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话绕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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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话绕口文

刘高潮

    中国汉语文化奇妙无比，绕口令、绕口文为古今文人一大创造。它是利用汉语音同字不同，或字同音不同，或多音多义、近音近义、近音异义的特征，组合成的一种类似重叠往复的拗口、绕口的文字游戏，来描述人物场景纪事，既锻炼人的阅读朗诵和遣词造句基本功，又增添文化生活的乐趣。
    魏晋时期的竹林七贤之一王戎，就依此发明了一个成语“卿卿我我”。按说卿是古代的高官，君称臣始，引申同僚昵称。王戎始称夫妻，原词为“亲卿爱卿，所以卿卿。我不卿卿，谁当卿卿？”虽然这是记录爱情的典范，但也充其量是汉字应用的简单重复。
    真正成熟的绕口文要数《羲熙戏犀》。古人用Xi音系列汉字，刻画出一个姓羲名熙的人，爱犀牛、戏犀牛，给犀牛洗澡的微型小说：“西溪犀，喜嬉戏。羲熙夕夕携犀徙。羲熙细细习洗犀。犀吸溪，戏袭熙。羲熙嘻嘻希息戏。惜犀嘶嘶喜袭熙。”全文不过40字，除携、嘶二字外，均发Xi音，把羲犀相戏的场景描写得活灵活现。
    现代著名语言学家赵元任，曾在美国多所大学任教，是中国音韵学、方言学、现代语言学的泰斗。1952年他在美国结合教学，巧借汉语Shi的发音，作过一篇《施氏食狮史》的绕口文，其曰：“石室诗士施氏，嗜狮，誓食十狮。施氏时时适市视狮。十时，适十狮适市。是时，适施氏适市。氏视是十狮，恃矢势，使是十狮逝世。氏拾是十狮尸，适石室。石室湿，氏使侍拭石室。石室拭，氏始试食十狮尸。食时，始识是十狮，实十石狮尸。试释是事。”这篇短文精彩风趣地讲述了施氏与十个狮子的故事，使人读后忍俊不禁，同时不得不慨叹大师驾驭汉语的高超能力。
    记得小时候读过一篇《季姬养鸡》的短文，回想起来也十分有趣，说是“季姬寂，集鸡，鸡即棘鸡。棘鸡饥叽，季姬及箕稷济鸡。鸡既济，跻姬笈，季姬忌，急咭鸡，鸡急，继圾几，季姬急，即籍箕击鸡，箕疾击几伎，伎即齑，鸡叽集几基，季姬急极屐击鸡，鸡既殛，季姬激，即记《季姬击鸡记》。”状叙女子季姬圈集驯养野鸡，野鸡野性难改，飞上书箱，季姬赶鸡，不小心打碎陶俑，一气之下将木屐投掷过去，反把鸡打死的故事。季姬喜怒无常、天真活泼的形象栩栩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