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中国艺术收藏把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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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密全球艺术品收藏论坛
为中国艺术收藏把脉
文/张凌凌
<<新周刊>>第310期



博物馆要想获得足够收藏，肯定需要个人的慷慨援助。中国的美术馆要取得长远的成功，也需要鼓励公众参与和支持。但是，中国的收藏家和收藏机构，实力还相当有限。



　　在伦敦市中心距白金汉宫不到200米的斯宾塞宫内，由英国战略对话研究院创设的“全球艺术品收藏论坛”已经连续举办了5届。作为全球唯一的艺术品收藏峰会，它的闭门会议以及会后公布的报告往往会影响全球艺术品市场的走势。

　　中国的艺术市场当然也受其影响，今年尤其是。2009年10月10至11日，这个论坛首次走出欧洲，移师北京。中国成为话题中心。

海外专家闭门谈中国艺术

　　当今中国艺术收藏的状况如何？经济萧条对美国、欧洲的艺术市场的冲击怎样？应对动荡的艺术市场，艺术界所采取的策略是什么？带着这些问题，75位艺术界资深人士走进闭门会议。其中来自大英博物馆、英国泰特现代美术馆、美国MoMA现代艺术博物馆国际收藏部、古根海姆博物馆的24位专家就上述话题发表了专题演讲。依据论坛传统，几位权威专家次日在公共论坛发布了闭门会议的结果。

　　“虽然我们都建立起了各自的艺术市场，但显而易见传统艺术品的市场更稳定，这种稳定性既反映在延续至今两个世纪的欧洲艺术市场之中，也可以在中国的艺术市场中找到同样的结论。”英国科学院院士、牛津大学艺术史系的名誉教授马丁·坎普说。

　　中国的艺术品市场，以短短十几年浓缩了欧洲艺术市场近两个世纪的发展过程。这种快速发展既蕴含机遇，也映射出风险。“市场的急速膨胀容易冲击艺术判断，使它偏向市场价值和拍卖价格，而对艺术的审美性和批判性认知不足。后果严重的，会使市场系统出现一级、二级市场的混淆，艺术创作沦为商品生产。” 美国古根海姆博物馆亚洲艺术部的高级策展人亚莉珊德拉·芒罗从博物馆的角度提出了对艺术市场的担忧，但同时表示，“中国当代艺术总体还是得到国际艺术界肯定的。以美国为例，只要空间和资金允许，纽约、费城、华盛顿、波士顿等地博物馆都在积极建立或扩大它们的亚洲馆，中国艺术是其中的重要部分。”

　　虽然西方美术馆敞开怀抱迎接中国艺术，但它们对中国的艺术市场和收藏现状还不太了解。马丁·坎普坦言：“西方拍卖行用一些标签来标注、归纳中国当代艺术家，进行集体拍卖，而公共收藏机构或者美术馆也习惯把中国当代艺术置于西方框架中，这反映出西方对中国艺术兴趣的狭隘。”

后金融危机时代如何搞收藏

　　伦敦卢森伯格基金会主席达尼埃拉·卢森伯格表示：包括美国、英国、俄罗斯在内的世界艺术市场，在2008年都遭遇了大幅缩水，少则20%，多则80%，甚至100%。而在全球市场份额所占比重不大（8%左右）的中国艺术市场呢？一个刚刚结束的国内论坛（2009杭州·中国第五届艺术财富高峰论坛）宣称，中国艺术品市场年平均成交额200亿元人民币，并“在风暴影响下率先复苏”。但卢森伯格的推断是：中国的市场经过一段高速增长，又出现急剧缩水，究竟会跌至什么程度，要到2010年才能做出判断。

　　“我们也受益于政府资助，但比例很小，在每年高达两亿美元的预算中，政府来源不到十分之一。” 美国大都会美术馆现当代艺术收藏部主席盖瑞·丁特罗告诉记者。“帮助美术馆最适合的对象就是富裕的中国中产阶层。”前英国艺术基金会主席大卫·巴瑞这样认为。中国的美术馆要取得长期成功，需要鼓励公众参与和支持。中国收藏家张皓铭8年买下800多件藏品，已经把私宅扩建成小型美术馆。与他相似的还有王中军、唐炬等人。他们的身份完全符合巴瑞所指的中国富裕阶层，但还没做到“理想的西方式互动收藏”。

　　“现实情况是，中国还未出现成规模、成系列的收藏。许多实力雄厚的企业并未加入艺术收藏的行列。中国500强企业里，能够每年有计划地拿出资金开展艺术收藏的至多十几家。” 保利艺术博物馆馆长蒋迎春说。

　　2009年，伦敦的商业对文化艺术的投资比上年（6.86亿英镑）减少了7%。市长鲍里斯·约翰逊立马警告：不应削减对艺术的资助，在衰退期间，投资于艺术比任何时候都更为重要。

　　蒋迎春告诉《新周刊》：“中国人真正富裕起来时间并不长，中国的藏家、机构的实力还相当有限，他们用来搞艺术收藏的资金往往是闲置资产，收藏越多，闲置资产越大，甚至对经营产生威胁。中国金融机构有必要帮助收藏家。另外，体制内对体制外也应该有所包容和支持，国有博物馆和美术馆是否也可以像西方那样为个人或机构收藏做展示？”

　　国外方面，对中国的情况还不甚了解的芒罗也向中国藏家和收藏机构抛出了橄榄枝：“非常希望和有独特收藏理念和影响力的中国藏家合作，古根海姆会尽可能地为他们提供优惠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