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济：培育商务文化奠基现代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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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元济：培育商务文化奠基现代出版

作者：冯军 来源：中国新闻出版网-中国新闻出版报 时间： 2007-10-12

谈到商务印书馆，谈到中国近现代出版业，不能不谈到张元济。作为中国近现代出版事业的奠基人， 张元济先生的丰功伟绩和道德文章不仅没有因时光的流逝而被人们所淡忘，反而愈发显现出其耀人的光辉。 　　令人欣慰的是，在张元济先生140年诞辰之际，主要由张元济后人张人凤先生收集、整理的《张元济全集》第一至三卷已经由商务印书馆出版（计划出版10卷，其中第一、二、三卷为书信，第四、五卷为诗文，第六、七卷为日记，第八、九、十卷为古籍研究著作）。有关张元济先生学术思想研究的图书和文集也陆续问世。张元济思想的研究正不断深入。 　　日前，商务印书馆和浙江海盐县人民政府共同举办了“纪念张元济先生诞辰140周年暨第三届学术思想研讨会”。来自全国各地的专家学者和出版业同仁们济济一堂，共同缅怀张元济先生，深入研究和探讨张元济思想的历史功绩和现代意义。 　　毫无疑问，在出版业全球化竞争日益激烈，机遇与挑战并存，中国出版业面临如何加快改革、加快发展的今天，深入发掘、整理和承继张元济思想，显得更加富有现实意义。 　　一个济世的英雄 　　有些人，或许曾经在历史的舞台上叱咤风云，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在我们的视野中消失了；有些人，也许当时并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但随着发掘和研究的深入，却愈发显示出其重要性，其历史背影非但没有模糊，反而愈加清晰，光可鉴人。张元济先生应属于后者。我国出版大家陈原先生就曾非常遗憾地说过：人们对张元济认识的太晚了。 　　张元济先生，字筱斋，号菊生，浙江海盐人，1867年10月生于广州。幼年时受过严格的儒家传统教育。清光绪十八年(1892年)进士，授翰林院庶吉士。曾任清政府刑部贵州司主事、总理各国事务衙门章京职。张元济踏上仕途之时，正是维新思潮高涨时期。面对甲午海战惨败，内忧外患的局面，他毅然走上主张维新变法的道路。戊戌变法失败后，他被朝廷“革职永不叙用”，被迫离开京城，离开政坛。从此，“官场少了一个潦倒的政客，学界多了一个济世的英雄”。 　　有感于官场腐败、官员昏庸、民众愚昧的现实，他萌生了启迪民智、教育为先的思想，故而跳出传统知识分子“非官即隐”的老路，在李鸿章的举荐下，进入官办高等学堂南洋学堂，从事教育工作，任南洋公学译书院主事。后在商务印书馆创办人夏瑞芳的热情邀请下，入主商务印书馆。至此，他完成了一个从政府官吏到教育工作者再到出版工作者的转变。 　　张元济以普及教育、启迪民智作为商务的出版方针，从此，商务印书馆从一个传统的印刷机构逐渐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现代出版企业。在他的领导下，商务印书馆出版了大量的教科书、辞典工具书、中外名著、期刊和古籍等，开启和引领了中国的近现代出版事业。 　　元济精神的内涵 　　开启民智，昌明教育，文化救国，可以说是张元济思想的核心。在张元济时代，胸怀教育救国之志的人可谓多矣，但从实践效果来看，从影响广度上看，从历史深度来看，张元济都是其中的佼佼者。 　　正如商务印书馆总经理杨德炎在学术研讨会上所说，张元济先生既是首屈一指的国学大师，又具有罕见的现代意识，善于在守旧与创新之间取舍平衡；他从旧文化中来，以抢救、弘扬传统文化为己任，又具新的眼光和开放的意识，能够放眼向洋，积极引进和传播西学；他学贯中西，博古通今，旧学新知兼收并蓄，同重并举；其开明的眼光，务实的作风，在社会急速发展、出版业不断面临新挑战的今天，特别值得出版人学习。 　　张元济一生致力于改良社会、振兴中华，他昌明教育、启迪民智的务实作风，以传承中华文化为己任的历史责任感，贯穿一生的爱国主义情怀，受到了与会专家、代表的高度评价。 　　