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性的教师意味着什么？（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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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学校提出促进教师专业发展的思想，并且将尊重及培养教师个性作为促进教师专业发展的重要内容。 　　 　　学校教育要尊重学生的个性、培养富有创造力的学生，首要的前提是教师应该具有自己的个性，教师要有创造力。本学期起学校在管理中将十分重视培养教师积极向上的个性意识，培养教师的创造力，让教师成为学生创新的导师，让教师在富有个性的创造与成就中享受职业的快乐。（L-B） 　　 　　教师对于“个性”的理解是千差万别的。有些教师认为，张扬个性应该是无所顾忌的，在穿着打扮、行为方式等方面可以游离于学校的整体之外，这显然违背学校鼓励教师个性发展的初衷，无法实现教师专业发展的目标。为解决这一问题，学校将九届三次教代会的中心议题定为“促进教师个性发展与专业发展”，以促进教师专业发展为前提，对教师个性及其个性发展重新作了界定： 　　 　　1、个性发展是指教师职业行为的创新与进步。 　　2、个性发展是教师职业素质的提高（思想、观念、行为、学识、专业技能等）。 　　3、教师职业个性的发展就是教师专业的发展。 　　4、教师个性与专业的发展，应该建立在非福利化基础上。 　　5、教师个性发展不是教师个人行为的自由，不是思想观念的随意，不是实际工作的无序。否则对个性的理解必定是低层次的甚至是庸俗的。 　　 　　理解个性是一回事，从管理的角度发扬教师个性又是一回事。有的青年教师学历高、观念新、能力强，有个性，为学校注入了新的活力，但他们有时所表现出来的“缺点”也很突出，比如做事散漫，随便，自我意识强，不“听话”。如何既能帮助他们克服不足，改正“缺点”，又能在获得专业成长的同时保持鲜明的个性，是达意小学提出教师专业发展思想之后面临的新课题。 　　刘老师是达意小学属于比较有个性的青年教师之一，本章通过刘老师的个案，来展示学校培养有个性的教师的良苦用心，以及这一过程中所遇到矛盾、冲突与困惑。 　　 　　 　　一、众口不一的刘老师 　　 　　 　　刘老师曾对自己有过一番自我介绍： 　　 　　21岁的男性公民，出生于1979年5月9日，毕业于前第二师范学校，1999年7月进入打虎山路第一小学，担任语文学科的教学并成为达意小学有史以来屈指可数的男性班主任之一。 　　 　　刘老师进入达意小学后 ，“个性张扬”、“不拘小节”、“有才气”逐渐成为刘老师的代名词。在其他教师眼中他是一个和他们有点不一样的同事；在孩子眼中他是一个很特别的教师；而在校长眼中他则是一个与众不同、不可多得的人才。 　　 　　（一）教师眼中的刘老师 　　 　　刘老师当时是我招进来的，在招聘会上，他来到了达意小学的展台，说了一句让我印象很深的话，他说“像我这样的人都可以进来吗！”我当时想，他看上去一表人才，为什么说的话好象不太自信啊。那时校长希望学校有更多的男教师，所以我们把他招进来了。当时他最吸引我的地方是看材料知道他钢琴弹得好。 　　后来也很巧，我成了他的带教“师傅”，跟我实习时，他挺好学的。我说个什么事，提个什么要求，他就说“恩，好的”，非常地谦虚。再后来，等我休完产假回到学校后就听到很多关于他的事情，说他不“听话”了，课上得不是很好了等等。也可能他是我带的第一个徒弟，我心里一直是偏向他的，从内心来说我并不太认同大家对他的一些说法，我觉得他不是这样的人。可能他和大家缺乏沟通，别人还不了解他，所以觉得他不好。另外他是小孩子脾气，在措词上不是很讲究，有很多人可能难以接受。 　　他很有才气，音乐上很有天分，进达意小学后钢琴九级考出来了，后来他告诉我说要学打鼓，没过多久，他鼓已经打得很好了。 　　他很率真，我们校庆后和校长一起出去吃饭，想回报一下校长，给他定了一个大蛋糕，还做了一个精美的画册，里面有全校教师的签名，校长是不知道的。我们举行了一个仪式，女老师每个人给校长献了一只玫瑰花，男教师是全体起立鼓掌。刘老师就说我要给校长献花。我当时没安排他献花，他说我就想给校长献花。当校长在台上讲话的时候，他在座位上一个劲地喊“偶像，偶像！”（T-S2） 　　 　　他这个人很有个性，他很欣赏你，觉得你很有才华时他才会听你的，比如他对校长就很佩服，一般的人，他是不放在眼里的。刚开始在级组里他有很多问题，上课迟到，喜欢抽烟等，很难管。记得有次做操的时候，我们每个老师都到了，唯独不见他的身影。我们找遍了整个学校也找不到他。后来做完操回到办公室时，他已经在那儿了，我知道他肯定是躲到厕所里抽烟了。他就是不注意这些小细节的东西。后来我想想也是，这种事情只有在小学里会管，其它地方哪会管的这么严。（T-P） 　　 　　他刚开始来的时候给人的感觉是比较标新立异，和他一起来的同时有4个老师，两个男孩两个女孩，两个男孩中的另一个S老师和他的个性完全不同，他是属于要出点小格、不拘小节的。有一件事让我比较深入的了解了他。