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14-03-19 15:01 - 已阅:[]次
幽远神秘的侗族大歌,回旋着诗经、楚辞的诗意,到如今,感谢我们几十年的经济的发展,终于凋落民间,成为了青歌赛的冠军得主,成为了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黔东南旅游的金字招牌,流行歌手里伪东方的陪衬,民族学学者的研究工具。
我是侗族人。大约十一岁,夜里随姐姐们在水井边打水洗衣,只见白衣的少年,拿着侗族琵琶去走寨,就是“行歌坐夜”,他们很欢乐的样子,和那些女孩们打招呼,我说要跟着去看,她们就都笑我是一个痴子。依然记得独木桥上,一个少年吹着笛子的样子。感谢经济的发展,令他们离开家乡。以后再回家,这些人都不见了。
日后,我也不是没去过县文工团,企图找会唱歌的歌手,但也都是被敷衍了事了。唯有到了节日,忽然一大堆人被组织出来,穿着侗族的盛装,跟兵法似的,排得整整齐齐的方阵,唱了1—2首侗族大歌作为点缀,轰一声散去,余下的节目,还是那些高亢僵硬、表情丰富的民美唱法的汉语歌。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誓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而当年的《越人歌》,相传是打浆的越女唱给楚国贵族子皙听的,可能是侗族先民的歌。侗族过去叫“越”。楚辞的前身可能是越民歌。当年读《楚辞》,不能理解那些长短句,以及里面的语气词、连接词、实词、虚词、拟音词、发语词和结语的句子,但是作为歌,一切都迎刃而解,楚辞是用来唱的——侗族歌里是最多长短句的。
而屈原遇到的“山鬼”,也很可能是越族人。现在想起来,侗族人流传很多的悱恻缠绵,痴情的爱情故事,侗族歌里也有大量缠绵的情歌,和侗族人的多情其实是有关系的。多情,因为他们是稻作文化,不大迁徙,和游牧民族的苍凉雄壮的曲调不同,他们对长久的感情是有期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