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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罗锦:微信时代的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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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3-9 00:15:20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遇罗锦:微信时代的纪念

 作者:遇罗锦



摘要
在3月5日的微信群里, 为何有那么多人打电话纪念哥哥, 我以为,与《一个大童话》的读者群是很有关系的。因为他们心里有一位活人遇罗克, 而非“高大全样板”遇罗克。

  1966—2016,是文革五十周年; 1970.3.5—2016.3.5,是遇罗克罹难46周年。有人发群信说:
  天还擦黑,此时正是中国三月五日清晨,微信来件的铃声连成了一片。打开各个群才发现,纪念遇罗克的文章、诗歌、帖子、图片铺天盖地。朋友从各地也纷纷打来电话追问:“今年这是怎么了?”……今年与往年绝对不一样,似乎更多更多的人在纪念他。 有老年人,而更多的是中青年人……
  作为他的妹妹, 唯一的心愿就是以自己拙笨的笔, 写下他的一切。自己与这四本书的合影, 就是完成了这心愿的证明——其中两本书未被删改一字地在“共识网”连载至今。
  有人告诉我: 《一个大童话》早已在国内出版了影印版的黑书,价格不便宜,但作者却一本未得过。
  李劼写信给我: 他在海外出版的书, 在国内几乎全部出版了黑书, 他自己花钱, 托人从国内带给他那些版本。自然他也是分文未得过连一本书也未赠过他。
  如果说,《一个大童话》共识网的读者群已很多, 那么加上黑书, 得有多大的读者群呢?
  其实, 为了《一个大童话》, 家人及个别友人对我误解至今:他(她)们不懂什么是文学, 他们觉得,要是写英雄或自己的自传,就得一切都往好了写﹑往美了写﹑往高了写; 他(她)们所认为的“缺点”,一概不能提, 这样才对得起自己和亲人。他(她)们觉得:自己写什么读者就会信什么, 要是不这么写, 自己可就亏透了!然而,如果他们讨厌一个人, 哪怕是自己的家人和友人, 他们却可以无中生有地乱编造地写在书里, 不仅不觉得自己做得不对, 反而幸灾乐祸,自以为得意。
  可我一直认为: 真正的藏龙卧虎者和水平很高的人, 都在读者群里,他(她)们眼里是不揉沙子的。 作者的任何美化﹑修饰与编造, 都迷惑不了他(她)们。 人家不说, 是还没想和你较真儿。但人人心里的那把尺, 是变不了的。
  如果我想把哥哥罗克写活, 而不是一个“高大全样板”的话, 我就必须写出他所有的一切, 同时首先得这样写我自己。我不能说《一个大童话》的水平有多高, 但真诚与真实, 是必须有的。 谁喜欢它或不喜欢,因人而异。你看惯了或写惯了那种“样板化”的文学作品, 你不喜欢它也无所谓。
  所以, 在3月5日的微信群里, 为何有那么多人打电话纪念哥哥, 我以为,与《一个大童话》的读者群是很有关系的。因为他们心里有一位活人遇罗克, 而非“高大全样板”遇罗克。尽管有的人或许还没读过这书, 但由于他们的朋友激动热情地传递消息, 感染了他们,所以也不由自主地跟着传动。
  而即将70岁的我, 想不出比这五湖四海的献辞更好的文字来纪念他;这些来自五湖四海的心语, 就是献给遇罗克的一朵朵花。
  今天朋友云之来信说:
  罗锦:
  您好。早晨看微信圈一北京媒体人郭宇宽对令兄的评价,觉得有道理。转给您看看:
  “我研究过遇罗克这个人,他和林昭,王佩英那种豁出命去干到底的不一样,他其实没想过做烈士,他就是一个辩论爱好者,听一些高音喇叭讲得狗屁不通的话,有些心智上的不适感。按耐不住讲了讲道理,他自己也没想到后果这么严重,为了讲道理就给枪毙了。现在中国有这么多年轻‘童鞋’喜爱辩论,我希望他们不要忘记我们大陆辩论界真正先驱的前辈。”
  问安!
  云之
  我回信道——
  云之:
  这话我是真喜欢。
  我想把郭宇宽这些话放在给哥哥那一百几十人的的献辞里。
  当然他没有说出来的话是哥哥在监狱里宁死不屈。
  其实献辞里不必都说出来。
  我很喜欢郭宇宽的话。
  中国最多的是火气十足﹑老想登高一呼的人, 而冷静处世的却很少。
  请转告我对他的敬意。
  祝好!
  想念你的罗锦
  2016.3.7
  ﹡﹡﹡﹡﹡﹡﹡﹡﹡﹡﹡﹡﹡﹡﹡﹡﹡﹡﹡﹡﹡﹡﹡﹡﹡﹡﹡﹡﹡
  如果我自欺了,或屈服于探求真理以外的东西,那将是我一生中最难过的事。
  ——遇罗克
  献给遇罗克的花
  金钟: 遇罗克在历史上留下英名。他给中共血统论以沉重的一击,建树一个不屈的象征。他的代表性并非偶然,而是出于他的人格特质, 尤其是他的好学深思,「吾日三省吾身」。在那样极端困苦的条件下, 博览群书﹑自强不息﹑在铁窗下也不懈怠。他在写出《出身论》之前,就已发表文章向权威姚文元﹑陈伯达挑战, 这显然不是只有勇气可以达到的境界。
  金钟: 遇罗克的《出身论》勇敢地说出大家想说而又不敢说出的话。对社会来说, 最重要的是良知和表现良知的勇气 ̥ 遇罗克所体现的, 正是今天中国社会所缺乏的:仍需要敢言, 不怕牺牲, 奋不顾身地维护真理, 说出真理的时代精神; 中国真正的社会转型才会早一天来到 ̥
  徐友渔: 人类历史上, 有两种人对同时代人和后来者的精神和心灵产生巨大的影响 。一种是烈士, 他们为真理, 为理想受苦受难, 视死如归; 另一种是思想家, 他们的目光如炬, 洞察事实, 是社会的先知先觉。一身兼思想家和烈士两者寥若晨星, 他们承受的巨大苦难和发出的精神光芒交相辉映, 使他们成为人类文明发展史上的一座丰碑。
  王晨: 几千年来,中华民族的英雄豪杰,似群星灿烂,彪炳于历史的太空。 那些扭转乾坤、功昭日月的巨星,那些有创造发明、能利国福民的明星,将永远被人们称颂。人们不会忘记,当银汉低垂、寒凝大地,我们民族蒙受巨大苦难的时候,那拼将自己全部的热﹑全部的力﹑全部的能﹑划破夜幕、放出流光的陨星,虽然看来它转瞬即逝了,却在千万人的心头留下了不熄的火种。 恰似长夜的十年动乱中,被残酷杀害的青年遇罗克,就是这样一颗过早陨落的智慧之星。
  胡平: 我也饱受出身歧视之苦。《出身论》阐述得那样严谨, 清晰, 深入与精辟。第一次读到它时, 真是一种奇妙无比的感觉。这个声音很可能和自己一样孤独, 但你立刻就有了十足的把握和信心。这就是理性的力量, 思想的力量。
  宋永毅: 文革年代, 常识就是真理, 就是理论; 把常识说清楚了, 就是重大理论贡献。遇罗克公开诉诸于理论文章, 可谓精深, 尤其在那个不寻常的岁月。对比四十年后今天的知识份子被收买现象, 中国知识份子应当感到惭愧。遇罗克冒着被砍头的危险, 树立了一个出类拔萃的公共知识份子的形象。
  徐文立﹑贺信彤: 遇罗克先生是二十世纪对中国和全世界都最有意义的高尚的人权事业在中国的先行者。
  —— 从1979年至今一直追随遇罗克先生足迹前行的后来者
  刘青: 遇罗克之所以称得上时代的巨人,首先是他在恐惧时代展现的超人勇气。遇罗克发表《出身论》的岁月,是大陆毫无理性、陷入疯狂的红色恐怖岁月。明知是死亡、是灾难,仍然义无反顾地前行,必须具有面对死亡的勇气。在当年六、七亿人口的中国,惟有遇罗克用自己的行动,向世人展示了苏格拉底式的勇气。
  遇罗克之所以称得上时代的巨人,还因为他深刻、缜密的见识。他对《出身论》的见识,代表了同代人中最先进、公正、人道的理解,也是对中共利用出身制造歧视、迫害的讨伐檄文。
  陈维健: 遇罗克是那个时代的一位智者、勇者,以众人不能企及的高度,在黑夜中用生命为我们点亮了一盏不灭的心灯。
  徐水良: 我是1967年7月在北京看到遇罗克的《出身论》的。几乎从文革一开始,我们就与血统论激烈论战,我完全赞同遇罗克的文章。这篇文章当时的影响是很大的。
  1979年我出狱后,到北京,听说文章作者遇罗克被杀害,吃了一惊。这位独立思考的思想家,因为思想罪,在大好的青春年华,死在了中共血腥统治的屠刀之下。
  中国的进步,以无数烈士的头颅和鲜血为代价,以无数人的被劳改、迫害和苦难为代价。遇罗克,是中国自由平等事业的先驱者,是提倡人性、自由和平等,反对野蛮、禁锢和歧视的先驱者,尤其是反对中共阶级贱民制度的先驱者,也是不盲目顺从独裁思想独裁制度的独立思想的先驱者。让我们永远记住这个杰出的先驱者,记住他的名字、事迹和对中国进步的巨大贡献。
