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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唐书:杏坛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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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7-11 18:27:49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毕唐书:杏坛风流
杏坛风流镜头之一:

1916年,蔡元培出任北京大学校长。到校第一天,校役们排队在门口恭恭敬敬地向他敬礼;他立即脱下礼帽,规规矩矩地向校役们鞠了一躬。这一打破历任校长不理睬校役惯例的行动,使校役和学生大为惊讶。此后,蔡元培每出入校门,校警向他行礼,他必脱帽鞠躬还礼。此前,北大一切保留京师大学堂的规矩,学生有事和校长接洽,须先写呈文,仿佛一座衙门。蔡任校长后,立即出示布告:“此后学生对校长应用公函,不得再用呈文。”学生对学校如有改造建议,蔡即把提案送登《北大日刊》,择其可行者马上督促职员实行。

杏坛风流镜头之二:

陈独秀于1919年的《每周评论》上曾发表过“研究室与监狱”的名论。说:“世界文明发源地有二:一是科学研究室,一是监狱。我们青年要立志出了研究室就入监狱,出了监狱就入研究室,这才是人生最高尚最优美的生活。从这两处发生的文明,才是真文明。”这也是他身体力行的自箴之词。1935年,他第五次被捕。在解往南京的火车上,他呼呼酣睡,毫不在意。入狱后,国民党军政部长何应钦向他求字,他提笔就写了“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13个大字。狱中听到有可能处死他的消息,他无丝毫惧意,说:“我脑筋惨痛已极,极盼政府早日提我处死,不欲生在此恶浊社会。”

杏坛风流镜头之三:

陈独秀与胡适关系至深,但在政治观点和思想观点上各不相让,或畅谈,或争论。一次,争论得厉害,陈问:“适之,你连帝国主义都不承认吗?”胡适生气了,说:“仲甫,哪有帝国主义!哪有帝国主义!”拿起手杖,在地板上连连笃了几下,即拂袖而去。   1933年10月,陈被国民政府关押于南京监狱,胡适从美国回国,因匆忙要去北京,路过南京时未到狱中看望陈独秀。到北平后,胡即给陈去信,说两个月后到南京,一定去狱中看望。陈阅信,大发脾气,说老胡在南京有时间和达官贵人周旋,独无时间看望落难老友,声明坚决与胡绝交。两个月后,胡适自北平来南京,即如约前往狱中探望老友;秉性恳挚的陈独秀一肚子怒气随即烟消云散。

胡、陈虽政见、性格各不相同,但胡对陈的若干精神殊为佩服。他说自己“一方面不能有陈独秀那样狠干,一方面又没有梁漱溟那样蛮干,所以我是很惭愧的”。他崇敬两人的精神,相形之下,自己就软弱多了。

杏坛风流镜头之四:

1917年,时年27岁的胡适到北大任教时,已是闻名全国的文学革命提倡者。林语堂以清华教员身份迎接他。两人见面时,林“犹如触电”。胡博士引用15世纪人文主义者伊拉斯摩斯从意大利返回祖国荷兰时的豪语说:“我们回来了,一切都会不同了。”

杏坛风流镜头之五:

张伯苓多次说起他办教育的缘由:“我在北洋水师学校,亲见旅顺大连为日本割去,青岛为日本人所夺走。当我到济公岛的时候,看见两个人,一个是英国兵,一个是中国兵。英国兵身体魁梧,穿戴庄严,但中国兵则大不然。他穿的是一件灰色而破旧的军衣,胸前有一个‘勇’字,面色憔悴,两肩齐耸。这两个兵相比较,实有天壤之别,我当时感到羞耻和痛心。我自此受极大刺激,直至现在,还在我的脑海中回荡。我当时立志要改造我们中国人,但是我并非要训练陆军、海军,同外国周旋。我以为改造国民的方法,就是办教育。”

初办南开,经费困难重重,经费筹措主要靠个人捐款。但个人有能力者,大多不是有良好社会声誉之人,如袁世凯以及政客曹汝霖等就捐款很多。学生因此抗议,反对曹汝霖等为学校董事,认为不能以校董换取捐款,否则有损南开声誉。张伯苓说:“美丽的鲜花不妨是由粪水浇出来的。”

杏坛风流镜头之六:

