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青年教师的建议三:亦师亦友,不拘一格育桃李
先容我叙说一则案例。 她,在单亲家庭的环境中长大,她紧握住母亲“爱”的软肋,在一次次母女较量当中获胜。因此,她我行我素,不太在乎别人的感觉,想什么就是什么。母亲的谦让和容忍,使她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 由于她的行为另类,语言比较张扬、无所顾忌,同学都不太愿意和她往来。 因为情感纠纷处理得不是太好,弄得学校、家庭、同学都知道了,弄得沸沸扬扬,她心情郁闷,烦闷异常。 第二天,找她谈话,坦诚地,善意地。换来的效果可以忽略不计。再谈,干脆不点头不摇头,询问则用“不想说”断然回绝,一脸厌恶的表情。我开解几句:人生的路上,碰到一些坎,是正常的,世上哪有那么多顺心如意的事情?给自己一点时间,往积极的方面调适自己。你是聪明人,凡事往好里想,路还很长。老师等你心情稍好点的时候,再找你谈。于是让她走,她走时没有招呼,没有表情,昂然而去(据同学们说,回到教室还踢桌子摔凳子)。 我郁闷,生气,坐立不安。烦她不懂事,烦她不体谅母亲,烦她不识好人心。想起她母亲的眼泪,想起她母亲无助的眼神,想起她母亲祈求的声音,真是烦。 同学们也不断地发来短信,“讨伐”这位同学,援助支持我,有些言辞还十分偏激。我除了对同学们表示感谢外,更有深深的担心。明天的她来到教室,面对的将是一个鄙视和敌视她的群体。她会感到更加孤独,一不小心会做出令人不可想象的事情来。而学生的感情压抑也似乎达到了极限,甚至有的学生发来短信:“我真想掐死她,恶狠狠地!” 我担心同学们的不良情绪蔓延,不但于事无补,还有可能出现其他不可预料的变故。我想,我必须趁她不在教室上晚自习的时候,和大家说一说我的想法,而且刻不容缓。 晚上19点,我走进教室,轻轻地说:同学们,近来班里发生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许多同学很关心老大(同学对我的昵称),有鼓励,有劝诫,有理解,也有很生气的。你们的心意我明白,是为老大好。有些同学心直口快,说老大你什么都好,就是太傻。对此,我很开心,也很感动。 同学们,我理解你们,你们都是为我好,但也请同学们理解老大,我需要你们的鼓励,我更需要你们的帮助。我有以下几点理由,看看我想的有没有道理。 (1)从家庭的角度,每个父母都只有一个孩子,唯一的孩子如果教育失败,意味着全家的希望成为泡影。我是为人父母的,我理解父母内心深处的吁求与期盼。从父母的角度考虑,我只能永不放弃! (2)从同学的角度考虑,我们将来也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坎坷,将心比心,在我们痛苦失落的时候,我们一定期望有一双温暖的手,拉一把。她一时心态拧不过来,我们要给她时间,要有耐心。不必刻意走近她,更不能刻意躲避她。就像没事一样,给她一个轻松的正常的环境。 (3)至于我个人找她谈话失败,这是很正常的。谈话失败,也许是过于急躁,一相情愿的好心,哪能个个都理解?再说,她也许只是一时倔,没转过弯来,过几天也许就没事了。 今晚的这些话,不要让她知道。也许几十年后,老大已经不在人世,假如你和她还有交往,倘不经意地说一句:“其实老大对你挺好的。”相信她最终会明白老大的苦心……说到这里,我鼻子发酸,声音变调,不争气的眼泪汩汩而下,失落、委屈、难受一起涌上心头……接过同学们递过来的纸巾,尴尬地说声“谢谢”,便挥泪离开教室。 在走廊的尽头,突然听到一阵热烈的掌声…… 回家的路上,我的手机铃声阵阵响起,全是同学们发的信息,只是大家的情绪和语言与讲话前完全不同了。 1、老大加油,我们支持你!陪你一起努力! 2、老大,别难过了。我们都会尽全力努力帮助她,为你分忧的! 3、我们永远支持您,我们可爱的老大。 4、老大,不要伤心啦。你的心意我们都了解,我们也相信她会了解的。