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颐谈《历史,何以至此》:我们有问任何东西姓什么的传统著名作家雷颐做客“网上大讲堂”
访谈视频——著名作家雷颐谈新书《历史,何以至此》
著名作家雷颐近期出版了新书《历史,何以至此》,书中基本上收录了他自2009年以来的主要文章,书中包含了他对历史的独特思考与深刻见解,他将历史作为现实的参考,抛弃简单化的影射,从历史中透析转型期的中国社会现实问题,在“历史”与“现在”的纠结里,用不可或缺历史的眼光审视现实;基于宏观视野的透视,微观事理的剖析对历史和现实进行深刻的追问。历史,究竟何以至此??本周新浪“网上大讲堂”邀请雷颐与网民一同解读历史背后的故事。 精彩语录 雷颐:浙江有个将军,听说有一个虎庙,洋人是“犬羊之性”,说他们是羊,他就到虎庙里弄了很多老虎的面具,去跟英国人打仗,当然英军后来打仗很奇怪,他们怎么都弄个老虎的面具,有时弄一个假的老虎尾巴。这是绝大多数整体的一个状况。恰恰林则徐提出来师夷长技以制夷反而是异类,他一直受到抨击,说他愧于一辖之防。 雷颐:我们有要问任何东西姓什么的传统 主持人:各位网友大家好,欢迎收看新浪博客网上大讲堂栏目,今天我们栏目邀请到著名作家雷颐先生,和我们谈一谈他的新书《历史,何以至此》。 雷颐:谢谢,非常高兴能有这个机会跟大家交流、分享、学习。 主持人:说到您的新书《历史,何以至此》,我觉得第一个很显著的问题,大家都发现这本书跟以前您的书不一样,它是以一个散文的风格写出来的,一篇一篇是一个短文章。为什么用这样的形式来写? 雷颐:因为这本书里面内容比较多,我现在越来越觉得有些事情,如果作为一个整体,你要怎么把它串起来,有时有点困难。尤其是现在写作,一篇一篇,反而比较自由。但是用我们的话说,叫做“形散意不散、神不散”,它有一个内在的联系,起码分几块,每一块有一个很明确的内在的联系,分几个部分,有近代、当代,实际上这个整体又有一个内在的逻辑联系,但是分成一些章节或者是一篇篇,又独立成章,写作起来也方便一点,读者读起来也方便一点。 写作的时候,基本上是两种形式,在表述的时候文字尽量的通俗。但是只要涉及到历史事实、史料,绝大多数尤其涉及到当代的,我都注出了它的出处,每一页、每一版我都注出了出处,必须有所本才能谈历史。 主持人:这本书还有一个地方有意思就是视角不一样,以前您的书视角是对准某一个时代或者是某一个时期,你集中写那个时期,但是这本书是既有晚清时期,又有当代史,为什么会用这种散点投射的方式写这本书? 雷颐:第一,跟我个人的兴趣有关。因为我一直对晚清和当代比较感兴趣。恰恰我个人的视野中,我没有专门做研究,或者做的研究比较少的是民国史,但是民国史我主要侧重于民国的知识分子,胡适什么的,侧重于思想史或者是知识分子的研究,对民国的政治、经济、军事我没有做更多深入的研究。恰恰我个人的兴趣是晚清和当代,共和国史这一代我研究的比较多;第二,有很多东西,我们知道历史是不断的,我们看从这个点到另一个点,或者几个转折、几个重大的变化,但是有些东西又是你可以感受到很传统,有些东西又是没有变化的,或者变化比较少。 主持人:有些延续性。 雷颐:有延续性,有内在的。我们学历史,我也是在自己的学习过程中,突然感觉到很多东西有某种内在的联系性。比如说我学近代史,一开始就学到鸦片战争,实际上我就点明这有两种抵抗侵略的方式,一种是林则徐,师夷长技以制夷;另外是用中国传统马桶战术或者破邪术的方式,我几次演讲,后人都觉得杨芳很可笑,现在都觉得很可笑,事实上当时这是多数中国人普遍的一种看法、一种观念。 主持人:甚至可能算是一种伪常识。 雷颐:其实我的文章里也讲到了,大概是提到了一点,包括鲁迅的《朝花夕拾》中其实也提到,他的保姆86年也讲到,用这种办法,太平军把他们抓到城墙上面对官兵的炮。问“你长得那么难看,把你抓去干什么”,这是一八六几年,杨芳是一九四几年。实际上不只是扬芳,还有浙江有个将军,听说有一个虎庙,洋人是“犬羊之性”,说他们是羊,他就到虎庙里弄了很多老虎的面具,去跟英国人打仗,当然英军后来打仗很奇怪,他们怎么都弄个老虎的面具,有时弄一个假的老虎尾巴。这是绝大多数整体的一个状况。恰恰林则徐提出来师夷长技以制夷反而是异类,他一直受到抨击,说他愧于一辖之防。 我们不要说一些体制性变革,一些最基本的对清政府明显有好处的,体制性变革对满清政府有好处,需要一定的远见才知道,我这样变了才能对我有好处。有些是直观的,比如他的枪炮,我如果有他的枪炮对我就有好处,这是一个很直观的,林则徐提出这个居然他们都不接受,耽误了20年的时间,在晚清总共70年里,而这20年又有农民起义,又有帝国主义列强不断侵略,你要不要造洋枪洋炮,用最现实的武器武装起来,对它有直接的好处。包括引进电报,要不要用电报通讯,对军事、国防都是最重要的,它都争论了十年时间,要不要。这是外国的,外国能用,中国能用不能用。 我们知道一直有这种传统,比如说文革中谈到什么东西都要分姓社、姓资,我们当时在文革中印象最深得直接跟我们有关的,一个小学生或者是什么人,当时要把服装分出多少种类,哪几种是无产阶级,那几种颜色、服饰、发型除外,其它都是资产阶级,小时候没有这种意识,觉得有什么更深刻的意义。当我学到中国历史、中国近代史,它有一个传统和现代关系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我们很多东西都要分它姓什么,外国能用,中国人能用不能用,首先要争论半天,身份问题、资质问题。 另外我跟我的历史观发生某些变化有关,我越来越觉得,实际上从99年我明确写了一篇文章,从这儿开始有感觉,到99年我明确得出一个结论,我觉得日常生活的历史最重要,但恰恰是我们传统的历史不太重要,我没有太特别重视这一点,老百姓的日常生活。所以,我就写日常生活的历史,后来我就注重收集这方面的材料,比方说什么都要姓社、姓资,改革开放的时候有一个争论。市场经济、股份制能不能用,都要争论很久很久,开始说姓资不能用,好多经济学家因为崇尚这个被打成什么自由化,受到不公正待遇。反映在老百姓日常生活中还是一切服装能不能穿、发型能不能剪,甚至对老百姓的影响还是很大,而直接干预到你的生活。单位领导就有权,你这个裤子不行,裤腿太宽了,喇叭裤,按照规定,穿牛仔裤也不行,裤腿太窄了,实际上也是那个传统,要问一个姓什么。这是外国的,或者是什么。所以,我从这里觉得还是挺有意思的。 主持人:里头还是有内在的规律在里头。 雷颐:有内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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