有一下笔便见功夫之说。倘若只图形式折改翻新,或可惊诸凡夫,一时风行,却因才力不逮,易被他人套用,欲求久远流传,谈何容易?故创新者旨在创线条之新,苟能于寻常一画之中,别具筋骨风神,即可终身受用不尽矣。”我们读他这段话的同时品赏其印作,谓为信然。
  
  
  
  当代印人,在文字方面取法较广,这完全得益于诸多文物的大量出土,举凡甲骨、钟鼎、石鼓、泉币、昭版、权量、古陶、砖瓦、墓志碑刻等均有效纳入了当代印人的视野。而完白山人邓石如作为取法汉篆的先行者,主张“书以印入,印从书出”,这无疑对后来者如吴昌硕、齐白石影响甚大,吴、齐二位在篆书与篆刻两方面均自出机杼,达到了一定的高度,且在书与刻的内在联系上能够互为表里,高度统一。
  
  
  
  而林健所尤为着力的便是“印从篆出”。他的字形的起伏开合、线条的互相穿插以及俯仰曲直、粗细、疏密等等的处理极富创见,他一方面讲求字法的源渊来由,一方面又善于安排变化,在示人以新鲜奇丽的同时,不乏古雅之意的流露。既重传统功力,又富丰富想像,殊为难得。
  
  
  
  很多印家治印,在朱、白文的风格统一问题上,往往令人颇费踌躇,但林健在这一问题上却是个例外,他的朱白印风格一致,线条的质感亦不相上下,我们只要看看他的朱文印“与天地相翼”、“行云居”、“淳风”、“游于艺”、“惟精惟一”、“天风海涛”和白文印“与天地相翼”、“心无墨碍”、“长风荡海”、“花开见佛”等即会明显感觉到这一点,其之所以能此,乃源于他对入印文字准确的把握能力与刀法的协调配合使用。
  
  
  
  观林健印作有一种诸葛军师进入铁申森严戈戟林立的吴营之中,虽身处危难,却能履险如夷,谈笑风生,刚柔适度,进退有据,全赖机敏与睿智。其中学养、见识、胆魄三者不可缺一。
  
  
  
  当然,即使智慧如孔明,亦有算不到处。林健作品笔画的繁复排叠和一些夸张的手法虽有助于造势,但却流露出笔墨韵味的不足,而刀法的单一,就使得他的作品线条不无僵化直白之嫌,某些作品动态有余而含蕴称欠,这对林健而言,显然是优点太过便成了缺点,不能不说是一个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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