学校订报纸，统一发了个文告诉孩子们要征订报纸，当时他那个报纸单没有发下去，家长就投诉了。我们了解情况之后，就和当时的年级组长M老师交流了，M老师也觉得他这件事做错了，我们决定整改，当时还给他发了“整改单”。发了之后没想到他反应会那么强烈。我记得很清楚，那天第四节课后他来教导处找我，情绪很激动，他提出了几个理由：一是我当时没有下发报纸订单是有原因的；二是你们在处理的过程中没有听取我本人的意见，没有听我申诉过，你们就整改了。他觉得我们这样是在欺负青年教师。（L-Z2） 　　 　　一开始听他的课其实很糟糕，虽然他喜欢音乐，但是他上课没有感觉，他不知道如何把握纪律，不知道如何上音乐课。但是第二个礼拜他就开始改变了，他放了很多小鼓在那，第二天又让他们拍节奏，每天都不一样，学生都很有兴趣。我们觉得这个老师其实很聪明，他不喜欢很常规的东西，他喜欢用自己的办法达到同样的效果。但是他这个人时好时坏，他重视了课就很好，不重视了课就很差，缺少能管住他的人。（L-Z1） 　　 　　他做住宿班班主任的时候，我跟他“搭班”过一学期，我教三（1）班，他教三（2）班。他很有才华，但是没有完全把才华发挥在工作方面，很有一点“鬼才”。（T-Z2） 　　 　　达意小学的一位教师给刘老师下了一个很精辟的定语：优点突出，缺点更突出。在教师群体中对这样的教师可能会有两种截然不同的判断和评价，赞许欣赏或者排斥反感。 　　 　　（二）孩子眼中的刘老师 　　 　　在孩子眼里，刘老师是他们非常崇拜的偶像。他就像他们身边的大哥哥，和其他有些不苟言笑的教师是完全不一样的。下面是四年级评选“偶像教师”时学生给刘老师写的一段评语： 　　 　　下课与大家一起玩。非常有爱心，我班同学没钱去春游都是刘老师自己捐钱。 　　读书读得很好。课余时和同学平等相待。不以老师的身份和同学交谈，只以哥哥的身份。上课幽默。下课时和同学们说说笑笑或别的。有时让我们捧腹大笑。 　　上课时觉得轻松，愉快。带班认真，纪律严明。富有童趣。下课时是我们的朋友。工作认真，一丝不苟。纪律管得好。 　　 　　刘老师班级里的有个学生叫“小雯子”，她将每天对刘老师的印象写成了日记，被称为“小雯子日记”： 　　 　　12月17日 　　今天，我在学校吃饭，看见刘老师在分饭。由于吃包饭的同学多，座位很拥挤，可刘老师不一会儿就把座位安排得井井有条。他分饭很公平，但我觉得他分饭的样子有点像“扮家家”，还蛮滑稽的。我真想让他多分一勺汤给我，但最后我还是忍住了！因为不好意思嘛。 　　12月18日 　　今天刘老师又生病了。下午他去医院吊盐水了，可他还是在能力课上坚持敲鼓。可能是为了鼓励刘老师的原因吧，体育老师让他降旗，这可多光荣呀。不过我认为刘老师应该让妈妈多做些好菜，还要吃一点补品，这样就不会生病了。最重要的是有力气收拾小琪琪了！ 　　12月19日 　　刘老师以前是戴眼镜的，可他现在不戴眼镜了。两只眼睛大大的，水汪汪的，一点也看不出近视。我真想问一问他，是不是为了赶潮流戴了电视里做广告的隐形眼镜。不过我还是认为刘老师不戴眼镜更帅气一点。 　　12月20日 　　今天刘老师总算把公开课《苏武牧羊》上完了，上这节课的时候有许许多多的老师来听课，不过上课时我还是很自信，很有把握地回答了问题。为了上课精彩，刘老师一边弹钢琴，一边让我们唱苏武牧羊的歌。刘老师会弹琴，这可是一个新发现。他弹地那么好，真了不起。 　　12月21日 　　平时刘老师上课迟到的次数比较多，可今天上课却没有迟到，因为昨天他在学校值班，带寄宿生。今早他带寄宿班回南校区，他人高，带着叽叽喳喳的寄宿生，真像赶着一群小鸭子。我认为让刘老师带队真好，至少可以减少他上班迟到的次数，还可以多一点时间和我们在一起了。 　　12月25日 　　今天的天气可真冷，报纸上说今天是入冬以来最冷的一天，我想刘老师肯定不来为我们上课了。可没想到下午第二节课，刘老师竟站在了班级门口准备给我们上语文课。上课时，他还是那么认真。刘老师和我们在一起只有一个小时，就发现有同学退步了，把他们统统留下来，并和他们的家长取得联系。今天刘老师有力气了，是不是病好了，那小琪琪可要小心点了。 　　12月29日 　　直到今天我还是想不明白，刘老师出卖朋友。他把我写的心里话给S老师看。出卖朋友，真不够哥们儿。 　　12月30日 　　今天举行健身周的拔河比赛。我们班的其他比赛都没有别的班好，唯有拔河胜人一筹。从一年级起，每年拔河都是我们班第一名。因此，妈妈总说我们班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今天拔河比赛的时候，我们班不知怎么的就差这么一点点胜不了。最后刘老师上来出脚顶住了一位拔河同学的脚。这真是该出脚时就出脚，不过他这一脚可真有用，我们获胜了。 　　12月31日 　　今天是2001年的最后一天，今天上完课我们可以休息三天。我正想去哪里玩，突然刘老师说：“今天的回家作业是两篇作文，每篇400字以上！”哇塞！休息两天就有两篇作文，我第三天还要上艺校班。那我就没时间玩了。刘老师你可真够狠的，我是不会忘记你的。 　　 　　从日记的字里行间可以看出，“小雯子”对刘老师崇拜和喜爱。 　　 　　