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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我们如此孤单——悼念李玉龙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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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0-19 11:58:08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今夜,我们如此孤单——悼念李玉龙老师

文/魏智渊

这是一个无法让人轻易忘却的夜晚,原《教师之友》主编,第一线团队的灵魂李玉龙老师离世。
长歌当哭,然而哭有什么用,世间再无李玉龙!

1

我是通过教育在线网站认识李玉龙的。
那时候的他,是一个棱角分明的人,是元气充沛淋漓的“这一个”。不肯苟且,不甘平庸。我作为他发掘网罗的所谓核心作者,渐渐地进入了他的视野。没多久,我去了成都,终于有机会去编辑部坐坐,或一起喝酒神聊。那时候人很不算少:干国祥、范美忠、摩西(夏琨)、小狐、李勇……
后来我看电视连续剧《亮剑》,看到李云龙,总想到李玉龙,这可不仅仅是名字的相似。
那时候,对他相当的敬畏。说真的,我除了写一些无病呻吟的文字,实在还是一个在教育上很不成熟的人。而军人出身的李玉龙,却在教育媒体中叱咤风云,做了一些很有影响的专题和活动,令我热血澎湃,激动不已。
他酒量一般,但喜欢抽烟,而且是贪婪地一根一根地吸。熬夜几乎是经常性的,对杂志品质,包括美工,有着近乎病态的要求。他臧否人物,也总是一针见血,从来不遮遮掩掩。在他的影响下,《教师之友》团队,汇聚着一批因网络而起的教育精英。那时候争论的氛围特别浓厚,然而感情也特别深厚。

2

后来,因为出版社的原因,《教师之友》杂志没了,《第一线》诞生了。
这时候,我离李玉龙,严格地讲,离以他为核心的那个团队(范美忠、郭初阳、蔡朝阳、魏勇……)越来越远了。
这远,一方面是立场上的差异。我相对来讲偏于保守主义(也可以说相对偏左,但左右这个概念在中国非常含混,越解释越乱)。更重要的是,因为成都教育教学上的挫折,我反思了以前对宏观教育的批判,认为批评教育制度甚至体制固然重要,然后更重要的,还是从自己的教室出发,自下而上地进行艰苦卓绝的点滴改进。换句话说,我从一个批判者取向走向了建设者取向,从公共知识分子取向走向专业知识分子取向。成都之后,我和干国祥、马玲一起创建新教育研究中心,开始了教育教学研究尤其是课程研究的漫漫长途。
这时候,因为本来合情合理的分歧(一个健康的社会,有人从事批评,有人从事建设,以批评的方式建设,以建设的方式批评,不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吗),原本良好的关系开始出现裂痕。后面的事,是可以想象的。

3

但无论如何,我敬佩一切有初心也有力量的人。就像我不同意范美忠在地震中的言论,但仍然对他保持敬意一样。在我看来,人是复杂的。成熟的人格,不应该忽视这种复杂性而走向无谓的对立。
所以,许多年没有见过李玉龙,只是不断地听到关于他的一些事,有些敬佩有时叹息。
团结在李玉龙周围的人,大半有浓烈的公共知识分子的情怀,尤其以自由主义取向的新锐教师为主。(当然,也不乏专业取向,或自身带有鲜明的专业特征)
但李玉龙并不完全是个自由主义的知识分子。从某种意义上,至少从他的主观愿望上,他实际上是自由主义立场,但试图采取专业主义路径。所以他频繁地使用一个词:有思想的技术。我很欣赏这个词,现在也频繁使用,但是我置换了思想的含义。只是,以杂志主编的身份,哪怕经常去上课,实际上也难以专业主义的堂奥。因为专业主义在某种意义上更接近经验主义,而李玉龙本身是个理性主义者。
如果让我为李玉龙画像,那么他是一个立体的个性鲜明的人。他的身上,交织着深刻的理想主义、不受约束的自由精神、悲天悯人的情怀、目空一切的孤独者(褒义)气质、精益求精到变态的工匠风格、孤注一掷的赌徒心理、处境中的投机主义色彩。
当然,这些描述不尽是褒义,但我相信李玉龙老师,会更喜欢一种主观但诚恳的评价。毕竟,我敬佩他,喜欢他。在我的眼里,他实际上是这个时代教育上的堂吉诃德,他的努力似乎注定要失败,但不是所有的失败都毫无意义。

4

我一直相信,李玉龙是那个热血沸腾的时代教育上的某种标识,像一把匕首或长茅。他用尽全部生命刺尽或扔出,然后,发现时代变了……
李玉龙当然也变了,但变了之后的李玉龙,我并没有真正地看到。
就好像我对《新教育》杂志主编这一角色毫无感觉,但提到《教师之友》,却仿佛提到了青春一样。
当年那些兄弟或对手,你们都在哪里?
对我来说,《教师之友》是启蒙者,我在那里度过了青春期。但“背叛”是必然的,背叛在更深的意义上,是一种深刻的继承与发展。因为我逐渐地意识到自己必须长大,必须走出青春期。我再也不会写类似《中国教育界十大谎言》这样的文字了,我和我的战友们,已经踏上了另一条不容易被理解的道路。
在这条道路上,我不仅仅在思考专业问题,在教育一线摸爬滚打,我也在这个过程中不断地思考生命的意义,教育的目的。我需要用更漫长的时光来和更成熟的姿态,来为自己短暂的生命提交一份答卷。
而李玉龙老师的离世,更让我感觉到迫切。

5

“众神死亡的草原上野花一片……”
李玉龙走了,今夜我们如此孤单。
点亮一颗星星吧,再点亮一颗星星,点亮无数颗星星,为他送行,让它们照亮通过黎明的路径。

2015年10月19日星期一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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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0-19 12:02:55 | 只看该作者
长歌当哭,世间再无李玉龙
                     水心老师 | 2015-10-19 01:31

  
  敲下这个标题的时候,脑袋里一片空白。
  20151018日,深夜,还在微信朋友圈里流连的我,突然看到一则新发的微信,是担任问对学堂能力课程的钟老师发的——“我们围着床前,看着抢救,我脑子一片空白,只听到有人说23:15分。我现在也觉得好像不是真的。老大,走好!”

  心里一紧。
  难道?
  不可能呀!

  愣了一会儿,朋友圈里的相关信息开始多起来。
  是真的。

  我们都习惯称他为老大。
  他,是我心中真正的老大。
  李玉龙。

  网上是这么介绍他的:
  李玉龙,国内著名教育媒体人,被誉为中国教育的侠义之士。2000年,李玉龙从特种兵转岗为教育人。
  2000年进入《教师之友》杂志,其后数次主持杂志改版,至2004年,《教师之友》杂志成为全国唯一一份凭借高品质赢得2万份发行量的教育杂志,策划的“那一代”名师批判引发一场教育大讨论;
  2004年创办“第一线全国教师高级研修班”,后成为全国优秀教师的黄埔军校;
  2005年创办第一线教育网,担任第一线研究中心主任;
  2007年底创办《读写月报 新教育》杂志,任执行主编;
  2011年创办“第一线校长学校”黄埔班;
  20138月,创办问对学堂。
  
  不,不只是这样。
  在我心中,他是豪爽的老大,是温暖的老大,是敢于质疑权威特立独行的老大,是勇于挑战传统创造奇迹的老大!
  我认识他太晚。
  2012年秋天,因为喜喜来成都,我和老大第一次见面。
  一个体格魁梧性情豪爽的山东大汉,放佛大手一挥,便能使风雷动。
  笑容也特别温暖。
  瞬间,就喜欢上了他。

  后来,我便不时随《读写月报》编辑部的老师们去蹭蹭课。
  听老大的评课,常常有“头涔涔而泪潸潸”的感觉——
  太深刻了,一针见血,毫不留情。
  细思之下,又不禁汗颜。

  他曾鼓励我试着挑战一下他独创的“能力课程”。因为当时怀着小川,更因为心怯,不敢面对他犀利的解剖刀,虽自己也在悄悄尝试,却始终未能上给他看。
  如今想要再上,已经没有机会了!

