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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什么样的学校学生最喜欢？ [打印本页]

作者: jssh365 时间: 2014-6-6 21:33
标题: 什么样的学校学生最喜欢？
什么样的学校学生最喜欢？
文|关文丽

注：今才收到《石梅苑》。看到在开往北京的列车上完成的约稿，犹记黎明的风景和同乘的好奇。其实是不容易写的，面目和心肠都越来越不像样子，更何况你如何就知道孩子的心事？不过，却因此收获了长路等的情谊，今天，在石梅又将有新会召开的时候，为不能飞去而舍不得，眼前都是顾泳、长路、秋秋、一一、宙宙、波波行动的样子，不知道石梅何以这样引人心念不已！看到自己的文章发在这里，居然比年轻时发在大杂志上还有一种殊荣感，忍不住要给家人看，儿子表扬了我、老公批评了我，应该是同一原因：真的是每两三句话就是我曾经的一个小想法小主张，太细，太碎，太言不知义，也太自以为“是”，简直就是一派胡言乱语的密码。
“在早晨的阳光中，孩子们哼着歌向学校走去，有时能停下来看看太阳；学生能经常地向教师提出有意思的问题，课堂上经常能有愉快的笑声；中午，他们能吃上一份由政府提供的、全国城乡同一标准的营养餐；学生能保有自己的爱好，下午4点起，他们在球场上奔跑叫喊，或者在图书馆查阅资料，在实验室研究自己感兴趣的问题；晚上，做完作业后，捧起一本诗集，轻声地读给妈妈听……”这是我们熟悉的吴非老师的教育怀想。给现在如花年纪的十五六岁的孩子读起，居然全体觉得这是异想天开！哀叹复艳羡。确如俞敏洪所说：今天中国的教育甚至不给孩子做“白日梦”的时间，于是他们就真的丧失了做“白日梦”的能力。比如不曾拥有，便对美好的学校丧失向往。
我猜想，让学生最喜欢的学校是存在的，在那里，每个孩子都能因自己的身体感到幸福。他能听到身体想自己发出的感谢。在那里，孩子们有充足的睡眠，有充分的从胸腔里飞出的咯咯的笑，有追着阳光的奔跑和嬉戏，有足以使身体强健的劳动和大汗淋漓。孩子若天赐美好的脸蛋儿，就让他（她）以脸蛋儿获得幸福，孩子若天敏捷的四肢，就让他（她）凭四肢获得幸福，若上帝真的把舞蹈的韵律和歌唱的提琴也放在了孩子的身体里，那么就让他（她）以韵律和提琴获得终生的幸福，如同阿甘的妈妈所说，把上帝赐给你的一切都发挥出来。让孩子以黎明的眼光打量自己的身体，每一天都能发现神赐般的完美，并进而珍惜。那教育者在那里？看，他们正以这样的形式参与：在看似的“无序”中，“有心无痕”地介入有意味的游戏。有团队协作的竞赛，以吸引的方式让孩子参与，并让参与者自己感到获益。不特别需要隆重、显眼、庞大。每个孩子都可以选择不进入，可以不合伙地一个人，只身旁立、微笑不语，保有对自己身体支配的权利。
我猜想，在那样的学校里，当孩子们玩够玩累了，就能回到安全的教室。坐下来，靠在椅背上，内心宁静地，开始读书，给心吃桑叶。每个班级的小朋友都有自己的读书室或读书角，很真的只属于神圣的书。像我过去读过的《哭泣的椅子》，故事里说，先是在家庭里，后是在班级一个安静的角落，体贴的女孩，悄悄却坚持地将一把椅子放置在那里。那是一把拥抱哭泣者的椅子，当你难过过了头，就可以不出声地走到那里坐进去，埋首在臂弯里，哭泣。只要是坐在那里的小孩，就可以不被打扰，别人无声地从身边走过，但不去，过分好心地以热情侵扰到他（她），等待那孩子独自平复、释放、安静，这就很够了。读书地方也要这样，有没有借还自愿的绅士书架不要紧，有没有多少限制的良性目标也不要紧，要紧的是那么一种渴念的需求，想靠这“精神登山”置换血液和气息。揪着发思索，或是低垂颈项阅读，静不静美也不要紧，要紧的是需要一种里面的姿势，那是在心和书间建立起的倾听，建立起的信仰，在书的小信仰者中，我看到，他（她）正枕在伟人膝头、贴近古老的温柔。
我猜想，那样的校园，属于孩子的“空间”肯定不局促，给学生提供的爱、真、美的环境也肯定很阔大，甚至有远远超过孩子低幼年龄所需的设计。牛顿的《自然科学原理》、达·芬奇的笔记以及正本的《莎士比亚戏剧集》，也出现在孩子的视线里。这样，飞翔的孩子就知道自己在星空，浩瀚中他（她）高处的旅行并不孤寂，找心的孩子得以通天贯地，巨人“嗒，嗒”的脚步正亘古如斯在身畔伴行。不要奇怪——坚持把纯粹的经典、属于专业人士的东西和分年龄的阅读摆在一起，你想，谁不迷恋——孩子稚嫩的手抚摸在古奥高深的书页上是瞬间，说不定，那就是某种开启，正完成一种文明接续不可思议的神奇。美也是如此，在孩子最喜欢的学校里，美是口味纯正的随机给予，使敞耳能听，触眼可及，美真可储善，是另一种温暖的东西。至于爱，在这里，境界宽，种类全，不就是你对我我对你的即时交往，不就是狭窄扭曲的一己观念。总要气势恢宏，并以恢弘为念肯定孩子，以尊重为念赞美孩子，以爱惜为念成全孩子。但在孩子喜欢的学校那里，也有范围的狭和严，是的，凛然的存在也是必要的安全。如教育男孩和教育女孩就绝对不一样。温柔贞静对女性是好的，妩媚妖娆对男性就是致命的坏，同样，阳刚粗犷是男性美，粗鲁放荡对女孩子就绝不合宜。所以要分性别管理，无分性别的活动有，单性别的教育也有。