  廖亦武: 我忘不了最初晓得遇罗克的那种震憾。那是一粒种子, 我能够撑到现在, 都得益于那粒种子在体内发芽和生长。我以为“乾坤特重我头轻”永远是最美的诗句。如果每个中国知识人的墓碑上, 都能无愧地刻上这样的诗句, 这个种族的遗传基因就改变了。
  野夫: 举世昏昏,君独昭昭。舍身求法,烛照千秋。——献给遇罗克
  陈破空: 在因“出身问题”而饱受欺侮的童年,我并不知道你曾为我代言。当我得知你的英名,已是在狂潮过后。于是,我明白,我不过是千百个“被侮辱和被损害的”之一,而你,却付出了最高昂的代价。那狂潮,竟卷走了你,你的青春、热血和生命。我深知,今日,唯有坚守信念,矢志不渝,承继你未竟的事业,才是对你最好的告慰。
  魏京生: 遇罗克知识渊博,勤于思考,最重要的是非常勇敢,敢于说出当时很多人想说却又不敢说的想法。而且敢用自己的生命坚持自己的说法。因为反血统论就是触动了共产党统治的理论根据。不能让人民之间成为你死我活的敌人,少数压迫者就会暴露他们是人民公敌的真面目。这就是遇罗克遭遇不幸的根本原因。也是他作为人民代言人的伟大之处。和那些因为给共产党提意见而遭遇不幸的人,有本质的区别。
  王希哲: 遇罗克是我们的思想先驱!
  金钟: 一个公平的社会——人权, 人的自由, 追求幸福的权利能够得到保障的社会, 只有把象遇罗克这样无数的冤案公正处理, 为受害者讨回公道, 对医治社会的弊病才绝对有好处。
  徐友渔: 遇罗克和《出身论》的本质, 就是独立之精神, 自由之思想, 就是真理重于生命。
  胡平: 1966年文革红八月, “老子英雄儿好汉, 老子反动儿混蛋”的对联风行一时, 二十五岁的工人遇罗克写下长文《出身论》, 不仅向对联, 而且向中共实行的阶级路线发起最有力的挑战。在那最黑暗的时代, 发出了争取平等与人权的最强音。…… 1980年底, 北京大学举行的自由竞选活动中, 一批中文系同学向竞选者提出一份问答表:
  “你最敬佩的人是谁?”
  我毫不犹豫地写下了: “遇罗克”。
  任畹町: 请记住为公正牺牲的遇罗克, 那个年代最有勇气最有才华最具独立思想的中国青年。
  苏双碧: 遇罗克在短崭的一生中,一直在思考﹑在探索,从政治﹑经济﹑哲学﹑历史, 他都有宽广的视野,有独到的建树。
  袁红冰: 遇罗克,一位锋刃上的舞者,他浴血的舞姿是那个恐怖时代的至美。
  徐晓: 遇罗克正义的声音穿过黑暗, 使我们蒙羞的历史有了一点炫耀的资本; 遇罗克淋漓的鲜血已经使众多苟且者无地自容……
  然而, 他真真切切地倒下了; 不只是倒在枪口下, 还倒在十几万人齐呼的”打倒”声中, 倒在十几亿人无言的沉默中……
  如果我在现场, 会不会和十几万人一样振臂高呼?
  李劼: 遇罗克的《出身论》,是一部中国贱民的解放宣言, 其意义堪与美国的黑人解放宣言相比。
  徐友渔: 遇罗克的思考具有根本性,他的逻辑出发点与文革主流思想毫无关系。他坚信人生而平等,每个人的权利和地位只能由自己的行为来决定;他坚信基于家庭出身的歧视是不正义的,对于歧视的提倡和辩解,不论来头有多大,都吓不倒他;不论诡辩披上了多么华丽的外衣,都被他揭露无遗。
  宋永毅: 遇罗克是民族的先知先觉, 第一个在黑暗中发出了人权宣言书。 他所以能“举世皆浊我独清”, 和他在1960年因出身问题被剥夺了上大学的机会, 但仍在社会大学里学习, 读了大量的西方哲学著作有关。从古希腊的柏拉图…… 到马克思主义的哲学体系, 他都下过苦工夫研究, 这些都培养了他的独立思考精神和对现代迷信的批判。
  疯狂的年代容不下一个独立思考的清醒者。正如他自己所说:“世界在发疯, 理智的人注定是要做祭品的。”
  万润南: 遇罗克是我们那个时代的英雄。初读遇罗克的《出身论》, 那感觉就象见到了一颗划破夜空的流星。他说出了人们想说而说不出来的话, 说得是那么透彻,表达得那么准确˳
  我们现在都敢说真话了吗? 今天的中国, 说真话仍要付出高昂的代价˳ 我也有个梦: 每年的三月五日, 成为全国性的“遇罗克日”。
  遇罗文: 在红色恐怖最猖獗时, 罗克没有沉默。他是举世少有的英雄。
  罗克又是一位智者, 他仅仅用毛泽东们的语言就战胜了毛泽东们。
  罗克的铜像上雕刻着这样一句话: “不是凭自己努力得到的权利, 我们一概不承认。”
  平等——罗克用生命去呼唤她的来临。
  陶洛诵: 遇罗克烈士从根本上动摇了特权阶级的法西斯专政!
  牟志京: 罗克的可敬在于: 权利的平等不应因出身﹑性别﹑种族和肤色而有别。
  罗克在写作上不愧为一位突破时代的巨匠, 文革时代对中国写作语言所造成的灾难, 直到今天, 在政论文章中晰晰可辨。罗克的文章却在文风中出污泥而不染, 自成一统;其思路宽广﹑条理清晰﹑广征博引﹑词汇丰富, 并有以天下为己任的中国文人的遗风。
  滕彪: 遇罗克先生是争取民主和人类尊严的先驱者,历史将记住他的思想之光芒和生命之绚烂。我们今天将继续沿着争取自由民主的道路前行,我们面临的危险已经远远低于那个年代,为此必须铭记和感谢遇罗克和那个时代的所有觉醒者和行动者。
  张敏: 永远忘不了1967年1月寒冷的冬夜,我这北京师大女附中初二四班(斗争“黑五类”最狠班级之一)的“黑五类”,挤在马路边人群里,从板车上买到《中学文革报》,回家在昏黄灯光下读《出身论》时惊喜恐惧交加的心情。
  在最血腥黑暗的日子,几亿人向极权专制匍匐,你高擎人权火炬站立着呐喊。而今,你倒在枪口下已经四十年,我们是否完成了站立的姿势?
  英雄遇罗克,你拷问着我们的每一天!
  王军涛: 遇罗克是我们时代的一座丰碑,代表了受迫害和受侮辱的不幸的人们的苦难、尊严和抗争。然而,在中国,也许还要花上几代人才能领会他的价值和意义。如同所有丰碑般的伟人一样,他以生命的代价展示给我们一个艰巨的任务, 并为我们完成这一任务提供了道义的信心、勇气和力量。
  傅瑞德: 以慎思的勇气讽刺迷信, 以透彻的理论对垒荒谬; 以人格的光芒照亮黑暗, 以生命的代价捍卫真理。
  晋松: 遇罗克没有上过大学, 可是他的阅历, 他的才识配得上中国任何一所名牌大学。当“罗克老师”走入我的心中, 进入我的生活时, 我已是十三岁的少年。我很幸运, 让我在人生与社会“初见”之前就得到了遇罗克精神的洗礼—— 独立思考。
  遇罗克是我心中的精神支柱。
  老骥: 他是暗夜中的一颗流星,他是暴政下的一滩鲜血。但,他那“去留肝胆两昆仑”的魂魄却化作了男人的风范,不息的长歌。假如,一个民族在刻意遗忘思想先驱遇罗克、林昭、张志新……那么,这个民族的末日也就到了。
  王锐: 遇罗克无疑是1949年以后中国知识份子群体中最勇敢, 也最有深度的思想者之一。
  孙乃修: 历史的悲剧,时间不能把它泯灭,谎言不能把它掩盖。遇罗克,是中国民族应当为之沉思、激励和骄傲的话题。就这一意义说,他已获得永生,成为这个民族挺拔的脊梁和勇气的象征。
  遇罗克的奋发读书和深思精神,对民众苦难的深刻同情,对社会问题的积极思考,对真理的追求和对道义的承担,挺身而出、舍己为人的品格、智慧和胆气过人、舍生取义、谈笑赴死的精神态度,这一系列非凡的精神品质使他成为半个世纪以来中国现代史上最杰出、最有影响力的青年思想家,代表着那个黑暗时代中国民族并未泯灭的理性、良知、人格和勇气。
  齐家贞: 子弹,可以击碎年轻的头颅,但不可以击碎真知灼见;死刑,可以绞杀血肉之躯,但不可以绞杀凛凛正气。
  遇罗克的功业彪炳千秋,遇罗克的名字与宇宙共存。
  钱跃君: 无声者的声音 无权者的权利
  有史以来,许多侵犯人性尊严都是从对人的不平等划分与不平等对待开始,其中践踏人性最最严重的就是根据人的出身来划分贵贱,因为人的出身不是人所能自己选择的。在那个时代,被划为地、富、反、坏、右的“阶级敌人”不仅本人受到残酷迫害,孩子们作为黑五类家属也同样受到极不公正的对待。品学兼优、富有才华的遇罗克就因为父母是右派份子,被剥夺了上大学的权利。他撰写和发表了著名的《出身论》,接着就被逮捕,被判死刑。如果说《出身论》揭示的是在政治领域、根据人的出身来划分敌我的话,则“户籍制”是在经济领域、根据人的出身来划分贵贱。“家庭出身”是以政治手段、“户籍制”是以法律形式公然在公民中区分贵贱,这样的政治与法律本身就违背中国宪法保障每个公民的平等权利。这是一批被主流社会边缘化的无声群体,但他们有他们的声音,他们有他们神圣不可剥夺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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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3-9 00:15:51 | 只看该作者

