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锡良：心灵的净化与精神的升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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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锡良：心灵的净化与精神的升华

                    

                      一

一个人心灵的能否净化？这是值得探讨的一个问题。当我说文学艺术对人的心灵有净化作用的时候，有些人可能会有一种恐惧感，因为，这可能意味着思想改造之类。

其实心灵是可以净化的。人的心灵常常被蒙上世俗的尘灰，许多人一辈子只生存在世俗的功利世界里。从自我认识来看，他似乎从来没有活过。从自觉来看，他活得糊涂，活得浮躁。一生都被各种力量所左右着。人的心灵是很容易被蒙蔽的。这个时候，如果有一种觉醒的力量，令人从这种蒙蔽中脱胎换骨，那么就可以说他的心灵得到了净化。

                       二

在心理学上，这种心灵的净化状态，有时表现为一个人被某种兴趣所吸引。其注意力高度集中于某一事物，并且形成一种聚焦状态，这种聚焦于某一事物而忘记其他，甚至也忘记自己存在的状态，可以说就是一种心灵得到净化的状态。

心灵的净化总是伴随着精神的升华而来的。升华，这个词是借用物理学上的意义来表达一种现象的存在。在物理学意义上，升华是固态物直接变成了气态物。如果一个人的思想境界得到了很大的提升，我们也可以说是一个人的精神得到了升华。

                      三

著名精神分析学家弗洛伊德把一个人的自我防御机制中的一种也看成是升华。人有许多原始的欲望与冲动，在许多时候是受到社会的世俗力量的约束的，当一个人用社会许可的思想和行为规范去表达出来的时候，人的精神升华现象就出现了。比如，人的性冲动与生命能量，常常可以转化为巨大的创造力。这个时候，原始的性欲望与性冲动，就转变成了社会许可的创造活动。人类几乎所有的创造活动，在弗洛伊德看来都是性冲动的转化。科学创造、艺术创造，都是荷尔蒙导致的性冲动的结果。如果不能够升华，则这种冲动就可能会沦为强奸犯。如果升华，则变成了科学家、艺术家。升华，就是个体改变了冲动的目的和对象而并不抑制它们的表现。人的精神境界的升华，常常就是把性冲动，向比较崇高的方向，具有创造性和建设性意义和价值转变。所谓生命活力、性能力、创造力在本质上其实是一个意思。

                       四

人类的许多艺术创造都是性冲动的净化升华的结果。比如，弗洛伊德认为达芬奇的艺术巨作《圣母像》是画家对其母亲的情感升华的创造。跳起来非常优美的拉丁舞，其实是发源于土著的印第安人的性欲求的一种表达。拉丁舞有五个舞种：伦巴、恰恰、桑巴舞、牛仔舞、斗牛舞。拉丁舞的五项舞蹈各有风格，桑巴的激情，恰恰的活泼，伦巴的婀娜，斗牛的强劲，牛仔的逗趣。无论哪一种风格，其实都是表现性爱的。比如，拉丁舞中最具代表的舞蹈是伦巴，它被誉为“拉丁之魂”。伦巴就是表现男女之间爱情故事的舞蹈，所以它的音乐较为柔美和缠绵，动作上能使女伴充分展现女性的柔媚和胯部、臀部的曲线美。男女伴之间若即若离，十分优美。一切的艺术美，都是来源于性爱的表现。是性爱的升华。再比如，探戈这种舞蹈，源于非洲，但是，流行于拉美国家。这种舞蹈其实就是原始土著居民表达强有力的性爱的舞蹈。探戈据说是情人之间的秘密舞蹈，其实就是模仿男女性爱动作所为。所以男士原来跳舞时都佩带短刀，现在虽然不佩带短刀，但舞蹈者必须表情严肃，表现出东张西望，提防被人发现的表情。其他种舞蹈跳舞时都要面带微笑，唯有跳探戈时不得微笑，表情要严肃。探戈舞的肢体语言非常丰富，跳起来酣畅淋漓，忘乎所以。其实就是把性爱升华为舞蹈艺术的最好例子。弗洛伊德认为这是防御机制的最高水平，一个人只有在自我是健康和成熟时，在性本能部分得到满足时，才可能实施这种防御机制。弗洛伊德的泛性论，把科学的、艺术的、文化工作的热情都归为本能冲动和欲望的升华作用，这是有一定的道理的。中国自古以来，就没有出现过从性爱升华而来的类似拉丁舞与探戈这样的男女对舞的舞蹈。而只有女人的集体舞或者女人的单人舞。这也说明，在一个长期禁欲的社会，其创造力也非常弱。因为生命力与创造力是密切相联的。

                     五

中国作为一个有着悠久太监制度的民族，其创造能力之所以弱，与这种禁欲与残害性爱的自然天性是密切相关的。中国汉唐时期在禁欲方面相对比较弱,也相应地显示了较强的创造力。中国最有创造力的时候，无疑是先秦百家争鸣的时代，读那个时候的《诗经》，“关雎”就可以感受到这种力量。虽然，这部《诗经》是被孔子以“思无邪”的标准进行过大量的删改，但是，仍然保留了一些富有生命活力内涵。倘若《诗经》不经孔子删改，能够保持原始面貌传到今天，我们一定可以看到中国这个民族在上古时代那充满生命活力的情形。可惜，天生仲尼，使中国万古如长夜。

2012年6月5日星期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