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象艺术观察之二：中国离抽象艺术市场还有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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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象艺术观察之二：中国离抽象艺术市场还有多远？
作者：刘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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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西方抽象画发展了百年，抽象艺术大家的作品早已成为博物馆里的经典收藏，抽象画也成为中产阶级身份的标配。但在中国，“抽象”却始终尴尬的徘徊于市场和学术的边缘。近来，抽象艺术逐渐成为行业内最为频繁的话题，同时，关于“抽象艺术将会成为下一个市场热点”的说法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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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方抽象画发展了百年，抽象艺术大家的作品早已成为博物馆里的经典收藏，抽象画也成为中产阶级身份的标配。但在中国，“抽象”却始终尴尬的徘徊于市场和学术的边缘。近来，抽象艺术逐渐成为行业内最为频繁的话题，同时，关于“抽象艺术将会成为下一个市场热点”的说法也不断被提及。对于抽象绘画，在国内并没有形成体系的研究和探讨，它不像写实绘画那样容易被大众接受，也不像装置多媒体艺术那样善于吸引人的眼球，大众多以“看不懂”来形容他们眼里的抽象画。在这样缺少标准的现状中，即使业内人士也大都无法判断抽象绘画的好与坏，如若抽象艺术真的成为市场热点，那无疑会被资本操作者当成炒作与赚钱的新把戏。

　　抽象：目前只能是小众艺术
　　在798，偏锋新艺术空间已然是拥有抽象艺术家资源最多的画廊，画廊多年来一直将抽象艺术作为画廊的重要关注点，保持与谭平、梁铨、王川等抽象绘画的代表艺术家持续合作，并从2008年开始每年推出一次大型抽象艺术展。

偏锋新艺术空间2014年第七回抽象艺术展现场

　　但当被问到如何看待“抽象热”的市场传言之时，画廊负责人王新友在接受雅昌艺术网采访时却表态说：“如果真的像传言中所说的成为市场热点，我想无论对于抽象艺术的发展和经营来说，都是一件悲哀的事情。”
　　他表示，无论传言是真是假，他都不希望这样一个市场热点的到来，他认为抽象艺术在目前的中国乃至下一个阶段，都应该也只能是小众艺术。
　　“开始关注抽象艺术是2005年、2006年，那时中国当代艺术属于井喷的时代。但是我决定做画廊的时候想，除了培养年轻艺术家之外，如果再去找市场中的高价艺术家不合适。”王新友在经过了系统的学习调查之后，发现像谭平、尚扬、王川这些艺术家们，在绘画多年之后都放弃了写实和表现主义，走向了抽象主义。王新友觉得这些人在艺术的探索更加自由，对艺术有更深的体会，但他们的市场却还未起步，“我为何不配合他们呢?为什么不和他们一起成长呢?”王新友从那时起就决定偏锋要做抽象艺术。
　　经营抽象首先要看懂抽象，王新友觉得当下大家说看不懂抽象是把抽象艺术想象得太复杂了，“只要视觉经验足够，抽象艺术一点都不难懂，用心去体会，放轻松一点，会发现很多东西。”他从开始就对抽象有感觉，并一直觉得中国传统人文精神都有抽象在，例如看山不是山，山水不是水，看山又是山，看水又是水的精神。
　　在有了做抽象艺术的想法之后，王新友就开始和王川、刘文涛、王光乐、李飒等艺术家开始频繁接触，着手准备抽象艺术展，寻找对这块有研究的策展人。“李飒推荐青年批评家何桂彦和我一起做抽象艺术展。”就这样，画廊、艺术家、策展人一拍即合，在2008年推出了偏锋的第一个抽象艺术展“走向后抽象”。这个展览也就拉开了王新友和众多抽象艺术家合作的序幕，合作也一直持续到现在。
　　自2008年之后，偏锋每年推出一次抽象艺术展，直至2014年已经是第七回。但王新友坦言，虽然展览一直持续在做，但前五年的展览中的销售都是寥寥无几的，“偶尔有销售也都是周围非常好的朋友来买。”所以王新友对抽象艺术市场的转变特别敏感，抽象艺术市场被关注也不过仅仅是近两年才开始。

　　“艺术家奋斗了几十年，画廊推广近十年，抽象艺术才开始受关注。”王新友说这才是正常的市场现象，他以偏锋的合作艺术家举例：毕业于四川美术学院77、78级的王川，当年以《再见吧，小路》受到整个美术界瞩目，但当他的同学和同辈艺术家的价格拍卖到几千万时，王川抽象绘画的价格才十几二十万元;谭平、梁铨也是如此，他们在80、90年代开始就有很大影响力的艺术家，市场一直并未被太多人关注过。
　　刚刚起步的抽象市场
　　进入2014，王新友意识到抽象艺术开始被关注，他认为这也是正常的，因为在早期抽象艺术过于被边缘化，同时中坚力量的艺术家们已经沉淀了二三十年。此时，他把经营放慢了步伐：“希望这个版块能走得更远一点，不希望像之前当代艺术市场的教训一样，那些天价艺术家一样过早的夭折。” 毕竟，小众的抽象艺术并不适合市场的过渡关注和过渡炒作，容易造成“冰火两重天”的下场。