向异: 敢于用自己的脑袋思考,敢于为有尊严的活着而抗争,这种精神永远都不会过时。

  任众: 罗克牺牲已四十年, 他追求的人权仍有现实意义:暴君毛泽东仍被高举, 毛所造成的祸害, 远未清算; 人与人的平等关系远未恢复。罗克的镇静, 乐观, 他的使命感, 艰辛和毅力, 令我永生难忘, 刻骨铭心。

  彭小明: 改革开放以后,我来到国外,第一次读到马丁.路德.金《我有一个梦想》那震撼人心的字句的时候,我的心在颤抖,我举目望天,质问为什么在六十年代我们不能读到这样美好的真理篇章?否则我们的思想将如何振奋?

  1963 年左右正是毛泽东强调家庭出身越来越荒谬的时刻,恰恰是西方盛传《我有一个梦想》的时刻。马丁.路德.金的真理是明确的“人人生而平等”。他的梦想就是“昔日奴隶主的儿子跟昔日奴隶的儿子同席而坐,亲如手足”。“国家不以肤色的黑白,而以品格的优劣为评判标准”。我叹息号称中国革命的导师、领袖或理论家们不仅没有讲出这样的话,反而说的是几乎相反的话。我猛省地想起,只有一个中国人曾经发表过与马丁.路德.金几乎相同的见解,他就是《出身论》的作者遇罗克;那是在 1966年秋冬,直接面对反动血统论的狂潮。

  印红标: 遇罗克是文革年代的思想先驱者, 被誉为沉沉暗夜中划破夜幕以全部青春和热血放射出理性光华的陨星。

  他以单薄的身躯和无畏的勇气,拼死为被侮辱与被损害的人们呼喊和牺牲。

  雷颐: 常识往往因其“平常”而不被注意, 但其实却是生活中最重要的东西。一旦常识受到普遍的破坏, 生活就会极其可怕, 此时人们才会感到常识的重要。而捍卫常识竟要以生命为代价, 则是最可怕的时代。

  遇罗锦: 当一个国家, 所有的常识都变成了反常识, 再也没有人愿意为了捍卫常识去阐述理论﹑去牺牲自己时, 那个国家才是最可怕的。哥哥, 是为亿万个心灵被扭曲, 被屈死的人大声疾呼的。所有的被压迫者与哥哥的心灵一起永生!

  苏晓康: 遇罗克是“英雄”,“先知”,但他首先是一个“受难者”, 是我们大家的“牺牲”;除非在终极的宗教的层次上,我们甚至无法触碰到他。 而他为之受难, 献身的目标, 我们至今并未争取到, 甚至情形更坏了。离开“受难者”, 我们是多么的不济。我们愧对遇罗克!

  陈奎德: 在中共统治的前几十年里, “出身”象一个巨大的阴影, 笼罩在人们头上;象一块烧红的烙铁, 烫在人们心上, 阴霾﹑流血永无止期。遇罗克抨击的目标是明确的, 那就是中国式的“新的种姓制度”, 中国式的“贱民划分”。

  《出身论》就是当年中国的人权论, 是赤色烈焰焚烤的中国大地下, 喷薄而出的自由主义言说!

  曹长青: 在鲜少有思想反抗的中国,遇罗克是个异数。他在《一九八四》式的文革时代,敢于大声说出“二加二等于四”的真实,用生命的代价,铸造出“独立思考,疾呼呐喊”的思想者丰碑。虽然他像只小小的蜡烛,迅速被腥风血雨吞噬,但它放射出的思想光芒,把中国的黑暗,照得无处躲藏。

  盛雪: 文革是人类尊严﹑精神﹑文化﹑肉体的一次空前灾难。期间, 有数千万的受害人, 也有数千万的施害者;在历史无情的长河中, 都是无痕的过客。

  而遇罗克, 将以其特立独行的胆识, 无惧暴政的洒脱, 超越存在的思考, 和直面死亡的微笑永载史册。

  陈子明: 《出身论》中的一句话: “任何通过个人努力所达不到的权利, 我们一概不承认。”

  前半句体现了智慧, 后半句体现了勇气。前半句揭穿了意识形态的说辞掩盖的制度的本质, 后半句则直接向权利的暴力基础提出挑战。

  遇罗克的思想, 作为普世原则与日月同辉。

  傅瑞德: 他独立思考又肯博览百家的精神;勇于质疑﹑大胆说真话的精神;时时刻刻关注广大被侮辱﹑被损害群体的精神;不妥协﹑不屈服﹑坚持理念的精神,在今天仍显得格外珍贵。

  俞梅荪:我从小饱受出身问题之苦,遇罗克在那最黑暗的“红色恐怖”年代,大胆提出振聋发聩的《出身论》,呼唤人权、平等的普世价值,为此而献出短暂的生命。每当我想到遇罗克——我们千百万“出身弱势群体”的共同大哥,都心如刀绞,难以平静。但如今,普世价值离我们仍然遥远,需要我们继续努力。

  朱大年: 自觉并敢于追求平等的人在当时是少数。遇罗克进行的理论思考以及为真理献身的勇敢精神, 至今仍应令中国知识阶层认真反思。

  孟浪: 遇罗克—— 中国思想者永远的朋友与典范。

  刘晓东(三妹):遇罗克是思想超前、勇气超人的时代巨人。有人用现在的思想来衡量遇罗克,是因为不了解当时的历史背景,就像有人用现在民主自由的思想批判孔子,走入逾越历史的误区。那时,人们都在地上爬时,遇罗克已经站起来走了。我当时读遇罗克的《出身论》时还太小,但是它对我的思想的震动无疑是巨大的。遇罗克的《出身论》影响了那一代年轻人,那种对社会和时代的震动波及全国,尤其在北京,那时同学朋友见面谈遇罗克的《出身论》的情景,我至今难忘。

  茉莉: 遇罗克不仅是一个杰出的人物, 他更是一种思想;是和我们民族的中庸, 苟且, 小聪明完全相反的思想。

  徐沛: 英雄者, 乃才能超常并勇于为了公众利益牺牲自己的人也!

