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文字征服权力

jssh365

用文字征服权力
月来室主人
一
昨天温度很高，今天秋风乍起，梧桐叶子满地翻飞。秋天来了。天凉了。
今日读完阎连科的小说《炸裂志》很过瘾。
阎连科这本小说可谓放肆至极。他用一种酣畅淋漓的想象力，夸张地再现了中国当代的政治环境。这种叙述无疑是一种冒险。但阎连科的冒险是值得的。他用自己的语言创造出了一个奇特的炸裂小村，而后如何在一个疯狂的政治家孔明亮的带领下发展成一座超大型城市的。将一座小村变成一座大城市，按说是中国人的梦。但是在强力推进这种城市化进程中，乡村的政治格局被打破了。中国人内心遗留下的权利崇拜和对权力的迷恋在这本书里得到了详细解读。一个村长在基层拥有多大的权力，这种权力是如何开始运作的？阎连科是非常了解基层现实的。他其实用这本小说写出了自己的一个担忧。即使是从基层走出来的高官如果没有相应的权力约束制度，他也会渐渐脱离基层开始他不切实际的政治狂想。
二
阎连科和莫言的小说，我偏爱阎连科的。虽然俩人的风格相似，都是写魔幻小说的。我看过莫言的《丰乳肥臀》《蛙》，我觉得他对国人人性的开挖上，远远不及阎连科。阎连科的《受活》《日光流年》大气磅礴，直逼人心，将国人的劣根尽现笔端。阎连科站在国人的灵魂深处挖掘出我们民族的奴性和卑微之处。《炸裂志》一书正是他在小说叙事探索中的一个里程碑式的作品。小说的主要人物孔明亮所代表的的这一代中国领导人都有这种大国至上的情节，孔努力将一个贫穷的山村变成了超级大都市，只是物质上的改变而已，由于他未完成对人现代的化的转变，物质上的富有和强大忽然成了迅速隆起的高楼，地基尚未打牢，稍有震动，这座依靠权力和政治集权带来的强大，很快就会坍塌。孔明亮的弟弟孔明耀用手中的军队杀死孔明亮强迫炸裂的人民一起跟着他去征战世界。他要完成解放世界的伟大责任。这个极权主义的狂热分子极像希特勒，他会将炸裂人带向万劫不复的深渊。倘若权力不受控制和限制，就会变成可怕的机器，在这台机器里，所有的人都是成为狂人。这也是阎连科内心对一党专政的极大担忧。这部小说已经远远超出了小说所承载的内容，它必将成为未来宪政发展历史中的一个重要推动力量。当权力不受约束极大地扩张，所有的人都不免被国家机器挟裹期间，当权者希望所有的人都成为听话的奴隶。孔明亮就是炸裂的土皇帝。所有的孔家的人都是权力的掌握者。孔明亮的妻子朱颖用炸裂女人的身体为炸裂带来了财富，也用这个武器报复了她的仇人。最后她居然想利用炸裂女人的身体去征服疯狂的孔明耀的军队。小说的结尾没有给结局。我想结局一定是失败的。因为在强大的极权时代，所有的人都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木偶。女人们会征服这些狂人吗？权力不会臣服于女人的身体，权力会将女人变成更为狂人的机器。
这部小说的叙事已经超出了当下小说的叙事流派，阎连科已经寻找到了自己的“神实主义”风格。
三
河南作家有很重的乡土叙事情结。周大新的《湖光山色》借用农村的权力更替来写人性的残忍与卑劣。李佩甫的《羊的门》《城的灯》更是有极浓的乡土气息，他用农村人的眼睛来叙述这个大时代给人灵魂深处带来的战栗和恐惧。当文明没有完成现代化之时，物质超前进入现代化，人会在旷野消失的都市迷失。河南作家的担忧并不是没有道理的。他们对人性的开挖和探索已经走到了前方。阎连科的加入，让乡土小说突然焕发了一种神奇的力量。阎连科在他的小说笔记《发现小说》一书已经完成了他对小说的改造。小说不仅仅为了娱乐，还可以用了改造灵魂和社会。
我期待今后能够读到更为锐利的小说。文字犀利如刀，划破人的丑陋面具，让阳光坦露照耀人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