谭平拍卖纪录top5

　　从二级市场的拍卖数据来看，的确从2013年开始，抽象绘画艺术家在拍场中的表现相较于之前已大有起色。以谭平为例，据雅昌艺术网拍卖数据显示，谭平拍卖纪录最早被雅昌数据收录是2006年，至今共有12件油画作品上拍，11件成交;共8件版画作品上拍，5件成交。谭平的最高拍卖纪录是2013年匡时春拍油画雕塑专场中的作品《夕阳下的公社》，其作品上拍的前五名均为2013年与2014年成交。
　　同样，梁铨、王川、孟禄丁、马可鲁等抽象艺术家的二级市场同样均在2013年呈现出稳定的上升趋势，当然，无论在成交额还是在上拍数量上，这相对于他们同辈的其他油画艺术家的作品依然无法相比。
　　在2014年度当代艺术表现不佳的情况下，抽象却保持稳定，孟禄丁观察说：“可能大家不是特别关注抽象绘画的市场，今年当代艺术很多重要高价的作品都流拍很厉害，但抽象风格的作品成交率和价格是相对比较稳定的，虽然没有设置专门的抽象绘画专场，但有些抽象画家的作品还超出预期。”
　　据雅昌艺术网对一级市场2014总结观察中的数据，抽象艺术已经逐渐开始成为各大画廊关注的新方向，包括蜂巢当代艺术中心、空白空间、北京公社等画廊一直对于抽象艺术有所关注。2015年三月份，蜂巢当代艺术中心即将推出“抽象绘画的中国途径”，将会呈现对于抽象艺术的完整梳理线索。此前夏季风也曾经公开透露，蜂巢将于2015年5月份利用全部展厅打造梁铨的大型个展。
　　“梳理抽象艺术也是我们和水墨同时期展开的，我们关注梁铨、冷广敏、钱佳华。我们关注抽象的着眼点会更倾向于冷抽象和理性绘画，其中还涉及到抽象在中国的形成以及上下文关系。”夏季风介绍，他们对于抽象绘画的梳理从赵无极、朱德群和台湾的林寿宇开始，寻找中国抽象艺术形成的线索。
　　市场太好 反而是种伤害
　　“抽象市场不是特别好，这特别正常，如果抽象的市场太好，也许对抽象整体学术是一个伤害，比其他艺术形式的伤害会更大，会迅速把抽象圈子搞乱搞滥。”艺术家孟禄丁认为最近抽象艺术受到关注是源于国际艺术市场的影响，“前几年，由于当代艺术市场过热，尤其是具有社会和政治性符号的绘画迅速窜上高点，后几年又迅速回归，趋于理性和学术，大家开始关注抽象绘画，觉得抽象绘画从表面上看似干净、单纯，热了一下，后来又冷了。最近有很多人关注，是受到国际艺术市场的影响，因为近期国际市场中抽象艺术开始热度突增。”
　　无论是艺术家，还是艺术从业者，对于抽象艺术市场的期待并没有特别热切，原因大多与中国当下对抽象的理解程度相关。“中国抽象艺术没有被关注归根到底的问题是中国的美育教育不够，第一大家看不懂;第二由于我们艺术品市场形成期比较短，大家不会耐心看一件作品，更多的是听。我相信今天的梁铨和谭平和他们十年前没有太大区别，当然在艺术探索上是更加游刃有余了，但还是自己的线索向前推进，但是在今天引起了关注。”这或许也就是中国没有形成抽象艺术市场的真正原因。
　　孟禄丁也对记者说，他不觉得买他画的藏家都能够看懂他的作品，“我也不去想这个问题。”他说：“我觉着中国的艺术市场已经失去客观，如果和西方的比较来说，承载着很多所谓的泡沫。西方艺术的价格高是通过整个美术史的洗礼之后，学术认定之后，某些高价是正常的。”同样，西方的抽象艺术消费群体和藏家群体基础已经建立，这是中国与西方的最大区别。
　　王新友在分析了偏锋抽象购买群体之后告诉记者，近两年中收藏抽象艺术的绝大部分是新入场的藏家和收藏传统水墨藏家转过来收藏抽象作品。“这是个有意思的现象，或许是因为收藏传统的人他们善于挖掘，挖掘那些未来空间大的艺术;而新入场的藏家则是很喜欢艺术，那些天价艺术跟他们没什么关系，他们也不愿意参与过多的交易，他们所买的都是自己欣赏和能消费的作品。”
　　相对于近现代传统艺术和写实油画的大批系统收藏，抽象艺术显然还未出现系统收藏的大藏家，但王新友也表示他身边关注抽象艺术的藏家已经开始按照系列来买，“我希望培养一些能够相对持有期比较长的一些藏家，而不是简单地跟画廊有一个契约、合同、购买合同、合同到期就转手销售的藏家。”这也是抽象艺术最需要建立的藏家群体。
　　当然在当下大多数人对抽象艺术不了解时，好与不好很难分析，从而艺术市场中的确充满了陷阱，王新友建议藏家：“首先绘画是有历史感的，经过沉淀后的;第二，艺术家最好是参加了很多重要展览的;第三则是重要艺术机构代理的。”
　　面对抽象热的传言，孟禄丁说他对抽象艺术市场没有太多期许，但他依然执着的相信：“抽象主义艺术的大方向是对的，随着整个中国社会和文化环境的改变，抽象主义将会是一个基础和起点，建构新的语言方式，伴随中国当代艺术融入世界潮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