  张承志: 遇罗克启发的, 是平民的尊严, 是潜伏在底层的高贵。我们对过去(文革只是其中的一环)的最彻底的反省, 就是对歧视人权的血统论的永不媾和的宣战。

  王璞: 对我们的时代和社会更具现实意义的, 是遇罗克的精神。无论在他的为人行事上, 还是在文章理论中, 始终透射出人道主义的光辉。屹立在我面前的, 不仅是一位先知先觉不屈不挠的思想家, 而且是一位襟怀博大宽容为怀的人道主义者。

  大军: 遇罗克, 一个大写的中国人!

  叶式生: 罗克身上有这样一种无形的影响力: 只要你不甘颓废, 那么在同他共处时, 你就不能不调动起全部自尊和毅力同他竞争, 以做一个值得他结交的人为快。他的自信和毅力, 反会照出你的盲目虚浮的影子, 助你自省, 激你奋进。当环境对一个人的求知和上进无所要求甚至压制﹑平庸颓堕极易被接受的时候, 这样一个伙伴是何等珍贵啊!

  遇罗锦: 哥哥的高素质是怎样形成的? 他学富五车的书本知识和丰富的底层生活经历是他素质的铺垫与积累, 不仅是他的独立思考, 更是他的「吾日三省吾身」——他每天在日记里解剖与回悟自己一天的言行;每周小结,每月中结,每年大结。他把要求自己成为完全的人当作最大的追求。他明知杰出的人不会有好结果,或许会走上死刑之路,但他把为真理而死看作灵魂的升华。因为他坚信真理,为了真理而死他觉得光荣和自豪;他相信历史就是真实,相信历史会记下一切。

  如果一个国家的人民都有意识地不敢成为这样的人,那么,封建专制千百年地在原地转圈,就是人人自食其果。

  曾慧燕: 在我因出身问题自幼遭受无数屈辱和苦难的年代,在升学、就业及赴香港等问题上历经艰难曲折、几被“三振出局”的岁月,《出身论》作者遇罗克“人人生而平等”的主张,曾是我孤立无援人生中的一盏思想明灯,尽管他为自己的真知灼见付出了生命代价,但活在人心便永生。历史将永远纪念他。

  遇罗克在风雨如晦的“红色恐怖”时代,以无比勇气写出了令人振聋发聩的《出身论》。今天看来,《出身论》只是用最简单的事例、最简单的理论说明了最平常的道理,但在当时,却表明了一种大无畏的独立思考精神,让人对他思想的深刻、批判锋芒的尖锐感佩不已。

  1976年4月5日,“四五英雄”韩志雄曾在北京人民英雄纪念碑慷慨赋诗:“历史,在太空逝去,也在太空永存;历史有纪念碑,历史有斩妖台,历史有裁判员……”——谨借这首诗,作为一束洁白的鲜花,敬献在遇罗克的灵前。

  王功彪: 您是黑暗时代的火炬, 是平庸人群中的英雄。

  刘燕子: “人只不过是一根芦草,是自然界最脆弱的东西;但他是一根能思想的苇草。我们的全部尊严,就在于思想。思想形成人的伟大。”

  ——帕斯卡尔

  人身自由,人格平等,人性尊严,三者密不可分。

  他们杀死了遇罗克的身体,却不能杀死遇罗克的思想和灵魂。

  他们扑灭不了遇罗克的精神光芒——这就是,一个有尊严的生命面对整体黑暗发出的强韧的抗议之声。

  我只看到过遇罗克有限的几张照片。眼镜下的遇罗克天生圣徒的稟赋,他那悲悯而深邃人类苦难社会的目光,像一道光,照耀我们千疮百孔的心灵。

  叶治安: 直到今天, 我才从尊严和生命的双重意义上, 读通了烈士在就义前的镇静和临刑前的暴烈...... 前者是正义对野蛮的蔑视, 后者则是人性本能的抗争。这样的行为, 只有那种思想深邃, 信仰坚定, 心灵高贵的人才有。

  今天我们所享受的“社会进步”, 曾使遇罗克, 顾准等思想先驱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云杰﹑云荆: 他是全民族的骄傲,是暴君的对头;他高尚而勇敢,是奴隶的朋友;自由之明星,人中最高贵,在他的眼中,人人皆平等;不分奴和主﹑黑种或红种。骄横的暴君毁灭了他的肉体,却消灭不了他那颗追求平等热爱自由的雄心。

  莫道中国无圣雄,莫叹中国缺林肯,我们将永远不会忘记他!

  钟祖康: 中国历史上的冤死者无数, 遇罗克之冤死, 是又一张说明了中国人确是垃圾民族的证明。

  陈凯: 自由的代价是相当大的, 自由的宝贵则是无价的。自由使我们每一个人品尝他生命本源的意义, 选择他自身的美德, 搜寻他自己的真实信仰。自由为我们每一个人开拓了通往真实的自我与爱的途径。自由使人懂得: 每一个人都是独特的与不能替代的。

  何与怀: 人们称遇罗克的《出身论》是中国最黑暗年代里的第一部“中国人权宣言”;他, 就是美国的马丁.路德.金。

  黄东添: 遇罗克的事迹值得我永远怀念。他用年轻的生命去顶撞万岁爷和他臭名昭著的锦衣卫, 虽死犹荣。

  永远的遇罗克!

  祝勇: 遇罗克是在向蒙昧与谎言宣战。

  叶式生: 英雄, 首先都是凡人。

  然而象他那样不自欺﹑不嫉妒﹑善于正视别人长处和自己短处的青年, 就不易多得了。他比我年长有限, 却显得那样成熟﹑清醒﹑坚定﹑乐观。我常怀疑, 那样一个戴着白框近视镜, 常常孩子气地咯咯笑着的青年, 是否真已在杀气腾腾的刑场上倒下。即使到今天, 我也还止不住时而遐想,说不定哪天会突然接到他一封信......

  刘晓波: 遇罗克是第一位反抗身份歧视和呼唤人权的斗士。尽管官方已经于1980年为遇罗克平反, 但是, 他的亡灵仍然在泣血。事实告诉我们: 他所批判的“血统论”和身份政治从来没有消失过!

  遇罗克是思想者, 更是英雄。他在日记中对自己说:“开始坚强, 最后还坚强。”

  他做到了。我能做到吗?

  遇罗锦: 哥哥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别人, 只把对真理的追求留给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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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3-9 00:16:29 | 只看该作者

华夏匹夫: “永远醒着,但不要害怕痛苦。意识到了痛苦,才有可能奋力挣扎; 在痛苦中挣扎,就有生的希望。”—— 把自己二十多年前的一个灵感, 作为一束花,献给一位过去和现在﹑一直在照亮着中国黑暗夜空的伟人的亡灵。

  老乐:《出身论》的震撼力今天依旧可以深刻地感受到,统治者完全是出于恐惧而杀人灭口。遇罗克的反抗是一个成熟的思想家的反抗。我们正延续他的思想,证明他没有白死。

  黄河清: 咏遇罗克

  一、

  中华思灭绝,禹域想一尊。

  孤灯长夜里,独撰出身论。

  二、

  剜心点火是丹柯,照亮途程黄土坡。

  好汉英雄人尽是,混蛋斗争造恶魔。

  三、

  人杰遇罗克,此生历劫磨。

  新朝风总暴,乱世雨皆涡。

  大学门拦进,尊亲室教多。

  吾头长作咏,乾坤特重歌。

  四、

  乾坤特重吾头轻,宏文力论天下惊。

  黔首匍匐呼万岁,庶民感戴过一生。

  从来地富原罪死,于今子女继罹烹。

  出身应作草泥马,史载丛莽遇斩荆。

  廖志峰: 超越血统阶级的是, 人的尊严价值, 无可取代。

  松迪克: 要真理不要牺牲!

