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荣生、郑桂华：“兄妹开荒”唱连台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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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地址：王荣生、郑桂华：“兄妹开荒”唱连台好戏作者：孟鸿

王荣生、郑桂华：“兄妹开荒”唱连台好戏

2010年7月18日，上午郑桂华教授，下午王荣生教授，他们同出师门倪文锦教授，一个是师兄，一个是师妹，分别就“有效教学”（郑桂华）和“课例研究”（王荣生），为四川高中语文教师奉献了“兄妹开荒”的连台好戏。

在唱好了这台戏的当晚，郑桂华教授情怀热烈了“川剧”的钟情，我们一行三人便去看“别人唱戏”，他们是第一次看川剧。在这个名声鼓噪的悦来茶馆，我们看了不痛不痒的“川剧”，变脸艺术给他们留下了深刻印象，叹为观止。可惜的是，传统的川剧折子戏，渐渐式微了，在市场化的今天，更没有什么特别的艺术品味了，花拳绣腿的功夫，缭花了眼，悦不了心。悦来茶馆的锦江剧场，怕也是这个时代“羊头狗肉”的与时俱进了。看完川剧，王教授说，“我学到了一句，‘娃娃不得行！’”把一句沪上人家的“川味”播散在川音的声浪里，别有滋味。这话，是《三英战吕布》里猛张飞对吕布说的一句话。事前，我们约好了，我们三人每人学唱其中一句，然后自己创作一句。因为实在看得我没有了十足的艺术感受，便也淡然和慵懒，尤其我给他们讲的川剧艺术中的“帮腔”问题，整个一个半小时，根本就没有一句，气闷老夫也！气煞老夫也！

（周吴）郑王二兄妹是同来的，又在一个整天，我戏称“上午听郑老师讲课，下午听王老师评课”。而他们，一个出了本《听郑桂华老师讲课》的书，一个出了本《听王荣生老师评课》的书。安排上没有什么特别的构想，竟然是自然巧合了一种同道情谊和同台缘分。

郑老师上场了，我说“我还是得先‘出卖’你一下，你再讲不迟，你不要那么急切切的就开了口……”于是我们相视而笑，于是我们心照不宣在一种心知肚明的默契里。郑老师就是这样的急性子，热心肠，快人快语，快意了讲台上行云流水大河奔流的酣畅，快活了一开口就嘈嘈切切大珠小珠的圆润，听过郑老师的课的人，无不有这样的记忆，美好的记忆。

“出卖”郑老师时，本想说她从“小家碧玉”而“大家闺秀”的生命质地的，我还是克制了，只在于“从一个中学教师而大学教授的人师风采，我们尽可以在今天的讲座里深刻领略。郑老师的学生，大多亲热称呼她‘桂花’，我今天也学她学生的样儿来一声‘段喝’——‘桂花，上菜！’郑老师今天要上的菜，是她主厨的《高中语文课堂有效教学的思考》这道‘大菜’，下面就有请桂花教授登台……”

三个小时里，桂花把她本有的状态淋漓挥洒在我们的记忆，深刻的记忆，美好的记忆。

我被桂花感动了，感染了，尚还记得几年前在桂花上完课后的休息时间里，我们俩几乎整整的谈了一个上午。那次，她上的是第一节课，课后我们喝茶，我们聊天，我们天南海北，我们漫无边际。那一次的记忆，不只在于语文教学和语文教育，更也在于生命成长，更也在于世纪学人，更也在于生活琐碎，更也在于身体发肤穿衣戴帽……还记得，我说了2004年上海金山得见，尤其对于她的发型她的衣着很有“不满情绪”，而这一次的得见，感觉很有改观，她顺口说了她这一天穿的一身衣服，是她买的最贵的，于是我笑笑，于是我们都笑笑……我们谈弘一法师，哪知也是我们的共同心声的激越澎湃。这一次，她的发型保持了原来的样子，飘逸清秀，而她的服装，依然是我的“深揭猛批”，——缺乏应有的“光鲜色彩”，学问要做，生活也要享受啊！

其实，我的这些心思也许多余，我的这些话更是多余。然而，真的就多余吗？并不的，我们共有一个“王哥哥”——王荣生大哥，我似乎也忝列了桂花的哥哥阵营了。在她面前，倚老卖老了那些“鸡零狗碎”，也是应该的。

桂花的讲课，引来了我如下的感慨：

老师们，听说当官做官，要把官当上去，做上去，那么教书呢？却要把书教下去。要能够教下去，就得有沉潜涵蕴的功夫，要有耐得住寂寞的功夫。在我刚刚走上讲台的时候，看到钱钟书先生的一个幽默玩笑，“这个人不是死了，就是教书去了。”在这句话里，我领会到的是，教书就是默默无闻，教书就是忍气吞声，教书就是死去活来。一个教师能在讲台上挥洒自如光辉照耀，必得有沉潜而来的底气，必得有涵蕴而来的功夫。最是沉潜见底色，春秋涵蕴磨刀功。行走在读书和教书的路上，这便也是一个语文教师终其一生的生命存在和生命状态。