（三）校长眼中的刘老师 　　 　　在别人眼里大错不犯、小错不断的刘老师，在校长看来却具有作为一个好教师的重要素质——个性： 　　 　　我们很多老师缺少个性，我觉得这个老师真是很有个性。其实他很多事情都做得很好，只是有时没有长性。很多事情他只要用心做就能做好，是个有能力的人。 　　他在老师中威信蛮高的，但期末考评时他得分并不高。老师们都觉得他很有才华，但在教学方面、业务方面，他的成绩还是比较一般的。因为我们这里优秀的出类拔萃的老师太多了，可能在一般学校里面他就是很优秀了，得票一定是最高的。 　　我们的骨干教师很多，上课都上得比较好。他以前是语文教师，除带打击乐队之外，他还带铜管乐队。一段时期以后，他就觉得自己不务正业。后来他对我说，他不教语文了，班主任也不做了，改行教音乐。我相信他，他真的用心的话，他做得好。做音乐老师他没有经过什么训练，就是靠自己的基础，他钢琴弹得很好。但是我当时就觉得可惜，我对他说：你教语文一定能教得好的，做班主任也一定能做得很好的。但是，做班主任是细活，很多时间要放在班级里面，小孩子一举一动都要看得清楚，他缺少这种耐心。他可以和学生打赌，可以做很多大事情，但是很多细小的事情，他觉得自己不是很擅长，比如说班级常规检查，他比不过用心、慢慢来的女教师，这也是他一个不足的地方，这也不是主观上，是客观上决定的。做音乐老师他也担心自己上不好，我说你那么聪明，你用心一定教得好的，结果他真的做得很好。 　　 　　 在校长对刘老师的评价中，对刘老师的才华和个性的赏识与认可溢于言表。 　　 　　 　　二、“优点突出，缺点也突出” 　　 　　 　　刘老师的特立独行、个性张扬、“大错没有、小错不断”似乎与传统的师道尊严的教师形象有些脱节，与一般学校严谨求实的校园氛围相冲突，即使是在追求教师个性发展的达意小学，有时也有矛盾和争议，但从总体上，刘老师还是得到了自由发展的空间和施展自己才华的舞台。 　　 　　（一）“光头”事件 　　 　　刘老师做班主任期间，作了一件轰动全校、史无前例的“大事”——剃光头。学校虽然并没有明文规定不可以剃光头，但这与学校早已约定俗成的教师“为人师表”的形象似乎是相抵触的，因此引起了全校教师的一片哗然。有意思的是，学校教师对刘老师为什么剃光头却有各种不同版本的传言，其实，刘老师究竟为什么剃光头的原因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反映了学校导老师们对“个性”的不同理解。 　　 　　刘老师做班主任的时候，印象最深的是他剃光头，那时候我生病住院。他因才踏上工作岗位不久，血气方刚，甚至带些青年人的稚气。有一阵子，他带领的班级学生作业交不齐，他有些急了，用激将法和同学们打赌说：“如果哪一天你们作业交齐了，我就剃光头。”也是巧得很，就在他说话后没几天，他班上的同学真的把作业都交齐了。他说到做到，竟然真的削去了黑亮、帅气的头发，就如一个佛门弟子，光光的青头皮在校园中闪进闪出，显得怪怪的。他的光头在全校引起了哗然，大家既觉得新鲜，又觉得作为老师很不合适。老师和领导对此都觉得尴尬，觉得为难，对这件未遇见过的乱弹琴的行为不知如何处理。后来老师问我怎么办。你要处罚他，他又不是做了坏事，你说不处罚吧，这样的先例开了，也是很麻烦的。后来我和有关领导交换意见说：千万不能挫伤刘老师的积极性，他的做法固然有些不妥，但他的本意是激励孩子们上进，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他讲诚信，对学生兑现自己的承诺，有诚心也是师德的一个重要方面。我觉得作为一个老师，他跟学生打赌，他能守诚信，说话算数，给学生树立了一个好榜样。否则老师耍赖，狡辩，或者回避了，他说到做到，就剃了光头，其实他也不是很喜欢剃光头，他也是下了决心的。他要对学生守信用，否则他在学生面前没信用了，说话学生就不听了。当然作为老师这样做不是很合适，你可以用其他方式来打赌。但是如果说，老师和学生只能教育，不能打赌，这样的话就说得比较绝对了，这种话就说得过左了。最后我们没有处罚他。（L-B） 　　 　　刘老师剃光头这件事，从某种角度来说，我觉得有两方面的原因，一方面可能是他和学生打赌，另一方面可能是在业务管理上和学校有一些小小的摩擦。我个人觉得可能是这两方面的原因，他就把头发剃掉了。不过他自己说是因为和学生打赌。他剃光头的时候，校长正好在家里休病假，我觉得那段时间校长不在，他对自己有所放松。（L-W1） 　　 　　刘老师那时候剃了一个光头，学生就觉得很特别，因为老师是不应该有光头的。之前刘老师留了一个很爆炸的长头发，可能校长找他谈话，让他把头发剪一剪，那时候夏天比较热，后来他就回家自己剃了一个光头，第二天带着帽子来上班。（T-G2） 　　 　　剃光头的事正好发生在我的组里。我说：“你什么时候剃不好？要是想表现一下自己，暑假里可以剃，干嘛这时候剃，学生马上就毕业了。你要么回家去，要么买假头套戴，你只有两个办法。不要接触学生，不要接触家长，四点钟之前赶快走”。后来他向我示威了，说：“Y老师找过我了，嘿嘿，说我有什么什么优点，然后说以后不要在这时候剃头，在休息时间比较长的时候剃。”他的语调、神态就是想让我知道领导都没说什么，你组长还让我戴假头套。他就是一下子心血来潮，想剃就剃了，觉得要标新立异、要卖帅，没有想到自己是一个老师，自己在带毕业班。