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建武汉艺术生态——访美术文献艺术中心艺术总监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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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建武汉艺术生态
——访美术文献艺术中心艺术总监刘明
作者：夏梓 发布时间：2009-06-29

      地点：美术文献艺术中心1楼

      时间：2009年6月22日下午

      采访者：夏梓（湖北省艺术馆策展人，以下简称夏）

      受访者：刘明（美术文献艺术中心艺术总监，以下简称刘）

      夏：首先，很高兴湖北省艺术馆这次与美术文献艺术中心合作，共同主办“回溯与探索——美术文献艺术中心收藏展”。大多数人知道“美术文献”是从它的媒体身份开始，如今，作为一所艺术机构，它涵盖了学术研究、媒体出版、展览策划、艺术收藏等多个方面的功能，能具体介绍一下吗？

      刘：美术文献艺术中心的定位是以当代艺术为主的艺术机构，其功能共分为四个部分，第一，媒体与出版，这对我们来说始终都是重要的工作。我们最初就是以媒体的角度来进入当代艺术，那么《美术文献》杂志作为一个学术平台，它介绍艺术家、关注艺术现象，探讨学术问题，这是媒体的功能。第二，是收藏与档案，我们这次的合作实际上是建立在这个功能的基础上的。作为一所艺术机构，我们的收藏与档案是从来没有间断过的，每年我们也都有年度的收藏展，而档案主要就是对一些艺术家的推介，为他们提供展示平台，并针对他们积累下来的档案资料不断整理、研究、跟踪与充实。第三个是新空间项目，主要是关注湖北的本土艺术家，为本地艺术家提供一些展览展示、作品推广以及销售的机会。第四个项目可能与美术馆有点类似，那就是公共项目，主要是在我们的会所内进行教育、培训、推广，比如古代艺术鉴赏与研究，当然这更多是针对一些较为专业的收藏者。

      夏：所以美术文献艺术中心对自身的学术定位非常重视，这当然也会影响到它对艺术品的收藏，那么它一贯的学术定位具体是怎样的？

      刘：《美术思潮》停刊后，一直到1993年，湖北艺术界都没有一本专门的刊物，于是《美术文献》杂志是在这样一个背景下产生的，从杂志的名字来看，我们很容易认为它是一本讲究整理性的、记载性的、文献性的学术刊物。值得一提的是，《美术思潮》是一本前卫的刊物，《美术文献》注重实验精神，是有选择的，关键是选择了年轻化，推介新人。很多人认为，既然是文献，那就应该关注传统、回顾经典。我们所选的这种“年轻”是超前的，很多艺术家还没有成为经典的时候，我们在发现，是以新的、实验性的态度在进行探讨。在此，新人、新作对我们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新人要关注，知名艺术家甚至是前辈艺术家的新作要关注，新人的新作更要关注。所以，《美术文献》杂志的学术定位应该是文献性、前沿性、探索性的。

      夏：很自然的，这样一种学术态度决定了美术文献艺术中心的收藏方向。

      刘：是的。实际上，我们的收藏工作共经历了三个阶段。我们的收藏是从杂志开始的，1993年创刊的时候，还没有艺术市场的因素，我们是从媒体的角度，进行学术判断，判断这些艺术家是否是实验性的，他们的作品有没有创意，有没有独创性，因为没有拍卖、市场价格的影响，相对来说比较简单。第二阶段，在2004年，我们办了第一届美术文献展，集中了一批代表性的作品，那时的市场因素也比较小，艺术市场的火爆还没有到来，虽然有些艺术家在国外已经有了市场，我们也尝试参考这个市场价格进行一定的收藏，但在这个阶段我们仍然是以学术判断为主，挑选一些注重实验、探索性的作品，这是第二个阶段，通过展览的综合判断，我们收藏到一些作品。第三阶段，也就是艺术中心成立后，现在的收藏，就比较主动了。因为独立艺术机构的收藏更具目的性，我们着重收藏年轻人的、成长性的、实验性的，美术馆在收藏上可以多元，但是机构必须选择与其发展有切合点的，需要一个定位，也就是推新人，在年轻人中搜寻原创，关注发展中的艺术现象。

