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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院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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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5-24 11:58:25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原文地址:大院的孩子作者:初秋时节fr
大院的孩子(一)
    大院是一个统称,在六,七十年代前,全国各地有无数个这样的大院,大院里的主人是军人,随着军人们住在大院里的是他们的家属和孩子,这些大院是广义上的大院,并不一定都有院墙,但它是一个社会,大院里的人过着和外面社会几乎隔断的生活,大院里的孩子们,从出生那天起,就在这样一个几乎是封闭的圈子里生活,他们在叫“八一”的幼儿园,小学,中学里成长着,他们从懂事的那天起就知道自己肩负着革命事业接班人的重任,他们受着中国最正统的革命教育,他们在老一代革命家的教导和熏陶下,成为中国现代最坚定的新的一代的革命事业中坚力量。
    这样的大院遍布全国各地的乡村和城市,无论在最繁华的中心城市还是在最偏僻的乡村,大院里的内容几乎是不变的,因此,它造就了一批统称为大院孩子的群体。随着信息交流时代的来临,大院已经逐步的融入了社会,当年的大院孩子们也都走入了社会的各个阶层,但是大院给他们留下的烙印将伴随着他们的一生。在他们走入社会的时候,也就有了许许多多的尴尬。
尴尬之一:我是哪里人?
    这是几乎困扰着所以大院孩子的问题。大院孩子的父母们,在战火纷飞的年代,从全中国的各个地方为着一个共同的革命目标走到一起来了,他们的结合几乎都是天南地北。和平年代里,他们又因为工作的需要在全国的各个大院里流动,因此,他们的孩子就出生在各个不同地方的大院里。大院的孩子们从学会说话起就讲着一个共同的语言——大院的普通话,无论大院的所在地说何种方言,无论孩子们的父母是那里人,对孩子们的语言都几乎没有影响。孩子们从懂事的那时起,只是知道在遥远的地方有一个大人们称之为老家的地方,但那个老家的任何人和事对孩子们来说都是模糊的,他们大部分没有去过那个叫老家的地方,对老家的人也没有什么感性认识,老家对他们来说,就仅仅是一个地名而已。大院的孩子们从小就跟随着他们的父母走南闯北,每到一个地方对他们来说不过是换了一个大院,在他们年小的履历表里,出现多个地名是很平常的事情,因此孩子们对地域的观念也很淡漠。在这些大院的孩子们走向社会以后,由于他们的语言和所有地方的方言都不同,因此,每当有人不经意的问他们是那里人的时候,他们却张口结舌,不知何以对答。于是,“我是哪里人”的尴尬问题就成为了他们的一个共同的疑惑,如果说是父母的原籍,父母往往并不是一个原籍;如果说出生地,大院的孩子很少在出生地长大;至于以后随父母调动的漂泊,就更不好说是那里人了。所以每当有人亲亲热热认老乡的时候,大院的孩子就觉得心里有一种无名的尴尬,他们会
    在内心深处保留着一个永远无法解答的问题:我是哪里人?