  2013年秋天,问对学堂的运作遭遇了一些困难。
  老大是个典型的教育理想主义者,并不擅长商业运作。
  创建问对学堂,也纯粹是因为对当前教育现状的失望,他着急,想要快一点通过学堂呈现出他的“能力课程”,实现自己的教育梦想。
  彼时,他已因为心脏问题住过两次院,因此那种“时不我待”的感觉就更明显。

  但是市场毕竟是功利的。
  能力课程是在“治未病”,很多人并不了解。
  再加上有老师离开,课程的衔接也出现问题,招生和管理都不太理想。
  当时川儿半岁,我能稍获自由。老大邀我担任问对学堂的校长,期望我能给学堂的课程和管理带来一些改变。
  当时我还在别的机构上班,属于自己的时间并不多,所以只能说——我试试,不领工资,把学堂的工作理顺了再说。
  他很高兴,把学堂托付给我。


  可是,我却让他失望了。
  原因有很多。
  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川儿尚小,我不能全力投入——这也是他每每提起最生气的——“张建,你没有尽全力!”他总是说,“以你的能力,这算得了什么问题!”
  至今愧疚。

  老大是个重情义的人。
  他并没有过多责怪我。
 
  去年熊辉意外身故,在追思会上,老大一句“我的兄弟熊辉——”惹得全场泪奔。
  却没料到,今晚,更惹无数人为他流泪。

  后来,学堂又请来了一个年轻能干的姑娘主持工作,我也着手创办了自己的机构,我和老大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暑假,听说他病情加重。想要去看望他,又怕影响他休息。
  就这么拖着。
  直到今晚。

  那个看似结实的身板,那个宽厚的胸膛,终究还是容纳不下他的才华,承载不了他那颗想要改变中国教育的“野心”啊!

  长歌当哭,世间再无李玉龙!



  那些出自李玉龙老师的校训——
  在李勇校长的特殊教育学校,那句“为你,千千万万遍”的校训,击中了无数人的心;
  河北石家庄市红星小学:要有光。
  河南濮阳市直机关幼儿园:爱如盐。
  四川德阳东汽小学:转动最美好的未来。
  四川旺苍刘瑞龙红军小学:石头的梦想。
  问对教育:让我们注视儿童注视生命的目光变得柔软、温和,充满光亮。
……


  那些仍然常常响在耳边的李玉龙经典语录:
  生根有技术的思想,开花有思想的技术。
  课堂一放开,老师就哭了,老师一哭,我们的课堂就有救了。
  让思考在教室里激荡,让答案在风中飘。
  课是上给孩子的,所以,由学生来评课是他们天然的权力。
  课堂有正数、负数和零课堂之分,正数课堂不用说,负数课堂就是那种上还不如不上的课堂,零课堂就是上和不上一个样的课堂。
  在别人停步的地方再朝前走一两步,就是创造性教育实践的入口。
  理想和现实并非不可连接。
  ……
  可是,这短短的一篇文字,又怎能承载我们对你的无限追思?
  老大,请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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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成都
第一线全国教师高级研修班【第六期】学习日记
湖北省孝感市孝南区教研室 管季超
  2012年7月18日,成都 小雨 川师大附小学生宿舍218房间
  “黄埔六期”学员见面会7月17日晚间在川师附小学术报告厅举行。我和杭州刘发建、孝感周雄其时正在长沙飞向重庆的航班上,未能参加。
  飞机晚点了。到达重庆机场时,已经是7月18日凌晨1点过5分了,一夜未眠,心早早飞向成都。
  为了赶上7月18日的开班式,不错过流沙河老师的讲座,我们只得在机场外坐上一个“黑出租”往成都赶。赶到川师北门,是18日早上6:00。成都还下着小雨。
  黄埔六期的开班式简洁、干脆,直率,直奔主题,没有一丝的俗套。
  自称“光荣的留级生”的范老师的发言,开始了“第一线全国教师高级研修班”与其他研修活动迥异的风格,给了新学员很好的启发。
  在“第一线”研修里,倡导的是“敢动”。“敢”者,敢于质疑,敢于辩驳,“动”者,鼓励学员以平等的的对话者积极参与互动交流。
  来自石家庄桥西区的新学员代表陶宁的发言,激情洋溢。
  承办方川师附小实验小学校长的发言简洁、明快。
  来成都前,翻看过李玉龙的照片。我这次来,一多半是冲着他和他主编的杂志而来。
  也许,李玉龙要算中国教育传媒界中最富有传奇性的人物了。他的发言,数次被掌声打断,气场很足。
  在这个圈子中,他被大家亲切的称为“李老大”。同龄人和更年轻的一辈人都已调侃来表达对他的敬重和钦佩。
  他的发言,思维清晰,态度坦诚,决不拖泥带水。
  假如您厌烦了“中国式”的各种官方会议的俗套与无趣,不妨参加下一期“第一线研修班”,亲身感受这种简洁、生动和真诚。
  八旬老翁流沙先生来到会场,全体学员起立鼓掌,向这位“国宝级”文化人表达敬意。
  老先生清瘦,提着一只黑色的皮包,里面装着老人家用毛笔写的汉字。
  流沙河老师本名余坦勋。主持人许薇老师称他为“沙河老师”,我也这样叫吧。
  沙河老师的书我购藏已看的有《台湾诗人十二家》、《流沙河认字》。网上我找的和沙河老师有关的文字,全部放在《教师之友网》
  沙河老师《漫话汉字》讲座从九点开始,十一点二十结束。老先生并无讲稿或提纲,所有的东西都在他对汉字的精深研究中娓娓道来。先用大约半小时概述近百年来所谓“汉字拼音化”的变化,再举例“春夏秋冬”、“大中小学教育”、“良”等字例,详作讲解。
  原计划在听讲座时作详细笔记,而讲座开始后,我被沙河老师带入汉字字源发展的神游中,忘了做笔记。其实,根本用不着做笔记。因为我们相信,再过十年,仍然会清晰记得沙河老师今天所讲的每一句话。
  午餐时,我模仿老先生用川话说“高树鸣蝉说西风消息”,同席者都说我说的“蝉”字的川话音神似老先生。
  在写这篇日记时,老先生手书的字例在我脑海中浮现出来。
  老先生很可爱!用可爱才准确。
  他在讲述自己年幼时在母亲的怀抱中 即识得“中”字时的生动叙述,童心洋溢,他在讲座结束后,认真地为学员带来的自己的著作上签名,还一一满足学员与他合影的愿望……
  季超惊叹老先生思路的清晰、表达的率真。人是最美的风景。在到达成都的头一个半天,即窥得这座文化名山。有幸啊。
  下午,浙江诸暨蔡朝阳所作的“想象一种自由的教育”也没有让我的期待落空。
  2009年--2010年,他和他的朋友们对小学教材的批评让我大受启发。“教师之友网中小学教科书评论”专栏收纳了网上能找到的这方面的文字。
  他的演讲结束后,会间休息时,我购得一本他的新书《寻找有意义的教育》,请他签名。
  在接下大约一个小时的现场互动环节,蔡老师大概回答了13位学员的大约20个问题。随我同来研修班的周雄校长在晚上临睡前告诉我:“作为同龄人,非常佩服蔡朝阳老师视野的广阔、思想的深邃和表达的真诚。”
  我在提问时,希望他介绍一下如何在自己的教学班--自己基本上完全掌控的一亩三分地里,是如何进行教育改进的“建设性”的工作。他作了回应。
  李玉龙先生主编的《读写月报新教育》,今年第六期“积极生活”专题,介绍了蔡朝阳近年所做的建设性努力。
  作为虚长蔡朝阳十岁的同行,我对他表达敬意,同时也希望他不但以勇猛的批判者形象让我们记住它,也已有效的建设者的形象给我们带来惊喜。
  上月在郑州购得郭初阳新书《癫狂与谨守》,翻看了一部分,有启发。一线教师需要在课堂里完成静悄悄的革命,以持之以恒的努力进行细而微的建设性努力,去改变我们周围的教育生态。
  17日在从重庆到成都的途中,我被冷风吹感冒了,加了一倍的药量服了感冒药,,头痛欲裂,擦鼻涕将鼻头都揪红了。晚间的研修班活动就没有参加,早早睡下。晚上,周雄回来,告诉我,王艳芬老师主持的沙龙“教育叙事写作”指导对他有启发。他还说,这次研修班活动安排非常充实,绵密,不断给他带来惊喜。非常感谢我鼓动他来这个研修班,不然会后悔错过了这个机会。
  睡得早,就醒得早,就着床头小桌,补写了这篇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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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写月报 新教育》2015年第12期:李玉龙纪念特刊——要有光