      夏：究竟是什么促使《美术文献》杂志在最初就意识到，要以一种媒体的身份介入收藏？

      刘：作为出版社或媒体，要完成两个效益，社会效益与经济效益。

      夏：创新、原创作品的好坏很难评定，一所艺术机构对年轻艺术家的作品收藏需要考虑到其文化建设的长远性，在市场因素影响较大的今天，我们又该如何把握呢？

      刘：我们的首要判断是，这位年轻艺术家应该是在成长中的，他的状态是否是活跃的，是不是在探索，而不是看他是不是已经很知名了，或者他的价格已经到了某个地位了。市场的成长是一方面，但学术价值往往是先于市场的，像方力钧这些知名的艺术家，他们在学术上比较值得一提的、比较活跃的时段，仍然是市场还没有起来的时期。所以说，对于好坏的评定，我们应该先是学术的判断，这样的话，当市场起来的时候，实际上他的各项指标也就自然地达到了。

      夏：我们刚才谈到了学术判断的重要，也涉及到市场因素的影响，还有一种情况是，经典的作品往往已经不需要更多的学术判断了，因为我们固有的判断里已经有了这样一个标准。您如何看待这几者之间的关系？

      刘：我们在选择一个艺术家的时候，往往要先有学术上的判断，但你觉得这个艺术家不错，市场却不一定追捧他。然而通过我们做很多的工作，当他被广泛认可的时候，便自然有了市场。那么，在这个时候市场对艺术家而言，就会变成一种支持。所以，市场与学术也不是对立的、矛盾的。经典的东西，它应该是某个时代的标志，它的各项指标都是无需过多解释的，无论是知名度、还是学术价值、商业价值也都达到了一定的高度。所以说，对于成长中的艺术家，应该是首先强调学术价值，而同时商业价值也应该是并存的，共同发展的，当学术、市场、知名度、技术各项指标都到达一定的高度的时候，才有希望缔造出新的经典。

      夏：美术文献艺术中心强调自身的学术性，也涉及到艺术品的投资，那么具体到这一点上，又该如何权衡，如何取舍？

      刘：我对艺术中心的所有员工，都强调，去建立这样一个价值观，那就是学术价值为先，当代艺术的发展是首位，其次是机构利益，然后是责任，最后是自己，把价值观摆出来以后，就形成了一个喇叭，窄的地方面向自己，朝外的视野才越来越宽。有了这样一个价值观就好行事了。比如当有一家新的画廊开张，我们会利用我们的艺术资源去支持，不要认为对方占用了我们的资源，从更宽的视野层次去看问题的时候就不一样了，武汉的艺术氛围还不够，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画廊的增加会有助于当地艺术生态的活跃。这样一来，机构利益就暂时排在后面了。

      夏：湖北以前没有美术馆，美术文献艺术中心每年办收藏展，也做了许多公益性的事情，这在当时湖北艺术生态并不健全的情况下，艺术中心能够坚持下来，应该是很孤独、很艰难的，是什么促使它坚持下来？

      刘：一方面，可能是杂志的学术性赋予了我们一种价值观，作为推广者的身份，不愿意把机构做小了；另一方面，我们坚持学术的推广和一些非盈利行为，确实是觉得武汉需要这样一个窗口。北京、上海的画廊、机构很多，但对于武汉来说，这方面的机构非常缺少，现在政府开始建立公共美术馆，是个很好的事情， 良好艺术生态的形成需要各个不同的层面来构成。我们觉得武汉仍然有很大的发展空间，湖北出了这么多艺术家，难道一家艺术机构还活不下来吗？同时我们也得到很多艺术家、媒体、出版社、艺术馆的支持。

      夏：这次的展览和以往的年度收藏展不同，能谈谈对展览的期待吗？

      刘：这次展览是艺术馆作为公共美术馆这样一个高端的平台对艺术机构收藏的肯定。机构的收藏能让大众欣赏，是收藏的意义之一，我们不希望收藏成为简单的财富增长，从这层意义来看，展出的作品已经不重要了，能够将他们推介给大众就很有意义了。从作品质量来看，这个展览也是专业的、有水准的，对大众来说既是欣赏也有教育意义，可以说这是个双向的提升。

      夏：美术文献艺术中心与湖北省艺术馆的合作不是第一次，关于两者的合作，有何展望？

      刘：合作很重要。我认为，艺术馆与我们合作较多的还是媒体，艺术馆的展览很多，这就需要我们互通信息，建立交流机制，作为媒体，我们也会给予支持。其次是展览合作，作为专业艺术机构，我们希望机构推介的艺术家能够在美术馆做展览，这是对艺术家的肯定、也是对我们学术判断的肯定。湖北省艺术馆作为公共平台，承担着更多的公共教育、学术研究等公益性质，此外，我们也很高兴地看到湖北省艺术馆自建馆以来，一直关注当代艺术，作为主办方之一大力支持我们的第二届美术文献展，希望今后两家建立长期的合作关系，从各自的层面出发，共同打造良好、健康的武汉艺术生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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