  思想的闪电开启人类的未来。

  于建嵘: 这个出身普通的年青人,之所以让千万人为之动容,是他在那个荒诞年代里独立思考的自觉和能力,是他在无所不在的迫害中表达和捍卫自己观点的热血和勇气,是他在黑暗中仍信仰和追求光明的“天真”。人们在他身上,看到了思想和精神所具有的伟大力量。

  遇罗锦: 哥哥不仅反驳了那反常识,更重在反驳的是歪理和谬论。《出身论》所以能澈论惊天,就因哥哥是用他的一生去写这论文的——是把他一生的快乐﹑追求﹑痛苦﹑醒悟﹑不屈﹑艰忍﹑才华﹑思想全部地溶入进去的。没有他的生活体会的人,即使有深厚的文学﹑历史与哲学的功底,也绝对写不出那么充实﹑那样深刻精辟﹑有理有据﹑一鸣惊人的文章的。文革中,六期《中学文革报》的头版文章,都是他对《出身论》结合现实的更详细具体的阐述。

  杨逢时: 填表——

  小时候

  学校填表,

  坐在边上的一个男孩

  在出身栏里哆嗦地写下了“资本家”三个字,

  然后

  迅速用手

  把它盖了起來。

  那一情景至今仍是如此清晰深刻在心。

  “出身”的烙印

  曾伤害了多少幼小的心灵,

  曾夺走了多少年轻的生命。

  勇于說出真话的吶喊,

  是黑暗中人性不灭的闪电;

  愿填写“出身”表的這一幕永远消失于人间。

  仲维光: 不要忘了这个家庭的苦难,这个家庭为社会所做的承担,它所曾出现过的巨人——遇罗克。不要忘了这个家庭在当代中国社会中的平常和不平常!

  杨银波: 奋进且勇于思索,塑造强大的公民。

  吴嗣瑜: 他掏出心脏当火炬

  他就是火炬

  一只行走在世纪冰川里的火炬

  骑在马上

  骑在火炬上

  穿透夜空 开花落英

  郑义: 遇罗克真正的永恒的遗产乃是舍生取义的勇气。我永远不能忘记他那些燃烧的语言曾如何温暖我绝望的心。他和那些杀身成仁的先贤,必将融化在中华民族的绵延血脉之中,成为我们万世不绝的勇气的源泉!

  张成觉: 思想先驱, 精神不死, 浩气长存。

  李昌玉: 中国的遇罗克,就是美国的马丁.路德.金。遇罗克的《出身论》公开要求人人平等,生而平等,是昂然射向“唯成份论”和“血统论”的一支响箭,一篇檄文,是“黑暗中的人权宣言”。

  王方: 功过是非,历史和人民自会评说。

  申丽灵: “血统论”﹑ 《出身论》和遇罗克伴我走过人生最重要的一个时代, 他的勇气和无畏让我缅怀终生。

  遇罗克的一生虽然短暂, 但留在中国的历史中却是永恒的。

  施卫江: 你的不幸遭遇就是一个缩影,衬托出我们民族的深重苦难,尤其是中国知识份子劫难的写照,是国粹“精英淘汰率”最真切的展示。

  一大批社会良心的公共知识份子,受你的精神所鼓;你的人权斗士和先驱者的位置,已经刻上墓志铭,你的形象已经铭记在我们的心里。

  仲维光: 或许有人对遇罗锦揭示了“英雄”遇罗克曾经有过的对革命的追求,对进入社会做贡献的渴望而不满。然而,如果没有这种揭示如何能够理解社会给遇罗克,以及和他类似的人所带来的心理重创和蹂躏,那个把人划成三六九等的“外来文化”给中国社会带来的摧残!遇罗克的悲剧在于才能、追求和无畏。当这种才能、追求和无畏和那个残酷的社会碰撞到一起的时候,便造就了在六十年代末期鹤立鸡群的遇罗克。

  一九八四: 需要英雄的民族是不幸的,拥有英雄的民族又是幸运的。遇罗克这样的英雄是我们在那个疯狂的的年代的唯一骄傲,如果没有他们,我们民族的那一页就将永远写满黑暗。

  邱建源: 遇罗克,我亲爱的兄弟,你走向永生的那一年,我才五岁啊!假如我和你生活在同一片风雨中,我不知道我将怎样面对你的抗争和你的鲜血,是沉默无语,是振臂狂呼,还是在你的身上踏上一只脚?假如你和我沐浴在同一片阳光下,我想,你一定是我的良师益友,我将向你倾吐我的快乐,我的迷惘和我的无奈,我将倾听你对社会的看法,对人生的感悟和对未来的展望......

  白磊: 在近代人类文明史上最黑暗的时候,遇罗克—— 一名年仅24岁的青年工人,文革初期,他基于对“出身”﹑“成份”﹑“贵族与贱民”的深切感受以“北京家庭出身问题研究小组”的笔名先后撰写出了一系列充满睿智和独立思考精神的文章,而《出身论》则是他这些文章中最具代表性的一篇力作。这篇文字以“摆事实、讲道理”的方法,论证出“唯成份论”即“血统论”的荒谬,逻辑严密。即使“出身”这个论题在早已不是一个被人所主要关注的今天, 读来仍有令人击节赞叹之处。

  它是对中共最早的一篇人权宣言。

  林贤治: “出身”这东西,就像一块长长的烙铁烫在无数人的心上,剧痛和流血永无止期。从1949年到1979年,仅此计算便横跨了三个十年,这是一个何等深重的伤口!这批先天的罪人,从识字开始,就害怕填写各种与出身有关的表格。在一生中,他们遭遇了太多的障碍:参军、招工、“提干”、求偶、进大学……一代又一代,像一群吃草的动物,天性驯良、柔弱﹑离群索居。在众人面前,他们总是保守沉默,不愿谈说自己的亲人,甚至回避自己。生活,这样教会他们认识自己的身份:异类,卑贱者,准专政对象。等到文化大革命起来,就又多出了一个称谓:“狗崽子”。正义和良知,它们在哪里?有谁能说出它们在哪里?

  一个叫遇罗克的说了!

  陈壁生: 我们的忘却意味着历史没有得到正确的认识、梳理,历史的教训没有被汲取;这个来自遇罗克的时代,站在遇罗克的鲜血洒过的土地上发言的时代,对遇罗克已经十分隔膜,我们几乎完全忘却了曾经有过这样的一个英雄,为我们今天所享有的出身平等而呐喊、斗争、流血过,直至献出他最宝贵的生命。

  真正的英雄,绝不是那些把功名建立在万千朽骨之上的大将,也不是一时呼风唤雨的舵手,更不是那些在故纸堆与新纸堆里穷经皓首,好像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师;而是那些在个人与社会﹑异端与正统的对抗中,被彻底打倒﹑甚至被送上断头台,而终于至死不渝地坚持自己的理想、信念,并以最宝贵的生命去祭奠他们的理想、信念,从而最大限度地凸现其悲壮地主体价值﹑最大程度地提升他的主体精神的人。

  遇罗克正是这样的英雄人物。

  祭园守园人: “何为不朽?不朽在于引起后人的共鸣。”

  ——这是狱中遇罗克对难友的人生感言, 也是他作为人权中国先驱至死不渝的信念;更应该说,这是浩劫中国伟大的草根思想家,在生命终点上对“后人”从容而深切的瞩望!

  高寒: 《出身论》在当时实际上是一份中国马克思主义的文献,是文革中,中国民间马克思主义公开挑战官方那根深蒂固的左倾机会主义的第一个文献。我至今还记得当年在社办林场的油灯下读它时的巨大震撼力。我本属于黑五类中的“杀关管”,那种自幼就被无处不在的政治歧视所种下的心灵伤害,不是现在的青年们可以想象得到的。

  草虾: 遇罗克叔叔是吾辈至为崇敬的英雄﹑现代的杰稣,以其佛光彻底照透了支部匪帮的劣根性。从文革的毛远新到当代的习正恩,他们想起遇罗克就会惶惶不可终日,就会感觉到自己的金碧辉煌其实是一丝不挂。遇罗克、周长利、杨佳都是北京人中的圣子,让世人明白了亚夏健儿不都甘心充当詖俄奴殖民的亡国奴。面对他们,有谁不是罪人?唯能记取:血债总是要还的。

  王锐: 在遇罗克的判决书中,“在押期间,反革命气焰仍很嚣张”一语,为遇罗克在强大的专制力量和国家机器面前,同样敢于坚持真理﹑不畏强权﹑甚至不惜献身的勇气提供了实证。

  苏双碧: 当遇罗克感到就要被下毒手时,他并不感到畏惧。他唯一遗憾的是,自己还年轻,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他在《赠友人》一诗中写下了“遗业艰难赖众英”,“乾坤特重我头轻”的不朽诗句,显示出一个思想解放先驱的胆识和英雄气概。

  徐晓﹑ 崔卫平﹑ 郭于华: 遇罗克,我们前排的兄弟。在最黑暗的年代,你用自己的头颅和身躯,点燃了思想的火把,自由的火把,人的尊严的火把。当你倒在血泊之中,我们整个民族倒在耻辱之中。