       李玉龙
       基督徒,“问对教育”“第一线教育网”创办人,《读写月报 新教育》杂志主编,于201510182315分回归天家,享年48岁。
       15年前,他挟着一名特种兵少校的勇猛剽悍闯入教育界,以超出常人的热情和卓绝的创造力把一潭死水搅得风生水起。
       集永远创新的精神、全盘结构能力和细节强化能力于一身,他主编的《教师之友》杂志、《读写月报 新教育》杂志团聚了中国最优秀的一批中小学教师,在教育创新的各个领域做光做盐;他主持的“第一线全国教师高级研修班”激活了一个又一个人的生命状态;他开创的学校文化设计理念和系统将在今后的几十年甚至更长时间里滋养更多教师和孩子的生命……
       他天生赤子之心,待人无分别,处世有进退,做事力求完美,做人坦荡光明。
       15年来,他站立在中国教育的砂石上,一步一个脚印,坚持独立之精神与自由之思想,活出满有恩典的生命。
       他是我们当中最有情义、最敢担当的那一位。
       他是我们当中才华最丰、性情最真的那一位。
       他的离世,是中国教育的巨大损失。
       生平
       19681118日生于山东省茌平县双庙村
       1975年至1980年就读于茌平县于庄大队小学
       1980年至1983年就读于中国科学院光电技术研究所子弟学校
       1983年至1986年就读于四川省双流中学
       1986年至1990年就读于中国人民解放军军械工程学院
       1990年至2000年在中国人民解放军特种侦察部队服役,2000年以少校军衔退伍
       2000年至2004年担任《教师之友》杂志编辑、常务副主编
       2004年创办“第一线全国教师高级研修班”,被誉为“中国卓越教师的黄埔军校”
       2005年创办“第一线教育网”
       2007年创办《读写月报 新教育》杂志
       2009年创办“成都问对教育顾问有限公司”
       2011年创办“第一线校长学校”,被誉为“中国卓越校长的黄埔军校”
       2013年创办“问对学堂”,开发能力课程
       20151018日,因术后多器官衰竭抢救无效去世
理想。
   那些年,那些事    钟丽曦
   遍插茱萸少一人    刘琴
   敢有歌吟动地哀    梁卫星
奔跑。
   生命因你而动听    钱佳音
   李玉龙:走在回家的路上    郭初阳
   那束光,永远都在    纪诺亚
   别趴下,生命向上!——纪念李玉龙先生    林日正
   新教育人李玉龙    朱永新
   那个为教育盗火的人走了    卢志文
   我比你“聪明”,赖活着,并不觉得可耻——悼李玉龙老师    郭秀云
   云水苍茫忆玉龙    闫学
   此心光明,夫复何言——追忆李玉龙老师    张安仁
   薪尽 火传——沉痛悼念《读写月报新教育》杂志主编李玉龙先生    夏昆
   Oh Captain!My Captain!——纪念我最敬重的教育人、老师、兄长李玉龙先生   唐双飞
   永不散场的青春嘉年华——致李老大    蔡朝阳
   一个拔苗助长的故事——我和李玉龙的前前后后    纪现梅
   儿子,我为你骄傲    李炳奎
   我的父亲李玉龙    李天昊
燃烧。
   一个教育媒体的雄心——《教师之友》编辑手记汇编    李玉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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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为教育盗火的人走了
文|卢志文(翔宇教育集团总校长)
18号深夜,一个为教育盗火的人走了,我们的世界一下子陷入黑暗。
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没有想到来得这么快,这么突然。
山崩地裂,痛彻骨髓。
个人抱负初展,团队壮志未酬,他却抛弃了我们,独自去了远方,李玉龙,你,欠我们一条命 !
今天,作为亲人,同事,朋友,作为中国教育的同路人,或者受益者,我们从四面八方汇聚成都,汇聚到玉龙驻足的这片土地,一起追忆玉龙的起点与来路,追忆一位特种兵少校转业教育媒体的摸爬滚打。
李玉龙,山东聊城人。生于1968年。2000年,从特种兵少校转岗为教育媒体人,完成了个人生命的大转折。进入《教师之友》杂志后,他以破解一线难题变革中国教育为己任,矢志盗火,痴心燃灯,足迹遍布大江南北,深度介入校园生活。追求卓越,永不满足,主持工作期间,他志在建设中国教育理论与实践的新气象,杂志数次改版,反复调整焦点。
2004年《教师之友》杂志成为全国屈指可数的凭借高品质赢得口碑的教育杂志。杂志策划的“那一代”名师批判,引发一场教育和教育思想大讨论。是非功过历史会有定论,当年由玉龙团队引发的教育需要突破创新的讨论,确信无疑是建国以来中国教育碰撞最激烈的一次,余震至今不息。十多年过去了,玉龙团队那些年编辑发行的刊物所积淀的思想财富至今仍然熠熠发光,烛照教育人的前程。
批判与打碎不是目的,发现解决问题并重建新秩序才是。2004年,就在杂志最红火的时候,«教师之友»办刊受阻。玉龙没有怨天尤人。他带领团队创办第一线教育网,担任第一线教育研究中心主任,又在教育在线网站扎根一起追梦新教育。作为点灯的人,玉龙亲自主持教育写作与课堂教学研究项目。作为非教师出身,他亲执教鞭,借此寻找并提升理论与实践的契合度,向专业更深处漫溯,一路点亮身边教育人心灵深处的教育之光。