但是，他确实是很有个性，很有才气，想干就干，想做就做，我是蛮佩服、蛮欣赏他的。我对他说：“就是剃光头不要在这个时候。你如果看不惯社会，你能改变它吗？你看不惯这个环境，看不惯我们这些人，你能改变吗？你不能改变，你要留在这里，那就改变自己。要么你自己走人，要么你留在这里服从这里的规矩。”他想了半天，说这话倒也有道理。我说：“你自己看着办，是继续光着头，还是戴假头套在这里做。”他说我选择继续光着头在这里做。后来就随便他去了，没办法，这么大的人了，他有他的想法。（T-S3） 　　 　　他做的很多事初衷还是好的。比如他剃光头的事，他们班是毕业班，学生都要毕业考了，他剃了一个光头让学生摸摸他的光头，让他们都有好运气。（L-Z1） 　　 　　刘老师自己是怎么说这件事的呢？下面是他的说法： 　　 　　那时候我带的那个班级要毕业了，他们是我带的第一批学生，我一进学校带的就是四年级。他们要毕业的那年，我给他们组织了一个足球联赛，当时我是六班的班主任，一班和我的关系也很好，所以就组织这两个班的孩子踢比赛，但是前提是他们要把作业都写完，然后在晚托班的时候组织他们比赛，他们都很开心。当他们踢的时候其他班的孩子都很眼红，他们就来找我说他们也想踢，踢最后一场的时候，我为了激励我们班的孩子，想让他们有一种要强的心理，我就对他们说你们一定要有必胜的信念，因为我们的孩子对自己都不是很自信，他们觉得一班的学生都是人高马大的，我就给他们打气，要是你们赢了我就请你们吃冷饮，要是输了我们大家就一起剃光头，后来我们班输了，我就剃光头了。其实那时候没有什么崇高的想法，就是觉得作为老师应该言出必行。接下来他们要毕业考了，我听说摸摸光头会带来好运气，后来就让他们男孩子每个人来摸摸我的光头。 　　其实我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在小学剃个光头，会引起那么大的风波，要是在国外剃光头应该不算什么啊。而且那时候也没觉得老师是不应该剃光头的，而且天气正好很热我就剃了。 　　剃了光头来到学校的第一天我还没觉得有什么，后来找我谈话的人越来越多。那时候学校已经开始提倡展开教师个性的翅膀，每个老师都要有自己的个性，我知道学校提倡的不是在衣着打扮上有个性，而是在教学等方面。但是我觉得既然强调在教师教学方面的个性，其他方面为什么不能同样如此呢？首先要让学生记住你这个老师，他才会喜欢教师这个职业，这个社会才会慢慢改变对教师那种死气沉沉的“教书匠”的形象，如果学生都觉得你这个老师很傻的，教师的职业还怎么可能得到社会的认可呢？所以我觉得老师的穿衣打扮上就应该有自己的个性，老师的穿着品味对孩子也是一种潜移默化的影响。 　　 　　从这件事可以看出学校成员在“个性”理解上的分歧，以及学校对这件事情处理的良苦用心。 　　 　　（二）竞选大队辅导员 　　 　　2004年达意小学实行干部竞聘上岗，通过竞选的方式担任学校某些工作。刘老师参加了大队辅导员的竞选，其中第一个环节是才艺展示。刘老师是个多才多艺的教师，但他在这个环节中并没有选择大家都熟知的他的一些特长，而是读了两篇自己当时写的日记。刘老师对自己选择当众读情书作为竞选手段的解释是： 　　 　　2004年学校刚开始实行竞聘上岗的时候，我参加了大队辅导员的竞选，其中的才艺展示我先是放了一段很有名的打击乐，传递了一种很重要的团结信念，然后读了一段我的日记。之所以选择日记一个原因是那时我正好失恋，另一个原因是我觉得大队辅导员应该是能够策划活动的，要有很多创新的点子，要让学生们喜欢大队的集体活动，能够把班主任们凝聚在一起。我觉得大队辅导员的事情很琐碎，所以创意很重要，要有想法，要有吸引别人的东西。而且我读的两封情书，是我用真情实感写的，我觉得自己写得很好，所以想把它读出来，虽然情书是很隐私的东西，但是只要我愿意展示我觉得就没什么问题，再说爱情是很伟大的东西，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刘老师最后没有竞选成功，但他的创意之举却给很多教师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那一次刘老师参加大队辅导员竞选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是他只参加了第一轮，第二轮就放弃了，可能这和他的性格有关，一碰到挫折就会退缩。刘老师第一次竞选的时候先是放了一段著名的打击乐，然后读了自己的两篇日记，其实就是他写的情书，我很佩服他敢于在全校那么多人面前袒露自己的心境。他有一种天生的突发奇想的能力，其实他是个很多才多艺的人，随便拿出一样什么都可以展示的，就算是要展示自己写的文章，他随手写来的东西都是不错的，他的文采很好，文学功底也很厉害。我记得有次我请他帮忙写四篇作文，他半个小时就写好了，有一篇1500多字，其他每篇都在1000字左右。不过他却选择了读自己最隐私的日记，他读日记的时候我们就好像在欣赏一幅幅美丽的画面，就好像看电影一样。（T-J1） 　　 　　记得那时实行竞争上岗刘老师当时也参加了，他去竞争大队辅导员。他是个很有个性的。当时有一项是个性展示，他读了两篇他自己写的文章，其实是他的恋爱经历。