上海文史馆馆员武重年说，元济先生的爱国主义思想，在今天依然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他一生致力于弘扬中华民族传统文化，出版了大量的古籍经典，如《百衲本二十四史》等。同时，他也十分注重西方先进文化的引进，出版了大量的西方名著，如《汉译世界名著丛书》等。他在政治上有很多进步举措，一生为国为民藏书救书，身后都捐献给了国家，令人感动。 　　上海文史馆馆长吴孟庆说，元济先生求真务实，在政治上主张前进式的改良社会，至今对我们仍有启迪作用。他对于西学的介绍，都是为了培养新型人才。特别难得的是，他不把中西文化对立起来，而是喜新不厌旧。他既开拓进取，又踏实勤恳，反观现今的投机、浮躁、急功近利之风气，很有现实教育意义。这也是张元济先生留给我们的一笔宝贵财富。 　　上海复旦大学教授陈绛认为，元济先生是一位高风亮节的爱国老人，他一生有两大亮点，一是参加了戊戌变法，二是1948年在当时的中央研究院第一次院士大会开幕式上的停战吁请。他认为元济先生有关西学中用之见识显超著名的洋务派官员张之洞。 　　南京梅苑中学校长则从张元济与其爷爷的数封通信中，总结出张元济先生公而无私的品格，精打细算、注重细节的作风，虚怀若谷、俯纳雅言的胸怀。 　　一生爱国、爱书、爱人，这是人们对张元济先生的恰当评价。 　　商务文化的传承 　　陈原先生曾说，现在许多人都认为张元济是出版家、企业家，但我更认为他是思想家。几乎可以说，为了实现“开放民智，振兴中华”的理想，他将当时能用上的传播手段都用上了，其构建的“文化教育集团”之架势，就在今天来看也是超前的，而张元济在本世纪初就已经做了，并且还取得了可喜的成绩。 　　事实的确如此。商务印书馆在张元济的带领下，经过短短30多年的发展，从一个小小的印刷企业，发展成为全方位的出版教育机构，拥有编译所、发行所和印刷所，其中编译所积聚了大批学贯中西的能人，发行所拥有海内外几十家分支机构，上千个销售网点，印刷所拥有当时最先进的印刷设备、最先进的技术和技术力量；不仅出版了大量的好书，而且出版了一批有影响的期刊；拥有一个收藏丰富的图书馆；拥有一系列教育机构，如幼儿园、小学、中学、师范和商业讲习所，以及函授学院；拥有一系列的文化设置，如电影厂、文具标本仪器厂、印刷机械制造厂等，成为当时亚洲最大的出版发行机构，我国第一家现代出版企业。尤其重要的是在出版实践中逐步形成了独特的商务文化。 　　商务文化，体现在传播知识、普及文化、开启民智、默默奉献的出版理念中，体现在治学严谨、一丝不苟、精益求精的工作作风中，体现在出书、出刊又出人的优良传统中，体现在锐意进取、博采众长、不断改革的企业文化中，体现在统筹兼顾、严格遵循出版发行规律办企业的管理理念中，体现在妥善处理好政治、经济和文化的关系中。从一定意义上说，作为思想家的张元济先生是商务文化的培育者，其思想则是商务文化的魂。 　　南京大学博导张志强指出，通过商务印书馆的发展史可以看出，出版的关键是它背后呈现的文化理念，研究张元济，承担着引导未来的作用。华东师范大学教授杨杨指出，20世纪的文学是现代文学，体现在生产方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文学是面向市场的，以出版和期刊为中介，以现代方式印刷等，其间商务印书馆起了非常大的作用。作为一家民营的出版教育机构，商务文化引领了现代文学的发展，代表了当时的先进文化。这点对现代出版仍具有启迪作用，值得借鉴。 　　当前的中国出版业正处在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的转型中，如何按照市场规律办出版，如何按照现代企业要求办出版，还在不断摸索不断实践中，加快改革、加快发展成为出版业上下的一致诉求。100多年后的今天，我们回顾商务印书馆的发展历程，重温张元济先生的出版实践，深深感到，如何继承和发扬张元济思想，继承和发扬商务文化，依然具有强烈的时代意义，这不仅是商务印书馆面临的紧要课题，也是中国出版业的光荣任务和使命。我们有理由相信，张元济思想及其所代表的商务文化，必将代代传承，开出更加绚丽的花朵，结出丰硕的果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