他还创办“第一线全国教师高级研修班”。2004年第一期风起宝应,此后铸剑新都,击水洞庭,劲歌草堂,扬名无锡,指点狮山,日月同辉,直至今年暑期燃情温州。
激活生命状态,提振教育精神,完善知识结构,修炼教育智慧。这些年玉龙先后邀请了钱理群、资中筠、陈丹青、傅国涌等国内一干学人为第一线教师研修班做导师,在学员队伍中同样名师辈出,很多人已经成为一方教育或一个领域的A角和支柱。由8期研修班导师与学员构成的这份沉甸甸的名单,国内尚无培训机构能出其右。不只是现在,在我们可以预知的未来也非易事。
天高地迥第一线腾蛟起凤,山长水阔几百回披荆斩波。有谁知道,这几年他身心俱疲,却依然激情燃烧。他挥舞干戚奋勇进击,犹如虬须墨面的邢天。
教育是光,朋友是盐。无论自身遭遇寒冷还是酷暑,玉龙没有丢下朋友,离开教育,其实他本有更多活法可以选择,但他落棋不悔,呼啸前行。2007年底《读写月报 新教育》杂志创办,玉龙任执行主编。
很多新教育实验区实验校留下了他的足迹,很多新教育人得到他的指导与鼓励,很多新教育实验项目凝聚了他的教育智慧。与此同时,他开创的学校文化设计理念和系统,激活了很多校长和学校的生命,并将在今后的几十年甚至更长时间里滋养更多教师和孩子的生命……藉此,他结识了更多同道,也被更多同道追随。
得知噩耗的第一时间,新教育实验发起人朱永新教授发来挽联一一
扎根第一线 问对教育 鞠躬尽瘁铸名刊 积劳成疾 新教育痛失晶莹剔透玉;
追求真善美 笑看人生 侠义肝胆闯江湖 英年早逝 天堂里再做独立特行龙。
作为资深教育媒体人,玉龙认为:教育的首要任务是自救,要让教师站立起来,站在教育面前,站在生活面前。创刊第二年,《读写月报 新教育》2008年再起波澜,新年第一期即有重磅文章直接向教材“开炮”,接着几期陆续观点抛出,直面被奉为圣经的教材,直面教师的匍匐姿态。2009年,《读写月报 新教育》专刊《有这样一个母亲》引爆全国教材话题。接受《南方人物周刊》记者采访,玉龙说:我们更期待批评,来自各方面的。这不是姿态,而是我们自身视角、知识和能力的有限性的警惕。豪情之外,玉龙始终不失清醒。
那时候,玉龙渐感身体不适。为团队,为教育,为未来,他依然奋不顾身,上下求索。“第一线校长学校”"问对学堂",只要有精力,他就玩命工作。今年夏天,他强撑病体参加教师、校长研修班,期间有时说话都力不能及,令人心痛不安,深感生命的沉重与颤抖,但他依然憨笑可掬,坦然面向。惟有夜深人静时的叹息,冷硬如刀。
玉龙的一生,既有理想主义的激情,英雄主义的狂飙,又有悲观主义的呐喊,更有现实主义的执着。他的一生,是矢志盗火点灯教育的一生,是剑胆琴心仗剑天涯的一生。
他天生赤子之心,待人无分别,处世有进退,做事力求完美,做人坦荡光明。
他阔步行走中国教育的大地,一步一个脚印,坚持独立之精神与自由之思想,活出满有恩典的生命。
他是我们当中最有情义、最敢担当的那一位。
他是我们当中才华最丰、性情最真的那一位。
玉陨星沉剑气消 杏坛痛失骁将;
龙隐秋恸琴音杳 桃李悲歌大风。
夫大块载我以形,劳我以生,佚我以老,息我以死。故善吾生者,乃所以善吾死也。而今,那个笑眯眯的胖子走了,那个沉郁顿挫的勇士归隐离去,世上再无这样豪迈深刻勇敢担当的教育侠客了。
长歌当哭,逝者逝矣,生者善之。
继续他的事业,实现他的理想,美好那个他为之终身奋斗的教育,也许是我们纪念他的最好方式。
玉龙大兄,来世再见 !
(此为卢志文先生2015年10月20日在李玉龙先生追思礼拜上的悼文)
山长水阔知何处——追念李玉龙
文|史金霞
天高地迥 第一线腾蛟起凤
山长水阔 几百回披荆斩波
玉龙兄,可能除了你我,没有人知道,“第一线”的这一副对联,上联是你出的,下联是我对的。
十年前(已经不记得是哪一天),你发消息给我,让我对一下“天高地迥 第一线腾蛟起凤”,说“第一线”要用,我给了你这句“山长水阔 几百回披荆斩波”。后来,你真的用了,一直到现在,你已经飞升天国,我们还在这世间,披荆斩波。
这一次,真的是再也见不到你了。
凌晨,我从梦中惊醒,摸手机,看到几个朋友的留言,看到朋友圈满屏的泪水和悼念。回想自结识你的这十几年,相见竟然那么少,记忆竟然那么多,泣不成声。
9月16日,我告诉晃悠我的父亲去世了,她告诉我她在医院陪你。沉浸在丧父之痛中的我,竟然以为你不过是有一次累病了,住几天院,休息休息,就又能到群里发红包了。
因为几个月前,2015年5月31日,你还在叮嘱我,你当今正是用人之时,让我兑现承诺,等小寒高考后,去成都,跟你大干一场。我现在多么后悔啊,如果我知道那是你和我最后一次聊天,我肯定会爽快地答应你,而绝不会说:“你得找年轻人,像我这样的,没有力气干活儿了,不行了。
你没有回复我,你是不是很失望——“月明同志啊!你又在浪费自己的天分!”
十年前,《教师之友》被“倒掉”的那一天,惊闻噩耗,我拨通你的电话,刚一开口,就哽咽不能语,你却反而安慰我:月明同志,不要哭了,只要我们人还在,一切都不是问题!
十年后的今天,我却不能够再拨通你的电话,听你说:月明同志,不要哭了,只要我们人还在,一切都不是问题!
2002年,与你相识在“教育在线”;2003年,你在《教师之友》上为我做了“行者”《十年磨剑录》;2004年,徐州论坛第一次见到你,是年,宝应新教育年会再次见面;2005年,新都研修班,渡过那终生难忘的十几天;2006年,邀请你和玫瑰到我县做报告,你还去过我在徐水的家。你对我自孜孜以求地研究高考、命制高考模拟卷、编写高考全程总复习的种种痛心疾首,深表愤慨,说我是在逃避,是在浪费自己的才华和天分,那一次,你给了我帕克帕尔默的《教学勇气》,你说读这样的文字,才过瘾,这才是在研究教育!2008年,你一次次地,主动要借钱给漂泊的我安家,一次次地逼着我写文章,痛斥我写的文章太啰嗦,还比不上小寒,你跟我们视频,说宿舍虽小,还很温馨,母女俩要好好地生活;2010年,我从重庆转成都,去看你和晃悠,一夜畅谈后,你们送我赶飞机;2011年,你在苏州开校长研修班,累倒住院,我做好饭菜送到九龙医院;2012年(2013年?),你飞来苏州找我,在苏州我的租住屋,你夸我做的菜好吃,在走廊上,看着楼下万家灯火,你问我为什么不学吸烟,那一次,你希望我跟你去成都创业。我们在新加坡的咖东餐馆里,边吃边谈,谈我们的青春岁月,谈我们的教育理想,谈办学的宏伟蓝图,第二天,你扔下一句话:“小寒高考后,你必须跟我一起干!”便打车无锡,飞回成都;2014年,你让我帮你联系苏小和,请他去第一线校长研修班上做讲座,我对小和说:“李玉龙是我们的老大,你就从了吧,去做造福教育的事”……