  如今,这耻辱还没有褪去。我们带给你的,并非是胜利的喜讯。我们当中有人被告知,不能前来看望你,不能在你的面前,献上一束花。

  四十年了,你仍然让人感到害怕。好吧,你们刽子手的后代,你们来吧,除非你们把我们全部看管起来,否则,我们一定要来到你的身边,与你站在一起,与你一道承受头顶上的风暴,承受失去自由的痛苦,承受对这片大地的热爱,对真理的热爱,对人民的热爱。

  你站在这里,成为一座雕像。你是无限坚持的,我们也是无限坚持的。你是不屈的,我们也是不屈的。

  把你那不能说出的交给我们吧。连同你的理想、你的抱负,你的激情。我们是你后排的姐妹,你的战友,你的爱人。

  傅瑞德: 遇罗克不是无敌派,而是有人偏偏把他当作敌人,把他害死后还要踏上一万只脚,永世不得翻身。然而,专制者可以消灭思想者的身体,却无法消灭思想;因而即使他们已经害死了遇罗克,却依旧害怕他。害死遇罗克的――刽子手、组织、制度和偏见――不是个人的敌人,而是自由思考的敌人、行使权利的敌人、善良美德的敌人。

  刘晓东(三妹): 遇罗克是我熟悉的思想家。我自青少年时就知道他、崇敬他,他的《出身论》在当时令我震动。那时我就感到,在人人疯狂的时代,只有遇罗克一个人独醒和敢于发声。今天,让我也叫你一声罗克哥哥,告诉你,你的妹妹和弟弟把你的感人故事都写了下来,她(他)们使你在我们的心中更加饱满和真实,我们都是爱你的兄弟姐妹,我们都为有你这中国早期思想家的哥哥而骄傲。

  冉云飞: 遇罗克先生的《出身论》犹如撕破长夜的闪电,让独裁者发抖,照亮了追求自由的人们,千秋万世后的人们都还会纪念他。

  何清涟: 在那黑暗的毛时代,遇罗克的《出身论》象一道闪电划破夜空,代表数千万被侮辱与被损害的政治贱民发出愤怒的呐喊。

  只有充分了解阶级斗争理论曾将数千万人置于政治贱民这一黑暗历史,才能理解遇罗克的《出身论》的政治意义与社会意义。

  王学泰: 罗克文科、理科都很好。北京作文比赛他的成绩不错,物理比赛他在东城区拿过名次,还可以同时与两个人下默棋(有时开无聊的大会时,他常常与人下默棋)。可是1960年高中毕业生二十万人,那年高校招新生二十三万,有的没有参加高考的或仅有初中毕业文凭的都有了学校上,而遇罗克却被排斥在高校之外。我们分别的时候,他送给我这本《元曲别裁》(还有一本《中国文学六论》,可惜在文革中遗失)。

  1965年底,批判《海瑞罢官》正在热火朝天时,当局倾向已经很明显。遇罗克却在《文汇报》发表了《和机械唯物论进行斗争的时候到了》,矛头直指文棍姚文元。这是当时最勇敢的一篇文章。他也没有做到不与人争。不久浩劫来临,他又一次与当时风靡一时的“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反动儿混蛋”的血统论争论,并针对这种极荒诞的“理论”写了《出身论》。

  《出身论》成为遇罗克用生命做出的最后一次搏击, 其所面对的却是封建粗鄙的“理论”和荒诞的政治。

  王学泰: 1972年8月翻腾旧书,又看到了《元曲别裁》。打开第一页时我又看到那首《四块玉》,万感俱至,写下这样几句话:“此书为高中时学友所赠,久沉书箧。今日偶翻旧箧,披玩久之。故书无恙,旧友已为隔世之人,不禁令人黯然。”并写诗为记:

  渐离屠肆邹生霜,曾动苍茫旧帝乡。

  为有先贤照卷册,每披青史热衷肠。

  水清石见人终老,玉映金辉光正长。

  予卧荒山听落叶,冽泉汲水煎药香。

  他去了,给人们留下一连串的故事和怀念……

  遇罗锦: 一些人津津乐道地把《出身论》贬为“常识”, 然而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常识呢?

  它是中国当局七十年来统治的根,是当局最疼最深处的谁也不敢碰的东西;

  它是压制和折磨了几代人的精神法宝;

  它用歪理使亿万无辜者的心灵屈死在看不见的屠刀下;

  文革中,它还用肉体去消灭数以亿计的“黑五类”;

  它是几代人都无人敢论及﹑几代政治家和知识份子都无人将它阐述成理论的“常识”。

  哪个国家见过这样的“常识”呢?

  正是如此重要的“常识”,由遇罗克把它阐述成谁也驳不倒的理论,是了不起的贡献。他为了这理论的阐述和宣扬而宁死不屈。

  遇罗克的精神, 是人们永远纪念他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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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3-9 00:17:08 | 只看该作者

谭绿屏: 文革中,“红色风暴”、“红色恐怖”的厚云铺天盖地。省城重点一中红卫兵同京城红卫兵有直线联络,早已挥舞长鞭木棍杀气腾腾。“血统论”标语满墙满目。被打死和自杀死的事件时有所闻。家里被抄,字画文具被烧。家父家母都进了“牛棚”。到底谁是谁非?一位正宗工人出身的同学悄悄对我说:“去他的,他们不是人。”但, 谁能站出来公开与他们论理呢?一个黄昏,我在街上拿到一份小报,回家开灯一看,大惊:《中学文革报》——《出身论》,直劈“血统论”。满眼电光石火。乌云终于拽开了缺口,缺口中奔泻出真理的光辉。窒息中一缕清新的空气,令人绝路逢生。

  张良生(张三一言): 献给英雄遇罗克——

  是英雄,二十八也是万载英雄;

  是奴才,一百岁倍添千古留臭。

  《出身论》是指向共产等级社会的匕首;《出身论》是射向无敌论之矢──自认自身高贵﹑高人一等的党贵族就是平民百姓之敌。

  《出身论》可贵之处是在普遍认敌(共产党头子)作父的气候下,勇于思考,说出石破惊天之语。

  夏韵: 四十多年过去了,没人承担哪怕一点点罪责,没人为一条鲜活的生命遭冤杀埋单。多少年来,我一直在祈祷﹑在盼望:认个错吧,中国不能没有你,认个错百姓会更拥护你,认错使你会更焕发生命力;然而,除了遮遮盖盖,就是文过饰非。

  《血统论》的阴影今日仍死死地不肯退出历史舞台,当年它断的是地富反坏右子女的生路,如今,不讲阶级斗争了,它断的是底层百姓子女向上流动的路,这对于社会是很危险的。

  刘淇昆: 遇罗克是我崇拜的英雄。有生以来,读一篇文章使我如醉如痴、拍案叫绝的,唯遇罗克的《出身论》。在中国人民的思想解放史上,遇罗克崇高的历史地位是任何人抹杀不了的。现在中国还是共产党的天下,对遇罗克的全面评价还时候未到。

  《出身论》是在共产党严酷的统治下,一部天才的启蒙著作。

  卢笛: 遇罗克轰动全国,主要是因为写了《出身论》。当时那文章在我这黑崽子心中引起的震动,真非语言可以描述。毫不夸张地说,那文章在我黑漆漆的心灵中凿出第一个亮孔,让我第一次看到了除了毛思想,世上还可以有如此鲜活的另类思维方式。马列既然可以作如此全新的、与官方截然不同的理解,而且又如此言之成理,逻辑上丝毫挑不出破绽来,既然如此,则谁也不能说官方理论就是正确的。所以,《出身论》是催生我的启蒙的第一声惊蛰春雷,是推动“必然”漫长过程的第一个“偶然”事件。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罗克唤醒了被压迫、被凌辱、被欺骗的整整一代人。

  郝建: 遇罗克的铜像静静地树立在那里,多数时光都是布满尘土,但这座铜像和这个人的文字、言行却时时在发出光芒,烛照着我们的思想。铜像上的那双沉静、深邃的眸子,时时在凝视我们,与我们进行着穿越历史时空的心灵对话,让我们思考自己的生存意义,提醒我们:不管在任何艰难境遇中,做出自我选择都是无可逃避的。

  徐友渔: 只有在宪政民主制度之下,才有真正的公正与平等,才能实现遇罗克在《出身论》提出的简单而光辉的原则:“任何通过个人努力所达不到的权利,我们一概不承认。”

  遇罗锦: 我最喜爱的是哥哥这句话:

  “如果我自欺了,或屈服于探求真理以外的东西,那将是我一生中最难过的事。”

