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玮:移动互联网时代教育的挑战 - 《教师生活365》网[师慧园]论坛

上午好！寒假开心吗？对老师而言假期不仅用来调整，也是学习的好时机。树有年轮，那是树每一年生长的纪录。人也是有年轮的，老师应该有两个年轮，一个寒假，一个暑假，是思想的年轮。每个假期，我们都有机会静下心来思考，感受自己的成长。对我自己来说，这个寒假读了一些书，写了一些文章，并对平和的未来做了一些思考。在今天开学第一天的会议上，和大家做一个分享。

先从新东方说起。2013年是新东方创办20周年，俞敏洪在庆祝活动后的5天参加了一个创业家组织5周年的庆典，做了一个发言。这个发言被外界评价为俞敏洪“发老急”了。为什么呢？因为，创办20周年后的今天，俞敏洪突然发现，新东方竟然处于生死存亡的边缘。他的演讲这样开头：

俞敏洪用这句话比喻新东方受到的竞争与挑战。新东方靠英语培训起家，可是今天，市场上做英语培训的机构数不胜数。以平和的学生为例，他们如果要参加托福或者SAT的学习，首选通常都不是新东方，而是一些小型的专业机构。这些机构里的很多老师都是新东方出来的！在他的演讲里，俞敏洪提到的是另一个挑战：

“到昨天为止，百度、阿里、腾讯全部上了教育平台，三家公司创始人都是我的朋友，却豪不犹豫地冲进了我的领域，他们很不地道也不和我商量一下，我从来不对朋友做这样的事情，但这就是商业。”

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改革可能会死，但不改革肯定会死，因此宁可死在改革的路上。那什么叫“不死在成功的基因里呢？”俞敏洪举了诺基亚的例子。诺基亚当年很辉煌，占据市场40％的份额，是当仁不让的老大。同时，还掌握着关于手机技术的上千项专利。触屏技术就是诺基亚最先发现的，但为什么后来被苹果发扬光大？因为诺基亚后来成了一个非常僵化非常官僚的大公司，那些高管拿着很多的钱，日子过得很舒服，原有的基因让他们成功，却成了继续革新的阻碍，于是轰然倒塌。在企业界，类似的例子还有很多，例如柯达，也是一个经典案例。

说起基因，教育界也存在这样的现象。今天的大部分学校，其基因都是应试。我记得两年前小学部老师看过一个上海纪实频道的纪录片《初潮》，片子中有一个镜头很有意思：一位即将退休的小学毕业班把关数学老师给全班同学做试卷分析，老师很有经验，说到某一大项计算题全班一共只扣了33分，创下这几年的纪录。然后，话锋一转，说，张三同学，你一个人就扣了8分，李四，你也扣了8分。张三同学有些难过，哭了起来。老师语重心长地说，你们不要恨老师啊，老师是为你们好，十年之后，你们会感激老师的。有意思的镜头出现了：另一名男生，也是这部纪录片的主角之一，悄悄地对转头对身边的同学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平和这些年，一直在跟应试的基因做斗争，改变很艰难，但我们一直在努力。有些老师以前在公办学校工作过，刚来平和时一定不适应，但是过几年你再跟过去的同事接触，你一定会发现你和他们已经有很大的不同，这就是变革的结果。未来的几年，我们要继续变革，而且还要加快步伐，我们不能“死在成功的基因里”。

去年下半年，有一个词很火，叫做“互联网思维”。所谓互联网思维，是相对于工业化思维而言的，强调顾客中心，客户至上。我记得李克强有一次接见马云，说起他对年轻人在网上创业的感动。李克强说到那些公司小业主，“半夜接到一个单子马上就送出去，送出后告诉购物方，说能不能给赞一个。说我们创业不容易呀。然后，我看到，对方来了一个回应说你的物品有点儿问题，有点瑕疵。他马上就说，我立刻给你换。最后又说，我们确实不容易，我们是尽了最大的努力，一定给你换，意思是说你千万别毁了我的名声。”

