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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文质:以退为进,不断扩展我们生活的边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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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5-21 22:22:32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张文质:以退为进,不断扩展我们生活的边界


  这十多年来,我一直在做一件事情,生命化教育的研究与实践。“草根”便是我们做这件事情最主要的精神和行动方式。从一开始,我们就明确地提出要有一种民间的、草根的情怀,用一种田野行动的方式来改变我们对教育的理解力,来改变我们在教育活动中创造的可能性。我们关注的首先不是“坐而论道”,也不是在几乎难有作为的巨大教育困境中的消极退隐。

  今天,我们所有的学校都有“课题”,几乎每一个老师都在参与课题,且这些课题——无论大小——大都是经过政府或者学术机构认证过的。但我们做生命化教育研究从一开始就不向任何机构申请课题,我们也不期许得到任何一个机构资金的支持。我们做了十多年的研究,从来没有申报过任何一个评奖的项目,我们也不期许得到任何官方或者某一些所谓学术机构的评价。我们就是做自己的。我们就是为改变自己对教育的理解、改变自己的教育生活、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而行动。可以说,我们追求的是一种比较有生命感、喜感、甚至还有点“性感”的教育研究与行动方式。这实际上就是一种和哈维尔相通的“存在的革命”。

  从我十多年来出版的书的书名也可以看出我这十多年的行走轨迹。我的第一本教育随笔是1997年开始动笔写的,2000年写完,2001年出版,是福建教育出版社出的。当时,出版社很害怕这本书被人发现,几乎没做什么宣传,因为里面充满了那种绝望,这本书名叫《唇舌的授权》,就是“自我授权”的“授权”。我1999年的时候曾经口述过一篇文章,题目就叫《教育写作的自我授权》,即用自己的眼睛、用自己的心灵去感受教育,用自己的笔、用自己的口去书写、讲述教育。如果从中国教育写作的发展形态来看,可能我的这种写作方式、写作立场对不少老师有过触动。

  写《唇舌的授权》时,我对中国教育有一种切肤之痛,因为那时候我的孩子刚上小学,我有了真正的观察小学和小学老师的机会,今天许丽芬所讲的,昨天梁卫星所描述的,我在学校都看到了。我当时感觉非常恐怖。我心里想,我把孩子交给你了,你将会对我的孩子怎么样啊?想想就不安。

  《唇舌授权》是流着眼泪写出来的,它是不连贯的,开合自由的,我称之为个人的教育史。我开篇就写到:“1997年的一个夜晚,我决定要写一本书,这本书是正在进行中的个人的教育史。”它有几个视角:一是写我的孩子生活与成长,同时我也在思考,是谁把我自己教育成这个样子,也就是同时在回顾我自己个人的成长史,我的成长史跟我孩子正在受的教育,交汇起来,就是中国教育的现实。这是一本捂着一团火的书。

  我一直在想,就我自己而言,我内心是否真正渴望、也一直就相信这世界会变得更好?比如说,最近,在网络上大家都在围观陕西安监局局长杨达才到底有多少只表,他的眼镜值多少钱,他的西装值多少钱。网民们为所有新的发现欢呼。这个围观是有力量的,但是在围观的背后,我们的心态是不是有问题?我们是不是因为发现坏人更坏而感到很欣慰?我们是不是一定要把坏人押上最后的审判台才能感到快乐?如果是的话,那我们就要问自己,我们真的是在希望这个世界变得更好吗?我们真的就没有罪吗?

  2002年的一天,我们在一个小镇的一个朋友家里,决定成立一个生命化教育研究小组,——钱理群老师给我们的书写的序中也提到了,这些老师基本是农家子弟——由此,我们开始了对生命化教育在学校的探索。我们探索出的最重要一种方法就是“去改变”。我信从契诃夫说的一句话,“我们要一点一滴地挤掉我们身上的奴性”,其实挤掉奴性的同时还要挤掉我们身上的戾气,挤掉我们身上的粗鲁、野蛮和血腥气。某种意义上来讲,我们已经被教育成为比较嗜血的动物,所以我们甚至经常会希望这个社会更坏,希望坏人更坏,然后,他得到最终的惩罚。