我听了很感动，因为我觉得一个能写出这样文章来的男孩子，他的内心肯定是很细腻的。那时我也是评委，我就投了他一票。（T-S2） 　　 　　（三）教学比赛 　　 　　在达意小学，几乎每一个青年教师都会在任教职初年参加“摇篮杯”或“小荷杯”教学比赛，这是属于竞赛类的公开课。刘老师进达意小学的第一年也参加了“小荷杯”比赛，教师和领导都一致看好他，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刘老师却经历了一次“滑铁卢”。 　　 　　当时他去参加“小荷杯”的时候我是全程陪同的，不管是他的演讲还是才艺展示我觉得他发挥的都很出色，但是每个学校都有名额限制的，按照刘老师的实际发挥，我觉得他的分数应该不是这样的，他的口才，文字功底还有才艺，从小学这个层面来说都是一流的。对待这次失利，我觉得他还是比较放得开的。当然了，“小荷杯”是他们青年教师进学校后第一次比较重要的“实战演习”，比赛结果直接影响着学校对这位青年教师的评价，包括有无发展潜力，能否成才等等，所以对青年教师来说，他们都很看重这次比赛。他和S老师一起参加比赛，结果S老师得了一等奖，他却连决赛也没有进，如果说没有想法那是不可能的，但是我觉得他还是一个很能拿的起放的下的人，所以很快他就调整过来了。（L-Y1） 　　 　　这次事件也给刘老师自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次小荷杯是我的“滑铁卢”，所有人都认为我会胜出，但是最后却出局了，据说是因为思品最后一个问题没回答好，其他的都是高分。我觉得这个比赛不是很规范，他们最后也没和你说你哪些地方不好，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我觉得还有一个原因可能是我那一届，年轻人特别多，大家都需要机会，我在参加小荷杯之前，已经开了一节上海市的计算机和社会学科整合的展示课，我9月份才进达意小学，12月份就在上海市开课了，所以可能要把机会让给其他年轻人。其实那时候我很幸运，没有哪个年轻老师能够才上班几个月，就有机会到市里开课。 　　我参加品德课的教学比赛时，评委问我一个问题：“你认为思品学科仅仅在课堂上教育学生够还是不够?”我回答是否定的。紧接评委又问，“如何扩展这个延伸性？”我的回答是可以在思品课进行小报展示，因为编写这些小报的背后学生必定要查阅资料，为保证自己的小报有人阅读，4人小组必倾注心血，所以这是一种课外延伸。我事后才知道我的回答不尽如评委之意。正确的答案应该是思品学科的延伸可以在晨会课、班会课、20分钟队会及中队主题队会中进行思想教育，当然还有随机教育，及时抓住学生因为无知而犯下的错误进行指导。 　　这次比赛我没有获奖。从失败到面对失败我花了一天的时间，而从面对失败到理解失败用了两天的时间。让我感到安慰的是我所获得的东西比夺得冠军的还要多。在赛后，我针对我班男生在学习成绩、行为规范方面普遍不如女生的问题，利用我是男班主任的特定身份，坚持每天放学后召开五分钟男生会议，对他们一天下来的表现及时鼓励和批评，希望能激起他们的激情，我把这五分钟取名为“男人与男人的对话”。取得了极好的效果。如果不是这次失利，我也许不会往这方面去想、去做。对学生应该采取怎样的教育方法，至今没有一位老师能说自己是最好的，但是对学生敞开你的心，把你的感觉毫无保留地说出来，我想这是能得到爱戴和尊敬的。 　　 　　（四）献血风波 　　 　　献血作为学校每年一次的例行工作，由于教师们通常都是积极配合，主动要求鲜血，所以这项工作一直都很顺利，没有什么波折。但轮到刘老师献血的这一年，却引起了一个不小的风波。 　　 　　我做工会主席期间碰到献血这件事情。他没有献过血，也没说要去献，但是学校名单上有他名字。后来我遇到到他，就问起他献血的事，他说：“我肯定是不会去献血的。”我说“为什么啊？”他说他身体不好。 　　学校很少有老师不主动献血的，所以他这样说了之后弄得领导都很关注这件事情。他有天在办公室发脾气，说：“我又没说我不愿去献血，我是有原因的。”我那时也没去找他。我就在想到底要不要他去呢。那段时间我们正在忙校庆，他事情很多，如果让他去的话，就不定他会吃不消。我对他一直都有一种偏爱。我是希望学校松口说不让他去献血了。记得那次开校庆筹备会，他就坐我对面。我就给他写了一张纸条，问他对献血事情怎么看，给我个答复。他看了笑了一下。然后我又给他写了一张，具体写什么忘记了，只记得大概的内容是说“你确实要有困难的话就和校长说，要校庆了，你要准备很多工作，看能不能不献血”。那天他是和校长谈了很多，但是校长说既然学校决定让你去了，你就得去。献血本来就是一种义务，作为一个男孩子你就应该去。 　　后来我在校外进修时听到有老师对我说“刘老师不肯献血”。当时我很生气，给他发了条短信，说：“刘老师，你现在翅膀硬了，人长大了，有个性了，献血这么小的事情也搞得这么大风波，弄得校内校外都知道，有必要吗？”他回我短信说：“其实不是我不想献血，我是想先缓一缓。因为我刚买了房子，要挣钱还贷款，学校还有好多事情，如果我身体不行了，是做不了那么多事情了。”我说你这种情况应该事先和学校讲清楚，那样事情就不会闹得那么沸沸扬扬了。