许多人都哭了,大家都很难过和伤心! 5、你今天流泪的时候,很多人在底下也哭了。我们知道你好委屈啊!就算最后失败了,那也只能怪她不珍惜。现在我命令老大:喝杯牛奶,去睡觉,不准失眠!晚安! 这此后,一切都变了—— 食堂,吃饭。看见五六个人和她围在一起,有说有笑…… 春游,她的身边,总有许多人相随,谈笑风生…… 课间,她身边总有人,打闹调侃玩笑…… 生病,许多同学打电话送上一份关怀…… 集体的力量远比教师单打独斗孤军奋战大得多,把教师的教育意志转化为集体的自觉行为,且全员参与,这样的教育,无疑是成功的。《班主任之友》的主编熊华生先生盛誉:“陈老师为中国的教育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案例。”也因为这个案例,我想到很多,不吐不快。借此,和青年教师谈谈关于师生关系的话题。 一、以退为进,赢得群体的信赖 我曾经带过一个初中班级,说实话,有点难尽人意。苦无对策时,如实向学生道歉。不但述说了自己急如星火却无能为力的无奈,也强调自己没能带好班表示愧疚。对优秀学生表达一份歉意,没能为他们创造一个良好的学习环境。对学习偏弱的学生则陈述自己的忧虑,没能很好的提高他们的学习成绩。对学习和纪律都相对艰难的学生,则表示自己的无能,没能在同学们最需要我帮助的时候伸出援手,眼睁睁看着同学们退步却束手无策,想起自己即将承担误人子弟的骂名,想起同学们在将来会因为我此时的不作为而怨恨我时,我将如何面对你们埋怨?接着便走近同学们,在对所有同学说对不起的同时,简单地陈述对不起的理由,直说得自己泪流满面,全班同学更是泣不成声,有些甚至嚎啕大哭…… 这里选出三位学生的留言: 学生1:平生第一次感到内疚,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情不自禁的痛哭。教室里没有说话声,没有吵闹声,只有几十位同学一起哭,哭出了我们的内疚,哭出了我们的忏悔。是我们不懂事,是我们惹你生气。老师:请你原谅我们吧! 学生2:我千百次的命令自己,抬起头来,看看我们可敬可爱的老师。可我无脸面对老师的真诚,只好伏在桌子上,浑身颤抖,居然哭出声来……我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好老师,我从来没有看到过比我们大的人在我们面前如此动情。我原以为你这样的好老师只有报纸上才有……老师,我欠你的债,欠你的情,我是永远也还不清了。 学生3:当老师说对不起我的时候,我真想跳起来大喊一声:不对!是我的错!是我影响了班级。如果没有我在运动会上的成绩,我班的锦旗依然会挂在那里。老师,我现在只想着两件事,一是在运动会上为班上争光,二是拼上老命也要把学习赶上来。如果不这样,我将是一位冷酷无情自私透顶的人,那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呢? 在这样心心相依的情境里,提出建设性的建议,建议里体现出关怀理解和要求,再让同学们齐心协力维护自己班级的环境,营造出和谐快乐积极上进的氛围,在积极健康的环境里,取得优异的成绩,以我们集体的智慧抒写我们人生旅途中最为璀璨的篇章。我问他们愿不愿意?回答的情景是地动山摇…… 当教师的设想和意志成为全体学生奋斗目标的时候,教育的所有困惑和艰难都将变得明丽而鲜活起来。 当然,这犹如空城计,是不能反复雷同使用的。同时,没有真性情真付出真情实感,同样也达不到这样的效果,盲目的表面模仿,画虎不成反类犬者比比皆是。 二、坚守良知,铁肩担未来 对教师而言,全班学生,放弃一个,还有大多数。对学生而言,放弃的是他的未来,对家庭而言,放弃的是一个家庭的希望。 对年轻教师而言,难以理解许多家长的要求,认为过于无理,过于苛刻。自从做了父亲,太多的希望维系在孩子身上,从孩子走进学校,发现孩子许多难尽人意的地方,稍不注意,便难以收拾,孩子逐步长大,开始逆反,父母感到束手无策的时候,那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无奈,那种英雄无用武之地而求助无门的尴尬,只有为人父母的才能理解。 