玉龙兄,回想与你相识的十几年,相见竟然那么少,记忆竟然那么多!
玉龙兄,我是辜负了你的期望吗?
2011年,请你给我的第一本书《不拘一格教语文》写推荐语,你竟仍然批评我是在浪费自己的天分和才华。我不开心,没有用。之后的几年中,每次联系或见面,你都会向我申诉,说你给我的评价是最高的,让我去问问你可曾说过哪个人有教师天分,说好好干活不要再浪费自己的才华!说要认真做事,不要干把薄的扯厚的事情……
玉龙兄,你曾经几次离我那么近,无锡,杭州、温州,可是又那么远,我都没有办法脱开身,去赶到你的身边,去给你讲一讲,这些年,我一直努力所做的是什么,与十年前相比,我又有了哪些进步,十年中,我一直在坚持的是什么……
玉龙兄,你在世的时候,我从未对你说过一句感谢的话,甚至有时候,还会对你心怀不满——为什么我的努力你看不见,为什么你总是忽略我,为什么你说话不算话,为什么你不好好保养自己的身体……
如今,你已经再也听不到了,无论我对你说什么。
多想再和你一起唱一曲《梅花三弄》,多想再为你献上一束花,多想再为你煮一碗粥,多想再与你畅谈,谈教育谈理想谈现实谈技术谈爱情谈信仰,多想再走一遍那漆黑的楼梯,一步步一层层,让你紧紧拉着我的手,爽朗地大笑着,调侃着,你说“哎呀!拉着月明的手——”我说“就像左手拉右手。”然后,我们一起哈哈哈哈哈哈哈大笑着走到大街上……
如今,你再也听不到了吗?玉龙兄!
不,不对。你已经身在天国了。
你一定不愿意看到我哭红的双眼,你一定在哗哗哗地笑着——小寒经常会模仿你的笑声,每次模仿我们都开心地想到你——你一定在说:月明同志,不要哭了!只要我们人还在,一切都不是问题!
玉龙兄,此时此刻,我不愿意把你看作中国民间教育的第一人、侠士,也不愿意歌颂你的理想主义,礼赞你的才华,感佩你的激情,崇念你的睿智,惋惜你的英年早逝,甚至,不愿意像十多年以来一贯地那样,骄傲自豪地说你是我们的老大。
此时此刻,对我而言,你就是你,一个鼓励过我,鞭策过我,影响着我,关心着我,期望着我,甚至等待着我的,我的兄长,我的大哥!
2015年10月18日23时15分,你离开了这个世界。
我不能前去送你,只能请冰川替我给你鞠三个躬。
玉龙兄,你知道吗,10月18日是礼拜日,那一天上午,我出门去古城区给我刚刚辞世不久的父亲去买祭品,因为20日是他的五七祭,我不能回家,只能遥祭。阳光很好,气氛诡异,一瞬,我突然很想去苏州独墅湖的基督教堂。
慕道多年,我从未进过教堂,那一天同样,我并没有去。
下一个周日,希望你能在天国听见我为你祷告的声音,玉龙兄。
谨以此文遥奠。
2015年10月19日14:28分于苏州
(本文选自体验大地-微信号 sjxtydd)
那棵去年的树——悼李玉龙兄
文|干国祥
昨天,在离别多年之后,我一个人在成都游逛。成都既是我十多年前盘桓流连的地方,也是我结识朋友最多、读书最多、思想交锋最为频繁的地方。想见的朋友很多,但我当时身心疲惫,想缓一缓再说。
故地重游,我第一站去的地方,是原《教师之友》编辑部,是我开始写初女作《破译教育密码》的锦江之畔的“半打船吧”。当然,它们都不存在了:更繁华的街道,更繁密的草木,早已掩去了我们曾经轰轰烈烈的悲喜。
站在那些更为繁盛的树下,我想起玉龙兄,打开手机输入他的姓名,输入时姓名旁边的头像显示这是一个记录在案的联系人,但手机里却没有了任何一点信息。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只是内心一阵怔忡,当时觉得仿佛冥冥中有什么力量不让我们此时相见,那,就随缘吧。
我是2004年被玉龙兄从浙江召唤到成都的。在此之前,我们已经是在文字上、会议上、电话里相识相知的老朋友,我对自己的文字的思力还颇为自诩,也许他是唯一一个对此还颇多苛求的编辑。
当时我们有太多的共同语言。当时为了“那一代”的批判文章,我们曾经通过无数个电话。我本是他约稿的第一批人选,我也非常欣赏他的这个选题,但因为我觉得自己曾多多受惠于钱梦龙、魏书生两位先生,所以不愿动笔,但确实参与了这个选题的早期策划与探讨。文章出来后,引起了教育界的轰动,引发了一场持久的大讲座。但细读文章,比我希望的要犀利得多,有几处甚至我私意认为不免有点刻薄——由此我知道,玉龙兄比我更懂媒体,在这方面我确实是既迂阔又天真了。至今我依然认为,这是近十多年来最好的一次教育争鸣策划,是玉龙兄的一个“杰作”。
然后我携家来到成都,我成了《教师之友》的编辑。虽是一个名震天下的杂志社,其实主要也就是三间小小的办公室,玉龙兄习惯于窝在他窄窄的主编室里,对面是会计后勤的办公室,旁边是我和范美忠、刘琴的编辑室。我们三个编辑的时间表都非常神,譬如我是晚上四点左右睡觉,快中午时起床,洗漱后到编辑部,如果美忠们在,海侃一阵,处理几十个电子邮件,打几通约稿电话,然后捧着打印出来的优秀稿件,到半打船吧去一边喝茶一边改稿。美忠兄的时间表估计只会比我更离谱。这就是玉龙兄的用人之道:看准了人就够了,有一个共同的愿景就足够了,另外的都是个人的自由。当然,玉龙兄还有另一面,就是对事情品质处女座式的苛求。我到团队的第一件事就是赴扬州宝应开后来称为“第一线高级研修班”的名师暑假培训。那年是第一届,无论是讲师还是学员,大都已是今天中国教育界响当当的人物,我和美忠分别主持教育板块和思想板块,但其实会议现场往往是百家争鸣,学员当仁不敢让于请来的名教授,本来应该立场中允的主持人有时直接就参加了辩论的混乱……我想,在当时的教育界、教育理论界,这样的场面,恐怕是独一无二的吧。而策划这样的百家争鸣式的真正的教育研讨会,我想当年除玉龙兄之外,再没有第二个人了吧?甚至,直到今天,依然非常罕见,甚至还没有吧?