鲁迅去世后,叶公超花了几周时间把鲁迅作品又重读了一遍。叶赞扬说:“我有时读他的杂感,一方面感到他的文字好,同时又感到他所‘瞄准’(鲁迅最爱用各种军事名词)的对象实在不值得一颗子弹。骂他的人和被他骂的人没有一个在任何方面是与他对等的。”胡适责怪叶说:“鲁迅生前吐痰都不会吐到你头上,你为什么写那么长的文章捧他?”叶说:“人归人,文章归文章,不能因人而否定其文学的成就。”

杏坛风流镜头之七:

刘文典,字叔雅,民国名士,也被称为“狂儒”。刘早年加入同盟会,追随孙中山致力于国民革命,曾任孙之秘书。1928年,出任安徽大学校长。是年,蒋介石因安徽大学学潮一事视察该校,传见刘。刘头戴礼帽,身着长衫,昂首入见。蒋也不让座,开口即问:“你是刘文典吗?”刘高声应答:“字叔雅。‘文典’是父母长辈叫的,不是随便什么人可以叫的。”蒋斥责刘治校不力,刘慨然回道:“你是总司令,军队的事该你管;我是大学校长,大学的事该我管。”蒋大怒,骂刘是“学阀”,刘也大怒,骂蒋是“新军阀”。蒋气极,挥手抽刘两耳光;刘当即飞起一脚,踢中蒋腹部,痛得蒋直冒冷汗。刘因此依《民法》被判拘留10天。其师章太炎闻之,抱病书对联相赠:“养生未羡稽中散,嫉恶真推弥正平。”

刘恃才傲世,对朱自清、沈从文等才子派教授颇不以为然,但对陈寅恪却“十二万分”佩服。刘曾与陈寅恪、沈从文等在西南联大共事。某日,日本飞机轰炸,刘带学生一起躲避,忽然想起陈寅恪视力不佳,行动不便,当即返回,帮扶陈。学生要扶刘,刘断然拒绝,高声喊道:“保护国粹要紧!保护国粹要紧!”让学生扶陈先走。其时,沈从文正好从一旁擦肩而过,刘面露不悦之色,抢白沈道:“陈寅恪跑是为了保存国粹,我跑是为了庄子(刘致力于庄子研究),学生跑是为了国家未来,你跑为的是什么!”沈也不计较,照跑不误。

杏坛风流镜头之八:

1924年11月27日(农历一九二四年十一月初一),上海《民国日报》同时发表了三则启事:一是瞿秋白与杨之华结婚之启事;二是沈剑龙与杨之华离婚之启事;三是瞿秋白与沈剑龙结为好友之启事。此事一出,立即成为上海滩轰动一时之新闻。

杨之华出身名门,其第一任丈夫为沈剑龙。沈剑龙是中共创始人之一沈定一(后脱离中共)的长子。沈、杨两家为世交,二人年幼时即由双方父母订婚。1921年1月26日,二人结婚,当年杨生下一女,取名沈晓光,后杨之华为之改名独伊,即瞿独伊。杨之华开始在家乡小学教书,1923年入上海大学读书,在此认识了担任社会学系主任的瞿秋白,随后二人相爱。其时,杨的丈夫仍为沈剑龙。为争取爱情,瞿秋白假期专程到杨家谈判。瞿、沈、杨三人先在杨家谈了两天,后沈又把瞿、杨二人接到沈家继续谈。最后,瞿又把沈、杨接到自己老家常州谈。瞿家当时已败落,家徒四壁,竟无座椅,三人只好坐在一条破棉被上谈。谈的结果是在上海《民国日报》上同时刊登上面提到的三则启事。

世俗之中,结婚、离婚之事举不胜举,为离婚反目成仇者大有人在。而如此难处之事,沈、瞿、杨三人竟办得如此风光,堪为人类婚恋史上的经典华章。

杏坛风流镜头之九:

1941年圣诞节,日本军队入侵香港。经历九死一生,梁漱溟终于脱离虎口,乘船逆西江而上进入广西。安全抵达国统区后,他在给儿子的信中写道:“前人云:‘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此正是我一生的使命。《人心与人生》这三本书写成,我乃可以死,现在则不能死。又今后的中国大局以至建国工作,亦正需要我,我不能死。我若死,天地将为之变色,历史将为之改辙,那是不可想象的,万不会有的事。”此一番话,遭到许多人的讥评,视为“疯话”。而梁回答说:“狂则有之,疯则未也。”

杏坛风流镜头之十:

华罗庚16岁开始自学数学,五年后便动手写数学论文投稿。当他的《苏家驹之代数的五次方程式解法不能成立的理由》在上海《科学》杂志发表后,惊动了数学大师清华大学的熊庆来教授。熊庆来读完该文,问周围同事:“这个华罗庚是哪国留学生?”恰好有江苏籍教员在场,忽然想起其弟有个小同乡名叫华罗庚,便说道:“这个华罗庚哪里教过什么大学,他只念过初中,听说在金坛中学当事务员。”熊庆来惊奇不已,当即作出决定:“这个年轻人应该请他到清华来!”