在我看来，互联网思维背后的理念是两个字——融合。融合，也是二十一世纪的主题。移动电话，很早就有了，互联网，也很早就有了。两者一融合，就成了移动互联网。我们有同事这个春节纷纷在网上抢红包，这是金融与互联网的结合，也是现在最热的一个行业。要说明的是，互联网金融与金融互联网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像腾讯、阿里、百度这样的网络巨头进军金融界，他们做的是互联网金融。有人将之誉为“革命”，我认为，传统金融业如果醒悟过来，可以发展金融互联网，从金融业的本质来说，他们后来居上的可能性很大。因为，做金融，他们更专业。昨天，我刚刚看到一个消息，说中国电信斥资4亿美金，进军移动医疗领域，这也是融合的产物。那么，我要问大家的是，当教育与互联网融合在一起，会发生什么？

慕课（MOOC）作为一种网络课程，便是这几年的新兴产物，势必对传统教育产生极大的冲击。我一直在想，未来的学校会不会消亡？还有没有存在的必要？我的答案是学校依旧会存在，不过功能会转变。而各种形式的学校也会出现。例如，现在我们的学生申请美国大学，在网上填写材料时会有一个选项，问学生所就读的高中是什么类型，其中最后一个选项是“homeschool”，也就是家庭学校。既然作为一个选项，可见已经成为主流之一。据报道，美国有数百万的孩子是在家里学习的。我有一个朋友，准备出版一本书，作者是一位“兔妈”。她在美国做医生，有三个孩子，年薪20万美元，后来发现，公办学校教学质量不佳，如果让孩子就读私立学校，她的收入基本就得耗进去，而她挣那笔钱是非常累的。于是她做了一个决定，辞职在家里自己教孩子，所采用的方法与虎妈的严厉截然相反，而是非常温和，因此叫“兔妈”。兔妈准备出书，是因为三个孩子都考入名校，非常成功，她觉得有些经验应该跟别人分享。

我有一个朋友做教师培训，公司名称叫“现代与经典”。我觉得这个名字很好。一方面我们要与时俱进，要跟得上现代的潮流，另一方面，我们还要关注经典。什么是经典？经典是那些沉淀在历史里的东西，超越时代，经久不衰。现代的东西常常不是经典，即便现在喧嚣一时，可能很快会被遗忘。

我们该教给孩子什么知识？是技术吗？学生掌握现代技术的速度与能力常常比教师强很多。因此，教育要关注技术，但核心是内容，而且必须是经典的内容。现代信息技术的确给教育带来了革新，但如果被技术所迷惑，以为技术是教育的全部，那就走入了歧途。技术是为内容服务的，在移动互联网时代，内容就显得更重要。在工业时代，你还可以通过各种硬广告做包装，但是，今天，用户体验就成了核心。家长看重你这所学校，并不是因为你吹得天花乱坠，而是因为你这所学校确实办得好，有口碑。同样的，今天校园里发生的任何事情，都很难把它限制在一个小的范围之内，也就是说，内容为王。

这两年，平和的教师越来越喜欢外出旅游，这是好事。古人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这是人类认识世界的两种方式。我要提醒大家的是，读书也好，旅游也好，真正要有收获，必须有思考。同样是旅游，如果你有了文化的底蕴，像余秋雨那样，就是文化之旅。我们学校为什么支持丁雁老师的中华文化行，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们要警惕的是一种现象：没有思考，纯粹是游山玩水。这样的旅游，就如同孙悟空在五指山下撒了泡尿一样——到此一游，或者像网上有人描述的——所谓旅游，就是从自己活腻味的地方到别人活腻味的地方。现在微博微信很流行，个别老师希望在微信上秀自己，当然无可厚非。可是秀什么内容很重要。去五星级宾馆，在房间里拍了很多照片，放到微信里；去餐厅吃饭，每一道菜都要拍下来，传上去，还要摆不同的造型；旅游一圈下来，除了这些照片，别无他物留下来，这样的旅游是没什么价值的。

