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14-03-19 15:01 - 已阅:[]次
我搜集外国短篇小说有些年头了,目前已经有100多本短篇集,其中还有不少全集,挤挤挨挨塞满了书架。例如人民文学出版社的“短经典”系列,迄今已经出了17本,我一本不落;浙江文艺出版社“经典印象”系列中的短篇集,我也几乎如数拿下。如果按照每本集子平均10篇小说计算,我暑期可以完成1000篇小说的阅读量吗?记得上个暑假,我只完成了大概六本集子的阅读。我最期待读的外国小说,主要包括以下几种——
海明威:他的经典作品已经被解剖无数遍,我想仔细读读那些“边缘”的作品。
博尔赫斯:他的短篇集子我读过两遍,深信他的作品值得读第三遍。
“短经典”:我已经积累了不少“短经典”的集子了,才读了六七本,有些内疚,有些惭愧,而这常是读书的基本动力。
英国安吉拉·卡特的《焚舟纪》短篇合集:偶然发现了这个合集。我喜欢大卫·林奇的电影,就应该有理由喜欢这个作家描画的奇幻感。
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中短篇集:我必须狠狠补“白银时代”的课。
爱尔兰奥康纳的短篇集:以其名义设置的短篇小说奖是全球最高“性价比”的奖励,有2.5万欧元。有什么小说能那么“贵”?
好了,如果加上一本小说理论著作《小说的语言和叙事:从塞万提斯到卡尔维诺》,这个暑期夫复何求?
关于短篇小说,王安忆有一篇非常精彩的序论。她说:“好的短篇小说就是精灵,它们极具弹性,就像物理范畴中的软物质。它们的活力并不决定于量的多少,而在于内部的结构。”我热爱短小说这种在逼仄空间里腾挪的艺术。短小说出于某种压力,不得不在原创性上下工夫,没有一个人喜欢陈旧的套路,于是短小说写了几千年而没有作古的迹象。不过毛姆将短小说的兴起归之于期刊的崛起和作家生计的困顿,当期刊兴旺之后,读者再也没有耐心去读长篇巨制了,而短小说满足了作家整几个铜板喝杯咖啡的欲望。我很不喜欢这个解释,然而面对欧·亨利的“读者文摘体”式的短小说,不得不服膺该论断。王安忆说:“在围着火炉讲故事的时代,我想短篇小说应该是一个晚上讲完,让听故事的人心满意足地回去睡觉。”她关于短篇小说起源的说法可能来自毛姆:“我想短篇小说的由来大概是从前晚上,猎人们为了给吃饱喝足的同伴们消磨时间,于是就在山洞篝火边上讲起听来的传奇故事。”反正都跟“火”有关,围炉夜谈该在秋冬季,而我打算在盛夏季节伴着空调声看小说,或者在旅途上看小说,在海边看小说,去山居看小说,在所有的行程里我都想塞入一本小说让它与我同行。我想让好故事填满整个暑期。
我也和学生约定了一个作业:利用暑期痛快地读几本短篇小说集,选择自己最爱的小说汇集成册,当作下个学期的校本教材。学生选本是不是与教师选本大有不同?教师讲学生选本,或者学生自己来讲小说课,那才是真正快乐的学习!
以短篇名世的作家的集子搜罗了七七八八,而搜寻日本作家志贺直哉的短篇集则有些时日。1956年作家出版社曾出过他的作品集,孔夫子旧书网亦有旧书出售,不放心其品相,心下真诚地祈望:某家出版社愿意重版此书!中学教材都已经选入了其作品《清兵卫与葫芦》,为何出版社如此不敏感?全国有多少语文教师在寻找志贺直哉的短篇集以及“白桦派”作家群的作品啊!但愿人民文学出版社的“短经典”编辑们看到此文,能助我圆此梦。
(作者系杭州外国语学校高中语文教研组长)
《中国教育报》2012年7月26日第3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