杏坛风流镜头之十一:

林徽因与梁思成夫妇向来坦诚相待。一次,林十分痛苦地告诉丈夫,自己同时爱上了两个人(一个是梁思成,一个是金岳霖),不知如何取舍。梁闻言,内心翻江倒海,终夜不寐。次日早起眼圈晕黑,决定把选择权交给妻子,让妻子决定。他对林说:“你是自由的。如果你挑选金岳霖,我将祝你们永远幸福!”林以此告金岳霖,逻辑学家金岳霖却选择了弃权,说:“看来思成是真正爱你的。我不能去伤害一个真正爱你的人。我应该退出。”后来金岳霖终身未娶,与梁氏夫妇始终友好相处。其子女皆称金岳霖为“金爸”。

杏坛风流镜头之十二:

1935年5月17日至22日,瞿秋白在监狱中写下了他最后的一篇文章,取名《多余的话》。最后写道:“永别了,美丽的世界!一生的精力已经用尽,剩下的一个躯壳……好在得到的是‘伟大的’休息。至于躯壳,也许不能由我自己做主了。告别了,这世界的一切! 俄国高尔基的《四十年》,克里摩·萨摩京的《生活》,屠格涅夫的《罗亭》,托尔斯泰的《安娜·卡列尼娜》,中国鲁迅的《阿Q正传》,茅盾的《动摇》,曹雪芹的《红楼梦》,都很可以再读一读。中国的臭豆腐也是很好吃的东西,世界第一。永别了!”
    6月18日,瞿秋白起身后换上黑褂白裤,认真地漱洗之后,泡上一杯浓茶,点了一支烟,坐在窗前翻阅唐诗。得知将死的消息时,觉得一件事情还没办完,有加以说明的必要。于是疾笔草书:“方欲提笔录出,而毕命之令已下,甚可念也。秋白曾有句‘眼底烟云过尽时,正我逍遥处’。此非词谶,乃狱中言志耳!秋白绝笔。”他一边手不停挥,一边镇静地说:“人生有小休息,有大休息,今后我要大休息了。”他上身着黑色中式对襟衫,下身穿白布抵膝短裤,黑线袜,黑布鞋,到中山公园凉亭前拍照。一位现场记者当日报道说,瞿来到公园,“全园为之寂静,鸟雀停息呻吟。信步至亭前,已见小菜四碟,美酒一壶。彼独坐其上,自斟自饮,谈笑自若,神色无异。”餐毕,出中华公园,步行二华里多,至刑场,系长汀西门外罗汉岭下一草坪。瞿一路手持香烟,顾盼自如,缓缓而行。沿途用俄语唱《国际歌》。至刑场,瞿盘膝坐于草坪之上,对刽子手微笑点头说:“此地甚好!”言毕,饮弹就义,时年仅36岁。

杏坛风流镜头之十三:

闻一多于西南联大讲课时,风韵别致。据学生回忆,闻身穿黑色长袍,昂然走进教室。先掏出烟盒向学生笑问:“哪位吸?”学生们笑而不接。闻即自燃一支,电灯光下烟雾缭绕。闻手执香烟,拖长声音念道:“痛饮酒,熟读《离骚》,方得为真名士!”这才一边吸烟,一边开始讲课。

杏坛风流镜头之十四:

华罗庚到清华大学第二年即升任助教。初中学历当助教,破了清华先例,但却是教授会一致通过的。又一年半,升任讲师,然后当了两年研究员。1936年,年仅26岁的他到英国留学,就读于著名的剑桥大学。但他不愿读博士学位,只求做个访问学者。因为做访问学者可不受束缚,同时攻读七八门学科。他说:“我来剑桥,是为了求学问,不是为了得学位的。”所以,直至最后,他拥有的唯一文凭,就是初中毕业文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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