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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小见大的有趣写史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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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3-19 07:56:31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以小见大的有趣写史法
冉云飞

1840年,对于在中国大陆受过一定教育的人来说,是一个具有分水岭意义的年份,这年爆发的鸦片战争成了近代史具有权威性、标志性的断代事件。当然也有像萧一山这样的史家把明清之际传教士之进入中国,当作近代史之起始。史学家徐中约的《中国近代史》则把上述二者的观念加以折衷,而年轻学者傅国涌则径直把基督教新教马礼逊来华传教的1807当作中国近代史的肇端。

我不是要在此来赞同或者反对谁的近代史分期更为恰切,这不是本文的任务。我想说的是尽管近代史的分期有所不同,但大家写史所据有的材料却基本是相同的,帝王起居注、断烂朝报、上层精英列传或者意识形态旌表。这不能怪他们,因为中国历史很少留下平民百姓的日常生活与底层社会的如实记录。而西方虽然留有大量的教区原始档案,但要诞生出像年鉴学派著名史家勒华拉杜里《蒙塔尤》一样的杰作,同样还要延后一个世纪。这是因为东西方的史学理念,在彼时都还喜欢只注重大人物的历史,而对小人物的诸多表现毫无兴趣。
英国虽然已完成工业革命,但在同样的1840年,英国名史家卡莱尔还在其轰动彼时的演讲《论英雄、英雄崇拜和历史上的英雄事迹》中说“世界历史只不过是伟人的传记而已”。这说明在史学理念上,他们与中国这样的东方“敌国”还是大同小异,英雄史观与强力主宰者,依旧左右着东西史学家的视野。卡莱尔这话当然受到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J. H.鲁滨逊以降的史学家的猛烈批评,与此同时,中国历史的上述特征也受到梁启超等人的深刻指陈。从此东西方史学重心开始下移,而西方尤为快速彻底。从帝王将相,文武百官,到工匠、农民、妇女、儿童、乞丐等,无一不研究;农具、餐具、玩具、鸡栖、猪圈、交通工具等,无物不纳入到历史的考察中。这样的研究范围与视野,才是史学活起来的真正因由。







要把史学写得信而有趣,不是件容易的事,最近一套为青少年所写的《中国大历史》丛书在这方面做了些努力。但是否做得足够的好,那当然得读者来评价。但取“中国大历史”这样的名字作为丛书总题,本身就体现了编者受黄仁宇《万历十五年》《从大历史的角度解读蒋介石日记》等书及相关理念的影响。比如《书画双绝》一册就写得比原来我所看到的相关书籍,有更多趣味与生动性,其间的“知识拓展”设立得比较适合青少年。但如果由我来编写的话,也许我会在注重人物与作品之间的关系外,更注重书画家个体是如何生活的,从日常细节,以及他们本身的文字之美里,来展现他们的特异性。
比如谈王羲之的书法,不仅谈其家族,甚至谈到寒门及士族,乃至中品九正制,但更要谈到他对日常生活的处理。如他的《丧乱帖》《奉橘帖》等,我们不仅要分析他的书法之美,也要分析他是如何对待死亡、如何享受生活的。在谈到王献之的书法时,我们也不妨谈到他对郗氏妻子的深情。在谈苏东坡书画时,以《与米元章书》《书临皋亭》为例,谈及林语堂为何说苏东坡,“他想夺取宇宙的奥秘,半受挫败,却含笑而死”。谈米芾书法兼及其《与人帖》等,来旁涉书法家如何处理情感及日常生活,使得读者对书画家如何做人与习书画,有一个着实的把握。但很遗憾的是,我们常把艺术家创作中的奇瑰浪漫,与他们处理日常生活中的行为,割裂开来。以至于人们容易神化他们许多行为,从而形成一种不理性的崇拜。这方面学者白谦慎在《傅山的交往和应酬:艺术社会史的一项个案研究》《傅山的世界:十七世纪中国书法嬗变》《吴大澂和他的拓工》三书里,做得比较到位,这是单纯谈书画艺术历史的书籍所不及的。







(王羲之《奉橘帖》)
如我们在赏析米芾的书画时,将他的《与人帖》拿出来做对照的谈论,一定会对理解他的书画与为人有更多的帮助。“承借剩员,其人不名,自称曰张大伯。是何老物,辄欲为人父之兄,若为大叔,则犹之可也。”事实上中国古代不少书画家不仅书画绝世,而且他们的书帖本身就是可以拿来欣赏的绝世美文,米芾这帖也不例外。然而令人遗憾的是,能欣赏其文者,不懂其书画,懂其书画者,却不能发掘其文字之美。一句话,不能把二者兼容起来,使我们对一个人的不同面向没有立体的观照,视他们的丰富性为水与油的关系,两不相洽。《与人帖》的寥寥几句,却把米芾的重情与搞笑本领,体现得淋漓尽致,而且跌宕起伏,这等运用语言的高级功夫,不亚于许多大作家的手笔。如果把这样的短章小制与他的书画赏析联袂起来,加以征引介绍,我觉得会收到一种令人难忘的效果。
当然我们研究历史,不仅需要多角度多侧面描写一件人与事,而且在方法上也应该尽量避免单一化以及纯粹给出答案了事。事实上很多历史的结论,应该留给读者特别是青少年自己来思考,这样比较容易启发他们思考问题能力,而不致形成被动的填鸭灌输。因为用单一方法所得成果,其结论的可靠性,以及它的延展度,乃至趣味性,都会大打折扣。我觉得作为编写者虽然都是历史研究方面的专家,但在下结论时,应以开放的态度来对待它,不宜用自己的研究结论来窒塞青少年读史的兴趣与思考。
“中国大历史”丛书有《帝王将相》《股肱名臣》《世相百工》《文人雅士》等,其章节结构亦由“给一张历史名片、导读、正文内容、读史明智、拓展阅读”等组成,都体现了一定的新意。但我觉得作为青少年,他们可能对历史上自己的同龄人有着相当的兴趣,如果能结合教育历史、科举考试(如对神童的大量制造,见拙文《读经与宋代江西的神童产业》)、童年娱乐等方面写一本《中国儿童的历史》,可能会引起他们相当的兴趣。历史上的孩子们读什么书呢?他们是怎样度过自己童年的呢?这本身就是历史的一部分。我认为要写儿童喜欢读的历史书籍,一方面要有广阔有趣的视野,另一方面要有一定的代入感,就像成人写童话,你不能完全是成人的视角,必须对儿童在心理上、生理上、行为取向、个人欲求等方面有较多的研究。不然他们会觉得这只是成人在教化强灌,如此一来,书籍的效果就不能如我们所预期。这方面中国学者熊秉真《中国孩子的历史:童年忆往》与法国学者菲力浦·阿利埃斯《儿童的世纪:旧制度下的儿童和家庭生活》,可以作为我们的借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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