  这是沉静和理智,是对自身的要求﹑鞭策与精神升华。在修养与道德普遍衰退的时代,这句话尤其可贵。他在被捕前反思自己的“年终总结”中的这句话,也正是哥哥一生的思想准则和行为。

  我为哥哥的生命力惊叹,至2016年,《出身论》与六期《中学文革报》他所写的头版及其他文章,即诞生五十周年了。而在个别的著名网站上,对遇罗克的污蔑仍旧风行。看到那些诬蔑,就证明哥哥还活着;证明他那些文章的威力——他怎样使太子党的中共政权寝食难安。

  趙玄:——致遇羅克

  落日愴然離去

  卻不忘留下

  最後一抹悲憫的殘霞

  雖然未及

  唱一曲

  青春的挽歌

  但那警世的箴言

  卻虎嘯般長吟至今

  一如上帝的歎息

  天使的浩歌

  你不死的生命

  你不老的年華

  你星光般的眸子

  依然淚光粼粼

  還在注視

  這苦海茫茫

  這人間地獄

  哦

  遇羅克

  你是劃過夜空的流星

  眩目、令人神往

  雖然短促

  卻光照千秋

  你不入地獄

  誰入地獄

  你不來人間

  誰來人間

  人間有你

  真摯的情愛

  處男的情懷

  姑娘們的臉上

  綻放著你

  血染的風彩

  一如虹霞飄舞

  千秋萬載

  一如你永綻的血花

  開得滿山滿崖

  一直開到

  永遠永遠

  仿如頭頂世代複蓋的蒼穹……

  北岛: 给遇罗克

  宁静的地平线

  分开了生者和死者的行列

  我只能选择天空

  绝不跪在地上

  以显出刽子手们的高大

  好阻挡自由的风

  从星星的弹孔里

  将流出血红的黎明

  张振波: 一九七零年三月五日

  庶人骇政君难安

  敢言平民心底怨

  雄才挥毫大略谋

  撒血抛头寄真情

  悲歌乐奏长恨多

  亿万众生望天河

  夜幕划破碧空梦

  四十一载来蹉跎

  王藏: 哥哥用思想血液

  点燃红色中国的黑色冬天

  肢解密不透风的阶级

  以死擎起殉道者的火炬

  妹妹穿越岁月荒原

  在幽暗和假象中

  编织情与爱的童话

  找寻惨遭蹂躏的记忆,尊严

  即便一切

  都能被损毁为堆堆灰烬

  自由的人生之梦,仍会自焚

  照亮一个时代的深渊及前程

  赵玄: 年火 祭罗克

  春风又渡

  不见新绿

  依旧荒绝万顷

  瞧

  有一星刺目的灼红

  那可是你

  遇罗克

  不肯熄灭

  年复一年

  烈烈燃烧

  直到腾起

  燎原大火……

  匿名游客: 我查阅了众多的伟人,达不到你的纯洁;我浏览了不少的英雄,达不到你的深刻;你是二者兼有,人间难找。好兄弟,我们一定完成你的遗愿,一定对得起你!

  云之: 遇罗克是那个时代罕见的真正的英雄,他以一己之力与国家对抗;以理性的力量,公开主张并坚持因出身而被划为异类、被损害被侮辱的人们的同等的权利和尊严。遇罗克,高尚、纯粹而勇敢,是那个病态中国的疯癫时代中不多见的心理和精神健全的人。文革至今将近五十年了,可悲的是,不仅仅是舞台上的迫害者,还有许多的被迫害者,都是病态的,更为恰当的说法,那是集体互害的癫狂时代。然而,遇罗克,始终表现得理性健康而心理健全。他展现了德国人卢安克所说的“进入黑暗,而不变成黑暗”的英雄形象。

  遇罗克,被以国家的名义杀害(并且掠夺了他的器官)。他是死于优秀和出色。不容出众之优秀,是民族的悲哀,同时也值得反思种种原因和根源之所在。

  徐友渔: 将近半个世纪, 时间的流逝,使人感慨万千。历史证明,遇罗克《出身论》反血统论的真理性得到了牢固确立,当初围攻遇罗克的狼嗥犬吠,早已消失得干干净净,遇罗克已经是中国人民心中的一座丰碑;但同时,历史也证明,血统论在文革中的惨败,遇罗克思想的胜利并没有一劳永逸地使血统论的流毒彻底消失,相反,许多有文革经验的人都看到,遇罗克以生命为代价取得的胜利只是道义上的,而血统论者取得了实质性的、体制性的胜利。唯一的差别是,文革中的血统论是张扬的、喧嚣的,今日的血统论是只做不说,或多做少说。

  说到底,血统论并不是文化大革命初期权势者子女心血来潮提出的,不是那场政治运动偶然产生的问题,而是涉及到中国几千年旧传统延续至今的问题,是现代专制制度的体制和生存基础的问题。

  我们的文化道德观是需要改造的。

  独行客YYL: 遇罗克!我们还苟活在世界上的千千万万“黑五类子女”﹑“可以教育好的子女”﹑“狗崽子”永远怀念着你!

  吴新伟: 人本来生而平等,没有高贵与卑贱之分。说起血统论,便会想到遇罗克。成绩优秀的他因为出身“黑五类”家庭再三被拒上大学。文革启幕那年,遇罗克写下不朽的《出身论》一文,批判祸国殃民的血统论,即时兴的“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反动儿混蛋”;列举事实反驳“有成份论,不唯成份论,重在政治表现”的时政,提倡民主和人权。石破天惊的文章广为传播,他的挑战权威的勇气和人道主义的精神鼓舞了国人。

  杨开显: 在当时夜色如磐、万马齐喑的时代,在960万平方公里广袤的土地上,在8亿之众的茫茫人海中,只有这个叫遇罗克的文弱书生,全然不顾以卵击石的后果,以他如椽之笔,写下了惊世骇俗的《出身论》,向着那架以“无产阶级专政”名义铸造出来的庞大机器挑战。这是何等英勇的举动! 当时读着《出身论》那些为千百万被歧视、被贬损的“贱民”争生存、争平等、争民主的句子,好像突然看到划破浓重夜幕的一颗颗炽烈的亮星,犹如终于望见透出叆叇阴霾的一线线绚丽的曙光。

  杨开显: 《出身论》以“无论什么出身的青年,都应该享受平等的政治权利”的主张,用不着再去罗列其他思想、政治和文学作品,就可以使遇罗克进入20世纪中国散发出人格力量的勇敢而杰出的思想家的行列。他是一位真正的烈士,是我们民族的真正的普罗米修斯。

  丁东:文革既是本世纪中国的一段最不容忍独立思想的年代, 又是启动了一批先驱者独立思考的年代。许多思想的火花, 往往来不及燃烧, 就被国家机器的暴力扑灭了。

  遇罗克的意义并没过时,虽然家庭出身引起的政治歧视,已在改革开放中逐步克服,但公民的不平等仍然存在,市民和农民的不平等仍然有待于从制度层面革除。至于遇罗克为公共利益而献身的精神,不论什麽时候都是民族精神沉沦的解毒剂。什麽样的人物在公共文化视野里最活跃,影响著一个国家的发展走向?当下的公共文化视野里,帝王将相多多,娱乐明星多多,但能唤起和提升公民觉悟的人物却寥寥无几。让遇罗克们走进公共文化视野,乃是民之所需,国之所幸。

  杨开显: 除了几十万关于思想政治方面的论文和文章外,遇罗克还写了一些诗词、散文、小说和剧本(不少已被毁掉)。难怪有年轻的前卫学者,对20世纪我国许多著名作家的人格表示鄙薄,并对20世纪文学写悼词时,把遇罗克推上真正的作家的宝座。此外,遇罗克还观察到工资按职务高低分配,而职务高低又不能反映一个人的能力强弱和贡献大小这一社会现象,于是动笔撰写了工资应按一个人的贡献大小进行分配的几万字的《工资论》。他列举了工资的不合理现象,研究出一套新的工资制度:即发给每个人基本不变的生活费(无论是工人或农民),其余按本人的工作贡献发薪。这一科学的经济思想在42年前就闪烁出睿智的光辉,确实是难能可贵和具有重大的现实意义的。

  他的傲视强权,抨击特权,批判封建血统论,反对精神奴役,争取平等,崇尚民主,呼唤人道,不怕牺牲的大无畏精神和勇敢行动真是惊天地,泣鬼神! 遇罗克不仅是倒在黑洞洞的枪口之下,是倒在北京工人体育场10万人的疯狂的“打倒”口号声中。他只是完美地走好了自己人生的最后一步,并做到了常人无法做到的两件事:“一、死不低头;二、开始坚强最后还坚强。”

