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14-03-19 15:01 - 已阅:[]次
火热的生活场景需要以文字形式快速传递给受众,而又不能为新闻报道的形式所能担当,于是,就有了“闪小说”。闪者,晃也;小说者,非大说;“闪小说”即故事的速写。这让我想起兰州人的喧关,东北人的唠嗑,北京人的侃大山,天津人的逗乐子,西安人的谝传,四川人的摆龙门阵等,皆是如此,而以文字形式表现出来,那就是文坛的一种新品种了。
金雷泉先生的《春天在哪里》就是“闪小说”的代表之作,其特点之一首先是摹写生活现场,现实的人生启示。诸如《谁牛》《音响》《开水常开》《捉鬼》《美女婚变》《大款婚变》《童子求画》等皆是代表之作,都是来自现实生活的现场,带着生活热腾腾的气息,无不包含讽刺和嘲弄,最终匡正生活目标,校正生活姿态。同时,小说还有意地附着了很多的实证性的地名,譬如敦煌、兰州、榆中、和平、金崖等,一则烘托了小说的真实感,二则对本土文化做了有责任的宣示,这种现场感和真实地名在小说中的采用,体现了一个作家的社会担当,或者说责任感、使命感。
鲜活的语言,在场的叙述是其作品的另一个特点。在《春天在哪里》这部集子里,所有的作品字数都不超过600字,而在如此之短的篇幅当中,要叙事,还要有相当的描述,实在是难为作家了,而金雷泉先生却有令人惊喜的描述。譬如在《开水常开》中有这么一句话“水开得像牡丹花”,真是传神之笔,既有了动态,还有了情态。再如《出格》中描写丫丫写字,说“字的头、脚、胳膊都伸出了格外”,简短的几个字,将汉字写成了有生命力的东西,甚至就是个小动物,实在妙极。这样的描摹很多,在此不一一列举。在短短600字的文章里,有如此不俗的表现,的确见得功力。同时,金雷泉先生的小说的叙事也是从容不迫的,正如兰州人喧关,不疾不徐,尽管听众伸长了脖子,而喧关者却很是淡定,抑扬顿挫,错落有致,最终,在结尾处方才显山露水。
寓言式的喧关是其作品的又一个特点。即小说的人物不是人,而是动物,憨态可掬,也有故事,但是,这也是值得探讨的形式。譬如《千里马》,摹写了千里马的心理状态,映射了人才被埋没的现实人生状态,而读来却正是寓言故事,这种文体的嫁接却天衣无缝,偶然天成,这种大胆创新,不为形式所拘泥,倒不失为有益的尝试。鲜明的寓言式结尾是其部分作品的另一特点,应该说,小说原本就是第三者在场叙述,一般少有评论,尤其是总结点题式的评语,而寓言故事的结尾却大多有点睛式的评介,那么,作为“闪小说”,需要不需要这种结尾呢?一般而言是不需要的,而个别之作似乎显得不可或缺。譬如《千里马》,一匹千里马三次未被选中,最终千里马气急而弃,作家在最后点评说:“其实千里马并不懂得人们的心理——送上门的宝贝不敢信!”这句话结尾,猛然揭示了庸人的目光短浅,也同时融贯了主题,起到了点石成金之效。
总之,金雷泉先生“闪”出的这部“土里土气”的小说集,读起来颇有情趣,正如一个兰州人喧关,又如嚼着一枚橄榄,余味悠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