在杂志社,我和玉龙兄经常“争吵”。我有理论爱好,有玉龙兄有启蒙情怀,所以在稿件的取向上,自然难免会有不同意见。但越争吵,他越赏识我,我越敬佩他。在这样的争吵中,我学到了太多书本上读不到的活生生的精神气息。唉,要是这十多年一直能够有这样的碰撞,我不至于总感到精神上的寂寞吧?虽然后来有魏智渊、王志江、马玲等许多朋友堪称伯牙子期式的知音,但他们从不和我在学问和价值上争吵,而这,也是我的《教师之友》时期和互联网BBS时期在一生中无可替代的原因吧。
然而好景不长,或许是因为触犯了某些人,也或许是因为杂志赚不了钱,不如用它作交易更有价值吧。“上头”于2004年冬天下令解散《教师之友》,把杂志的运作权转让四川省教育科学研究院。当时我刚举家徙到成都,刚克服重重困难勉强立定脚跟,忽然“大树”倒下,刚找到学校教书的妻子,刚找到学校入一年级的女儿怎么办?这样的处境别人不理解,但玉龙兄却是深深理解的。我至今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许是因为我编辑风格学术走向浓于启蒙情怀吧,也许是我是在“那一代”文章见报后来到的《教师之友》的吧,更有可能是玉龙兄考虑到我的特殊情况,在暗地里替我向”上头“求情吧……反正是我居然得到了一个是幸运又“不幸“的意外结果:我一个人随着刊号到了四川省教育科学研究院,成了新杂志的主力编辑。这样,我一家就能够在成都更稳定地生存下来,后来我能够长时间追踪华德福教育,思考今天南明教育和全人之美课程系统的原理和框架,都一定程度得益于这段稳定的岁月。然而,当年的旧兄弟们,大都不理解这件事,认定我是见利思迁的“叛徒”。其中有个深深热爱玉龙兄的广东女性,带头发起了一场对我的声讨,并要求当年的兄弟姐妹们在这个事件中表态。实话说,这样的行动对当年从《教师之友》的灰烬中重新诞生出“第一线”组织是很有好处的,因为它能够使大家同仇敌忾,更团结,更坚定。我相信玉龙兄的沉默自有他的复杂原因,因为在整个过程中,是他多次劝我为家庭考虑,不要意气用事的。而无论是我还在成都的那几年,还是后来天各一方的这十年,至少我们俩,见面从来没有任何芥蒂,更不会认为当年的故事是我的背叛——其实更深一层,我和玉龙兄都是反对愚忠倡导自由的人,只是我们也都清楚,有时候,我们需要“忠诚”和“聚义”来汇聚有生力量。于是,我不得不和当年其中的一些兄弟姐妹们渐行渐远,但玉龙兄仍然会力排众议,不时邀请我到他开辟的新阵地里讲学、讲课。我和他见面谈起教育,两人依然像当年一样充满了激情与想法。只是,也仅此而已了,除他和另外极少数知道实情的朋友外,那个团队,是我永远地失去了的。失去我,那个团队更团结;我失去它,于是有了后来的新教育研究中心,有了南明教育集团和全人之美课程系统。我想玉龙兄对这一切一定是欢喜的,因为这是他十多年前对我的预言与希望,只是,岁月没有给我们更多时间,让我们在更遥远的未来,解开这桩公案的是是非非。痛哉,惜哉,我求的只是玉龙兄能够把压在心里的某些话,更坦白地为他自己、为我说出来!当然,说不说,我都懂,这就足够了。
后来我离开了成都,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一度玉龙兄赚了不少钱,生活得很滋润。就在那一年,我受新教育领导层之托,来成都邀请他成为盟友。那几天,他陪我吃他想到的最好吃的,玩他想到的最好玩的,在成都四处找饭店要请我吃到我家乡的绍兴菜,精神状态真是非常好。在原半打船吧改建的茶吧,我对他说:“我们都四十前后了,要有梦,就趁这时做了吧——这一生究竟想成为怎样的人,这是必须作出决断的时刻了。”以弟之名,如此劝勉曾经引导我、照顾我的兄长,若在别人看来实在有些不恭。但我们兄弟从来不拘这些,我讲得真诚,他当时也动容以听。
其实从2007年之后,我的整个生命一直处于疯狂于教育的状态,随着新教育诸课程的设计、开辟、推广,随着罕台新教育实验小学从无到有的建设,外面的世界对我一直非常遥远与陌生,玉龙兄和他的事业,也渐渐淡出了我的视野。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是两年前他邀请我到成都为他的第一线的一个写作高级研修班作半天讲座。当时,我们从宾馆到会场一道步了数百米,他走得气喘吁吁,脸色大变。匆匆那天,我们依然在大谈理想,我这个不会爱惜身体的人,并没有劝说他此刻更多的应该是爱惜身体,而不是大谈理想。唉,我确实不配做一个好兄弟的。
他说,希望有机会要请我做他“问对教育”的顾问,在学校文化设计乃至另外更多的领域合作。
他说,理想的情怀是不可以没有的,但还是要落到地里生根才行的。首先,离开了体制,我们得能够活得下来,但不能只是活下来也。
他没说,过去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在怎样的时候和地点可以澄清。
他没说,未来我们有没有可能像当年一样再并肩作战,搅动这依然死水一般的教育。
昨天,我刻意地一个人在成都旧地游逛,想着玉龙,想着他们,因为身心的疲惫,几次拿起电话又终于放下。
今天早晨,醒来后读到魏智渊的悼文《今夜,我们如此孤单——悼念李玉龙老师》,知道就在前一个我刻意孤独的夜晚,玉龙兄永远地离开了我们。猛然泪奔的同时,忽然觉得冥冥中真的似乎总有太多无可奈何的安排。
对世人而言,我们还有一些公案没有了结。
对我俩而言,这些从来都是干净清澈的往事,是干净清澈的情谊。