第二天，有人和我说刘老师说要去献血了。后来我主动去找了校长说，要校庆了，他节目又多，挺累的。后来学校就决定让他先缓一缓，校庆过后下一次再献。（T-S2） 　　 　　（五）乐队创建人 　　 　　学校买了一套鼓，达意小学老师差不多都知道这鼓是学校专门为刘老师买的，后来他用这套鼓成立了教工打击乐队，再后来，他又组织了学生管乐队。 　　 　　1998年他参加了上海大学的打击乐团，一个音乐学校的老师教他们，后来他们在兰心大戏院有一场演出。我去看了他的演出，节目很多，但是他都是很重要的角色，就像唱歌有领唱，打鼓也有领鼓的角色，我觉得在那么多的年轻人中，他是最出色的。在休息的时候，我对他说说我们学校能不能也有这样一个打鼓队，他说行。回来以后，要买鼓，因为我们学校没有鼓。我就给他五千块，让他去苏州买鼓，就这样搞起来了。老是这些鼓打不出花样，气势也不够，后来又去买了小鼓。我们校庆的时候，九个学生十九个老师一共28个人表演了个打鼓的节目，打出来的效果也是蛮厉害的。他们白天坚持上课，晚上就在球场里打鼓，没有老师缺席，所以这个老师蛮有个性、也蛮有威信的。（L-B） 　　 　　我们学校里的那些鼓就是校长专门为他买的。那时学校要成立一个教工文艺团，他也正好带了一个打击乐队。学期结束开学期表彰会。定节目的时候我就和校长说，刘老师要敲鼓，校长说“为什么不行啊，我这个鼓就是专门为他买的，应该让表演。”我有一次对他说校长真的是很为教师考虑的，这么多鼓就是专门为你买了，他真的想成就你。如果你想做个一般的教师的话，就应该留下来（T-S2） 　　 　　上个学期（2004年）校庆，他在管乐队上花了很大的力气。我们学校音乐会最后的压轴节目是拉德斯基进行曲，不是段落，是整首曲子。根据我们孩子的水平是排不出很高水平的乐曲的，这对学生乐团来说是不容易的，他硬是带着孩子们把拉德斯基的进行曲排出来了。我在办公室里，他们在我办公室下面的大厅里排练，一开始乱七八糟，后来慢慢听出了进步，再后来就越吹越整齐。我有空的时候，就下去听，鼓励鼓励。他说校长你下回再来听，我一个星期以后再去听，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就都吹得很好了。（L-B） 　　 　　刘老师在这件事情花了自己很多心血，一改别人印象中的散漫的样子。他对此也有自己的想法： 　　 　　早在2000年5月，我们打击乐团在音乐厅就有过一场演出，那时候我刚进学校不久，我喜欢的东西也想让大家来分享，而且我觉得我们这场音乐会很不错，正好又有票，也想让大家来看看，所以就请校长去看。看了之后，校长就问我们的男老师可不可以也搞一个这样的乐团，我就答应了。后来就特别买了一套爵士鼓。那时候很开心，学校里的男老师每天一起排到很晚，最后表演的效果也非常好，最主要的是大家都很有积极性。后来还为学生开过一个爵士鼓班，学生都很感兴趣，我把以前排过的比较简单的谱子拿来给他们练，效果也很好，校庆的时候打击乐节目也很成功，后来还得到了上海市的银奖。 　　2001年初的时候原先负责摇篮管乐队的老师跳槽走了，因为那时候我也在外面参加乐队，学校就问我愿不愿意带这个乐队，那时候我是语文老师，我挺感兴趣的所以就答应试试看。原先的那个老师走的时候，乐队其实处于青黄不接的时候，因为乐队的成员都已经是五年级的孩子，都要毕业了，所以我接手的时候等于一切都是重新开始。那时候其实我也什么都不懂，连乐队里那些乐器的名字都不知道，后来慢慢摸索，向别人请教，就慢慢顺手了。一开始我就招了一个班的孩子成为乐队的成员，他们一开始连谱子都不认识，嘴型该怎么吹也不知道，一切都是从头开始，一年之后我们去参加杨浦区的比赛就获得了一等奖。 　　作为艺术老师，我需要很多排练时间，但是达意小学毕竟不是艺术学校，学生还有很多其它的事情要做，所以我在挤时间排练这件事上也不完全按部就班的按照学校的意思去做，如果按照学校的安排，这么短的时间是不可能出什么成绩的。我一般在音乐课上给孩子排练，其实这样他们的音乐也能学得很好，音乐课上的歌曲我基本上没给他们唱过。后来在校庆上我们的节目是很成功的，但是我的这种方式是违背学校常规的，虽然事情做得很好，但做的过程却是违反常规的，这真的是一个两难问题。但是我觉得我这样是对学生负责，学校也应该对学生负责。规范是人定出来的，它毕竟是死的东西，它应该服务于社会，要不然这样的规范就应该淘汰。 　　 　　刘老师在这两个乐队上投入了很多的努力，最终展示出来的结果也得到了全校教师和领导的肯定。但是，这一过程中他的一些做法老师们却并不认同：为了排练刘老师经常通过换课的方式让乐队所有的孩子有一个一起排练的时间；他也常常为了多挤一些排练的时间，对教师应该承担的一些工作任务，比如分饭，晚托班之类的事情置之不顾；他的音乐课也大部分用来排练。 　　 　　他在我们北校区的时候由于带乐队的事情，和我们有过一些矛盾。我们这边人手少，中午分饭是每个老师都要负责的，后来他就提出来中午分饭的时候要去南校区训练学生，因为他乐队的学生都在南校区，这样的话，他晚托班也不能上，他提出这些困难之后就要求我们帮他安排。对于年级组长来说要讲究公平，我对你网开一面，对其他老师怎么说呢。后来我知道之后，就说帮他安排，毕竟他负责的铜管乐队也是为学校树立形象的。