大院的孩子(二)
    大院的孩子们都有着辉煌的童年和青少年,当这个国家的同龄的孩子们还在和他们的父母们为着生计忧虑的时候,大院的孩子们却在父辈们的光环笼罩下过着无忧无虑的幸福时光。大院的孩子们过着准军事化的、几乎是完全的供给制的生活,这优越的生活已经成为他们的习惯。当时代进入了一个新时期的时候,这优越对于他们每个人也许就成为了一种人生考验。
  在他们与生具来的优越中,有的人越来越清醒的意识到,优越并不能维系他们的生存,于是聪明的人就开始利用这优越并加以发挥,使自己更加快的融入社会现实中,用这优越在现实里寻找一个交接点,于是找到了这个交接点的人就可以在现实里继续的快乐的生存着。但还有一部分人则永远不能把这优越看透,他们总在感叹现实对他们的无情,他们每天都在愤世嫉俗,对他们所能接触到的普通人的普通毛病决无接受的可能,他们无时无刻不能停止批评他们看不惯的每件事、每个人,他们只会高谈阔论、指手画脚、口若悬河,但决不肯放下他们军队干部子弟的优越身价来适应普通人的生活方式。
  大院的孩子们从小就养成了一种生活习惯,他们十分真诚的关心着党和国家的大事以及这个世界任何地方发生的任何事情,他们对每件事情都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当他们聚集在一起议论这些事情的时候,他们的言论以及观点、发表议论的认真的程度决不亚于那些国家高级管理人员的工作会议。由于他们父母的关系,他们几乎熟知人民解放军的全部成长过程,从井冈山到长征、到抗战、到挥师南下、到剿匪、到抗美援朝、直到他们亲身经历的对越作战,他们可以如数家珍似的历数其中任何时期的任何一场战役的战略部署及具体作战细节,他们几乎是天生的军事家。他们和他们的父辈一起经常沉湎于这些战火纷飞的日子,在这种沉湎里似乎可以找到一种精神上的快感。他们的聚会决不会有那些世俗之题言论,他们不屑于谈论那些柴米油盐以及市井小人的家长里短。也是由于父母的原因,他们注定了不会有温饱的危机,父母带给他们的优越会让他们生来就超俗脱凡,精神对于他们来说远比物质要重要的多。
  可是他们的内心且一天天的感觉着痛苦,他们永远做不到父辈的辉煌,也永远也不甘做一个平庸百姓,他们感觉着自己的这种不上不下的尴尬,一种无人能理解的痛苦折磨着他们的灵魂。
  大院的孩子决没有一丝的奴颜媚骨,在现实里他们表现的非常的抗上,不在乎所有的官位。由于从小受到的严格教育,正直、正派是他们的本色,那些小人惯用的溜须拍马之伎为他们所不齿。在战场上他们和父辈一样的英勇,为了国家他们随时准备献出自己的鲜血和生命。大院的孩子们大多数都参加了对越作战,战场上他们没有一个是孬种,我坚定的相信,如果党和国家有了危难,冲在最前面的一定是这些大院的孩子!
  然而在和平时期,这些人到中年的大院的孩子们不同程度的陷入了一种迷茫,他们仿佛是一些不食人间烟火的世外人,面对着这眼花缭乱的纷扰世界,一面实实在在的感觉着优越的远去,他们越来越感觉到自己是在雾里看花水中望月,这感觉让他们很不快乐,以至于会影响到他们的情绪、生活、婚姻……
  大院的孩子决不是清代的八旗子弟,他们痛恨那些纨绔子弟的所作所为,大院的孩子是天生的军事家、政治家,是当今中国的最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和最坚定的共产党员。他们为荣誉而生,他们会坚定不移的捍卫他们父辈抛头颅洒鲜血打下的江山。他们只是不知道如何面对现实生活,他们此生注定了要生活在尴尬之中。在他们步入中年和老年将至的时候,他们又开始了新的思考,也许辉煌不再对他们来说并不一定是末日,昨日的辉煌不再了,明天的辉煌也许更灿烂。


大院的孩子(三)平凡的火焰
   大院的男孩子叫建军、援朝的很多,都是些很阳刚的名字,他不一样,他有着一个象女孩子的名字,他叫平平,后来他当兵的时候少了个平字,但我们这些一起长大的到今天仍然习惯的叫他平平。平平在学校的时候很不显眼,是那种扔人堆里找不着的男孩子,不高的个子长的墩墩实实,话语很少,打小几乎就没听过他说些什么;平平的功课在大院的孩子里算的上是好的了,难得的是在男孩子都以数理化功课成绩为自己的骄傲的时候,平平不但数理化好语文的成绩也很好,还记得我们那和蔼的老太太语文宋老师经常会用一种慈爱的微笑在语文课上读着平平的作文给大家做范文。70年代的中学生会写优美作文的不多,大家写作的水平还脱不开文革时期留下的大批判文章类型,写出来的东西大多数是硬梆梆的生冷口号式词句。那个时代可看的书籍也少的可怜,好在大院的孩子不管怎样都可以用各种方式找到一些所谓的“批判”书籍传看,这些书一般是用牛皮纸包着的书皮,没有封面,没有书名,开头一般都是在十几页码,结尾也少了不少页码,有的还在牛皮纸的书皮上写着《毛泽东选集》《列宁选集》什么的,这样的书一般在传看的时候都只有很短的时间,于是大家就飞快的看着,很多年以后我才知道原来这些书大部分是世界名著,其中以前苏联的为多。平平在看这些书的时候也许和大家不一样,大家多是看热闹,平平也许看的是文学,所以他的作文才会写的那么不俗,才会有那么多的优美的描写。
