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不能“转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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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不能“转基因”

               ——我在搜狐“聚教未来：人文与科技”年度盛典的发言

    窦桂梅

    清华附小走进了一百年，作为一个小学的校长我特别想说的一点就是，小学教育不能“转基因”。回顾附小百年历史，正是基于这样的观点，一代又一代的附小人一直在不断研究、探索百年附小的中国意义。在我们一直追寻的“中国意义”中到底有什么值得我们去回归呢？到底有何种优秀传统值得我们去弘扬？到底有何种共同的气质值得我们去寻找？我们清华附小一直在探索小学、幼儿园、中学甚至大学未来可持续性发展的人的培养，我想围绕我们的理解，想谈谈这一年来附小在做的两方面内容：

　　一个就是在探索素养的回归。传统文化中对人的精神诉求，哪些是今天的儿童必须应该植入的胎记或芯片呢？比如说我们培养出来的核心素养——有责任、会担当遵守、学会学习、公共道德，在教学层面上怎么打底，怎么牢固地树立下来？为什么到了小学以后，我国的课程标准甚至教育要求都非得要以学科和知识为体系呢？这样的教学规则给了我和我们团队特别多的反思与超越。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说，我们今年就确定了基于核心素养的清华附小“1+X”课程建构体系，让儿童知道并确立成为什么样人的目标以及怎样成为这种人的基本形式。比如说我们提倡的“健康、阳光、乐学”应该是作为小学六年里一直坚守的价值观取向，这是第一点。

第二就是在探索整合的回归。从学习教育史来看，任何时候的小学教育都是以整体、综合的方式输入的。可是今天的教育却背道而驰。现阶段，我国规定小学课程共有九门学科。如果加上地方课程和校本课程，一共有11门学科。由于学科分得过细、过深，学习就变成了负担与厌烦。这时，小学急需古人那样“整合输入”的方法。针对以往语文教学中，一本语文教材就能涉及到所有教学内容，并能很好地让学生理解掌握的情况，我们试图探索这样一种方式——整合。

整合一共凸显三个特色。第一个特色是学习现代世界儿童经典，凸显阅读经典这样一个理念。第二个特色就是体育健康。清华附小的家长都非常清楚，在清华附小的每周课程里面都有一个体育课，每天有一个体育项目可选择。第三个特色是个性化课程的设置，特别呈现了种子课程和对个体儿童的关注，这类似于古人那样的私塾和个性化的学校。综合来说，通过确定素养的价值观，通过探索整合实践，清华附小人一直在努力尝试着改变与探索，但不抱怨。

今天这样的活动好在哪儿？我认为就是穿越了一个边界，让家长们参加其中。我特别想说一句话，其实小学的基础教育，包括中学和在座的教育家，都是做得蛮好的。其实现在我总觉得是我被家长逼迫的，如果说得夸张一点，有的时候也是被家长们绑架着的。你在做一些事情的时候，家长可能会想，窦校长，你们学校的这些课程考试也不考，你们在做的体育耽误我们家孩子学习的时间，我们怎么办？这个时候，我就会想尽各种办法。这里，我想和大家分享一个小例子，我们有一个小朋友，他吃饭的时候，夏天有两只苍蝇就正好落在了吃饭的桌子上。这个孩子看两只苍蝇看得津津有味，他爸爸和妈妈就非常生气，拿起苍蝇拍要把这两只苍蝇打掉。孩子说千万别，你快看这两只苍蝇，有的腿上有毛，有的没有，肯定一个是爸爸，一个是妈妈。他说完之后，爸爸就认为这个孩子不正常，为什么对一只苍蝇这么感兴趣呢？然后他就找到了班主任，跟班主任何老师进行沟通。当时，何老师想尽各种办法，提议说不是还有一个法布尔的昆虫记吗？我们就让他记日记，今天写一篇，明天写一篇。这个家长最后就尊重了儿子的选择，现在这个儿子被爸爸妈妈带着走遍了五大洲，把所有能看到的昆虫都看到了，他们家里已经变成了昆虫的养殖地，班级和学校也为他提供了这样的一个观察。如果说没有何老师适时地顺应他的天性，帮他一下，如果没有我们学校能够给这个家长提供一个平台，让杨振宁给他题词“发展自己的兴趣”，让他跟俞敏洪谈话，他很难改变。

所以改变需要从家长们改起，需要我们在座的校长们一起努力，其实这也是自下而上的一种改变，改变我们的国家，改变我们社会对人才判断的思维方式。

    我一直这样认为：小学教育就是要适材扬性。当种子播种之前，我们从来不知道是否会芳草凄凄，或者成为参天大树，而重要的是我们学会探索一种可能性，提供一种选择性。家长和教育者一定要认清一点，那就是大树要长起来依靠的是每一年的年轮一次一次地印刻，只有这样不断积累才能成为一棵参天大树。现在，我将这些话送给大家，希望同大家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