帮他安排之后他也很感激，觉得我们很通情达理。（L-Z1） 　　 　　（六）来到北校区 　　 　　达意小学分为南北两个校区，南校区作为学校的总部，学校的很多事务都在南校区进行，比如接待参观，教学研讨等等，因此北校区相较于南校区要安静得多。2004年的新学期，刘老师来到了北校区，在这里他实现了从主课教师向副科教师的转变。 　　根据刘老师的说法，最初去北校区是他自己的想法： 　　 　　2004年过完年开学的那个新学期，我提出想去北校区。原来我是班主任，后来我提出要做寄宿班的班主任，因为寄宿班的事情更加繁杂，我很想证明自己也很细心，也能够做好。后来搞管乐队的时候，我提出来应该把一个寄宿班搞成乐队的形式，因为乐队应该班级化而不是从各个班找一些孩子，一个班的形式才能够保证排练，后来我想一心一意的把乐队搞好，班主任的事情实在太多，语文课那时候又是新教材，我再带一个80多人的乐队，我的精力实在不够，所以我就权衡了一下，也和我的师傅商量了很多次。我很喜欢语文，也有一些长处，但是我们学校语文老师都很出色。由于我们学校音乐老师不够，而我在音乐上也有专长，所以就想到做音乐老师，但是南校区的音乐老师是组长，所以我就去了北校区，而且北校区不像南校区事情那么多，那边很安静，让我一个人静静的也挺好的。 　　 　　 其实，学校领导也一直有让他去北校区的想法： 　　 　　校长一直觉得北校区比较安静，影响他其它工作的因素比较少，这是第一个原因；第二，北校区女教师比较多，希望他能够安静安静，能用女教师的温柔，安静包括美丽影响到他。校长认为分管北校区的刘老师在管理上还是很有办法的，希望这也能够影响到他。（L-W1） 　　 　　他这个人很有个性。他本来是在南校区的，后来由于表现不好，比如上课时打瞌睡，上课迟到，还有抽烟等一些细节方面的事情，同时考虑到北校区比较团结，做事快，人又比较少，管理起来也比较方便。所以就派他到北校区来锻炼了。（T-P） 　　 　　他来北校区是先来我们级组的。当时他晃晃着进来了，我说“刘老师，欢迎来北校区，北校区是个很温暖的地方，我相信你呆在这里会很开心的！”他听了就说“谢谢师傅！”他一直是很尊敬我的。他在北校区和我们一起工作的时候，我觉得他挺上进的。他说我要戒烟了，我要有目标了，我的铜管乐队要怎样带了。那时感觉他真的非常积极上进，而且很有自信。也可能是北校区那种温暖让他慢慢地在改变。那时候刘老师教五个班的音乐，级组里的好多事情他是不参加的，基本上碰不到他，所以就等于在我们组里挂个名。当他来北校区的时候我曾问过他，说：“刘老师，你说实话，你喜欢教书吗？”他说“我真的很喜欢做老师，我觉得现在很开心。”（T-S2） 　　 　　他在南校区的时候教学还是不错的，和他同年一起进达意小学的S老师和他之间有一种无形的竞争，他负责学校的乐队敲鼓之类的事。后来学校把他安排到北校区来上一、二年级的音乐课，我们总觉得他这样一个大男孩上音乐课总是不太好，我们很多老师其实都没和他接触过，就感觉他很有才华，个性很强。他刚来的时候放荡不羁的样子，好像和他很难交流。后来经历了很多事情之后，我们开始慢慢熟悉了。 　　我和他有过一次比较厉害的冲突，我们有一次搞教师节活动，让他参加我们一、二年级的活动，他当时没有参加就走掉了。我后来给他发了个信息，问他今天为什么不参加我们的活动，他说我不喜欢这个表演。我想以前我们都很配合他，但是这次他太放肆了。我对他说其实你的课可以挑出一大堆毛病，但是我们看到的都是你的优点，你以为你是艺术家吗，你如果觉得我们的节目不好，你可以给我们提建议啊，但是你没有权力不参加集体活动。后来他来向我解释，我也没给他机会，他也觉得挺难受的。 　　那时候我们快要校庆了，有一天他突然对我说他想辞职，我说这样不太好，因为快要校庆了又担当着那么大的责任，你就这样走了会让人觉得你人品有问题，没有责任心，你这样到其它学校也是不行的。其实学校对你已经网开一面了，对你已经是最低要求了，你这样是很不忠诚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就留下了。（L-Z1） 　　 　　 　　三、选择离开达意小学 　　 　　 　　2004年底刘老师选择了离开达意小学，他的这一决定既在情理之中，也出乎大家的意料。刘老师在学校在表现比较“另类”，确实会让人觉得他适合做教师；但又觉得学校对他非常“网开一面”，他应该报恩才对。 　　 　　他有一次来找我，问我：“我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做了，都没有方向了，你说我到底是该做教师还是离开这里？”我就告诉他说，从我个人的角度来说，我是希望你离开达意小学的，因为我觉得你的天分不在这里；但从学校的角度考虑，学校给了你这么多锻炼发展的机会，而且很看重你，如果你想报恩的话就应该留下来好好地干。（T-S2） 　　 　　其实，刘老师自己也为此矛盾过： 　　 　　其实我在2004年下半年的时候就想走，一开始觉得达意小学很多男老师不会有那些婆婆妈妈的事情，后来由于私立的学校越来越多，他们的待遇也非常好，而且在公立学校做得再好也得不到经济上的回报，所以我也很想换个环境。但是我一直都很犹豫， 　　 达意小学对我不错，校长那时候一直挽留我，希望我还是留下来，他觉得我是做老师的料，希望我能够坚持一段时间会出人头地的。 　　