    我们的大院在潮洲的一个山凹里,那山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凤山,我们的学校就在山坡上,是几栋旧的苏式营房改建的,在教室的后窗外山上,是生产队的桃李园,每到三月,漫山的桃李花如烟如云。学校没有操场,我们也没有正规的体育课,甚至没有体育老师,只是在军队里找了几个战士给我们上军体课,内容不外是立正稍息齐步走、实弹射击等等,搞的我们个个跟战士没什么区别,好处是我们大院的孩子只要当兵的就一定是新兵连里骨干,有的队列甚至比新兵连的教官要规范;射击也个个是好手,每到实弹打靶的时候我们所有的人都有一种特别的兴奋,这也许是大院孩子和院外孩子的根本区别所在吧。虽然没有体育课,大院的孩子好象都有体育的天分,篮球、羽毛球、乒乓球等只要在那个时候我们可以玩的球类大家都有点无师自通,平平的篮球打的很不错,动作水平一点也不比受过专业训练的差,虽然个子并不高,也算的上是学校的主力队员了。那个时代的大院里的男孩子平常都是穿着没领章帽徽的军装,到了打球的时候,都穿着白色的回力球鞋和白色印有红色数字和八一字样的背心、兰色的运动短裤,清一色的推着小平头,在球场上龙腾虎跃的一点也不比现在的偶像明星差。还记得学校破天荒的第一次开运动会,我们都还不大明白田径是怎么回事就一个个蹦跑起来,跳高跳远百米千米的在工兵营大操场上开始了折腾,所以到现在我仍然相信体育这玩意一定是有天赋的。平平和那时的男孩子一样,不高但健壮的身材,南国的太阳给了我们特有的健康肤色,经常活跃在运动的队伍里。
    高中毕业了的平平和大院的孩子们一起下乡、当兵,我不知道平平在乡下是不是个好知青,也不知道平平在部队是不是个好战士。我已经离开了那个南国大院到了万里之外的东北,几乎和那个大院里的人都断了音信,我的记忆里已经淡化了这个没说过话的平平了。
    1979年我已经在东北的大学里学习了,和那时的人们一样关注着对越作战的局势,关心战争是所有大院里长大的孩子的天性。一天正在上课,接到一位过去大院里的同学来信,说:我们那个大院里男生当了兵的几乎都上了前线,在战场上大家表现的都很英勇,没给老子丢人。信的结尾问我还记得平平吗?他已经是排长了,带着突击队冲到扣马山,被黑枪的子弹射中牺牲了。他牺牲的时候他父亲就在前沿指挥所里。这消息震惊了我,那节课老师在说什么我根本就没听见,很奇怪的是泪水会不由自主的流出来,从没见过我流泪的同桌吓坏了。几天后《解放军报》用了一个半版篇幅登载了平平,也许那个时候写那篇报道的通讯员还是习惯用那种拔高的写法写一个英雄,我看了那报道,除了写平平作战怎么英勇我相信是真的外,对他青少年时期的描写让我觉得是在胡说,平平就是平平,决不是文章里写的那个从小就在英雄模子里刻出来的英雄胚子。
    平平就这样走了,至今他仍然象小的时候一样默默无语的静卧在中越边境的一个普通烈士墓地里,和他的战友们一起注视着祖国的南疆。他一定没有想到,当年在大院里还有一个他根本就没注意过的毛丫头,会在他牺牲的时候莫名其妙的流泪,会在他牺牲了23年之后的某一个失眠的夜晚忽然就这么不经意的想起了他,记忆真是个奇怪的东西,许多你以为忘却的了人和事,会在不经意的时候忽然的想起来。平平如果还活着,也不过才45岁,一个风华正茂的年纪,平平不是英雄,和他的名字一样,不过是大院里的一个平平常常的孩子;平平走的太早了,他还没来得及恋爱,没来得及做他想做的很多事情;可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在想起平平的时候同时还想起火焰两个字,大院里成就了无数这样的平凡的火焰。。。。。。









大院的孩子(四)走出大院
    大院的孩子在进入了21世纪的时候,或多或少的迎面都会遭遇到一种无奈的但很实际的选择:是继续在大院的包袱下困惑、尴尬,还是走出大院把自己融入到社会中去?
