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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曾经是差生
文| 梦醒时分我是在上个世纪初(1971年)的一个春天出生的。那时偏远农村的生活条件还相当艰苦,可幸运的我在一岁半时就被划为中农的同院子无儿无女的祖祖家领养,自然我就成了他们两位老人晚年的掌上明珠,从此过上了衣食无忧、幸福快乐的童年生活。
遗憾的是那时我的学习成绩一直很差,在班上好象是倒数第一二名吧,但这一点也不影响家人对我的爱。在我记忆中,老师从没有批评挖苦过我,当教师的爸爸也并没有因为我是差生而在同事面前抬不起头来,我自己呢也从来没有过难受羞辱的感觉,倒是因为自己的爸爸是教师而经常穿梭在各个班级和老师之间,真有种“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姿态。记得教我的一位姓催的老师,为了表示对我这位教师子女学习负责,要求我每天下午把数学作业完成了才回家。可表面上看起来机灵的我不知为什么就是笨,连一位数除以一位数的竖式计算都不会做,脑袋里稀里糊涂的,一点学习意识都没有,觉得老师讲的是天文,同学教的都是鬼话,自己看着数学算式直傻眼,因此老师把我留一下午也是白搭。但我一点也不心虚,只要他一离开,班上的学习好的同学定会“见义勇为”。当我把作业本再次交给他时,他的笑有时虽然有些勉强,但更多的是一种父亲般的慈爱。
记忆最深的是我四年级结束的那学期期末,父亲把我的数学试卷放到我面前,一把把锋利的“钢叉”布满了卷面,左页右上角一个鲜红的“2”分胆怯地望着我,说不上有多么难过,但对近10岁女孩的我来说,第一次感到害羞了。当时忘了注意老师是否愤怒,父亲是否生气的样子了,但可以肯定的是我的心灵并没
有因此蒙上阴影。
当我玩了一个暑假准备开学读五年级时,班上的女生一个个都辍学回家放牛去了,把我“害”得也不想读书了。我天天以泪洗面,在家威胁两位祖祖答应我的请求,两位老人当然心疼宝贝答应了,可爸爸就是死活不同意,无奈之下我只得回到“男儿国”里当“公主”。但与以前不一样的是,我沉默了,害羞了,很少和男同学说话,更不要说去抄题了。这样也好,我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到了学习上,只管“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说来也很奇怪,很多知识一学自会,有些东西一看就懂,并没觉得之前的学习欠下多少账,忽然有种开窍的感觉,因此我根本没花多少时间,没费什么精力就把成绩提高上去了。直到第二学期毕业升学考试时,我以全乡第二名的好成绩考上了元坝重点初中,可惜爸爸放弃了让我在外上学的机会,决定把我留在身边看管和照顾。
到了初中,我和哥哥一起都在爸爸身边上学,那时生活条件有些改善,日子过得既温暖又充实。最值得我骄傲的是我从此不再是差生,而是班里的学习委员,成了同学们学习的榜样。那时教我们的老师大多数都是民办教师出身的,文化水平高的人廖廖无几。因此有时听他们的课不怎么感兴趣,于是就干脆抱着书本自己啃,等进入了学习状态,就认为学习知识并不难,甚至觉得很兴奋很有意思。就连晚上下了自习,还经常在煤油灯下钻研到深夜。那时我从没过要为谁争气,为谁争光,考个什么好学校,图个什么好前途等等飘渺却现实的想法,只觉得
学习是一种乐趣和挑战。就连放假回家干活,我都是手不离书的,边做事边背诵边思考,那个认真劲直到现在还被老人们传为佳话。就这样学了三年,最后我以全乡第一名540分的成绩考入了广元师范学校,直到录取面试时才知道初中毕业考上师范还可以教一辈子书的这回事 。
87年进入广元师范学校学习,三年中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成绩,面对来自全市四面八方的“人才 ”,真的感觉自己太普通太渺小了,渐渐的,我感到很自卑,很多活动都不敢参加,很多场合都没有信心去表现自己,就连男同学都不敢接触,总觉得自己是一只别人看不起的“丑小鸭”。但那时我热心于默默地为班级同学服务,学习也比较认真,给他们留下了朴实真诚的好印象,说我“是颗默默发光的金子”,“不说则已,一鸣惊人”,这些评价,应该让我当时的虚荣心得到了一些满足吧。
结束学生时代已经整整20年了,参加工作也是整整20年了呀,这20年不再单纯,不再年轻,不再幻想,日子过得很快也很白,很忙也很苦,没有什么幸福事,也没有什么成就感,唯一值得骄傲的是耐心读了几十本书,拿了两张文凭纸,养成了静心看书的好习惯。
想想自己这一生的经历,小学时的傻,初中时的痴,师范时的卑,工作时的茫,感觉自己不曾长大过,好在我在傻时痴时卑时茫时没受到过什么强烈的打击,心灵上没有受到过深刻的创伤。我承认,我并不是一个特别聪明有智慧有胆量有远见的人,但我是一个很认真有毅力有幻想有热情的人,只要有外力的激发和
引导,我会通过努力去完善自己幸福别人的。
想想我们现在教的学生,学习纪律差点就被我们视为差生,但比起7、80年代那个时候的我们来说,他们聪明多了,可爱多了,也淘气多了,他们今天学习的知识,面对的社会比我们那时要复杂多了,压力也大多了,诱惑就更多了,他们作为独身子女从小就背负了全家的希望,而且成天生活在父母的“逼迫”下,老师的“呵斥”下,同学的“白眼”下,他们学得开心吗?活得容易吗?如果谁再“一棍子打死”他,恐怕他的心死了还在流血呢......所以我们要善待差生,作为曾经幸运的差生的我更要理解他们,因为他们不是真正的笨蛋,只不过他们智力发育还没成熟,还没到“开窍”的时候,相信他们“觉睡完了”自然就“醒”了,到了一定阶段也会长大成熟的。只要我们为师者不嫌弃,不抛弃,尽心指点,悉心呵护,耐心等待,他们终会有让我们刮目相看的那一天的。也相信将来的他们会超过现在的我们,甚至比我们还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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