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质：教师应该是心智成熟者做的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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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文质：教师应该是心智成熟者做的事业

作者：张文质

※不能对一个15岁的人说“你不行” 这些人生经历又给我带来什么启迪呢？我们千万不要对一个30岁的人说你不行，更不能对一个15岁的人说你不行，绝对不能跟8岁的人说你不行，甚至面对80岁的人也不能说你这一生没什么成就，谁知道成就什么时候到来呢？那个梵高奶奶，70多岁才开始画画，一出手就令世人震惊。 　　人生的上半场固然重要，下半场我们也可以努力让它更精彩。 　　很多人可能80岁的时候灵光乍现，突然发现自己感兴趣的某个领域好像得到了天启。其实人的天启年龄各不一样，有的人与生俱来；有的是15岁的时候摔了一跤，变成天才；还有的85岁得了一场小感冒，突然发现自己一生所爱。所以，我们都要让自己健康一点，在中国，尤其需要长寿，要跟苦难拉锯，要跟苦难比拼马拉松。那些在毛去世之前就去世的人，他们怎么能想象到毛时代结束以后的生活呢？保持健康的生活态度比什么都重要。 　　 ※教师应该是心智成熟者做的事业 　　回过头，归纳一下华东师大给我启迪的三个幸运因素：一个好的图书馆；一个好的诗歌团体；一群有民国风范的学者老师。这三样对我的影响，时间越久，越能真切地感受到它们对我一生的意义。现在回想起来，我在课堂里得到的实在不多，随着时间的推移，只能记得一些逸闻趣事。 　　我们当时的英语老师叫葛芳（我们英语都太差了，所以记得这个老师的名字），我特别同情她，两年时间里面，她怎么能够忍受我们这些人说的叽里呱啦完全不着边际的英语呢？但她从来不生气，每一节课都那么和蔼。葛老师人真是太好了，我真心感激她，祝愿她身体健康。 　　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有各自的语言天赋，好多年以后我还很遗憾，遗憾自己大学时不应读英语，而应该去读日语。回想起来，我在中学时期受到过我的英语老师、班主任的严重伤害，这个坎没办法迈过去。 　　不要一直迈这个坎，绕开路去走嘛！为什么一定要过这个坎？很多人说这个坎是要过的。不对！实际上世界的路很多的，条条道路通罗马，你为什么一定要走那条路呢？我很遗憾，那时候没有人给我启迪。一个人在关键时期，如果有人启迪的话，就太不一样了。从这个意义上说，我们做中小学老师，在知识方面到底能教给学生多少呢？不要过于焦虑，真的，若干年后她记不住你教什么了，但是记得住你对他的帮助，记得住你对他的鼓励，记得住在最困难的时候安慰他的那只手。 　　普天底下的基础教育都是这样，特别强调老师的道德品格、师者风范。教师是跟父母离得最近的人——教师是精神父母，没有任何一个职业能像教师一样，让孩子感受到父母一般的那种温暖，父母一般的对孩子的吸引。我甚至不愿意用“师德”这个概念，因为我们这个体制在说师德的时候好像都要板起面孔来，说教育是母性的可能会更恰当一些。 　　教育是一项“中年人”的事业，这不是指年龄，而是指成熟。教师应该是心智成熟者做的事业——心智的成熟、经验的丰富、智慧的随机的应用能力，这个对教师来说很重要。    ※年轻人有更多的希望 　　我对三种人特别敬畏，第一种人就是年轻人，他们身上有更大的希望；第二种是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他们有更多的困难，他们的生活中有更多的问题，所以他们需要我们更多的敬重；第三种是为我服务的人。中国社会病态就表现为：对奴役我们的人，我们恭敬有加；对服务我们的人，我们态度极为不佳。我总是有意识的提醒自己，哪怕人家给你拉一个门，车子载你一程，在酒店给你递一个毛巾、倒一杯水，在飞机上空姐给你递任何的物品，都要快速的、诚恳的、由衷的表达谢意，把这种诚恳变成一种习惯，变成自然的对人的一种态度。    ※以一个更好的社会愿景来指引今天 　　从一个民族、一个时代的角度来说，我们不能简单的给人贴标签。我们这个时代最需要反省的是：有些是制度导致了人的问题，或者制度助长了人的某些病态。好的制度确实能给人一种好的感染影响。 　　我不是肯定或否定民国，民国好的东西我很尊重，但是我们在针砭现实的时候不应以民国为榜样，应以一个更好的社会愿景来指引今天，而不是拿过去的时代来作对比。这是两种思维方式。 　　用这种方式来思考教育，我们就应该明白，教育有自己的正道，我们参照这个标准，才知道我们的方向在哪里。而不是一直生活在缅怀里面、生活在找不到希望里面。按照生命化教育的表达，这种正道叫虚灵的价值观，这个虚灵的价值观是现实中没有的，但人的理念中有，我们不断地朝这个方向走去，未来我们就可以有限地、不断地去实现某些东西。我们不断地向他人学习，但是我们看到的都是有局限的，只有那个理念本身，才是真正圆满的。这个圆满从不在现实中出现，但它可以照亮我们。　 　　我们做老师的跟人交谈的时候，要用专业的方式。跟孩子父母说话你要说出一二三来，要很明确的给人指点，这很重要的。无论我们是什么身份，我们都会因为我们的专业素养、专业态度、对专业本身的那种情感，赢得社会的尊重。真正的尊重一定是对你这个人的能力素养、教养、职业品格的尊重，而不单单是职务、身份的尊重，我觉得我们追求这个目标非常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