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语文穿一袭华丽的外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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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语文穿一袭华丽的外衣
李仁甫
     关于平时的语文课，说句实话，包括我在内，可能很多老师都不能免俗：不得不搞一点“灌”，甚至是“满堂灌”；不得不让学生面对一些题目，甚至是浩瀚的“题海”。不可否认，教育改革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中，一种新的理念可以促成新的教育风格。但在很多人看来，教改更像是一袭华丽的外衣，它并不能必然地带来分数。比如，西方先进的教学理念教育出来的学生，如果回到国内，并不能在分数上必然领先，甚至有极大的可能性跟不上趟儿；人们相信的是，传统的教学方式和实实在在的训练，“满堂灌”和“题海战术”带来的效果更显著。这些做法看似传统，但却更加“保险”、“实用”。
     为了学生的升学、家长的急功近利和自己的眼前利益，我们是不是就可以用这样的理由，把语文课上得味同嚼蜡？是不是就可以把课堂当作“无物之阵”，只有自己的存在？是不是就可以只看到一道道试题的非此即彼，而看不到学生内心的丰富多彩？面对分数，我承认我们不能做得非常洒脱，但是我们总得想方设法，多给学生一点空间，比如一周来一节师生互动课，一月来一次表演课，一学期来一次辩论课，一年来一次演讲课，几年中来几次社会实践课，让学生在课堂（包括移动课堂）上多来点“美的享受”课（如同爱情故事中浪漫的慢镜头），给学生一份美好的心情，让学生在离开学校之后，对语文还有那么一点美好的感觉，对我们的语言还有一份美好的想象。毕竟，作为一个语文老师，我们教给学生的不仅是枯燥的字词段落，还有对文字的感动，对生命的体认。而这才是语文二字的真正含义。
     让学生热爱语文吧，让学生离开你的课堂之后，离开学校之后，还热爱语文！这实际上就是教改的理由。教改的理由就是让学生永远带着语文，让语文跟着学生一生。当然，不仅仅是语文，还有其他许多科目。 义务教育培养的是学生对学科的热情，而不是扼杀他们的兴趣。试想一下，如果我们的学生在走出课堂后，还怀念读过的文学篇章，那我们的老师难道不感到莫大的欣慰？
     苏步青是一个著名的数学家，但为他骄傲的难道仅仅是他的数学老师么？他在研究数学的时候，经常吟诗作赋，他的语文老师也应该感到幸福啊！当我一次在吃饭的时候，听到在座的一位客人谈起他的语文老师三槐居士上的课对他影响多大时，我想到的不仅是三槐居士本人的感动，还有为语文品牌永不褪色的骄傲，和自己身为一个语文老师的幸福。可是我想，有这种幸福感的人，并不少见；但有志于寻找这种幸福感的人，就寥若晨星了。
     我们总是幻想一次教改会带来一次收获（高的分数），又一次教改会带来更大的收获（更高的分数），否则，就只好放弃对身为语文老师的幸福感的孜孜以求。在现实的严峻面前，我们也许有理由这样做，但我们在收获分数和奖金的同时，也必将失去很多：失去学生对我们的尊重，失去他们对语文的敬意——语文老师的魅力和语文的美好形象多半就是这样被损害、被侮辱的。
于是，脚下是现实的土壤，而语文像一个衣衫不整的佳人在光着脚丫行走——这就是学生眼中的语文，可怜乎！难道我们所做的仅仅是目不忍视？
     如果一块布帛在新课程、新理念的春风里飘曳过来，那么，你是否愿意做些什么呢？老师，语文老师，请你剪裁出一袭华丽的外衣，给语文穿上吧！ 二人谈

做有思想的语文老师

     曾经有人问我，在中小学时代，哪位语文老师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我一时竟答不上来。
