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妖：自由撰稿人的黄金时代已不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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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妖：自由撰稿人的黄金时代已不复存在

2015年04月20日

来源：南方都市报 作者：高远

“我们毕竟还带理想主义”，绿妖说，但现在经过改革开放这么多年，这几十年一轮又一轮的洗礼，现在年轻人接受的精神资源、思想资源与那时已经不太一样了。


“十几岁时，你要是关心文学，周围的人还会觉得你有病。从那时起，我就拼命想要挣脱我的故乡———那个闭塞的县城。但现在，我却逐渐感觉到，持续在文学上滋养我的，还是我的故乡。”近日，作家绿妖携新作散文集《沉默也会歌唱》到访方所，与专栏作家黄佟佟就新作与现场听众进行分享。活动前，绿妖接受了南都记者的采访。
逃离多年后和解姗姗来迟
2001年，正值网络论坛的黄金时代，绿妖从家乡“出逃”，来到北京这个她充满了幻想的城市。在这里，她遇到了老六、史航、桑格格……一群和她一样的外省文艺青年。不过，在挣脱束缚的同时，却也让她与家乡的人的隔阂愈发加大。
“前些年，我和家乡的人的关系其实是比较不融洽的，甚至一直是一种很尴尬、紧张、对抗的状态。”绿妖说，原因主要来自价值观的差别，其实这种差别自她少年时就持续存在，而当她在北京可以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以后，矛盾愈发凸显。“没北京户口、没结婚、没孩子，在人生上，家乡的人会觉得我失败得一塌糊涂。”
不过绿妖表示，随着经历的累积，心态也发生了一些改变。“我会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最适合的生活方式，没有对错，就是这样。”绿妖表示，随着自己心态的调整，不知不觉，她跟亲戚之间的关系就没那么紧张了，大家表面上看起来还挺和谐。“原来那种他们看不上我我也有点看不上他们的僵持状态逐渐得到缓解。”绿妖说。
高度同质化现象需警惕
绿妖说，这些年愈发感受到，自己年轻时一直想要拼命挣脱的故乡，现在却反而持续在文学上滋养她，“就是自己写得最好的一些文字还是跟故乡有关，包括小说。”
“可能只有逃离了，我才明白持续在文学上滋养我的是什么，才能从放松的角度去理解那里。”绿妖说，如果自己还在故乡，可能自己并不会有这样的感受，可能还活在那种紧张的对峙之中，跟周围人的紧张的关系里，相互不理解。
不过她也提到了一个现象，即在家乡那样一个高度同质化的社会中，会发现家乡的人所发的朋友圈会很明显与在北京这些朋友所发的朋友圈内容完全不一样。“县城的亲戚们转发的往往是‘中国人就转’，或者说某某事情其实都是一种阴谋，他们喜欢阴谋论，喜欢制造一个敌人。”
而绿妖说，更让她所警惕的，则是她发现家乡的年轻人也会转发这样的话，也就是说年轻人和老年人所想的内容是高度同质化的。
两代人思想资源不同

绿妖还就当下的状况和2000年有一个对比。2001年，她刚到北京不久即入职一本时尚杂志，同时通过给一些专栏写外稿，一个月就能拿到6000多元的收入。“那段时间活得非常散漫，甚至是一种随波逐流的状态，当时周围的朋友也不少这样，活得非常潇洒，还有许多怀着电影梦、编剧梦的‘奇怪’文艺女青年。”绿妖说。
“当时的情况现在不太可能了，那个非常短暂的自由撰稿人的黄金时代已不复存在了。”绿妖说，一方面这个社会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当时自己写千字赚回的稿费，就足够把位于北京三环位置的房租给交了。“相比当时，现在物价翻了十倍，但稿费没有涨，甚至还更加廉价。”绿妖说，受社会环境的挤压，现在大二的学生就要开始筹划未来十年的规划，他们活得更严谨更辛苦。
绿妖认为这种情形与年青人的精神资源有关。“我们毕竟还带理想主义”，绿妖说，但现在经过改革开放这么多年，这几十年一轮又一轮的洗礼，现在年轻人接受的精神资源、思想资源与那时已经不太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