按照心理学的说法，人类所有的行为都是一种投射，一种内心世界的投射。你想想看，你整天秀这些东西，投射的是什么？人类几千年来，无外乎探索两件事情，一是自然，二是自己，对外是自然，对内是自己，这也是哲学的两大任务。但归根结底，我认为还是探索自己。认识自己，这是人类经久不变的经典话题，也是教育的本质目的。所以，对教师来说，我们的职业生涯也是一个不断认识自我的过程。我为什么推荐大家读书，是因为读书是静下心来读别人的思想，读书能开阔自己的眼界，我认为，读书也是一种旅行。

说到读书，有一个我很佩服的人叫罗振宇，读了很多书。在移动互联网时代，他发现，靠读书也能养活自己。因为现代社会很多人不愿花很多时间去读一本书，其实很厚的书可能就讲了一两个道理，他自己读了很多书，于是就搞了一个自媒体，在网络上脱口秀，把自己读书读出来的道理分享给其他人。他的自媒体名称叫“罗辑思维”，网络上视频很多，推荐大家去看一看。罗振宇对互联网思维有深刻的理解，他曾讲过一个小故事：

有一次我在外地采访，采访完以后在当地机场回北京。当地机场只开了一个安检口，排了特别长的队伍；后来又开了一个安检口，你会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排在队尾的人会二话不说拎包就过去，快排到的人是不会动的；最悲催的人是中间的，他不知道是在这边排队快，还是在那边排队快，他一犹豫又落在最后了。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在移动互联网时代，如果你在一个行业的队列中排在中间，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因为机会太多，变化太快，排在最后的人穷则思变，反应一定比你快，你在是不是要舍弃一些既得利益的犹豫的一刹那，就成为队列的最后者。

平和目前还没有这种危险，我们还处在市场的前列，但我们要时刻警醒，一些新的学校对我们有很大的挑战。如果我们麻痹大意，可能不知不觉就滑到队列的中段，然后眼睛一眨，就成了末尾。

新学期，校长室有三大方面的工作。第一是应对教育互联网的挑战，我们要对外网和内网全面更新改版，我们还要申请微信公共平台，学校里一些好的课程，要制作成视频放到网站上去，这是新成立的文化宣传中心的重要工作之一。第二是关注教师成长，古人说，酒香不怕巷子深，到了现代，有人说，酒香也要会吆喝，在移动互联网时代，又回归到酒香本身。只要有好的产品，一个人也可以做营销。最近有一篇文章，叫“珍惜对你要求高的领导”，要求高是期望高，是提升你的价值。在座各位教师是平和的财富，你们的价值提升了，平和的价值也就提升了。这也是我们要成立教师专业发展中心的主要原因。第三是内涵建设，学校提供的教育产品是课程，有什么样的课程就有什么样的教育。因此我们要成立课程中心来研究开发平和的校本课程。这三个中心，希望全体教师积极参加。14的薪酬增长，也主要体现在三个中心的工作中。

有这样一家企业，创业仅三年。2011年销售额就达到5亿元；2012年，销售额达到126亿元；2013上半年销售额达到132.7亿元，全年销售突破300亿元。在新一轮融资中，估值达100亿美元，位列国内互联网公司第四名。这家公司创造了互联网时代的一个奇迹，公司名称叫“小米”。小米董事长雷军是一个传奇人物，他将小米的经营哲学总结为四个词七个字：专注、极致、口碑、快。

对平和的教师来说，这七个字同样适用。专注于自己的专业，把它做到极致。让家长觉得把学生送到平和来是正确的决定，而且还要后悔为什么不早点送过来。改革的措施要充分讨论，但是落实行动一定要迅速。新学期，我们也会用这七个字作为评判各部门工作的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