     离开中学也就是十年的时间，但我已不知道到底有几位语文老师教过我了，更早已忘却他们曾经教过我什么，即使是像朱自清笔下那样优美的《春》和蕴藉着深沉爱意的《背影》，我都无法把它们和哪个语文老师联系起来。他们在我的记忆中竟然如此苍白！
      这是我的悲哀还是我那些语文老师的悲哀？
我曾经梦寐以求被学识渊博或心灵高贵的语文老师所熏染、感动，我曾经上下求索我的精神导师。但身边的语文老师却令我极度失望，他们一直与我的精神成长无关。
      我自己去寻求唐诗宋词的美丽，我自己去享受巴金《雾》《雨》《电》的激情，我自己去体悟鲁迅的深刻，我自己去体验于连的不屈奋斗历程。
      我自己去开拓心灵的疆域。没有人聆听我们这些年青的心灵需求。
      可在我们那一代人的意识里，老师们尤其是语文老师，肩负着塑造学生价值观的重任：他们是红烛，以自己的生命指引学生前进；他们是灵魂工程师，要为学生一生的发展设计蓝图。
而这些听起来非常动人的“伟大”职责，往往只是表现在他们在学生的成绩册上写上“该生思想端正……”等几句套话。
      我无法为这样的老师而感动。我留给他们的记忆只能是苍白。
      然而我无法去责备他们。因为，多年之后，我也成了一名语文教师。回首不过两三年的职业生涯，我吃惊地发现，我的激情与理想已快被销蚀殆尽。
      我们没有自己的思想空间，我们能够创造自己丰富的精神世界的机会少之又少。曾经有学者呼吁，应该让教师拥有宽松的工作环境。这种宽松，不但是指物质上的相对宽裕，同时也是指思想上的自由和个性的独立。可是显而易见地，我的大多数同行们都不得不为自己的生计而发愁，各种外在压力使我们无法轻松起来，有调查显示，90%以上的教师心理负担过重。“无恒产者无恒心”，我们如何能奢望一群面临巨大物质压力的人成为学生的“精神导师”！
     不仅如此，我们还要承受各种各样的精神压力。在复杂的人际关系中，在种种现实利益犬牙交错的环境里，我们不得不小心翼翼，唯唯诺诺，哪里还敢有激情，哪里还敢有个性！我们难得碰上一个有思想的校长，更多的时候，我们需要学会的是拍马屁和做驯服的羊羔。一个在人格上无法健全的教师又如何去熏陶学生的心灵！
     即使有的教师可以不顾这些，也还有一道大关挡在我们的面前：应试。所有写在书上的思想情感教育目标，在实际的教学中不过是一纸空文，衡量我们成就的是学生考分的高低和升学率，我们值得骄傲的是有多少学生考上重点高中或者重点大学。我很少看见一个老师因为教会学生学会做人而兴奋，我自己也并未以发现和丰富学生的心灵为乐事。
     毫不奇怪，人们在我们身上所看到的更多的是庸俗和势利，而非不同流俗的高贵品格。
我们不过是庸俗生活的缩影。我们不仅从未接触过活生生的高贵灵魂，也极少通过书籍与高贵的头脑对话。我们无法向学生展现精神的激情和思维的快乐，我们从未想过要为学生指明通向思想诗意之乡的方向（我们怀疑，这样的方向存在吗）。
     这一切似乎都表明，我们注定要被学生所淡漠。
     但我们无法超然地接受这样的现实，至少是我，不仅为自己淡漠教过我的语文老师而震惊，也为自己终将被学生所淡漠而震惊。
     在我们心底，精神的使命可能已经沉睡，可能被外在的压力所打击，但决非烟消云散。我们需要被唤醒，需要被鼓舞去奋力争取自己的思想空间，需要培育不屈服于现实的韧劲。
     我们需要学会在种种限制乃至压力之下为学生打开广袤的精神世界，这样的世界与市侩社会疏离，而与灵魂的高贵靠近。让我们看到一丝希望的是，不管是社会的变化还是教育的变革，都在向一个方向发展，就是要给教师松绑，给教师更大的自由与空间。新课程实验就提出，要让教师有创生课程的能力。我们知道，一个敏感的语文老师应该把握住时代的机遇。
     让我们大声说出心中的郁闷，我们不想让自己在学生的回忆里平庸得苍白。我们渴望以鲜活的思想丰富青春的心灵，以高贵的品格唤醒沉睡的灵魂，以诗意的激情鼓舞青春的生命扩张精神的领地。
    我们愿意做有思想的语文老师，请给我们一点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