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市的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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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都市的困境

　　世界上现在有几十个面积扩张到可供超过千万人居住的特大城市。大城市的优势是明显的，人口增长，流动性和基础设施的建设创造了更多的机会，并且效率高。但大量的人口涌入同样导致污染严重，租金上升，基础设施混乱的问题。
　　根据理论物理学家杰弗里·韦斯特（Geoffrey West）的说法，这些问题随着人口增加变得急剧。“城市越大，人均所得越多，城市越大，就有更多的艾滋病病例，工资更高，犯罪率更高，产生了更多的专利等等，全都以一种系统的、可预见的方式”。

　全世界的超大城市似乎都有线性扩张（super-linear scaling）这样一个理念。“为了保持增长，”他说，“你需要持续创新，你需要尽可能快的创新。所以在一些重要的创新之中时间变得越来越短，生活的步伐必须变得越来越快，以便与那种步调保持一致”。
　　这些大城市的原理可能是一样的，但推动这些城市的原因却不同。各自承受不同的压力，当这些城市正挣扎着支持日益增长的人口。这里有五个大城市的警示故事，加在一起可以绘成一幅城市人口急剧上升的后果的全景图。
　　开罗——拥堵
　　埃及的首都，人口超过1850万。近十年以来，城市规划人员公开承认了人口拥挤和交通堵塞的问题。根据最近卫报的一篇文章，就在上个月，埃及揭开了一个计划用来解决这个大问题，在城市的东边划一片区域，来建新城“无名的开罗”（nameless Cairo）。这项工程将耗费300英镑，五到七年完成；无名的开罗将有700平方英里的面积，建一个纽约中央公园两个那么大的公园。
　　问题是，这样的计划一点出不关注人的本性，城市规划员温德尔考克斯如是说。“有一种趋势，城市规划者一方假定，他们能够让人们找到想要找的工作，并留在那里，”他说，“但世界是变幻莫测的，所以那种思维方式根本行不通”。

Cairo's commuters must deal with traffic-clogged roads

　　另一个问题是，这并不是开罗第一次尝试建新城市。从1970年代末期开始，埃及建了六个十月城市，在开罗西边有32公里车程的荒芜地带，而最近的新开罗在东边的38公里。
　　没一个能成功。2010纽约时报的一篇文章报道说，这些城市的居民大多数是富人。“新城市…有可能加剧埃及已经严重失衡的穷人和富人之间的平衡，可能为未来的麻烦埋下种子。”城市规划人员无疑希望他们有更幸运的第三种办法。
　　伦敦——高房价
　　大不列颠首都激增的人口已经超过了二战前近1000万的最高峰。人口增加同时给租客和买客带来高昂价格。现在，平均来说，在伦敦租一套房子的价格是英国其它地方的两倍。
　　伦敦大学的建筑师迈克尔·巴蒂（Michael Batty ）说，“作为一个国际化的居住地，伦敦本身变得越来越火热。现在一直是，但我想伦敦会变得更加有吸引力，由于近二三十年来吸引了海外的有钱人。这就大大的推高了伦敦市中心的房价。”
　　一项叫做“伦敦变了”（London is changing）的研究项目中，伦敦市中心被不满的租客挂满了广告牌。这些广告包括的信息如“伦敦令人苦恼，除非你是富人”，“我不能在生我的城市生活下去”。
The cost of housing in London is far higher than other cities in the UK
　　但是巴蒂不能确定是否有一种快速的方案同时使房价和租价下降。“我们一直保持在原地不动，可以这样说，越来越多的人来到英国，获取住房，使用这里的服务和交通设施，”他说，“当地政府和中央政府与之齐头并进的能力很是一个问题。这对交通，国民医疗系统以及各个方面是一个巨大的冲击。部分的原因是，面对国家如此速度的增长，我们的经验太少。”

London has become a magnet for the international rich
　　温德尔·考克斯（Wendell Cox ）说房价上涨的部分原因是限制城郊的发展，不能开发伦敦周围城市绿化带的土地。“真正的问题是不能合理利用土地，”考克斯说，“就举大伦敦政府（Greater London Authority，简称GLA）的例子来说，它占地600平方英里，  绝大部分在城市绿化带之内。绿化带周围占地1900平方英里，三倍那么大，但你不在上面搞建设。”
　　绿化带从1940年代开如建设，为了确保英国城镇附近的土地尽可能的保持绿色宜人。但是几十年后，当人口增长，伦敦人开始质疑保留城市绿色带是否仍是一个好主意。
　　孟买——交通
　　2100万，仍在上涨，孟买的人口跟纽约相当，但只有纽约一半大。孟买的公共运输很糟糕，尤其是从郊区到城中心的火车。据大西洋月刊的作者爱德华·格莱泽（Edward Glaeser ）写道，“在孟买，平均（火车）通勤时间是50分钟一趟，是美国的两倍。”
　　1991年，孟买限制建筑物的高度，企图遏制城市的发展。结果是，这种做法导致贫民窟蔓延，往返于郊区的上班族住得更远，进而有了今天不方便的，漫长温热的列车行程。

