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要炒作抽象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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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要炒作抽象画了 ——和几位炒家对话纪要

来源：中国书画报2012年第100期

前时，几位大款炒家要炒作我的书法和绘画作品，说：“凭你的知名度，目前应该炒到20万元一平尺才是合理。我们有办法。”但被我拒绝了。事后又觉得人家是好心，有点对不起人家，于是又去电话表示歉意，说明自己一是无时间画画，主要还是写作；二是也无意于炒作。对方说：“不要紧，我们主要是看你写文章太苦了，每天熬夜熬到下半夜写一篇文章，人家画家大笔一挥，一两小时就几百万元。同时我们想先帮你忙，把画炒上去，再请你和我们合作，炒作抽象画。”谈话中才知道他们要大规模地炒作抽象画。 因为具象画、写意画都炒得差不多了，尤其是大师们如黄宾虹、齐白石、傅抱石、李可染……价都十分高了，现在活着的画家，也都炒得差不多了。只有你陈传席还可以炒一炒。其他人画价都高得无法再炒，一幅画要几百万，还怎么炒？再炒，我们也不赚钱了。当然，几百万一幅也是我们炒起来的，钱我们也赚了不少。现在只好炒抽象画。 首先，很便宜地收一批抽象画，去国外再收一些。赵无极的抽象画，法国某人一家便收有四五百幅。水墨一甩就是一张，本来也不值钱，但我们得高价收一些到国内。名家的抽象画收一批，再收一批虽有名但名不太大的画家的抽象画，然后炒作。还想请你（指笔者）写几篇文章。当然，每篇50万元甚至100万元，我们照付。你能帮我们写几篇那就更厉害了，画价就更高了。 你不要说你不懂抽象画，你这样一位名气大又被众人崇拜的大家怎么能说自己不懂抽象画呢？精神自由呀，不受形象约束呀，色彩呀，笔触呀，胡乱吹几句，有谁懂？如果都懂，我们还怎么炒作。你不是写过一篇文章叫“论庸众”吗？庸众多，你说好，他们跟着就说好，马上价就大涨。我们为的是赚钱。当官的办事靠权，我们办事靠钱，没有钱，怎么混。 ×××、×××那些画，咧着大嘴笑，傻头傻脑的，还不算抽象画，那是国外人炒起来的。他们也是很便宜收一批，然后拿到拍卖会上去炒，再发表，再搞些文章吹吹，中国人信以为真，又高价买回来。他们赚了钱，画也卖出去了，就不再炒了。现在这些画价降下来了，画价大降，还无人买，我们不炒，有谁要。我们炒作，也要靠你们大理论家支持，有钱大家赚嘛。我们本来也想帮你买一套别墅，买一辆奔驰，再找个司机、保姆、秘书，美女助理也没问题的。你现在日子过得太寒酸了，应该与时俱进，你再考虑考虑，人生一世，何必那么认真。 你要画抽象画，我们更好炒作了。要不，我们先给你送一批大宣纸去。你看人家赵无极，用扫帚蘸墨汁一洒就是一张。当然，你要洒得和赵无极不一样，你越乱洒，我们越好鼓吹，越好炒作。你要愿意就先洒几张，洒一点浓墨，再洒一点淡墨，得叫人看不懂，像吴冠中那样用呢绒笔乱绕一通，再洒点红绿点子。你先胡乱洒，让我们看看，再帮你出些点子，改进改进。你起码得洒200张，我们就好炒作。你要洒，肯定和别人不一样，你再题些自己的诗在画上。对啦，抽象画与传统诗相结合，这就是你的特色，也是我们的炒点。波洛克、赵无极、吴冠中都不会写诗，你能题诗，那更有炒头。你要和我们合作，我们叫你的名气比吴冠中大，画价也会比他高。当然，得慢慢来，一下子高上去有难度。吴冠中的画一开始价也不高。上一次纪念林风眠，师生展中就没有吴冠中，赵无极、朱德群，连台湾的席德进都有，就是没有吴冠中。今年纪念林风眠，师生展中把吴冠中放在第一。我们要炒你，也没问题。 良心、道德？你放心，我们这些人也是有良心、有道德的，我们绝不会去骗贫下中农，绝不骗老百姓，一幅画几百万，上千万，老百姓怎么买得起？想骗他们也骗不成。最后都落到贪官手里。没有贪官，画价起不来。研究家认为，全世界80%的财富掌握在2%的人手里，有15%的人赚这2%人的钱，有40%人赚这15%人的钱。有15%的人靠贪官吃饭，拿项目啊，串投标啊，升官啊。送钱查出来要判刑，只好送画，本来值2万元的画，你要一千万，他也得买，买了送贪官，再从贪官那里得到好处。我们炒画赚的是这15%人的钱，当然主要是要把贪官的钱掏一部分出来。掏贪官的钱，不算不道德吧，不算没良心吧。你不能袒护贪官吧。解放前上海有大批小偷和贼，还有一批“贼吃贼”，其实叫“吃贼贼”。这批“吃贼贼”先训练出一身武功，再训练出善于识贼的眼力。他一眼能分辨出哪些是贼，他看着贼去偷，等到贼偷到钱后到偏僻地方数钱时，他上来了，说：“朋友，分一点吧。”小偷要是不给，他会揍小偷一顿，把钱夺走，甚至把小偷交警察局，他还为民除害呢。后来小偷见到这些“吃贼贼”，便自觉地把偷来的钱分一部分给他，大家都有饭吃。但“吃贼贼”绝不偷穷人的钱。我们这叫“吃贪官”，绝不吃穷人，怎么不道德呢？ 至于很多穷人，和我们无关，我们又不是民政局。还有你们这些“洁身自好”、严守传统道德的人，本本分分，其实是未看透，不能与时俱进，那也只好让你们受点贫穷吧，“穷得光荣”吧。 有人破产了？老实人不参与炒作，卖画赚钱再多，他们不动心，也就谈不上破产。我们炒起来，聪明人快点参与，也会从中赚到一点钱。后起者迟钝，看到我们赚了很多钱，他才动手，买了一批，我们不炒作了，他也卖不出去了，窝在手中，他只好破产。这批人本来也想牟利、不劳而获，但因为智力不够，破产了，也不值得同情。人类本来就是很残酷的，没有贪官，没有破产者，我们怎么富起来？好人不会上当的，好人只是贫困点，多受点罪而已。 唉！讲了半天，你还是不想参与，你以为你这样，人品就好吗？你挖空心思，熬夜，写了几天写一篇文章，找人要价高点儿，也有人骂你太贪。但人家画画的，一两个小时，轻轻松松，连涂带抹，一幅画几百万、几千万、上亿，也没有人骂他们太贪，反而认为是应该的，反而佩服他们。你写评论凭的是真才实学，绞尽脑汁，应该比他们获得的几千万、上亿更多才对。但你要50万一千字，他们都骂你太贪，凭什么？ 你要和我们合作炒抽象画，我们人不知鬼不觉地把100万、1000万打到你卡上，谁也不知，只知道你从事抽象画研究，你的名声也好。 除了抽象画之外，你们还要炒作什么？ 目前先集中力量把抽象画炒起来，等到大量的抽象画垃圾都到了贪官手里，一部分到了笨蛋手里，我们钱赚得差不多了，再考虑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