  何以怀: 1980年7月21日和22日连续两天,《光明日报》发表了一篇长达两万字的文章:〈划破夜幕的陨星——记思想解放的先驱遇罗克〉。该文以这样诗情澎湃的议论来展开震撼心灵的叙述:

  几千年来,我们中华民族的英雄豪杰,似群星灿烂,彪炳于历史的太空。那些扭转乾坤、功昭日月的巨星,那些有创造发明、能利国福民的名星,将永远被人们称颂。然而,人们也不会忘记,当银汉低垂、寒凝大地,我们民族蒙受巨大苦难的时候,那拼将自己全部的热,全部的力,全部的能,划破夜幕、放出流光的陨星。虽然看来它转瞬即逝了,却在千万人的心头留下了不熄的火种。

  恰似长夜的十年动乱中,被残酷杀害的青年遇罗克,就是这样一颗过早陨落的智慧之星。

  何以怀: 北京掀起“红色恐怖”,自认出身“高贵血统”的青少年争先恐后地穿起父辈的旧军装,扎上武装带,不可一世地起来“造反”。很快“红色恐怖”就在全国风行。淫威之下,以出身决定一切的风气,竟然成为全国民众都得遵守的惯例:升学、招工、提干、参军,甚至去医院、乘车船、进商店、住旅馆,都必须报出身,看出身。全国各地成千上万人在“血统论”指导的“红色恐怖”中被打被杀被侮辱。

  就在“血统论”气焰嚣张的时候,1966年10月,北京城市各大路口、各大机关、剧院及各大院校门口,极其震撼地突然出现了数百份题为《出身论》、署名为“家庭问题研究小组”的油印文章。当时才二十三岁的遇罗克就是这篇一万多字的论文的作者。

  遇罗克,作为一个年青的平民思想家,用大量的事实说明“出身问题”这一严重的社会问题。他描述了一个简单而残酷的状况:在那个年代里,家庭出身,个人成份,几乎成了决定一个人未来的社会政治地位的全部因素。“出身压死人”——一个人如果出身或成分有“问题”,便每时每刻都生活在迫害的阴影之下,遇罗克尖锐地质问:“像这样发展下去,与美国的黑人、印度的首陀罗、日本的贱民等种姓制度有什么区别呢?”

  逮捕遇罗克的主要原因就是《出身论》,但一篇文章毕竟只是个观点问题,难以重判,于是遇罗克就被一而再、再而三地“上纲”,直至成为“现行反革命”。在审判中,没有事实依据,全都是各种抽象的罪名,如“大造反革命舆论”、“思想反动透顶”、“扬言要暗杀”、“组织反革命小集团”等等。这些莫须有的罪名结束了一个优秀青年的生命。在北京台基厂附近的市中级人民法院,一个被尘封的墙角边,一大摞半人多高的材料,这就是遇罗克的全部“罪证”。

  中国人民,不能忘记中国的马丁.路德.金——遇罗克!

  任不寐: 那颗罪恶的子弹,穿过遇罗克的身体,击中了我们。遇罗克在这个杀害他的世界里,用自己的生命,憧憬着一个奇妙的前途,见证着一个灿烂的前程。遇罗克是一位英雄,更是一个人,一个不可能被代替的人;“也许有一天”,“血红的黎明”和“纷纷扬扬的碎片”,都不能安慰的人。解释和记忆不能真正安慰死者,甚至不能安慰生者。生者不肯受安慰,因为他不在了。我们在向杀人者和灰烬般的人群以及冰冷的壁画要人;但双重的沉寂和黑洞的绝望,宣示着邪恶必胜的普世价值。

  陈维健:遇罗克的《出生论》在文革年代表现出惊人的勇气,几乎是独一无二的。随着岁月的过去它没有成为历史,在红二代以其出生、血缘、裙带主导了中国的政商,成为权贵利益集团,老百姓沦落为“屁民”的今天而有了新的意义。他是一个勇士,又是一个先知,更是一个思想的先行者。

  白志强:遇罗克的英勇献身是当代史的悲剧。而株连九族可以追溯至几千年中国历史。

  此类株连竟然延续至今,这是中国历史及当代史的大悲。

  需要有一个名词解释,九族特指如下:

  1、父族四:指自己一族。出嫁的姑母及其儿子一家、出嫁的姐妹及外甥一家、出嫁的女儿及外孙一家。

  2、母族三:是指外祖父一家、外祖母的娘家、姨母及其儿子一家。

  3、妻族二:是指岳父的一家、岳母的娘家。

  当九族之内有一人“犯上作乱”或者仅仅是“参与谋反”,那九族人全得灭绝。

  此类酷刑和暴政造就了中国人的奴性及没当上奴隶的惶恐。

  ——中国历史上只有想做奴隶而不得的时代和暂时做稳了奴隶的时代……鲁迅语。

  先生只用两句话洞穿了中国历史。

  那国际歌及国歌仍在耳边轰响……

  遇罗克便是在轰响的二歌中倒在血泊中……

  我们这些苟活下来的人们反对抗争的仍是这些?

  是!是?是?!

  任不寐: 家是抵抗一切革命和罪恶最后的堡垒,家是对杀人说不最后的防线。正因为如此,抢劫者必须拆毁家庭。……血统论首先根植于两个历史背景。一方面,家庭伦理为政治伦理的根本,政治合法性建立在生物学的原则基础之上;其中血统论,不过是等级社会最原始的分层策略。另一方面,“家天下”传统造成了社会封锁和不公正,历史积怨蓄势待发。而这两个历史积怨连同当下政治的需要,使很大规模入侵宇宙的中心,人为地在家中制造冲突。爱被逼迫,离家出走;全面专制主义成功将自己建造在每一个家庭的废墟之上。

  任不寐: 罪在“北京工人体育场”成功废掉了反对的声音,把每一个遇罗克囚禁和活埋在沉重而肃杀的冬天里。……“北京工人体育场”上演着永恒的体育竞赛:罪对爱竞争,全面胜利。这场灾难不是从1949年才开始的。1919年圣经翻译的时候,翻遍经史子集,中西方家找不到与“神”、“罪”和“爱”对应的象形文字。人从根本上被废掉了保卫生命、尊严和荣耀的能力,没有对神的敬畏,没有对罪的忏悔,没有爱的勇气,这会使那恶者肆无忌惮和畅通无阻。

  任不寐: 遇罗克先生一直是我所敬仰的。他告诉我们,即使在最平庸或最邪恶的时代,生命仍然可以很灿烂。他是真正的殉道者。

  真正的作品不在说服,而在见证。说服是对读者的仰望,见证是对遇罗克和他所仰望的理想的仰望。

  郭宇宽: 我研究过遇罗克这个人,他和林昭,王佩英那种豁出命去干到底的不一样,他其实没想过做烈士,他就是一个辩论爱好者,听一些高音喇叭讲得狗屁不通的话,有些心智上的不适感。按耐不住讲了讲道理,他自己也没想到后果这么严重,为了讲道理就给枪毙了。现在中国有这么多年轻“童鞋”喜爱辩论,我希望他们不要忘记我们大陆辩论界真正先驱的前辈。 2016.3.5

  敬献给我们的英雄遇罗克

  头颅高贵鸣不平,

  仰天长歌向刀丛。

  生不逢时逢死时,

  少年豪气万古雄。

  ——郭冬成敬献

  2016-03-05

  王藏: 废墟之上,坚强的呼吸还要继续,渗透苦楚的诗句定迎来彩虹的光照。

  胡杰: “乾坤特重我头轻”——在罗克罹难46周年的纪念日,我的微信群不断有人在发送对他的悼念信息。在民族最危险的时候,他复活了。

  遇罗锦: 这块祭坛是历史的见证。以上99%的献辞者, 大多是当代知名的作家﹑诗人﹑政论家﹑学者﹑记者﹑报刊杂志的主编﹑出版人和社会研究人员,更有多少无名的普通人, 在心里早已写出了深刻雋永的献辞, 尚未来到这块园地。

  每位献辞者在遇罗克不朽的传记中, 都有其独特的一页﹑有自己生动的故事。 他(她)们与遇罗克息息相关过——在生活中﹑经历中﹑事业中及个人的精神向往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 每位献辞者便与遇罗克一起永生在这里。

  遇罗克永垂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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