无论如何,玉龙兄,你曾是这个世界的光,是我生命中的光。
对我,这就够了。在你我曾经并肩的地方就此以文遥祭,恕我不再随俗,来和你当面道别。
我将再度在世人觉得不该转身的时刻转身离去,而心里依稀闪动着当年我们曾经点燃过的光芒。
2015年10月19日于成都旧地
(本文选自干国祥微信号:nanmingjiaoyu)
爱如盐——纪念已回天家的老大李玉龙
文|吴文冰
2015年10月18日23点15分,李玉龙回到了天家。
彻夜无眠,唯一的安慰是彭强牧师在22点过一点为你施了洗。那些时刻,围在你病床的朋友们看到显示器上你的心跳变得更有了活力。我也相信,你是带着平安回到了天家。
朋友们以各自的方式爱着你。在问对学堂公益讲座结束,你爽朗笑着对我说辛苦了,我脱口而出回应你:“因为我们都爱你。只要是做有益的事,你只需要打声招呼。但你要爱惜自己的身体。”
我并不是一个容易把“爱”这个字眼挂在嘴边的人。除了我们家孩子他爹而外,我甚至都和你身边的兄弟们交往不深。我只是远远地读他们的文章,就觉得已经足够。我就是如此散淡一个人。然而很庆幸亲口在公众场合对你说出过这个“爱”字。
河南濮阳市直机关幼儿园的校训——“爱如盐”是我帮找到的。在濮阳有个古老的盐矿,在我的心中有一个古老的故事,一个《爱父亲如盐》的故事。记得那时候编辑部还在科华路,我坐在你对面给你讲述这个古老的传说,一起我们探讨着教育中这个“爱”的层次与本质。最后,你认可了这个“爱如盐”。
你的魄力,你的钻研精神,你敏锐的洞察力和大胆的想象力,你豪情的笑,让身边的兄弟们尊你为老大。大约在不少优秀女性眼中也是别具魅力的吧。然而我却并不认同你探讨的教育方向。尤其是那几个能力培养课程。一次一次拒绝了你的工作邀请,你并不介意,依然邀请我做讲座,发表我的文章,并真心赞赏。你很少叫我“文冰啊”,很多的时候都哈哈笑着叫我“文冰同志”,开始的时候,有些不习惯,后来从这称呼里我听出了尊重与欣赏。我和美忠在你心里都是够任性够自我的小兄弟吧,所以每当我试图和你探讨信仰以及教育的终极意义,你总是哈哈笑过。
你强悍地把握着你的梦想教育王国,甚至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好多次你平静地谈起你那有期限的心脏,你说过,当有一天你做完了你想做的事,你要乘坐一叶扁舟了无所踪。你不愿意让任何人看到你的虚弱病痛。还有太多的梦想没有去做,你的身体已经被你的强悍耗尽。我看到了你的衰病。夏天的光白蜡蜡地透过窗玻璃打在你的病床上,你一个人佝偻着背趴在病床的横板桌上,汗水湿淋淋地挂在你的脖颈。我站了好一会儿你都没有感觉。终于忍不住轻声唤了你一声。你终于疲倦地抬起了头,又旋即埋下了头,发出了非常痛苦的呻吟。你挣扎着要坐直了,艰难地吐出一句话:“文冰啊,我在遭罪啊。”我慌乱地不知如何是好。你体贴地要我呆几分钟就走,你说实在没有精神招呼我。喂了你一口青稞汤,擦了一遍汗水,为了让你好休息,尽快离开了病房。中途接到艳芬的电话,知道你想喝几口无糖可乐,折转回来为你买了,喂你喝了可乐,放下冰立即离开。这次你的母亲在病床边。她给了我拥抱,还问候我孩子好吗。七十多岁的老人家日日照护病床上的大儿子,会是怎样的心情啊。眩晕地走在街道上,一切显得那么不真实,一切都是空的。一切不过是幻影。我真的想过,如果你能松开抓住事业的双手,也看看这空,会如何呢?然而我却没有勇气和你谈及这个想法。作为一个健康人在病人面前,说什么都显得矫情。
再一次去看你,你瘦了好多,但精神更好了。笑着和我们说话,说起以后的医疗计划,羡慕美忠健康的身体有神的目光,还关心我的课堂研究。因为在之前提出过在课堂方面希望得到你的意见和帮助。给你带去了佑三药膏,在我的心中存有一个希望,希望你能出院,再陪伴我们一段路。这个药膏基本原理是唤醒身体里内在的痊愈康复能量。这和教育多么相似。我心里多么愿意这个药膏能创造奇迹。遗憾的是你没能好好使用。现在已无从知道这药膏是否真的能唤醒身体里的这些痊愈能力。我对西医的缝缝补补早就更加没有了信心。我没有再去医院。
就把一切交给命运吧。我没有面包,葡萄酒一般的爱,在你的生命中,我仅仅像那稀薄带涩味的盐,在你的教育梦想王国之外,且仅仅一粒而已。此刻,眼里也没有眼泪,我知道你就在天家看着我们,带着爽朗的笑,深不可测,秘而不宣。我们终究将追随你而去。
愚笨又自我却蒙你恩慧的文冰
2015-10-19
(本文选自玄鸟书屋)
李玉龙老师,一路走好
文|况冶(深圳市越众影视有限公司编导)
2015年10月19日一早看到李玉龙老师病逝的消息,一时半会儿都没有反应过来。
自三年前纪录片《盗火者》第一集中讲述语文教育之殇的采访结识,李玉龙老师给我的印象一直是那个魁梧、豪爽的,充满活力的身影。与同事的畅谈,在棋盘前的沉思,介绍《读写月报》时的激昂,我实在无法把他与疾病二字联系到一起。
虽是媒体人出身,坐在镜头面前的李玉龙老师却表现得有些紧张,或许是有太多太多的思想急于传递给我们。由于拍摄档期的安排,我并没有见到他本人,只是通过QQ、邮件沟通联系,了解到他的尝试与足迹。看到摄制组带回的一个多小时的采访素材,还有厚厚的一摞《读写月报》,我才体会,李玉龙老师是如何以一个媒体人的方式,从不同角度撬动着中国教育这块巨石。
看到有人写下“那个看似结实的身板,承载不了他那颗想要改变中国教育的野心”。
何尝不是?
没能坐在您的课堂会是我一生的遗憾。
李玉龙老师,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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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2-11 12:32:47 | 只看该作者
杭州闫学:云水苍茫忆玉龙[url=]转载[/url]