　　一月份，有人对铁路系统提出抗议。当列车服务延滞，运载孟买一半乘客的铁轨，城市的生命线完全停止时，上班族变得怒不可遏。
　　尽管孟买的上班族能够上得了车，但却是一次艰难的旅程。国际合作与城市发展（the International Cooperation and Urban Development）的一项研究显示，在孟买九节车箱的列车设计用来乘载2628名乘客（876坐，1752站）。然而，在高峰时段，这样的列车载4500名乘客很正常。

　　向上扩张，而不是四周，又被提上了日程。充分的公寓供应可以缩短上班族的往返距离，鼓励人们在市中心居住工作。不幸的是，孟买缺少交通基础设施，不能让市中心的生活令人向往，这种方案实施起来不是那么容易。孟买大多数摩天大楼被绿地和车流不息的公路环绕，有车还好说。像孟买这样的情况，“盖楼就有人来住”的战略可能行不通。
　　雅加达——海平面
　　海平面上升，印尼的首都在下沉。全球变暖，洪涝泛滥，森林砍伐，几十年来居民过度开采地下水可能是一部分原因。雅加达某一天可能不适合居住。
　　据华尔街日报报道，二月份的雨季使1400万人口的雅加达瘫痪，并转移了近6000人。三月份又是更恶劣的洪水袭击，致使4人遇难，20000多人撤离。

Jakarta's streetsare flooded when the monsoon rains hit, causing untold chaos

　　全球变暖意味着更多洪灾发生。在科罗拉多大学波尔得分校地球系统研究实验室从事科研工作的欧文·库伯（Owen Cooper）说，印度尼西亚海平线上升的速度比全球其它任何地方都要快，每年约6到9毫米。
　　“海平面的上升不是一成不变的”，库伯说，“海洋海域的变动根据洋流，有些区域，海平面实际上在下降，而其它地方在上升。雅加达…跟其它大都市相比，海平面上升是一个更大的挑战，因为这里所处位置海平面是上升最快的”。
　　为了对抗洪灾。市政府决定建一条32千米长的海墙和人造岛屿群。这是一个400英镑的工程，而这个国家平均每人一天的收入只有10英镑多一点。这项工程预计30年完成。
　　上海——空气污染
　　中国经济增速达７%，许多大城市正经励高速发展后的瓶颈期。在上海，分析人员认为钢筋、混凝土、玻璃产品可能加大污染，促使地方政府考虑给当地居民发放防污染口罩。
　　空气质量专家库伯表示，中国正面临与世界其它地方比起来更严重的空气污染。“总的来说，由于政策和排放控制，美国和欧州的机动车辆、发电厂的排放量已经下降，”库伯说，“但在中国情况相反”。
　　没有任何放缓的趋势。“他们为了清洁做了委多努力，尤其在过去的５年里，从卫星画面得知，中国发电厂的硫排放量开始逐步下降。但我们期望发电厂和机动车辆氮氧化物排放的增长至少在未来是可预见的”。
　　对人民的健康意味着什么？中国前卫生部部长陈竺称中国每年有将近50万人死于严重的空气污染。据世界卫生组织，在空气中直径小于2.5微米的微小粒子，俗称ＰＭ2.5，比其它任何污染源对人体的危害大。
　　库伯说，ＰＭ2.5之所以受重视，是因为这些小粒子能够穿透人的肺脏，然后进入血液系统。污染源如硫酸盐、硝酸盐、氨、氯化钠、炭黑、矿物粉尘与空气中的水分结合，生成危险的粒子，有给人们患上肺癌的威胁。　
　　中国计划到2017年，减少像上海这样的城市的污染排放，部分地依靠关闭发电厂。但是这会使中国寻找一种替代品，一种不那么污染的能源而发愁。同时，空气质量会持续对健康形成危害。

Mumbai's train are unable to take the strain of the city's millions of commuters (Credit: AFP/Getty Images

　　　越来越多的城市将面临上述城市出现的问题。到2030年，联合国预测全球将有41个人口超过1000万的超大城市。
　　尽管数字不祥，但杰弗里·韦斯特也有好消息。“过了这关键的30年，”韦斯特说，“我们相信，有一件事会发生，尽管很有争议，人口总量会固定下来”。
　　“到本世纪下半叶，全球人口停止增长，我们将看到城市发展大步减速，”韦斯特说，“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就不会看到迁移到城市的人群了”。如果他是对的，时间会证明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