听郑老师上课，让我们享受；

听郑老师上课，让我们思考；

听郑老师上课，我们被带进了美好的往事回忆，曾经拥有，是那亲切怀恋；

听郑老师上课，我们被带进了美好的语文天地，无限风光，看我语文讲台。

有效课堂的追求，高效课堂的达成，其路漫漫，当我们在本真、本朴、本色的路径“沉下来，想开去，做起来”，避免无效，走出低效，追求有意义、有价值的课堂建构，实现有效、高效的课堂建设，一定会成为一个美好的现实。

对于郑老师的讲课，我不想用更多的语言去赞美，我只想说：她的出现，就是美丽；她的存在，就是价值。

中午饭间休息，郑老师依旧是神采飞扬谈笑风生，然而满脸的倦意和满心的疲惫，是显而易见的，她硬生生被我安排去休息，到我常去的地方——杜甫草堂对门的箫丙去洗脚，她再三推辞，而我再三强逼，她终于投降就范，晚饭时还说，真好，感觉真好！

她太需要休息了，这个假期里，她还有满当当的研究生课程，还有更多的其他的事。

和王荣生大哥的结缘，也好像是三生有幸。在我看了他博士论文《语文科课程论基础》不到一个月后，我遇见了他，好像是冥冥之中的一场约会。第一次见面，我们就没有什么“生分”的疏远，我还玩笑说，“你从今以后，就是不做什么学问，你也会被写进中国当代语文教育历史的……”再后来，情谊深厚，相知日深，我更是深刻感觉了“他的出现”是中国语文教学学理建设和学术追求的一个“新时代”的开始。“中国当代语文教学学理建构和学术追求的先行者”，王荣生教授当之无愧。有一次一个全国高等师范学校课程建设的研讨会后，我和王兄在杜甫草堂喝了一个下午的清茶，谈语文学科的知识体系的建构，谈作文教学的可操作路径，谈当今争议不休的纷乱，平和客观冷静清醒，风动心不动，执着以求，这是王兄给予我更为深刻的印象，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学人风采，就是这样的乱云飞度仍从容，任凭风浪尘嚣上。

上个月的全省骨干教师培训，王荣生大哥飞奔而来救了场子，算是与四川高中语文人有了第一个回合的“见面”。其实早在2007年7月，王荣生教授已经与四川初中语文教师有了第一次的“盛宴歆享”，2008年9月，又第二次偶然相逢。事实上，四川语文人对于王荣生教授，并不陌生。读王老师的书，看王老师的文章，思考并行动王老师的一些主张，在四川语文界，不是少数。四川师大附中的一个国家级课题，其理论的根本性支撑，便是王荣生老师的原滋原味的“拿来”。

渐渐的，我发现对于王兄，无需客套，你只需说事，然而他对于“事情”的选择和挑剔，却也是不动声色，自有把握。本来这一次培训后，我要与王兄共赴一个会议的，可是我脱不开身，不能随行，甚是遗憾。他又要去主讲，而我被邀去当评委，我们都是“同去干活路的人”，他的“活路”是一般人干不了的，而我的那份活，很多人都可以干。他去了，我却无奈于分身无术，“很对不起”了主办方，深深的自责也自有自己默默地领受了。

王荣生教授讲完课后，我沉浸在一种平静平柔的氛围，波浪不惊的外在还是掩饰不了内心的涟漪荡漾和浪花飞卷。于是，我这样的评说了——

上午听郑桂华老师讲课，下午听王荣生老师评课，他们同出师门，一个是师兄，一个是师妹，今天整整一天让我们听了、看了一场“兄妹开荒”的大戏，好戏。

王老师娓娓道来，如叙家常，自在从容了闲庭信步的优雅。如此学人姿态，如此学人风采，已经成为当今语文课程研究领域的一种风光，这就是王荣生状态的一种风光。王老师像一个冷静的外科医生，拿着一把雪亮的手术刀，对语文课程的肌体，对语文课堂的骨架，对语文教学的合理内核，进行了条分缕析的解剖，总是让我们看见了“原来如此”的洋洋景观，总是让我们觉悟了“竟然如此”的豁然开朗。

王荣生和王荣生们，正是这样的执着以求于语文课程的学理建构和学术追求。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我相信，语文教学的健康蓬勃，语文教育的纯正轩昂，必将成为一个美好的事实。但是这样的事实存在，也更取决于更多的语文教师“回到常识讲道理”。在常识的层面，从“遮蔽”走向“澄明”，从“熟知”走向“真知”；在道理的状态，从“散碎”走向“体系”，从“含混”走向“清晰”。

愿我们四川的语文教师能于习见常闻的世相中寻求到解决问题的“具体门道”，能在日常、平常、通常的事物中看见“非常之观”，悟语文之道，求语文之理，走奠基未来的语文之路。

语文课程的建设道路还很漫长，对于语文，对于人，我们恐怕悲观远胜于乐观，为什么？地球人都知道！在市场化和行政化的今天，如何确保了“在腐败中前进，在污染重长寿”（温教授的深刻之论），这是中国人的悲哀，也是中国人的宿命，更是中国人的考验和挑战。身为中国人，万难了“悲欣交集”，怕只有“悲喜交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