在学生最喜欢的学校里，定有独特而诚实的课程设计。有的课，孩子亲手做成了一只小板凳，当他胖胖的小手握着锤敲进最后一根铁钉，太阳正照在孩子汗津津的额和手掌下朴实的木纹上。都是这样的愿景引导，在做中学。10岁的孩子也能做机器人战车，锯木、电焊、喷漆，全都是孩子自己亲力亲为，也玩点把铜片插在马铃薯里发电的游戏。大自然藏着无穷奥妙，我们的身体里藏着不可置信的奇技，那尽可能多的兴趣小组别一样老师、伙伴和课堂，有种特别的激发和新异。有的课，例如体育，好几年都是一个老师，常领着学生爬山领着学生下水，在攀登的山径间，孩子锻就了合适的体能可以终生劳绩，就在嬉戏的水畔，孩子全体学会了游泳。所有的小家伙，都纯属于某种单项竞技和群体游戏，一生无论哪样境况，都可以凭此让身体暂得欢愉。有的课，专在乎心的发育、灵的成长，有为情感、品格、灵魂发展所做的设计。有的课，提供人人可为领导、人人都被领导的公民生活，有学生纠纷调解人，以沟通和爱为方法，静悄悄地以学生影响学生，以伙伴关系化解冲突对立。有的课，教导孩子干家务，或在春，或在秋，在桂花院子里，也举办校园烹饪大赛。女孩与女孩、男孩与男孩，也自发地搞活动比一比家务活中的清洁与修理。有的课，鼓励孩子小大人似地煞有介事，组织啊，接待啊，管理啊，珍惜吧，世上绝没有大人还愿模仿大人干事儿，说不定，独立的养成、校园的自治，就全出在孩子的这点特意。
学生最喜欢呆在这样的学校里，还因为她有一张扭转命运的评价表。靠着这张表，孩子实现了平等的童年，就像上帝原初祝福的那样，在他面前，人人，生而平等！靠着这张表，孩子们可以仅靠美德，就赢得嘉许！这张表格，承认个人天赋的差异，不同的天赋和才干都必将有适合其发挥的天职，上天把独一赋予了你，那么做木匠你就做最好的木匠，做时装你就夏奈尔、阿玛尼，做马鞍你也可以在巴黎主街占得一席之地，就算扫大街，你也“如承大祭”，总之，都可以有尊严地自食其力。这张表格，告诉孩子不再辛苦地做精英也可以很尊贵，正如眼睛有神采，但人体不能长满眼睛，也还要有手，甚至在最不起眼的地方妈妈生出了你。都是精英的社会是可怕的，正如人身上永远不能都是眼睛。这张表格，不再让孩子为作人上人才吃苦中苦，骑在别人头上我们小孩子才不最高兴，与伙伴手拉着手到外面去看世界多心旷神怡。它尤其符合一个今天教育孩子最应该注意的原则——也是黑人民权领袖马丁·路德·金的号召——最伟大的人就是最为别人服务的人，当一个孩子愿意将自己的生命成为别人的祝福，爱别人如同爱自己，那他（她）就达到了真正的安心和幸福，而这正是教育的终极目的！这张表格是这样的：
课程改革成败要素：成绩表的革新
学习评估的改革：重视良善忠心的学习
A，B，C ：学习态度 1，2，3：学习成绩
A1    A2 A3
B1    B2    B3
C1    C2    C3
这里，“良善”指将自己的才能发挥到最大值，“忠心”指履行自己的责任和使命。你看，沿着这张表格发展起来的体系，它是竹子一般的道路，每一节段都有分枝旁逸斜出，叶子虽说垂着头很谦虚，但是茎竿却一律向上向高向直。在这里，学习路再不是窄窄的一座桥，以挤掉大多数人为能事为骄傲。在这里，不比较、不计较，任何时候孩子侧转身，都可以依个性走出独一之路，成为那个方向的第一。
是的，世界有凛然不可犯的原则，但它底里一定昭示着美善关系：“你眷顾地，降下透雨，使得大地肥美。神的河满了水；你这样浇灌了地，好为人预备五谷。你浇透地的犁沟，润平犁脊，降甘霖使地软和；其中发长的，蒙你赐福。你以恩典为年岁的冠冕，你的路径都滴下脂油，滴在旷野的草场上。小山以欢乐束腰，草场以羊群为衣，谷中也长满了五谷，这一切都欢呼歌唱。”
也许有一天，当我们在孩子最喜欢的学校门口相逢，当微笑的老师将漾着真是喜乐的孩子交到微笑的家长手里，当我们心知正在自己的巴学园里，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因为温暖而洒下高贵的泪滴，会不会，也像我一样怀着深度的期许——这一个夜晚，会吧，饭后，在餐桌边，或者就在床畔，孩子面对着妈妈，靠在爸爸的臂弯里，缓缓，读起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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