  但是,做教育,当我们面对着远比我们纯洁的学生的时候,我们就要一点一滴地去除掉我们身上这些可怕的东西。——就像许丽芬说的,我是见证了她这么多年来怎么自我挣扎出来,一步一步使自己更为明朗、更为慈祥、更为安静。就像我做了若干年生命化教育研究之后,有一次碰到一个朋友,他说,“看了你就知道你家里有个女儿!”我问为什么?他说,“因为你长了一张生有女儿的脸”。当然,他不是说我长这样就应该生女儿,而是我因为有女儿,所以才有了这样一张脸。我有一本书就叫《我们这一代教师的精神面相》,我觉得我们每一天都应该看看镜子,看看我们是不是变得更温和、更慈祥,我们的脸上是不是有更多的书卷气,我们是不是更像父亲、更像母亲、更像兄长。有一些老师喜欢称我为“表”哥,就是经常表扬、鼓励他们的大哥。后来,我们生命化教育研究把“表”哥变成一种理念,校长要当老师的“表”哥,老师要当孩子的“表”哥。

  但是,我发现,在中国具体的教育实践过程中,任何改变都是非常艰难的,所以,2007年我又出了一本书,——这本书被钱老师多次肯定过,书名叫《教育是慢的艺术》。我在思考教育的时候,开始有了“三退”的理解,“三退”不是某个团体的“三退”,而是我自己的“三退”,即:一,退到家庭,我已经写了两本书,一本是《父母改变 孩子改变》,一本是《孩子是父母最大的事业》,我认为从家庭“存在的革命”开始,也许我们的孩子能够进入更明朗的未来。二、退到个人,也就是退到一个又一个具体的个人,在教育实践过程中,我提出“个人大于学校,个人大于教育”,个人更有力量,个人更有可能变的好,个人更有可能推动教育。三、退到生活,我一直强调,我们这样的研究或行动方式不以成功为自己的目标,研究方式就是我们生活方式,这样我们就可以不断扩展我们生活的边界。

  今天早上,我还跟钱理群老师说,我们组织的活动,都尽可能不设主席台,开幕式的时候就让孩子先来唱歌,或者拉小提琴,一般都没有领导致词,非要致词的话,我们规定,只给领导3~5分钟的讲话时间。开幕式上,不能让领导占据整个舞台,而应该让孩子占据着舞台。我们一定会在活动中穿插诗歌朗诵,如果活动时间长一点,我们还会另外安排一个晚上的教育叙事作品朗诵。

  我在福州一群朋友,一些是教师,还有一些是其他领域的,我们经常聚在一块,做诗歌活动。前不久的“七夕”,我们就在鼓山上做过一场小型的诗歌朗诵会,中秋节我们一般也有诗歌朗诵。我们还有个更夸张的事情——跨年诗歌朗诵,也就是,从12月31日中午12点开始,不间断地诗歌朗诵到元旦中午12点。我们已经在福州做了一次,在哈尔滨做了一次,有朋友问我今年在哪里?今年可能会在苏州第十中学,因为那里的校长也是一个诗人,学校里还有很多爱好诗歌的老师。

  我们需要不断地在“三退”中扩大我们的生活,使我们的生活变得丰富起来,使我们的教养、学识、对艺术的理解不断丰富起来,这也是以退为进。我从研究成人教育、职业教育,退到研究中学,退到小学,退到家庭,现在我最关注的是儿童教育。我觉得中国应该建立真正的儿童学、儿童教育学。同时,我还想到今天教育的变革几乎是不可能的,我们的重心不应该放在对改革的呼唤上,更不应该放在因为改革的不可能而产生的沮丧和绝望上,教育本身就是一种具有超越能力的正能量,我们应该以教育成其可能的立场去看教育,应该以教育如何被创造的样子去思考教育。人具有形成教育的能力,所谓的教育其实就是我们所创造的东西。除了我们共同面对的限制外,什么样的人就会带来什么样的世界。

  我最后再说一点,我们以“1+1教育网”(www.edu11.net)为聚集的阵地和平台,它本身是开放的,是志愿者的,是进退自由的。在1+1教育网上,聚集了很多可能从未谋面,但可以相互温暖的朋友,他们通过网络的交际,把美好带给了更多的人。这个网站现在有四万多注册用户,粘连度非常高。这些年来,生命化教育团队成员不断推出个人专著,我有两个目标,一个是,通过我的手能为100位老师出书,另一个是,我希望自己能叫出全国各地2000位教师的名字。从去年开始,我发现后一个目标已经很难实现了,因为我发现自己的记忆正在衰退。但是,我依旧会继续努力,慢慢地做,慢慢地活着,活得越久越好,我活得久不是为了让别人难受,而是让别人觉得,这个人比较美好,这个人比较可爱!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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