    在欧洲中世纪,各国的贵族是建国元勋,这些贵族在权利明确之后,纷纷享有无上的特权,贵族风范一时也成为了欧洲社会的主流。进入现代社会后,平民们开始举起民主、自由的大旗,特别是200多年前美国的诞生,对整个欧洲来了个天翻地覆的震荡,老一代的贵族已去,其承袭衣钵的后代权力被逐步的在各项法律中受到了限制,于是贵族的后裔们为了他们的生存,开始了把自己融入社会的尝试。法国大革命就是最典型的代表,随着国王的脑袋掉在断头台上,法国开始了共和的新时期。在现代,老牌英国王室的王妃也敢于和忘位继承人离婚,最好的说明了贵族权威的动摇。如果你有机会,可以去欧洲走走看看,许多中世纪遗留下的古堡,已经开始对公众开放,成为古堡主人的收入来源之一,所谓以堡养堡,而古堡的主人早已进入了现代化的生活洪流中了,你只有在他们的特有的姓氏里还可以找到昔日贵族的痕迹。
    在我们这个几千年历史的古国里,历朝历代的兴衰成败,使得贵族这个群体有很微妙的荣华富贵和低级下贱的交替变更,于是才有了“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是非成败转头空”的千古感叹。自从老人家历经万水千山的雄关漫道艰辛,率百万雄师下江南开创了新中国的人间正道之后,无数曾经血染沙场的英雄转头成了新的一代功勋,在这个光环下笼罩了一代新型的大院的孩子的一生,这些大院的孩子从出生开始就受到传统的马列主义教育,形成了他们大部分人的与生俱来的革命事业接班人的使命感,他们是最坚定的捍卫他们父辈开创的江山继承人,他们从小发出的“时刻准备着”的誓言绝对是发自内心的,并用他们的一生去实践着的。但时代的发展仍然把他们推到了是否走的出大院的尴尬境地,21世纪了,中国也不可逆转的融入了世界经济发展轨道,当我们这些大院的孩子还沉浸在父辈的光辉伟业的时候,外面的世界早已是万紫千红了。大院的围墙无论是形式上的还是在我们内心的都已然轰然坍塌了,在这个现实面前,我们是继续躲在大院的残垣断壁下维系我们的那点虚荣还是走出大院把自己融进外面精彩缤纷的世界?是大院孩子逃避不了的人生选择。我们的父辈或已作古或已是耄耋老人了,他们打江山或建国初期的丰功伟绩已经被载入史册,但这史册不能够成为我们后代的心灵大山。我们早已不是那些身穿黄军装、意气风发的热血青年了,进入了中年甚至老年的我们应该学会理性思考,我们的选择应该是走出大院融入社会才能再创辉煌。
    大院的孩子再也不能用大院的狭隘来束缚自己了,不可以再做那些动辄搬出父辈等级来显示自己血统的高贵的傻事了。我们在现实里要扮演许多无可奈何的角色,无论胜任与否,很多角色你是逃避不了的,但我们可以在虚拟的网络里用放弃现实里的枷锁为代价找到自己心灵的乐园,至少可以在网络里率先让自己的心走出大院。在虚拟的网络里我们可以用大院的背景相聚,但不可以用大院的背景交往,我们这些相同背景的大院孩子,无论在现实里是否仍然高贵或贫寒,也许我们已经不那么年轻,我们的相貌也早已失去了往昔的风采,但在网络里我们是平等的,一如我们走出大院站在社会这个上帝面前,我们的灵魂是平等的。
走出大院我们将去向何方?你的选择是否已经明确?
初秋时节写于2002年-200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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