离开的原因是多方面的，首先我觉得作为一个男孩子做老师这个职业，从社会的角度而言，并不能得到很大的认可，而且男孩子承担着更多的经济压力，比如买房子，结婚等等。我的父母也希望我能够更有出息一些。另一个原因是我很喜欢文艺，到选择离开达意小学去文联工作，在文艺方面我可能会得到更大的提高，而做老师只是把我知道的教给学生，我觉得自己还很不够，所以希望能够更加充实自己。 　　虽然我是很喜欢做老师的，但是我也很想走出去看看外面是什么样的，我觉得老师的生活和刚从学校毕业时的生活还是差不多的，还是局限于学校里，我觉得从学校毕业之后应该到社会上去看一看，看看其他的工作环境是什么样的，看看别人的待人接物，更进一步的提高自己。 　　我后来下定决心要走，和我乐队的老师有关，我的老师到了文联那边，他很需要人帮忙，我从他那也学到了很多东西，所以他需要人我就过去了。 　　 　　学校对刘老师的最终离开还是选择了理解： 　　 　　他要离开学校时征求过我的意见。他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我很佩服他，和他坐在一起写文章，他可能比我要快得多，应该说他完全具备一个语文教师应有的素质，但是我觉得他不适合呆在小学。这和中国的教育体制也是有关系的，我们是应试教育为主的，所以要求老师对孩子能够有一种约束的作用。刘老师自己就像一个大孩子一样，从他的个性来说，让他踏踏实实的在教育第一线干下去，他可能耐不住，所以我觉得既然他有才华，现在又有让他更好的发挥才华的地方，这有什么不好呢？作为学校的领导来说，当然希望学校多一些有个性的老师，但从实际情况来说，受到现实的教育制度或规范的约束，有个性的老师在学校最后还是会面临很多无法适应的问题。（L-Y1） 　　 　　他之所以要离开学校，因为教他打击乐的老师到了上海文联，蛮欣赏他的，叫他过去。他当时对我说这件事时，我觉得很可惜。他离开达意小学还有个原因是他刚买了房子，家里条件不是很好，父母两人一个下岗，一个待退休，做一个小学老师的收入不高，他去了文联的话，收入可能会比这里高一些。我们学校如果年薪高一点也可以解决他的困难。 　　区教育局给了我们学校10％的骨干教师比例，我们自己学校里面也有一批骨干教师和十个青年骨干。我跟他说以你的能力，你的才气，在学校里再坚持几年肯定完全不一样了。但是很多老师都忍不住，坚持不住，转行可能会改变他以后的路。（L-B） 　　 　　来到文联的刘老师，现在面对的是与达意小学完全不同的一番天地。回想在达意小学的日子，学校在管理上对他的宽容，其他教师的关心，达意小学为他提供的舞台和机会，对达意小学最留恋和最无法适应的地方……一切都还历历在目： 　　 　　文联和学校是完全不一样的天地，那边是一个小团体，我们人很少，大概7、8个人都是和我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人，我在那边负责文字方面的工作，因为我以前读的就是中文。在那边自己的时间比较多，除了逢年过节演出多的时候比较忙，其余时间比较轻松，做一些自己的事，这一点对我的吸引力是蛮大的。而在达意小学的时间不是整段的，特别是做班主任的时候事情特别多，即使好不容易空下来10分钟也会有突如其来的事情，让你没法闲下来。即使做音乐老师，一个礼拜也有20节课，每天整段的空闲时间最多也就半个小时，对我来说实在太少了。我在达意小学最不能适应的就是管得太多，虽然学校对我已经很宽松，给了我很大的空间。我在学校的5年跟了很多师傅，也学到了很多东西，校长对我做的任何事都非常支持，他也相信我能做好每一件事，包括校庆、乐队等等。但我知道所有的单位都有一个形象问题，有一些规范是明文规定的，你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超越的。刚踏上工作岗位的时候还有一些不太好的个人习惯，比如抽烟之类的，这在学校是不允许的，对于男老师少的学校来说可能不是什么问题，但是对于男老师很多的达意小学来说这个问题就是需要摆在台面上解决的问题。 　　在达意小学我养成了很好的行为常规，现在我上班基本上都不迟到，在这里的5年我变得很成熟，我的每个师傅，还有年级组的很多老师让我懂得了很多道理，他们的做事风格也深深地影响着我。现在文联那边对我很满意，他们说到底是名校出来的老师。 　　离开达意小学了，其实对这里的一切我都是很留恋的，校园很美，人也都很纯朴，对我都很好，即使他们对我有意见，也是工作上的一些问题，他们的初衷都是为了我好，他们认为达意小学每个老师都是学校的品牌，所以他们觉得自己有义务帮助每一个新老师为学校树立品牌。这里的孩子我也很喜欢，他们每个人都各有所长，特别在排练的时候，我的心情特别愉快。） 　　 　　虽然刘老师已经离开了达意小学，但是学校给予他的一笔无形的财富不仅让他在达意小学的几年时光里获益良多，对他今后的发展也会产生长远的影响。就像他自己对校长说的几句话：达意小学给了我很多机会，很多锻炼，换作早几年我是没有这个胆量出去，也没这个能力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