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志兴：官意和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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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志兴：官意和民意

汉字真的奇妙无比。官，可以看成是帽子下面有两张嘴。民，只是在天上顶着一张扁嘴。民以食为天，这句话是绝对真理，所以如果一张嘴只能干一件事的话，吃饭一定最要紧。   　　官员的两张嘴如何分工呢？一张用来吃，一张用来说。这也许符合许多百姓心目中对官员的定义。我做过官员，知道这种定义失之偏颇，因为大多数官员还不是“吃货”，当然大多数官员也不是“天桥的把式”。为什么百姓常常这样说，无非是某些官员应酬多，总围着饭桌转。但是我要替他们说句话，对于许多官员来说，这真的是负担。所以，某地某官员因为喝酒而亡，被追认为烈士，我虽然不赞同，但是也不会激烈地反对，因为也是值得惋惜和同情的。   　　另外一张嘴倒是值得研究一番。   　　官员代表的是政府，过去中国人把官提高到父母的高度，今天，我们又把官叫做是公务员，名义上的差别很大，但就实质来说，没有大的变化，官依然是管理者，民依然是被管理者。但是同样是被管理，今天的老百姓肯定不同于他们的爷爷辈以上的人，因为近现代文明的浸淫，已经使得百姓们逐步朝着真正的国家主人的方向走去。   　　相对来说，官员们向真正公务员的目标走的还不够快，落在了民的后面。具体表现就是官意和民意的不同。   　　最近，国内某些媒体做了不少的民意调查，我发现，许多都和官意大相径庭。例如：   　　88%的网友反对上海移动过滤手机短信，认为“黄色淫秽”的判断标准很难界定；93%的网友反对《图书公平交易规则》，认为限价拯救不了传统书店；66%的网友认为，应当警惕互联网整治专项行动殃及整个移动互联网产业。   　　也许网民不能代表所有的民意，但是，在今天没有独立公正的民意调查系统的情况下，网民起码可以代表相当部分的民意。   　　那么，为什么民和官总是有这样大的差距呢？或者说，官德嘴怎么总是说不出民的心声呢？   　　我以为，要求官员说的每一句话，做出的每一个决定都符合民意，是一种奢求。但是，如果官员的话和决定经常遭到半数以上的民的反对，就值得思考了。是不是决定草率了？是不是没有经过认真的调研？是不是自己而不是百姓除了问题？   　　北京地铁最近出台了一个售报规定，除了《娱乐信报》这样一张和地铁关系密切的报纸外，其他报刊一律不得在地铁车站内销售，给出的理由是安全问题。这就是明显的一个弱智的决定，弱智在于把别人看做是弱智，难道没有想一想周围人的肩膀上扛的不是脑袋吗？   　　这只是一个例子，类似的匪夷所思的决策还很多，有的甚至来自于更高层的决策机关。值得警惕的是，如果官说出的话总让民不以为然或者嗤之以鼻或者怒目相向的话，官的威望何在？随之而来的是政府的威望何在？   　　官意和民意如何能够相对一致，有技术问题，比如要多调研，多了解民情，要有合理的听证会制度等，但是，最重要的，是要解决根本，就是官把自己真的看作是民的公务员，是为民服务的，而不是凌驾于民之上。其实，哪个政府机关没有“为人民服务”的标语，又有哪个官员真的把这句口号看作是自己的准则。   　　当然，中国还缺少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民意调查机构，说官意和民意的差别，常常也是理不直气不壮，因为没有具有公信力的第三方数据做支撑。   　　这篇文章写完，我发现不经意间用了若干个“真正”，为什么要用这两个字而且用了这么多遍，原因很简单，该说的该写的该明确的，以往都有，无非是许多人说说而已，如果把原有的那些曾经无数次明确的东西真正做到，官意和民意就能达到最大限度的一致。   　　本文发表于《财经文摘》2010年第二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