那天凌晨,我是从梦中惊醒的。我梦见你和我们一起拍集体照,就像在第一线校长班时拍集体照一样,我似乎去晚了一步,摄影师马上就要按下镜头,我呼喊着飞奔过去,终于赶上了有你的这张合影。然后,我看见你虚肿的脸,我对你说,老大,你看你的脸都肿成这样了,你要休息。你没回答,梦中是模糊的微笑。我突然看见你脸上的鼻环——你竟然挂上了鼻环!老大,你一定要这样石破天惊吗?
就在这时,我猛然惊醒。睁开眼睛的一霎那,一种巨大的不祥的预感攫住了我——老大走了,他来与我告别了!
我颤抖着打开手机,我看到了赵群筠局长深夜打来的电话,看到了钱佳音的短信:闫学,老大走了,我们要去成都。
天地崩塌。
老大,我终于失去了你,失去了一个最值得信赖的导师和兄长。
这些年来,我教师生涯中每一个最重要的事件,哪一个不曾得到过老大的建议呢?每逢在难以抉择的十字路口,我哪一次不是首先想到给老大打个电话,问问老大的看法呢?对我来说,他的话几乎就是一锤定音,哪怕有时候我还不能完全理解,但后来我都无一例外地发现,他不仅远远领先于我,也领先于这个时代。
我与老大相识于2003年,迄今为止已有12个年头。我那时尝试写教育叙事,在“中华语文网”和“教育在线”网站上遇见他,知道他是《教师之友》的主编,便将文章源源不断地发给他。有时我把文章发过去就去上课了,下课后再看电脑,已经收到他的回复,“很好”或是“一般”。若是“很好”,我就知道下一期《教师之友》会刊发;若是“一般”,他会告诉我为什么“一般”,应该怎么写才能不“一般”。他告诉我:“闫学同志,教育叙事并非只是把故事写得感人就行了,还要思考事件背后的教育价值、教育意义,要挖掘事件背后的教育元素,这样的教育叙事才有价值!”就在这样一个又一个回合的培训中,我学会了真正的教育写作。
2008年秋天,老大路过杭州,我将刚完成的《跟苏霍姆林斯基学当老师》的书稿给他看,心中有些忐忑,谁让我那么看重他的评价!他带着书稿匆匆上路。很快,我接到了他的电话:“闫学同志,书稿看了,很不错!看来有些问题你已经想清楚了,这两年进步挺大!”后来,我又写《跟苏霍姆林斯基学当班主任》,写得比较痛苦。初稿完成后发给他看,他很快打来电话:“你基本上是站在教师和家长的视角去写,对问题的看法和分析也全都是站在教师和家长的立场上,你有没有考虑到学生的想法呢?你有没有站在学生的视角去分析这些问题呢?也许从学生的维度来看,有些问题并非是这样的……”我终于知道我写这本书痛苦的原因了。这样的点拨,让我豁然开朗,终生受益。如果说这些年我在教育写作上有什么成绩,对教育教学的思考有什么见地,老大是我最重要的导师。
20044月,老大邀我去徐州,参加青年教师论坛,并在论坛上讲述自己的成长经历。那是一次难忘的思想盛筵,我从此从封闭的世界中走出来,迈出了第一步。论坛结束不久,我便作出了人生中一个非常重要的选择——我举家南迁,到杭州去工作了。
在杭州做教研员期间,我参加了老大组织的第一线教师研修班,是第一届和第三届研修班学员。第一届研修班导师团队大腕云集,如崔卫平、王东成、王荣生等人,与我们进行面对面地亲密接触。灼灼逼问,冷汗涔涔,激烈的论辩此起彼伏。这是我参加过的最有价值的培训。在第三届研修班,老大邀我上了一节公开课。这节课受到了研修班学员的猛烈批判。开放的、毫无保留地评课议课甚至吵架争辩是第一线研修班的传统。作为被批评的人,虽然我对有些评论并不完全认同,但这无疑是一次真正的学术历练与精神成长。后来,我将这种教研形式移植到平时我组织的教研活动中,渐渐地,坦诚的评课议课甚至是激烈的批评成为我区老师们能够接受的一种教研形式。我一直记得老大的话:“闫学同志,评课光说好话没什么意义,而且你要尝试着让学生评评你的课!”
后来,老大开始关注学校文化,创办问对学堂,他越来越忙碌,我与老大见面的机会反而多了——他多次来杭州,帮助几所学校(包括我当时所在的教师进修学校)打造学校文化。他的方案总是让我惊叹,不知道他的创造性何以源源不断又如此恰切地注入到一所具体的学校中。有一次他问我,要不要像李勇一样去学校做校长?我说不想受那个累。他叹了一口气,说:“就不想干事!”我不服气,心里嘀咕,我哪里不想干事?不想干事能有今天吗?我担心的是学校现在面临的挑战太大了。但我却认真地考虑起这件事来。终于,经过了反复的思量,我下定了决心,决定到教育的现场去,到学校去,否则这将成为我教师生涯的终身遗憾。20138月,在教育局领导的支持下,我来到建新小学做校长了。我第一时间告诉老大,请他来学校看看,把学校面临的难题抛给他。他果真来了,游览了校园,听我介绍了学校基本情况之后,他告诉我:“闫学同志,你要把家长作为重要的办学力量调动起来,要把家校联盟当成一件最重要的事情先做起来!”于是,我创办了“家校联盟”微信公众平台,开办家长学校,开设家长课程,在不长的时间内,建新小学打开了新局面,赢得了良好的办学口碑,得到了家长的支持,许多难题也得以解决。我常常感叹于老大何以能够如此准确地为学校把脉,他的方法可谓一两拨千斤,其深刻的洞察力与对教育的全面理解使他拨开了我的迷雾。
2014年,我又开始领办另一所学校——杭州市新华实验小学,请老大为新华实验小学打造校园文化。那段时间,他的身体已经很不好了,我不敢骚扰他太多,但老大和他的团队还是几次来杭州,我也率团队到成都,经过一番番商讨与论证,老大帮我构建了一套完整的新华实验小学学校文化建设方案。这套方案堪称惊艳,关照了孩子的当下和未来,我认为这将是老大做学校文化的代表作。如今,新华未竟,他却先走了,我对他的好友、我区教育局赵群筠局长说:“不原谅他!”
是的,我不原谅他,每一个朋友都不会原谅他。他给我们带来了那么多惊叹和力量,他留下了那么多谜底让我们去猜想,他把巨大的缺口留下来,让我们在今后的岁月里去独自弥补和筑造!他说“只有对新世界的探求才会让我心潮澎湃”,他说“不整出点新东西,那叫浑身不自在,那叫了无生趣,那叫没有存在感”,所以他批判“那一代”,他批判假教材,他创办杂志、网站、公司、学堂、研修班,他还有多少“新东西”没来得及整出来?这些都随着他的离去永远成谜,而这是一个多么大的损失和遗憾啊!
我曾质问过老大:“组织一干人批判教材为什么不叫上我?”电话那头的他哈哈大笑,没有答案。后来,我晓得这其中的原因了,他曾对朋友说我是体制中人,又目标比较大,而批判教材是要得罪人的,怕我为难,所以没有拉我入伙。听到这些让我心里很难过,觉得他不把我看成一路人了。我一度因为这些破事与他疏远了一段时间。后来,我也走上了批判教材之路,而且是连篇累牍,我想用实际行动告诉老大,我没什么好失去的,这些年他所做的一切不都是在教我们如何安置心中的那架天平吗?他是一个搅动了中国教育这潭死水的坏孩子,他是点燃中国教育的盗火者,难道一个没有泯灭良知的教育人可以置身事外吗?
老大,今天是20151023日,你已经离开6天了。这是怎样的6天呢,在天南地北的朋友们汹涌的泪水中,你想必对自己一走了之而不那么心安了吧?这6天的时间足够漫长,你的灵魂早已到天家了吧。从此天高地迥,云水苍茫。我没能去送你最后一程,我总是赶不上你。我总是想起那个凌晨的梦,想起你的道别……还记得那年杂志被迫停刊之后,你有一段时间跟我们玩起了失踪。我忍不住发了个短信给你:“相忘于江湖?”没想到收到了回复:“哈哈,怎么会?”后来,你创办了第一线网站,还让我做了版主。现在,我也想再一次问问你,不需要你回答,我就想告诉你:你别想与我们相忘于江湖,永远别想!
20151023日于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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