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啸：为什么中国人不讲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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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啸：为什么中国人不讲逻辑

作者:夜啸

中国人为什么不讲逻辑，根本原因是中国人的逻辑与西方的逻辑不同。中国的观念文化与西方观念文化的根本不同在于最终追求。西方最终追求的是精神价值（如真理、正义、平等），这也是西方人的最大价值，任何思想行为的逻辑都是朝着这样的精神价值为依归的。中国最终追求的器物价值（如个人功、名、利、禄），这也是中国人的最大价值，任何思想行为的逻辑都是朝着这样的器物价值为依归的。 　　将这种情况抽象起来看，其本质在于逻辑这个词语本身只是一种主观东西而已。说中国人不讲逻辑，其实是说中国人不讲西方的逻辑。其实中国人是有自己的逻辑的。并且中国人的逻辑在中国常常也是潜意识或者公开秘密性地起着必然作用。比如旧话“衙门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就揭示了金钱在中国的突出重要作用的逻辑。想要办事，你不用金钱融通行贿就很难。这是一种与西方公正逻辑完全相悖的逻辑。 　　最终追求的外在表现形式就是信仰或者信念、理念。西方人一直存在纯粹的精神信仰。这种信仰的纯粹性实质是价值观的超越性。超越什么，还是超越器物或现实事物的价值。比如求真（真理、真相、真话、真诚）。在这样价值观一代又一代长期作用下，西方人的思想思维能力便得到了提升。于是，便渐渐开始发育出来了科学理论、哲学思辨，当然，也包括这里讲的逻辑。所以说，这个逻辑并不是一般中国人中间存在的办事的规律。而是具有科学性的语言思维的规律。 　　既然中国人一直就并不存在西方人那样的纯粹精神信仰。中国人的价值观基本是停留于器物或现实事物上的东西，比如与西方求真相反中国人则是求利（狭隘私利）、求名（个人功名）、甚至求假（还是为了个人名利不惜造假、虚假、狡诈），并且也是一代又一代这么流传着的，并与外来的思想文化扭曲着融合着的，并没有真心彻底去接受西方那套系统的价值逻辑的，这样，中国人如何能够产生科学理论，如何能够从科学的角度研究把握思维语言的科学逻辑，又如何会用得上这种逻辑呢？ 　　赵汀阳说，“比逻辑更重要的是理性”。此话需要仔细思考。首先应该界定理性。赵说的理性是什么？他没有定义（为什么不定义，是不好定义，还是不会定义？），可能是理性不好定义，赵只是朦胧中觉得有另外的东西比逻辑更重要，当想到理性这个词比较适意就用上了。如果真是这样，不免感到十分可惜。因为赵汀阳是中国当前著名的哲学家。哲学家可是专门管语言思维（准确性？）的，也是对有关语言思维的形式逻辑特别讲究的，为什么在这里竟然这样模糊使用关键词呢。问题是像赵这样使用关键词的哲学家未必不多，比如前些天提到的李泽厚著名新论《告别革命》，李的本意真的是要告别革命吗，应该不是，而是讲的告别暴力罢了。 　　是不是中国哲学家有一个通病，都不太重视词语准确性？我真有点怀疑的。为什么呢？因为我在与人们交流谈论中，对此感触太多太深了。包括我们这个专门的哲学论坛，包括这些经常谈形式逻辑的专家学者，也是经常不这么在意词语准确性，极少进行规范定义的。甚至还有专家学者也在专门讲定义，可是其文牍中的定义及其方法根本就不靠谱。你与之商榷辩论，他还引经据典，言之凿凿，似乎根本就不存在形式逻辑的定义问题。可这个问题对于哲学，对于思维，对于思辨进步，对于寻找真理，却是一个极其重要的问题。为什么我们学界对这个问题如此疏漏？是不是传统几千年的思维习惯影响太深了，还是我们的教育从来就没有什么形式逻辑的位置呀。 　　回到赵汀阳讲到的问题，究竟是什么比逻辑更重要呢？赵讲的理性概念含糊，但他举例却是清晰可辨的。那些年轻的博士们为什么说道形式逻辑推理头头是道，而切合实际问题却捉襟见肘窘态百出呢？我想是不是还是要和其对问题（实质还是一些词语概念）的分类、联系、结构、趋势等千变万化的实际情况缺乏深度的整体的系统的把握有关了。而这个问题的语言思维本质还是缺乏基础的词语定义（系统性把握概念）能力相关的。比如皮明勇那篇《甲午战败是文化力之败》所引述民国著名军事理论家杨杰“战争实力是以国家的人力、物力、文化力为基础”作立论，可是这句话本身就有逻辑问题。其突出一点还是人力、物力、文化力三者并不并列，它表达的意思也就模糊了。 　　由此似乎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形式逻辑最重要最基础最具决定意义的东西还是对词语进行规范定义。这个工作是我们进行科学思考的需要，是我们进行科学推理的需要，是我们进行逻辑辩论的需要。没有定义，我们的一切论说或者思考，都涉嫌于胡思乱想，低效碰撞。当然，讲定义这么重要，也不是说每个词语我们都要规范定义好才能进一步思考写作，这应该只是一个目标罢了。我们应该在思考写作中，对各个词语都注意在下意识中进行系统的排列，并对关键词语至少有着心中的定义范畴，必要时，则写出其定义。这可能是我们中国人寻找现代哲学之路的一条特别重要的途径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