面对孩子的不懂事,面对家长的求助,要尽到教师的责任,要想方设法耐心地了解原委,然后运用教师的智慧和家长协商解决的办法,从中斡旋。 首先体谅学生的诉求,有时候家长自身就责无旁贷,就此适当的开解家长,希望家长调适自己急切的心态,换个角度体悟孩子的难处,和家长一起设计如此这般的处理方略。再和孩子谈家长的初衷和期望,家长的爱的表达也许有些简单,但那是人世间最为宝贵的财富,我们不能轻言拒绝。 然后再和学生一起商量,我们试着做出自己的努力,做好自己的每一天,给自己的未来一抹亮色,坚持朝着光亮前行,看看有没有效果。最后表示,有困难请放心找老师,老师愿意做你前行的见证者和支持者,也许会有一些改观。 肯定还会不时出现问题,但只要不言放弃,希望就会存在。 我想说的是,我的学生也有不尽人意的,但他们走向大学后,更加理解了老师的善意和不抛弃不放弃的情怀,毕业后他们也许有愧疚的感觉,但绝对没有怨恨,那种真心实意的感激之情的表达,令我一次又一次感动甚至泪流满面。 三、调适情绪,退一步海阔天空 每个人都有脾气,每个人都有个性,但作为教育者,脾气和个性要给学生的生命成长让路,特别是学生有个性的时候。 许多事情其实并不复杂,学生也不是刻意和教师作对,只是一时情绪失控,一时拧不过来,作为教师,硬掰也许两败俱伤,退一步不是没有底线的忍让,而是为了更好的进一步达到教育的目的。学生有脾气个性倔,是因为他是学生,是受教育者,是未成年人。正因为如此,才需要教育者的正确引领。教育者是站在教育的高度,去衡量教育的有效与否的,倘若教育者也和学生一样,使性子毫不相让而对峙,你不让我我不让你,是不是降低了自己的水准,岂不是把教育者混同于一个普通的学生了?我们平时讲交流上的平等对话,视野、心态和胸怀,岂能同日而语? 教师也会发脾气,但应该是有目的有针对性的理性的发火,发火是告诉学生,此路不通,已经触犯了教育者的某些底线,这充其量也就是做样子而已。 当学生处于极限的边缘时,岂能火上浇油,岂能触发一点即着的导火索?教师要学会观察形势,应该学会避其锐气,等学生冷静下来,分析利弊,其实都不是问题。 就如上述案例,我什么也没有和当事者解释,一番真心陈述,自然有学生替我说。他们之间不存芥蒂,心理相容,间接地替我圆润经过,替我陈述事由,表达我的心意,阐明我的委屈,陈说我的诉求,效果自然非同一般。 四、转变观念,教育不仅仅是监管 “监管”带有霸道的成分,加上对“理顺”又没有很好的吃透,被监管者顺从则有奴性成分,叛逆则势必有反抗的因素,无论如何处理,都存在弊端,留下隐患。 北京的王晓春提出变“管”为“帮”,笔者不禁拍案叫绝。学生也许不愿意帮助别人,但不会反感老师善意而智慧的帮助。特别是学生有困难的时候,施予援手,雪中送炭,远比锦上添花有意义得多,所谓患难见真情,便是此理。 帮人很有技巧,在学生不需要帮助的时候帮助他,意义不大,学生反而嫌你多事。需要帮助时冷漠相对,必然会导致心灵相悖。帮人同样要有分寸,帮多了助长懈怠和依赖心理,且厚重了学生难以承载,帮人简单了难以达到效果。只有在他无助的时候,在他苦苦挣扎而毫无希望的时候,设计一个偶然的机缘巧合,于无形间施以援手,帮他走出泥淖,使之看到前方依稀的光亮。倘若方便,再陪他一路行走,让他找到成就的感觉,让他明白,只要前行,就有接近目标的时候。 总之,面对学生,教师的字典里不该有放弃的字眼,倘能永不言弃,加上教育者的智慧、一颗心怀善意的心,不说面对各种学生都能游刃有余吧,但方法总是有心人想出来的,这一点,我很坚信。 师生关系,亦师亦友。师者,传道授业解惑;友者,友直友谅友多闻,是诤友、益友。 (文章来源:给青年教师的建议三:亦师亦友,不拘一格育桃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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